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讲故事.第四辑(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7-23 12:5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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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辽宁广播电视台

出版社:辽宁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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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刚讲故事.第四辑

王刚讲故事.第四辑试读:

前言

出于职业的需要,我总强调“有声语言”的重要,为此我要找出尽量让人信服的理论依据。完整的语言要具备三个要素:即词汇、语法、语音。而“语音”的千变万化,便是我,一个自诩为“有声语言艺术工作者”的“艺术功力”之体现。

而今,您眼前这本《王刚讲故事》是不发声的,老王这张脸也未出现,所以应剔除“王刚”与“讲”,就叫《故事》,充其量叫《王刚讲过的故事》才准确恰当。

以上绝非自谦和调侃,事实上《王刚讲故事》之所以能吸引读者(成书前是观众),首先靠的是生活本身的丰富多彩,是作为生活主体的人的善恶美丑。如果说平时我们觉得活得平淡乏味,那多半是无暇或无心关注我们周围的人或事。而偏偏有这么一拨人,不但有空,还有心,成天不干别的,专门四处搜寻天下奇闻。这些“好事者”就是辽台的领导和编导。领导定方向,编导去执行。其间的苦辣酸甜、曲折反复,稍加整理也是一篇篇好看的故事!

一般所谓“故事”泛指过去的事,许多是想象杜撰出来的事,往往又是名人轶事。而此故事则是“现在进行时”,还绝对是真事儿,且是咱老百姓自己的事儿,所以听来贴心、入心、动心。

难道不是吗?

多少次啊,我曾经为主人公命运坎坷而担心;为善良的人受委屈而堵心;为子孙不肖而痛心;为好人终有好报而欢心!故事有了圆满的结局时我们宽慰松心;灾难降临时孩子被埋在废墟里我们揪心;党和国家领导人深入一线,人民子弟兵大仁大勇鼓舞人心,令我们众志成城、团结一心、洋溢着爱心……

我说“我们”,自然包括我。因为我先就动了心!对比观众,我们《故事》的第一读者,其中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我总是第一个去体味。再以我的那点儿“有声语言技巧”把它讲出来,这个过程我总是充满感激之情。感谢辛劳的编导,尤其是前方的记者,感谢生活,更感谢那么多正直善良的百姓。他们才是生活的主人,他们应该也永远是我们故事的主人公。

荧屏上,讲到最后站起时,我总好再饶上两句,这次自然也不例外—《王刚讲故事》——“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

疑案

离奇痊愈的艾滋病人

2007年10月的一天,这一天对于甘肃天水市清水县瓦寨村村民李建平来说,可谓非同寻常。这一天他家突然来了很多义务工作者,这些人不但给他带来了很多礼物,还给他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医务人员告诉他:你的艾滋病啊,好了……两个李建平

话说2007年10月的一天,甘肃省疾病控制中心的席主任和刘主任,还有十几个医务人员来到天水市清水县瓦寨村的李建平家,他们拿了一些东西和200元钱来道喜,道什么喜呢?他们告诉李建平说:“你的病,好了!”

什么病值得这么多人兴师动众地前来宣布喜讯呢?还又送东西又送钱?您是不知道啊,李建平得的是绝症,而且是绝症中最可怕的一种—艾滋病!地球人都知道,这个病根本没法治,得上就是个死。李建平也早就视死如归了,可这会儿乍一听说病好了,他反而接受不了。

李建平纳闷啊,得了这个病怎么自己就好了呢?正想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他们开着三辆车就走了。要说疾控中心这些人也够奇怪的,明明是来宣布喜讯的,最后却落荒而逃,连个解释都没有。他们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呀?

为了弄清真相,李建平在2009年的4月5月和6月,分别跑到天水市、兰州市和甘肃省疾控中心,偷偷给自己做了三回HIV抗体的检测,结果都是阴性,也就是说现在李建平体内的艾滋病毒消失了,他的艾滋病好了。

这就怪了,难道这个世界性的医学难题,竟然在小小的瓦寨村、在他李建平身上被攻克了?要真是那样,他就得烧高香、放鞭炮,这可叫起死回生啊,肯定能得诺贝尔奖。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李建平想起了一件事儿,让他觉得自己这病好得很蹊跷。

原来,就在被宣布“痊愈”之前一个月,一直处于等死状态的李建平去县疾控中心时,一位工作人员曾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你们村子是不是还有一个叫李建平的人?李建平就说:“有这个人,跟我同岁的,有什么事情吗?”医务人员说:“没有,我随便问问。”后来李建平越想觉得越不对劲,他心想:“为啥问我说我们村的第二个李建平,我就考虑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是啊,无缘无故的,疾控中心的人为啥要提起那个和他同名同姓又同岁的老乡呢?想起如今被莫名其妙的宣布痊愈,李建平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当初的诊断结果被张冠李戴了,我根本就没得艾滋病?”

李建平产生怀疑后不久,另一个叫李建平的人也被疾控中心的人叫走,抽血化验。结果怎么样呢?

李建平就找到了另外一个李建平,结果这个李建平对他说:“我测了,好着呢!”

另一个李建平说他也没得艾滋病,这个说法,在疾控部门那儿得到了证实。另一个李建平HIV抗体的检测结果和四年前的一样,是阴性。也就是说,当年两个李建平的检验结果并没有搞混。

现在,死不了的李建平一点儿没有重生后的兴奋,反倒觉得很憋屈,很迷惑。他还是觉得,自己这病好得有点儿可疑。其实要说起来呀,当初李建平得艾滋病的时候,也是糊里糊涂、不清不楚。

这话还得从2003年说起,那时候,李建平在城里做贩卖土鸡的生意,好的时候一天能赚二三百,在瓦寨村,那也是见过世面的有钱人。2003年下半年,李建平的一个邻居生病住进了天水市第二人民医院,因为关系不错,热心的李建平就主动到医院当起了陪护。

可这个邻居生病没几天人就死了,啥病这么急呀?化验结果一出来,震惊乡里,原来李建平的这个邻居曾经卖过血,他有艾滋病!这个情况立即引起了当地疾控部门的重视。随后,天水市疾控中心立即前往瓦寨村对可疑人群进行了大规模的抽血采样。李建平想到自己也接触过病人,就报名参加了检测。他本来是为了解个心疑,没想到却迎来了当头棒喝。

那次,全镇一共查出了9名艾滋病毒感染者,李建平赫然在列。李建平说,自己得这个病最窝囊。他是九个人当中唯一没卖过血的人,这也让村里很多人认为他是生活作风出了问题。李建平哪能想到,自己会不明不白的染上了这么个要命的病,如今又莫名其妙的“痊愈”了,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呢?“最后的疯狂”

2003年,李建平被确诊为艾滋病患者。那时候,他根本想不到四年后的一天,这个病能神奇痊愈。最初被确诊的时候,跟镇里其他的艾滋病感染者一样,李建平身体各项机能直线下降。整天乏乏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整个人从130斤瘦到87斤,一副骨头架子,大家看了都说他这真是艾滋病。

李建平的妻子张女商和两个儿子并没有染上艾滋病,这让李建平或多或少感到了一丝安慰。眼见自己大限将至,李建平痛定思痛,决定好好利用这段“最后的时光”,临死前也潇洒一把。

