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天下三分:公元 208-220(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27 04:4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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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宿巍

出版社:辽宁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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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天下三分:公元 208-220

三国之天下三分:公元 208-220试读:

写在前面

一部《三国演义》令三国的故事在中国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刘备、诸葛亮、关羽、张飞等人物形象更是深入人心。茶余饭后,人们津津乐道于三国故事,诸如吕布戏貂蝉、关羽温酒斩华雄、诸葛亮借东风,一代代口耳相传,这些《三国演义》中的精彩描写,是很多人对三国历史的最初了解。

然而,故事不是历史,演义只是小说。《三国演义》中的很多人物、故事在历史中并不存在。吕布从未戏过貂蝉,因为历史上就没有貂蝉这个人;关羽更不曾斩过华雄,那是孙坚的功劳;赤壁的东风也不是诸葛亮借的。总之,三国的历史有很多事情没有说清,而这套书就是告诉大家历史上真实的三国。

三国并不是魏蜀吴,而是汉魏吴,刘备建立的是汉而非蜀,前者是受演义小说误导约定俗成的叫法,真正的三国其实是汉魏吴。《三国志》是研究三国历史的重要史书,然而它是文言又惜墨如金,有时语焉不详,有时欲言又止。本套书根据正史,并吸收最新的研究成果,以通俗的语言、生动的故事,还原三国的本来面目。

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不止一次的三国鼎立,而此三国有它的特殊性,因为从时间上算,从184年开始到280年结束,它的前半程属于东汉,后半程属于西晋,留给三国鼎立的时间并不长。

虽然时间很短,却涌现了数不尽的英雄,留下了讲不完的故事。故事很长,还请您慢慢品读。

真实的历史并不枯燥,甚至比演义小说更精彩。拨开人为制造的重重迷雾,本书带您走进真实的历史,让您了解被刻意隐藏的三国真相。第一章远征之前——性格决定了命运(一)组建水军

漫长的寒冬终于过去,建安十三年(208)的春天来了。温暖的春风轻拂大地,被封冻一个冬天的大地终于苏醒,嫩绿的小草钻出地头吐出一丝新绿。寒冷的北方也有了暖意。农民们开始准备一年一度的春耕,又一年的劳作就要开始了。

此刻,邺城的曹操也开始出来活动,这是一个注定闲不住的人。五十四岁的曹操年龄上早已进入暮年,但此刻的曹操却丝毫没有一点儿老态,相反,刚刚扫平中原的他正雄心万丈即将开始新的征战。

曹操以统一天下为己任。他一生南征北战,历尽艰辛,既有过胜利的喜悦,也尝过失败的苦涩。但他从不消极,总是主动进取,虽届暮年,犹怀壮志。

建安十三年(208)年初,曹操写下了他乐府组诗《步出夏门行》的最后一首《龟虽寿》: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曹操以神龟、螣蛇为喻,说明神物寿命虽长,终究逃脱不了死亡。宇宙万物有生必有死,有始必有终,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人不应幻想长生,而要用有限之年,如“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与天争时,建功立业。“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这是曹操内心的真实写照,也只有真正的英雄才会有如此豪迈的情怀!“有生之年,一统华夏!”是他最大的梦想。现在这个梦已实现大半,幽州、兖州、豫州、司州、青州、并州、冀州、徐州,帝国最富庶的几个大州已被他收入囊中,但曹操并不满足,他把目光投向了更遥远的南方。虽然那里与中原相比仍旧落后,但只要是帝国的土地,就必须臣服于他的脚下。曹操对那片土地向往已久。

北方已是曹操的天下,但南方益州、荆州、扬州还在别人手里,曹操不能允许帝国的疆域之内有其他势力的存在,于是一场对南中国的征服战争即将开始。

对一线排开的三个南方军阀,益州刘璋、荆州刘表、扬州孙权,先打哪一个?益州山高路远,从邺城到成都相隔万水千山,不打仗往返一趟也要一年,中间还隔着一个小军阀汉中张鲁,而关中的马腾、韩遂等将领名义上归顺朝廷,实际上拥兵自重。打刘璋,必须穿越马腾、韩遂的防区。很显然,马腾、韩遂等人是决不会轻易让曹军从自己的地盘通过的,假途灭虢的典故,他们未必知道,但形势却显而易见,一旦放曹军进来,最先被消灭的很可能不是张鲁,而是他们自己。曹操暂时还不想动马腾等凉州众将,很快便打消了进军益州的念头。

接下来只剩下荆州的刘表与江东的孙权,孙氏是儿女亲家,这几年对朝廷(曹操)还算恭顺,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孙权割据江东,有长江天险,孙权打陆战不在行却擅长水战,江东水军实力强大,而自己虽然兵精将勇,但部下多是北方人,骑战、野战是长项,只有水战是短板,平灭江东,必须要有一支实力堪与之匹敌的强大水军。曹操很纠结,攻杀野战,他横行天下,鲜有敌手,但水战不论是他还是他的部将们全是外行,生长在北方平原的他们平时连船都坐不上几回,更别提水战了。

南下势在必行,但水军是技术兵种,训练水师,投入巨大,而且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形成战斗力。临阵磨枪,带着习惯了骑马的人去跟从小在河边长大的南方人打水战,以己之短攻敌之长,那不是勇敢而是嫌自己命长。所以,孙权暂时也不能动。

那就只剩下荆州刘表了。刘表之前与袁绍父子过从甚密,属敌对阵营,政治上必须打,军事上可以打,那就是他了,非打不可。而且,刘表虽在南方,但他的活动范围却在长江以北,他的部队主力也是陆军,虽说水军数量也很可观但却是配角。荆州最富庶的郡县都在长江以北的襄阳、南阳一带,这里与曹操的豫州鸡犬之声相闻,南阳郡甚至已在曹操手里。

这就好办了,既然早就是敌人也没亲戚关系,那就不用留情面了,而且对方还是陆军,这对以陆战见长的曹军来说,打起来更得心应手。双方离着又近,不需渡江过河,简直是最理想的打击对象。就这样,荆州刘表成了曹操南方之行的第一个目标。

曹操的如意算盘打得很精,面对三个一字排开的对手,首先中央突破,分割孤立刘璋、孙权,先拿下中间的刘表,将荆州水军收为己用。收编荆州水军就有了打孙权的本钱。攻取荆州后,就能与江东孙权共饮一江水,占尽上游优势,孙权赖以凭借的长江防线也将不复存在。水军从荆州江陵顺流而下可以直达江东。到时,水陆并进,没有了长江天堑的孙权只能束手就擒。

解决了孙权,剩下躲在益州窝囊老实的刘璋,就更好办了,根本不用打,只要把军队开到关前,炫耀一下北方兵马的雄壮,刘璋就会被吓破胆,写降书递顺表,乖乖投降。如此天下可定,大业可成。曹操陶醉了,为自己近乎完美的进兵方略。

但既然是南下作战,水军必不可少,即使不担当主攻,出于协助陆军,水陆并进,协同作战的需要,曹操也要组建一支自己的水军。

于是,趁着春暖花开,曹操动用大批民工将邺城的玄武湖挖宽挖深,修造战船,准备在这个北方的小湖里训练“水军”。

到了春天,玄武湖上一队队战船排列开来,士兵们在船上紧张有序地操练着。但就连曹操自己也清楚,这种在平静的湖面上训练出的水军跟常年在大江上打仗见惯风浪的南方水军战斗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自己手下这些由步兵临时转行当水兵的部下们,在风平浪静的湖面上尚且站不稳,更别说风高浪急的长江了,但有总比没有好,这种内湖水军也就是起个心理安慰作用,吓唬吓唬人。(二)请君入瓮

在南征之前,曹操还有几件要紧的事要办。首先就是稳固大后方,保证自己远征之后,后方不会受到威胁,这是曹操最担心的事。当年征徐州打陶谦,吕布便乘虚而入;官渡战袁绍,又有刘备在后方骚扰,给前线曹军造成相当大的压力;为不重蹈覆辙,曹操非常重视大后方的稳定与安全。

