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海兴等
出版社：中华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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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经典素读本（第十七册）试读：
出版说明
教育部《完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指导纲要》指出：“加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是构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体系，推动文化传承创新的重要途径。”由陈琴老师经过长期实践和探索总结形成的中华经典素读教学法，是当前中小学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中相对成熟、卓有成效的教学范式之一。
为了让经典素读教学法更广泛地服务于中小学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中华书局组织编写了“中华诵·经典素读教程系列”，并于2012年首先出版了陈琴老师主编的《中华经典素读本》一至十二册。《中华经典素读本》一至十二册主要供小学阶段使用，在编排上贯彻经典素读教学理念，注重积累，分层递进，精选版本，大字注音呈现。出版以来，屡屡重印，受到了教师、学生和家长的肯定和欢迎。
为了满足中学阶段的经典素读教学需要，帮助学生积累文言词汇，增强文言阅读语感，初步把握中国古代文学创作中常见文体的特点，感知传统文化中蕴含的“自强不息”“道济天下”等精神，我们委托北京景山学校王海兴老师主编了《中华经典素读本》十三至十八册。这六册在编写中注重增强学生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理解力，在精选经典原文的基础上，增添了精当的注释和翻译，并辅以阅读提示和学问思辨，辅助学生阅读，启发学生思考，帮助学生深入理解文本；在开本上，选择便于携带的特32开。至于本套读本的编写和使用情况，详见主编王海兴撰写的《
编者的话
》。中华书局编辑部2015年11月编者的话2014年3月26日，教育部发布了《完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指导纲要》，明确了在中小学以及高校开展传统文化教育的重要性和紧迫性。《纲要》提出“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系统融入课程和教材体系”，鼓励编写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读本以及多层次、成系列的普及读物。《纲要》还明确指出要“增加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内容在中考、高考升学考试中的比重”，这就给中小学乃至高校的传统文化教育指明了方向，明确了思路。
中学生要想更为高效、比较全面地了解传统文化，就不能只靠语文课本，还要博览精读，把宝贵的时间用在诵读优秀的作品上，这就是我们编选这套《中华经典素读本》的初衷。
语言文字不仅仅是交际工具，更是承载人类文明的重要媒介。在当今社会，文言文虽然已经不再是人们交际的工具，但其中蕴含的中华民族的道德理念、价值观等却亘古常新。学生诵读这些文本的过程，就是和古人开展心灵对话，向他们汲取智慧，培养自己高尚的人文情怀和道德情操的过程。为了更好地落实这些理念，我们在编选这套读本时，确立了如下原则。一、章节编排
全套书分为六册，初级、中级、高级各两册。每一级则按照时代顺序编排，分为先秦卷、两汉卷、魏晋卷、南北朝卷、隋唐五代卷、两宋辽金卷、元明卷、清及近代卷等八个单元，每册四个单元，目的是让学生尽量全面、系统地感知我国各个历史时代较有代表性的作品和思想潮流。
此外，六册书按照难度系数，由浅入深，逐级递进。比如第13册中的先秦部分，主要是一些寓言故事、神话故事。进入第15册，先秦部分就更多地开始出现具有一定难度的历史故事片段，对于诸子百家的选编也更强调完整性、系统性。这种编排有利于学生按照自身特点，逐步提升阅读古文的能力。二、文章选择
各个历史时代的选文，首先力求文质兼美，便于诵读。古人为文，抱有强烈的功业意识——所谓“文章者，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出于这种创作目的，从整体布局而言，古人特别讲究行文的起承转合，抑扬推进；从字句锤炼而言，或以单行散句为主，或骈偶结合而行；从风格而言，或流利畅达，或简洁凝练。诵读这样的文章，对于学生体会古文凝练、雅致之美是很有帮助的。
其次，各个时代的选文，力求有利于学生汲取养料，吸纳其中仍然鲜活的因子，以便更好地学习现代汉语。现代汉语的语言系统是由古代汉语发展变化而来的，二者一脉相承，是“源”与“流”的关系，既有差异性，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为了让学生更好、更快地汲取古代汉语中的养分，我们对文章中富有哲理、言辞优美、情蕴丰厚的句子划线标注，以便于大家在最短时间内，把握文章精髓，提升自己的文化素养。
再次，内容涵盖全面。作为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之一，中华文化绵延不绝，内涵丰富多彩、博大精深。英国科技史专家李约瑟曾列举了中国一百多项对世界的贡献，认为有许多古老的发明都源自中国。在中华民族文化复兴的契机下，本着培养学生民族自豪感的目的，我们编选的这些文章，内容涵盖科技、哲学、政治、宗教、历史、教育、文学、书法、绘画、医学、军事等各个领域。同学们在诵读这些文字时，可以初步感知浓缩于其中的中华文明精神，感知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可以了解历朝历代文人的情感生活，透视他们的文化心态、思维方式。