想起小品里那句话了: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人死了钱没花了。李建平这些年做买卖攒下了十多万块钱,临走的时候,妻子把存折往他手里一放—你爱咋花咋花。李建平也真没客气,反正也是最后的疯狂了,他索性把以前去过的地方重走了一遍,见见几个老朋友,算是诀别;又去了趟革命根据地大别山,想从革命先烈那儿寻找点精神力量;他还住了一千块一天的总统套房,房间里都带游泳池的—这钱花得真是昏天黑地呀。多年的积蓄,一年多就花光了。

自从得了艾滋病,李建平的土鸡生意自然也做不成了。一家四口要吃饭,两个儿子还要念书,家里一度穷得揭不开锅。这种情况下,两个儿子只有一个能继续读书,另一个只能退学打工。李建平说:“2005年我不好意思跟孩子说,就跟我们那个卫生员说,我反正是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估计也就一两年,我死了以后,你们就和你母亲打工,把弟弟的学业完成。(大儿子)就辍学了。”

就这样,李建平得病后的第二年,15岁的大儿子被迫离开了学校。而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最难面对的还不是生活上的拮据,而是无尽的精神折磨和心理压力。按照相关规定,艾滋病患者的信息是严格保密的,但在瓦寨村,李建平有艾滋病的事儿早已尽人皆知了。

由于对艾滋病的无知,村里人见了李建平,都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他,连他的妻子和孩子也受到了连累。很多人都劝李建平的妻子张女商:赶紧带着孩子改嫁吧,但张女商却舍不得离开。张女商说:“我就想我要是把孩子带走了,他自己要是死了可咋办?这不就等于把一个人活活地给自杀掉了吗。想到这,就凑合着过吧,也就半年、一年嘛,凑合着,等我把他送走了,也就没啥了。”

妻子不离不弃,可李建平却更加痛苦。自己是个累赘不说,还携带着致命的病毒。眼睁睁看着妻子和孩子,李建平硬是不敢走近他们半步,无论吃饭睡觉,全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咫尺天涯,肝肠寸断。

李建平等死等了一年多,到后来,他自己坚持不住、不想活了。这天,李建平把妻子叫到身边,说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他甚至还给妻子留下了遗言:我死了以后,你远走他乡,不要在附近生活,在附近你们肯定没办法生活。一听这话,张女商急了,一连跟了李建平七天。最后,她绝望地对丈夫说,要死,咱全家一起死。“我就跑到镇上,买了一包耗子药,回来就跟他说,我说你现在是不是不想活了,咱一家人一起死。他就哭了,不说话了。”

要死一块儿死。一家四口把耗子药就饭吃了,一了百了!妻子的决绝,让李建平吓了一跳,他哪能让全家人陪着他送死啊。有时候,活着比死要难,但不管多难,都要坚持活下去。李建平打消了寻死的念头,而就在这一年,邻村的一个女艾滋病人,不堪忍受折磨,割腕自杀了。现在想想,如果李建平当初和那个女人一样,那他早就已经入土了,哪还能听到“痊愈”的好消息呀,自然,他也永远不可能知道“痊愈”背后的真相了。不是天灾,是人祸!

起了疑心的李建平,忽然想对自己不清不楚的得病经历较个真儿。于是,他去了天水市疾控中心,第一次给他验血、并确诊他患了艾滋病的,就是这里。然而,医生说了,这是内部资料,不能给。在他再三逼问下,刘宝录主任说:“你得艾滋病的几率为零。”

李建平怒了,他觉得自己受了愚弄。这艾滋病是怎么得的,又是怎么好的,没人跟他解释。对于痊愈这个说法,他根本就不能接受。好在东方不亮西方亮,这时候,有一个人愿意通过录音采访,给我们揭开真相。这个人是甘肃省疾控中心的席沧海主任,他说:“所有的血清我们都有保存,之前的确是阳性,但之后的都是阴性。”

先是阳性,后来又变成阴性,难道真是痊愈了吗?席主任随即否定了这种说法,他说确实是疾控部门出现了错误。问题就出在采血运输的过程中,包括市疾控中心在做筛查和复检的时候,样品有污染,污染了带有艾滋病病毒的血样。

现在明白了,四年前李建平被诊断得了艾滋病,是因为血样被污染了,正因为这样,省市两级疾控中心的检测结果都呈阳性。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致命错误”,李建平白白戴了四年的“艾滋帽”,钱也没了,人也差点自杀,想想都后怕。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省市两级疾控中心后来又是怎么发现当年的样品被污染,李建平被误诊了呢?

席主任解释说,李建平2003年被确诊患艾滋病之后,按规定,他每季度还得抽一次血,为的是监控能反映患者免疫功能的CD4细胞值,而艾滋病病毒抗体就不再检测了。之所以选取这个指标,因为它能最直接的体现艾滋病患者病情的发展程度。最初的两年,李建平的CD4细胞值相当低,完全符合艾滋病患者应有的发展规律。直到2006年,疾控中心突然发现,李建平的免疫功能开始回升,达到了正常人的水平,由此,他们才重新对以往保存的十几次血样进行了HIV抗体检测,结果发现,除第一次以外,李建平的血样全部呈阴性。也就是说,第一次是误诊。

这里还有一个关键字眼:“2006年”,李建平说:“2006年他们就知道我没有这个病了,我是2007年才知道没有这个病的。”

2006年就发现了错误,2007年才通知李建平,让他又白受了一年的煎熬,这可不人道啊。为什么拖了一年呢?这个问题,可就没人回答了。琢磨过味儿来的李建平一拍大腿,不对,这里面还有事儿。李建平说,就在2006年的时候,天水市疾控中心的刘宝录主任给他拿来一种药,名叫“扶正驱毒丸”,说是用来提高免疫力的。有效果,免费的,副作用是恶心,呕吐。药没有说明、没有批次,就是这么一个白塑料袋子一装。

这“扶正驱毒丸”怎么看都像三无产品,它能提高免疫力,治愈艾滋病吗?而且就在李建平被宣布痊愈以后,这个刘宝录主任,在接受某报纸采访的时候,曾经提到过,是他自己研制的这种中药。

这里需要提醒大家一下,疾控中心是2006年发现李建平被误诊的,而李建平也是从2006年开始被安排吃中药的,还坚持吃了一年多,直到他被宣布痊愈。那这个刘主任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的用意很是耐人寻味呀。

给没病的人吃药,刘主任是怎么想的我们不得而知;而省市县三级疾控中心呢,把误诊说成痊愈,里面的学问更大,具体细节也没人愿意透露。2007年被宣布痊愈后,李建平又奔波了两年,直到现在,疾控部门才承认了当初的错误,李建平才得到了一句道歉。

一句道歉、200块钱,这就是李建平被折磨四年之后得到的补偿。现在,李建平逢人便说:我没有艾滋病,是他们弄错了。但村里却没人相信。无奈,李建平求村书记李贵海给自己开了一个无病证明,上面还盖上了村委会的公章,但村里人依然客气的跟他保持着距离。对李建平和他的家人来说,未来的日子仍旧是一片迷茫。李建平糊里糊涂地患了艾滋病,本来以为是天灾,到头来却是“人祸”;至于被莫名其妙的宣布痊愈,那只不过是个遮丑的幌子罢了。好在,当地政府现在终于开始和李建平就艾滋病误诊的补偿问题进行商谈。其实真正丑的,并不是最初的疏忽,而是犯错后的冷漠、傲慢甚至欺骗。从被宣布患病,到被宣布痊愈,李建平的命运一直都是别人说了算。可从现在起,有一件事儿他可以自己作主,那就是为自己的冤枉讨回公道。