曹操的优点就是善于总结经验,能吸取教训。如今,吕布被平灭,刘备被赶走,袁氏父子在河北的势力也被消灭殆尽,能给自己后方造成威胁的只剩下关中的马腾、韩遂,其中实力最强的是马腾、马超父子。

马氏父子的凉州兵勇猛善战闻名天下。而这时,马腾虽然名义上归顺朝廷,实际上一直处于独立状态,在关中过着土皇帝的逍遥日子。

虽说这几年马腾的表现还算不错,高幹造反时,马腾还派儿子马超带兵助战平叛,但军阀像唯利是图反复无常的墙头草,惯于见风使舵。一旦有风吹草动,难保不会反水。为以防万一,曹操决定还是用对付宗族首领的老办法,请马腾到邺城“做官”,顺便把家属也带来“享福”,将马腾弄到邺城就近看管,实际就是人质,只要马腾和他的家眷到了邺城,那他也就掀不起什么浪了。

但让马腾乖乖来邺城做人质,估计他没这个觉悟,这就需要忽悠了,曹操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去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此人就是关中司隶校尉钟繇的助手张既。

当年高幹造反也曾派人拉拢马腾,马腾之所以后来倒向曹操,不能不说是张既努力游说的结果,考虑到张既跟马腾是老熟人,张既又特别擅长做说客。于是,张既再次出马,在张既的忽悠之下,马腾被说动了,答应前往邺城。出发不久,马腾又犹豫了,张既看出苗头,催促沿途郡县前接后迎,在各级官员前呼后拥下,马腾就这么被半请半绑,推推搡搡地“礼请”到了邺城。从马腾进入邺城的那一刻,他就彻底成了笼中之鸟,只能听任曹操的摆布。

曹操对远道而来的马腾十分热情,上表朝廷,保荐马腾为卫尉。当然,曹操这么做只是想让马腾的人质生活过得体面一些。马腾走后,留下的部队归儿子马超统领,继续在关中屯驻。

马腾被控制住了,关中暂时无忧。曹操又把目光投向了许县的朝廷,虽然曹操的政治中心已经搬到邺城,但许县还有一个大汉朝廷。虽说那个朝廷只是徒有其表,职能早已被曹操的邺城架空,军国大事都要到邺城去办,但许县朝廷毕竟在名义上才是正朔所在,对汉献帝的小朝廷,曹操仍很重视,特意安排亲信荀彧留守许县。(三)孔融的结局

许县朝廷里尽是一些坐而论道的士大夫,自从曹操掌权后,小朝廷就更无事可做了,军国大政都有坐镇邺城的曹操处理,汉献帝跟手下官员每天无所事事,实在闲得发闷就看书。汉献帝爱看史书,读史可以明智,反正也没事干,那就多读点儿书。汉献帝专门让史学家荀悦将卷帙浩繁的《汉书》加以精简,方便阅读。

看到荀姓,诸位应该不陌生,没错,这个荀悦即是出身颍川名族的荀氏家族的成员之一,与荀彧是叔伯兄弟。

荀悦(148—209),字仲豫,豫州颍川郡颍阴(今河南许昌)人,与荀彧都是荀淑的孙子。荀淑有八个儿子,荀悦是荀俭的儿子,荀彧是荀绲的儿子。兄弟俩一个主持朝政、一个陪皇帝读书,也算是各得其所。

如果许县朝中官员都像这兄弟俩勤勤恳恳忠于本职,那曹操就省心多了。但事实是,虽然朝廷里都是一些耍笔杆的书呆子,但让曹操不放心的不安定分子大有人在。

如果把曹操这一生最痛恨的人弄一个排行榜,那么孔融一定榜上有名且名列前茅。这位出身名门,才华横溢,又喜欢跟当权者作对的大才子,一向非常有个性。

董卓当权的时候,孔融就跟董卓对着干,恨得董卓直磨牙。因为这位老兄名气实在太大,不好直接杀,董卓就把这位送到黄巾闹得最凶的北海,想借黄巾军之手除掉他。好在孔融命大,被刘备所救,躲过一劫。

曹操得势后,孔融老毛病不改,又跟曹操作对。官渡之战,前方本就吃紧,孔融还在后方大唱反调蛊惑人心,搞得曹操十分不快。要不是忙于打仗,曹操的刀早就架到孔融脖子上了。

曹军攻进邺城,曹操的儿子曹丕看上了倾国之色的袁熙之妻甄氏,便顺手收编了。孔融得知后为挖苦曹操,特意给曹操写了一封信,说当年武王伐纣得胜之后把妲己赐给周公。曹操开始还没明白孔融的意思,居然认真地去翻书查看,原来奸雄曹操也有很傻很天真的时候,结果自然是查不到。带着疑惑,曹操就问孔融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孔融的答复让曹操怒火万丈,从今天的事联想到古人大概也是如此吧。曹操知道上了孔融的当,对孔融怀恨在心。

这以后,孔融依旧不改,还是我行我素。当时连年打仗,粮食紧张,为了节约粮食,曹操下令禁止酿酒,孔融就跳出来反对,上书争辩。虽说孔融的反对并不能阻挡曹操的法令,但也让曹操恶心了好一阵,曹操授意部下山阳高平人郗虑搜集材料弹劾孔融,并以此免去孔融少府之职。

曹操之所以让郗虑出面也是有原因的,第一,郗虑是自己人,这种事必须让亲信干,第二,郗虑与孔融一样也是名士,有学问,郗虑是名儒郑玄的学生,与王朗、华歆齐名,而且,郗虑与孔融素来不和,文人相轻,这两位向来看对方不顺眼,早就有矛盾,曹操让郗虑弹劾孔融,郗虑自然愿意。

孔融被免官后,无官一身轻,每天在家呼朋引类,举行家庭宴会文化沙龙,好不自在。他时常对人说:“座上客恒满,樽中酒不空,吾无忧矣。”孔融与蔡邕相交深厚,蔡邕死去多年,孔融对故友依旧念念不忘,有一位虎贲士兵长得跟蔡邕很像,孔融怀念故友,每次喝酒都把这位请来作陪。孔融与朝野的名士们每天谈经论道,日子过得比从前还滋润。

曹操听说后,气不打一处来,想起孔融往日的“种种劣迹”顿起杀心。这次,收拾孔融的任务曹操又交给了郗虑。郗虑心领神会,对孔融搞死是不够的,搞臭是必须的。考虑到孔融在社会上的影响,郗虑在给孔融定罪名时着实费了一番心思。

汉代推崇以孝治天下,郗虑想如果能定孔融一个不孝的罪名,那就不仅仅能在肉体上解决孔融,也能彻底让名士孔融声名狼藉。郗虑搜集到孔融当年跟祢衡的一番对话,祢衡是个狂妄无知的家伙,经常语出惊人,且为人孤傲,谁都看不上,谁也瞧不起,就跟孔融对眼。

一天,祢衡跟孔融天马行空地聊天,又冒出一句浑话。祢衡说,父子之间哪有什么亲情,不过是情欲的产物,母子也一样,好比是寄存在瓦罐中的东西,一旦离开就没关系了。这在当时绝对算得上第一流的禽兽言论。

本来这话是祢衡说的,但此时祢衡已死去多年,郗虑翻旧账也不是为了跟死人较劲,而是想找活人孔融的麻烦。于是,就把这话安到了孔融身上。

孔融跟祢衡曾经互相吹捧,祢衡说孔融是仲尼不死,孔融夸祢衡是颜回复生。这在当时也是大逆不道的反动言论,竟然敢自比至圣先师,这还了得。这些材料被郗虑收集并加以整理,写成材料,这就是孔融的罪状。