除此之外，《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提出，语文教育“为学生形成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形成良好个性和健全人格打下基础……语文课程对继承和弘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传统和革命传统，增强民族文化认同感，增强民族凝聚力和创造力，具有不可替代的优势”。《语文课程标准》的这段话是我们选编这套作品的重要参考。这些作品或歌咏山川，或记述经历，或阐发哲理，或抒怀言志……它们记录了古人对于真善美理想的执着追求，记录了古代士人心怀天下，道济苍生的宏愿。学生日日浸润之，涵泳之，就会无形中受到精神的熏陶、感染。有助于加强道德修养，树立民族自信心，增强社会责任感，从而塑造完美人格。
最后，文体涵盖全面。大概而言，有骈文有散文。具体言之，则涵盖了辞赋、颂赞、箴铭、哀祭、碑志、序跋、论辩、奏议、书启、诏令、杂记、诗话、词话、戏剧……可以说，这是本套书区别于其他文言读本的一大特点。读者在提升文言阅读能力的同时，对于古代典籍中常见的各种文体也有了基本把握。文体知识既明，对于以后进一步学习乃至赏析古人文言作品，都大有裨益。同时，也有助于古为今用，提升自己现代汉语运用的能力。三、注释翻译
文言文阅读最大的障碍就是字词关。因此，我们在原文下面附列尽可能详尽的注释。注释时，首先涉及的是文章出处。出于对读者负责的态度，我们将尽量选择出自名家之手校勘精严的本子。
对于读者可能不认识的生僻字词，在文中加注拼音；对于一些古今含义差异较大的字词，或者疏通起来比较难的句子，详加注释、解说。注释时，如果是句子，一般是先将其译成现代汉语，然后再分别解释句中的关键字词、典章制度等。如果是字词，则先解释其在文本中的含义。
对于原文翻译，我们将以直译为主，意译为辅。这对于学生更好地把握古代语法、字词句含义是很有助益的。四、阅读提示
文章译文后面，附有阅读提示，主要目的是激发读者的阅读积极性，帮助读者更快、更好地进入文本。具体而言，遵循下列原则。
首先，注意结合作者所处时代和文章文体方面的特点，或突出其历史价值，或彰显其文化意义，或揭示其哲学意蕴……既注意对读者的启发性，又要求具有一定深度，以期真正起到辅助阅读的作用。
其次，倡导开放性阅读。为方便教学或者加深读者对文章的理解，还设置了“学问思辨”环节，目的是鼓励读者开发想象，独立思考，对文本提出看法和疑问。
最后，对文章涉及的一些有趣味的话题，提供可以相互参看的阅读书目、文章篇目或者线索。目的是以原文为生发点，激发读者更为广泛的阅读兴趣。对于一些不太好查找的篇目，附录于“学问思辨”之后，以便拓展学习。五、使用方法
本套书每两册为一个独立系统，分别涵盖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隋唐五代、两宋辽金、元明、清及近代八个大的历史阶段。这样编排，一方面有利于读者在阅读中了解相对完整的文学发展脉络，另一方面也便于授课教师根据学生实际需要，重新将内容进行编排组合。比如将六册书中的先秦卷部分组合到一起，就是相对完整的先秦文学史。
除此之外，本书编排还照顾到了学生每学期在校学习的时间。每册书共四大单元，比如，第十三册分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四个部分。先秦单元中又分四个小的版块，分别是：远古神话，大美中华；医易同源，泽被苍生；诸子智慧，发蒙醒聩；以史为鉴，可知得失。这样，每册书算起来一共是十六个小版块，和学校每学期十六到二十周的教学时间安排大致吻合。了解到这一特点，在实际运用中，教师就可以带领学生每周解决一个小版块——学习量不大，同时又能做到细水长流，积少成多。具体学习方式可以通过选修课，也可以作为课下作业留给学生。
读者在阅读本书时，可以尝试在脱离注释和翻译的情况下独立疏通原文。文言文学习和英语学习一样，既要积累词汇，也要注意培养语感。积土成山，读得多了，阅读能力自然就增强了。在借助古汉语词典或者注释，仍然无法理解原文的时候，再去翻看译文，这样看似耗费时力，实则更有利于初学。再有，文章赏析只代表编纂者对文本某一方面的理解，所谓“诗无达诂”，对于古代典籍的理解也是如此。因此，读者要保持独立思考的习惯，并结合“学问思辨”环节提出自己的看法。
当然，由于编写时间紧促，再加上学养所限，这套书肯定还存在很多问题。我们由衷期待着更多专家的指教，以便我们修订。王海兴2015年10月第一单元先秦卷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一立德立言，斯称不朽(1)《离骚》节选屈原(2)(3)
余既滋兰之九畹（wǎn）兮，又树蕙（huì）之百亩。畦（qí）(4)(5)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zhǐ）。冀枝叶之峻茂兮，愿竢(6)(7)(8)（sì）时乎吾将刈（yì）。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9)
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羌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10)心而嫉妒。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老冉冉其将至兮，(11)恐修名之不立。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苟余情其(12)(13)信姱（kuā）以练要兮，长顑（kǎn）颔（hàn）亦何伤。擥(14)(15)（lǎn）木根以结茝（chǎi）兮，贯薜（bì）荔（lì）之落蕊。矫
(16)(17)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纚（lí lí）。謇（jiǎn）吾法夫（fú）(18)(19)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20)。(21)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姱（kuā）以鞿(22)(23)（jī）羁（jī）兮，謇朝谇（suì）而夕替。既替余以蕙纕（xiàng）(24)兮，又申之以揽茝。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25)(26)
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27)(28)诼（zhuó）谓余以善淫。固时俗之工巧兮，偭（miǎn）规矩而
