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必读经典口袋书(第1辑):温病卷(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1-01-31 05:5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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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瑞

出版社:北京科学技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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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必读经典口袋书(第1辑):温病卷

中医必读经典口袋书(第1辑):温病卷试读:

前言

中医学是在浓厚的古代哲学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一门具有理性思辨和哲学睿智的医学,在其发生之初即与当时先进的哲学思想相结合,从整体角度宏观地把握人体,其突出的特点就是运用阴阳、五行等哲学观念,将人体的脏腑、经络、气血与这些哲学思维方式相结合,从而形成了独特的中医思维方法,并以之解释人体的生理,分析人体的病理,进而用之以诊断和治疗疾病,并在临床上取得卓越的疗效。

中医学正是以其独特的视角和方法认识世界和观察人体的。天人相应、整体观念、辨证论治等方法已经成为中医学的标志。但是这种在大哲学基础上独特的思维方式,正随着社会现代化的进程,越来越被当今的人们所忽视。而古代经典著作中所蕴涵与揭示的理论内涵、思维方法和临床诊病技巧,亦随着忽视经典而被遗忘殆尽。如何能够有效地将这些内涵应用于临床之中,如何在现代逻辑思维占主导的现代社会中学习到这种独特的思维方法,是目前中医学习中的重中之重。

在国外,物理学家们认为,“在过去几十年里,物理学家和哲学家广泛地讨论了近代物理学所引起的这些变化,但是很少有人认识到它们似乎都引向同一方向,朝着与东方神秘主义者所持的宇宙观非常类似的观念变化”(注:东方神秘主义是指古老的东方哲学,其中包括中医的思维方法)。

在美国最尖端的科学家及诺贝尔奖获得者的讨论中,已经深刻认识到东方的思维方法可能是解决当前复杂的社会、人体、经济等问题的最捷径的思维方法,它能解释一些看似非常复杂的问题,能够揭示事物的本质规律。因此,综合性的辩证思维方法越来越受到现代科学的重视,于是,在国外,存在着一种“东方回归”的思潮。许多国外的物理学家热衷于对东方思维方法的研究。

纵观国内外研究概况,东方思维方法不仅是中医学研究的思路,也是自然科学、社会科学等各学科研究的思路,因此受到越来越多的科学人士的重视。

深入研读中医经典著作正是学习这种思维方式最好的途径之一。

中医经典是中医理论的源头,其中不仅蕴涵着古人对疾病的发生、发展及转归规律的认识与把握,同时更是强调了以人为本、顺应自然的哲学理念。只有在哲学层面上充分认识与把握这种认识方法,才能进一步提高中医素质。

所谓中医素质是一个中医人整体的理论修养与临证能力的综合表现,体现在各个不同的方面,如对中国古代哲学、历史、文化的浸淫与了解,对中医经典理论的认知和体悟,临床思辨的灵活与深入,对理论及技能的内证与体验等。行之于临床,则表现为临证中的圆机活法,对疾病与人体异同的把握,通过表象直达本源能力,临床操作的手技与手法等,都是中医素质的体现。只有将中医经典理论及中华古典文化融化于血液中,深入到骨髓里的人,才是一个真正的中医人。正所谓:“至道在微,变化于穷,孰知其原。”

中医是一种境界,是一种将哲学、自然科学与艺术融为一体的学问。提高境界的方法就是研读、体悟经典著作,不学习经典,就如同无源之水,无根之木。对中医经典掌握的不同程度决定了其境界的高低。而这种境界又是通过“道”与“术”来体现的,“道”的理解与领悟,将直接影响到“术”的应用与发挥;而“术”的施用正确与否,又可以反证“法”的得失。纵观老一辈的国医大师,又有哪一位不是从经典入手,穷其一生,精研医理,才能在临床上挥洒自如,效若桴鼓?如此的成就,正是道与术的完美结合。

追随老一辈国医大师成才的足迹,在他们的修医之路上,研读经典是一个不可或缺的漫长历程。因此,在对本科生、七年制和研究生的教育教学中,我要求他们熟悉经典,诵读经典,闲暇之时,即要求其背诵。然而,中医著作,自《内》、《难》以降,可谓是汗牛充栋,学生的日常必修课、学位课和选修课等又十分繁杂,时间紧张,不可能遍读所有经典著作,如何选择一些既能体现中医经典理论特色,又简明扼要、篇幅精悍,且易于上口、简便实用的中医经典之作是十分必要的。这就是我们决定编写这套丛书的初衷。

此套经典著作系列丛书,是在我给研究生开列的必读书单基础上,精选出来的最具代表性、短小精炼、易懂实用的著作。其中的校注部分也是我的研究生们在研读之余所作。本套丛书编撰历经三年之久,终于付梓,甚为欣慰。希望广大有志同仁,能够多多阅读中医经典著作,为继承中医事业贡献自己的一份薄力。

本套丛书旨在帮助中医本科生、研究生及临床医生,从最基本的中医古籍经典入手,使有志于中医经典的中医之士有一个学习的门径。为了更易于流畅地通读全书,同时又没有各个注家的束缚,使读者能够自行体悟经典之中的奥妙之处,故本丛书不对词语加注。

需要说明的是,中医著作何其丰富,其中更有许多中医名家、大家的鸿篇巨著,不仅对中医理论多有阐发,且文辞优美。本丛书所载之书真可谓九牛一毛,且限于本丛书的容量及读者的需要,这些大部头的著作难以载入,殊为可惜!

经曰:“知其要者,一言而终,不知其要,流散无穷。”“道者,圣人行之,愚者佩之。”望同道们共勉之。《

温病条辨

》校注说明《温病条辨》为清吴塘(鞠通)所著,成书于嘉庆三年(1798)。全书共六卷,卷首引证内经经文,冠以原病篇。前三卷据金刘河间“三焦分治”的方法,系统地把温病分为上、中、下三焦三篇,详细论述了温病的病源和证治。卷四为“杂说”,讨论与温病病因等有关的问题,卷五为“解产难”,卷六为“解儿难”。《温病条辨》是中医温病学具有代表性的重要专著,是“中医四大经典”之一,系作者师承叶桂的学术思想,吸收前人的学说,结合自己的心得而成。本书效法《伤寒论》与《湿热条辨》的编写方法,以条文结合方药的形式,将温病的发展及辨治方法逐一展开,并加注解予以阐释。本书以三焦学说为经,以卫气营血学说为纬,提出了温病辨证论治的纲领,深得后世医家的重视与推崇。

此次校注以1963年人民卫生出版社铅印本为底本,以1958年上海卫生出版社出版的《增补评注温病条辨》为对校本,参照问心堂本。

为保持原貌,对全书内容不删节,但凡底本明显错漏之处,直接在原文中改正,不出说明;底本可改可不改之处,一律保存原貌;异体字均改为通行文字,不出说明。为方便阅读,本次校注只对书中难字、冷僻字进行注解,加注汉语拼音、直音字以及词义,并用楷体加以表示。

对难字、生僻字及异体字的注释,主要参考了《古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说文解字》(段注)、《康熙字典》、《中华大字典》、《辞海》、《辞源》以及《简明中医辞典》、《中医大辞典》(人民卫生出版社)等及相关的工具书,根据文义内容,选择最恰当的词义进行注释,以冀能为读者流畅地通读本书提供一些帮助。自序

