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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04-13 00:4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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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晓娜

出版社:中国社会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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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可夫斯基

柴可夫斯基试读:

写在前面的话

著名学者培根说:“用伟大人物的事迹激励我们每个人,远胜于一切教育。”

的确,崇拜伟人、模仿英雄是每个人的天性,人们天生就是伟人的追星族。我们每个人在追星的过程中,带着崇敬与激情沿着伟人的成长轨迹,陶冶心灵,胸中便会油然升腾起一股发自心底的潜力,一股奋起追求的冲动,去寻找人生的标杆。那种潜移默化的无形力量,会激励我们向往崇高的人生境界,获得人生的成功。

浩浩历史千百载,滚滚红尘万古名。在我们人类历史发展的进程中,涌现出了许多可歌可泣、光芒万丈的人间精英。他们用挥毫的笔、超人的智慧、卓越的才能书写着世界历史,描绘着美好的未来,不断创造着人类历史的崭新篇章,不断推动着人类文明的进步和发展,为我们留下了许多宝贵的精神财富和物质财富。

这些伟大的人物,是人间的英杰,是我们人类的骄傲和自豪。我们不能忘记他们在那历史巅峰发出的洪亮的声音,应该让他们永垂青史,英名长存,永远纪念他们的丰功伟绩,永远作为我们的楷模,以使我们未来的时代拥有更多的出类拔萃者,以便开创和编织更加绚丽多姿的人间美景。

我们在追寻伟人的成长历程中会发现,虽然每一位人物的成长背景各不相同,但他们在一生中所表现出的辛勤奋斗和顽强拼搏精神,则是殊途同归的。这正如爱默生所说:“伟大人物最明显的标志,就是他们拥有坚强的意志,不管环境怎样变化,他们的初衷与希望永远不会有丝毫的改变,他们永远会克服一切障碍,达到他们期望的目的。”同时,爱默生又说:“所有伟大人物都是从艰苦中脱颖而出的。”

伟大人物的成长也具有其平凡性,关键是他们在做好思想准备进行人生不懈追求的过程中,从日常司空见惯的普通小事上,迸发出了生命的火花,化渺小为伟大,化平凡为神奇,获得灵感和启发,从而获得伟大的精神力量,去争取伟大成功的。这恰恰是我们每个人都要学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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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伊里奇·柴可夫斯基(Пётр Ильич Чайковский,1840~1893),俄罗斯伟大的浪漫乐派作曲家,也是俄国民族乐派的代表人物,其风格直接和间接地影响了音乐界的很多人。

柴可夫斯基从小就对音乐很感兴趣,非常喜欢钢琴和作曲,但却遭到父亲的反对,被送到法学院念书,希望他做个律师。后来,柴可夫斯基从法学院毕业,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理想。在司法部任职期间,他勤奋学习音乐,尝试作曲,并成为新成立的圣彼得堡音乐学院的首届音乐系学生。

1865年,柴可夫斯基应莫斯科音乐学院院长之邀,前去任教达12年之久。这时,开始了他创作的第一个时期。他写下许多早期名作,舞剧《天鹅湖》即在此期间诞生。

1877年,他辞去音乐学院的教授职务,在梅克夫人的资助下,从事专业音乐创作,很多优秀作品便是这时期所作的。

1893年10月28日,柴可夫斯基在圣彼得堡亲自指挥演出他的代表作品《第六交响曲》,9天后便离开了人世,享年53岁。成就与贡献

柴可夫斯基的作品繁多,体裁广泛,仅大型作品就有:10部歌剧,其中以《叶甫根尼·奥涅金》和《黑桃皇后》最为著名;6部交响曲,以《第五交响曲》和《第六交响曲》最为著名;4部协奏曲,以《降B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和《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最为著名;3部舞剧:《天鹅湖》、《睡美人》和《胡桃夹子》;以及幻想序曲《罗密欧与朱丽叶》、《1812序曲》、《意大利随想曲》和钢琴套曲《四季》等。

柴可夫斯基的音乐真挚、热忱,注重对人的心理的细致刻画,充满感人的抒情性,同时又带有强烈的、震撼人心的戏剧性。他的旋律具有俄罗斯民族特有的风格,他的和声浓重、丰满,显露着作曲家本人的个性气质,富有难以言传的魅力。地位与影响

柴可夫斯基继承了俄国音乐传统,又注意吸取西欧音乐文化发展的经验。他重视向民间音乐学习,把高度的专业技巧和俄罗斯民族音乐传统很好地结合起来,把清晰而感人的旋律、强烈的戏剧性冲突和浓郁的民族韵味富于独创性地有机地融合在他的作品中。

柴可夫斯基还建立了自己宏大的交响音乐体系。它不同于贝多芬的体系,而是以俄罗斯风格概括了贝多芬之后的交响音乐的许多发展。他的音乐,是俄罗斯文化在艺术领域内的最高成就之一。他本人是总结欧洲音乐发展的、时代的、伟大的、世界规模的俄罗斯人。

俄国文豪托尔斯泰说:“从柴可夫斯基的音乐中可以看到俄国人民的灵魂。”

他被誉为是继莫扎特、贝多芬后的人类音乐史上的第三个里程碑式的人物。

肖斯塔科维奇说:“他的作品已经成为作曲家们的一部独特的‘技术百科全书’。”

他的作品曾对俄国和同时代各国作曲家的创作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这种影响也延续到现在,也必会延续到将来。

艰辛的音乐之路

我不能忍受为了无意义的事情, 浪费了时间, 我只喜欢做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情。——柴可夫斯基

音乐熏陶下的少年

1840年5月7日彼得·伊里奇·柴可夫斯基出生于俄国的边境小镇伏特金斯克。父亲伊里亚·彼得罗维奇·柴可夫斯基是当时伏特金斯克矿区一个官办的铁矿厂经理,他做过矿山学校教师,当过工程师和矿场总管,是一个非常善良、谦逊、和蔼可亲的人。

已到不惑之年的老柴可夫斯基算是小镇上的一位名人,铁矿厂经理的职务使他收入颇丰。他在前妻去世后,娶了年轻而贤惠的亚历山德拉·艾希尔。亚历山德拉·艾希尔是一位法国移民的女儿。据说艾希尔的祖辈是为逃避法国大革命而来俄国定居的,她的父亲是位有名望的议员。

艾希尔受过很好的教育,在文学和音乐方面很有修养,能讲一口流利的法语和德语,会弹琴,能唱歌,富裕的家境使他们的生活安定而甜蜜,艾希尔闲暇时常常坐在钢琴旁打发时光,她弹的钢琴往往使丈夫着迷。

伏特金斯克远离喧嚣的欧洲,在这偏远的地方,到处洋溢着大自然的魅力与旋律。高峻的山峰,林立的松树,冬天一身银装素裹,春天一片郁郁葱葱。漫步白桦林中,似有一双双眼睛在追寻,泛舟河上,又有一曲曲渔歌在荡漾……小柴可夫斯基最喜欢牵着母亲的手,陶醉在这安谧和古朴的大自然中。“妈妈,这渔歌真好听。他们心中一定有许多难过的事吧?”

天真的小柴可夫斯基常常会为一首首悠扬的民歌所感动,母亲艾希尔也常常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唱。母亲会唱当时许多流行的歌曲和浪漫曲,她并不是一个音乐家,但孩子却在她那优美的钢琴曲中,在她柔美的哼唱中陶醉。这些便形成了柴可夫斯基早期初步的音乐启蒙。

柴可夫斯基4岁那年,母亲艾希尔为大儿子库拉依和寄居他们家的外甥女丽蒂亚请了个女家庭教师。她选中了一位年轻的法国姑娘,名叫樊妮·德贝巧。

老师一上任,“可爱而早慧的孩子”柴可夫斯基就闹着要跟班学习所有课程,就这样,年幼的他就加入了跟哥哥姐姐一起学习的行列。

柴可夫斯基家的孩子们接受着严格的传统教育,他们必须按照规定的作息时间学习、玩耍,进行女教师安排的各种活动。小柴可夫斯基非常聪明,也很努力,在听女教师阅读文学作品时,他总是聚精会神,而在课间休息时,他会想出许多游戏的花招儿。

每当下午的时候,孩子们就围坐在德贝巧身边轮流讲故事,小柴可夫斯基讲得绘声绘色,很吸引人。不过,他却是个“玻璃人儿”,特别敏感和脆弱。对待他可要小心翼翼,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会刺伤他,别的孩子当成耳旁风的批评和责怪会让他惊恐不安。女教师对小柴可夫斯基的照顾倍加精心。

小柴可夫斯基不仅热爱学习,对音乐也很感兴趣。当时家里除了有一架钢琴之外,还摆着一台名叫“乐队琴”的奇特的乐器。它由许多粗细不同、长短不等的风琴管子组成,能发出乐队中许多乐器的声音,类似现在的录音盘。

这件乐器在小柴可夫斯基的脑海里留下了最初的印记,特别是在乐队琴的音乐集锦中有他终生喜爱的莫扎特的歌剧《唐·璜》中的咏叹调,还有当时在俄罗斯甚为流行的意大利歌剧大师贝里尼、唐尼采蒂和罗西尼等人的作品选曲。当时柴可夫斯基凭自己灵敏的听觉,能在钢琴上十分准确地弹出他从乐队琴里听到的曲调。

柴可夫斯基刚过5岁生日后,家里就为他聘请了一位钢琴教师,对喜欢音乐的他进行比较系统的训练。

钢琴教师的名字叫玛丽亚·玛尔柯夫娜·帕里契柯娃,柴可夫斯基在玛丽亚老师的指导下渐入佳境,在音乐的海洋中如鱼得水,不到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可以跟玛丽亚老师弹奏得一样好听了。

在跟玛丽亚学习弹琴的这段时间里,柴可夫斯基常常表现出一种非凡的才能。

一次,一位波兰客人曾向他介绍过肖邦的《玛祖卡》,后来他居然自学学会了两首《玛祖卡》,这的确让人吃惊。

有一天,家里来了许多客人。整个晚上大家都在弹琴唱歌、欣赏音乐。因为是过节,孩子们被允许也和大人们一起欢乐。

起初小柴可夫斯基也玩得很高兴,而晚会即将结束时,玛丽亚老师忽然发现他不见了,连忙跑到儿童间去察看,发现他正一个人躺在床上,但并没有睡着,而是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珠。

玛丽亚老师轻轻地抚摸着小柴可夫斯基的头,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柴可夫斯基哭着说:“啊,这音乐,这音乐……”

其实当时四周已听不见任何乐声。“快把这音乐赶走吧,它总是萦绕在我脑海里,它就在这里!”柴可夫斯基指着自己的头抽泣着说,“它让我静不下来!”

常有这样的情形:夏日的黄昏,落日恋恋不舍地逗留在遥远的天边,晚霞染红了天空和湖面,从孤独的渔舟上不时传来渔民凄婉低沉的吟唱。小柴可夫斯基便一动不动地一个人坐在阳台上,一声不吭,好像他的魂已被那歌声带走了。这时无论谁和他说话他都听不见,谁也没有办法把他从阳台上拖进卧室。可见他是多么地痴迷音乐呀!