(29)(30)(31)改错。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忳（tún）郁邑余侘(32)(33)（chà）傺（chì）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宁（nìng）溘（kè）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34)
鸷（zhì）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何方圜（yuán）之能(35)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伏清白以(36)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注释
(1)选自洪兴祖撰《楚辞补注》，中华书局1983年版。(2)滋：栽培。畹：量词。每畹的土地面积是多少，各家说法不一，多至三十亩，少则不足八分之一亩。依王逸说为十二亩。(3)树：种植。(4)畦：五十亩。这里用作动词，种一畦的意思。留夷：香草名，即芍药。揭车：香草名。(5)杜衡：香草名。芳芷：香草名。以上四句以香草为喻，说明自己为楚国培养了大批人才。(6)竢：同“俟”，等待。刈：收获。草曰刈，谷曰获。(7)萎绝：枯萎凋谢。萎，草木枯死。绝，落。(8)众芳之芜秽：比喻众贤与腐朽势力同流合污，改变了操守。众芳，指兰、蕙等香草，比喻自己培养的人才。芜秽，荒芜。(9)凭：满足，楚地方言。厌：满足。(10)冉冉：渐渐地。(11)修名：美好高洁的名声。(12)信姱：中情实美。与“信芳”“信美”同义。信，确实。姱，美好。练要：精粹。(13)顑颔：叠韵联绵词，形容因饥饿而面黄肌瘦的样子。(14)擥：持。木根：树根。结茝：本着根本的东西。(15)贯：积累。薜荔：本是木本植物，但蔓生，古称为草。(16)矫：举起。菌桂：香木。(17)索：动词，拧成绳索。胡绳：香草名。纚纚：长而且下垂的样子。以上四句都是用佩带的东西来比喻自己加强修养。(18)謇：楚地方言，句首语气词。法夫前修：学习前代修习道德之人。(19)周：动词，合。(20)彭咸：相传是殷商时期的贤大夫，向君王进谏，君王不听，投水而死（依王逸说）。遗则：留下来的法则。(21)太息：叹息。(22)修姱：好德行。鞿羁：马缰绳和络头。缰在口曰鞿，革络头曰羁。此用作动词，被羁束的意思，在这儿指为进谗言之人所系累。(23)謇朝谇而夕替：早上进谏晚上就被废掉。替，改变，废弃。(24)蕙纕：香草作的佩带。佩带它以示芳洁忠正。(25)灵修：楚怀王。浩荡：本指大水横流，这里指楚王骄傲放恣。(26)众女：喻指国君左右的小人。蛾眉：蚕蛾的眉，细长而曲。用以形容女子美貌，这里用“蛾眉”比喻贤才。(27)谣诼：谣，诋毁。诼，进谗言，中伤。(28)工巧：善于取巧。(29)偭：背离。规矩：木工用来取圆形、方形的两种工具。圆曰规，方曰矩。这里比喻法度。(30)绳墨：古代工匠取直线的工具，线上涂墨，拉直后两头固定，弹出直线。这里比喻正直之道。追曲：追随邪门歪道。(31)周容：苟合取容。度：法度。(32)忳郁邑：忧愁的样子。这是三字状语，前面一个形容词，后面用一个联绵词，这是《楚辞》中常见的语法结构。侘傺：双声联绵词，不得志而神情恍惚的样子。(33)溘：忽然。(34)鸷鸟：鹰类猛禽，这里喻刚强正直的人。(35)忍尤而攘诟：忍受罪名，含诟受辱。尤，过错。(36)伏清白：指怀抱清白之志。死直：为直道而死。译文
我曾栽培过许多的兰花，又栽种了一百亩的秋蕙。田里种有留夷和揭车，还混杂着种了些杜衡和芳芷。我期待着它们枝叶长得繁茂啊，一到某个时候，我就来收割。即使它们枯萎零落了，又有什么伤心的呢？我最为悲哀的，是它们都被荒废了。
大家都争着前进，贪婪追逐，完全不会满足于自己的追求。都自觉宽恕自己而衡量别人，内心争斗互相嫉妒。奔走追逐利益啊，这不是我内心想要去做的。岁月忽忽，转眼老之将至，我担心不能拥有美好的名声啊。早晨，我啜饮木兰花上掉落的露珠啊，晚上，我吃秋菊掉落的花瓣。只要我的感情真诚美好，即使面黄肌瘦又有什么妨害呢？我拿着木根把白芷系上，再用线穿起薜荔的落花。我拿着菌桂来系上芳蕙，串上些长而下垂的胡绳草。认真学习前代修习道德之人，这不是世俗之人的样子。虽然我不能合于现在的这些人，可我愿意依照彭咸所留下来的圣人法则。
长长地叹息，掩面而泣，我哀叹人民生计是多么的艰难。我虽然有高尚的德行，小心行事，然而早晨献上的意见傍晚就被否定了。他们攻击我佩戴芳香的蕙带啊，又指责我爱好采集茞兰，这都是我内心所追求的东西，即使多次死亡也不会后悔。
怨恨先王你骄傲放肆，不能了解老百姓的需求。其他小人嫉妒我的美丽和高尚，造谣诽谤说我太过分。固然，他们庸俗，善于工巧，违背了事物发展的规律，胡乱作为。放弃了是非标准而追求错误，以苟合取容作为法度。沉重，忧郁，不安，在这个不幸的当世，只有我是如此的困窘，抑郁不得志。我宁愿早点死去，让灵魂获得解脱，去流亡，我不忍心作那种丑态啊！
刚强正直的人是不合群的，自古以来即是如此。方和圆哪里能够配合呢？哪有不同思想的人能和平相处呢？耐心地压抑我的心志，忍受着责备，接受耻辱的诽谤。我（宁愿）保持清白，为正义而死，那本来是一切前世圣人所尊崇的啊！阅读提示屈原生活在战国时期的楚怀王时代。根据《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记载，他“博闻强志，明于治乱，娴于辞令”，具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因为才能出众，被朝廷群小“争宠而心害其能”，之后又受到昏庸不明的楚怀王的疏远。这让诗人的内心遭受了深重的折磨。在那个是非颠倒的环境中，在那个流言诽谤到处传播的时代，屈原坚定地追求好的名节和道德节操，即使牺牲性命，也决不改变心志，随波逐流。然而，虽选择了独特的道路，诗人内心的忧愁和愤懑却无处发泄，于是他“忧愁幽思而作《离骚》”，用诗歌创作的方式倾吐自己忧愁幽思、绵缠悱恻的情绪。本篇所选章节表现了诗人高洁的道德情操，以香草美人比喻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坚定心志，并且不论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生命的代价——都不改初衷，以保持自己的正义清白和伟大而高洁的灵魂。学问思辨
屈原的爱国表现在以正义规劝君主，泽被民生以及宁肯自沉也决不同流合污等方面。在价值观急剧变化、人生观丰富多元的现代社会，你如何看待屈原的爱国心？在日常生活和学习中，你的爱国心又体现在哪些方面？(1)涉江屈原(2)(3)
