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昏侯之考大学的我怎么被选去当皇帝了(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1-01-31 13:3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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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叶月之秋

出版社:天津博集新媒科技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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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昏侯之考大学的我怎么被选去当皇帝了

海昏侯之考大学的我怎么被选去当皇帝了试读:

第一章

1

灰色的天空下着微微细雨,刘盛明站在操场中间,一脚踹碎了写着“东亚病夫”的招牌,然后瞪大双眼,向眼前那一群如豺狼般聚集在一起的不良少年们比划着中指:“我要打一百个!”“这个女人我要定了。识相的话就给我让开。”站在不良少年们最前一排正中间的一个叼着一根稻草的男人轻蔑地看着刘盛明。

宫小樱满脸担心地跑到刘盛明的身旁:“不要打了!考试马上就要结束了!”

刘盛明回头看了一眼宫小樱,用低沉的声音冷冷地说道:“别担心,我一根手指头就能解决他们。因为我是站在三年木高中顶点的男人。”“口气不小,”叼着一根稻草的男人吐掉了口中的稻草,将双手插进裤子的口袋,“给我上!”

话音刚落,一百多个不良少年掏出棍棒,大步地冲向刘盛明。

刘盛明怒吼一声,刚迈出一步,就被宫小樱拉住了。“别担心,因为我是站在三年木高中顶点的男人。”刘盛明用低沉的声音重复道。“不是的。”宫小樱摇了摇头,“我想说,考试结束了。”“什么?”刘盛明睁大双眼,惊讶地合不拢嘴。

突然,耳畔传来了下课的钟声。刘盛明从课桌上醒来,揉了揉眼睛,再用校服的衣摆擦去了残留在历史试卷上的口水。这份历史的高考模拟卷上只有名字的那一栏沾上了黑色水笔的墨水。

监考的老师伸了个懒腰,将手中的手机塞进口袋,同时从椅子上站起来,面向教室里的学生们,说道:“请坐在后排的同学把试卷传上来。”

刘盛明看着手中的白卷,不禁皱了皱眉。2

食堂里的每一个窗口前都排起了长队,刘盛明和李智忠面对面地坐在一张餐桌前,头顶的电风扇高速旋转着,摇摇晃晃的像是要掉下来。

李智忠用筷子夹起餐盘里的一块红烧大排,晶莹又粘稠的汤汁从筷子上滴下来:“食堂的菜突然变好了呢。”“可能是因为下个月就要高考了吧。再不补充点营养的话大家都要考不出了。”说完,刘盛明咬了一口大排。“可能就是因为这三年来营养总是跟不上,所以我才总是不及格。”“别找借口了。不及格也要堂堂正正。”“所以你才在考试的时候堂堂正正地睡觉了吗?”“这是不可抗力,我一看到试卷就头晕。可能是得了什么病吧?”“刚才不是还说不要找借口吗?”“我是说真的。”刘盛明突然放下筷子。

见状,李智忠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怎么了?”“我最近总是梦到宫小樱。”“就是你常说的那个偶像组合MAO46的成员?”“MAO是48!”“哦。”“顺便一提,魔王坂才是46。”“鬼才知道这些!”“虽然魔王坂的平百合也很可爱,但我是宫小樱的死忠粉。”“你就是想说这个吗?”“刚才睡觉的时候也梦到了。”“你的口水是在做这种梦的时候流的吗?真恶心!”“我是认真的。你说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这预示着下个月你会考砸。”说完,李智忠重新动起了筷子。

刘盛明叹了口气,也开始继续吃饭。“放学后去打篮球吗?”李智忠问。“好啊。”刘盛明答道。

食堂外烈日高照,四周不停地响着蝉鸣。苍白的水泥地上摇曳着一排斑驳的树影。3

天色渐渐暗下来,刘盛明与李智忠走进教室,在各自的座位上坐下来。教室里坐满了人。不一会儿,上晚自习的钟声响起,挂在墙上的时钟指向了七点。

此时,班长走到门口,朝着坐在角落里的刘盛明喊:“刘盛明,班主任叫你过去。”

刘盛明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徐敏敏找我?什么事啊?”“不知道,她就说叫你过去。”说完,班长就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

坐在刘盛明右前方的李智忠转过身来,对刘盛明说:“该不会是你交白卷的事情吧?”“不知道。”说完,刘盛明起身走向门口。4

亮着灯的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刘盛明站在办公桌旁,眼神时不时地环顾四周。班主任徐敏敏坐在办公桌前,一脸不爽地看着刘盛明。

徐敏敏放下手中的笔:“刘盛明,你今年几岁?”“按照虚岁的算法是十九岁,按照周岁的算法是十八岁,按照科学的算法是十七岁,因为下个月的六号才是我的生日。”

徐敏敏提高了音量:“到底几岁!”“按照自古以来的传统,那么我今年十九岁。”“既然你已经十九岁了,那么能不能懂事一点?”“嗯。”刘盛明随意地点了点头。“我问你能不能?”“能。”刘盛明有气无力地答道。

徐敏敏拿起办公桌上的白卷,将它举到刘盛明的面前:“那你为什么要交白卷?”“不小心睡着了。”“为什么会睡着?”“李智忠晚上一直打扰我睡觉,导致我睡眠不足。”“在晚自习结束前,你给我把试卷上的题目做完。”“哦。”