妹妹离奇死亡之后(上、下)

2007年12月5日下午,黑龙江省嫩江县公安局的会议室里,来了不少领导。县政法委、公安、检察、信访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全到齐了。会场里气氛凝重,争论异常激烈,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女人突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没等大家伙反应过来,她已经掏出了一大瓶药,拧开瓶盖,一股脑全倒嘴里了,而且一边儿嚼着药片,一边儿说了这么句话:哥记住了,这是我最后的遗言,我最后死了,咱家官司不要打了。一旦我不死,这官司倾家荡产我打到底……上集离奇死亡

说这话的人,名叫代力,家住黑龙江省嫩江县,她为什么要以身试药,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情来呢?要解释这一幕,还得从三个月前,一个离奇的死亡事件说起。

2007年8月25日这天早上不到八点钟,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把代力从睡梦中惊醒了,电话的那一边对她说:东文死了。

东文是代力妹妹的小名。代家兄弟姊妹六人,最小的妹妹就是这个东文,大名叫代义。代义才38岁,身体结实,性格开朗,你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之间就没了呢?放下电话,代力就像做梦一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她赶到医院,才不得不接受了残酷的事实。

当时先到的兄弟姊妹都在那哭,二姐代静就说:我刚离开她,怎么能吃药呢?我走的时候她很平静。

旁边的二姐代静已经泣不成声,她说小妹吃药了。吃药?二姐是怎么知道的呢?这时,大哥代平在旁边插了句话:“是徐志明打电话告诉我们的!”这个叫徐志明的人就是代义的丈夫。他早上7点40分给妻子的娘家打电话求助,说妻子喝药了。刚巧大哥代平离得近,不到五分钟就赶到了徐志明的家。

大哥代平说:“我去的时候门没关,我就进屋了,代义躺在哪,我进屋说咋回事,我一试没有气了。”

当时代平只顾着救人,也没多问,马上和妹夫徐志明一起把妹妹送到了医院。等冷静下来之后,代平想起了一个可疑的细节:就在他走进屋子的时候,发现他的妹夫在擦地上的血呢,床单一摊血,地上一摊血。

代平的话,让在场的代家人心里一惊。明知妻子都不行了,当丈夫的不先救人,为啥先擦血呢?再说了,这血又是从哪儿来的呢?仔细察看妹妹的尸体,代力的心都揪起来了。代力说:“当时我看妹妹的胳膊露在外面的青一块,脖子被掐红了,鼻梁当天没那么清楚,后来看鼻梁两侧、下颚都有印迹。”

妹妹遍体鳞伤,嘴角的一丝血迹还没干,这哪是喝药了?!这不是遭了别人的毒手吗?代力愤恨地说:“就是他杀,暴力伤害致死”。

代力快人快语,她把大伙儿想说却没说的那句话,直接挑明了。他杀!这个“他”指的就是妹夫徐志明。听她这么一说,二姐代静哭得更伤心了,一个劲儿地说:如果当时我不离开她就好了。

原来就在前一天晚上,代义曾和丈夫徐志明发生争执,二姐代静凌晨3点被徐志明叫到他们家。干啥呀?给两口子劝架!

二姐代静到他家的时候,妹夫在客厅站着,妹妹在床上躺着,当时妹妹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眼睛青了。二姐就问妹妹怎么弄的,妹妹说是徐志明打的,二姐就和徐志明说,以后你不能再动她一手指头,他说行。

代静说,直到妹妹和妹夫的情绪渐渐稳定,她才离开妹妹家。离开时是早上7点15分,也就是妹妹出事前半个小时,而且代静清楚地记得她离开时的情景。

代静走的时候,妹妹明明还好好的,可短短半个小时,就已经阴阳两隔了。这中间能出什么事儿呢?这个,就得问问妹夫徐志明了,因为他是当时唯一在场的人。可是让代家人气愤的是,徐志明把人往医院一送,就不见踪影了。直到将近中午了,悲伤的家人才在县公安局的刑警队见到徐志明。代力第一个冲上去质问:“我妹妹为啥喝药?她怎么喝的药?”没想到,徐志明却说他不清楚。

徐志明说,因为折腾了一宿,他在二姐代静离开之后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后来,他听到响声起来一看,妻子正在抽烟,也不知怎么的,她突然间就不行了。

丈夫徐志明说:“当时就听她说我不行了,就这一句话,然后就开始抽,两条腿就这么溜直溜直的,上下牙咬得非常死,一下子就把舌头尖咬住了,两个手抱拳就这么抽。”

按照徐志明的说法,代义莫名其妙的就抽过去了,甚至把舌头都咬破了,他怀疑可能是喝药了。至于大哥代平说看见他擦血,徐志明说那根本不是血,而是呕吐物。

按照徐志明的说法,代义莫名其妙的就抽过去了,对于这个说法,代家人根本不买账。他们说那代义身上那么多伤哪来的?肯定是你徐志明打的。可徐志明却说了,如果我心里有鬼,能第一时间给你们娘家人打电话吗?这话说的也有理,一时之间,代义是自杀还是他杀,还真就看不明白了。不过细心的代力觉得,还有一点有些蹊跷,什么呢?就是死亡时间。

原来代义被家人送到医院以后,医生对代义实施了一系列抢救措施,大约8点半左右,医生宣布代义死亡。

事后,嫩江县中医院根据代家人的要求出具了证明:证实代义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死亡。代力怀疑说:“这么短的时间,什么药,什么剧毒能致使她死亡,她喝药为什么嘴角流鲜血,颈部的伤,嘴部的捂痕哪来的?

代力的怀疑有一定道理。咱们不妨算算时间,二姐代静7点15分离开,大哥代平7点45分赶到。这中间只有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都发生了什么?既然之前代义情绪已经稳定了,她为什么又要喝药呢?如果真是喝了药的话,又是喝了什么药能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死亡呢?遍体鳞伤

面对这个问题,徐志明说了一句:“她呀,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她一直就不正常!”