余幼好此奇服兮，年既老而不衰。带长铗（jiá）之陆离兮，(4)(5)冠（guàn）切云之崔嵬（wéi）。被（pī）明月兮佩宝璐。世溷(6)(7)（hùn）浊而莫余知兮，吾方高驰而不顾。驾青虬（qiú）兮骖白(8)(9)(10)螭（chī），吾与重华游兮瑶之圃。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同光。哀南夷之莫吾知兮，旦余济乎江湘。(11)(12)
乘鄂渚而反顾兮，欸（āi）秋冬之绪风。步余马兮山皋(13)（gāo），邸（dǐ）余车兮方林。乘舲（líng）船余上沅（yuán）兮(14)(15)(16)，齐吴榜以击汰。船容与而不进兮，淹回水而疑（níng）滞(17)(18)。朝发枉陼（zhǔ）兮，夕宿辰阳。苟余心其端直兮，虽僻远之
(19)何伤。(20)(21)
入溆浦余儃（chán）佪（huái）兮，迷不知吾所如。深林(22)杳以冥冥兮，猿狖（yòu）之所居。山峻高以蔽日兮，下幽晦以多(23)(24)雨。霰（xiàn）雪纷其无垠兮，云霏霏而承宇。哀吾生之无乐(25)兮，幽独处乎山中。吾不能变心而从俗兮，固将愁苦而终穷。(26)(27)(28)
接舆髡（kūn）首兮，桑扈（hù）臝（luǒ）行。忠不必(29)(30)(31)用兮，贤不必以。伍子逢殃兮，比干菹（zū）醢（hái）。与(32)(33)前世而皆然兮，吾又何怨乎今之人！余将董道而不豫兮，固将(34)重（zhòng）昏而终身！(35)(36)
乱曰：鸾鸟凤皇，日以远兮。燕雀乌鹊，巢堂坛兮。露申
(37)(38)(39)(40)辛夷，死林薄兮。腥臊并御，芳不得薄兮。阴阳易位，时(41)(42)不当兮。怀信侘（chà）傺（chì），忽乎吾将行兮！注释
(1)选自《楚辞·九章·涉江》（洪兴祖撰《楚辞补注》，中华书局1983年版）。(2)好：喜好，爱好。(3)长铗：指长剑。陆离：长貌。(4)冠：帽子，此处用作动词，戴。切云：高帽名。崔嵬：高耸的样子。(5)被：披。明月：珠名。佩：佩带。璐：玉名。(6)溷浊：混浊。莫余知：“莫知余”的倒装格式，没有人了解我。(7)方：正在。顾：回头看。(8)虬：有角龙。骖：用作动词，以螭为左右两侧之驾车的马。螭：无角龙。(9)重华：帝舜。瑶之圃：产美玉的园地。(10)玉英：玉之精华。(11)鄂渚：湖北地方的水中之洲。反顾：回头看。(12)欸：叹息声。绪风：余风，指西北风。(13)邸：抵，止，停。方林：地名，一说方丘树林。(14)舲船：有窗的小船。上沅：溯沅水而上。(15)齐：同时并举。吴榜：船桨。击汰：拍击水波，即划船。(16)容与：缓行，一说迟疑不定。(17)淹：停留。回水：回旋的水。疑滞：停留不进。疑，同“凝”。(18)苟：假如。端直：正直。(19)虽：即使。伤：妨害。(20)儃佪：徘徊。(21)所如：所往，所要去的地方。(22)猿狖：猿猴。(23)霰：雪珠。无垠：没有边际。(24)承宇：连接屋檐。一说连接天宇。(25)固：本来。终穷：终身困穷。(26)接舆：楚国隐士，佯狂不仕。髡首：古代刑法之一，剃光头发。这里是说接舆自己剃光头发以寻求隐居不仕。(27)桑扈：古代隐士。(28)忠：忠臣。(29)贤：贤人。以：用。(30)伍子：伍员，伍子胥，吴国贤臣。(31)比干：殷纣王的叔父。菹醢：古代一种酷刑，把人杀死剁成肉酱。(32)与：通“举”，全，整个。皆然：全都这样。(33)董道：守正道。不豫：不犹豫。(34)重昏：重重幽闭。一说处于昏暗境地。(35)鸾鸟：凤凰一类的鸟。日以远：一天比一天远。(36)巢：筑窝。(37)露申、辛夷：均为香草。(38)林薄：树丛，草木丛生之地。(39)腥臊：均指恶气味，比喻小人。御：用。(40)薄：接近。(41)时不当：指时运不好，生不逢时。(42)怀信：怀抱信心。侘傺：失意。译文
我从小就喜欢这奇伟的服饰啊，年纪已经老了，爱好依然没有减退。我腰间挂着长长的宝剑啊，头上戴着高高的切云帽。身上披着珍珠、佩戴着美玉。世道混浊，没有人了解我啊，我昂首阔步，不管不理。坐在驾着青龙两边有白龙的车子上啊，我要与重华一起去游玉园。爬上昆仑山啊，吃玉的精华，我要与天地一样长寿，我要和日月一样光明。可悲啊，楚国没人了解我，明早我就要渡过长江和湘水了。
登上鄂渚之岸，回头遥望，对着秋冬的寒风深深叹息。让我的马走上山岗，让我的车来到方林。我乘坐舲船沿沅水上溯啊，大家一齐摇动船桨。船慢慢地回旋不想行进啊，停留在回旋的水流里。早晨从枉陼起身啊，晚上住在辰阳。只要我的内心端正正直啊，即使是被流放到偏僻边远的地方又有什么关系？
进入溆浦我又徘徊啊，迷惑着不知道该去哪里。树林幽深昏暗，那是猿猴所居住的地方。山岭高大，遮蔽住了日光，下面阴沉昏暗而且多雨。雪花纷纷，无穷无尽，浓云密布，在屋檐之上。哀叹我的生活毫无乐趣，忧愁寂寞地独居山中。我不能改变内心的志向而顺从流俗，本来就应该愁苦一生，郁郁不得志而终。
接舆遭受剃光头发的酷刑啊，桑扈遭遇裸体走路的刑罚。忠诚的人不一定被任用啊，贤人也不一定受重用。伍子胥遭遇灾祸啊，比干被剁成肉酱。前世到现在都是这样啊，我又何必怨恨现世的人！我将要走正道而毫不犹豫啊，本来就终身处于昏暗之中。
尾声：鸾鸟和凤凰等贤人君子，一天天地离去；燕雀和乌鹊等小人却在朝廷中做窝，露申和辛夷，死在草木丛生的地方啊，腥的和臭的都用上了，香草贤人都不能靠近了。阴阳颠倒，生不逢时。我满怀信心，却屡次失意，于是我即将远行了。阅读提示《涉江》选自《九章》。这篇文章叙述了诗人屈原在被放逐之后，由汉水过长江、溯沅水入溆浦的历程和心情。文中多次提到诗人高洁的品行，他对黑白颠倒的时俗的愤慨，以及他遭受打击却仍要坚持自己心志的决心。全篇分为五段：从开头至“旦余济乎江湘”为第一段。述说自己高尚理想和现实的矛盾，阐明这次涉江远走的基本原因；从“乘鄂渚而反顾兮”至“虽僻远之何伤”为第二段，叙述一路走来，途中的经历和自己的感慨；从“入溆浦余儃佪兮”至“固将愁苦而终穷”为第三段，写进入溆浦以后，独处深山的情景；从“接舆髡首兮”至“固将重昏而终身”是第四段，从自己本身经历联系历史上的一些忠诚义士的遭遇，进一步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场；
“乱曰”以下为第五段。批判楚国政治黑暗，邪佞之人执掌权柄，而贤能之人却遭到迫害。本篇是屈原晚年之作，第二、三段有大段文字描写了沅水流域的景物，成为我国最早的一首卓越的纪行诗歌。所谓“一切景语皆情语”，诗中景物描写和情感抒发的有机结合，达到了十分完美的程度：诗歌第二段和第三段对深山老林的描写，让我们仿佛看到了一位饱经沧桑、孤立无助的老年诗人形象，深幽昏暗的景物正是诗人寂寞、悲愤心情的反映。本篇还运用了很多比喻象征手法：用好奇服、带长铗、冠切云、被明月、佩宝璐来表现自己高洁的志行，又以燕雀、乌鹊、腥臊来比喻邪恶势力，抒发了诗人对当时社会的深切感受。学问思辨“一切景语皆情语”，请列出一首你学过的诗歌或一篇你学过的古文中的景物描写，分析作者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和情绪创作的？(1)渔父屈原(2)(3)(4)