刘盛明接过试卷,刚转身,就被徐敏敏叫住。她指着她对面一张无人的办公桌说道:“在这儿做。”说完,徐敏敏将一支笔递给刘盛明。

刘盛明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将试卷摊在办公桌上,拿起笔开始做题目。他用左手撑着头,右手拿着笔,一动不动地盯着第一道选择题:“西汉第一代海昏侯叫什么名字?A:刘询 B:刘秀 C:刘贺 D:刘德华”

刘盛明皱紧眉头,在心中念叨着:“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难道这一题的正确答案是‘刘德华’吗?但刘德华不是明星吗?还是说这是出题者的陷阱,最不可能的答案往往就是正确的答案?不然为什么要特意写上‘刘德华’呢?但这个选项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刘盛明迟迟下不了笔,他瞄了一眼正在批试卷的徐敏敏,然后悄悄地闭上了眼睛。5

当刘盛明再次醒来的时候,徐敏敏已经不在办公室里了。刘盛明走到窗前,望向窗外。天空一片漆黑,外面空无一人。操场边上的路灯映射出树的影子,树枝与树叶在风中摇曳。刘盛明打开窗户,凉爽的晚风顿时拂过他的脸庞。

过了一会儿,刘盛明关上窗户,悄悄地走出了办公室。

徐敏敏的办公室在二楼,大门正对着楼梯,走下楼时不会经过任何一间教室。沿着楼梯走下楼,笔直地往前走二十米左右便到了操场。

刘盛明躺在操场中央,一边遥望天空,一边享受着舒适的晚风。他长长地舒了口气,静静地闭上了双眼。

突然,刘盛明的耳边传来了学生们的尖叫。刘盛明睁开双眼,只见一颗颗明亮的流星划破夜空,像是上天向人间放起了烟花。

刘盛明想要起身许愿,却发现自己像被鬼压床般动弹不得。这时,刘盛明突然感受到一阵越来越刺眼的光芒。他睁大双眼,只见一颗流星正飞速地朝他袭来。刘盛明大叫一声,眼前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6“啊!”刘盛明惊恐地从榻上醒来,汗水浸湿了全身。“大王醒了!”站在榻边的一个老头大喊。与此同时,他与一群围在榻边的人纷纷站在一起,恭敬地朝刘盛明拱手作揖,齐声喊道:“大王。”

刘盛明一脸呆滞地坐在踏上。他环顾四周,只见门窗紧闭的房间里金碧辉煌,每一根木头上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站在榻边的几个男人有老有少,都身着黑色的汉代衣冠。在男人们的后面,四个侍女模样的年轻女子站成一排,一声不响地低着头。他再看看自己,发现自己的身上穿着有右衽的白色衣服,摸起来十分柔软丝滑。“这是哪里?你们是谁?”刘盛明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这些陌生人们。

陌生人们顿时交头接耳,一脸茫然。

过了一会儿,站在最前一排中间的一个老头上前一步,说道:“启禀大王,此处是昌邑王宫。我等乃是大王的侍臣。”“昌邑王宫?我的侍臣?”刘盛明站起身来,睁大双眼,走遍了整间房间,时而弯下身子,时而仰视上方,“你们把摄影机藏哪里了?”

人群再次不知所措起来。

刚才的老头走到刘盛明身后:“请大王告之臣下何为‘摄影机’?我等也好尽力寻找。”

刘盛明冷笑一声:“还装?”说完便走到门口,一把打开房间的大门。耀眼的阳光顿时照进屋里,气势恢宏的王宫立刻映入刘盛明的眼帘。他站在台阶的最上方,数千名手持长矛的士兵分成两排,从房间的门口排到了远处的城墙。天空清澈而蔚蓝,在远方见不到一幢现代建筑。

刘盛明睁大双眼,后退了几步,来到老头的边上:“你要精确地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候?”“启禀大王,现在是大汉元平元年五月十二日辰时。”“你是谁?”“臣乃昌邑国郎中令龚遂。”“那我是谁?”“大王乃大汉昌邑王。”“我的名字呢?”

龚遂与身后的那些人纷纷面露难色:“臣哪里敢直呼大王名讳?”

刘盛明急得直跳脚:“快说啊!”

龚遂犹豫了半天,却只是小声地说出了一个字:“刘……”“刘什么!”刘盛明不禁加重了语气。

突然,龚遂跪在刘盛明面前:“臣冒死直言,大王名为刘贺……”

刘盛明木讷地看向龚遂身后的群臣,群臣纷纷跪在地上:“求大王恕罪!”7

一干大臣皆已散去,刘盛明走到门口,叫住一个侍女:“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再弄一些喝的过来。”“是,大王。”侍女答应后便离去了。

刘盛明回到屋里,平躺在踏上,双手垫在脑后跟,环视这间华丽又空荡的屋子。“想玩手机,想看小樱的直播。”说完,刘盛明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过了不久,四个侍女依次走进屋里,依次将一盘水果、一盘糕点、一盘肉、一只金壶、和一只酒盏放在一张木制的案上。

刘盛明快步走到木案前,突然捏住了鼻子,指着盘子里的肉说道:“这是什么?”“启禀大王,这是大王最爱吃的羊肉。”“真的?”刘盛明对着羊肉皱紧了眉头,“把羊肉拿走,以后再也不吃了,千万别再让我闻到羊骚味了,我会吐的。”