徐志明说,头天晚上他和代义因为一点小事儿吵了起来。代义独自喝了八两白酒,借着酒劲就开始砸东西、打人。徐志明说,他身上很多地儿都被她打过,两个人扭打在一块,扭打过程中他打了代义眼睛一拳,但是她的脖子上的掐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楚。

按照徐志明的说法,代义发起火来,破坏力也相当惊人啊。不知道是不是招架不住了,徐志明才打电话把二姐叫到家里来。徐志明还说,打得这么厉害,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就连妻子喝药都不是第一次了。

徐志明说:“我媳妇脾气不太好,说一不二,说啥事就得办,有一次我回来晚了,她在家就吃药,后来整到医院洗的胃。”

听到这些,二姐代静说:“我老妹不像那些想不开的人,绝对不可能吃药。”

在代家人看来,徐志明根本就是在给自己开脱。什么想不开喝药了,我们妹妹才不会想不开呢!说什么脾气不好,你徐志明才脾气不好呢。

徐志明今年43岁,当过武警,复员后在嫩江县工商局工作。他和代义结婚15年,有一个女儿,可惜孩子智力发育不健全,这也成了他们两口子经常吵架的由头。

用二姐代静的话说,妹夫是个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的人,好的时候,能把你捧到天上去,坏的时候,也能一脚把你踹到地上。这种人,最不可靠!其实代义能有今天的不幸,代家早就有人预见到了,谁呀?已经去世的老父亲。四姐代力记得,父亲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小女儿。在弥留之际,老人还说过这样一番话:“你老妹就这命,生个孩子弱智,但你老妹不离,我这当爸的也不能说别的,早晚得死在你们老妹丈夫手里,不死在他前头,也得让他打死。”

老人活了一辈子,什么事儿都看得清清楚楚。在他看来,小女儿的这段婚姻,早早晚晚得把她坑了。想不到,父亲的临终遗言竟然应验了!现在小妹代义真的死了,而且死得不明不白。你说代家这些哥哥姐姐们能善罢甘休吗?啥也别说了,要查出妹妹的真正死因,现在只有一条道儿——尸检!

在代义离奇死亡的当天,嫩江县公安局对代义的尸体进行了解剖。代家人对这次尸检抱着很大的希望,大哥代平目睹了尸检的全过程。代平说:“解剖的时候我们就发现我妹妹身上遍体鳞伤,大小伤痕四十多处,右肾有个包,左乳房就好像掐的时候用腿挤压,那乳房变形了。”

然而当时同样在尸检现场的徐志明的家人,却有不一样的说法:第一次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身上这红了那青了,割开都是正常的组织。

当然,立场不同,看到的东西自然也就不同。徐志明的二哥看完以后,说没什么伤,有几块青紫那也是前几天他们去大连旅游的时候,在海滩被石头磕的,脖子上的痕迹,那是抢救的时候弄的。可代家人看完以后,更坚定了之前的猜测,全身上下四十多处伤,那不是被打死的还能是啥?

尸检的过程,普通老百姓就是看了,恐怕也看不明白。什么原因致死,只能等待专业的分析。当天,法医提取了代义的血液和胃液。第二天,嫩江县公安局法医科的科长刘军,一个人带着提取的检材到北京某医院做毒化检验。代家人相信,只要检出代义身体里没有药物,就能证明妹妹是被徐志明暴力伤害致死的。按说以现在的手段,确定死因应该不难,可恰恰就是这次尸检,却让代义的死,更加离奇了。以身试药

都说死人不会说假话,代家人看完尸检,发现了很多之前没发现的伤痕,在他们看来,“暴力伤害致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只等北京的毒化检验结果出来,一家人就准备让徐志明血债血偿。

半个月后,嫩江县公安局法医科的科长刘军给代家人打来了电话——北京的毒化检验有结果了!毒化检验报告上说,代义死于氨基比林咖啡因片药物中毒,是自杀身亡。一听到这个答复,代力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氨基比林咖啡因片是个什么毒药?光听说过吃安眠药的,喝敌敌畏的,还真没听说过谁用氨基比林咖啡因片自杀。

氨基比林咖啡因片就是老百姓常说的脑清片。它不是什么烈性毒药,而是一种常规药,是用来清热止痛的。而且因为过量服用这个药而导致急性死亡的案例很少很少。

代力听说,妹妹死亡那天,警方在现场确实找到了一个氨基比林咖啡因片的空瓶,但是这瓶药已经过期半年了。而在北京做出的这份毒化检测报告上明确写着,代义的送检血液中检出每毫升血含2100微克的氨基比林,每毫升血含160微克的咖啡因,胃液中量则更大,分别为每毫升15000微克和每毫升1300微克。拿着这份报告,代力特意咨询了专家,按照专家的算法,这个量得达到两瓶半药在胃里头。两瓶半药,那就是250片,这和县公安局的法医刘军所说的40片差距太大了。而且还是过期半年的40片药。

面对这个结果,代力说:“我就认为这里面有问题了,就提出复检。”

因为家属提出了质疑,在随后的两个月里,黑龙江省公安厅和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又分别进行了两次鉴定,但都得出了一样的结论:代义是“氨基比林咖啡因中毒死亡”。而后两次尸检认定“药物中毒死亡”的重要依据,还是首次毒化检验时的化验报告。

连续三次尸检报告,都得出了相同的结果,代家人几乎绝望了。而另一方面,代义的丈夫徐志明却因此洗刷了嫌疑。在他看来,这一次次的尸检,搞得死人不能瞑目,活人也不得安宁。如今妻子死了,徐志明除了伤心痛苦,还要照顾智障的女儿,老弱的父亲,生活的压力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了,而代家人却还这么怀疑他,太让人寒心了。就在这个时候,警方限期火化尸体的通知书也到了,对于代家来讲,这可真是雪上加霜啊。尸体是唯一的物证,一旦火化,如果代义真是他杀,想翻案就再没机会了。

那天随着限期火化通知书一起送达的,还有让代力当天下午三点到县公安局开会的通知。看着年迈的母亲,想着全家人几个月来为了给惨死的妹妹讨个说法而遭遇的种种的痛苦,代力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代力说:我一进屋就先倒了一杯水放着,我说身上那么多伤哪来的,你们谁能给我解释清楚,都说不知道,我实在忍不住了。接下来代力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药瓶拧开。她当众吃下了一整瓶氨基比林咖啡因片。

以身试药,不止疯狂,简直就是惨烈!代力说:“我一百片不死,我妹妹40片过期半年的她怎么会死亡,我证明给他们看,没办法了,最土的办法也是最无奈的办法,我使出来了。”

是药三分毒啊,好容易缓过神儿来的工作人员,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把代力送进了嫩江县人民医院。在急诊室里,神志依然清醒的代力,却死活不肯让大夫救治。代力说,进了急诊室要给我洗胃,整个管子要往里插,我就咬住夹子,给我扎针我就拔。

如果接受救治,这一切就白费了。代力咬着牙,用自己的身体生扛。那一夜,是她这辈子最难熬的一夜。

幸运的是,代力并没有毒发身亡,她挺过去了。三天后,代力出院了,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儿,继续上访!就像她自己说的,只要我不死,官司就要打到底!也许是这种极端的做法改变了有关部门的决定,尸体火化这件事儿暂时被叫停了,黑河市政府也同意再次对代义进行尸检。这一次啊,代家人可以自己找信得过的鉴定单位。哎呀,事情总算出现了转机,代家人的心里也见亮了。那么接下来的第四次尸检,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吗?下集死者嘴角的血

以身试药这个举动既无奈又悲壮,尽管它可能证明不了什么,但不管怎么说,当地政府还是被代力的执著打动了。他们同意给死者进行第四次尸检,而且这次将由代家人选择他们信得过的鉴定机构。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而就在此时,代力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她说你是代力?我是王雪梅。当时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眼泪刷刷就掉下来了。