夫立德立功立言,圣贤事也,瑭何人斯,敢以自任?缘瑭十九岁时,父病年余,至于不起,瑭愧恨难名,哀痛欲绝,以为父病不知医,尚复何颜立天地间,遂购方书,伏读于苫块之余,至张长沙“外逐荣势,内忘身命”之论,因慨然弃举子业专事方术。越四载,犹子巧官病温。初起喉痹,外科吹以冰硼散,喉遂闭,又遍延诸时医治之,大抵不越双解散、人参败毒散之外,其于温病治法,茫乎未之闻也,后至发黄而死。瑭以初学,未敢妄赞一词,然于是证,亦未得其要领。盖张长沙悲宗族之死,作《玉函经》,为后世医学之祖,奈《玉函》中之《卒病论》,亡于兵火,后世学者,无从仿效,遂至各起异说,得不偿失。又越三载,来游京师,检校《四库全书》,得明季吴又可《温疫论》,观其议论宏阔,实有发前人所未发,遂专心学步焉。细察其法,亦不免支离驳杂,大抵功过两不相掩,盖用心良苦,而学术未精也。又遍考晋唐以来诸贤议论,非不珠璧琳琅,求一美备者,盖不可得,其何以传信于来兹!瑭进与病谋,退与心谋,十阅春秋,然后有得,然未敢轻治一人。癸丑岁,都下温疫大行,诸友强起瑭治之,大抵已成坏病,幸存活数十人,其死于世俗之手者,不可胜数。呜呼!生民何辜,不死于病而死于医,是有医不若无医也,学医不精,不若不学医也。因有志采辑历代名贤著述,去其驳杂,取其精微,间附己意,以及考验,合成一书,名曰《温病条辨》,然未敢轻易落笔。又历六年,至于戊午,吾乡汪瑟庵先生促瑭曰:来岁己未湿土正化,二气中温厉大行,子盍速成是书,或者有益于民生乎!瑭愧不敏,未敢自信,恐以救人之心,获欺人之罪,转相仿效,至于无穷,罪何自赎哉!然是书不出,其得失终未可见,因不揣固陋,黾勉成章,就正海内名贤,指其疵谬,历为驳正,将万世赖之无穷期也。

淮阴吴瑭自序。凡例

一、书仿仲景《伤寒论》作法,文尚简要,便于记诵。又恐简则不明,一切议论,悉以分注注明,俾纲举目张,一见了然,并免后人妄注,致失本文奥义。

二、书虽为温病而设,实可羽翼伤寒。若真能识得伤寒,断不致疑麻桂之法不可用;若真能识得温病,断不致以辛温治伤寒之法治温病。伤寒自以仲景为祖,参考诸家注述可也;温病当于是书中之辨似处究心焉。

三、晋唐以来诸名家,其识见学问工夫,未易窥测,瑭岂敢轻率毁谤乎!奈温病一证,诸贤悉未能透过此关,多所弥缝补救,皆未得其本真,心虽疑虑,未敢直断明确,其故皆由不能脱却《伤寒论》蓝本,其心以为推戴仲景,不知反晦仲景之法。至王安道始能脱却伤寒,辨证温病,惜其论之未详,立法未备。吴又可力为卸却伤寒,单论温病,惜其立论不精,立法不纯,又不可从。惟叶天士持论平和,立法精细。然叶氏吴人,所治多南方证,又立论甚简,但有医案散见于杂症之中,人多忽之而不深究。瑭故历取诸贤精妙,考之《内经》,参以心得,为是编之作。诸贤如木工钻眼,已至九分,瑭特透此一分,作圆满会耳,非敢谓高过前贤也。至于驳证处,不得不下直言,恐误来学。《礼》云:“事师无犯无隐,”瑭谨遵之。

四、书分为五卷,首卷历引经文为纲,分注为目,原温病之始;一卷为上焦篇,凡一切温病之属上焦者系之;二卷为中焦篇,凡温病之属中焦者系之;三卷为下焦篇,凡温病之属下焦者系之;四卷杂说救逆,病后调治。俾阅者心目了然,胸有成局,不致临证混淆,有治上犯中,治中犯下之弊。末附一卷,专论产后调治与产后惊风、小儿急慢惊风、痘证,缘世医每于此证,惑于邪说,随手杀人,毫无依据故也。

五、《经》谓先夏至为病温,后夏至为病暑。可见暑亦温之类,暑自温而来,故将暑温、湿温,并收入温病论内。然治法不能尽与温病相同,故上焦篇内第四条谓:温毒、暑温、湿温不在此例。

六、是书之出,实出于不得已。因世之医温病者,毫无尺度,人之死于温病者,不可胜记。无论先达后学,有能择其弊窦,补其未备,瑭将感之如师资之恩。

七、是书原为济病者之苦,医医士之病,非为获利而然,有能翻版传播者听之,务望校对真确。

八、《伤寒论》六经由表入里,由浅及深,须横看。本论论三焦由上及下,亦由浅入深,须竖看,与《伤寒论》为对待文字,有一纵一横之妙。学者诚能合二书而细心体察,自无难识之证,虽不及内伤,而万病诊法,实不出此一纵一横之外。

九、方中所定分量,宜多宜少,不过大概而已,尚须临证者自行斟酌。盖药必中病而后可,病重药轻,见病不愈,反生疑惑;若病轻药重,伤及无辜,又系医者之大戒。古人治病,胸有定见,目无全牛,故于攻伐之剂,每用多备少服法;于调补之剂,病轻者日再服,重者日三服,甚则日三夜一服。后人治病,多系捉风补影,往往病东药西,败事甚多;因拘于药方之说,每用药多者二、三钱,少则三、五分为率,遂成痼疾。吾见大江南北,用甘草必三、五分。夫甘草之性最为和平,有国老之称,坐镇有余,施为不足,设不假之以重权,乌能为功。即此一端,殊属可笑!医并甘草而不能用,尚望其用他药哉!不能用甘草之医,尚足以言医哉!又见北方儿科于小儿痘证,自一、二朝用大黄,日加一、二钱,甚至三、五钱,加至十三、四朝,成数两之多,其势必咬牙寒战,灰白塌陷,犹曰此毒未净也,仍须下之,有是理乎?《经》曰:“大毒治病,十衰其六;中毒治病,十衰其七;小毒治病,十衰其八;无毒治病,十衰其九。食养尽之,勿使过剂。”医者全在善测病情,宜多宜少,胸有确见,然后依经训约之,庶无过差也。

十、此书须前后互参,往往义详于前,而略于后,详于后而略于前。再,法有定而病无定。如温病之不兼湿者,忌刚喜柔;愈后胃阳不复,或因前医过用苦寒,致伤胃阳,亦间有少用刚者;温病之兼湿者,忌柔喜刚;湿退热存之际,乌得不用柔哉!全在临证者善察病情,毫无差忒也。

十一、是书原为温病而设,如疟、痢、疸、痹,多因暑温、湿温而成,不得不附见数条,以粗立规模,其详不及备载,以有前人之法可据,故不详论。是书所详论者,论前人之未备者也。

十二、是书着眼处全在认证无差,用药先后缓急得宜,不求识证之真,而妄议药之可否,不可与言医也。

十三、古人有方即有法,故取携自如,无投不利。后世之失,一失于测证无方,识证不真,再失于有方无法。本论于各方条下,必注明系用《内经》何法,俾学者知先识证,而后有治病之法,先知有治病之法,而后择用何方。有法同而方异者,有方似同而法异者,稍有不真,即不见效,不可不详察也。

十四、大匠诲人,必以规矩,学者亦必以规矩。是书有鉴于唐宋以来,人自为规,而不合乎大中至正之规,以至后学宗张者非刘,宗朱者非李,未识医道之全体,故远追《玉函经》,补前人之未备,尤必详立规矩,使学者有阶可升,至神明变化出乎规矩之外,而仍不离乎规矩之中,所谓从心所欲不逾矩。是所望于后之达士贤人,补其不逮,诚不敢自谓尽善又尽美也。问心堂温病条辨原病篇