考虑到自己此前已经弹劾过孔融,而且自己跟孔融不和也是人所共知的事实,不好亲自出面,于是郗虑找到了曹操的另一个亲信部下笔杆子丞相祭酒路粹,让他出面弹劾孔融。

路粹(?—214),字文蔚,兖州陈留(今河南开封东南)人。路粹是著名学者蔡邕的学生,建安初年因才学出众被提升为尚书郎,后被曹操看中成为后者的御用文人,与著名的建安七子陈琳、阮瑀一起为曹操掌管文书。

文人相轻,自古而然。曹丕的总结却有道理,路粹与同为建安七子之一的孔融素来不和,路粹虽不是建安七子但此人文笔极好,特别善写公文,不然曹操不会选他作自己的点校秘书。郗虑没看错人,路粹做这种事轻车熟路,很快一份足以让孔融身败名裂的奏章便写成。

这时,大汉王朝的皇帝虽然姓刘,但掌权的却姓曹,曹操大权在握,他想杀谁只需一句话,只是孔融名气甚大,不能轻易杀戮,落得一个害贤之名。正因为在对待孔融的问题上,曹操始终犹豫,所以才拖到今天,如今罪名有了,至于审批,那只是程序而已,曹操很愉快地批准了对孔融的死刑判决。

但曹操不想担负害贤的恶名,特意指示郗虑、路粹等人,待自己远征之后再上报执行。

建安十三年(208)八月,曹操出征一个月后,孔融被下狱处死。孔融的两个孩子,一个九岁男孩儿,还有一个七岁女孩儿,不久也被斩首示众。曹操故意在处斩孔融之前走人,意思让大家知道,这事跟我无关,虽然谁都知道幕后主使就是这位曹丞相,但又能如何。这就是曹操,有仇必报。

曹操对与自己作对的名人文士,向来不会亲自动手,总是借刀杀人。对孔融如此,对孔融的好友祢衡也是同样的待遇。相比孔融,祢衡对曹操的挖苦讥讽更为露骨,也因为如此,祢衡死得更早。(四)击鼓骂曹——狂生祢衡

三国时代牛人猛人层出不穷,可谓群星璀璨,人才济济的三国不光出人才也出怪胎,祢衡就是三国中的奇人怪胎,其经历颇具传奇色彩。

祢衡性格古怪孤僻,恃才傲物,纵观他短暂的一生,其中不乏喜剧成分,但最终却是以悲剧收场。性格决定命运,祢衡的悲剧很大程度上就源于他那种不合时宜的性格,以他的为人生在哪个时代也免不了遭受贬斥。

祢衡(173—198),字正平,青州平原郡般(今山东临邑)人。

祢衡自幼聪颖好学,过目成诵,是远近闻名的神童。成年后的祢衡博学多识,才华横溢。祢衡有才但并非经世之才,其所擅长的也不过诗词歌赋。但祢衡自以为才能出众,有经邦济世之才,因而目空一切,而这也正是造成他悲剧的根源,他这辈子到死都没弄明白自己的定位。

董卓之乱,接着又是李傕、郭汜的叛乱,中原烽火连绵,祢衡为躲避战乱也随着当时南下的人流到荆州避难。曹操在许县重建朝廷之后,征召天下名流士大夫入朝,一时之间,许县冠盖云集,四方学者纷至沓来,作为帝国临时首都的许县因而学者云集人才济济。

曹操对各方远道而来投奔自己的士大夫,也敞开怀抱,委以官职。饱尝离乱之苦的士大夫们终于可以安定下来谈诗论道,对目前的幸福生活十分满意。许多流离失所的士大夫在曹操的朝廷里找到了位置。建安初年,自以为满腹才华自视甚高的祢衡也来到许县谋求发展。

二十四岁的祢衡初来乍到,也写了一份名帖(相当于今天大学生找工作用的简历),到处投递。但令祢衡失望的是,尽管他到处拜访投帖,却几乎没人理睬他。这让自认为身负经天纬地之才的祢衡很委屈,更觉得憋屈。四处碰壁后的祢衡每天无所事事东游西荡。更令他气恼的是,在他看来才能平平的人,大都有了职位,只有他还是孤魂野鬼没人收留。时间一长,祢衡的性格变得越来越暴躁,他那孤僻冷傲的性情也愈发严重,平时看谁都不顺眼,大家见了他都躲着走。

就在祢衡人生处于最低谷的时候,他终于遇见了自己的贵人孔融。祢衡一向自恃才高,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因而人缘极差,大家都烦他,刚来的时候还有几个朋友,时间长了,大家都了解他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也就不再搭理他。只有时任少府的孔融对祢衡的诗才颇为欣赏,孔融也是个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人,反而这两位比较能谈得来,成为至交好友。

孔融见祢衡一直四处奔走却四处碰壁,也替他着急,孔融向来看不起曹操,这时为了好友也拉下脸亲自给曹操写表章,向曹操推荐祢衡。在表章里,孔融把祢衡狠狠地吹捧了一番,一个脾气古怪的万人烦在孔融笔下成了朝廷不可多得的社稷之才。祢衡被孔融夸得天花乱坠,连一向精明的曹操也被孔融忽悠了。

曹操见一直不搭理自己的文坛领袖孔融居然也开始走自己的门路,开始颇为欣慰。说心里话,曹操还是爱才的,对孔融这样的名士也一直礼遇有加,想跟名士们合作,在许县营造和谐的文化氛围。但之前,孔融对曹操不买账,曹操也暂时拿他没辙。这次见向来孤傲的孔融也放下身段来求自己,意外之余,也很惊喜。

孔融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看在孔融的情面上,曹操决定召见祢衡,看看这人是不是真有才。孔融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跑去找祢衡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谁知,祢衡这时因为多次求职碰壁,心态已经失衡,面对这难得的咸鱼翻身的机会却无动于衷,嘴里还嘀嘀咕咕。孔融费劲唇舌,祢衡才终于同意前去拜见曹操。孔融这边劝好祢衡,赶紧又去向曹操报告。

孔融义气深重,为好友多方奔走,不辞劳苦,但他却想不到,他的这番举动正将其好友一步步推入深渊。

曹操也早就听说许县有这么一位狂生,也想会会祢衡。于是,双方在一个约定的时间见面了。本来,曹操愿意接见祢衡,这本身就说明了曹操的诚意,但祢衡居然当场发飙,对曹操出言不逊,惹得曹操老大不快,打发了祢衡后,又把孔融找来训了一顿。

在这场会面中,最郁闷的人就要数孔融了,自从上书推荐祢衡后,孔融便为了祢衡的事,来回奔走,结果却吃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曹操责备他,祢衡也不领情。祢衡给曹操脸色看,这就将好友孔融卖了,孔融也是一片好心,却好心不得好报。所以说交朋友要看对人,祢衡这种只顾自己不管别人死活的人根本不值得交。

曹操与祢衡的会面不欢而散,孔融又不得不赔着笑脸两边讨好。最后,曹操终于同意聘用祢衡。但曹操对之前的经历仍耿耿于怀,为表示对祢衡的惩戒,曹操给了祢衡一个在读书人看来纯侮辱性的职务——鼓吏。这就为不久之后发生的一场好戏埋下了伏笔。

祢衡终于到曹操的司空府报到了,但他来还不如不来,因为之前的过节,想受重用是不可能了,被穿小鞋倒是肯定的。以曹操有仇必报的个性,不收拾祢衡就不是曹操了。

以曹操的身份,想收拾一个小小的祢衡易如反掌,但就这么明显地报复实在有失身份,更主要的是这也不是曹操的风格。很快,报复的机会来了。建安二年(197)八月,曹操在自己的司空府里大宴宾客,如此重大的场合,自然要有乐队奏乐助兴,新人祢衡也被叫来击鼓助兴。

照规矩,每个鼓吏在表演之前都要更换衣服,换上专门的演出服才能上台,以示对主人及在场宾客的尊重。本来这也没什么,但到了祢衡这儿就出了问题。轮到祢衡表演了,这位仁兄不屑于穿演出服,穿着平常的衣服就上去了。