侍女的脸色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是,大王。”说完便将装了羊肉的盘子端起。“你们出去吧。记得把门关上。”刘盛明继续捏着鼻子说道。“是,大王。”侍女们行完礼后便依次离开了屋子,并关上了门。

待侍女们离开后,刘盛明松了口气,在刚才放了羊肉的地方挥了挥手掌,然后坐在案前,盘起双腿,在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眼前的这些器皿之后将金壶里的液体倒进了酒盏里。他拿起酒盏,喝了一口之后立刻喷了出来,一脸无奈地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说道:“我还没有成年……”

突然,屋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位衣着华丽的少女一蹦一跳地走进屋里,随后在刘贺的边上坐下,伸手就把盘子里的水果往嘴里塞。

刘盛明转头看着少女,说道:“喂,这是我的东西。”“我知道。”少女一边吃,一边说道。“知道你还吃?”“为什么不能吃?”“你谁啊?”“我是你娘。”“怎么看你都比我小吧?”“龚遂那些人说你昨夜骑马时把脑子摔坏了,看来也没坏到哪里去嘛。”“你到底是谁啊?再不说的话我就把你扔出去了。”

待到少女将盘子里的最后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她才瞥了一眼刘盛明:“是你妹啊!”

刘盛明瞪大双眼:“你干嘛骂人啊!”“谁骂你了?我是你妹妹刘璃!”“妹妹?世上哪有这么跟哥哥说话的妹妹?”“世上到处都是这么跟哥哥说话的妹妹。你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吗?”“如果世上到处都是这么跟哥哥说话的妹妹的话,那么计划生育还真是个好政策。”“哪有什么计划生育?你真是摔得不轻。”“我不是摔的,我是被砸的。”“难道你遇上了刺客?”“不是刺客,是比刺客更厉害的东西。”“那是什么?”刘璃突然抬起头,把脸凑近刘盛明,睁大双眼盯着刘盛明的眼睛。

刘璃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刘盛明从来都没有闻过的香味,她的皮肤白里透红,仿佛吹弹可破,薄薄的朱唇上闪烁着晶莹的亮光,大大的双眼像湖水一般清澈明亮。刘盛明一动不动地看着刘璃,一时说不出话来。“到底是什么?别吊人胃口。”刘璃轻轻地推了一下刘盛明的肩膀。

刘盛明回过神来,将目光转移到案上:“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称呼那东西的……流星?陨石?总之就是我被一块从天上掉下来的石头砸中了。”

刘璃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还微微张着嘴。过了半晌,她将右手放在刘盛明的额头上:“我现在稍微有些同情你了。”“太好了,你要知道,虽然这里是王宫,但是这地方既没空调,也没抽水马桶。这种日子叫我怎么过?现在可是夏天啊!”

刘璃摇了摇头,用同情的语气说道:“还不如摔死算了。”

刘盛明愣了一会儿后突然站起身来:“原来你没相信啊!”

刘璃也站起身来,先是叹了口气,然后用双手拍了拍刘盛明的双肩:“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你好好养病吧,祝你早日康复。”“你这完全就不是相信了的样子!”“总之先休息吧。”“不要用同情傻子的眼神看我!”“我绝对没有同情你。”刘璃特意强调了“绝对”这两个字。“‘傻子’的部分也给我否认掉啊!”“没关系,会好起来的。”说完,刘璃便快步走向门口。“等等。”刘盛明上前一把拉住刘璃的袖子。

刘璃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你还有什么事情啊?”“我是昌邑王,也就是说,我的……不对,你父母已经去世了,对吧?”“全死了,这你都能忘?你这个不孝子。”“对对对,是我不好。”刘盛明笑了笑,“那么,我有没有老婆?”“老婆?”“就是……”刘盛明干咳一声,“妻子?王后?小妾也行。有没有?”

刘璃满脸惊讶地看着刘盛明,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刘盛明突然后退半步,连忙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要知道自己的家庭成员有哪些嘛。你一来就勾起了我对家人的思念……绝对不是想做那种奇怪的事情!”说完,刘盛明红着脸,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奇怪地笑了。

刘璃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连忙点头:“我懂的,我懂的。”“你懂就好,真是我的好妹妹。”“但是,你没有娶妻,也没有小妾。”“不会吧!”刘盛明跺了跺脚,“我……我好歹也是个王爷!按照你们的算法,我今年十九岁了,也算是成年人了吧?为什么还没有娶妻啊!”“真让人吃惊。”“吃惊什么?”“原来你喜欢女人啊?”“废话!难道还能喜欢男人啊!”“大家私底下都以为你喜欢男人,所有全都不敢向你提成亲的事。”“我?喜欢男人?谁说的!”“大家都这么说。”“胡说八道,你们有证据吗?”“你平时和安乐举止亲密,大家都看到了。”“安乐是谁啊?”“你的侍卫。”“可能也就是朋友关系吧。”“在我们看来,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刘璃突然捂着嘴偷笑。

刘盛明立刻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就算你现在想成亲也来不及啦,大家只会认为你欲盖弥彰。”说完便轻快地走出了屋子。

刘盛明瘫坐在地上,回头看了一眼木案,发现盘子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这家伙该不会就是来蹭东西吃的吧?”刘盛明自言自语道。8

夕阳将天空染成红色,王宫里变得渐渐凉快起来。刘盛明独自在王宫里闲逛,却在大殿前的阶梯上遇见了龚遂。

龚遂在刘盛明面前驻足行礼:“大王。”“你是……龚遂吗?”“回大王,臣就是龚遂。”

刘盛明把龚遂举在额头前双手按了下去:“别这样,我不习惯。有什么话直接说。”

龚遂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张白色的绢帛。刘盛明接过绢帛,打开一看,发现绢帛上用黑色的墨水写满了字。“上面写了什么?我怎么看不懂?”“这……”龚遂面露难色,“莫非大王连字都不认识了?”