在柴可夫斯基8岁这年,老柴可夫斯基接受了一份新的工作,他放弃了在伏特金斯克的铁矿厂经理职务。一家人决定背井离乡,准备前往莫斯科。

1848年9月26日,老柴可夫斯基带领一家老小,从伏特金斯克出发,踏上了寻求新前途的旅程。但是,当他们一家人拖着疲惫的脚步跋涉了12天到达莫斯科之后,老柴可夫斯基才发现,自己被一个不讲道德的朋友欺骗了,原来讲好的职位已经另有人代替了。

当时,正赶上莫斯科流行霍乱病,全城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氛围之中。老柴可夫斯基很无奈地决定离开莫斯科,前往圣彼得堡。

再次经过一段漫长的旅程后,柴可夫斯基一家人到达了圣彼得堡。但此后的日子也并不顺利。哥哥库拉依和柴可夫斯基上了一所寄宿学校,但他们在这里经常受到欺负和歧视,学习也跟不上进度。没多久,兄弟俩就染上了麻疹,闹得整个家里都很不安宁。

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治疗,两个孩子虽然都恢复了健康,可是柴可夫斯基由于生了这场大病,又加上对环境的不适应,得了比较严重的后遗症,变得郁郁寡欢,沉默寡言。

这时,老柴可夫斯基又找到了另外一份工作,就是去靠近西伯利亚边境的阿拉里纳斯克附近的一家私营矿山当经理,于是他们不得不又一次开始长途跋涉。但柴可夫斯基的哥哥库拉依仍然留在圣彼得堡,以继续完成他在寄宿学校里的学业,家里的其他成员又都踏上了漫漫征程,再一次开始吉凶未卜的旅行。

阿拉里纳斯克矿山是乌拉尔最古老的黑色冶金中心之一,创建于18世纪初叶,具有悠久的开采历史。矿脉分布在乌拉尔山脉的支系,紧邻尼瓦河,景色壮美。老柴可夫斯基很喜欢这里的一切,他们一家很快就在此安顿下来,开始了新的生活。

生活计划不断改变,家庭的不断变迁给柴可夫斯基带来强烈的不稳定和彷徨感,另外,他还得忍受和哥哥库拉依分离的痛苦,因为他对兄长甚为依赖和尊重。所以,尽管柴可夫斯基的健康状况在一步步好转,但他的性格却变得越来越郁闷、急躁。这让母亲艾希尔很是着急。

柴可夫斯基的这种情况直至1849年年底才渐渐有所好转,家里又为他请来一位家庭教师,在新老师的精心管教下,柴可夫斯基才渐渐地恢复了对学习的兴趣。

这年的5月,母亲艾希尔又生下了一对双胞胎男孩,分别取名为阿纳托利和莫代斯特。可爱的双胞胎兄弟比柴可夫斯基整整小了10岁,但年龄的差异并没有影响他们之间持续一生挚热的亲情。

双胞胎兄弟出世没多久,家里便决定恢复柴可夫斯基的正规教育。1850年,柴可夫斯基被父亲送进圣彼得堡法律学校,成了一名法律专业的学生。

圣彼得堡法律学校是一所著名的贵族法律学校,是专门为沙皇的司法部门培养官吏的学校,但它也培养出了作曲家亚历山大·谢洛夫和艺术批评家弗拉吉米尔·斯塔索夫等一些杰出人才。然而,在柴可夫斯基进校时,这所学校已不像从前那样教授音乐了,这对柴可夫斯基来说是极为不幸的。

1850年10月,柴可夫斯基在母亲艾希尔的陪伴下,到达了圣彼得堡。这期间,母亲带他去看著名俄罗斯作曲家格林卡的歌剧《为沙皇献身》。这也是年幼的柴可夫斯基第一次到剧场观看正式的演出。

从乐队奏响第一个音符起,柴可夫斯基就因新奇和神秘的感觉而屏住了呼吸。熟悉的俄罗斯生活的场景一一展现在他面前,乐队的演奏和歌手的演唱都令他感到十分熟悉。他习惯带有俄罗斯民族风格的音乐,就像习惯母亲的嗓音一样。由此,柴可夫斯基的脑海里打开了一扇通向美妙旋律的自由之门。

就在母亲安排好一切行将离开圣彼得堡的时候,从出生以来一直没有离开过母亲的柴可夫斯基十分难过,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和恐惧突然袭来。

柴可夫斯基哭叫着紧抓着母亲的衣角不放,不让母亲走。人们怎样劝慰都无济于事,只好强行把他从母亲身边拉开。

柴可夫斯基一直哭喊着,跟在母亲坐的马车后面奔跑,直至渐行渐远的马车看不到踪影。这是柴可夫斯基第一次离开家,他很难适应法律学校的生活。他非常想念父母,想念哥哥,性格变得越来越抑郁、孤僻。

性格孤僻的柴可夫斯基把自己的精力都投入学习中,所以他的成绩非常好。虽然他不喜欢学校设置的那些枯燥课程,但是他从小养成了认真做事的好习惯,他对待学习也是一丝不苟的。

但是,幼时就表现出强烈自主精神的柴可夫斯基不甘受学校刻板教条和沉闷空气的羁绊,向往更为广阔、自由的发展空间,所幸的是学校还没有迂腐到限制学生课外兴趣的地步。

受俄罗斯深厚的文学传统的熏陶和影响,当时学校的贵族子弟都普遍爱好文学,学法律的学生爱好写诗作文也并不稀奇,而且他们还自己出版文学杂志,发表自己的习作。

柴可夫斯基班里有一名叫历可赛·卡什金的同学,他后来成为著名的俄罗斯诗人。他是班上文学刊物的创办者,当时就显露出杰出的写作才能。这时候的柴可夫斯基也积极从事文学活动,除写诗外还写小说和一些评论文章。

除了写诗作文之外,酷爱音乐的柴可夫斯基还是将他的主要课余时间都放在他所钟爱的音乐课业上了。他着重练习钢琴演奏,有时在琴凳上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枯燥而有益的练习为他日后成为技巧熟练、风格独特的作曲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柴可夫斯基的音乐老师是位名叫克莱尔的德国老先生。老师对柴可夫斯基的音乐灵气很欣赏,看到柴可夫斯基刻苦勤奋地练习弹钢琴,他感到很满意,那时学生们时常聚在音乐教室里听音乐、练唱歌。

有一次,大家一起欣赏了乐曲《海鸥》之后,柴可夫斯基立即在钢琴上凭着记忆弹奏出这首曲子,大家对他的音乐敏感性赞叹不已。从那时起,柴可夫斯基开始试着写曲。缕缕乐思萦绕在他的脑海,他沉浸在自己喜欢的音乐里。

在法律学校的柴可夫斯基就已表现出谦逊、温和、善良和乐于助人的优秀的品质。班级里的同学也都十分乐意跟他交往,他也乐于与同学们分享他的喜悦和忧伤。不仅如此,同学们还明显感到柴可夫斯基身上具有一种无法表达的、超出常人的心理潜质。

柴可夫斯基虽然对刻板机械的法律课程不感兴趣,但出于一种责任和道义,他还是始终十分认真地尽量完成好自己的课业,不辜负父母的一片苦心。

在法律学校读书的几年中,唯一使他感到开心和高兴的大概是他每周一次与哥哥库拉依的相见。当时库拉依就读于圣彼得堡的一所矿业学校,兄弟俩每周日相见一次,叙叙亲情,晚间怅然分手,各自回到自己的学校。

1854年7月柴可夫斯基挚爱的母亲不幸得了霍乱病,没多久就去世了。母亲的离世给14岁的柴可夫斯基带来了无尽的伤痛。人间已经没有了他慈爱的母亲,一向感情脆弱的柴可夫斯基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母亲走了,永远地走了,母亲的离去带走了家庭的温馨。

母亲去世后,柴可夫斯基的家庭发生了很大变化,哥哥库拉依和妹妹亚历山德拉各自进了不同的学校读书,家里只剩下父亲和两个双胞胎弟弟,一下子变得十分冷清。

将生命献给音乐

在法律学校的课堂上,柴可夫斯基经常偷偷看有关音乐的课本,那些杰出音乐家的故事像定音鼓一样敲击着他的心灵,那些起伏波动的音符如同海中的浪花,在他的胸膛中激起波澜。

一次,他看乐谱着了迷,手指便不自觉地在课桌上轻轻敲起了旋律。“柴可夫斯基,你在干什么?”讲台上的老师生气地问道。

柴可夫斯基心里一惊,抬起头,只见老师站在他面前,同学们则望着他窃窃私语,做着鬼脸。柴可夫斯基一时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回答说:“我……我什么也没干。”

老师从他的课桌中拿出音乐课本,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喜欢音乐,可你不应该影响其他的同学……”

柴可夫斯基惶恐地站了起来:“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说着,柴可夫斯基低下头不敢说话了。“你以后要注意,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老师说罢便走回讲台继续上课了。

柴可夫斯基后来还是经常偷偷在课堂上看音乐书,练习作曲,但他特别注意不发出声音,没有再犯敲响课桌的错误。

圣彼得堡是俄罗斯的大城市,有很多座剧院,这是柴可夫斯基以前居住的小镇伏特金斯克所没有的。柴可夫斯基充分利用这一条件,经常在晚上去剧院听歌剧,尤其喜欢的是莫扎特和格林卡的歌剧。在当时,歌剧的票价是十分昂贵的,但柴可夫斯基宁愿自己在生活上节衣缩食,也绝不肯放过一场优秀的歌剧或音乐会。

有一天,柴可夫斯基从海报上看到一则消息,说意大利的一个著名歌剧团要来圣彼得堡演出莫扎特的歌剧《唐·璜》。他欣喜若狂,立刻赶到剧院去买票。但一看票价,柴可夫斯基就愣住了,票价比俄国剧团的演出票价高出好几倍,而这月他剩下的生活费根本不够买一张票,这使得他很是苦恼。怎么办?向同学借吗?他生性腼腆,更不愿向那些老嘲笑他的同学借钱。舍弃这出歌剧?怎么舍弃得了呢?意大利的著名剧团来圣彼得堡演出是一次很难得的机会,而且这次演出也是自己盼望已久的,最重要的是有自己最喜欢的音乐家莫扎特的歌剧,怎么办?柴可夫斯基很不甘心地在剧院周围踱步徘徊。天上下起了雨,但一心想看歌剧的他似乎没有感觉到。雨水随风刮进了剧院一扇敞开的窗户,室内的工作人员把窗户关上了。柴可夫斯基真想把自己也化作一滴雨水,钻进剧院里去。

这时候,几辆运货的马车停在剧院的后门。车上下来一伙人急急忙忙向剧院内搬运剧团演出用的道具、服饰等物品。一个负责人高喊着:“大家稍微快一点,千万要小心,不要把物品淋湿了。”

柴可夫斯基不由自主地迈出了脚步,上前帮忙搬运起来。他还没有成年,很瘦很弱小,也没干过什么体力活,搬起东西来很是吃力。但他卖力气地干活儿,脸上又是雨水,又是汗水。其他干活儿的大人都夸奖起这个懂事能干的男孩子来。

在柴可夫斯基的帮助下,物品很快就搬运完了,负责人挥挥手把柴可夫斯基叫了过去。“小朋友,非常感谢你啊,累坏了吧?”“没有,还好。”柴可夫斯基擦着脸上的汗水回答说。“还说不累呢,满脸都是汗了。看,衣服也被雨淋湿了。”负责人说着,便从衣服兜里掏出钱来,“给,这是你应得的酬劳。”“不,先生,我不能要您的钱。”柴可夫斯基向后退了一步。“拿着吧,孩子,你帮我们干了那么多的活儿,这是你应得的。”“不,我真的不能要!”柴可夫斯基把手背到身后。“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呀!可这钱你一定得收起来,不然我们的良心会不安的。”“先生,我不要钱,如果您实在要谢我,就让我进去观看你们的歌剧演出吧!我是个歌剧狂,十分希望能看到你们的这次演出。”“好,没问题!我可以答应你。你可以在后台观看我们的演出!”

柴可天斯基听后激动得声音都发抖了:“谢谢您,非常感谢您。”

意大利演员的演出是高水平的,柴可夫斯基眼界大开,他睁大眼睛注视着演员的每一个动作,竖起耳朵倾听演员唱出的每一个音符。看到感人的地方,他不觉泪流满面,激动得颤抖。

柴可夫斯基看完歌剧回到学生宿舍后,仍然沉浸在歌剧的情节和音乐当中,久久难以平静。他睁大眼睛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心中回荡着歌剧一段段动人心魄的旋律……

第二天,柴可夫斯基给父亲写信,他要同亲爱的父亲一起分享欣赏意大利歌剧的激动与喜悦,他在信中说:意大利歌剧团演出的莫扎特歌剧《唐·璜》给我留下了强烈印象,它激起了我的一种神圣感。我崇拜莫扎特,我要将我的生命献给音乐。

放弃法律重拾音乐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柴可夫斯基就从法律学校毕业了,他得到了一份在司法部做书记员的工作。

对一般学生来说,毕业后能分配到司法部这样好的部门工作,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这里的薪水会比较高,晋升的机会也比较多。但柴可夫斯基却不这样,他对司法部的工作没有任何兴趣,还是一如既往地痴迷音乐。

在司法部工作的柴可夫斯基经常去剧院看歌剧或芭蕾舞剧,也开始参加圣彼得堡社交界的活动,他在晚会上即兴演奏钢琴。柴可夫斯基也很擅长演戏。

有一次他参加了业余戏剧小组排练演出的《村姑》,他在第二幕中扮演地主,还曾在《痛苦来自温柔的心》中饰演男主角。他的高雅风度和卓越演技赢得了上流社会人们的称赞。

但柴可夫斯基的音乐时光总是短暂的,他不得不应付那些使他感到非常厌烦的沉闷、古板、僵化的官僚机构,一走进死气沉沉的司法部大楼,他就感到喘不过气来,浑身不舒服。最使他感到头疼的是两件事:

一件事是同司法部的上级领导打交道。他生性腼腆,不善应酬,见到生人就脸红,更不会阳奉阴违。但是在官僚机构,对领导溜须拍马是司空见惯的事,不这样就很难有晋升的机会,甚至连原有的职位也很难保住。

柴可夫斯基在走廊见到领导就躲避,或是低头走过,平常也不与领导套近乎。他不接近上层领导,领导自然对他也很冷淡,甚至有时对他冷眼相待。同事们也都认为柴可夫斯基很怪异,也不合群。同事们异样的眼光,那背后小声但很难听的议论,使柴可夫斯基感到很不自在,就好像有刺扎在自己的心头上。

另一件使柴可夫斯基感到头疼的是阅读枯燥、乏味的公文。这些公文满是空话、套话、废话,而且又臭又长,让柴可夫斯基看了又头疼又反胃。但柴可夫斯基是一名书记员,他每天都得接触大量的公文,不是阅读就是书写,这让他很是厌烦。柴可夫斯基是一个性格浪漫、崇尚自由的人,如今每天受到上级领导冰冷的目光和满桌公文的束缚,他真是难以忍受。

这一天,柴可夫斯基的上级领导把他叫进办公室。柴可夫斯基很文静地站在领导面前,但却感到浑身都不自在。“柴可夫斯基,你把这份文件拿去仔细看看,然后写一份摘要给我。”留着大胡子的上级领导把一沓厚实的公文递给柴可夫斯基。“好吧!”柴可夫斯基拿起那份长达好几十页的文件,感到就好像拿起了一块臭烘烘的腐肉。

柴可夫斯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强耐着性子,硬着头皮看起那让他头疼的文件来。“讨厌,全是些空话、套话、废话,啰里啰唆,起码得删去一半以上。”读过10多页之后,柴可夫斯基实在是受不了,“垃圾,这些全都是些垃圾!”