只见这位不慌不忙表情轻松地走到台前,虽是初次表演但一点儿也不怯场。祢衡拿起鼓槌敲了一曲《渔阳三挝》,鼓点节奏掌握得恰到好处,鼓曲音节慷慨高亢,在座的宾客无不陶醉,沉浸在乐曲之中。祢衡虽说性格古怪,但精通音律,在这方面的确是一个人才。

一曲过后,祢衡正要演奏下一曲,这时负责礼仪的官员走过来大声呵斥祢衡,斥责他击鼓之前为何不更换衣服。祢衡本就心怀怨气,自己才华超群,本应是座上宾,却被大材小用当了一个为士大夫们不齿的鼓吏。心气本就不顺的祢衡,被人当众辱骂,又被激怒了,他用了一种让在场人意想不到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和不满。

被呵斥的祢衡,也不争辩。这时,曹操就在主座上离祢衡很近,祢衡的表演以及被辱的整个过程,曹操都看在眼里,但他却一言不发专等看好戏。祢衡没有让他失望,好戏很快上演。

祢衡当着曹操和在场众多宾客的面,开始宽衣解带一件一件往下脱衣服。众人对此全然没准备,在崇尚礼仪的时代,在朝廷三公之一的司空府,光天化日之下脱衣服,如此举动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在场众人谁也未料到,在宴会上有如此举动,一个个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祢衡就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完成脱衣穿衣,整个过程中,祢衡表情自然,虽然当众裸体穿衣却一点儿害羞难为情的意思都没有。

换好衣服的祢衡再次走到乐鼓前,又打了一通鼓,这才从容离去。只剩下嘴巴大张的宾客们还傻愣愣地坐在那里,仍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幕是真的。这里最尴尬的就数曹操了,毕竟祢衡是他的手下,宴会是在他的府里举行的,祢衡这么胡闹明摆着是没把曹操这个主人当回事。

受到戏弄的曹操又不好当着众多宾客的面发火,只好给自己打圆场,略带自嘲的口气笑着对在座的宾客说:“我本来是想教训一下祢衡,没想到反被他戏弄了。”说完,很尴尬地笑了笑。宴会被祢衡如此一番搅闹也草草收场。

宴会过后,就连一向欣赏祢衡的孔融也坐不住了,来找祢衡,将后者狠狠训了一顿。孔融素来袒护祢衡,这次也被祢衡此举大为光火。受了孔融的斥责,孤傲的祢衡的表现出乎意料的好,并未反驳,而是连连点头认错。孔融让祢衡去向曹操认错致歉,祢衡也答应了。孔融这才放心走了。

但孔融也没想想,以祢衡的性格他哪是那种肯认错的人。十月的一天,孔融上朝遇见曹操就说祢衡很为当初的事悔恨,请曹操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曹操看在孔融的面子上也同意了。

这天晚上,祢衡果然来到曹操府门外,但他并没有进去,而是拄着一根拐杖坐到了大门口,坐下之后就开骂,一边骂还一边用拐杖敲地。之前说过,祢衡精通音律擅长击鼓,这会儿祢衡以地为鼓,拿拐杖当鼓槌,又敲了起来,边敲边骂,很有节奏。

守门人忙向曹操禀报,曹操一听勃然大怒。这时,孔融也在。曹操看着孔融说:“祢衡这小子,竟敢如此放肆,他以为我不敢杀他吗?我杀他就如同杀死一只麻雀、老鼠,只是他很有些才名,为这事杀他,别人会认为我心胸狭窄,我可以饶他,但我这里是不能留他了。听说荆州刘表喜欢结交士大夫,我这就派人把他送到刘表那儿去。”孔融这时候还能说什么呢,也只好点头称是,再不敢为祢衡讲情。

许县的名流士大夫听说祢衡要走,个个喜形于色,甚至有人还要庆祝一番,祢衡的人缘有多差,就可想而知了。祢衡之所以不讨人喜欢实在怪不得别人,祸全出在他那张讨厌的臭嘴上。

祢衡初到许县时,有人劝他与司马朗、陈群结交,这两位都是当时中原数一数二的名士,司马朗是司马懿的大哥,陈群之前说过,此人一家三代都是名士。本来人家劝他也是出于好心,谁知祢衡却冒出一句,你这不是教我跟贩夫走卒为伍吗?敢情祢衡并未将两人放在眼里。有人又说那荀彧如何?祢衡说荀彧可以做个操办红白事的司仪。有好事者见祢衡谁也看不上,就说那依你看当今许县谁可称得上人才?祢衡想了想说:“大儿孔融孔文举,小儿杨修杨德祖勉强算是人物。”听听,没一句人话。祢衡跟孔融、杨修算是谈得来的朋友,这就把人家当儿子,如此人性,也难怪不招人待见。

但讨厌归讨厌,士大夫讲礼数,祢衡就要走了,送行还是要送的。大家在城南为祢衡饯行,人都到了,祢衡却还没来。有人就出主意说祢衡向来恶语伤人,等他到了,咱们谁也不搭理他,让他下不来台,众人一致赞同。商定之后,大家席地而坐。

不久,祢衡来了,见大伙谁也不理他,不跟他说话,就明白了众人的意思,他老兄也不吱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哇哇大哭。祢衡这么一哭,把在场的人都给哭蒙了。大家不知道这位又在搞什么名堂,就问祢衡为何痛哭。祢衡装模作样地擦擦眼泪(其实只是干嚎也没有眼泪),故意叹口气说:“我来到尸体堆中坟墓之间怎么能不哭。”众人一听鼻子都气歪了,好你个祢衡,把我们当尸体了。大家见祢衡还是那副德行,气得不再理会祢衡,祢衡也觉得无趣,灰溜溜离开许县,南下荆州。

祢衡对荆州并不陌生,早年他就来过这里避难,去许县之前就一直住在荆州,这回南下也算故地重游。荆州的刘表也是当代名士,年轻时参与清流士大夫反对宦官干政,也曾名噪一时,喜欢与士大夫交友,谈经论道。董卓祸乱京城之时,很多士大夫都到荆州来避难,刘表都给予妥善安置。

祢衡来荆州后,刘表一开始对祢衡也十分热情,祢衡也一改往日傲气凌人的脾气,收敛了许多。但好景不长,没过多久,祢衡目空一切的毛病又犯了,虽说对刘表还算恭敬,但跟刘表的手下的关系搞得很僵,这些人就向刘表打小报告,以祢衡的个性,小毛病自然不会少,久而久之,刘表也对祢衡有了看法。

于是,刘表又把祢衡打发到了江夏黄祖那里。黄祖虽是个粗人,但对小有名气的才子祢衡也很尊敬,但也仅此而已。武将黄祖自然不会欣赏祢衡的词赋,但在这里祢衡也难得遇上了一位知音——黄祖的长子竟陵太守黄射。

黄射对祢衡的诗才颇为欣赏,两人形影不离。一日,黄射宴请宾客,有人进献鹦鹉一只给黄射,黄射当即请祢衡写赋以助酒兴。祢衡思虑片刻揽笔而作一挥而就,这就是流传后世的《鹦鹉赋》。《鹦鹉赋》词旨清颖、情高致雅、文境深阔,堪称魏晋抒情赋的代表作。这也是祢衡存世不多的作品之一。

一天,黄射与祢衡到郊外游览,路上看到一块蔡邕所作的碑文。黄射很喜欢蔡邕的词赋,回来后,很后悔没抄录下来。祢衡说:“不要紧,碑文我虽只看了一遍,但内容还记得。”当即把碑文默写出来。黄射后来专门派人去抄写,回来与祢衡所写的一核对,一字不差。

