把目光放到细微之处 ——读《种子的信仰》


发布时间:2020-03-21 17:3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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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子的信仰》及梭罗

《种子的信仰》是梭罗的遗作,该书文风明澈、优雅。作者以一个伟大的自然学者、科学家、诗人独有的视角和精美的语言,描写了对一颗种子的信仰。这本书是梭罗毕生研究自然和自然规律于人类意义的登峰造极之作。

“一满月从容升起,宛如一滴冰冻泪晕,横贯古今,冷冷映照亿万年大地的月光如炬如一,康科德森林默立在山峦深处,镌刻下海洋古老抑或年轻的记忆。那层层叠叠涵盖着人类初始数不尽的奥秘,是否依稀留有生命曾经滚烫的印记?岑寂里伏卧宁和静美, 萧杀中泛动万般生机,蛮荒、蚕食、嬗变、繁华、凋敞、新生、死亡……交织穿梭,演绎着大自然一岁一枯荣。若有若无的森林呼吸时远时近,意乱情迷的花朵兀自羞涩在晨曦雾蔼,乱红粉翠中不停穿梭着深浅不一的嬉笑哭泣,比肩接胝的树们骨节作响,盘虬苍劲的古橡树缄默守护土壤的深底秘密……勃勃张扬的独立圆润个体,在自然母亲的巨大子宫里菁菁如织。万物周始,时光悠然……”诗一般的语言把我带进了那片茂密的丛林,跟随作者的目光,走向生命的最深处!

从1854年的《瓦尔登湖》到1862年的《种子的信仰》,执着的梭罗怀揣着对油松果实、白桦、红枫、黑白柳絮等植物种子的深沉爱恋,在他的家乡康拉德镇恬静而辽阔的森林田野间走了十年,完成了从隐居者、农夫到生物学家、作家、诗人一系列华丽转身,为世人留下了长达9000多页的原始笔记和植物学日记,他的“如天堂一样辽阔的观点”以及于寂寞中创造科学奇迹的坚定信仰,不仅成为自然科学史上的宝贵财富,也成为致力于科学研究后来学者的楷模。

书中雅言

“我不相信, 没有种子, 植物也能发芽,我心中有对种子的信仰。让我相信你有一颗种子,我等待着奇迹。”

“油松整个冬天都会开放果实,慢慢地传播种子......我注意到油松是如何开始生长的,我也频繁地注意到自从它们发芽以来,这块平原就像披上了艺术的外衣......我也忘不了大渠东边茂密的油松林,我记得那儿以前有鸽子住在里面,那是一片开阔的草地,我也在那里采摘过黑莓,我们把那里叫做画眉谷,因为在炎炎夏日松树的树荫里听见画眉的歌唱,在这些曾经是牧场的树林里我听见过好多次画眉的歌声,这是新的松林里开始生长的时代。”

“白桦——每个1英寸长的,0.25英寸宽的果球里包含着上千粒种子,这完全足够在一英亩的土地上以7英尺的间距种满桦树。种子很小,又很轻,像糠皮一样,所以无法平稳地落到地上,常常要旋转很多次才行;如果有大风,它就像尘埃一样随风飘走——从你的视线中消失,活像印第安人称作‘再也看不见的东西’那样的小虫子。”

“有些重在伴随着轻响,一些扔吊在树上晃晃悠悠直到春天来临。在突然来的一阵风里,这样轻的种子,包括更重一些的种子,就会被风带到我们最高的山上。正是凭借着这样发生在春秋两季的风力,种子才得以传播。”

“枫树——所有的枫树都生有昆虫翅膀样的薄膜,它长在种子上包裹着种子,而种子就在薄膜里生长着。”

“柳树——你很快就要抵达大洋的尽头,那里有倾斜的海洋相连,冥后森林里贫瘠的树木,杨柳在浪尖上颤动。”

“如尘粒般的种子,长成参天大树,大树由这么微小的种子长成,这事实非常了不起,而且不应当被人忽略。”

阅读感悟

很久没有这样用相对完整的时间,完整地阅读一本书了,每天碎片化的阅读让人心有遗憾,每每读到精彩处就不得不放下。某天下午,国培课程“院馆式学习体验”,把我们带进了“方所”书院,让我过足了阅读的瘾,半天一口气读完《种子的信仰》,读得心潮澎湃!跟随梭罗在大自然里走了个来回,追根溯源,我读到了更加不同而遥远的森林历史,学习田野和森林的语言……在诗意与自然中穿梭,让我懂得:最常见的最容易被我们忽略,被我们忽略的,往往是最值得珍惜和探究的,而我们则在反着做!