刘盛明对着绢帛上的字皱紧眉头:“上面的字我倒是勉强认得,但是这些字放在一起我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只怪上学的时候没学好文言文,以为自己一辈子也用不上。不如你翻译一下吧。”说完,刘盛明将绢帛还给了龚遂。“臣遵命。”龚遂双手接过绢帛,将它放回自己的袖子里:“启禀大王,这份帛书是广陵王差人送来的,大意是说广陵王打算在三日后来昌邑探望大王的伤势。”“这个广陵王是谁?”“广陵王乃孝武皇帝第四子,即大王的伯父。”“伯父?所以他是来探亲的?”“臣以为,广陵王明面上是来探亲,但其背后必定有诈。”“为什么,不是亲戚吗?”“广陵王与故昌邑王,也就是大王的父亲向来不和,各自受封之后,两家再无往来。此次突然不请自来,必定是来者不善。更何况广陵与昌邑相距千里,大王于昨夜坠马,广陵王何以如此迅速得知大王受伤的消息?恐怕广陵王早已派人监视大王。”“这么吓人?他想干嘛?”

龚遂悄悄地环顾四周,见四周无人,于是将头凑到刘盛明的耳边,用袖子遮住自己的嘴,小声说道:“恐怕与皇位有关。”

刘盛明不禁瞪大双眼,失声说道:“皇位?”

龚遂吓得脸上直冒汗:“大王小声一些,这番话万万不可被他人听到。”

刘盛明连忙点头:“我知道了,你继续说。”“当今陛下体弱多病,前些日子,臣听说陛下已经一个月未曾上朝。臣以为,恐怕陛下命不久矣。若果真如此,则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生六子,长子命丧巫蛊之祸,全家被诛,其孙刘病已虽尚在人世,却是戴罪之身。次子齐怀王十八岁即驾薨。三子燕刺王两次反叛,自缢而亡。四子广陵王,身姿雄伟,力能扛鼎。五子乃故昌邑王,亦已不幸离世。当今陛下乃先帝第六子。可惜陛下无子,若其驾崩,则广陵王必为继位之首选。然大将军霍光及其党羽把持朝政十余年,必不甘心使广陵王继承皇位。广陵王势单力薄,难以对抗霍光。大王乃广陵王之近亲,且封地相邻,若广陵王欲继承皇位,则大王无疑是其最好的帮手。”“你的意思是说,他是来求援的?”“恐怕正是如此。”“不行,我不想干预这种事情,只想太平一点。”“大王英明,巫蛊之祸、燕王之事,皆言犹在耳,令人不寒而栗。”“那我到时候当面拒绝他?”“不可,若届时广陵王之事事发,朝中必有人提起广陵王与大王相见之事,霍光必定生疑,使大王遭受无妄之灾。”“那我就叫他别来了。”“亦不可。广陵王乃大王长辈,若大王拒绝广陵王造访,则不符合礼法。朝廷密谋削番已久,决不能被朝廷抓住把柄。”“那叫我怎么办。”“不如大王假装没看到这封信。”“怎么假装?”“大王明日一早出城,暂且不要回来。等广陵王来到昌邑时,臣等便说‘帛书送到之前,大王早已不见了踪影,至今未归。’广陵王见大王不在,必定回去。”

刘盛明连忙点头,拍了拍龚遂的肩:“你真是个天才!”“既然大王同意,臣这就吩咐下人替大王收拾行李。”“好,快去吧,我刚好想要出去旅游。”“臣领命。”龚遂行了礼,然后退下了。

龚遂走后,刘盛明一边思考,一边往回走。突然,他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后背,吓得不禁跳了起来。他转过身,见刘璃高兴地站在他身后。“你干嘛?”刘盛明捂着胸口说道。“刚才你和龚遂那老头鬼鬼祟祟的,在聊什么呢?”“想知道的话就去问他。”“不说就算了。”刘璃撅起了嘴。

刘盛明看着刘璃,突然说道:“你是不是很无聊?”“是啊,这王宫空荡荡的,闷死人了。”“那,要不要哥哥带你出去玩?”“好啊!去哪里?”刘璃跳了起来,两眼放光。“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想去吗?”“想!”“那就对我说‘对不起,哥哥,我错了。以后我会做一个好妹妹。’”“什么?”“不说就不带你。”“好吧。”刘璃润了润嗓子,“对不起,哥哥……”“看着我的眼睛说,表情和语气都要诚恳一些。”刘盛明的表情顿时变得傲慢起来。