祢衡虽有文采,但却不善于搞关系,到了黄祖这儿依旧本性难移,跟黄祖的主簿关系搞得很僵。在一次宴会上,祢衡再次发飙,对黄祖出言顶撞。黄祖是个粗人,上来脾气,哪还管你才子不才子,当即命令手下拉出去砍了。黄射当时不在场,听到消息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跑来营救,谁知黄祖的主簿早防备这手,还没等黄射赶到,就下令刀斧手行刑。可叹,一代才子祢衡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死时年仅二十六岁。

祢衡死后十年,孔融最终也难逃一死。曹操终于报了当年的受辱之仇。许县的朝廷里再也无人敢触怒曹操。

曹操铲除异己,安排好后方,这才进兵南下要一统华夏。

北方的曹操已做好战斗准备。南方的兄弟们此刻又在忙些什么呢!第二章为父报仇——孙仲谋三攻江夏(一)孙权一攻江夏

江东孙权自从继承父兄基业之后,一直没得闲,那是相当的忙。如果说曹操的内部敌人主要来自那些不肯合作的士大夫,那么孙权的敌人就麻烦多了。西面是杀父仇人刘表、黄祖,后方还有让他闹心了一辈子的山越,时不时出来闹腾他;北面的曹操也常来要东西。孙权既要安抚内部,又要对付各路诸侯。但孙权也非等闲之辈,在应付各方势力的过程中充分显露了他的王霸之才。

巩固权位后,孙权也开始琢磨向外扩张。虽说上台以来表现不俗,不论是处理政务还是率军平叛都十分出色,但孙权很清楚,眼下的局势依然不乐观,要想坐稳江东,就必须建立新的军功,让那些怀疑自己能力的家伙闭嘴。

建安八年(203)十月,孙权亲率大军水陆并进逆流而上西征黄祖,大将程普、韩当、周泰、董袭、凌操凌统父子随同远征。这是孙权掌权以来第一次率军出征,之前虽说也曾平灭庐江李术的叛乱,但那是小打小闹清理门户的内战,这次是来真的。

提起黄祖,孙家兄弟无不咬碎钢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论是报父仇还是出于扩张地盘树立威信的需要,黄祖都非打不可。

算起来,这已经是孙氏兄弟第二次攻打江夏了,此前,孙策就曾率军围攻黄祖的沙羡城。孙权接班继承兄长遗志再次亲率大军向杀父仇人发动猛攻。为了打黄祖,孙权调集了所能调动的全部主力,几乎倾巢而出。孙权这样大动干戈,目标当然不只是要黄祖的人头,他要的是整个江夏。

黄祖彻底傻了,他真有点儿后悔,真不该招惹孙家人。孙氏兄弟的厉害他是领教过的,四年前的沙羡之战,他的水军几乎全军覆灭,陆军也损失惨重。时至今日,当年惨败的场景仍历历在目,成为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四年来,黄祖好不容易又拼凑了一支水军,但与当年那支水军相比,不论规模还是士兵的战斗力都已大打折扣,精兵猛将早已在那场战役中损失殆尽,新招的水兵明显缺乏实战经验。

就在这时,黄祖得到消息,那帮家伙又来了,来了就不能不“招待”,虽然明知不是对手,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迎战。结果不出所料,黄祖水军大败。江东水军随即控制了长江水面,接着陆军开始抢滩登陆,再次围攻沙羡城。

孙权第一次指挥大兵团作战就如此顺利,心里很是得意,照现在这个进度,不久就能破城,扫平江夏。就在孙权陶醉于即将到手的胜利时,后院出事了。

之前说过,孙权虽有六郡地盘,但境内的山越依旧十分活跃,特别是远离城市的山区依然是这些人的天下,山越依托山区不时出来攻城略地。只不过,经过猛人孙策及其手下贺齐等山越战专家的穷追猛打,已经老实多了,大部分山越都从平原转移到了山里,以前成群结队攻城夺县的“辉煌”已经成为历史,眼下这些山越也只能小打小闹。但孙权为了西征从六郡各地调兵,主力部队都到前线去了,后方兵力不足,这就给了山越卷土重来的机会。

各地山越闻风而动,趁机大肆活动,大有颠覆孙氏政权的势头。孙权得到急报,只好把吃到嘴边的肉又吐出来,率军回撤。心情之郁闷可想而知。

孙权的第一次西征因为后方山越的袭扰,就这样不了了之。

孙权带兵撤到豫章,面对“如火如荼”的形势,马上分兵派将,吕范平鄱阳,程普讨乐安、周泰守宜春、凌操守永平,建昌都尉太史慈坐镇海昏巡视建昌六县,韩当、吕蒙也被派到地方客串县长。之所以屈才让这些领兵大将当小小县长,也是迫不得已,山越闹得这么厉害,那些只会耍笔杆的文官实在镇不住,孙权也只好出此下策。(二)孙权二攻江夏

建安十二年(207),孙权在暂时搞定了山越之后,再次率军西征。黄祖得到禀报,不敢怠慢,亲自带兵上阵,想自己也是一代名将(他自己这么认为),就这样被一个毛头小子欺负实在有点儿丢人,不管怎么说,也要打场胜仗挽回点儿面子。

虽然又过了四年,但黄祖的水军依然没啥长进,仍旧不是江东水军的对手。两军在长江上遭遇,一场混战,黄祖军又被杀得大败。

黄祖这时也顾不得“名将风度”,率领残兵败将玩命地划船往回跑。孙权军得胜之后,不依不饶,兜着屁股在后面猛追不舍。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黄祖就要当俘虏,就在这时一个猛人出场,弯弓搭箭对准追在最前面的一个指挥官模样的江东将领就是一箭,正中目标,这位将领应声而倒。手下兵将见主将中箭赶紧上来抢救,也就不再追了。

黄祖这才捡了一条命,狼狈逃回江夏。这位出手相救的就是未来的东吴大将甘宁甘兴霸。而被甘宁射死的人也是孙权手下的一员大将,凌操。

凌操死了,他的儿子痛不欲生,从此恨死了甘宁,发誓要为父报仇,凌操的儿子叫凌统,后来也子承父业做了孙权的帐下大将。

却说甘宁在关键时刻的一箭救了黄祖的命,遇到这种情况,但凡懂点儿人情世故的,都要对救命恩人感恩戴德大加封赏,但黄祖就是那种忘恩负义不通人情的家伙,过河就拆桥。回到江夏之后,黄祖就当啥事也没发生过,之前对甘宁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甘宁,字兴霸,益州巴郡临江人。爱好武艺,从小就是个喜欢惹事的家伙,书是读不进去的,就爱跟一群不良少年混在一起,整天东游西逛,长大之后,直接就带着一帮哥儿们兄弟干起了无本买卖打劫。甘宁本人勇武过人,是个说砍就杀的主儿,跟着他混的也都是些杀人亡命的江湖人士。

蜀地生产织锦,甘宁虽说身在绿林,也挺爱美,把自己跟手下打扮得相当时髦,平时不论在哪儿都是一身的绫罗绸缎,全是名贵衣料,一般的人家还看不上。当然了,这些都不是花钱买的,而是“劳动”所得(打劫)。明明是贼,穿得还这么花哨,还真应了那句东北话——“贼漂亮”。

甘宁还特有性格。一般干这行的都不喜欢张扬,劫道时也一般选择某个人车往来的路口道边,埋伏在树林里,等有人路过再跳出来,念出那一段人们耳熟能详的工作条令,什么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之类。但甘宁的确是位牛人,不走寻常路,每次出来干活儿,都要在身上系一个大铃铛,一走起路来,身上的铃铛就晃荡,声音传出老远。老百姓一听到那熟悉的铃铛声就知道这位爷又缺钱花了,吓得四散奔逃。

甘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偷偷摸摸地打劫那是寻常小毛贼干的事,他甘宁不是小毛贼,所以必须特立独行。就这么折腾了二十多年,随着年龄的增长,甘宁也玩够了,也想追求进步,居然拿起书本学起了文化。