汪瑟庵先生参订 吴瑭鞠通氏著

征以园先生同参 受业侄嘉会校字

朱武曹先生点评 男延莲同校原病篇

一、《六元正纪大论》曰:辰戌之岁,初之气,民厉温病;卯酉之岁,二之气,厉大至,民善暴死;终之气,其病温。寅申之岁,初之气,温病乃起;丑未之岁,二之气,温厉大行,远近咸若。子午之岁,五之气,其病温。巳亥之岁,终之气,其病温厉。

叙气运,原温病之始也。每岁之温。有早暮微盛不等,司天在泉,主气客气,相加临而然也。细考《素问》注自知,兹不多赘。

按吴又可谓温病非伤寒,温病多而伤寒少,甚通。谓非其时而有其气,未免有顾此失彼之诮。盖时和岁稔,天气以宁,民气以和,虽当盛之岁亦微;至于凶荒兵火之后,虽应微之岁亦盛,理数自然之道,无足怪者。

二、《阴阳应象大论》曰:喜怒不节,寒暑过度,生乃不固。故重阴必阳,重阳必阴,故曰:冬伤于寒,春必病温。

上节统言司天之病,此下专言人受病之故。

细考宋元以来诸名家,皆不知温病伤寒之辨。如庞安常之《卒病论》,朱肱之《活人书》,韩袛和之《微旨》,王实之《证治》,刘守真之《伤寒医鉴》,《伤寒直格》,张子和之《伤寒心镜》等书,非以治伤寒之法治温病,即将温暑认作伤寒,而疑麻桂之法不可用,遂别立防风通圣、双解通圣、九味羌活等汤,甚至于辛温药中加苦寒,王安道《溯洄集》中辨之最详,兹不再辨。论温病之最详者,莫过张景岳、吴又可、喻嘉言三家。时医所宗者,三家为多,请略陈之:按张景岳、喻嘉言,皆着讲寒字,并未理会本文上有“故曰”二字,上文有“重阴必阳,重阳必阴”二句。张氏立论出方,悉与伤寒混,谓温病即伤寒,袭前人之旧,全无实得,固无足论。喻氏立论,虽有分析,中篇亦混入伤寒少阴、厥阴证,出方亦不能外辛温以发表、辛热温里,为害实甚。以苦心力学之士,尚不免智者千虑之失,尚何怪后人之无从取法,随手杀人哉!甚矣,学问之难也!吴又可实能识得寒温二字,所见之证,实无取乎辛温、辛热、甘温,又不明伏气为病之理,以为何者为即病之伤寒,何者为不即病待春而发之温病,遂直断温热之原非风寒所中,不责己之不明,反责经言之谬,瑭推原三子之偏,各自有说:张氏混引经文,将论伤寒之文,引证温热,以伤寒化热之后,经亦称热病故也,张氏不能分析,遂将温病认作伤寒。喻氏立论,开口言春温,当初春之际,所见之病,多有寒证,遂将伤寒认作温病。吴氏当崇祯凶荒兵火之际,满眼温疫,遂直辟经文“冬伤于寒,春必病温”之文。盖皆各执己见,不能融会贯通也。瑭按伏气为病,如春温、冬咳、温疟,《内经》已明言之矣。亦有不因伏气,乃司天时令现行之气,如前列《六元正纪》所云是也。此二者,皆理数之常者也。更有非其时而有其气,如又可所云戾气,间亦有之,乃其变也。惟在司命者善察其常变而补救之。

三、《金匮真言论》曰:夫精者,身之本也,故藏于精者,春不病温。《易》曰:履霜坚冰至。圣人恒示戒于早,必谨于微。《记》曰:凡事豫则立。《经》曰:上工不治已病治未病,圣人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一节当与《月令》参看,与上条冬伤于寒互看。盖谓冬伤寒则春病温,惟藏精者足以避之。故《素问》首章《上古天真论》即言男女阴精之所以生,所以长,所以枯之理;次章紧接《四气调神大论》,示人春养生以为夏奉长之地,夏养长以为秋奉收之地,秋养收以为冬奉藏之地,冬养藏以为春奉生之地。盖能藏精者一切病患皆可却,岂独温病为然哉!《金匮》谓五脏元真通畅,人即安和是也。何喻氏不明此理,将冬伤于寒作一大扇文字,将不藏精又作一大扇文字,将不藏精而伤于寒,又总作一大扇文字,勉强割裂《伤寒论》原文以实之,未免有过虑则凿之弊。不藏精三字须活看,不专主房劳说,一切人事之能摇动其精者皆是,即冬日天气应寒而阳不潜藏,如春日之发泄,甚至桃李反花之类亦是。

四、《热论》曰:凡病伤寒而成温者,先夏至日者为病温,后夏至日者为病暑。暑当与汗出,勿止。

温者,暑之渐也。先夏至,春候也。春气温,阳气发越,阴精不足以承之,故为病温。后夏至,温盛为热,热盛则湿动,热与湿搏而为暑也。勿者,禁止之词。勿止暑之汗,即治暑之法也。

五、《刺志论》曰:气盛身寒,得之伤寒;气虚身热,得之伤暑。此伤寒暑之辨也。经语分明如此,奈何世人悉以治寒法治温暑哉!

六、《生气通天论》曰:因于暑,汗,烦则喘喝,静则多言。

暑中有火,性急而疏泄,故令人自汗。火与心同气相求,故善烦(烦从火从页,谓心气不宁,而面若火烁也)。烦则喘喝者,火克金故喘,郁遏胸中清廓之气,故欲喝而呻之。其或邪不外张而内藏于心,则静;心主言,暑邪在心,虽静亦欲自言不休也。

七、《论疾诊尺》曰:尺肤热盛,脉盛躁者,病温也;其脉盛而滑者,病且出也。

此节以下,诊温病之法。《经》之辨温病分明如是,何世人悉为伤寒,而悉以伤寒足三阴经温法治之哉!张景岳作《类经》,割裂经文,蒙混成章,由未细心绎也。尺肤热甚,火烁精也;脉盛躁,精被火煎沸也;脉盛而滑,邪机向外也。

八、《热病》曰:热病三日,而气口静,人迎躁者,取之诸阳五十九刺,以泻其热而出其汗,实其阴以补其不足者。身热甚,阴阳皆静者,勿刺也;有可刺者,急取之,不汗出则泄。所谓勿刺者,有死征也。热病七日八日,动喘而弦者,急刺之,汗且自出,浅刺手大指间。热病七日八日,脉微小,病者溲血,口中干,一日半而死,脉代者一日死。热病已得汗出而脉尚躁,喘,且复热,勿刺肤,喘甚者死。热病七日八日,脉不躁,躁不散数,后三日中有汗,三日不汗,四日死;未曾汗者,勿腠刺之。热病不知所痛,耳聋不能自收,口干,阳热甚,阴颇有寒者,热在骨髓,死不可治。热病已得汗而脉尚躁盛,此阴脉之极也,死;其得汗而脉静者生。热病者,脉尚躁盛而不得汗者,此阳脉之极也,死(阳脉之极,虽云死征,较前阴阳俱静有差。此证犹可大剂急急救阴,亦有活者。盖已得汗而阳脉躁甚,邪强正弱,正尚能与邪争,若留得一分正气,便有一分生理,只在留之得法耳。至阴阳俱静,邪气深入下焦阴分,正无捍邪之意,直听邪之所为,不死何待)。脉盛躁,得汗,静者生。热病不可刺者有九:一曰汗不出,大颧发赤,哕者死。二曰泄而腹满甚者死。三曰目不明,热不已者死。四曰老人婴儿,热而腹满者死。五曰汗大出,呕,下血者死。六曰舌本烂,热不已者死。七曰咳而衄,汗不出,出不至足者死。八曰髓热者死。九曰热而痉者死,腰折、瘛疭、齿噤齘也。凡此九者,不可刺也。太阳之脉色荣颧骨,热病也,与厥阴脉争见者,死期不过三日。少阳之脉色荣颊前,热病也,与少阴脉争见者,死期不过三日。