刘璃倒吸一口气,指着刘盛明,张着嘴,却又欲言又止,只是瞪着刘盛明。刘盛明看着明明很生气却无可奈何的刘璃,脸上洋溢着得意的表情。

最终,刘璃还是放下了手,低声说道:“对不起,哥哥,我错了。以后我会做一个好妹妹。”说完,刘璃像是要确认一般盯着刘盛明看了很久。“勉勉强强,那就带你去吧。”“太好了。”“但是,一路上你得听我的。知道了没有?”“知道了。”

次日一早,刘盛明与刘璃换好衣服之后走到王宫的大门口,龚遂与一位相貌英俊的青年男子走到刘盛明面前。

龚遂对刘盛明说:“怎么翁主也在?”“翁主?”刘盛明看了一眼刘璃,“哦,她啊,带她出去玩,没关系吧?”“这是大王的家事,臣不敢干涉。”说完,龚遂向刘盛明介绍道,“世间险恶,臣已吩咐侍卫安乐与大王与翁主一同出行。”

龚遂的话音刚落,刘璃便忍俊不禁起来。刘盛明指着龚遂身边那位背着包裹的青年男子喊道:“你就是安乐吗?”

安乐恭敬地向刘盛明行礼:“回大王,臣就是安乐。”

刘盛明挥了挥手:“你走,我不想看到你。”“这……”龚遂与安乐四目相对,“大王,这是为何?”“没有为什么。我和刘璃两个人出去就够了,这是家族旅行,不带别人。”

龚遂叹了口气:“既然大王执意如此,臣等不敢强求。”说完便示意安乐将包裹递给刘盛明,“这里面有一些钱币和黄金,请大王与翁主随意使用。盼大王平安归来。”“知道了,放心吧。”刘盛明接过包裹,与刘璃一同走出了王宫的大门。

王宫外蓝天白云,通往市集的古道旁种满了青翠的杨柳。麻雀飞上枝头鸣叫,树旁的湖水碧波荡漾。9

集市上,刘璃蹲在地上,双手拉住刘盛明的手:“我走不动了!”

刘盛明看了一眼悬在头顶的烈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那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可是我走不动了。”

刘盛明环顾四周,发现四周都是尽是一些普通人家的住宅:“难道还要我背你吗?”“那你背我。”“不背。”

刘璃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街道,噘着嘴:“都怪你。本来说好带我出来玩,结果就是让我陪你玩。你在这条破街上逛了两个时辰,看得饶有趣味,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因为没见过嘛。你看这里的建筑多漂亮,以后都看不到了。”“真是没见识,长安的街道比昌邑的好看多了。”“那,改天我们去长安逛逛。”“改天是什么时候?”“改天就是……”刘盛明想了一会热,“下个月?”“好,不许反悔。”“我怎么可能反悔呢?”

这时,人群渐渐集合在道路两旁,从前方不远处走来几个官兵,他们正在押送一辆囚车。囚车里,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面如死灰地望着前方。“这个人怎么了?”刘璃起身问刘盛明。“不知道,我去问问。”于是刘盛明带着刘璃走到路边,向路边一个看热闹的路人问道:“大伯,这人是谁啊?”

路人指着囚车,说道:“这是城东的铁匠张福。”“铁匠?他犯了什么事?”“得罪了人。”“得罪了什么人?”“杨德。”“杨德是谁?是大官吗?”“你连这都不知道?杨德不是官,但他的叔父乃当今丞相杨敞杨丞相。”“那,这位张铁匠到底怎么得罪杨德了?”“张福有一门铸剑的好绝活。据说,他锻造的剑削铁如泥。杨德在前些日子要张福帮他锻造一把宝剑,但是这张福不知是什么了,死活不肯。杨德一生气,就命令本地县尉派人把张福给抓了。”“县尉是个官吧?一个老百姓也能命令官?”“你怎么这么笨呢?谁敢得罪杨丞相啊?”“有什么不敢得罪的?杨敞再大,难道还能比皇帝定的法律还大?”“杨丞相是没皇帝定的法律大,但他背后的靠山可不比皇帝小。”“这个靠山是谁?”“你这个人真奇怪,天下谁不知道大将军霍光啊!”“霍光?”刘璃将目光看向囚车,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你们怕他,我可不怕。”说着,她便上前将车队人马挡住。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官兵指着刘璃骂道:“你干什么的!找死啊!”

这时,刘盛明冲出人群,一把抓住刘璃的手臂,对那几个官兵说道:“我妹的脑子摔坏了,别理他。”

刘璃一把挣脱了刘盛明的手,瞪着他说道:“你干嘛?”。“是我问你才对!你打得过他们吗?”“我是打不过,但他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叫人把他们全家都抓起来!”

刘盛明憋了一眼那几个官差,干咳了一声,对刘璃说道:“再过几天,你的四伯父就要登门拜访了。你知道,你爹和你那位四伯父向来不和,他要是过来,准没好事。我这次出来是为了躲他。如果你这么一闹,惊动了那位伯父,我们岂不是要被带回家,去见那位伯父了?”“原来你不是带我出来玩的!”“带你出来玩也是真的啊。”

这时,带头的官兵大喊:“说什么呢!到底走不走!”“不走!”刘璃毫不犹豫地说道。

那位官兵大手一挥:“把这两个刁民给我抓起来!”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几个官兵拿举起长矛便冲向刘盛明与刘璃。

刘璃尖叫一声,立刻躲到了刘盛明的身后。“真是的……”说着,刘盛明从路边捡起一根木棒,与那几个官兵打了起来,并对刘璃说:“你先回去搬救兵!”“哦!”刘璃刚迈出脚步往回跑,却被自己的脚搬倒了,“疼死我了!”“你……”刘盛明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捂着膝盖的刘璃,五官扭曲成一团。随后,他继续用木棒与官兵搏斗,但很快就被击倒了。“完了。”刘盛明趴在地上,扔掉棍棒,刚刚向来势汹汹的官兵们举起双手,只见一位白衣男子跳入人群,挥舞着手中的剑,刹那间斩断了几位官兵的长矛,并用踢飞了几位官兵。其余官兵自知不敌,纷纷离去。

路旁的人群见状,纷纷拍手称快。

刘盛明睁大眼睛,与刘璃一道指着白衣男子大喊:“安乐!”