柴可夫斯基有一种习惯,他总是喜欢将像音乐会节目单之类的东西,心不在焉地撕碎后放进嘴里咀嚼,似乎在品尝着什么。以前的同事们看了都只是笑笑,但谁也没有想到,他会把这些公文吃下肚去。“柴可夫斯基,你在干什么呢?”当办公室的一位同事叫住柴可夫斯基时,已经有4份文件吞进了他的肚子里。“我……我……”柴可夫斯基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把文件吃进了肚子里,不由得有些惊慌失措。“你怎么能把公文吃进肚子里呢?你这是故意损坏文件啊!”同事指着桌上缺损的公文说。“我,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那你自己去向上级领导说明吧,他刚才还等着用这份文件呢!”

无可奈何的柴可夫斯基,耷拉着脑袋走进了上级领导的办公室,向领导解释了自己的无心之举。

没想到领导满面怒容,两眼紧盯着他说:“你为什么要毁坏文件?你是对文件不满意呢,还是对你自己的工作不满意?”“我不是有意的。”“那为什么要毁坏那些文件呢?”

柴可夫斯基低头不说话了。“平时就经常看到你不阅读公文,偷偷地看乐谱。”

柴可夫斯基仍低头不语。“依我看你不适合在司法部当公务员,你适合到乐团,或是到歌剧院去工作。”

柴可夫斯基暗暗在心里说道:“是的,我讨厌在这里上班,我只喜欢音乐,音乐!”“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在司法部工作,就辞职吧,不要在这里耽误了工作,这样也就不会影响别人了。”领导拉着长长的脸说。“是的,我是有辞职的想法,到时候你不赶我我也会走的。这个地方我早就不想待下去了!”

当然,柴可夫斯基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他只是在肚子里默默地想象罢了。

于是,这次公文风波之后,在司法部工作了一年多的柴可夫斯基便辞职了。当他走出阴森的司法部大楼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终于解放了,终于可以做自己喜欢的音乐了。

出版第一首乐曲

从司法部辞职后,柴可夫斯基不是很顺心,他常用学习和欣赏音乐来排遣心中的烦闷。他每天练习弹琴、作曲,或是出去欣赏音乐、歌剧。

随着作曲技艺的渐渐提高,他产生了一个想法:创作一首能达到出版水平的乐曲。

作一首什么样的乐曲呢?柴可夫斯基的脑海里又晃动着母亲的身影。母亲艾希尔生前最喜欢弹奏浪漫曲,也喜欢唱浪漫歌曲。夜里,躺在床上,母亲弹奏过、唱过的浪漫曲在耳畔响起,似乎在提醒着他,鼓励着他。就创作一首钢琴浪漫曲吧,题目就叫《夜半》。

柴可夫斯基在母亲天堂之灵的鼓励下,很顺利地创作出了《夜半》这首钢琴浪漫曲。他自己用钢琴弹奏一遍,感觉很不错。大凡作曲家创作后,总想有向公众展示的机会。

而这时的乐曲创作展示途径有两个,一是由乐队进行公开演出;二是由出版商进行出版。

对由乐队公开演出,柴可夫斯基想都不敢想,哪个乐队会排练、演出一个初生牛犊的初试之作呢?但是,就这样把《夜半》的曲谱锁在抽屉里又不甘心。那么,只好到出版商那里试一试了。如果能够由出版商进行出版,印刷成书在书店里销售,那也是很不错的。可出版商会出版这首《夜半》浪漫曲吗?柴可夫斯基心里暗自思忖着。

但是,柴可夫斯基还是下定决心去试一试。他带着《夜半》曲谱,忐忑不安地走进一家出版商的店里。他事先打听了,这位出版商很喜欢音乐,除了出版文学作品外,有时还出版一些曲谱。

出版商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他穿着很讲究的西服、雪白的衬衫,很有绅士风度。“先生,我自己创作了一首浪漫曲,想请您看一下,希望能够得到您的认可并出版。”柴可夫斯基很自信地说道。“哦?浪漫曲?你的作品吗?”出版商透过眼镜有些吃惊地看着柴可夫斯基。“是的,是我自己的作品!”“那你就是在乐队工作了?”“不,不是的,先生。”“哦,那你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不,也不是,我曾经是司法部的一名公务员。”“那么,以前你发表过类似的音乐作品吗?”“没有,这是我第一首拿出来发表的乐曲!”“你是在哪里学习作曲的?”“小时候家庭教师教过我一些作曲的常识,后来我自己也学了很多。”“哦!是这样啊!那么,你认为你的这首乐曲达到发表水平了,是吗?”“我自己觉得很好,如果您这边有钢琴的话,我可以弹奏给您听一听。”“有,在大厅里,好吧,你就弹给我听一听吧!”

出版商将柴可夫斯基带到大厅。

坐到钢琴边,柴可夫斯基马上镇静下来,信心也增加了百倍,因为他的钢琴弹奏水平是受到很多人赞扬的。他熟练而富有情感地弹奏起来……

一曲奏罢,出版商鼓起掌来:“不错,这是一首很不错的曲子,很高兴地告诉你,我同意出版。”“真的吗,先生?您真的同意出版?”柴可夫斯基兴奋地站了起来。“是的。你的乐曲很有味道,我愿意给你出版。”

柴可夫斯基鞠了一躬:“谢谢您,先生,非常感谢您!”“年轻人,我出版过一些乐曲,我自己也还是有一些音乐鉴赏力的。从你弹奏的乐曲中,我感受到了你的音乐天赋。好好努力,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作曲家的。”

柴可夫斯基又鞠了一躬:“谢谢您,先生,谢谢您的鼓励!”

假日,柴可夫斯基回到父亲身旁,拿出新出版的《夜半》乐谱给父亲看。

手持儿子出版的钢琴浪漫曲《夜半》,老柴可夫斯基十分高兴。他一边翻看,一边不由自主地嘀咕着:“好,很好。”“爸爸,我把曲子弹奏给您听听吧!”柴可夫斯基说。“好,好。”父亲点点头。

柴可夫斯基又尽情地弹奏起来。

听完儿子的弹奏,老柴可夫斯基眼中放出光芒,“好,很好。孩子,你创作的这首乐曲非常好!你妈妈说你有作曲的天赋,她没有说错。她要是还在世的话,也会为你的这首乐曲高兴的。”“谢谢爸爸,谢谢您的鼓励。”得到一向反对自己搞音乐的父亲的夸奖,柴可夫斯基更增强了自信。“孩子,看来你到司法部工作以后,仍然没有放弃对音乐的学习与练习。”老柴可夫斯基看着儿子说。“是的,爸爸。下班后,我一直学习作曲,也练习作曲。”“那你今后有打算吗?是把音乐当作一项业余爱好,还是……”“爸爸,我这次回来就想同您商量这件事。我对当公务员完全没有兴趣,甚至很厌恶,我想今后全身心地投入到音乐创作这方面来。”“你是想去搞音乐?”“是的,我想这样做。”

父亲沉默片刻后,说:“我送你进法律学校学习,是想让你进入政府部门,这样收入比较稳定,能有晋升的机会!社会地位也会比较高。可你却一心要搞音乐,但你确实显露了在这方面的天赋,爸爸尊重你的想法。你已经长大成人了,可以选择自己喜爱的生活道路了。”“谢谢爸爸!”父亲花大价钱送自己去圣彼得堡法律学校学法律,可自己在毕业后却想改行,本来觉得有些对不住父亲,担心父亲会发怒,但现在听父亲这样说,柴可夫斯基心里舒服了很多。“孩子,可是你要想好了,现今以音乐谋生的人,生活是很艰难的,收入也很不稳定,报酬也非常低。”父亲又说。“这些情况我都知道,我会想办法克服的。做自己愿意做的事,再苦再累心里也是高兴的。”确实,柴可夫斯基近一时期仔细考虑了这件事,他知道父亲现在已经退休,弟弟妹妹上学也需要很多钱,家里是不能再拿出多余的钱供自己学习音乐了。他决心自己创造条件,克服困难,走上职业音乐人的道路。“好,孩子,你就勇敢地去走自己选择的路吧!爸爸祝你取得新的成功。”“爸爸……”柴可夫斯基高兴地握住了父亲的手。

父亲拍拍儿子的肩膀说:“孩子,再给爸爸弹一次你新出版的乐曲吧,就当作你即将走上新的道路的进行曲。”

柴可夫斯基再次坐到钢琴前弹奏起来,这次他弹得更加自信,更加生动了。流畅的琴声中,洋溢着他对未来音乐事业的憧憬和向往……

走进音乐学院

19世纪60年代初的俄国,农奴制刚刚废除,资本主义开始萌芽和发展,随着先进社会民主思想的发展,科学技术、文化教育事业也在迅速发展。在艺术领域,特别是音乐界呈现了空前繁荣的局面。各种音乐团体相继成立,也开始举办大众普及性的音乐会。

也就在此时,俄罗斯音乐协会成立了。这个协会的目的是促进俄国的音乐研究和演奏,同时也为了让非贵族出身的知识青年能有机会接受音乐教育。随后每一段时间,俄罗斯音乐协会开办了音乐班。

当时圣彼得堡一些有音乐才华的人和音乐爱好者都来参加这个音乐班,进行系统的学习。担任音乐班教师的是著名的音乐家尼·依·托连姆巴教授。

柴可夫斯基自从上次征得了父亲的同意后,于1859年秋季加入了这个音乐学习班。他的音乐才华立刻引起托连姆巴教授的关注,并在教授的指导下学习对位法和宗教音乐,此外,他还学习演奏长笛、钢琴和管风琴。

柴可夫斯基本身在音乐上就极有天赋,通过这段时间的学习,他对自己的音乐之路越来越充满了信心。他在1863年写给妹妹亚历山德拉的信中说:我知道我会成为一个很好的音乐家的。教授们对我非常认可,并且说由于这种必要的热忱,我将会取得好成绩。我还有个梦想,那就是打算在我完成学业之后,到你那儿待一整年,在你那幽静的环境中,写一部作品,然后再进入音乐界。

而哥哥库拉依当时已是地方上一位有成就的官员了,他听说自己的弟弟从事这样一种“有损尊严”的工作后感到很是恐慌,并且挖苦柴可夫斯基说“绝不会成为第二个格林卡”。

对此,柴可夫斯基既谦虚又自信地回答说即使自己最终不能成为一个格林卡,有一天哥哥也会因为是他的哥哥而感到自豪的。

与库拉依的态度截然不同的是,父亲尽自己一切所能来帮助柴可夫斯基,他热心过问儿子的意愿和计划,在多方面给予鼓励,并从自己有限的退休金中挤出钱来资助他。

柴可夫斯基特别感激父亲的支持,虽然他没有如父亲希望的那样在司法界发展,但父亲从来没有责备过他,而且还同意他的想法。有这样一个通情达理的父亲,的确是柴可夫斯基的幸运。

1862年9月,在俄罗斯音乐协会举办的音乐班的基础上成立了圣彼得堡音乐学院,安东·鲁宾斯坦出任音乐学院院长。之前在音乐班听课的学员们现在都成为圣彼得堡音乐学院的第一批学生。

柴可夫斯基开始在圣彼得堡音乐学院作曲班学习。由于钢琴弹奏水平已经相当的高了,柴可夫斯基很快就被教授允许免修钢琴课。

院长安东·鲁宾斯坦是位非常严格的教授,他给学生留的作业繁多而又艰难,很多学生都难以按时如数完成。只有柴可夫斯基一人认真对待,为了按时完成全部作业,他常常彻夜不眠地学习。