此节历叙热病之死征,以禁人之刺,盖刺则必死也。然刺固不可,亦间有可药而愈者。盖刺法能泄能通,开热邪之闭结最速,至于益阴以留阳,实刺法之所短,而汤药之所长也。

热病三日而气口静人迎躁者,邪机尚浅,在上焦,故取之诸阳以泄其阳邪,阳气通则汗随之。实其阴以补其不足者,阳盛则阴衰,泻阳则阴得安其位,故曰实其阴,泻阳之有余,即所以补阴之不足,故曰补其不足也(实其阴以补其不足,此一句,实治温热之吃紧大纲。盖热病未有不耗阴者,其耗之未尽则生,尽则阳无留恋,必脱而死也。真能体味此理,思过半矣。此论中治法,实从此处入手)。

身热甚而脉之阴阳皆静,脉证不应,阳证阴脉,故曰勿刺。

热病七、八日,动喘而弦,喘为肺气实,弦为风火鼓荡,故浅刺手大指间,以泄肺气,肺之热痹开则汗出。大指间,肺之少商穴也。

热证七、八日,脉微小者,邪气深入下焦血分,逼血从小便出,故溲血;肾精告竭,阴液不得上潮,故口中干;脉至微小,不惟阴精竭,阳气亦从而竭矣,死象自明。倘脉实者可治,法详于后。

热病已得汗,脉尚躁而喘,故知其复热也;热不为汗衰,火热克金故喘,金受火克,肺之化源欲绝,故死。间有可治,法详于后。

热病不知所痛,正衰不与邪争也;耳聋,阴伤精欲脱也;不能自收,真气惫也;口干热甚,阳邪独盛也;阴颇有寒,此寒字,作虚字讲,谓下焦阴分颇有虚寒之证,以阴精亏损之人,真气败散之象已见,而邪热不退,未有不乘其空虚而入者,故曰热在骨髓,死不治也。其有阴衰阳盛而真气未至溃败者,犹有治法,详见于后。

热病已得汗而脉尚躁盛,此阴虚之极,故曰死。然虽不可刺,犹可以药,沃之得法,亦有生者,法详于后。

脉躁盛不得汗,此阳盛之极也。阳盛而至于极,阴无容留之地,故亦曰死。然用药开之得法,犹可生,法详于后。

汗不出而颧赤,邪盛不得解也;哕,脾阴病也。阴阳齐病,治阳碍阴,治阴碍阳,故曰死也。泄而腹满甚,脾阴病重也,亦系阴阳皆病。目不明,精散而气脱也。《经》曰:精散视歧,又曰:气脱者目不明。热犹未已,仍铄其精而伤其气,不死得乎!老人婴儿,一则孤阳已衰,一则稚阳未足,既得温热之阳病,又加腹满之阴病,不必至于满甚,而已有死道焉。汗不出为邪阳盛,呕为正阳衰;下血者,热邪深入不得外出,必逼迫阴络之血下注,亦为阴阳两伤也。舌本烂,肾脉、胆脉、心脉皆循喉咙系舌本,阳邪深入,则一阴一阳之火结于血分,肾水不得上济,热退犹可在,热仍不止,故曰死也。咳而衄,邪闭肺络,上行清道,汗出邪泄可生,不然则化源绝矣。髓热者,邪入至深至于肾部也。热而痉,邪入至深至于肝部也。以上九条,虽皆不可刺,后文亦间立治法,亦有可生者。太阳之脉色荣颧骨为热病者,按手太阳之脉,由目内眦斜络于颧,而与足太阳交,是颧者两太阳交处也。太阳属水,水受火沸,故色荣赤为热病也;与厥阴脉争见,厥阴,木也,水受火之反克,金不来生木反生火,水无容足之地,故死速也。少阳之脉色荣颊前为热病者,按手少阳之脉,出耳前,过客主人前(足少阳穴),交颊至目锐眦而交足少阳,是颊前两少阳交处也,少阳属相火,火色现于二经交会之处,故为热病也;与少阴脉争见,少阴属君火,二火相炽,水难为受,故亦不出三日而死也。

九、《评热病论》:帝曰:有病温者,汗出辄复热,而脉躁疾,不为汗衰,狂言不能食,病名为何?岐伯曰:病名阴阳交,交者死也。人所以汗出者,皆生于谷,谷生于精。今邪气交争于骨肉而得汗者,是邪却而精胜也。精胜则当能食而不复热。复热者,邪气也,汗者,精气也。今汗出而辄复热者,邪气胜也;不能食者,精无俾也;病而留者,其寿可立而倾也。且夫《热论》曰:汗出而脉尚躁盛者死。今脉不与汗相应,此不胜其病也,其死明矣。狂言者,是失志,失志者死。今见三死,不见一生,虽愈必死也。

此节语意自明,《经》谓必死之证,谁敢谓生,然药之得法,有可生之理,前所谓针药各异用也,详见后。

十、《刺热》曰:肝热病者,小便先黄,腹痛多卧,身热。热争则狂言及惊,胁满痛,手足躁,不得安卧,庚辛甚,甲乙大汗,气逆则庚辛日死。刺足厥阴、少阳。其逆则头痛员员,脉引冲头也。

肝病小便先黄者,肝脉络阴器;又肝主疏泄,肝病则失其疏泄之职,故小便黄也。腹痛多卧,木病克脾土也。热争,邪热甚而与正气相争也。狂言及惊,手厥阴心包病也,两厥阴同气,热争,则手厥阴亦病也。胁满痛,肝脉行身之两旁,胁,其要路也。手足躁不得安卧,肝主风,风淫四末,又木病克土,脾主四肢,木病热,必吸少阴肾中真阴,阴伤,故骚扰不得安卧也。庚辛金日克木,故甚。甲乙肝木旺时,故汗出而愈。气逆谓病重而不顺其可愈之理,故逢其不胜之日而死也。刺足厥阴、少阳,厥阴系本脏,少阳、厥阴之腑也,并刺之者,病在脏,泻其腑也。逆则头痛以下,肝主升,病极而上升之故。

自庚辛日甚以下之理,余脏仿此。

十一、心热病者,先不乐,数日乃热。热争,则卒心痛,烦闷善呕,头痛,面赤,无汗;壬癸甚,丙丁大汗,气逆则壬癸死。刺手少阴、太阳。

心病先不乐者,心包名膻中,居心下,代君用事,《经》谓膻中为臣使之官,喜乐出焉,心病故不乐也。卒心痛,凡实痛,皆邪正相争,热争,故卒然心痛也。烦闷,心主火,故烦,膻中气不舒,故闷。呕,肝病也,两厥阴同气,膻中代心受病,故热甚而争之后,肝病亦见也,且邪居膈上,多善呕也。头痛,火升也。面赤,火色也。无汗,汗为心液,心病故汗不得通也。

十二、脾热病者,先头重,颊痛,烦心,颜青,欲呕,身热;热争则腰痛,不可用俯仰,腹满泄,两颔痛;甲乙甚,戊己大汗,气逆则甲乙死。刺足太阴、阳明。

脾痛头先重者,脾属湿土,性重,《经》谓湿之中人也,首如裹,故脾病先重也。颊,少阳部也,土之与木,此负则彼胜,土病而木病亦见也。烦心,脾脉注心也。颜青欲呕,亦木病也。腰痛不可用俯仰,腰为肾之府,脾主制水,肾为司水之神,脾病不能制水,故腰痛;再脾病胃不能独治,阳明主约束而利机关,故痛而至于不可用俯仰也。腹满泄,脾经木病也。颔痛,亦木病也。

十三、肺热病者,先淅然厥,起毫毛,恶风寒,舌上黄,身热;热争则喘咳,痛走胸膺背,不得太息,头痛不堪,汗出而寒;丙丁甚,庚辛大汗,气逆则丙丁死。刺手太阴、阳明,出血如大豆,立已。