屈原既放，游于江潭，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5)(6)(7)。渔父见而问之曰：“子非三闾大夫与？何故至于斯？”屈原曰：(8)“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以见放。”渔父曰：“圣人(9)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世人皆浊，何不淈（gǔ）其泥而扬其(10)(11)波？众人皆醉，何不餔（bū）其糟而歠（chuò）其酾（shī）？(12)何故深思高举，自令放为？”屈原曰：“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13)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wèn wèn）者乎(14)？宁（nìng）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15)(16)俗之尘埃乎？”渔父莞尔而笑，鼓枻（yì）而去。(17)
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18)吾足。”遂去，不复与言。注释
(1)选自洪兴祖撰《楚辞补注》，中华书局1983年版。(2)既：已经。放：被放逐。(3)江潭：指沅江一带。泽畔：水边。泽，水汇聚的地方。(4)颜色：《说文解字》：颜，眉目之间也。颜色指脸色。古今词义不同。(5)形容：形体和容貌。枯槁：枯瘦，憔悴。(6)三闾大夫：屈原在楚怀王时担任的官职，掌管楚国屈、昭、景三姓贵族。(7)斯：此地。(8)是以：因此。见放：被放逐。(9)凝滞：冻结不流动，指主观意志执着。与世推移：适应客观环境及其变化。(10)淈其泥而扬其波：此句指世人皆浑浊，你何不也搅乱泥沙、翻起波浪，与他们同流合污？淈，搅乱。(11)餔其糟而歠其酾：众人皆醉，你何不也连酒带糟喝个大醉？餔，食。糟，酒糟。歠，饮，喝。酾，薄酒。(12)深思高举：指忧君忧民，行为高于时俗。(13)弹冠、振衣：指洗浴后去除灰尘的动作。(14)察察：洁白。汶汶：昏暗不明，污垢。(15)莞尔：微笑的样子。(16)鼓枻：划动短桨。(17)濯：洗。缨：帽带。(18)遂去，不复与言：于是就离开了，不再与屈原交谈。遂，就。复，再。此处省略“与”的宾语“屈原”。译文
屈原被放逐以后，在江潭游荡。他沿着江边一边走一边唱，脸色很憔悴，身体枯瘦。渔父看到屈原便问他：“您不是三闾大夫吗？怎么会走到这里？”屈原说：“世上人都很浑浊只有我干净，人人都喝醉了只有我清醒，所以被放逐。”渔父说：“通达之人能够不拘泥于事物，能够随着世道变化而推移。既然世上的人都很浑浊，为什么不搅浑泥水，推波助澜呢？人人都喝醉了，您为什么不也喝酒吃酒糟呢？为什么非要思考深刻高出常人，使自己被放逐？”屈原说：“我听说过，刚洗头的人一定要弹去帽子上的尘土，刚洗澡的人一定要振掉衣服上的灰。哪里能让干净的身体，去蒙受昏暗的污垢呢？（与其这样，）我宁愿投身湘江，葬身于江中鱼之腹中。哪里能让洁白的东西，去蒙受世俗的尘埃呢？”渔父微微一笑，划动船桨走了。（临行时，渔父口中）唱道：“沧浪水清清啊，可用来洗我的帽带；沧浪水浑浊啊，可用来洗我的双足。”于是便离开了，不再和屈原说话。阅读提示屈原被放逐期间，在江、湘水边忧愁放歌，而渔父是一个隐士的角色，垂钓江边，怡然自乐。或许因为长久处于自然之中，渔父悟到人应该顺应大自然的规律，随波逐流，而不应违逆自然之道，最终毁了自己的“前途”。于是就有了屈原和渔父的对话。一问一答之间，充分显示了前者高大圣洁、不愿随波逐流的心态和精神。此外，文中“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千古佳句，极为生动真切地勾勒出了屈原的性格特征。这种高洁不染和忧国忧民的情怀，深深影响了后代的知识分子。学问思辨“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屈原的千古名言。他在奸佞小人横行得位的时代，作为智者君子，仍保持独立和清醒，选择自己遗世独立的心志，而不随波逐流。他虽不得志于当世，却开启了几千年来我国知识分子忠君爱国、救世安民的优秀传统。请问，你如何看待他“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叹？(1)九辩宋玉
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憭（liáo）慄（lì）(2)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3)
泬（xuè）寥（liáo）兮，天高而气清；寂（liáo）兮，收潦(4)(5)（lǎo）而水清。憯（cǎn）悽增欷（xī）兮，薄寒之中人！(6)
怆（chuǎng）怳（huǎng）懭（kuǎng）悢（lǎng）兮，去故而(7)就新；坎（lǎn）兮，贫士失职，而志不平。
廓落兮，羁旅而无友生；惆怅兮，而私自怜。
燕翩翩其辞归兮，蝉寂漠而无声；雁雍雍而南游兮，鹍（kūn）(8)鸡啁（zhāo）哳（zhā）而悲鸣。(9)
独申旦而不寐兮，哀蟋蟀之宵征。时亹亹（wěi wěi）而过中兮，(10)蹇（jiǎn）淹留而无成。
悲忧穷戚兮独处廓，有美一人兮心不绎。去乡离家兮徕（lài）远(11)客，超逍遥兮今焉薄！
专思君兮不可化，君不知兮可奈何！蓄怨兮积思，心烦憺（dàn）(12)兮忘食事。愿一见兮道余意，君之心兮与余异。车既驾兮朅（qiè）(13)(14)而归，不得见兮心伤悲。倚结軨（líng）兮长太息，涕潺（chán）湲（yuán）兮下霑（zhān）轼。(15)
忼（kāng）慨（kǎi）绝兮不得，中瞀（mào）乱兮迷惑。私自怜兮何极，心怦怦兮谅直。
皇天平分四时兮，窃独悲此廪秋。白露既下百草兮，奄离披此梧(16)楸（qiū）。
去白日之昭昭兮，袭长夜之悠悠。离芳蔼之方壮兮，余萎约而悲愁。
秋既先戒以白露兮，冬又申之以严霜。收恢台（y！）之孟夏兮(17)(18)，然欿（kǎn）傺（chì）而沉藏。(19)(20)
叶菸（yān）邑而无色兮，枝烦挐（rú）而交横；颜淫溢而将罢兮，柯仿佛而萎黄。(21)(22)
萷（shāo）櫹（xiāo）槮（sēn）之可哀兮，形销铄而瘀伤。惟其纷糅而将落兮，恨其失时而无当。
擥（lǎn）騑（fēi）辔而下节兮，聊逍遥以相佯。岁忽忽而遒（qiú）尽兮，恐余寿之弗将。(23)