有一次在作曲课上,安东·鲁宾斯坦布置为一条指定的主题写对位性变奏曲的作业,要求写得质量好,数量多。安东·鲁宾斯坦教授原以为柴可夫斯基最多也不过能写出10多条而已,可是柴可夫斯基竟出乎意料地写出来200多条。

原来柴可夫斯基为了完成这个作业整整写了3天3夜,只在特别困乏时趴在桌面上睡一小会儿。到第4天交作业时,他交上了223条对位性变奏曲。

看到柴可夫斯基的作业,安东·鲁宾斯坦很是欣喜,他把柴可夫斯基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认真地说:“柴可夫斯基,你真的让我吃了一惊,我教过很多学生,可从没有人在3天时间里写出这么多对位性变奏曲调的。你很有天赋,也特别的勤奋,我可以断言,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名很好的作曲家的。”

安东·鲁宾斯坦对柴可夫斯基的称赞和鼓励大大增强了他的信心。在音乐学院学习的第二年,他决定集中精力练习作曲。最初,他的生活很窘迫。父亲的供给是有限的,于是他在课余给教授或是演员做伴奏,以此获得一些收入。

1863年4月柴可夫斯基在写给妹妹亚历山德拉的信中说:我的经济情况不是很好,但首先我希望下学期在音乐学院获得一个助教的职位;其次,明年我可以教几节课;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由于我完全无求于世俗的舒适环境和丰衣美食等,我的花费缩减到了最小限度。你知道这一切以后可能还会问我:我学成以后最终会得到什么结果?只有一件事是我有把握的,我将成为一个优秀的音乐家,我始终可以生活得更好。音乐学院所有的教授都对我十分满意,并且认为,经过努力,我大有可为。

这之后不久,音乐学院的院长安东·鲁宾斯坦个人出资提供了20份奖学金,用于培训管乐手,以便早日建立起音乐学院自己的乐队。柴可夫斯基跟托连姆巴教授学习长笛,他的进步很快,当乐队成立时,他作为第一长笛手成为乐队的成员。

学院组织学生音乐会时,柴可夫斯基成为安东·鲁宾斯坦的得力助手,他为合唱队伴奏,帮助新组建的乐队排练,他作为定音鼓手参加乐队,把握乐队的稳定节奏和正确音调。他也很喜欢唱歌,他的嗓音纯净悦耳,是个男中音,他特别喜欢唱意大利花腔,喜欢意大利歌剧作曲家罗西尼的咏叹调。

学生时代的柴可夫斯基无论做什么都有非常高的效率。节奏快也是他的天性,他写得快,读得快,做事情快,连走路也快。他当年的同学赫尔曼·拉罗什回忆说:在他这种快速度中没有一点焦躁紧张和手忙脚乱,他丝毫没有催促自己,这种快节奏来自他的天性。他天性中的柔和和神经质的敏感是人们一眼就能看出的,而他的刚毅和精力充沛却很少在外表显现出来,然而这却是他性格的基础。正由于有了这种特性,他才得以做出他后来所做到的一切。

美好的音乐时光

1864年夏,安东·鲁宾斯坦给音乐学院的学生们各布置了一项繁重的假期任务,他要柴可夫斯基写一首序曲。

柴可夫斯基明白老师向来很喜欢李斯特和瓦格纳,如果这次模仿两位大师一定能获得老师的赞美。可是说实话,柴可夫斯基对李斯特和瓦格纳都是一知半解的,而且他也厌倦了那种奏唱曲形式的音乐作品。所以,他想打破学究式的陈规,以创新的方式写一首序曲。

这年,柴可夫斯基与几个要好的同学去观看了话剧《大雷雨》,这是俄国著名剧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创作的悲剧。此剧通过表现妇女所受的压迫和她们的反抗,反映了当前俄国动荡的现实。俄国封建统治阶级对人民群众的压迫越来越严重,生存艰难的劳苦大众反抗情绪逐渐高涨。

柴可夫斯基在伏特金斯克时就接触了一些渔夫、船夫等劳苦大众,看到了他们缺衣少食的生活。在司法部里他又看到了不少穷苦百姓受不了欺压而奋起反抗的案例。而他的妹夫是“十二月党人”,受到当局的迫害。这一切都使柴可夫斯基感受到了俄国日益紧张的现实,就好像处于大雷雨即将来临的前夜。

柴可夫斯基虽然不是穷苦人,也不是革命党,但他同情劳苦民众,希望消除残酷的压迫,向往自由与光明。在观看话剧《大雷雨》时,剧中的情节引起了他的共鸣,他为剧中被压迫的女主人公流下了眼泪。

回到宿舍后,柴可夫斯基难以入睡,心中仍然波澜起伏,悲壮的曲调在内心升起。他产生了一个强烈的愿望:“写一首乐曲,为《大雷雨》配一首乐曲。”

这首乐曲的主题就是饱受压迫的悲痛,为争取自由幸福的斗争,光明和黑暗的较量,人与命运的冲突。乐曲一定要有强烈的冲击力,要有强烈的感染力。

主题和主导基调确定了之后,柴可夫斯基又开始思考一些作曲的具体细节问题。“这首乐曲既然要有冲击力,就要打破陈规旧俗,还要有强烈的个性。嗯,配器也要创新,要大胆使用具有较强音响效果的乐器。嗯,要使用‘英国管’,还要使用低音号,还有竖琴……”

在创作这支乐曲的过程中,柴可夫斯基特别渴望下雨,下大雨,下大雷雨。一到下雨的时候,他就跑到树林中的小亭子中去感受风雨。狂野的风掀起了他的衣襟,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这时候他心中涌起了强烈的情绪,乐曲的音符如雨点般打击在他的脑海里。在雷雨中创作的乐章,是整个乐曲最有冲击力的部分。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创作,管弦乐序曲《大雷雨》完成了。柴可夫斯基把曲谱给几个要好的同学看,他们都认为很好,说很有个性,很有激情,也很有创新。

柴可夫斯基又把曲谱拿给院长安东·鲁宾斯坦看,安东·鲁宾斯坦以他惯有的严谨认真阅读了曲谱。但柴可夫斯基没有想到,一向对他表扬、赞赏的教授这次却对曲谱很不满意。“你这首乐曲情绪起伏太大,显得不稳定。典雅、谐和的音乐才能称之为优秀的音乐。”安东·鲁宾斯坦阴着脸说道。他叼着烟斗,想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你这首乐曲的配器也有毛病,很古怪,完全不符合常规,比如‘英国管’的运用……”

柴可夫斯基耐心地听完安东·鲁宾斯坦院长的一连串批评,他心里想:“有人说院长是保守派,墨守成规,不愿意接受新的事物,这些说法有一定道理。”但他没有当面同院长争辩,因为他尊敬、热爱他的老师,不想伤害老师的尊严。

但是,是否要按照安东·鲁宾斯坦院长的意见对作品进行大修改呢?柴可夫斯基心里犹豫着。按院长的意见修改,作品就面目全非了,它的特点和个性也会被删改掉的。不按院长的意见改,可他是院长,又是俄国音乐界的名人和权威……

柴可夫斯基经过反复思考,决定不对管弦乐序曲《大雷雨》作大的改动,他认为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为了检验这首乐曲的实际效果,他组织学生乐队排练了这首乐曲,并在学生音乐会上演出。

演出的那一天,柴可夫斯基紧张地坐在座位上,注意台下学生们的反应。演出中,同学们听得很专心,很投入,这说明乐曲是有吸引力的。在用“英国管”演奏时,同学们并没有感到反感,而是流露出很新鲜、很感兴趣的表情,他们感到很新颖。

柴可夫斯基暗自想道:“看来自己创新的配器方法效果很不错,年轻的同学们都很喜欢。”等到演出结束时,全体学生起立,报以热烈的掌声。

这些同学走到柴可夫斯基身边说:“柴可夫斯基,你是好样的,曲子作得非常好!”“柴可夫斯基,你给我们学生争了光,我们为你感到骄傲自豪!”“加油啊,柴可夫斯基,你一定会成为一名杰出的作曲家的。”

广大同学对这首乐曲的欢迎使柴可夫斯基既高兴又感动。他想:“什么是作曲者的幸福?乐曲受到听众欢迎就是最大的幸福。”他又想:“看来学生和老师之间存在着代沟,学生也应坚持自己正确的观点,实践才能检验真理。”《大雷雨》的创作成功,使柴可夫斯基尝到了创作所带来的喜悦和振奋,他一发不可收,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创作激情,接着又陆续创作了《圆形剧场中的罗马人》、《F调序曲》、《C小调序曲》、《降B大调弦乐四重奏》等。柴可夫斯基感觉到,音乐在他的心中蕴蓄、流淌,总有阵阵的创作冲动在激励着他。

1865年,25岁的柴可夫斯基就要从圣彼得堡音乐学院毕业了,他决心拿出一部出色的作品问鼎学院的毕业大奖。安东·鲁宾斯坦给他出了一个并不新颖的选题:为席勒的《欢乐颂》配曲。

贝多芬著名的《第九交响曲》中的大合唱就是以《欢乐颂》为词的。《欢乐颂》之所以受到不同国家的音乐家的一致喜爱和反复使用并非出于偶然,那是因为席勒诗作中表达的对美好生活和世界大同理想的期盼和追求正好与19世纪60年代俄罗斯进步人士追求民主和平等的思想相吻合。

柴可夫斯基要在这方面与贝多芬竞赛,显然是一种挑战。可贵的是,他并没有退缩,他凭着良好的音乐素养和他的灵感创作了《欢乐颂》大合唱。这首大合唱在毕业庆典上由安东·鲁宾斯坦指挥音乐学院学生集体演出。当安东·鲁宾斯坦把手一挥时,师生随音乐队的伴奏齐声合唱。

音乐学院的学生们欢乐地歌唱。经过数年辛苦的学习,他们就要毕业,走向社会,贡献自己的知识和本领了。老师们也欢乐地歌唱。他们辛勤培育的花朵,就要开放,散发出芬芳,展示出英姿。

柴可夫斯基的心情同其他同学一样欢快,这首大合唱的曲谱是他创作的,现在全学院的师生纵声歌唱自己的作品,使他更加高兴。

欢乐颂的大合唱结束了,师生们仍然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这个盛况空前的毕业典礼给同学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将把这难忘的时刻保留在心底,记忆终生。

当时,听完柴可夫斯基的《欢乐颂》后,20岁的音乐学院学生、柴可夫斯基的挚友赫尔曼·拉罗什断言柴可夫斯基在对音乐理论及作曲手法掌握的全面程度上,要明显高于同时代的所有俄国作曲家。他在给柴可夫斯基的信中写道: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我认为你的作品是俄罗斯可以对未来寄予希望的最伟大的天才之作。它比巴拉基列夫的作品更有力、更新颖,比谢洛夫更精练。我从你身上看到了未来音乐之伟大的或者更亲切地说是唯一的希望。你那富有创造性的作品也许再过5年还不会公开发表。但是,这些成熟的、第一流的佳作将超过自格林卡以来的一切作品。总而言之,与你已经做的以及以你天才的力量和活力总有一天要做的相比,我对你的推崇还很不够。至今,你已提供的证据,正是你要超过一切同时代人的庄严誓言。

毕业典礼结束后,柴可夫斯基来到经常散步的小亭。寂静的环境使他很快冷静下来,一股淡淡的忧伤又涌上心头。毕业后到哪里去工作呢?当时俄国专业的音乐团体很少,刚毕业的学生进入其中很困难。但柴可夫斯基又不愿离开音乐事业,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工作,靠什么养活自己呢?

正在柴可夫斯基犯愁之际,一位同学来找他,说让他去安东·鲁宾斯坦院长办公室。

柴可夫斯基走进院长办公室。安东·鲁宾斯坦用和蔼的目光看着他,问道:“柴可夫斯基,你毕业后想从事什么工作呢?”“院长,您应该了解,我最热爱的事业是音乐,我希望能把我的一生都献给音乐事业。”

安东·鲁宾斯坦院长点点头说:“我很欣赏你的这种态度。如果我的学生都不愿意从事音乐事业,那么我们的音乐学院就办得不成功,我这个学院院长也当得不成功。”

安东·鲁宾斯坦停了停,微笑着看着柴可夫斯基说:“我的弟弟,莫斯科音乐学院的院长尼古拉·鲁宾斯坦让我推荐优秀的毕业生去他们学院任教,我推荐了你,你愿意去吗?”