安乐将剑插回剑鞘,向刘盛明与刘璃拱手作揖:“安乐来迟,请公子与小姐恕罪!”

刘盛明一把抓住安乐的手,激动地说道:“多亏了你啊!你怎么来了?”“安乐实在不放心,于是悄悄跟出来了。”“真对不起,出门前对你说了那种话。”“公子不必放在心上。”“真是个汉子啊。”说完,刘盛明又看了一眼安乐身后的张福,于是走到囚车旁,抓住囚车上的铁链子,弄了半天:“这东西怎么打开啊?”

安乐走到刘盛明身旁,说道:“公子请后退。”

等刘盛明走到安乐身后,安乐再次拔出剑,一剑斩断了铁索。刘盛明上前将囚车打开。张福走下囚车,跪在地上:“多谢两位公子与小姐的救命之恩。”

刘盛明连忙将张福扶起:“这种狗官就该打!”

刘璃站在刘盛明边上,突然笑了出来:“明明刚才还叫我不要干涉……”“那刚才打架的时候是谁躲在我身后啊?”

刘盛明与刘璃互相瞪着眼,而张福却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怎么了?”刘盛明问。“虽然今日有幸得到三位贵人相救,然而杨德一定不会放过我。我再次被逮捕倒无所谓,只怕到时候连累了三位。我劝三位赶紧离开这里,免得惹上是非。”“怕什么?”刘璃走上前,双手叉腰,“他们绝对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张福看了一眼刘盛明三人,又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就请三位到我家来,好让我报答三位的救命之恩。”“好啊。”刘盛明点了点,“那你带路吧。”

于是张福转过身,带上三人往城东走去。10

张福的家位于城东的尽头,家里只有一间小屋,屋里除了一张用帘子隔开的卧榻以外,还有一只火炉。火炉边上整齐地放着一些打铁用的工具。

刘盛明走到床的边上,问道:“你家里没人吗?”“我的两个儿子在三年随军驻守边疆,至今未归,估计是凶多吉少。我的妻子去年得病,也死了。留下我孤身一人,苟活到现在。”

安乐说:“听说张铁匠的铸剑技术远近闻名,何以生活窘迫至此?”“我铸的剑只卖给普通人家,达官显贵若来求剑,我一律不答应!”“这是为何?”“这世上的达官显贵大多是杨敞与杨德这种败类,我岂能让他们用我的剑杀人?”“这想法真了不起”刘盛明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今日多亏三位舍命相救,可惜我家徒四壁,无以为报,连一顿好酒菜都不能奉上。”“没关系,”刘盛明挥了挥手,“改天请你到我家做客,请你吃大餐。”

张福点了点头,然后从火炉中的灰烬里取出了一只长长的木盒。他打开木盒,从里面取出一把宝剑。他将剑身从剑鞘里拔出,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刀刃上散发出耀眼的寒光。张福握住剑柄,轻轻一挥,一剑斩断了卧榻的一角。刘盛明见状,吓得连忙从卧榻上坐起来,蜷缩到墙角。

张福将剑插回剑鞘,向刘盛明双手奉上:“这是我平生所铸的最好的一把剑,可媲美古之干将莫邪。我将它起名为‘蛟龙剑’,蛟者,水中之龙也,待他日渡劫,则纵横宇宙,化为真龙。今日公子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特将此宝剑赠予公子。望公子不要嫌弃我的一番心意。”

刘盛明摆了摆手:“这么厉害的东西你还是当传家宝自己留着吧。我哪里敢要啊。”“求公子手下,不然,我死不瞑目!”

安乐说:“既然张铁匠执意如此,公子还是不要辜负他的一片心意。”

刘璃也说:“是啊,大不了你以后多照顾一下他的生意咯。”

刘盛明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好吧,谢谢了。”说完便将宝剑收下了。“区区一把剑,何足挂齿。”

刘盛明看着宝剑,对张福说:“我看这地方你是待不下去了,不如和我们一起走吧。”“只怕我会连累你们。”“不会的,你放心。实话跟你说吧,我是昌邑王刘贺,边上这位女孩子是我妹妹刘璃,那位武功高强的白衣男子是我的侍卫安乐。我这次出来是因为一点家事。等过几天我回到王宫之后,你就负责照顾我的起居。你要是想铸剑的时候,我也会让你铸剑。”