考虑到自己在当地名声不好(实际是很臭),甘宁决定到外地发展,于是带着八百部下顺江东下到了荆州投奔刘表。甘宁想靠武功闯出一番天地,但他拜错了码头,刘表是文人,晚年尤其不喜欢打仗,平时就爱跟读书人谈天说地。甘宁的一身本事在刘表这儿根本用不上。

眼看在刘表手下难有出头之日,甘宁带着部下又去投奔刘表的江夏太守黄祖,甘宁想黄祖是武将,总会用我吧。但让甘宁失望的是,黄祖也不用他。这时的黄祖也已经一大把年纪,早就没心思打打杀杀,一心想在江夏安度晚年。甘宁在黄祖手下待了三年,坐了三年板凳。

直到孙权二打江夏,黄祖不得不领兵迎战,甘宁才难得有一次出场亮相的机会。但立下军功的甘宁依然不被重用。黄祖虽然不待见甘宁,但黄祖的都督苏飞却很欣赏甘宁,多次向黄祖推荐,但黄祖就是看不上甘宁。时间长了,甘宁手下一些人看着跟着甘宁也没啥前途,纷纷转投他方。乱世里,兵就是本钱,要是没兵,就没有跟人家讲价钱的资本了。

甘宁想跳槽去江东孙权那儿谋发展,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苏飞看出了甘宁的心思。一天,他把甘宁请到自己的营帐喝酒。酒席上,苏飞开门见山说:“我多次向主公推荐兄弟,但主公不听。人生苦短,岁月如梭,兄弟在此虚度光阴,我也于心不忍,你还是另投明主吧。”

甘宁听了苏飞的话,半晌沉默不语。说心里话,甘宁早就有这个心思,今天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苏飞也不是外人,甘宁就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我也有这个意思,只是找不到机会。”苏飞听了笑道 :“这个好办。我请示主公把你调到边境,你找机会随时可以走。”甘宁自然感恩不尽,不久,就带着部下找了个机会,渡江来投孙权。

甘宁来到江东受到周瑜、吕蒙的热情欢迎,相比于之前在刘表、黄祖那里遭受的冷遇,甘宁在这里找到了久违的温暖,很有点儿受宠若惊。周瑜、吕蒙马上把甘宁推荐给孙权,孙权对甘宁早有耳闻,亲自接见。甘宁知道机会难得,自己能不能出头全靠这次面试了。

甘宁把自己谋划多年的计略对孙权和盘托出。面对目光殷切求贤若渴的孙权,甘宁侃侃而谈:“如今汉朝衰微,早晚必为曹操篡夺。荆州地处江东上游,方圆数千里,带甲十万,户口众多,正是英雄用武之地。臣早年流落荆州对其内情略知一二,以臣看来,刘表胸无远虑,两个儿子资质愚劣,不堪大任。荆州早晚必为他人所有。主公当早定大计先于曹操取之。

要取荆州必先破黄祖,黄祖年老昏庸,又连遭大败,损兵折将,器械不精,训练废弛,已不堪一击。手下之人只顾贪财争势,欺上瞒下,部下多有怨言。主公如果亲统大军征讨,必获全胜。攻破江夏,然后溯江而上,全据长江之险,再以荆州为根基,西取巴蜀,大业可成!”

甘宁的话很对孙权的脾气,孙权听得连连点头,这时孙权的长史张昭也在座。张昭对这位强盗出身的刘表降将,掐半拉眼角看不上,见甘宁初来乍到不知天高地厚在那儿夸夸其谈就很不爽,上来泼冷水说:“眼下,江东局势尚且不稳,一旦大军远征,山越必趁机扰乱地方。到时如何是好!”

甘宁也不客气,接话说:“您是江东的萧何,安抚江东那是您的职责。”当场把张昭给顶了回去。张昭被一顿抢白,脸色自然不会好看,正要反驳。孙权见气氛有点儿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举起酒杯对甘宁说:“讨伐黄祖的事,我就交给爱卿了。卿只需筹谋军计,他日为孤扫平江夏,建立大功。不要介意长史的话,他也是为江东着想。”

孙权、周瑜对甘宁的归降都十分高兴,只有一个人两眼喷火,恨不得马上杀了甘宁,这人就是凌统。甘宁射杀了凌统的父亲,凌统对甘宁恨之入骨,只是甘宁既已归顺,凌统一时也找不到报仇的机会。

经过之前的两次较量,孙权对黄祖这个昔日对手的底已经完全摸透了。孙权对拿下江夏报杀父之仇充满信心。(三)孙权三攻江夏

建安十三年(208)正月,孙权第三次进攻黄祖。这一次,孙权倾注全力,精兵猛将悉数上阵。江东军队的灵魂人物周瑜被孙权任命为前军都督,负责具体指挥。江东猛将少壮派核心人物吕蒙亲自担任前锋。精于水战的大将凌统、董袭,还有新人甘宁全都随军出征。

江东大军水陆并进,旌旗蔽日,剑戟如林,一路杀向江夏。站在船头的孙权踌躇满志,这次他志在必得。

孙权之所以如此自信,因为他有周瑜、吕蒙这一班智勇兼备的名将为他效力。周瑜是江东元老。吕蒙更是军中后起之秀,但这位江东日后的统帅与他的前任鲁肃一样却都不是江东人。

吕蒙,字子明,汝南富陂人,也就是淮南人。吕蒙比不上出身豪门的官二代周瑜,也不如豪族地主鲁肃那般财大气粗。与两位前任比起来,吕蒙的家境寒微,已经接近贫困线,那真是地道的平民。

吕蒙长到十几岁觉得在家乡种地实在没啥出息,就带着一家人渡江南下投奔姐夫,吕蒙的姐夫邓当此时在孙策麾下为将,有一支小部队。吕蒙和家人到了江东,就依附姐夫生活。

这时的江东并不太平,到处都有战争,处处都是战场。姐夫邓当自然也闲不着,忙着带兵围剿山越。此时吕蒙也才十五六岁,吕蒙人虽小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生活的艰辛让吕蒙过早地成熟了。吕蒙不想寄人篱下,虽说姐夫不是外人,但毕竟总吃白饭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吕蒙这时也长成了大小伙子,身强体壮,还练得一身武功。赶上这么个乱世对读书人来说不是好事,但对喜好舞枪弄棒的吕蒙却是生逢其时。在这个打仗跟吃饭一样平常的时代,吕蒙注定要一显身手,脱颖而出,他属于这个时代。

一次,姐夫邓当又奉命率军征讨山越。吕蒙也悄悄跟在后面随军出征。很快,部队就与山越人遭遇展开激战,邓当率军拼死厮杀,一次不经意的回头,猛然发现了小舅子吕蒙。这个意外的发现让邓当吃惊不小,这小子什么时候跟来的,当即命令吕蒙赶紧回去。吕蒙见有仗可打,早就乐开花儿了,挥刀加入战团,姐夫的命令也不听了。

战后,惊魂未定的邓当仍然很后怕,战场上刀枪不长眼,这种玩命砍人的活儿哪是小孩子干的,要是吕蒙有个好歹,自己回去怎么向丈母娘和老婆交代啊。回家后,邓当不敢隐瞒,把吕蒙私自上前线的事跟丈母娘说了。

老太太担心儿子,把吕蒙叫来就要责罚。谁知吕蒙振振有词,反倒做起他老娘的思想工作:“咱们日子过得这么苦,哪天是个头儿。也不能总靠姐夫一家,只有在战场上杀敌立功,才能有出头之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冒险拼命,我们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吕蒙的老娘见孩子说得有理,又这么懂事,也就不再说什么,默认吕蒙从军。

后来,吕蒙又多次跟随姐夫邓当征战,屡立战功,渐渐崭露头角,在军中小有名气。几年后,邓当病死,长史张昭推荐吕蒙接替邓当,做了这支小部队的领兵官。

孙权上台后,很想有一番作为,一上来就想搞政绩,树立威信。孙权见手下杂七杂八的部队太多,编制杂乱,军服破旧,各营往往自行一套,有的部队名义上是正规军,但军容不整,穿着寒酸,看起来跟丐帮没啥两样。