柴可夫斯基眼中流露出惊喜的目光:“我愿意去,我非常希望在音乐界工作,这份工作正合我的心愿。谢谢院长的推荐。我一定会好好干的。”说罢柴可夫斯基向院长鞠了一躬。“那你办完毕业手续,就到莫斯科音乐学院去报到吧!我的弟弟会很好地接待你的。希望你到了那以后,还要继续努力,要像你在这里一样成绩优异。我衷心地祝愿你今后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作曲家。”安东·鲁宾斯坦用期待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我一定继续努力,不辜负您对我的培养和期望。”柴可夫斯基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目光。

几天之后,柴可夫斯基就带着安东·鲁宾斯坦院长对自己的期待,也带着他对家人和朋友的思念,告别了第二故乡圣彼得堡,前往莫斯科,去开辟自己的新天地了。

弹奏青春的乐曲

公众这股力量的意见是人们值得注意的, 因为在和那些敌视人们喜爱的艺术家的种种努力进行斗争时, 公众始终会是胜利者。——柴可夫斯基

任教于莫斯科音乐学院

1866年1月,26岁的柴可夫斯基只身一人来到了莫斯科。他穿着从同学那里借来的一件旧皮大衣,脚上穿着一双打了补丁的笨重的皮靴,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柴可夫斯基到达莫斯科后,本打算住旅馆,但尼古拉·鲁宾斯坦坚持要他住进自己的院长寓所。

尼古拉·鲁宾斯坦是安东·鲁宾斯坦的弟弟,他5年前来到莫斯科,自己一手创办了俄罗斯音乐协会莫斯科分会,随后又仿效圣彼得堡创办了音乐班,之后又扩建为音乐学院。他是一位出色的钢琴家、指挥家,也是一名称职的组织者和管理者,他理所当然地成为莫斯科音乐圈子里的中心人物。

尼古拉·鲁宾斯坦仅比柴可夫斯基年长5岁。一方面是出于对哥哥推荐来的人的深信不疑;另一方面是出于对年轻作曲家才华的赏识,尼古拉对柴可夫斯基极为热情,照顾得也极为周到。他看到柴可夫斯基带的衣物不多,就先借给他一套礼服,还亲自送来了半打崭新的衬衫,紧接着又带领柴可夫斯基去裁缝店里量身定制了一件正式的晚礼服,好让他体面地教课。

柴可夫斯基初到莫斯科的时候,举目无亲,经常被忧郁症、思乡病和沮丧消沉的情绪所困扰,也没有心绪对面临的新环境做出任何积极的反应。正是新院长尼古拉的耐心、谅解和宽容给了柴可夫斯基百般的安慰。虽然尼古拉仅比柴可夫斯基大一点,但他对这位新来的伙伴就跟父亲对待儿子一样亲密。

柴可夫斯基当时的生活自然是不宽裕的,父亲已经退休在家,家里还有一对双胞胎弟弟需要父亲抚养,父亲能提供给柴可夫斯基的生活费是很有限的。他初到莫斯科时过着最简朴的生活。

他的这间仅有一张床和一张写字桌的小屋与尼古拉·鲁宾斯坦的居室只隔一层薄薄的墙板,他常常在这间小屋里工作至深夜。

柴可夫斯基知道,跨入音乐殿堂的门槛以后他的全身心已经属于音乐了。强烈的创作欲望催促着他要不停地劳作,也只有不知疲倦地工作才能帮助他驱赶时常袭上心头的难以言状的孤寂感。毕竟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他举目无亲,一切都要靠自己。凝结在他笔端的有离愁和忧郁,也有对崭新生活的向往和对成功的渴望。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柴可夫斯基还和不少音乐圈里的人建立了友好的关系,其中有两人成了他一辈子的挚友。第一个是康斯坦丁·阿布莱奇特,他是音乐学院监管办公室的警察;另外一个是音乐学院的教授、拉罗什的挚友尼古拉·卡什金,后来成为十分著名的音乐评论家。

另外,柴可夫斯基还结识了他未来几乎所有作品的出版商波伊·尤根逊。尤根逊当时是一家大规模的乐谱出版社的老板,他精明能干,也十分地热爱音乐。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一直是莫斯科音乐界的重要人物,为俄罗斯音乐佳作的收集、整理和出版做了很多工作,是一位对音乐界非常有贡献的人物。

虽然当时柴可夫斯基还未出名,但尤根逊已强烈地感觉到他的潜在的音乐天赋,决定出版他的作品,并提供一些必要的经济资助。可以说,没有尤根逊的大力宣传和推广工作,柴可夫斯基日后不可能在俄罗斯及世界各地受到如此广泛的赞誉和尊敬。

当柴可夫斯基初到莫斯科时,著名的作家和音乐家、诗人普希金和作曲家格林卡的朋友弗拉基米尔·奥勃耶夫斯基也正在莫斯科安度晚年。

在一次音乐学院的集会上,柴可夫斯基到台上发言,他热情地谈到自己的老师安东·鲁宾斯坦为普及俄罗斯音乐教育所做的种种努力和其中的辛酸。柴可夫斯基热情和极富鼓动性的发言博得了与会者的一致好评,也给在场的奥勃耶夫斯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从此奥勃耶夫斯基就十分关注音乐学院这位年轻教授的活动。3年之后,当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部歌剧《总督大人》在莫斯科大剧院上演时,这位受人尊敬的老人在日记中写道:“这部歌剧是为辉煌的前景所铺下的路基。”并热情夸赞《总督大人》中的音乐相当优美。

1866年秋,莫斯科音乐学院正式开学。在开学庆典的午宴上,柴可夫斯基发了言,并在音乐会上第一个演奏。

他站起身说:“让我们不朽的格林卡的乐曲首先响彻大厅吧!”随即便坐到了钢琴前开始弹奏格林卡的歌剧《鲁斯兰与柳德米拉》序曲。他典雅的风度、微颤的话音和充满激情的演奏给在场的所有师生都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年轻教授的日子很不轻松。柴可夫斯基每周要上26小时的课。初上讲台,他很害羞,被几十双眼睛盯着,他感到有点不知所措。但是他所讲的音乐理论、和声规则使他很快就镇静下来了。

柴可夫斯基的讲解明了易懂,加上他对学生异常的温和和耐心,没多长时间,学生们就喜欢上了他。他对有音乐天才的学生更是精心培养,给予他们个别的指导和帮助,就像圣彼得堡音乐学院的院长安东·鲁宾斯坦对自己的栽培一样。

在柴可夫斯基培养的学生中,有的后来成为著名的音乐家,如钢琴家阿·依·吉洛齐、大提琴家阿·阿·布拉杜柯夫,而斯·伊·塔涅耶夫是柴可夫斯基最喜爱的学生,他后来成为优秀的作曲家、理论家和教授,并且是柴可夫斯基一生的挚友。

不仅如此,柴可夫斯基还积极参与音乐学院的业务建设,对弘扬俄罗斯丰富的音乐传统尽心尽力,对祖国的音乐教育建设充满热情。柴可夫斯基从初到音乐学院起就以极大的热情参加各种委员会,提出自己的建议和看法,参与编写和声课提纲,认真制订教学计划,让学习音乐的学生及时了解欧洲其他国家的音乐研究成果。

此时,柴可夫斯基还翻译了比利时音乐学家、作曲家格瓦尔特的《配器法教程》,他在该书1866年版序言中明确写道:一些俄国青年正在我国目前仅有的两所音乐学院内对艺术进行全面的研究,这个译本就是供他们使用的。没有认真钻研的态度就不会有俄罗斯音乐的发展,我们这两所优秀学府中的学生们迟早应该使祖国的艺术摆脱这种病态,他们将在格瓦尔特的书里见到一些正确并且是有用的观点,熟悉整个乐队的能力以及每件乐器的特性。

1869年和1870年,柴可夫斯基又相继翻译了两本德文的音乐著作,即罗伯特·舒曼的《青年音乐家生活守则》和约翰·洛贝的《音乐手册》,另外他还编写了俄国第一本和声学教科书《实用和声教程》,这本教材于1872年出版,后来被译为德文和英文。

然而柴可夫斯基的真正意愿和兴趣所在并不是教学工作。他最渴望的仍然是作曲。由于大部分时间他要给学生上课,只好用晚上的时间搞音乐创作。

柴可夫斯基从来到莫斯科的最初几天就成为莫斯科艺术家小组的常客。这个小组是由尼古拉·鲁宾斯坦和剧作家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奥斯特洛夫斯基和奥勃耶夫斯基共同组创的。莫斯科的作家、莫斯科小剧院的艺术家们都把艺术家小组当作活动中心。

艺术家小组举行的聚会精彩丰富、生动活泼。文学家们在小组里朗读了自己的最新创作,出席者对这些作品展开激烈讨论。他们弹琴唱歌,谈话玩牌,开化装舞会。这个上层社会的社交场所吸引着柴可夫斯基,他的出现也引起了那里的人们的注意。

柴可夫斯基彬彬有礼的举止、温和的性格很讨大家的喜欢。他常在艺术家小组里弹琴唱歌,由于他悦耳的歌喉,大家给他起了个“黄莺”的绰号。小“黄莺”也会穿上化装晚会的服装和朋友们尽情歌舞,玩多米诺骨牌。有时大家一起去参加群众游园会,在库兹涅佐夫桥桥头漫步。

亚历山德罗夫斯克花园洋溢着艺术家们的欢笑和激情。在莫斯科流传着丰富的民歌。柴可夫斯基的听觉好得惊人,他可以准确记下这些街头传唱的民歌。

有一次,在莫斯科郊外的瓦罗布耶维山上野餐时,柴可夫斯基记下了农民传唱的歌曲《我可爱的小辫子》,后来他把这个歌曲的旋律用在他的歌剧《市长》中。那一时期他还记录过许多民歌。淳厚质朴的俄罗斯民间音乐深深印入柴可夫斯基的脑海。

这一时期柴可夫斯基的注意力也投向了音乐评论界。他开始在报纸杂志上发表有独特观点的评论文章。他在自己的评论文章中指出格林卡创作的伟大意义,号召音乐家们继承格林卡开创的发展俄罗斯民族音乐的伟大事业。

柴可夫斯基对那些阻碍俄国艺术发展的东西给予无情的批判。当意大利歌剧在贵族的簇拥下占据着俄国舞台,而俄国人自己的歌剧被挤得毫无立足之地时,他大声疾呼:“作为一个俄国音乐工作者,当我在听着帕蒂夫人的颤音时,我能够片刻忘记我们祖国的艺术界在莫斯科是处在多么屈辱的境地吗?既没有演出场所又没有演出时间。”

柴可夫斯基还热情支持和鼓励新出现的年轻作曲家。1866年年初,在莫斯科俄罗斯音乐协会所举办的一次音乐会上演出了圣彼得堡青年作曲家里姆斯基·科萨柯夫的《塞尔维亚幻想曲》。人们不了解这位年轻的作曲家,对他的曲子反应冷漠,音乐界对他的作品的批评也过于苛刻。

几天以后,在莫斯科《现代纪事报》上,柴可夫斯基发表了为里姆斯基·科萨柯夫辩护的文章,他写道:我们难以设想,这几句糟糕而不怀好意的话语真是莫斯科舆论界对青年天才音乐家的作品所说的唯一话语,而一切热爱我们艺术的人对这位音乐家是寄予如此厚望的……里姆斯基·科萨柯夫还是一位青年,他有着宽广的前途。毫无疑问,这位出色的天才人物定将使我们艺术界大大增光。

柴可夫斯基渐渐地习惯了莫斯科的生活。他和尼古拉·卡什金、康斯坦丁·阿布莱奇特、佛·格·拉乌勃等音乐学院的同行们都已很熟,1867年来莫斯科音乐学院任教的老同学拉罗什已成为他的密友,后来他经常为柴可夫斯基的作品发表观点鲜明的评论文章。

柴可夫斯基的刻苦勤奋使院长尼古拉·鲁宾斯坦感到惊讶,他更加相信自己没有看错,把才华横溢的柴可夫斯基安排在他创建的音乐学院绝对是明智之举。

完成第一部交响乐

在莫斯科音乐学院工作两年之后,柴可夫斯基开始创作他的第一部交响曲《冬日的幻想》。在柴可夫斯基一生创作的6部交响曲中,《冬日的幻想》被称作《第一交响曲》。

柴可夫斯基非常喜欢俄罗斯的自然风光,特别对俄罗斯的冬季印象深刻。在他的记忆中,俄罗斯冬季的景色是极其迷人的。白雪皑皑的平原和森林,延伸到遥远的地平线。视野中的一切都是那样素洁、神圣。

一阵朔风吹过,刮起银白色的雪雾,使人产生进入仙境的幻觉。白色的原野上,一个小黑点在远方,快速移动,那是一辆雪橇在奔驰,它从哪里来?要向哪里去?这是一个谜,引起人们无尽的幻想……

寂静的冬夜里,柴可夫斯基开始创作《冬日的幻想》。乐曲共分4个乐章。

第一乐章《冬日旅途的梦想》。在这一乐章,柴可夫斯基展示了他对俄罗斯冬日的回忆与梦幻。这是对美丽景物的描绘,也显现了他对俄罗斯冬季风光的挚诚热爱。伟大的俄罗斯,生长在这块辽阔土地上勤劳、善良的人民,永远是柴可夫斯基心中的最爱,也是他音乐作品永恒的主题。