肺病先恶风寒者,肺主气,又主皮毛,肺病则气贲郁不得捍卫皮毛也。舌上黄者,肺气不化则湿热聚而为黄苔也(按苔字,方书悉作胎。胎乃胎包之胎,特以苔生舌上,故从肉旁。不知古人借用之字甚多,盖湿热蒸而生苔,或黄、或白、或青、或黑,皆因病之深浅、或寒、或热、或燥、或湿而然,如春夏间石上土板之阴面生苔者然。故本论苔字,悉从草不从肉)。喘,气郁极也。咳,火克金也。胸膺,背之府也,皆天气主之,肺主天气,肺气郁极,故痛走胸膺背也。走者,不定之词。不得太息,气郁之极也。头痛不堪,亦天气贲郁之极也。汗出而寒,毛窍开,故汗出,汗出卫虚,故恶寒,又肺本恶寒也。

十四、肾热病者,先腰痛,胻痠,苦渴数饮,身热;热争则项痛而强,胻寒且痠,足下热,不欲言,其逆则项痛,员员澹澹然;戊己甚,壬癸大汗,气逆则戊己死。刺足少阴、太阳。

肾病腰先痛者,腰为肾之府,又肾脉贯脊,会于督之长强穴。胻,肾脉入跟中,以上臑内,太阳之脉亦下贯臑内,臑即胻也。痠,热烁液也。若渴数饮,肾主五液而恶燥,病热则液伤而燥,故苦渴而饮水求救也。项,太阳之脉,从巅入络脑,还出别下项;肾病至于热争,脏病甚而移之腑,故项痛而强也。胻寒且痠,胻义见上,寒,热极为寒也;痠,热烁液也。足下热,肾脉从小指之下,邪趋足心涌泉穴,病甚而热也。不欲言,心主言,肾病则水克火也。员员澹澹,状其痛之甚而无奈也。

十五、肝热病者,左颊先赤;心热病者,颜先赤;脾热病者,鼻先赤;肺热病者,右颊先赤;肾热病者,颐先赤。病虽未发,见赤色者刺之,名曰治未病。

此节言五脏欲病之先,必各现端绪于其部份,示人早治,以免热争则病重也。

十六、《热论》:帝曰:热病已愈,时有所遗者,何也?岐伯曰:诸遗者,热甚而强食之,故有所遗也。若此者,皆病已衰而热有所藏,因其谷气相薄,两热相合,故有所遗也。帝曰:治遗奈何?岐伯曰:视其虚实,调其逆从,可使必已也。帝曰:病热当何禁之?岐伯曰:病热少愈,食肉则复,多食则遗,此其禁也。

此节言热病之禁也,语意自明,大抵邪之着人也,每借有质以为依附,热时断不可食,热退必须少食,如兵家坚壁清野之计,必俟热邪尽退,而后可大食也。

十七、《刺法论》:帝曰:余闻五疫之至,皆相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不施救疗,如何可得不相移易者?岐伯曰:不相染者,正气存内,邪不可干。

此言避疫之道。

按此下尚有避其毒气若干言,以其想青气、想白气等,近于祝由家言,恐后人附会之词,故节之。要亦不能外“正气存内,邪不可干”二句之理,语意已尽,不必滋后学之惑也。

十八、《玉版论要》曰:病温虚甚死。

病温之人,精血虚甚,则无阴以胜温热,故死。

十九、《平人气象论》曰:人一呼脉三动,一吸脉三动而躁,尺热曰病温,尺不热,脉滑曰病风,脉涩曰痹。

呼吸俱三动,是六、七至脉矣,而气象又急躁,若尺部肌肉热,故知为病温。盖温病必伤金水二脏之津液,尺之脉属肾,尺之穴属肺也,此处肌肉热,故知为病温。其不热而脉兼滑者,则为病风,风之伤人也,阳先受之,尺为阴,故不热也。如脉动躁而兼涩,是气有余而血不足,病则为痹矣。卷一上焦篇风温 温热 温疫 温毒 冬温

一、温病者:有风温、有温热、有温疫、有温毒、有暑温、有湿温、有秋燥、有冬温、有温疟。

此九条见于王叔和《伤寒例》中居多,叔和又牵引《难经》之文以神其说。按时推病,实有是证,叔和治病时,亦实遇是证。但叔和不能别立治法,而叙于《伤寒例》中,实属蒙混,以《伤寒论》为治外感之妙法,遂将一切外感,悉收入《伤寒例》中,而悉以治伤寒之法治之,后人亦不能打破此关,因仍苟简,千余年来,贻患无穷,皆叔和之作俑,无怪见驳于方有执、喻嘉言诸公也。然诸公虽驳叔和,亦未曾另立方法,喻氏虽立治法,仍不能脱却伤寒圈子,弊与叔和无二,以致后人无所遵依。本论详加考核,准古酌今,细立治法,除伤寒宗仲景法外,俾四时杂感,朗若列眉;未始非叔和有以肇其端,东垣、河间、安道、又可、嘉言、天士宏其议,而瑭得以善其后也。

风温者,初春阳气始开,厥阴行令,风夹温也。温热者,春末夏初,阳气弛张,温盛为热也。温疫者,厉气流行,多兼秽浊,家家如是,若役使然也。温毒者,诸温夹毒,秽浊太甚也。暑温者,正夏之时,暑病之偏于热者也。湿温者,长夏初秋,湿中生热,即暑病之偏于湿者也。秋燥者,秋金燥烈之气也。冬温者,冬应寒而反温,阳不潜藏,民病温也。温疟者,阴气先伤,又因于暑,阳气独发也。

按诸家论温,有顾此失彼之病,故是编首揭诸温之大纲,而名其书曰《温病条辨》。

二、凡病温者,始于上焦,在手太阴。

伤寒由毛窍而入,自下而上,始足太阳。足太阳膀胱属水,寒即水之气,同类相从,故病始于此。古来但言膀胱主表,殆未尽其义。肺者,皮毛之合也,独不主表乎(按人身一脏一腑主表之理,人皆习焉不察。以三才大道言之:天为万物之大表,天属金,人之肺亦属金,肺主皮毛,经曰皮应天,天一生水;地支始于子,而亥为天门,乃贞元之会;人之膀胱为寒水之腑;故俱同天气,而俱主表也)!治法必以仲景六经次传为祖法。温病由口鼻而入,自上而下,鼻通于肺,始手太阴。太阴金也,温者火之气,风者火之母,火未有不克金者,故病始于此,必从河间三焦定论。再寒为阴邪,虽《伤寒论》中亦言中风,此风从西北方来,乃觱发之寒风也,最善收引,阴盛必伤阳,故首郁遏太阳经中之阳气,而为头痛身热等证。太阳阳腑也,伤寒阴邪也,阴盛伤人之阳也。温为阳邪,此论中亦言伤风,此风从东方来,乃解冻之温风也,最善发泄,阳盛必伤阴,故首郁遏太阴经中之阴气,而为咳嗽、自汗、口渴、头痛、身热、尺热等证。太阴阴脏也,温热阳邪也,阳盛伤人之阴也。阴阳两大法门之辨,可了然于心目间矣。