王雪梅是谁啊?对代力来说,这可是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王雪梅是最高人民检察院技术鉴定中心的副主任,在全国的法医界享有很高的声誉,因为她敢于直言,有的人甚至称她为现代女宋慈,那王雪梅怎么会主动给代力打来电话呢。

原来,王雪梅通过博客得知了代义的案子,而死者姐姐代力以身试药的举动更让她震惊。面对来访的记者,王雪梅说:我是想她为什么要以生命为代价,提出质疑,这是让我关注的原因。

王雪梅觉得,身为法医,自己有责任帮助这个以命相搏的姐姐。在研究了代力提供的三次尸检报告以及首次尸检的毒化报告后,王雪梅以“药物中毒还是外力致死”为题,在博客上连发多篇文章,分析代义死亡案,否定药物中毒死亡说。王雪梅说:“数以百计的药啊,从服药到死亡没有多久的时间,可以说是片刻的时间,在片刻的时间吃进去那么多药不可能都吸收进血液里面,这个时候绝大多数药都在胃里面,又不符合尸体上的现象,尸体上没有药物残渣,也不符合现场情况,现场只有一个药瓶。”

按专家的说法,只有两瓶半,也就是250片的氨基比林咖啡因片才能达到检验报告单所写的浓度,和法医所说的40片相去甚远。谁会选择这种没什么毒性的药自杀呢,吃下去都费劲,最少也得嚼个十分八分钟的,想让这些药都发挥作用,那就更不只是半个小时的事儿,它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致人死亡。那么抛开药物中毒一说,代义的死因还有没有其他可能呢?王雪梅说,有!按压颈部导致颈动脉窦内的迷走神经丛过度兴奋,进而造成心脏骤停,这样死亡是非常迅速的,在尸体上没有明显的机械性死亡的征象。

前三次尸检,公安机关虽然对代义身体和颈部的伤痕都做了记录,但因为尸体解剖后并没有在死者内脏器官发现“出血斑点”、“呼吸道闭塞”这些明显的“机械性窒息死亡”特征,所以当时的法医认定—代义身上的40多处外伤不足以致命。但王雪梅说了,死者颈部的伤痕,有可能揭示出另一种死因。

据王雪梅介绍,颈窦脉豆是心脏的刹车器,这个地方用力按压,可以造成心脏慢慢的变缓,如果再有一定的速度和时间,会导致心脏骤停,这就是导致代义死亡的一个有力的尸体证据吗?

王雪梅的意思也就是说,死者颈部受到按压,虽然没有造成窒息死亡,但有可能因为动脉被压而造成心脏骤停,这同样可以致人死亡。王雪梅提出了一个全新的观点,但还有一个现象,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王雪梅说,尸体的照片中有一道血痕,这个血肯定不是药物中毒造成的。这个血是从口腔流出来的,公安机关没有发现明显的损伤,这让我很困惑。

死者嘴角的血是从何而来呢?这个问题,前三次尸检也没有给出明确的说法。王雪梅觉得,这不像是药物中毒造成的。而代家人就坚持认为,妹妹嘴角有血,一定是被人掐死的。那么在代义死亡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呢?代义是不是曾被人扼住了脖子?这一切跟她的丈夫徐志明有没有关系呢?胃丢了!

法医专家王雪梅否定了“药物中毒”的结论,这如同给代家人打了一针兴奋剂呀。其实他们早就觉得妹妹代义不可能喝药,她就是被丈夫活活掐死的。而代义的丈夫徐志明却说,自己没动过代义,这根本就是诬陷。徐志明说:“我没掐她,我解释什么,我没那想法也没那动机,我俩是金婚保险。”

徐志明大喊冤枉,他说虽然那天他和妻子吵了架,但是在二姐代静的劝说下,他们后来没有再发生冲突。二姐走后,代义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吃了药,然后才突然发生了抽搐,以致死亡。至于说是被掐死的,那完全是无稽之谈。

对于妹夫徐志明的辩解,代力和家人都不认可。你说没掐,那代义脖子上的痕迹是自己长的?再说了,就是为了孩子,她也不会喝药自杀呀。咱们曾经说过,代义和徐志明只有一个智障的女儿,这孩子一刻也离不开妈妈。不过徐志明却说了,其实代义还真就是因为孩子才走上绝路的。

不管徐志明说什么,代家人就认准了一个理儿,他这是为自己开脱呢。大哥代平还说,代义被送到医院后,徐志明就没了踪影。这哪像一个丈夫在妻子生命垂危时的正常表现哪?

对于这个疑问,徐志明解释说:“人去世了以后,人家刑警队在那站着呢,直接把我领到旁边那屋先做了个笔录,接着用车拉到公安局又做一个笔录,从不同角度做笔录然后核实,不让我回家,在公安局等着尸检结束一切正常了,才让我回家。”

双方各说各的理,但徐志明最后说了,公安机关并没有认定我是杀人嫌疑犯,你娘家人就是再有理,也得拿出证据。虽然王雪梅法医在网上提出了扼颈致死说,但她既没有亲眼看到尸体,也没有亲自参与尸检,仅凭文字材料得出的这个结论就可信啦?别忘了,前三次尸检那也是权威的结论,那可不是一两篇博客文章就能推翻的。这么看来,第四次尸检可就至关重要了。

当时,黑河市政府已经同意,由代力自己找信得过的鉴定单位,这显然也表明了政府的态度:这次尸检绝对公开透明,让家属挑不出一点毛病!代力也知道,想让妹妹的死因真相大白,这恐怕是最后的机会了。经过慎重的考虑,最后她选择了“北京华夏物证鉴定中心”来主持这次阳光鉴定。

这个华夏物证鉴定中心可是鼎鼎有名的,当初闻名全国的周老虎案,就是这个中心最终鉴定的,也是他们最终把一个谜案拨乱反正的。所以说,代力对华夏物证鉴定中心还是非常信任的,对第四次尸检也充满了信心。可就在尸检开始前夕,意外却再次发生了——死者代义的胃没了!

胃是第一次尸检取出的检材。它怎么会不见了呢?一问负责这事儿的县公安局法医刘军,人家说,毁了。胃没了这可是件大事!原本代力和家人就对第一次尸检结论的真实性表示怀疑,这下最重要的检材莫名其妙地丢了,啥意思?难道法医刘军在有意包庇徐志明?

在这个问题上啊,徐志明倒和娘家人站在一起了,他赶紧和刘军划清界限:胃丢了是刘军工作失误,跟我可没关系。对这事儿,刘军后来的解释是:做完毒化检验后,认为没用了,就给处理了。随后,北京方面也给出具了相关的证明。不过代力却因此了解到了另一个信息:原来做毒化检验的这家北京的医院,是法医刘军凭个人关系找的。你说作为代家人会怎么想?