第二乐章《忧郁的远方,蒙胧的远方》。这一乐章里,柴可夫斯基展示了他的内心世界。漫步在寒冷的冬季原野中,他有时会产生一种难以言语的孤寂感,一种淡淡的忧愁也会忽然升起。这种感觉可能产生自对动荡现实的不安,也可能产生自对贫苦群众的同情,还可能产生自他对自己顽强奋斗的感受。

第三乐章和第四乐章都没有标题。第三乐章的旋律由忧郁转为轻盈和浪漫,使人感到在冬季旅途中回想到家庭的温暖与众乐。第四乐章运用了一首当时流行的城市歌曲《花儿开了》的旋律,表明作者的视角从原野进入了城市,展示了莫斯科市内的冬景,特别是展现了莫斯科冬季节日的欢庆场面。

在整个乐曲中,贯穿着俄罗斯民歌和民间舞曲的旋律,表现了鲜明的俄罗斯民族特色。

由于白天要教课,柴可夫斯基的作曲时间大部分是在夜间进行,而创作总是使他情绪激动,因而在放下笔后躺在床上也不能入睡,时间长了就患上了神经衰弱,经常头痛、头晕。

为了摆脱疲劳和头痛,柴可夫斯基经常到街上散步。冬夜里的莫斯科寒冷而又寂静,空气格外清新。白雪在月光的映射下闪着银光。皮鞋踏在积雪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静夜中显得格外清晰。在这夜景中散步,头脑很快就放松了,而又能引起很多幻想,促使美妙音符的产生。

柴可夫斯基就是在这种艰苦的情况下坚持写完了《冬日的幻想》。乐曲完成后他的神经才完全放松下来,美美地睡了一觉。

在《冬日的幻想》这首乐曲的扉页,柴可夫斯基用端正的笔迹写下这样一行字:献给尊敬的尼古拉·鲁宾斯坦。这位对柴可夫斯基给予兄长般关怀的先生,在《冬日的幻想》创作期间,给了柴可夫斯基不少的鼓励和帮助。“来,喝杯咖啡。”当柴可夫斯基创作疲劳的时候,尼古拉·鲁宾斯坦就会走进他的房间,送杯咖啡给他提神。“来,把这药服下去。”当柴可夫斯基头痛躺在床上时,尼古拉·鲁宾斯坦又把药和开水送到他的床前。尼古拉还就创作中的一些问题,经常同柴可夫斯基进行研究和探讨。

尼古拉·鲁宾斯坦很高兴柴可夫斯基献给他这部乐曲,他亲自担任指挥,演出的成功完全超过了预期的效果。但是在尼古拉的严格要求下,作曲家对作品还是进行了两度修改,最后修订本于1883年在莫斯科演出,产生了极大的轰动效应。听众们特别喜欢慢板的第二乐章。他们在演出结束后长时间起立,热烈鼓掌。《冬日的幻想》是柴可夫斯基写的第一部交响乐。它渗透了俄罗斯歌曲、舞曲音调,但他并不满足于仅仅改编民间歌曲,他的交响曲必须是来自心灵的表白。其中要表现一切悲伤与欢乐、困惑与探索;要表现对永恒美、崇高气质、柔情、光明与善良理想的追求。

要表现他所经历的和感受到的一切:有所丧失时的悲哀,创作成功时的欢乐,认识到大自然神秘之美时的惊讶与幸福,深入民间生活后了解到人们平日的困苦、节日的纵情欢乐以及善于借狂热的舞蹈、诙谐的歌曲来消除忧愁。

柴可夫斯基的交响乐风格在第一交响曲中就已经带有表现明确的俄国民族属性。这种俄罗斯交响乐的风格的根源产生自民间歌曲创作;在民间歌曲创作中,抒情、缓慢、悠长的歌调和高潮、欢歌快舞时刻的热情迸发形成典型的对比,这也正是俄国著名音乐家格林卡在《卡玛琳斯卡雅舞曲》中出色运用的手法。

就像两种对立因素之间的这种比照和相互渗透一样,柴可夫斯基将内在的精神世界和普遍的两者因素相互比照。艺术家怀着自己的理想和重大愿望,他一方面面临着严酷的现实;另一方面又和祖国大自然、自己的人民交流,这种精神世界成了他的创作中最爱使用的主题。《冬日的幻想》是一部真正的俄罗斯交响乐,人们从它的每一小节中都可以感觉到,只有俄罗斯人才能写出它来,柴可夫斯基将纯粹俄罗斯的内容注进了外来的形式。它使俄罗斯人民加深了对祖国冬日的印象,后来这部交响曲成为俄罗斯乐队的保留曲目。

与“强力集团”的交往

1857年前后,在圣彼得堡音乐界出现了一个在俄国近代音乐史上颇有影响的音乐创作集团,这就是“强力集团”,又称“巴拉基列夫小组”或“新俄罗斯乐派”。

该集团的成员有巴拉基列夫、里姆斯基·科萨柯夫、穆索尔斯基、鲍罗廷和居伊。“强力集团”的目标是努力开拓俄罗斯民族音乐的发展道路,反对对西欧古典音乐的盲目崇拜。他们的创作题材多取材于俄罗斯的历史、传说和人民生活,并大量吸收民歌,是一个富有革新精神的民族乐派。

这场新乐派运动最开始是由达尔高梅斯基开创的,受到音乐家格林卡的激励,著名艺术评论家斯塔索夫是其主要的拥护者。1867年和1868年寒假,柴可夫斯基结识了斯塔索夫。

柴可夫斯基和斯塔索夫对俄罗斯音乐的发展道路抱有不同的看法,对某些作曲家和表演家的创造有些异议,但他们始终互相尊重对方。斯塔索夫经常关心柴可夫斯基的创作,多次向他提供歌剧和交响乐作品的素材,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果戈理的《塔拉斯·布尔巴》和莎士比亚的《风暴》。

1868年1月,“强力集团”首领巴拉基列夫来到莫斯科,与柴可夫斯基相会,这次相会是两位音乐家长期友好关系和创作关系的开端。但是,柴可夫斯基虽然对巴拉基列夫颇有好感,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同意巴拉基列夫较为偏颇的音乐见解,不能同意巴拉基列夫以尖刻的论调评论音乐教育,评论那些受过音乐学院教育的现代作曲家的作品。

1868年4月,柴可夫斯基去圣彼得堡时,巴拉基列夫向他介绍了“强力集团”的其他成员。

柴可夫斯基认为这些圣彼得堡作曲家们颇有才华,但不能同意他们“自视清高,十分肤浅地认为自己比周围世界优越”,不能同意他们轻视专业音乐教育基础,轻视学校和古典音乐。

1861年,斯塔索夫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反对在俄国实行专业音乐教育,即在俄国开办第一所俄罗斯音乐学院,巴拉基列夫小组成员喜欢与众不同,他们否认学校的教学过程。他们认为应该自然地、不经意地进行学习,在音乐晚会上聚会。他们在晚会上演奏、欣赏和讨论不同作曲家的作品,这样的晚会成了相互充实、认识的课堂。“强力集团”成员不同意柴可夫斯基认为俄罗斯音乐协会活动有成效的说法,不重视这一机构在审美教育、培养音乐趣味、传播民族音乐等方面所起的重要作用。同样,他们认为受过音乐学院专业教育的柴可夫斯基不会是他们的“自己人”,他们把柴可夫斯基看成是“音乐学院的小孩儿”而已。

1862年,几乎与圣彼得堡音乐学院成立同时,巴拉基列夫和著名指挥格·雅·罗马金共同建立了音乐免费学校,目的是向群众普及音乐知识,培养他们的歌唱、演奏等方面的技巧。到该校学习的大部分是大学生、工人、商人及各阶层的妇女。学校建立以后,曾多次举办大型的音乐会,演奏俄罗斯作曲家的作品,也演奏欧洲大音乐家的名曲。免费音乐学校当时有很大的社会影响。

1868年应巴拉基列夫的请求,柴可夫斯基把歌剧《市长》中的舞曲总谱寄给他看,征求他的意见。同年春季,当柴可夫斯基去圣彼得堡时,在巴拉基列夫家举行的一次晚会上表演了他的《冬日的幻想》交响曲的第一乐章,他们很认可柴可夫斯基的作品。

1866年巴拉基列夫出版了自己记录的俄罗斯民歌选集。这是一次重大的创举,以往从未有过一本从农民那里直接记录的歌曲集。巴拉基列夫把来自农民的歌曲进行加工改编,吸取了俄罗斯民间音乐的精华,在很大程度上丰富了当时的俄罗斯音乐创作。

柴可夫斯基在19世纪60年代也收集过不少俄罗斯民歌,并在民歌基础上编写了钢琴曲。巴拉基列夫所编歌集中的许多歌曲吸引了柴可夫斯基。两位作曲家开始频繁地联系,他们在一起谈论音乐,出去游玩,后来在音乐创作方面也有很好的合作。

1869年,“强力集团”的首领巴拉基列夫得罪了不懂音乐却占据着圣彼得堡音乐协会主席职位的叶卡捷琳娜·巴夫洛夫娜公爵夫人,所以被免去了音乐协会的指挥职务。

柴可夫斯基本人十分气愤,他又像过去维护里姆斯基·科萨柯夫那样,站起来为巴拉基列夫打抱不平。

他在《莫斯科公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为巴拉基列夫仗义执言,柴可夫斯基历数了这位音乐家对俄国音乐的贡献,肯定了他的功绩,并且认为他是“一位出色的艺术家”,是“俄罗斯音乐协会的一位不可替补的有用成员”。

柴可夫斯基在文章中写道:这位艺术家从那些向他发出逐客令的圈子里所得的赞许越少,公众对他的同情就越大,而公众这股力量的意见是人们值得注意的,因为在和那些敌视人们喜爱的艺术家的种种努力进行斗争时,公众始终会是胜利者。

除了巴拉基列夫之外,柴可夫斯基与“强力集团”的里姆斯基·科萨柯夫之间也建立了很好的关系。科萨柯夫接触了柴可夫斯基以后,认识到了专业音乐教育的重要性,开始努力研究音乐史和作曲理论,在这方面得到了柴可夫斯基的热情帮助。

柴可夫斯基也曾写文章维护青年作曲家里姆斯基·科萨柯夫,这一举动也促使“强力集团”与柴可夫斯基的关系稍微近了一些,“强力集团”也成为柴可夫斯基音乐的热烈拥护者。

柴可夫斯基与“强力集团”的另一个年轻作曲家格拉祖诺夫也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1882年10月8日,柴可夫斯基曾写信给巴拉基列夫说:“我对格拉祖诺夫的作品很感兴趣,能否找到这个年轻人,请他将自己的作品寄给我看看?”