悼余生之不时兮，逢此世之俇（guàng）攘。澹（dàn）容与(24)而独倚兮，蟋蟀鸣此西堂。(25)
心怵（chù）惕（tì）而震荡兮，何所忧之多方；卬（yǎng）明月而太息兮，步列星而极明。(26)(27)
窃悲夫蕙华之曾敷兮，纷旖（yǐ）旎（nǐ）乎都房；何曾华之无实兮，从风雨而飞扬？
以为君独服此蕙兮，羌无以异于众芳。闵奇思之不通兮，将去君而高翔！
心闵怜之惨凄兮，愿一见而有明；重无怨而生离兮，中结轸(28)（zhěn）而增伤。(29)(30)
岂不郁陶而思君兮，君之门以九重；猛犬狺狺（yín yín）而迎吠兮，关梁闭而不通。
皇天淫溢而秋霖兮，后土何时而得漧（gàn）？块独守此无泽兮，仰浮云而永叹。注释
(1)选自董楚平《楚辞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2)憭慄：凄凉。(3)泬寥：空旷的样子。(4)：水清的样子。收潦：指归入河道的水。潦，积水。春夏天水涨则浊，秋天水退则清。这句以秋水比喻清寥的心境。(5)憯悽：悲痛的样子。增：多次。欷：叹息。(6)怆怳懭悢：惆怅失意、凄怆悲愤。(7)坎：坎坷不平。(8)鹍鸡：鸟名，形似鹤，黄白色。啁哳：繁细的鸟鸣声。(9)亹亹：行进不停。(10)蹇：发语词，楚地方言。淹留：停滞不前。(11)徕远客：来做远客。徕，同“来”。(12)烦憺：忧心如焚的意思。(13)朅：去。(14)倚结軨：倚靠着车栏。古代车厢的前、左、右三面，用木条一横一竖交结成许多方格，形似窗棂，故“軨”字亦作“棂”。(15)中瞀：心中烦乱。(16)奄：忽然。离披：离散的样子。梧楸：梧桐与楸树，都是落叶乔木。(17)收：收敛，结束。恢台：指孟夏时的繁盛欢乐情景。恢，广大。台，通“怡”，欢悦。(18)欿傺而沉藏：初夏的繁华景象都已消失。欿，同“坎”，陷落。傺，停止。(19)叶菸邑：叶子枯萎。(20)枝烦挐：树枝烦乱。(21)萷：花叶落尽，只剩枝干。櫹槮：树木高耸。(22)销铄：本义是金属熔化，引申为消损颓败。瘀：一种血液凝滞的病，这里泛指病伤。(23)俇攘：乱的样子。(24)澹：同“淡”，淡泊。容与：闲散的样子。(25)怵惕：恐惧而警惕。(26)蕙：香草名，兰草的一种。华：“花”的古字。蕙华为作者自喻。敷：开放。(27)旖旎：茂盛的样子。都房：喻宫殿。这两句比喻自己曾在君王身边施展才华。都，美。(28)中：心中。结：郁结。轸：悲痛。(29)郁陶：思念郁积于心，犹积念。(30)狺狺：犬吠声。译文
教人悲伤啊秋天的气氛！大地萧瑟啊草木零落衰败。凄凉啊好像要远行，登山临水送别的伤感。
空旷啊天高秋气凉爽，寂寥啊积水退去秋水清。悲痛啊声声叹息，微寒初生啊袭人。
失意悲怆啊离乡背井去他乡，坎坷啊贫士失去官职，心中不平。
孤独啊流落在外没有朋友，惆怅啊自我怜悯。
燕子翩翩飞翔而去啊，寒蝉寂静也不出声。大雁鸣叫着向南翱翔啊，鹍鸡不住地啾啾悲鸣。
独自通宵达旦难以入眠啊，悲伤地聆听那蟋蟀整夜的叫声。时光匆匆已经过了中年啊，艰难停顿仍是一事无成。
悲愁困迫啊独处辽阔大地，有一位美人啊心中悲凄。远离家乡啊异地为客，漂泊不定啊如今去哪里？
一心思念君王啊不能改变，君王却不知道啊有什么办法。堆积哀怨啊心中盛满思虑，心中烦闷啊饭也不想吃。但愿见一面啊倾诉我的心意，君王的心思啊却与我不同。驾起马车啊去了还得回，不能见你啊伤痛抑郁。倚靠着车栏啊长长叹气，泪水涟涟啊落下沾满车轼。
实在不能慷慨决绝，一片纷乱啊心惑神迷。自怨自悲啊哪有尽头，内怀忠忱啊真诚耿直。
上天将一年四季平分啊，我却独自悲叹清冷的秋。白露降下沾湿百草啊，梧桐和楸树黄叶飘零。
离开明亮的白日昭昭啊，步入黑暗的长夜悠悠。百花盛开的时节已过啊，余下枯木衰草令人悲愁。
白露带来深秋的信息啊，冬天又有严霜在后。夏日的繁茂今都不见啊，生长培养的气机也全收。
叶子黯淡没有光彩啊，枝条交错。草木改变颜色将衰谢啊，树枝枯黄好像就要死去。
见了无叶的枝干真可哀啊，见了病恹恹的树身真可忧。想到落叶衰草相杂糅啊，怅恨失去好时光。
抓住缰绳放下马鞭啊，百无聊赖暂且慢慢行走。岁月匆匆就将到头啊，恐怕我的寿命也难长久。
痛惜我生不逢时啊，遇上这乱世纷扰难以药救。徘徊不止独自徙倚啊，传来西堂蟋蟀的鸣声。
心中惊惧大受震动啊，百般忧愁为何萦绕不休？仰望明月深深叹息啊，在星光下漫步由夜至昼。
暗自悲叹蕙花也曾开放啊，千娇百媚开遍华堂。为何花儿没能结果啊，随着风雨狼藉飘扬？
以为君王独爱佩这蕙花啊，谁知你将它视同众芳。哀悯奇思难以通达啊，将要离开君王远走他乡。
心中悲凉凄惨难以忍受啊，但愿见一面倾诉衷肠。一次次想着无罪而生离别啊，内心郁结而更增悲伤。
哪能不深深思念君王啊？君王的大门却有九重。猛犬迎着你狂叫啊，关口和桥梁闭塞不通。
上天降下绵绵的秋雨啊，下方几时能干？孑然一身守在荒芜沼泽啊，仰望浮云而长长地叹息。阅读提示《九辩》是宋玉的代表作。九，不是数词，是古代神话里的乐曲名称。《九辩》是宋玉政治失意后的作品，是了解宋玉思想的重要材料。宋玉很有文学才华，曾在朝廷中做小官，但因出身贫贱而遭到排挤，他十分怨恨此事。他的牢骚和屈原不同，屈原是为自己的政治理想未实现而愤慨远走，宋玉是为个人的不幸而痛苦，进而对社会不合理现象进行批评。《九辩》在艺术上达到较高的水平，尤其在状写自然景物，抒发主观情怀方面，确有前无古人的成就与后启来者的功劳。“宋玉悲秋”成了文学史上的习语。学问思辨
列举几首以悲秋为主题的诗歌，并分析其各自的艺术手法。二记言记事，史家楷则(1)五子之歌《尚书》(2)(3)
太康失邦，昆弟五人须于洛汭（ruì），作《五子之歌》。(4)(5)(6)
太康尸位，以逸豫灭厥德，黎民咸贰，乃盘游无度，畋(7)(8)（tián）于有洛之表，十旬弗反。有穷后羿（yì）因民弗忍，距于(9)(10)(11)河，厥弟五人御其母以从，徯（xī）于洛之汭（ruì）。五子咸怨，述大禹之戒以作歌。(12)(13)
其一曰：“皇祖有训，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14)(15)宁。予视天下愚夫愚妇一能胜予，一人三失，怨岂在明，不见(16)(17)是图。予临兆民，懔（lǐn）乎若朽索之驭六马，为人上者，奈何不敬？”(18)(19)(20)
其二曰：“训有之，内作色荒，外作禽荒。甘酒嗜音，峻(21)宇雕墙。有一于此，未或不亡。”(22)(23)
其三曰：“惟彼陶唐，有此冀方。今失厥道，乱其纪纲，乃(24)厎（zhǐ）灭亡。”(25)(26)
其四曰：“明明我祖，万邦之君。有典有则，贻厥子孙。关(27)(28)石和钧，王府则有。荒坠厥绪，覆宗绝祀！”(29)(30)
其五曰：“呜呼曷归？予怀之悲。万姓仇予，予将畴依？郁(31)(32)陶乎予心，颜厚有忸（niǔ）怩（ní）。弗慎厥德，虽悔可追？”注释