张福听罢,连忙行礼:“原来阁下是昌邑王!刚才在下真是失礼了!”“别这样,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对了,你答不答应?”“这……”“有什么为难的地方跟我直说。”“既然大王已经对在下坦诚相对,那在下也不敢再隐瞒。在下本是宫廷铸剑师,因为不满权贵骄横,于是辞官,来到这座昌邑小县。在下以为,杨敞的靠山霍光权倾朝野,并非大王能够抗衡。大王决不能为了我这一老匹夫而与霍光为敌。恕在下不能从命”“霍光有这么厉害吗?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怕他!”“不仅我们怕他,连天子也怕他。”“霍光……”刘盛明看着宝剑,沉思了一会儿,“改天我真想见见他长什么样。”

安乐连忙上前安抚:“大王不可冲动。”

刘盛明将宝剑举到半空,冥想了半天,突然自信地说道:“我已经有了办法。”11

刘盛明一行人站在门口,与张福道别:“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张福笑了笑:“多谢大王厚爱,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在下实在不敢连累大王。在下在洛阳有一好友,所以决定去那里暂避风头。他日,在下必定亲自造访,报答大王的大恩。”“既然如此,那我只能祝你一路顺风了。有什么事回来跟我说一声,我一定会帮你。”“谢大王。”“那我们走了,你也别送了。”“是,大王。”

刘盛明一行人转身离开,向着城西走去。张福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

三人行至城中时,天色渐渐暗下来。前方有两家酒馆,大街左边的那一家门庭若市,招牌上的“武平楼”三个大字金光璀璨。右边那一家门可罗雀,招牌上的字已经看不清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刘盛明说。“好啊。我快饿死了。”刘璃的眼睛里冒着光。“那你想去哪里吃?”“当然是左边那一家。生意那么好,一定很好吃。”“那我们去看看。”说完,刘盛明便带着刘璃与安乐走进了武平楼。

武平楼里空间宽敞明亮,只是挤满了人。店小二上前笑脸相迎:“三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啊?”“先吃饭。”刘盛明说。

店小二顿时面露难色:“三位客官,实在对不住,今天的人满了。三位请回吧。”

刘璃大步走上前,抬头对着店小二说:“人满又怎么了?叫他们回去,本小姐有钱,今天这里我们包了!”

刘盛明拍了拍刘璃的肩旁,示意她往后退,然后对店小二说:“我妹不懂事,别听她的。既然人多,我们等一会儿就行了,为什么要赶我们走呢?”

安乐说:“是啊,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像你们这样做生意的。”

店小二回头看了一眼满座的客人,为难地说道:“三位实在抱歉,你们是等不到的。今日我家公子请朋友喝酒,这里面坐着的都是他的朋友,据说要喝到天亮呢。”

刘盛明仔细打量着在座的客人,只见他们个个穿得华丽,与门外的普通人明显不同:“你家公子是什么来头?”“我家公子乃当今丞相杨丞相的侄儿杨德。”

店小二的话音刚落,只见刘璃瞪大双眼,咬牙切齿,猛地倒吸了一口气。刘盛明见状,连忙捂紧刘璃的嘴,把她拖出大门。

到了门外,刘璃挣脱刘盛明的手,喊道:“你干嘛捂住我的嘴!”“你刚才是不是想骂人?”“是又怎样!”“这是人家的场子,坐着差不多一百个人,我们才三个人。安乐就算再厉害也不能同时打那么多人。”说完,刘盛明看了一眼安乐。

安乐愣了一会儿,立刻说道:“确实如大王所说。”“对吧?”刘盛明继续说道,“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回到王宫里,再找机会报仇。”

刘璃想了一会儿,语调突然变低了:“好吧,好像确实应该这样。可是我还是不服气,这口气我实在憋不回去!”

这时,刘盛明突然向刘璃使了一个眼色:“虽然我们现在打不过人家,但我们有脑子啊。我现在就有办法让他感到疼。”“你想怎样?”“跟我来。”说完,刘盛明带上刘璃与安乐,走进了武平楼对面那一家小酒馆里。

一进小酒馆的门,三人就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小酒馆约有五十平方米,在里面看不到一个人。“有人吗?”刘盛明走到门口喊道。

这时,从酒馆里的一张帘子后面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有人。”说完,那人便钻出了帘子。此人看起来比刘盛明略长几岁,长得眉清目秀,他有些疑虑地问道:“三位,有何贵干?”“你这里还是酒馆吗?我们当然是来吃饭的啊。”“真的?”年轻男子睁大双眼,慢慢地走到刘盛明的面前。他仔细地打量着刘盛明,又仔细地盯着刘璃与安乐。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我知道你们,你们是早上劫囚车的那几个!”

刘璃自豪地说:“是又怎么样?有本事报官啊。”

年轻男子连忙摆手:“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曹喜,对三位的行为十分敬佩。现在三位大驾光临,请让在下为三位准备一桌好酒菜。这顿饭不收钱。”“我们又不是来蹭吃蹭喝的。”说完,刘盛明便从安乐背着的包裹里拿出一串五铢钱。

曹喜连忙后退半步:“这钱绝对不收,三位若要给,在下只好送客了。”

刘盛明叹了口气,把钱塞回了包裹:“那好吧。”

曹喜见状,笑着转过身,钻回帘子后面。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一坛酒出来了,“这是我家珍藏多年的酒,请三位品尝。”

刘盛明半张着嘴,看着热情的曹喜,然后把嘴闭上了。

三人坐在木案前,待曹喜将酒倒进酒盏后,安乐对刘盛明与刘璃说:“二位先请。”