柴可夫斯基和格拉祖诺夫初次见面是在1884年。此后,格拉祖诺夫总是把自己的每部新作品都及时寄给柴可夫斯基,向他征求意见,并把自己的第三交响曲题献给柴可夫斯基。

柴可夫斯基对格拉祖诺夫的第三交响曲非常喜欢和称赞,曾多次让格拉祖诺夫弹奏其中的乐段。之后,他在莫斯科音乐界热情宣传格拉祖诺夫的作品,为年轻作曲家取得的每一个新成就而高兴。柴可夫斯基也常常把自己的作品寄给格拉祖诺夫,他们互相交流。

虽然他们的艺术观点不同,但格拉祖诺夫对柴可夫斯基十分地倾慕,非常喜爱他的音乐。格拉祖诺夫认为柴可夫斯基作为一位抒情作曲家把歌剧因素带进了交响乐,这是值得称道的创举。他们之间的友谊关系越来越亲密,直至柴可夫斯基死前的一星期,格拉祖诺夫还和他有共同的活动。柴可夫斯基生前对格拉祖诺夫作品的指导性意见,格拉祖诺夫一直铭记在心。

柴可夫斯基在莫斯科参加艺术家小组活动时还结识了伟大剧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与大剧作家的会晤和交谈使柴可夫斯基很高兴。他们的谈话涉及许多问题,彼此觉得很投机。

柴可夫斯基一向十分关心文学创作,特别喜爱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作品。奥斯特洛夫斯基也是俄罗斯民歌的行家,柴可夫斯基从他那里得到不少民间歌调。他们的相识促成了创作方面的合作。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部歌剧《市长》就是根据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剧作《伏尔加河之梦》改编的。

1868年夏天,柴可夫斯基创作的歌剧《市长》曲谱完成了,并于1869年2月首次公开演出,演出受到听众的热烈欢迎,谢幕不下10次,然而报刊评论却是褒贬不一。拉罗什的文章批评这部歌剧“缺乏俄罗斯的气质”,而尼古拉·鲁宾斯坦看了歌剧之后,预言柴可夫斯基会有广阔的前途。

然而对自己作品的真正判官却是柴可夫斯基自己,一向对自己严格要求的柴可夫斯基毁掉了曲谱的大部分,只剩下序曲和一首合唱,后来他把这些音乐用于其他作品中。

柴可夫斯基继续在歌剧创作方面探索。这一次他选定了洛柯夫斯基根据德国浪漫主义作家拉·富凯的作品改编的诗为脚本。

柴可夫斯基从1869年年初开始写自己的第二部歌剧《妖女》,当年夏季在妹妹亚历山德拉的家卡缅卡完成后,交给玛利亚剧院。但剧院管理委员会不认可这部歌剧,因此这部歌剧一直没有在舞台上演出过。

柴可夫斯基在以后的作品中运用了《妖女》中的音乐,如把其中的《婚礼进行曲》写进了他的《第二交响曲》的第二乐章,把一首爱情二重唱写进舞剧《天鹅湖》,把《妖女》的序曲和咏叹调用作后来为奥斯特洛夫斯基的话剧《雪娘》的一部分配乐。《妖女》的失败并没有使柴可夫斯基感到沮丧,1870年年初,他又以拉日契尼科夫的悲剧《禁卫军》为题材写歌剧。这一悲剧的内容是关于青年禁卫军安德烈·莫罗卓夫的悲惨命运,他因忠于爱情,维护未婚妻娜塔莉雅的荣誉而与伊瓦雷蒂进行了一场实力悬殊的斗争。

1872年2月和3月间,柴可夫斯基完成了歌剧《禁卫军》,10月底《禁卫军》获得剧场管理委员会的批准,于1873年4月24日在圣彼得堡首演。

评论界对此歌剧的看法不一致。“强力集团”的评论家居伊认为这部歌剧没有明显的出色之处。而拉罗什完全不同意居伊的观点,他认为《禁卫军》有丰富而美妙的曲调,华美的配器,歌剧自始至终充溢着感人至深的激情,以至于它不仅在柴可夫斯基自己的作品中,而且在所有俄罗斯戏剧音乐中都享有重要地位。

柴可夫斯基对别人的批评意见一向是十分重视的,对居伊的评论他不能无动于衷,他决定以后对歌剧进行修改。然而这部歌剧一直在舞台上演出,不仅在圣彼得堡,而且也在俄国其他城市,演出效果超过了同时代的所有歌剧。《禁卫军》在圣彼得堡初次上演后不久,柴可夫斯基就着手创作他的下一部歌剧。当时俄罗斯音乐协会管理处宣布要举办优秀歌剧创作竞赛。歌剧指定取材于果戈理的中篇小说《圣诞节前夜》,诗人波隆斯基已根据果戈理的原作改编成题为《铁匠瓦库拉》的歌剧脚本。

柴可夫斯基对果戈理的作品十分熟悉和喜欢。他对果戈理作品的许多篇章都能大段背诵。他也决定参加这次竞赛。这是他第一次用喜剧抒情体裁创作真正的民间歌剧。歌剧中充满了以乌克兰民间音乐为基础的歌曲和舞曲。

柴可夫斯基作曲时突出了果戈理题材的抒情方面,着重描写了年轻的铁匠瓦库拉和他心爱的骄傲姑娘奥克珊娜的内心活动。他的这部歌剧被圣彼得堡音乐协会授予特等奖,并在玛利亚剧院演出。

10年以后,柴可夫斯基对《铁匠瓦库拉》作了全面修改,加写了若干喜剧性和抒情性曲段,对几个宣叙调也作了改动,增加了歌唱性,突出声乐部分,修改后的歌剧重新改名为《女靴》。

1868年9月,柴可夫斯基开始创作交响幻想曲《命运》,10月底完成了初稿。1869年3月,尼古拉·鲁宾斯坦在莫斯科俄罗斯音乐协会的音乐会上指挥演奏了《命运》。柴可夫斯基把这个作品作为对巴拉基列夫的献礼送给了他。

巴拉基列夫在圣彼得堡俄罗斯音乐协会举办的一次音乐会上指挥演奏了这部作品,但是巴拉基列夫并不是很喜欢它。

他在给柴可夫斯基的回信中写道:“您的《命运》已演奏过……不过观众没有太多的鼓掌和喝彩,我想这是由于结尾时响起了可怕的嘈杂声。”

接着,巴拉基列夫还对柴可夫斯基提出了许多建议,阐述了自己的一些观点,最后表示:我如此推心置腹地给您写信,相信您不会改变把《命运》献给我的意图。因为这是您对我尊重的表现,我非常感谢您的好意。

柴可夫斯基回信说:我承认,对于您的批评,我是不愉快的,可是我一点也没有生气。对于您的真诚坦率,我表示敬意。这是您爱好音乐的个性中最令人感到愉快的一个特点。当然我不会撤回我的献礼,可是我希望将来能为您写一些更好的东西。

柴可夫斯基不久就实现了自己对巴拉基列夫的诺言,把另一部新作献给了他。

一段无疾而终的初恋

柴可夫斯基一直忙于音乐教学与创作,自己又不善于交际,所以一直没有谈恋爱。转眼间他已经近30岁了,他的弟弟、妹妹都已经结婚了,家人为他的婚事很是着急。但也就在这时,柴可夫斯基经历了第一次自己的爱情。

1868年秋季,一个意大利歌剧团到莫斯科演出罗西尼的歌剧《奥塞罗》,受到观众的热烈欢迎,报刊也纷纷发表文章,介绍和称赞这一演出。然而,人们最关注的是歌剧的女主角女高音歌唱家黛西莉·阿尔托,她的歌唱和表演都十分迷人。

黛西莉·阿尔托已经年近30岁,长得并不十分的标致,但天生就有一张热情而富于表情的脸蛋,而且正处在其艺术生涯的巅峰时期。她的父亲阿托特是著名的圆号演奏家,叔叔则是非常有名的小提琴家。

阿尔托的声音坚实有力,适宜表现悲怆性的戏剧。可以不过分地说,在整个声乐领域中,无论是哪种形式,这位令人赞叹的艺术家都能完美地表现出来。

热爱音乐的柴可夫斯基也去观看歌剧《奥塞罗》。大幕徐徐拉开,阿尔托走上舞台。她身材修长,装饰得也很好看,观众席上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当阿尔托开口歌唱时,观众的反应更加强烈。

柴可夫斯基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他也被阿尔托的演唱吸引住了。她的嗓音浑厚圆润,演唱时含着丰富的感情,紧紧牵动听众的心。柴可夫斯基双眼紧紧地盯在舞台上,盯着阿尔托的一举一动,他完全被阿尔托的出色表演迷住了。柴可夫斯基看过不少歌剧,但他认为阿尔托是最出色的女歌唱演员。

演出结束了,全场起立,为阿尔托长时间热烈鼓掌。柴可夫斯基也热烈鼓掌,手掌都拍红了。

回到住处,柴可夫斯基便给弟弟莫代斯特写信,写他观看这场演出的感受,其中特别称赞了阿尔托:你知道阿尔托是怎样一位歌唱家和演员吗?我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一位演员如此强烈地吸引过。你没能听到、看到她的演出,真是太遗憾了。如果你能亲临现场,一定会赞美她迷人的歌喉和优美的身姿的。

这时柴可夫斯基过去的老师,圣彼得堡音乐学院院长安东·鲁宾斯坦也赶到莫斯科观看阿尔托的演出,并在一次音乐界联欢晚会上,把柴可夫斯基介绍给阿尔托。“这位是柴可夫斯基先生,一位年轻的作曲家。”安东·鲁宾斯坦向阿尔托介绍。“您好!”柴可夫斯基向阿尔托微鞠一躬,脸也稍微有些涨红了。“他可是您的崇拜者呀!”安东·鲁宾斯坦指着脸红的柴可夫斯基笑着对阿尔托说。“哦,是吗?”阿尔托微笑地望着害羞的柴可夫斯基。柴可夫斯基脸更红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虽然生性腼腆的柴可夫斯基不善应酬,没有说多少话,但阿尔托却对他印象很好,联欢会结束后她邀请柴可夫斯基去自己的住处做客。

接下来,柴可夫斯基去拜访了阿尔托一次,但之后他就不好意思再去了。而阿尔托却很热情,接连邀请他再去做客。经过多次的交往,两人产生了亲密的感情。

很快,柴可夫斯基就陷入热恋中,他暂停了一部正在创作中的音乐作品,以最快的速度写出钢琴浪漫曲《F小调浪漫曲》,献给阿尔托,并亲自演奏给她听。

阿尔托用心倾听着,她从乐曲中感受到了柴可夫斯基火热的心和浪漫的情调,她感动得热泪盈眶。跨国恋情发展很快,没多久,两人就准备几个月后结婚。

可是,好事多磨,他们的结婚计划遇到了阻力。柴可夫斯基在给父亲的信中谈到这种阻力,并且征求父亲的意见:我是去年认识阿尔托的,我对她印象非常的好……如果没有任何障碍,夏天就要举行婚礼了。但问题是还是出现了阻力,首先是她母亲反对这件婚事……其次,我的朋友们……他们说,我当上一位著名女歌唱家的丈夫以后,会变成一个非常可怜的角色,也就是说,我要随着阿尔托走遍欧洲的每个角落,靠她养活,不再有工作的机会。一句话,一旦我对她的爱情稍稍冷淡下来,剩下的只会是苦恼、失望和毁灭……目前她已去华沙演唱了,我们说好夏天我去她巴黎附近的庄园,我们的命运应该在那里决定。正像阿尔托不能下决心抛弃舞台生涯一样,我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为她而牺牲我的个人前途……亲爱的爸爸,我将期待着您的意见和看法!

也许是久未生活在一起,也许是思想过于开明,柴可夫斯基的父亲答复得非常含糊。既没表示十分同意,也没表示反对。终身大事还是要由当事者本人自己作决定。

万般无奈的柴可夫斯基于是同阿尔托商量今后的生活道路。“阿尔托,你以后可以留在莫斯科,同我一起过安定的生活吗?”柴可夫斯基试探地问阿尔托。

阿尔托想了一会儿说:“这恐怕不行。我是个歌唱演员,我要在舞台演出,要到世界各地去演出。如果离开舞台,离开巡回演出,我的歌唱生涯也就终止了。可歌唱给我带来了荣誉,带来了欢乐,也带来了很高的收入,我怎么好把它停下呢!我才30岁出头,我今后的道路还很长啊!”“可我如果同你过四处旅行的生活,也很难静下心来创作乐曲了,我的创作生涯才刚刚开始啊!作曲对我来说,同你的歌唱一样重要。”柴可夫斯基担心地说道。“这确实是个矛盾,有什么好办法解决呢?”阿尔托望着着急的柴可夫斯基。

有什么好办法呢?柴可夫斯基自己也想不出好办法来。

两个人都想发展自己的事业,只是彼此相互吸引,不愿放弃爱情,于是处在矛盾状态之中。

这时候的柴可夫斯基住在尼古拉·鲁宾斯坦家中,尼古拉对他的爱情情况了如指掌。他决定帮助柴可夫斯基摆脱矛盾的困境。他认为柴可夫斯基必将成为俄罗斯杰出音乐家,俄罗斯不能缺少他。于是尼古拉去拜访阿尔托,告诉她自己的想法,并极力劝她离开俄国,以便为俄国保留这个伟大的作曲家。

阿尔托内心虽然很矛盾,很痛苦,但她经过认真考虑后,还是听从了尼古拉的意见,决定离开俄国去波兰演出。为了避免分别的痛苦,她只对柴可夫斯基说要去波兰演出,没有说她将断绝与柴可夫斯基的爱情关系。

阿尔托去波兰后不久,很快与一位西班牙男中音歌唱家巴狄鲁结了婚。柴可夫斯基听到这个消息后一言不发,脸色惨白,内心很痛苦,有好几天他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他怎么也弄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许这次婚事告吹的原因正在于阿尔托的自我牺牲精神、真正深刻的爱情以及意识到不能相互谦让就不能和柴可夫斯基幸福地生活,而这种互让对他的创作以及他的整个生活都是不利的。

柴可夫斯基将这件事告知亲人说:“我和阿尔托的来往以一种可笑的方式结束了。她在波兰爱上男中音巴狄鲁,巴狄鲁在这里曾经是她嘲笑的对象,而现在却嫁给他了!只有充分了解我们之间关系的人,才能明白这种结局是何等的可笑。”

柴可夫斯基这段疯狂的初恋就这样以阿尔托的“背信弃义”而告终,而他的心的确被深深地伤害了。但是他仍然默默地怀念着阿尔托,他既不能自我隐瞒,也不能向亲人隐瞒这种感情。