夫大明生于东,月生于西,举凡万物,莫不由此少阳、少阴之气以为生成,故万物皆可名之曰东西。人乃万物之统领也,得东西之气最全,乃与天地东西之气相应。其病也,亦不能不与天地东西之气相应。东西者,阴阳之道路也。由东而往,为木、为风、为湿、为火、为热,湿土居中,与火交而成暑,火也者,南也。由西而往,为金、为燥、为水、为寒,水也者,北也。水火者,阴阳之征兆也;南北者,阴阳之极致也。天地运行此阴阳以化生万物,故曰天之无恩而大恩生。天地运行之阴阳和平,人生之阴阳亦和平,安有所谓病也哉!天地与人之阴阳,一有所偏,即为病也。偏之浅者病浅,偏之深者病深,偏于火者病温、病热,偏于水者病清、病寒,此水火两大法门之辨,医者不可不知。烛其为水之病也,而温之热之;烛其为火之病也,而凉之寒之,各救其偏,以抵于平和而已。非如鉴之空,一尘不染,如衡之平,毫无倚着,不能暗合道妙,岂可各立门户,专主于寒热温凉一家之论而已哉?瑭因辨寒病之原于水,温病之原于火也,而并及之。

三、太阴之为病,脉不缓不紧而动数,或两寸独大,尺肤热,头痛,微恶风寒,身热自汗,口渴,或不渴,而咳,午后热甚者,名曰温病。

不缓,则非太阳中风矣;不紧,则非太阳伤寒矣;动数者,风火相煽之象,经谓之躁;两寸独大,火克金也。尺肤热,尺部肌肤热甚,火反克水也。头痛、恶风寒、身热自汗,与太阳中风无异,此处最足以相混,于何辨之?于脉动数,不缓不紧,证有或渴、或咳、尺热,午后热甚辨之。太阳头痛,风寒之邪,循太阳经,上至头与项,而项强头痛也。太阴之头痛,肺主天气,天气郁,则头亦痛也,且春气在头,又火炎上也。吴又可谓浮泛太阳经者,臆说也。伤寒之恶寒,太阳属寒水而主表,故恶风寒、温病之恶寒,肺合皮毛而亦主表,故亦恶风寒也。太阳病则周身之阳气郁,故身热;肺主化气,肺病不能化气,气郁则身亦热也。太阳自汗,风疏卫也;太阴自汗,皮毛开也,肺亦主卫。渴,火克金也。咳,肺气郁也。午后热甚,浊邪归下,又火旺时也,又阴受火克之象也。

四、太阴风温、温热、温疫、冬温,初起恶风寒者,桂枝汤主之;但热不恶寒而渴者,辛凉平剂银翘散主之。温毒、暑温、湿温、温疟,不在此例。

按仲景《伤寒论》原文,太阳病(谓如太阳症,即上文头痛,身热,恶风,自汗也),但恶热不恶寒而渴者,名曰温病,桂枝汤主之。盖温病忌汗,最喜解肌,桂枝本为解肌,且桂枝芳香化浊,芍药收阴敛液,甘草败毒和中,姜、枣调和营卫,温病初起,原可用之。此处却变易前法,恶风寒者主以桂枝,不恶风寒主以辛凉者,非敢擅违古训也。仲景所云不恶风寒者,非全不恶风寒也,其先亦恶风寒,迨既热之后,乃不恶风寒耳,古文简、质,且对太阳中风热时亦恶风寒言之,故不暇详耳。盖寒水之病,冬气也,非辛温春夏之气,不足以解之,虽曰温病,既恶风寒,明是温自内发,风寒从外搏,成内热外寒之证,故仍旧用桂枝辛温解肌法,俾得微汗,而寒热之邪皆解矣。温热之邪,春夏气也,不恶风寒,则不兼寒风可知,此非辛凉秋金之气不足以解之。桂枝辛温,以之治温,是以火济火也,故改从《内经》“风淫于内、治以辛凉、佐以苦甘”法。桂枝汤方

桂枝六钱 芍药(炒)三钱 炙甘草二钱 生姜三片 大枣(去核)二枚

煎法服法,必如《伤寒论》原文而后可,不然,不惟失桂枝汤之妙,反生他变,病必不除。辛凉平剂银翘散方

连翘一两 银花一两 苦桔梗六钱 薄荷六钱 竹叶四钱 生甘草五钱 芥穗四钱 淡豆豉五钱 牛蒡子六钱

上杵为散,每服六钱,鲜苇根汤煎,香气大出,即取服,勿过煎。肺药取轻清,过煎则味厚而入中焦矣。病重者,约二时一服,日三服,夜一服;轻者,三时一服,日二服,夜一服;病不解者,作再服。盖肺位最高,药过重,则过病所,少用又有病重药轻之患,故从普济消毒饮时时轻扬法。今人亦间有用辛凉法者,多不见效,盖病大药轻之故,一不见效,随改弦易辙,转去转远,即不更张,缓缓延至数日后,必成中下焦证矣。胸膈闷者,加藿香三钱,郁金三钱,护膻中;渴甚者,加花粉;项肿咽痛者,加马勃、元参;衄者,去芥穗、豆豉,加白茅根三钱、侧柏炭三钱、栀子炭三钱;咳者,加杏仁利肺气;二、三日病犹在肺,热渐入里,加细生地、麦冬保津液;再不解,或小便短者,加知母、黄芩、栀子之苦寒,与麦、地之甘寒,合化阴气,而治热淫所胜。【方论】按温病忌汗,汗之不惟不解,反生他患。盖病在手经,徒伤足太阳无益。病自口鼻吸受而生,徒发其表亦无益也。且汗为心液,心阳受伤,必有神明内乱、谵语颠狂、内闭外脱之变。再,误汗虽曰伤阳,汗乃五液之一,未始不伤阴也。《伤寒论》曰:“尺脉微者为里虚,禁汗,”其义可见。其曰伤阳者,特举其伤之重者而言之耳。温病最善伤阴,用药又复伤阴,岂非为贼立帜乎?此古来用伤寒法治温病之大错也。至若吴又可开首立一达原饮,其意以为直透膜原,使邪速溃,其方施于藜藿壮实人之温疫病,容有愈者,芳香辟秽之功也;若施于膏粱纨绔,及不甚壮实人,未有不败者。盖其方中首用槟榔、草果、厚朴为君;夫槟榔,子之坚者也,诸子皆降,槟榔苦辛而温,体重而坚,由中走下,直达肛门,中下焦药也;草果亦子也,其气臭烈大热,其味苦,太阴脾经之劫药也;厚朴苦温,亦中焦药也。岂有上焦温病,首用中下焦苦温雄烈劫夺之品,先劫少阴津液之理!知母、黄芩,亦皆中焦苦燥里药,岂可用乎?况又有温邪游溢三阳之说,而有三阳经之羌活、葛根、柴胡加法,是仍以伤寒之法杂之,全不知温病治法,后人止谓其不分三焦,犹浅说也。其三消饮加入大黄、芒硝,惟邪入阳明,气体稍壮者,幸得以下而解,或战汗而解,然往往成弱证,虚甚者,则死矣。况邪有在卫者,在胸中者,在营者,入血者,妄用下法,其害可胜言耶?岂视人与铁石一般,并非气血生成者哉?究其始意,原以矫世医以伤寒法治病温之弊,颇能正陶氏之失,奈学未精纯,未足为法。至喻氏、张氏,多以伤寒三阴经法治温病,其说亦非,以世医从之者少,而宗又可者多,故不深辩耳。本方谨遵《内经》“风淫于内,治以辛凉,佐以苦甘;热淫于内,治以咸寒,佐以甘苦”之训(王安道《溯洄集》,亦有温暑当用辛凉不当用辛温之论,谓仲景之书,为即病之伤寒而设,并未尝为不即病之温暑而设。张凤逵集治暑方。亦有暑病首用辛凉,继用甘寒,再用酸泄酸敛,不必用下之论。皆先得我心者)。又宗喻嘉言芳香逐秽之说,用东垣清心凉膈散,辛凉苦甘。病初起,且去入里之黄芩,勿犯中焦;加银花辛凉,芥穗芳香,散热解毒;牛蒡子辛平润肺,解热散结,除风利咽,皆手太阴药也。合而论之,经谓“冬不藏精,春必病温”,又谓“藏于精者,春不病温”,又谓“病温虚甚死”,可见病温者,精气先虚。此方之妙,预护其虚,纯然清肃上焦,不犯中下,无开门揖盗之弊,有轻以去实之能,用之得法,自然奏效,此叶氏立法,所以迥出诸家也。