代力说:“你如果真是公安部委托你去的,应该有公安部的委托书,他没有。他属于个人行为,在法律上是不生效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家属不知道。”

在代家人看来,胃里有没有药物残渣对鉴定结果至关重要,丢什么也不能丢了胃,这个“疏忽”颇有“故意”的嫌疑。

徐志明二哥说了:“当时法医打开后用手看能不能捞出东西,捞了半天没有药片,药渣都没有。”

当初徐志明的二哥也旁观了第一次尸检,他说代义的胃里根本没有药,那意思是说药早就被消化吸收了,作为检材来说胃的价值并不大。胃没了,这个本不应发生的事让代力和家人万分的沮丧,第四次尸检还没有开始就遇到了障碍,作为重要物证的胃被毁了,会不会影响第四次尸检呢?想到这儿,代力一片茫然,甚至有点儿绝望。人间正道

在得知重要的检材—胃丢失之后,代力上了好大的火。这第四次尸检还能不能正常进行呢?都说好事多磨,尸检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总之代力和家人是屡屡受挫,一步一个坎儿。先是胃丢了,等华夏的法医到了嫩江之后,又出意外了:第一次尸检只有五分钟录像,第二次没有,第三次只有一个小时。

代家人说,前三次尸检,代力和家人都曾在现场旁观过,每一次都是全程录像。代力说,当时全程录像,解剖得非常细,每解剖一处都喀喀照相,把下颚的捂痕、掐痕都解剖了。

在代力看来,胃丢失了,照片和录像又不完整,一到关键时候就出状况!而且妹妹的遗体因为保管不善,已经高度腐坏了,这次的阳光鉴定还能有什么意义呢?怪事儿咋都让他们老代家赶上了?这不活活要把人气死吗?

代力的火儿当时就上来了,可就在这时,华夏的专家却把她拉住了。专家说了,看不到全部的录像没关系,尸检可照常进行,我们自有办法。

当天,华夏的法医在已经高度腐坏的尸体上提取了一点肝脏,作为检材带回了北京。华夏那边的法医说了,这次与前三次法医鉴定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们对药物的分析不仅仅停留在药物的定量和定性上,而是做了一个药物的中间代谢产物。

做药物中间代谢产物,这就是华夏的办法,也恰恰是前三次尸检遗漏的问题。那么什么是药物的中间代谢物呢?王雪梅解释说:“氨基比林咖啡因片被人体吸收,到达肝脏后,其中氨基比林中的两个自由基转化为二氧化碳随呼吸呼出体外,剩下的就是氨基比林的中间代谢产物。”

如果没有代谢产物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吃下去的时间很短,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吸收,没有发挥药理作用。王雪梅说:“法医在尸体解剖的时候没有发现药物残渣,那么就可以完全认定送检的这个肝脏,这个所谓的氨基比林是人为污染的,是死后把这个氨基比林放上,如果活着的时候氨基比林到了肝脏,一定会有氨基比林的代谢物氨替比林。”

那肝脏里到底有没有这种代谢产物呢?2009年5月下旬,代力拿到了华夏物证鉴定中心的“鉴定意见通知书”,上面写明:可以排除被鉴定人代义系氨基比林咖啡因药物中毒死亡;不能排除他人扼颈并捂压口腔致死。

由于某些原因,现在华夏的鉴定报告还没有全部公开,他们排除“药物中毒致死”的具体细节,还是个秘密。不过,这份鉴定结论却解答了法医王雪梅之前的一个困惑,那就是—死者嘴角的血是从何而来的?

王雪梅说:“没有铁证如山的明确的损伤,没有一个法医敢把这两个动作写在一起,就是不排除捂压口腔扼压颈部导致的死亡。如果是扼压颈部,那么舌后大根就受到了一个从后往前的一个压力,舌根顶上去了,再捂压口腔,那舌又受到了从前往后的一个压力,舌根是软组织,这两个压力同时挤压,后面是大牙,牙齿是很锋利的,由于同时挤压造成了舌黏膜或口腔黏膜的破损。”

新的鉴定结果一出来,引起了法医界的震动,舆论也是一片哗然。有为代力叫好的,有对个别法医素质产生质疑的,还有关注死者丈夫徐志明的。那么这些当事人,现在又是什么状态呢?

代力说:“我妹妹走了以后,我们姐几个不敢聚到一起上我妈这来,都是单独来去,因为啥,都坐在一起,我母亲一口饭吃不下就是哭。”

徐志明呢,他说:“我现在收集材料,我就等法院和咱们政法委有个决断后,我要起诉,这事真金不怕火炼。就是打到国际法院我都敢和他打。”

第四次鉴定结果出来后不久,黑河市高度重视,由市公安局成立了专案组重新调查。目前,法医刘军已经因为工作失误被停职,整个案件仍在调查当中。

虽然代义死亡事件至今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但毫无疑问,代力的“以身试药”算是有了回报。她不但为死者争取到了一次阳光鉴定,也让人们对“法医鉴定屡受质疑”的现象,有了更多的思考。

从2000年辽宁鞍山连丽丽案,到近几年的黄静、谢佩银、代义案,人们对法医鉴定结论的质疑,使原本并不复杂的案件成了疑案、难案。事实证明,缺乏监督和透明的法医鉴定,不仅不利于执法机关破案,反而会成为冤假错案的帮凶。王雪梅曾经说:法医的天职就是替死人说话,作为一门科学,法医鉴定要对真相负责。如果法医鉴定失去了公众的信任,不仅案件本身的公正性会受到怀疑,甚至可能酿成更严重的后果。如今,一个弱女子竟然要“以身试药”来质疑法医鉴定的真实性,就足以说明,这种信任比生命更可贵。我不赞同代义姐姐的极端行为,我真心希望,每一位法医都能恪尽职守,每一份鉴定都能告慰死者的在天之灵,让活着的人不再体会“以身试药”的辛酸和无奈。以身试药,说白了,赌的是命,试的是人世间的正义和公道。

老五

辽宁葫芦岛市的兴城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这些天她一直被一场梦折磨得要死要活。一连十好几天了,她是每个晚上都梦见一样的事儿,什么事儿呢?原来啊,她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他们家的老五没了……梦里那个没有脸的老五

这位老太太名叫张素霞,姐弟五个,她是大姐。梦里边总去找她的那个老五呢,叫张福朋,比她这当大姐的整整小了20岁。农村人都讲究个长兄如父,长姐如母,何况这姐弟俩年龄差这么多呢。平日里老五家有个大事儿小情儿的,老姐姐都跟着操心忙活,赶上老五出门揽活儿了,姐弟俩也是隔几天就通个电话。也正因为这样,老太太这阵子才慌神儿做起噩梦来了,知道为啥不?他家老五反常啦。

老太太说,老五已经整整十个月没照面没电话了。难为这老太太天天做噩梦,那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是心里头放不下了。可总搁心里头瞎琢磨也不是事儿啊,她开始一趟趟往老五家跑,指望能从弟妹嘴里知道点儿情况。哪想从第一次登门,稀奇古怪的事儿就一件接一件地来了。

张素霞说:“去老五家,发现我们老五的衣服一件也没有。”

衣服裤子都没影儿了!明摆着是走之前拿了个溜干净,难道这人不想回家了?再跟弟妹详细一打听,更是莫名其妙了,弟妹说:“他得十年八年才能回来。”

她那五弟这些年在外头跑工程,盖房子修坟也是常有的事儿,可要说接一个活得十年八年,老太太心里合计了,又不是给秦始皇建陵,用得着吗?这里边别是有啥问题吧!