孙权觉得手下的一些杂牌部队军容不整也没战斗力,不如加以整编,把那些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杂牌裁减合并,也可以节约些军费。

吕蒙事前打探到消息,知道自己的这支小部队如果不改头换面,很可能被裁撤。为了保住饭碗,吕蒙四处借钱,甚至不惜借高利贷,为部队改换装备,为了在阅兵的时候给领导一个好印象,吕蒙不惜重金请人为自己的部队每人做了一套崭新的军服。

到了阅兵那天,吕蒙的部队衣着光鲜,队列整齐,士兵操练有板有眼,一看就知训练有素。在这次大检阅中,孙权对吕蒙的部队印象深刻。事后,吕蒙的部队非但没有被裁撤,反而增加了编制。

领导如此够意思,吕蒙打起仗来自然更加卖力气。之后,吕蒙随孙权征战四方,屡建功勋,以军功升任平北都尉。

这次打黄祖,吕蒙被孙权选中做先锋。吕蒙自然知道要好好表现,吕蒙很能打,他的上司中护军前军都督周瑜更是擅长指挥大兵团作战的优秀统帅,此君最拿手的就是水战。

江夏的黄祖听说,孙权又来了,而且还是倾巢而出,知道来者不善,立即全军总动员。

孙权水军舰队蔽江而来,在沔口,他们遇上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江夏水军。不过,这次黄祖学聪明了,他没有像从前那样把战船摆成战斗队形跟孙吴水军正面对攻,而是在江面最窄处用两艘艨艟大船封锁水路。

这两只战舰是黄祖军中最大的两艘,每艘都有三层敌楼,可以容纳五百军士。战船又是停泊在水道最窄的地方,这么一横,整个水道都被堵住。为了使战船平稳不致被湍急的江水冲乱,江夏水军特意找来棕榈搓成的粗绳系上巨石沉入江中,以固定战船。战船上面全用生牛皮蒙住,弓箭射上去一滑就落入水中,而两只战船上的一千士兵,每人携带强弓硬弩弯弓搭箭,一旦有船靠近就弓弩乱发,箭如雨下。

黄祖如此布阵,摆明了是要死守,吕蒙指挥前锋战船冲了几次都被射了回来。整个舰队被困在沔口前进不得,两军形成对峙。

黄祖对自己的战术颇为得意,以为有艨艟巨舰挡路,孙权就进不来了。但他明显低估了江东水军的战斗力。此次西征,江东上下都志在必得,士气高涨。

见大军受阻,水军将领偏将军董袭、别部司马领破贼都尉凌统主动请缨,要求带兵冲阵,上司吕蒙批准了两人的请求。为攻破黄祖的巨舰,董袭与凌统也做了充分准备,两人每人选了一百精壮士兵组成敢死队,乘坐两艘战船,士兵身披重甲,内外两层铠甲,以防对方的强弓硬弩。

为鼓舞士气,吕蒙亲自站在后面的大船上擂鼓助威,以壮声势。董袭跟凌统也豁出去了,两员猛将也身披重甲手持盾牌腰佩战刀站在最前面,指挥士兵划动船桨拼命向前,两只船冒着对面射来的密集箭雨奋勇前进,直冲而上。

冲到艨艟巨舰近前,董袭、凌统及手下士兵多被射成了刺猬,浑身插满翎箭,幸好有重甲护身。这时,董袭一手握刀一手抓住连接两艘战舰的缆绳挥刀便砍,刀光一闪,缆绳被砍开,两艘巨舰失去牵引开始原地打转,缺口打开。在后督战的吕蒙看得真真切切,见前锋成功,马上挥动令旗,全队出击,大军一拥而上趁势冲入沔口。

苦心设计的沔口防线被摧毁,黄祖见死守不成,只好命令部将水军都督陈就率江夏舰队出击,与吕蒙的江东舰队在长江水面展开混战。

吕蒙身先士卒指挥旗舰冲入敌阵,迎面正遇江夏水军都督陈就的指挥船,两船接舷,吕蒙纵身一跃跳上陈就的战船,挥刀便砍,陈就不是吕蒙的对手,交手没几个回合就被砍翻在地。江东水军见主将取胜,士气大振,也纷纷效法跳上对方的战船一阵乱砍乱杀。

江夏水军接连战败本来对江东水军就心存恐惧,亲眼见到己方主将被杀,心惊胆战,无心恋战,纷纷后退逃跑。在后面督阵的黄祖见前军大败,命人喝止败兵不许后退。但兵败如山倒,哪里还喝止得住,很快,黄祖的后军也被败兵冲乱。

黄祖见大势已去,只好随着溃退的部队弃舟登岸,逃进城里。吕蒙随后也率部登岸,指挥士兵攻城。此时,黄祖军只顾逃命全军溃散,也没人去守城。吕蒙大军很快攻进城来,黄祖只好骑上马出城逃命,但没跑多远就被追兵追上砍了脑袋。主将被擒杀,江夏军全面溃散,或走或降。孙权占江夏杀黄祖,终于报了父仇。江夏数万百姓都做了孙权的俘虏。

孙权出征之前特意让人做了两个木匣专门用来盛放仇人黄祖跟其手下都督苏飞的人头。战后,黄祖的脑袋被装了进去,苏飞被生擒活捉。苏飞自知大难临头,急忙求人去找甘宁,想让后者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在孙权面前为自己求情。甘宁见到来人说:“就算苏兄不说,我难道会忘吗?”

战后,孙权大排筵宴,与众将举杯相庆。酒席宴间,甘宁瞅准机会,走到孙权面前当膝下跪,叩头流血,说:“苏飞当年曾有大恩于臣,如果没有苏飞,臣早死多年,也就不能为主公效力了。今苏飞罪当致死,但请主公以臣之微功为苏飞赎罪,饶他性命。”孙权最会做这种顺水人情,收买人心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当场赦免了苏飞。

庆功宴上,孙权举起酒杯对立下大功的董袭、凌统说:“今天咱们能在这儿喝庆功酒全是二位的功劳啊。”两人叩谢不已。孙权转身又走到吕蒙面前,对吕蒙说:“剿灭黄祖,孤(孙权自称)父仇得报,将军亲斩陈就,功劳最大。请满饮一杯。”说着,亲自给吕蒙斟酒,吕蒙受宠若惊很是感动。

孙权不只是说说,战后,论功行赏,吕蒙被晋升横野中郎将,赏钱一千万。昔日的穷小子,今天果然靠军功飞黄腾达。

吕蒙、甘宁、董袭几位立功将领都很兴奋,唯独一人心里不快,特别是当他看到主公孙权厚待甘宁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这人正是在水战中立下大功的凌统。凌统恨甘宁是很正常的,因为后者亲手射杀了他的父亲凌操。孙权的父仇报了,他的父仇还没报呢,而且杀父仇人就在眼前,他却不能报仇,这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凌统,字公绩,扬州吴郡余杭县人。凌统能当上统兵大将,也是借了他老爸凌操的光儿。

凌操早年追随孙策征战四方,每次打仗都报打前敌,冲锋在前,异常勇猛,属于那种听见战鼓就亢奋的。凌操不仅打仗是把好手,为人也讲义气,好打不平,平常也是路见不平一声吼。

孙策曾派他去永平打山越,凌操领命之后二话不说,带着兵就去了,没过多久,就把当地山越给打老实了。等到孙权接班,打黄祖,凌操又带头冲锋,也就是在二征黄祖的战役中,黄祖被打得大败,狼狈逃窜,凌操带兵猛追冲在前面,结果被甘宁一箭射死。凌操死时,凌统才十五岁,因为父亲是战死的,也是烈士子女,自然要优待,孙权就让凌统接班做了破贼都尉,统领凌操旧部。