时隔一年,阿尔托再次来到莫斯科演出,柴可夫斯基怀着“迫不及待的心情”去观看她的演出。

当阿尔托光彩夺目地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像病患者那样”等待着阿尔托到来的柴可夫斯基十分激动,他举起望远镜,盯着那熟悉而亲切的身影,任眼泪尽情地流淌……他再次确认,阿尔托是“世界上最出色的艺术家之一”。

在此后多年里,柴可夫斯基依然十分崇拜阿尔托这样一位辉煌的艺术家、天才的歌唱家、动人的女性。

1887年,柴可夫斯基已经声名显赫,出国旅行途经柏林。挪威的一位作曲家告诉他,阿尔托正住在这里。听到这个消息,柴可夫斯基那久已平息的心又一次激动起来,虽然岁月无情,可是生命中纯洁的感情始终深深地烙印在心上。于是,在朋友的陪同下,柴可夫斯基拜访了已经53岁的阿尔托。

经过人生的沧桑和世事的变迁,这对曾经爱过,或许也恨过的艺术家又重逢了。手与手相握,四目相对,依然是那样熟悉,柴可夫斯基仿佛回到了从前。他们兴奋地交谈着,谈分别后的生活和艺术事业,谈人生的体验,但对过去的恩怨绝口不提,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心灵深处的那块伤痕。但是,这次会面使柴可夫斯基“感到莫大的快乐”,他感到阿尔托还像20年前那样迷人。

回到旅馆已是夜深人静,柴可夫斯基的心却无法平静,他激动地在日记中说那晚与阿尔托相见,将是他停留在柏林时最快乐的回忆。任何人都无法和这位歌星的为人与艺术相匹敌。

阿尔托请求柴可夫斯基为她写一首浪漫曲,柴可夫斯基却慷慨地一口气为她写了6首,他在给阿尔托的信中说:我尽力满足您的要求,希望这6首您全部能唱,也就是说,6首歌曲都适合您现在的嗓音音域。我十分盼望这些曲子能合您的意,但遗憾的是我现在毫无把握;我是为自己心目中的一位最杰出的女歌唱家而写曲,内心感到有些着急。

阿尔托回信对柴可夫斯基的盛情表示了由衷的感激。从此以后,柴可夫斯基与阿尔托书信往来就十分的频繁了,但两人却从没有再见过面,留在各自心中的只有当初那段最美好的回忆。

柴可夫斯基的一生中,阿尔托是他唯一的真正的爱人。他以一种特别的心情来爱她,这种感情在他以后的生活中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柴可夫斯基称阿尔托是他“唯一的安慰”。

创作《如歌的行板》

自从1860年妹妹亚历山德拉出嫁后,搬到了乌克兰的卡缅卡,柴可夫斯基经常去那里度过夏天。

卡缅卡是俄罗斯有名的地方,半个世纪前,杰出诗人普希金曾在这里居住,并写下《高加索的囚徒》等著名的诗篇。这里也是俄罗斯革命党“十二月党人”经常聚会的地方。他们在这里讨论国家大事,探讨祖国的前途和命运。

卡缅卡森林茂密,风光秀丽,空气清新而又非常宁静,非常适合艺术家创作。由于环境优美,这里的居民很喜欢唱歌,他们能唱出很多动听的民歌。几年前柴可夫斯基来这里度假,就根据一位妇女唱的民歌旋律,创作了一部《降B调弦乐四重奏》。

现在,柴可夫斯基又在芳草地上散步,寻找新的创作灵感。一段时间以来,他酝酿创作《第一弦乐四重奏》,但一直没有找到理想的旋律,为此他心中有些着急烦躁。

这天,柴可夫斯基又坐在窗前的桌旁苦思冥想,他总觉得有一阵阵冲动撞击着他,可就是捕捉不住。那旋律一次又一次从他心中流出,却又一次一次地消失,沉寂的气氛使他有点儿焦虑,于是他就用他漂亮的男中音信口哼起了他以前的作品,哼着哼着,他隐约听到窗外也有人在唱歌,那是一段怎样的旋律啊,悠扬而哀伤。

柴可夫斯基情不自禁地停下来,窗外的歌声渐渐清晰:“瓦尼亚将要坐上沙发,酒瓶酒杯手里拿……”他越听越激动,猛地打开窗子,拿起五线谱,两眼凝望着窗外的唱歌人,发出异样的光彩。

窗外是泥瓦匠瓦夏正在粉刷墙壁,他本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以免惊动室内的柴可夫斯基,可是,当他听到室内的人也在哼歌时,便忍不住放开喉咙发泄一下,可唱着唱着,他无意中抬起头来,看到柴可夫斯基正对他凝视,以为柴可夫斯基要怪罪他了,于是吓得丢下工具撒腿就跑。

柴可夫斯基这时正等待着瓦夏的再次重复以便核对记录,但却不料他拔腿就跑了,心中好不懊恼。然而那首动人的曲调打动了他,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夜深了,柴可夫斯基总是不能入睡,像小时候一样,音乐又在他的头脑里搅得他无法入眠。

第二天一清早,瓦夏又来粉刷墙壁了。柴可夫斯基激动地迎上前去,小心谨慎的瓦夏以为柴可夫斯基来兴师问罪了,既然无法逃脱,他只得上前道歉说:“对不起,柴可夫斯基先生,昨天我打搅您了。”

柴可夫斯基笑了,他和蔼地说:“哪儿的话,你能再唱一遍昨天的歌吗?那歌实在太好听了。”说完,他就掏出五线谱来,热切地看着瓦夏。瓦夏见柴可夫斯基如此和颜悦色,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便毫无顾虑地唱了起来……

柴可夫斯基迅速记下谱来。这首带着诙谐性词句的歌曲以其音调的优美和新奇令柴可夫斯基喜爱,这种音乐是那样地切合慢乐章主题。动人的旋律给了他创作的灵感,他很快就完成了酝酿已久的《第一弦乐四重奏》,这首民歌被用作其中第二乐章《如歌的行板》的主题。《如歌的行板》是柴可夫斯基一首杰出的作品,它充分体现了柴可夫斯基创作的一大特点。他用来自群众的歌声来创作,这部作品深刻地表现着俄罗斯人民的性格,反映着真正人民的精神,反映了沙俄时代喘息在专制政体之下的人民的悲惨生活。

1871年3月,《第一弦乐四重奏》初次演奏即获成功,后来又在其他剧院先后演出,柴可夫斯基亲眼看到这部作品取得了巨大成就。听众特别喜爱第二乐章,这个乐章后来经常在音乐会上单独演出,不仅用四重奏方式,而且还改编成大提琴与弦乐队协奏曲或管弦乐曲,作曲家经常在个人作品音乐会上亲自指挥这部作品演出。

对柴可夫斯基来说,《如歌的行板》带给他的喜悦不仅在于历次演出的成功,还在于这首乐曲被他所崇拜的托尔斯泰所喜爱和赞扬。

之后的几年,莫斯科音乐学院为欢迎列夫·托尔斯泰的来访举办了音乐会,音乐会上演奏了《第一弦乐四重奏》中的第二乐章《如歌的行板》。托尔斯泰听了以后被感动得流下热泪,伟大作家写信给柴可夫斯基说:在莫斯科的最后一天,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我的文学创作从来没有像那天晚上似的,得到那么多的报酬……我喜爱你的天才。

柴可夫斯基在回信中说:像您这么伟大的艺术家的一双耳朵,要比一双普通的耳朵更能给予音乐家以鼓励。至于我,知道了我的音乐竟能感动您,迷住您,我是多么高兴而骄傲呀!

这部四重奏很快就在基辅、柏林、波士顿、巴黎、罗马等欧洲许多地方上演,特别是它的第二乐章还被改编为各种器乐独奏曲演出。这首曲子几乎成为柴可夫斯基的代名词。柴可夫斯基本人也常常在交响音乐会上指挥演奏《如歌的行板》。

随后几年内又接连有柴可夫斯基的第二、第三弦乐四重奏问世,然而最著名的仍然是他的《第一弦乐四重奏》。柴可夫斯基终于完成了对自己提出的任务:使俄罗斯室内器乐曲成为广大群众的财富。室内器乐曲正是从此走向了繁荣。

谱写《第一钢琴协奏曲》

柴可夫斯基作曲非常注重从俄国民歌中汲取营养,他还很注重创新。他在创作《大雷雨》序曲时就在曲调、配器等方面进行了创新,引起了老师——圣彼得堡音乐学院院长安东·鲁宾斯坦的不满。

1874年柴可夫斯基又谱写了《第一钢琴协奏曲》,并在创作中大胆创新,没想到又引起安东·鲁宾斯坦的弟弟,莫斯科音乐学院院长尼古拉·鲁宾斯坦的不满。

柴可夫斯基创作《第一钢琴协奏曲》,来源于乌克兰民歌产生的灵感。在卡缅卡度假时,一天,柴可夫斯基散步走到乡间的集市。他正观看一个老妇人出卖的民间工艺品,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悠扬的歌声。他立刻向着歌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在一座木房子的屋檐下,柴可夫斯基看到几个盲人乞丐在弹着五弦琴歌唱。他们唱的是乌克兰民歌,曲调明朗、欢快。这些盲人乞丐虽然看不见,但他们的歌声则是发自肺腑的,唱得非常真挚、动情。

柴可夫斯基想,这就是民歌的魅力,它们朴实、自然,来源于生活,来源于人民的心中,所以最能感染人,也容易流传。他掏出纸笔,一边倾听,一边仔细记下曲谱。

回到莫斯科以后,柴可夫斯基开始琢磨创作《第一钢琴协奏曲》。在卡缅卡听到的盲人乞丐唱的民歌不知不觉在他耳边响起。于是,柴可夫斯基就用这乌克兰民歌的曲词为基础,并大胆地在曲调和配器等方面进行了创新,创作出《第一钢琴协奏曲》。

乐曲完成后,他觉得很有特色,于是决定把这首满意的乐曲献给最尊敬、最爱戴的院长尼古拉·鲁宾斯坦,在乐谱的扉页上工整地写下了这行字。想到良师益友尼古拉,柴可夫斯基内心就充满感激之情。来到莫斯科之后,他不但在生活上给自己很大的帮助,在事业上给自己的帮助更大。

柴可夫斯基兴冲冲地拿着乐谱去弹给尼古拉·鲁宾斯坦听。

柴可夫斯基弹完了第一乐章,尼古拉一句话也不说,没有任何评语。沉默了片刻之后,在柴可夫斯基的请求下,很勉强地说:“既然作品本身跟我的艺术趣味完全格格不入,我怎么能谈论那些细节呢?”

柴可夫斯基忍耐着,继续把协奏曲一直弹完,尼古拉仍是沉默不语。柴可夫斯基站起身又问:“怎么样?”

尼古拉显得很不情愿地开了口。起初还能用平缓的语气说话,后来就越说越激动,态度傲慢,说话口气近乎责骂。

他认为,柴可夫斯基的这部钢琴协奏曲完全没有价值,绝对无法演奏。

他这样说:“我觉得,除了两三页还可以外,其余的应该通通扔掉……”总之,他完全否定了这首曲子。

柴可夫斯基感到很受侮辱,气得说不出话,自己跑出房间。他想,友善的批评他是需要的,而且非常需要,而尼古拉这种粗暴的言语谴责实在很伤害他。

这时,尼古拉也跟了出来,仍是重复着刚才的意见,说柴可夫斯基的钢琴协奏曲不可能演奏,还指出了许多需要修改的地方。最后他说,如果能照他的要求修改,他将在自己的音乐会上演奏这支曲子。

柴可夫斯基却说:“我一个音符也不改,我要原封不动地照现在这个样子把它拿去出版。”

柴可夫斯基真的这样做了。他把原来给尼古拉·鲁宾斯坦的题献换上了汉斯·封·布洛夫。柴可夫斯基曾听过这位德国著名钢琴家的演奏,他相信布洛夫会喜欢他的新作的。

布洛夫对这部钢琴协奏曲的评价果然很高。他早就是柴可夫斯基在欧洲的支持者,得到柴可夫斯基题献的作品也使他非常高兴。

1875年10月布洛夫到美国演出,他向美国听众演奏了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正如他预想的那样,受到听众的欢迎。每场演出结束时,听众都鼓起热烈的掌声,并要求布洛夫把最后一个乐章再次演奏一遍。

布洛夫把演出的盛况及时写信报告给柴可夫斯基,柴可夫斯基也非常高兴。他感到自己的坚持是正确的,作为一名艺术家,应该勇于坚持自己的创作个性,坚持独立的思考。《第一钢琴协奏曲》的主题仍然是对祖国大自然的热爱和与人民结合的渴望。这首钢琴协奏曲是作曲家前期的所有大型作品中最明朗、欢快的一部,体现了那一时期他的乐观、自信的精神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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