张素霞就说:我说你给我电话号码我给他打一个。弟妹说啊,老五没拿电话,电话小二拿来了,他忙着走。

张素霞就问她:啥时候走的,跟谁走的?弟妹说下午两三点钟,跟一老头子走的。

听弟妹的意思,好像这老五走的时候挺匆忙,甚至没带手机,话也没扔下两句。可老太太想不明白了,他走的那么急,怎么衣服一件没少拿呀?再看弟妹那表情,更不对了,老五跟她好歹也过二十七八年了,这么长时间没回家,怎么也没看她着急啊!还有那俩闺女,就在一边干站着,也不言语,好像是她这当大姑的多余来问这件事儿。这娘仨,都怎么回事儿啊!

大女儿说了:他要不回来 这个家可安静了;二女儿又说了:他一年当中有时候不愿在家呆着经常出去,出去呆个四五个月再回来,据我知道他喜欢去庙里呆着。

瞧见没有,就这俩孩子,她们的爹就算是到庙里当了和尚,也甭指望她们能有啥反应。张老太太这个伤心啊,难怪老五常说那娘仨一个鼻孔出气,俩姑娘跟他一个也不亲,这遇到事儿是真看出来了。转过天去,老太太在家呆不住,又去了一趟老五家,没想到这次,又撞上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了。

张素霞又发现老五包工活儿用的工具大码、跳板、锤子等一个都没有了。

张家老五是在外边搞工程的,这样的人能少得了工具吗?就前几天,老太太还见他家院子里各种家什堆得哪哪都是呢。可眼下,都给拾掇卖了,一个不剩。老太太心里想,这么整,把老五吃饭的家伙都弄没了,这弟妹想干啥呀!

张老太太心里压着气继续在院子里转悠,结果又发现问题了,怎么呢?他们家猪圈不知道啥时候给拆了,里面的两头猪也不见了!难道这猪也不养了,也跟那些工具一样,卖了换钱了?老太太心里正合计呢,老五家就来了客人了,说是要看看房子,商量商量价钱。一听这话,老太太当时就绷不住了,怎么的,老五不在家,就以为咱老张家真没人了?张素霞拦着说:“他咋没跟我说这些话呢,老五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卖吧!”

老太太这话可没说重,卖猪卖房子,在农村人看来,就跟拆散一个家没啥两样。老五的媳妇到底是咋想的呢?难道她压根儿就不指望当家的回来了?这时弟妹解释说:“一宿一宿不敢在家住,有个耗子都怕。”

要说这老五媳妇的解释实在是不够聪明。别说她已经五十来岁了,就算是农村二十出头的大姑娘,也不至于听到耗子的动静,就吓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吧?张老太太心里可嘀咕开了,弟妹能害怕到那个份上,除非是心里有鬼。谁知这个想法刚一冒头,梦里边那个没脸的老五就“刷”地浮现在眼前,老太太是凭空惊出了一身冷汗。谋杀亲夫?

整整十个月,张家老五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七十多岁的老姐姐担心弟弟出啥事儿,追到他家去打听,没想到弟媳妇非但不关心老五的去向,反而把干活的工具卖了,甚至连房子也要卖。老太太害怕了,这人没见回来,怎么家也要散啊?想多问几句吧,弟妹那张葫芦嘴儿硬是啥也撬不出来。咋办?又拖了好几个月了,再这么下去,又急又怕的,这条老命非搭上不可。无奈之下,老太太可就求助公检法了。

兴城市人民检察院的检察长张学军说:我分析,这些疑点联系起来能够证明张福朋很可能是失踪了,且她媳妇是应该知道的,而且好像是张福朋永远回不来的一种失踪。

张学军很清楚,仅仅根据老人所讲的,还不足以立案,可多年来职业的敏感,又让他清晰地意识到,张家老五应该就是失踪,而且在这失踪背后一定隐藏着重大玄机。

为了慎重起见,张学军立即带人去老五家走访了一趟。这一去不要紧,竟然看到了更为匪夷所思的事儿,那里已经人去楼空,老五的媳妇跟她的女儿早已不知去向!而紧接着老人的一段话,引起了张学军的注意。老人说,就在前一晚上,她找过老五媳妇,说要报案,意外的是,弟妹当时就哭了。

这老五的媳妇实在是让人难以琢磨啊。当家的失踪那么久,没见她有多着急,反倒是老姐姐要告官报案了,她沉不住气哭起来,最后又赶在检察院来人之前,神秘离开。这女人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站在空空的院子里,张学军把老太太说的话前前后后捋了一遍,这老五的媳妇为啥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为啥说将来孩子念书的钱靠大伙帮衬?难道他们两口子的接连失踪,都跟钱有关系?都是精心策划好的骗局?老张家这几年干工程确实拉下了不少饥荒,他们这是有步骤地举家逃债吗?就在张学军眉头紧皱,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想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张老太太却突然大哭起来,她说她想明白咋回事儿了,弟弟是被他媳妇儿给害了!

老太太这话说得太突然,听得张学军并没有太过吃惊,其实张学军早就发现了,老人几次提到老五媳妇儿的时候怨气都挺大,他料到在这大姑姐和弟妹之间一定早有恩怨。张素霞说:有一回不知道因为啥他俩打起来了,那回架打得大,我们老五让她媳妇在后脑勺上开了个大口子。

老太太还说呢,两口子过日子,只要动过一次手,就不敢保证没有下一回。检察长来家走访,她为啥不在家里配合调查却跑没影儿了,这里边肯定有问题!等老太太絮絮叨叨把话讲完了,一直沉吟不语的张学军对手下说了一句:回去立案,展开调查。

十天之后,就在警方对张家老五失踪一案全面展开调查的时候,有人去自首了,说自己杀了老五。虽说对弟弟的生还张老太太已经不抱有太多的希望,对这一结果,她在梦里也有过无数次的遭遇,可当这一切真正来的时候,这位已经七十三岁的老太太还是昏了过去。

她叫张凤芹,这个名字也许您还没听过,可一提她的身份,您就会明白,这个人并不陌生,她就是张家老五的媳妇,老太太张素霞的弟妹。在她的指引下,警方在她家的院子里整整挖了6个小时,最终,老五的尸体被挖了出来。

4个小伙子把死尸抬了出来,旁的不说,死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连件衣裳都没有,上面蓝秋衣底下红秋裤,一只袜子,脚还被绑着。

张老太太那天是被几个人架着离开的。可以想像,对于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来说,眼睁睁看着失踪了二十个月的亲弟弟从地底下被挖出来,又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残害被人弃置的尸体,这个过程有多痛苦多煎熬!

老太太终于明白为啥张凤芹会晚上害怕,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了,一个谋杀亲夫,头底下枕着尸首的人,怎么可能睡安稳觉呢!在老太太的想法里,他们张家对这个媳妇不薄,老五对她也不错,好吃好喝,拿钱供着,老太太实在想不明白,张凤芹到底为啥这么对待她可怜的弟弟。其实不光是她,就连同住在一个村子的街坊邻居,也没谁能把这女人跟那么凶残的事儿联系到一起去。

按照村民们反映,张凤芹应该是个老实本分的农家妇女,可这样一来,似乎就更难理解了。老实本分的人,怎么可能干出那么令人发指的勾当啊?是这个女人太善于伪装吗?还是另有什么原因?要不就是,在她和老五的婚姻中,原本就藏着啥危险致命的东西。打断骨头连着筋

所谓知女莫若母,说到闺女的所作所为,张凤芹的妈妈只用了两个字来解释,“逼的”!谁逼的呢?被害人老五。按照她婆家大姐张老太太的说法,这张凤芹平日在家里跋扈惯了,她甚至能把老五的头打破,而且最后杀人藏尸的也是她。说这么个女人是被受害者老五逼的,该不会是这娘家妈心疼自己闺女,胡乱找辙吧?