五、太阴温病,恶风寒,服桂枝汤已,恶寒解,余病不解者,银翘散主之;余证悉减者,减其制。

太阴温病,总上条而举而言也。恶寒已解,是全无风寒,止余温病,即禁辛温法,改从辛凉。减其制者,减银翘散之制也。

六、太阴风温,但咳身不甚热,微渴者,辛凉轻剂,桑菊饮主之。

咳,热伤肺络也。身不甚热,病不重也。渴而微,热不甚也。恐病轻药重,故另立轻剂方。辛凉轻剂桑菊饮方

杏仁二钱 连翘一钱五分 薄荷八分 桑叶二钱五分 菊花一钱 苦梗二钱 甘草八分 苇根二钱

水二杯,煮取一杯,日二服。二、三日不解,气粗似喘,燥在气分者,加石膏、知母;舌绛,暮热甚燥,邪初入营,加元参二钱,犀角一钱;在血分者,去薄荷、苇根,加细生地、麦冬、玉竹、丹皮各二钱;肺热甚加黄芩;渴者加花粉。【方论】此辛甘化风、辛凉微苦之方也。盖肺为清虚之脏,微苦则降,辛凉则平,立此方所以避辛温也。今世佥用杏苏散通治四时咳嗽,不知杏苏散辛温,只宜风寒,不宜风温,且有不分表里之弊。此方独取桑叶、菊花者:桑得箕星之精,箕好风,风气通于肝,故桑叶善平肝风。春乃肝令而主风,木旺金衰之候,故抑其有余。桑叶芳香有细毛,横纹最多,故亦走肺络,而宣肺气。菊花晚成,芳香味甘,能补金水二脏,故用之以补其不足。风温咳嗽,虽系小病,常见误用辛温重剂销铄肺液,致久嗽成劳者,不一而足,圣人不忽于细,必谨于微,医者于此等处,尤当加意也。

七、太阴温病,脉浮洪,舌黄,渴甚,大汗,面赤,恶热者,辛凉重剂白虎汤主之。

脉浮洪,邪在肺经气分也。舌黄,热已深。渴甚,津已伤也。大汗,热逼津液也。面赤,火炎上也。恶热,邪欲出而未遂也。辛凉平剂焉能胜任?非虎啸风生,金飚退热,而又能保津液不可,前贤多用之。辛凉重剂白虎汤方

生石膏(研)一两 知母五钱 生甘草三钱 白粳米一合

水八杯,煮取三杯,分温三服,病退,减后服,不知,再作服。【方论】义见法下,不再立论,下仿此。

八、太阴温病,脉浮大而芤,汗大出,微喘,甚至鼻孔扇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脉若散大者,急用之,倍人参。

浮大而芤,几于散矣,阴虚而阳不固也。补阴药有鞭长莫及之虞,惟白虎退邪阳,人参固正阳,使阳能生阴,乃救化源欲绝之妙法也。汗涌、鼻扇、脉散,皆化源欲绝之征兆也。白虎加人参汤方

即于前方内加人参三钱。

九、白虎本为达热出表,若其人脉浮弦而细者,不可与也;脉沉者;不可与也;不渴者,不可与也;汗不出者,不可与也;常须识此,勿令误也。

此白虎之禁也。按白虎剽悍,邪重非其力不举,用之得当,原有立竿见影之妙,若用之不当,祸不旋踵。懦者多不敢用,未免坐误事机;孟浪者,不问其脉证之若何,一概用之,甚至石膏用至斤余之多,应手而效者固多,应手而毙者亦复不少。皆未真知确见其所以然之故,故手下无准的也。

十、太阴温病,气血两燔者,玉女煎去牛膝加元参主之。

气血两燔,不可专治一边,故选用张景岳气血两治之玉女煎。去牛膝者,牛膝趋下,不合太阴证之用。改熟地为细生地者,亦取其轻而不重,凉而不温之义,且细生地能发血中之表也。加元参者,取其壮水制火,预防咽痛失血等证也。玉女煎去牛膝熟地加细生地元参方(辛凉合甘寒法)

生石膏一两 知母四钱 元参四钱 细生地六钱 麦冬六钱

水八杯,煮取三杯,分二次服,渣再煮一钟服。

十一、太阴温病,血从上溢者,犀角地黄汤合银翘散主之。有中焦病者,以中焦法治之。若吐粉红血水者,死不治;血从上溢,脉七八至以上,面反黑者,死不治;可用清络育阴法。

血从上溢,温邪逼迫血液上走清道,循清窍而出,故以银翘散败温毒,以犀角地黄清血分之伏热,而救水即所以救金也。至粉红水非血非液,实血与液交迫而出,有燎原之势,化源速绝。血从上溢,而脉至七、八至,面反黑,火极而似水,反兼胜己之化也。亦燎原之势莫制,下焦津液亏极,不能上济君火,君火反与温热之邪合德,肺金其何以堪,故皆主死,化源绝,乃温病第一死法也。仲子曰:敢问死?孔子曰:未知生,焉知死。瑭以为医者不知死,焉能救生。细按温病死状百端,大纲不越五条。在上焦有二:一曰肺之化源绝者死;二曰心神内闭,内闭外脱者死。在中焦亦有二:一曰阳明太实,土克水者死;二曰脾郁发黄,黄极则诸窍为闭,秽浊塞窍者死。在下焦则无非热邪深入,销铄津液,涸尽而死也。犀角地黄汤方(见下焦篇)

银翘散(方见前)已用过表药者,去豆豉、芥穗、薄荷。

十二、太阴温病,口渴甚者,雪梨浆沃之;吐白沫粘滞不快者,五汁饮沃之。

此皆甘寒救液法也。雪梨浆方(甘冷法)

以甜水梨大者一枚,薄切,新汲凉水内浸半日,时时频饮。五汁饮方(甘寒法)

梨汁 荸荠汁 鲜苇根汁 麦冬汁 藕汁(或用蔗浆)

临时斟酌多少,和匀凉服,不甚喜凉者,重汤炖温服。

十三、太阴病得之二、三日,舌微黄,寸脉盛,心烦懊憹,起卧不安,欲呕不得呕,无中焦证,栀子豉汤主之。

温病二三日,或已汗,或未汗,舌微黄,邪已不全在肺中矣。寸脉盛,心烦懊憹,起卧不安,欲呕不得,邪在上焦膈中也。在上者因而越之,故涌之以栀子,开之以香豉。栀子豉汤方(酸苦法)

栀子(捣碎)五枚 香豆豉六钱

水四杯,先煮栀子数沸,后纳香豉,煮取二杯,先温服一杯,得吐,止后服。

十四、太阴病,得之二、三日,心烦不安,痰涎壅盛,胸中痞塞欲呕者,无中焦证,瓜蒂散主之,虚者加参芦。

此与上条有轻重之分,有有痰无痰之别,重剂不可轻用,病重药轻,又不能了事。故上条只用栀子豉汤快涌膈中之热。此以痰涎壅盛,必用瓜蒂散急吐之,恐邪入包宫而成痉厥也。瓜蒂、栀子之苦寒,合赤小豆之甘酸,所谓酸苦涌泄为阴,善吐热痰,亦在上者,因而越之之方也。瓜蒂散方(酸苦法)