梭罗说:“在细芦笛上吹一支乡村小调,我相信我的歌会受到欢迎!”是的,这支从森林里吹出的小调,让我如醉如痴。每一种植物,在梭罗的眼里都将自己的历史呈现得清清楚楚。透过他的文字,从种子到生命的过程更加立体了。你可以远远地阅读它,你也可以诗意地想象它。每一种猜测在你的思维模式里都会合情合理。在你眼里,它不再是一棵树,也不再单单是一株植物,它是一部生命的成长史。你可以预见种子飞行时的轻灵,穿越时的勇敢,落地时的豪迈,抽芽时的惬意……它无时无刻不在表达自己,无时无刻不在讲述自己生命轮回的故事!

梭罗在《种子的信仰》中很认真地记录下第一株勿忘我开始结籽的时间,第一颗五针松种子掉落的季节,第一颗被红松鼠折断的果球,第一枚白枫木大大的翅果如何漂浮在河上。他用生动形象的语言,叙说着种子的传播、生长继而形成茂密森林和碧绿田野的足迹。他用诗歌的语言牵引着我们的目光行走在十九世纪的 康科德镇,并从康科德镇出发,一路领略自然科学的瑰丽,让我们踩着松针,身披树冠斑驳的光影,无论清晨还是黄昏,只须给心灵寻找一个合适的、安静的时刻,就可以倾听红肚子的五子雀、紫色的燕雀、棕色的旋木雀、山雀、松莺、蓝鸫、啄木鸟还有好多带着种子飞翔的鸟雀婉转快乐的叫声;品味云杉、桦树、紫蔻、花楸、越橘、悬铃木、蓟茸和鲜艳银白的金雀花成熟果实那种深植心髓的馥郁芬芳;屏住呼气,感受“种子落地时伴随着轻声响动,一些仍吊在树上晃晃悠悠直到春天来临、在突然的一阵风里,或轻或重的种子瞬间完成传播”的喜悦,并从生命的角度理解“自然中最渺小的事物最卓越”这句话蕴含的深刻哲理。

“最渺小的事物最卓越!”普林尼的这句话太深刻了。

梭罗用十年的时间来观察种子的生长与传播,这么细微的事情,这么细微的道理,用十年来完成,是不是有些夸张?有些人看来是,但在梭罗看来,这是非常值得去做的大事。

我们往往是把目光投向最宏大的事物上,以为这是大胸怀大格局。我们都不愿意去关注芝麻小事:认为随手关个水龙头,关个电灯太微不足道了,不必挂怀;认为弯腰捡张地上的废纸不应该是我们做的,不必留心;认为用微笑与人交流这不过是细枝末节,不必在意;认为孩子写字的姿势不对只是一个细节而已不会伤大雅,不必计较;认为孩子小时候傲慢无礼大了就会好的,不必小题大做;认为每天给孩子讲个故事并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无需去做;认为每天坚持写段话很容易,没必要较真……我们都在错过细微的东西。但是,最后你会发现丢掉了细微的事情,大事基本与你无缘邂逅!因为无论多么宏大的工程,都是从一粒沙开始的。教育孩子又何尝不是呢?我们心中装着大目标,但眼睛里一定要盯着小细节,把目光放到细微之处,你才会发现教育的奥秘!

爱默生说:“我们要用自己的脚走路,要用自己的手工作,要说出自己的思想。”梭罗如是,我们呢?我们其实也可以试着去践行!

把目光放低一点,放到细微之处,说不定你会有新的发现。这便是《种子的信仰》带给我的一点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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