先别急着下结论,再听听张凤芹的俩孩子是咋说的吧。

大女儿说了:我爸打我妈的时候,就拽着我妈的头发,拿她脑袋咣咣往地砖上那么磕,完了我妈就像要没气了,不吱声了,他打够了,就松手了。

二女儿也说:他就告诉我,你给你妈求情,你就给我跪一宿,不给我好好跪着早晚得把你娘俩杀了。

怪不得这俩闺女在父亲失踪的日子里,始终冷冰冰的漠不关心,怪不得张凤芹的娘家妈在解释闺女杀夫动机的时候,只用了“被逼”两个字,原来在他们的眼里,看过了太多太多的家庭暴力!只不过,那一次次的施暴真相并不是张家老太太偶尔看到的那样,被打得痛不欲生的不是她弟弟老五,而是这个老实得甚至有些木讷的张凤芹!

张凤芹嫁给张家老五整整27年。27年里,这个女人房前屋后、院里地里地忙着,几乎没歇过一天。可就因为生的是俩闺女,她总要忍受老五没头没脑的暴打。后来岁数大了,张凤芹以为念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老五会收敛点儿,但她想错了,挨在她身上的拳打脚踢,比以前更多更狠了。

在又一次遭到不堪忍受的暴打之后,沉默的张凤芹突然爆发了,她像疯子一样砍死了和自己生活了27年的丈夫……

今年年初,法庭判决张凤芹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15年。一切似乎该恢复平静了。关在里面的人,在痛苦和自责中一宿宿地睡不着觉,外面的人更是在亲情的取舍中苦苦挣扎。张凤芹的大女儿如今已经怀有身孕,因为蒙受着家庭阴影,她几乎不敢想象未来的婚姻会是什么样子;二女儿更可怜,她已经无心读书,退了学,整天在无助中打发日子;至于他们的大姑,那个依然在为案子奔走的老太太,因为要承受两个侄女的指责,她的步态更为蹒跚了。

张检察长探访张素霞老人时说:“侄女和姑姑之间这种感情,不是有句话叫打碎了骨头还连着筋嘛,姑娘亲才算亲,死了姑娘连着筋。所以说姑姑和侄女这种感情,我想如果就因为这事儿,这个已经永远挽回不了的事情,走的人已走了,活着的人该怎么生活,姑姑和侄女这种感情,我想能不能恢复。”

老人一脸无奈地说:“小二是小,我也理解、同情这俩孩子,看着是可怜,我就恨张凤芹。”一个是接触过本案的张学军检察长,一个是仍饱受着亲情折磨的张老太太。用句通俗的话讲,张学军正在给老人做思想工作。但愿他的努力会有好的成效,也真心祝愿张家人从此以后能够和谐地过下去。作为一名检察长,张学军对于“法不容情”的理解绝不是谁都能比得了的,可他一定更明白,有些仇恨和矛盾,需要在法律之外去化解和沟通。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他正在自己的本职之外,做着更多的工作。这是一名司法工作者更高的境界。

楼梯口前三分钟

2008年12月7日,在辽宁省沈阳市一家医院急诊室里,一个三岁的小男孩离开了人世。孩子的父亲小岳和母亲小彭哭得可谓昏天黑地,而病床上已经逐渐冰冷了的三岁的孩子那稚嫩的小脸上挂着一抹血迹……横祸、横祸

孩子的父亲小岳说:那天早晨,儿子赖在床上不起来,小脸粉嘟嘟,热乎乎的,被他亲一下,还撒娇说“凉”,一个劲儿往热被窝里躲呢!可就这么个活蹦乱跳的孩子,从他早上出门到现在,才两小时的工夫,说没就没了!他这个当爹的实在想不通,而此时坐在一旁已经哭得没了力气的妻子小彭却在一直念叨着两个字“横祸”! “横祸呀”!

原来小岳上班以后,妻子小彭给儿子做了早饭,之后,娘俩收拾妥当,不到十点钟,也手拉着手出门了。走到一楼缓步台的时候,儿子就说:“妈妈呀!我有点累。”孩子穿的还多,别说上楼,下楼他也累。他就说:“我在这里等你,你去取车吧!”

小岳家住的那楼房,因为一楼二楼是商业网点,所以从三楼下来是一条外楼梯。从楼梯口拐出来不远是一条小马路,而小彭的电动车就存在小马路对面的自行车库里。当时小彭就对儿子说:“儿子,你在这里等着妈妈,大马路有车,你别上大马路。”又嘱咐说:“生人领你走,你可不能跟着走!”这看似平常的几句话,竟成了娘俩最后的诀别。两三分钟后,当小彭骑着电动车回来的时候,她那三岁的孩子已经趴在了地上!

小彭跑过去,把孩子翻过来,说儿子啊!看看妈妈,看看妈妈。小孩儿眼睛半睁不睁,没动静了!

小彭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弄蒙了,抱着孩子竟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在这个当口,一个好心的大姐跑过来,提醒她得赶快上医院,还帮着她把孩子抱上了自己的轿车,可就算是一路飞奔赶到了医院,孩子,还是没救了!

人死不能复生,就是老天爷也没法把他们三岁儿子的命再追回来。可小两口咽不下这口气啊,儿子死得太突然,太蹊跷了!尤其是那当妈的小彭,她一遍遍回忆楼梯口前与儿子道别的那一幕,她没法相信,就取车子的三分钟里,孩子就没了?到底是什么人夺走了孩子的命呢?当时孩子就站在楼梯口,虽说那里距离前面那条车来车往的小马路不远,可毕竟是个死角,车很难开到这儿来,应该说被车撞到的可能性不大。可话说回来,如果孩子不是被车撞的,那么就只有一条能解释了,被人谋杀!

皇姑区交警大队警官吴友科经过调查,得出这样的结论:当时小鹏睿是眉骨上有撞击痕,鼻子上有挫伤,鼻孔流血,死了以后血流已经停止了,后脑勺有血肿,头部是钝器伤,死亡原因是颅脑损伤死亡!

头部为钝器所伤!莫非真有人对孩子下了黑手?死去的可是一个天真烂漫的三岁孩子,他能招谁惹谁呀?难道是小彭两口子跟什么人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对方报复到孩子身上了?恩人?凶手?

小彭和丈夫小岳都是黑龙江人,八年前,俩人结婚之后就来到沈阳打工,因为身边没有亲戚朋友帮衬,凡事都小心谨慎。本本分分的两口子风里来雨里去,只想着能在沈阳这座大城市里扎下根,三年前,他们生下了这个孩子,紧接着买了这处房子。

小彭说,买下这处房子之后,他们一家也很少和邻居们来往,只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通过调查了解,警方排除了孩子被人仇杀的可能性。更重要的是,现场的勘察,始终没有找到任何凶器和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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