(1)选自江灏、钱宗武译注，周秉钧审校《今古文尚书全译》，贵州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2)太康：夏启的儿子，沉湎于游乐田猎，不顾人民的疾苦，被羿驱逐，不能回国。(3)昆弟：兄弟。须：等待。洛汭：古地名，指洛水入古黄河处，在今河南巩义境内。(4)尸位：古代享用祭祀的主位，指处于尊贵的地位。这里指居高位而无所作为。(5)逸豫：安逸，享乐。(6)贰：有二心。对国君不信任、不忠诚。(7)畋：田猎，打猎。有洛之表：洛水的南面。有，上古多用在地名、国名之前，没有意义。(8)有穷：古国名。羿：指有穷国君。帝喾（kù）的射官名叫羿，后来，善于射箭的人都称为羿，有穷的国君也善射，因此把他叫作羿。(9)距：通“拒”，抵御。河：特指黄河。(10)御：侍奉。(11)徯：等待。汭：河的转弯处。(12)皇祖：指夏的开国君主禹。(13)下：低下。这里是方位名词的意动用法，以为（民）卑下。(14)一：都，整个地。(15)明：指明显的时候。(16)不见是图：这是宾语前置句，是上古汉语宾语前置的一种，宾语“不见”用代词“是”复指，前置于动词“图”，正常的语序是“图不见”，意为图谋细微不见的过失。(17)懔乎：内心恐惧。懔，危惧，戒惧。朽索：朽腐的绳索。(18)作：兴。色荒：沉迷女色。(19)禽荒：畋猎。(20)甘酒：饮美酒不知节制。嗜音：嗜好沉迷歌舞。(21)峻：高。宇：屋子。雕：彩饰。(22)陶唐：尧帝。(23)冀方：冀州地方。尧建都平阳，舜建都蒲坂，禹建都安邑，都在古冀州。这里举尧包括舜、禹，举冀州包括全国。(24)厎：致，导致。(25)明明：明而又明，十分英明、圣明。(26)典：典章。则：法则。(27)关：交换，互通有无。石：指供人器用的金铁，也包括米粟、布帛等人们的生产、生活必需品。和钧：平均，民用不缺。(28)荒坠：荒废，失落。厥：其。绪：前人的功业。(29)曷归：归向哪里。疑问句中代词“曷”做“归”的宾语，前置。(30)畴依：依靠谁。疑问句中代词“畴”做“依”的宾语，前置。(31)郁陶：忧愁。(32)颜厚：面带羞愧。孔疏：“羞愧之情见于面貌，似如面皮厚然，故以颜厚为色愧。”忸怩：内心惭愧。译文
太康失去了国家，他的五个弟弟在洛水北岸流入黄河处等待他，作《五子之歌》。
太康处其位却不谋其政，喜欢安逸享乐，丧失了好的德行，老百姓都怀着二心。太康仍然纵情享乐没有节制，在洛水的南边打猎，一百天了还不回来。有穷国君主羿，因为百姓不能忍受，在黄河挡着太康（不让他回国）。他的弟弟们五个人，连他们的母亲一起跟从着太康，在洛水流入黄河的地方等待太康。五个弟弟都埋怨太康（安逸无德），按照大禹的劝诫而写了诗歌：
其中第一首说：“英明的先祖有明示，老百姓可以被亲近，而不可被轻视，老百姓是立国之本，根本牢固了国家就会安宁。我看天下的人，普通的老百姓都能胜过我。一个人有很多过失，怨恨岂能等到它明显的时候？应该在还未呈现的时候就考察到。我面对亿万人民，内心恐惧的样子就像用腐朽的绳子驾着六匹马一样，身处别人上位，为什么不谨慎呢？”
其中第二首说：“祖先训诫的话说，内廷兴起迷恋女色，朝廷外兴起打猎之风，纵情饮酒不知节制，爱好歌舞不知满足，高大的建筑，华丽的雕饰宫墙，这几项中只要有一项，就没有不亡国的。”
其中第三首说：“那个陶唐氏的尧帝，曾经据有冀州这块地方。现在太康失去了这个大道，搞乱了国家的纪律总纲，于是导致灭亡！”
其中第四首说：“我们十分圣明的祖先，是各诸侯国的君主。有治国的典章和法度，传给他的子孙。交换生产的东西，使它平均，民用不缺，王家府库也很富足。现在废弃了前人的秩序，覆灭了宗族，断绝了后代！”
其中第五首说：“啊！我们去向哪里啊？我一想到这点就很悲伤。普天下的人都怨恨我们，我们将依靠谁？我的内心抑郁忧愁，面带羞愧，内心惭愧。平时不对自己的品德慎重，即使现在想改悔，又哪里来得及补救？”阅读提示在尧舜禹时代，君王离位时，靠举荐德才兼备之贤人来担当君王之大任。然而，大禹的儿子启开启了中国父死子继的“家天下”的时代。可是，这些继承君位之人的才能和德行，并非都能承担治理国家、造福百姓的重任。夏启的儿子太康，就是中国历史上有记载的第一个昏庸无德的君王。本篇选自《尚书·虞夏书》，记述了太康耽于游乐田猎，荒废政事，不理民情，以致百姓有了二心。太康有一次田猎之后回国，有穷国君主羿率领人民在黄河北岸堵截抵御，不让太康返回国都，使太康失去帝位。于是太康的弟弟们追述大禹的告诫而作诗歌，表达了对太康的指责和怨恨。学问思辨
我国古代有浓重的民本主义思想，也就是说老百姓是立国之本，所有为政者都应该把老百姓的利益放在决策的第一位。请查阅典籍，列举几条体现这种观点的句子，并和大家交流赏析。(1)楚归晋知《左传》(2)
晋人归楚公子穀臣与连尹襄老之尸于楚，以求知。于是荀首(3)佐中军矣，故楚人许之。(4)(5)
王送知，曰：“子其怨我乎？”对曰：“二国治戎，臣不(6)(7)(8)才，不胜其任，以为俘馘（guó）。执事不以衅鼓，使归即戮，(9)君之惠也。臣实不才，又谁敢怨？”(10)
王曰：“然则德我乎？”对曰：“二国图其社稷，而求纾其民(11)(12)(13)，各惩其忿，以相宥（yòu）也，两释累囚，以成其好。二国(14)有好，臣不与及，其谁敢德？”(15)
王曰：“子归，何以报我？”对曰：“臣不任受怨，君亦不任受德。无怨无德，不知所报。”
王曰：“虽然，必告不穀。”对曰：“以君之灵，累臣得归骨于晋(16)，寡君之以为戮，死且不朽。若从君之惠而免之，以赐君之外臣(17)(18)首；首其请于寡君，而以戮于宗，亦死且不朽。若不获命，而(19)(20)(21)(22)使嗣宗职，次及于事，而帅偏师，以修封疆。虽遇执事，(23)(24)其弗敢违，其竭力致死，无有二心，以尽臣礼。所以报也。”
王曰：“晋未可与争。”重为之礼而归之。注释
(1)选自《左传·成公三年》（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1981年版）。(2)“晋人”二句：宣公十二年（公元前597年），晋、楚战于邲，晋知被俘，但晋也俘虏了楚公子穀臣，射杀了楚大夫襄老，并将其尸首带回。现在晋要用穀臣和襄老的尸首换回知。归，归还。穀臣，楚庄王的儿子。连尹，楚官名。(3)于是：在这个时候。佐中军：任三军的副帅。古代大国军设三军：中军、左军、右军。中军由三军主帅统领，中军佐是其副手。(4)王：指楚共王，公元前613年至公元前591年在位。(5)治戎：治兵，整顿军备，外交辞令，这里是作战的意思。(6)俘馘：泛指俘虏。馘，割耳。古时作战，杀死敌人割下左耳朵以记战功。(7)衅鼓：古时的一种祭祀礼节，用牲畜的血涂鼓。这里是杀掉的意思。(8)即戮：接受惩罚。即，就，靠近。下文“以为戮”“戮于宗”的“戮”都是“杀”的意思。(9)又谁敢怨：宾语“谁”前置于动词“怨”，即又敢怨谁。(10)图其社稷：意谓为国家利益打算。(11)纾其民：意为百姓解除苦难。纾，缓解。(12)“各惩”句：意为各自克制怨恨，相互谅解。惩，止，克制。宥，宽恕。(13)累囚：囚犯。累，捆绑。(14)臣不与及：与我没有关系。与，参与。及，赶上。(15)任：担负。(16)累臣：被俘之臣。知自称。(17)外臣：对别国的国君称本国之臣为外臣。首：指知的父亲荀首。(18)宗：宗庙。(19)嗣：继承。宗职：祖宗的职位。(20)次及于事：意谓按次序轮到我担任军事职务。事，担任军事职务。(21)偏师：非主力部队。这里泛指部分军队。(22)修：治理。这里是镇守保卫的意思。封疆：边界。(23)违：违背，逃避。(24)竭力致死：尽力效死。译文