凌统怨恨甘宁,也是人之常情。孙权不愿见两位爱将火拼,就把甘宁调到别的防区,不让他跟凌统见面。凌统虽然恨甘宁,但眼下都在孙权帐下为将,也不能把甘宁怎样,只好作罢。

孙权打下江夏杀了黄祖,并没有乘胜深入也没有占领整个江夏郡,而是见好就收,只占了邻近江东的几个县城,就带着几万江夏百姓撤回江东。

有人对孙权大胜之后却不乘胜追击大惑不解,其实原因很简单,时机未到不可追。这倒不是他怕刘表,刘表在荆州虽拥兵十万,但主力却是陆军,水军主力都在黄祖手上,黄祖兵败身亡,江夏水军全军覆没,荆州水军已经不是江东水军的对手。孙权即使西进也不会遇到劲敌,但孙权依然选择了撤退,不是不想追,也不是不敢追,而是不能追。

因为此刻孙权最危险的敌人不在荆州而正在他的江东。孙氏父子虽祖籍江东,却是在淮南发迹,孙家在江东并非名门望族,论声望资历,是轮不到他们孙家坐江山的。孙权能上位全靠父兄以及手下一批当年起兵的淮泗将领。江东大族对孙家兄弟并不买账。

即使经过孙策的血腥镇压跟孙权这几年的用心安抚,反对派依然存在且人数众多、势力庞大,只不过,这些人早已转入地下。这些地方势力虽被迫转入地下,但并未放弃抵抗,一遇风吹草动,便趁势而起,联络山越与孙氏为敌。(四)丹阳叛乱

就在孙权一征黄祖不久,各地山越趁大军出征内地空虚之机,纷纷起兵叛乱。丹阳郡都督妫览、郡丞戴员决定趁机动手。这两人原是前任吴郡太守盛宪举荐的孝廉也就是盛宪的部下。盛宪被孙权杀害后,两人逃进深山,无时无刻不想为故主报仇。

东汉一朝,士大夫崇尚气节,对国君对举荐自己的恩公要竭尽臣子之节尽忠报效乃至献出生命,并以此为荣。之前许贡的门客刺杀孙策,臧洪为救故主张超不惜与袁绍反目都是为此。

建安八年(203),孙权尽起江东兵马第一次远征江夏一打黄祖,就在这年,孙权任命自己的三弟孙翊以偏将军兼任丹阳太守,军事民政一把抓,这年孙翊才二十岁。孙翊新官上任,听说妫览、戴员是本地名士,为取悦当地士绅,孙翊也没摸清两人的底细就把两人招入府中并委以重任,妫览当了都督手握兵权,戴员被任命为郡丞。孙翊招这么两个人来,无异于引狼入室。

妫览、戴员进入太守府后一心为故主报仇,两人跟一个叫边鸿的人交往频繁,这个边鸿也对孙氏兄弟不满,三人经常聚在一起密谋。

孙权远征,精兵猛将都被调走,三人觉得机会来了,这就准备动手。这时,孙翊对三人也有所觉察,几次训斥妫览、戴员不让他们跟边鸿走得太近。但显然孙翊的警告没有效果。

正在这时,丹阳郡下属各县县长、县令到太守府汇报。工作汇报完,各位县长也要回去了,临走之前,按照我国官场的光荣传统自然要有一个欢送宴会。就在这次宴会上,出事了。

出事的这天早上,孙翊的老婆徐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劝孙翊今天别出去。但孙翊性格豪爽,颇有英豪之气,跟他大哥孙策脾气很像,堂堂男子汉,自然不同于凡夫俗子怕老婆,也就没有理睬。更何况,徐氏只是心里感应,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孙翊还是出席了欢送宴会。酒席上,性格豪迈的孙翊兴致颇高喝了不少酒。等宴会结束送各位县长出门时,孙翊已有几分醉意。本来孙翊武将出身,平时刀剑不离身,这会儿一是因为是在自己的府里摆宴,二是也有点儿酒醉,就没带武器随身。孙翊的大意给了妫览等人下手的机会。

边鸿是孙翊的随从,经常随侍左右,趁孙翊起身送客没有防备又带着几分酒意,一直跟在孙翊身后的边鸿突然拔刀砍向孙翊。孙翊没提防这时会有人对他下黑手,被当场砍死,倒在血泊之中。

当时在场的人还不少,但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惊慌之余,四散奔逃。孙翊因为刚到丹阳不久,亲信不多,大家只顾逃命,没人理会边鸿。边鸿杀人之后,趁乱连夜逃进山里躲了起来。

等孙翊的老婆徐氏赶来,孙翊早死多时,凶手边鸿也早不见踪影。徐氏虽是女人却遇事不慌,命人收拾现场,同时派人四处搜捕边鸿。忙到后半夜才抓到边鸿,但还没等审讯,妫览就命人将边鸿处决。在场众人都知道妫览、戴员跟边鸿关系非同一般,妫览这明显是在杀人灭口。但孙翊已死,妫览、戴员就是郡中最高长官,明知其中有鬼,大家也不敢多说。

这时,妫览、戴员俨然成了丹阳主人,接管了丹阳军政大权。驻军京城的孙翊的表兄孙河听到孙翊死讯,立即赶到丹阳郡治宛陵,当面训斥妫览、戴员为何未能保护好孙翊。这两人做贼心虚,如果孙权得知实情,还有他们的好吗?于是两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孙河也杀了。妫览、戴员按事前商定的计划,派人到江北合肥去找曹操的扬州刺史刘馥,请他派兵到历阳接应。

丹阳郡在长江南岸与江北的历阳隔江相望,两城只隔一条长江,两人决定一旦事情有变就渡江北上投奔曹操。

妫览处理好这些事后,随即搬入太守府,接管太守的一切政务。当时一地的长官,家眷也往往随着官员一起住在府衙,只不过住在后院。府衙前院照常办公处理公务,后面住家眷。妫览进入太守府后,不但接管了前院,连后院孙翊的一群(注意不是一个而是一群)老婆小妾也全都顺便“接管”了。

妫览在为故主报仇的同时也收获了一堆美女,夺人官位抢人妻女两不误。孙翊的小妾们倒没反抗,反正跟着谁都是穿衣吃饭,一些女人本就没有羞耻心,在她们看来只要有钱跟谁睡觉还不是一样,这些人本来就没有脸,至于要不要脸那实在不是问题。

再说妫览进入孙翊妻妾们居住的内堂,一眼就相中了年轻貌美的徐氏。此时的妫览就是实际上的太守,以他的身份地位,看中了哪个女人,自然不需要办那些繁琐的手续,什么聊天逛街买礼物之类的,那多麻烦,人家直接过来就要搂住亲热。

徐氏不敢拒绝,拒绝就意味着找死,但她也不想顺从。对妫览的底细,她当然知道,别看此刻他甚是嚣张,一旦孙权回师,追究起其弟死因,妫览必然难逃一死,自己如果跟着他只能一起下地狱。

徐氏很聪明,表面上假意答应,但借口丈夫新亡,需要等办完丧事祭拜过亡夫之后才可成就好事。妫览一听也是这么回事,外面躺着一个死人,自己在里面寻欢作乐也觉得别扭,就同意了。

稳住妫览,徐氏偷偷派心腹家人找来平日里孙翊所亲信的旧将孙高、傅婴。徐氏见到二人说:“妫览逼我为妻,我之所以答应他,只是想稳住他免遭他的毒手,今天找两位将军来,就是想请二位看在昔日太守的情分上出手相救。我已有计策对付他,但还需请两位助一臂之力。”孙高、傅婴当即表示愿效犬马之劳,三人随即商议了具体的行动办法。

孙高、傅婴随后又找来孙翊亲近的侍卫随从二十多人,把计划一说,众人全都响应,大家一起盟誓,计议停当,各自分头准备。

到了祭拜这天,徐氏穿着一身孝服跪在孙翊灵位前行礼哭拜,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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