甜瓜蒂一钱 赤小豆(研)二钱 山栀子二钱

水二杯,煎取一杯,先服半杯,得吐止后服,不吐再服。虚者加人参芦一钱五分。

十五、太阴温病,寸脉大,舌绛而干,法当渴,今反不渴者,热在营中也,清营汤去黄连主之。

渴乃温之本病,今乃不渴,滋人疑惑。而舌绛且干,两寸脉大,的系温病。盖邪热入营,蒸腾营气上升,故不渴,不可疑不渴非温病也。故以清营汤清营分之热。去黄连者,不欲其深入也。清营汤(见暑温门中)

十六、太阴温病,不可发汗,发汗而汗不出者,必发斑疹;汗出过多者,必神昏谵语。发斑者,化斑汤主之;发疹者,银翘散去豆豉,加细生地、丹皮、大青叶,倍元参主之。禁升麻、柴胡、当归、防风、羌活、白芷、葛根、三春柳。神昏谵语者,清宫汤主之,牛黄丸、紫雪丹、局方至宝丹亦主之。

温病忌汗者,病由口鼻而入,邪不在足太阳之表,故不得伤太阳经也。时医不知而误发之。若其人热甚血燥,不能蒸汗,温邪郁于肌表血分,故必发斑疹也。若其人表疏,一发而汗出不止,汗为心液,误汗亡阳,心阳伤而神明乱,中无所主,故神昏。心液伤而心血虚,心以阴为体,心阴不能济阳,则心阳独亢,心主言,故谵语不休也。且手经逆传,世罕知之,手太阴病不解,本有必传手厥阴心包之理,况又伤其气血乎!化斑汤方

石膏一两 知母四钱 生甘草三钱 元参三钱 犀角二钱 白粳米一合

水八杯,煮取三杯,日三服,渣再煮一钟,夜一服。【方论】此热淫于内,治以咸寒,佐以苦甘法也。前人悉用白虎汤作化斑汤者,以其为阳明证也。阳明主肌肉,斑家遍体皆赤,自内而外,故以石膏清肺胃之热,知母清金保肺而治阳明独胜之热,甘草清热解毒和中,粳米清胃热而保胃液,白粳米阳明燥金之岁谷也。本论独加元参、犀角者,以斑色正赤,木火太过,其变最速,但用白虎燥金之品,清肃上焦,恐不胜任,故加元参启肾经之气,上交于肺,庶水天一气,上下循环,不致泉源暴绝也。犀角咸寒,禀水木火相生之气,为灵异之兽,具阳刚之体,主治百毒蛊疰,邪鬼瘴气,取其咸寒,救肾水,以济心火,托斑外出,而又败毒避瘟也;再病至发斑,不独在气分矣,故加二味凉血之品。

银翘散去豆豉加细生地丹皮大青叶倍元参方即于前银翘散内去豆豉,加:

细生地四钱 大青叶三钱 丹皮三钱 元参加至一两【方论】银翘散义见前。加四物,取其清血热;去豆豉,畏其温也。

按:吴又可有托里举斑汤,不言疹者,混斑疹一气也。考温病中发疹者,十之七、八。发斑者十之二、三。盖斑乃纯赤,或大片,为肌肉之病,故主以化斑汤,专治肌肉。疹系红点高起,麻、瘄、痧皆一类,系血络中病,故主以芳香透络,辛凉解肌,甘寒清血也。其托里举斑汤方中用归、升、柴、芷、川山甲、皆温燥之品,岂不畏其灼津液乎?且前人有痘宜温、疹宜凉之论,实属确见,况温疹更甚于小儿之风热疹乎!其用升、柴,取其升发之义,不知温病多见于春夏发生之候,天地之气,有升无降,岂用再以升药升之乎?且《经》谓“冬藏精者,春不病温”,是温病之人,下焦精气久已不固,安庸再升其少阳之气,使下竭上厥乎!《经》谓“无实实,无虚虚,必先岁气,无伐天和”,可不知耶?后人皆尤而效之,不读经文之过也。

再按:时人发温热之表,二、三日汗不出者,即云斑疹蔽伏,不惟用升、柴、羌、葛,且重以山川柳发之。不知山川柳一岁三花,故得三春之名,俗传音三春为山川,此柳古称柽木,《诗》所谓“其柽其椐”者是也。其性大辛大温,生发最速,横枝极细,善能入络,专发虚寒白疹,若温热气血沸腾之赤疹,岂非见之如雠仇乎?夫善治温病者,原可不必出疹,即有邪郁二、三日,或三、五日,既不得汗,有不得不疹之势,亦可重者化轻,轻者化无,若一派辛温刚燥,气受其灾而移于血,岂非自造斑疹乎?再时医每于疹已发出,便称放心,不知邪热炽甚之时,正当谨慎,一有疏忽,为害不浅。再疹不忌泻,若里结须微通之,不可令大泄,致内虚下陷,法在中焦篇。清宫汤方

元参心三钱 莲子心五分 竹叶卷心二钱 连翘心二钱 犀角尖(磨冲)二钱 连心麦冬三钱【加减法】热痰盛加竹沥、梨汁各五匙;咯痰不清,加栝蒌皮一钱五分;热毒盛加金汁、人中黄;渐欲神昏,加银花三钱、荷叶二钱、石菖蒲一钱。【方论】此咸寒甘苦法,清膻中之方也。谓之清宫者,以膻中为心之宫城也。俱用心者,凡心有生生不已之意,心能入心,即以清秽浊之品,便补心中生生不已之生气,救性命于微芒也。火能令人昏,水能令人清,神昏谵语,水不足而火有余,又有秽浊也。且离以坎为体,元参味苦属水,补离中之虚;犀角灵异味咸,辟秽解毒,所谓灵犀一点通,善通心气,色黑补水,亦能补离中之虚,故以二物为君。莲心甘苦咸,倒生根,由心走肾,能使心火下通于肾,又回环上升,能使肾水上潮于心,故以为使。连翘象心,能退心热。竹叶心锐而中空,能通窍清火,故以为佐。麦冬之所以用心者,《本经》称其主心腹结气,伤中伤饱,胃脉络绝,试问去心,焉能散结气,补伤中,通伤饱,续胃脉络绝哉?盖麦冬禀少阴癸水之气,一本横生,根颗连络,有十二枚者,有十四、五枚者,所以然之故,手足三阳三阴之络,共有十二,加任之尾翳,督之长强,共十四,又加脾之大络,共十五,此物性合人身自然之妙也,惟圣人能体物象,察物情,用麦冬以通续络脉。命名与天冬并称门冬者,冬主闭藏,门主开转,谓其有开合之功能也。其妙处全在一心之用,从古并未有去心之明文,张隐庵谓不知始自何人,相沿已久而不可改。瑭遍考始知自陶宏景始也,盖陶氏惑于诸心入心,能令人烦之一语,不知麦冬无毒,载在上品,久服身轻,安能令人烦哉!如参、术、芪、草,以及诸仁诸子,莫不有心,亦皆能令人烦而悉去之哉?陶氏之去麦冬心,智者千虑之失也,此方独取其心,以散心中秽浊之结气,故以之为臣。安宫牛黄丸方

牛黄一两 郁金一两 犀角一两 黄连一两 朱砂一两 梅片二钱五分 麝香二钱五分 真珠五钱 山栀一两 雄黄一两金箔衣 黄芩一两

上为极细末,炼老蜜为丸,每丸一钱,金箔为衣,蜡护。脉虚者人参汤下,脉实者银花、薄荷汤下,每服一丸。兼治飞尸卒厥,五痫中恶,大人小儿痉厥之因于热者。大人病重体实者,日再服,甚者日三服;小儿服半丸,不知再服半丸。【方论】此芳香化秽浊而利诸窍,咸寒保肾水而安心体,苦寒通火腑而泻心用之方也。牛黄得日月之精,通心主之神,犀角主治百毒,邪鬼瘴气。真珠得太阴之精,而通神明,合犀角补水救火。郁金,草之香,梅片,木之香(按冰片,洋外老杉木浸成,近世以樟脑打成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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