晋国人把楚国公子榖臣和连尹襄老的尸首归还给楚国，以此要求交换知。当时荀首已经是中军副帅，所以楚国人答应了。
楚王送知，说：“您怨恨我吗！”知回答说：“两国打仗，我实在没有才能，不能胜任职务，所以做了俘虏。为君王办事的人没有用我的血来衅鼓，而让我回国去接受诛戮，这是君王的恩惠啊。下臣实在没有才能，又敢怨恨谁呢？”
楚王说：“那么你感激我吗？”知回答说：“两国都为自己的国家利益考虑，希望让百姓得到安宁，各自抑止住自己的愤怒，来互相原谅，两边都释放被俘的囚犯，以结成友好关系。两国友好，下臣不曾参与，又敢感激谁？”
楚王说：“您回去，用什么报答我？”知回答说：“我没什么好被怨恨的，君王也没什么好被感恩的，没有怨恨，没有感恩，就不知道该报答您什么。”
楚王说：“即使这样，还是一定要把您的想法告诉我。”知回答说：“以君王的福佑，被囚的下臣能够带着这把骨头回到晋国，寡君如果加以诛戮，死而不朽。如果由于君王的恩惠而赦免下臣，把下臣赐给您的外臣荀首，荀首向寡君请求，而在自己宗庙中诛戮下臣，也死而不朽。如果得不到寡君杀我的命令，而让下臣继承宗室之职位，按照顺序轮到我担任军事职务，率领一部分军队来治理边疆地区。即使碰到君王的主事官员，我也不会违背礼义，竭尽全力以至于死，没有第二个想法，以尽到为臣的职责，这就是所报答于君王的。”
楚王说：“晋国，是不能和它争夺的。”于是就对他重加礼遇而放他回去。阅读提示本篇选自《左传·成公三年》，晋国人和楚国人交战，各自俘虏了对方的人质。晋国人把楚国的公子和其他俘虏还给楚国，而想要让自己的臣子知回国。本篇记述了晋国臣子知被释放回国之前与楚共王的一次谈话。即使面对楚国君王，晋国臣子知也不卑不亢，刚毅沉稳，坚贞不屈，表现出了很好的气度与品格。知是晋国大臣，其父荀首当时是中军副帅。荀首封地为知，遂以封地为姓。知不愧为一代辩才，他选取了一个战无不胜的立足点：国家利益。用国家利益作为盾牌，把楚共王层层进逼的三个问题回答得滴水不漏，使对方再也无言以对，于无可奈何之中不得不罢手。知的防守几乎达到了最佳境界，无懈可击。从长远来看，知通过与楚共王的一次谈话，使得楚王了解了晋国是礼制之国，百姓亦是忠于职守，无有二心，不可肆意侵犯。“不战而屈人之兵”，不出兵而缓解了晋楚之间的剑拔弩张之势，这是我国兵法中的上策，知做到了。学问思辨
通过本文你学到了哪些辩论的技巧？(1)《命训解第二》节选《逸周书》
夫天道三人道三：天有命、有祸、有福，人有丑、有绋（fú）絻(2)（miǎn）、有斧钺。以人之丑当天之命，以绋絻当天之福，以斧钺(3)(4)当天之祸。六方三述，其极一也，不知则不存。(5)(6)(7)
极命则民堕，民堕则旷命，旷命以诫其上，则殆于乱。极(8)福则民禄，民禄则干善，干善则不行。极祸则民鬼，民鬼则淫祭，(9)(10)淫祭则罢家。极丑则民叛，民叛则伤人，伤人则不义。极赏则民(11)贾（gǔ）其上，贾其上则民无让，无让则不顺。极罚则民多诈，多诈则不忠，不忠则无报。(12)(13)
凡此六者，政之殆也。明王是故昭命以命之，曰：大命世(14)罚，小命罚身。
福莫大于行义，祸莫大于淫祭，丑莫大于伤人，赏莫大于信义，(15)让莫大于贾上，罪莫大于贪诈。古之明王奉此六者以牧万民，民(16)用而不失。注释
(1)选自《逸周书·命训解》（黄怀信、张懋镕、田旭东撰，李学勤审定《逸周书汇校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2)丑：羞耻。绋絻：亦作“绋冕”。礼服礼冠，这里指爵禄。斧钺：刑法。(3)当：对。天命有常，羞耻也有常，故二者相对。爵禄与天赐福相同，故二者相对。斧钺惩罚人，与作恶则天降之祸同，故二者相对。(4)六方：六个方面：命、祸、福、丑、绋絻、斧钺。三述：即天道三和人道三相对。极：过度。(5)命：命令，号令。堕：怠惰。(6)旷命：不从命。(7)诫：通“戒”，戒备。殆：接近。(8)福：赐福。禄：贪图俸禄。干：伤害。不行：即人不行善事。(9)祸：降祸。鬼：迷信鬼神。淫祭：过多地祭祀。罢：通“疲”，疲软不振。(10)极丑：过度地羞辱。叛：背叛。(11)贾其上：以市买之心事上，即与上司讨价还价。贾，买。(12)殆：危急。(13)昭命：显明的号令。(14)大命：违背大命。世：世代。小命：违背小命。身：自身。(15)让：责备，谴责。(16)奉：遵从。牧：治理，管理。失：流失，逃亡。译文
天道有三个方面，人道有三个方面：天道有命、有祸、有福，人道有羞辱、有爵禄、有刑罚。以人道的羞辱对天道的命，以人道的爵禄对天道的福，以人道的刑罚对天道的祸。六个方面三种办法，过头了结果是一样的，如果不知道，就不能真正实行。
命令过度，百姓就会懈怠；百姓懈怠就不听命令；不听命令就戒备上司，那么（形势）就近乎叛乱了。赐福过度，百姓就会重俸禄；百姓重俸禄，就会影响百姓做善事；影响百姓做善事，就使善事不能施行。降祸过度，百姓就会信鬼；百姓信鬼，就会过多地祭祀；频繁地祭祀，就会败毁家财。羞辱过度，百姓就会背叛；百姓背叛，就会伤人；伤人，就会不义。赏赐过度，百姓就会与上司讨价还价；与上司讨价还价，就没有了逊让之心；没有逊让，则政令就不能顺利实施。处罚过度，百姓就会多欺骗；百姓多欺骗，就不诚实；不诚实，就没有报答了。
这六种情况，都是政事危险（的标志）。英明的君王，因此就用明白的号令告诉百姓，说：“违背大的号令就世代受罚，违背小的命令就自身受罚。”
没有比行义更大的赐福了，没有比淫祭更大的降祸了，没有比伤人更大的羞辱了，没有比对人有信义（给人的）奖赏更大了，没有比与上司讨价还价更能让人谴责的了，没有比贪污欺骗更大的罪了。古代英明的君王，尊奉这六种方法治理万民，老百姓就会为王所用而不流失逃亡。阅读提示命训，关于天命的训教，民之大命乃天所生成，明王当顺天命以牧万民。本篇节选部分即解释了天道的三个方面和人道的三个方面——天道的命、福、祸分别对应于人道的羞辱、爵禄、刑罚。以人道的羞辱对天道的命，以人道的爵禄对天道的福，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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