刘盛明举起酒盏,抿着嘴,朝它定睛看了一会儿:“那我先吧。”说完便一饮而尽。“味道如何?”曹喜问。“有点甜,我觉得很好喝。”说完,刘璃与安乐先后将酒喝下。“这莫非是……”安乐看着曹喜说道,“御酒?”“御酒?”刘盛明伸长脖子看着安乐,“你怎么知道的?”刘盛明向安乐问道。“家里有一坛,乃公子的父亲生前所赐。”

曹喜摸着后脑勺,说道:“没想到这位公子如此见多识广。”“请问阁下是什么人?为何会有这般好酒?”安乐追问道。

曹喜放下手,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在下乃相国曹参之后,家父曹宗乃第五代平阳侯。然而却在巫蛊之祸受到牵连,以至家破人亡。这一坛酒乃当年先帝在卫长公主下家我祖父曹襄时亲自所赐的御酒,也是我与家人被赶出封地时唯一携带的家宝……”说到这里,曹喜又叹了一口气,“罢了,美酒当配英雄,能把这酒献给三位也是在下的荣幸。”“真坎坷……”刘盛明张着嘴。“等等!”刘璃扳着手指头开始自言自语,“卫长公主是我姑姑,你祖父是我姑父。你爹是我表哥,那你岂不是我外甥!”“什么啊?”刘盛明的嘴巴张得更大了。

曹喜睁大双眼:“敢问这位小姐是何人?”

刘璃起身说道:“家父乃孝武皇帝第五子,故昌邑王刘髆,也就是那位卫长公主的弟弟。边上这个有点猥琐的男人就是现任的昌邑王刘贺,我是他妹妹。我身后那个英俊潇洒的人叫安乐,是我们的侍卫。”“为什么你给我和安乐的形容词有这么大差异啊!”刘盛明朝刘璃喊道,但刘璃无动于衷。“这……”曹喜突然向刘盛明与刘璃行李,“外甥拜见舅父舅母!”“别这样。”刘盛明起身把曹喜扶起,“没想到逛个街都能碰上亲戚,老刘家到底生了多少人啊……”“可惜我家道中落,不能好好地招待三位。”曹喜的眼神突然变得黯淡起来。“跟我们回昌邑王宫吧。”刘璃说。“万万不可。我是戴罪之身,你们不可与我这种人有来往。请舅父舅母喝完这顿酒之后立刻离开,不可让其他人看见。”“你们这里的人怎么都这样?”刘盛明挠了挠头,“这样吧。你的难处我也知道。这种事以后再说,不如你先帮我们一个忙。”“什么忙?”“抢武平楼的生意。”“舅父实在太为难我了。我这里一无所有,怎么和武平楼比呢?”“你照我说的做,保证他们的客人全跑你这里来。”“怎么做?”“首先,趁着天还没黑,你和安乐一起出门,替我买一些东西回来。”“买什么东西?”

刘盛明想了一会儿:“一百只老母鸡、二十斤油、十斤料酒、十斤淀粉、一千根毛笔长短的竹签,再准备一口大油锅。买回来之后先把这一百只鸡杀了,再把鸡腿肉、鸡翅和鸡胸肉整块地切下来,其他的肉也不要浪费,把它们从骨头上分离出来。去掉皮之后放料酒里腌制一晚上。鸡头、鸡脖子和鸡屁股不要,鸡爪留着,以后红烧。”“舅父这是要做什么菜吗?”“明天我再告诉你。”“好,我这就出去买。”说完,曹喜与安乐一起出门了。

次日一早,刘盛明站在曹喜的酒馆前吆喝:“卖炸鸡啦!西域风味,口感独特。全部只要一钱啦!”

曹喜站在一口沸腾的大油锅边上,将沾满了白色淀粉的鸡块扔进油锅里,从油锅里顿时发出“滋滋”的声音。几分钟后,曹喜用筷子将鸡块夹出,只见鸡块变成了金黄色,飘香四溢。路人见状,纷纷走到油锅边上,指着炸鸡议论纷纷。

刘盛明从手边拿起两根竹签,插进炸熟了的炸鸡里,将炸鸡递给一位被一个男人扛在肩上的小女孩:“小朋友,要不要尝尝?叔叔送你的。”

小女孩接过炸鸡,咬了一口之后停不下来。“好吃吗?”刘盛明问。

小女孩咬着手指,羞涩地点了点头。众人见状,纷纷掏钱购买。曹喜将一盆又一盆的鸡块扔进油锅,小酒馆的上空中顿时升起了一缕白烟。很快,在曹喜的小酒馆门口就排起了长队,连对面武平楼里的客人也纷纷跑了过来。

昨晚准备的鸡肉很快就用完了,油锅里只剩下最后一块炸鸡。曹喜夹起炸鸡,刘盛明将两根竹签插进去,将它递给一个男人,同时收下了他的一枚铜板。

这时,人群里冒出一位年轻女子的声音:“我家小姐出一百钱购买你手中的这块炸鸡!”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看向人群中一位举着好几串五铢钱的年轻女子,而她的边上站着一个女人,女人的身高约一米六,头上戴着一顶竹笠,竹笠的周围是一块垂下的黑色纱布,刚好将女人的脸围起来。

少女径直地往前走,带着竹笠的女人跟在后面,而原本挡在她们前面的人群自觉地给她们让出了一条道,直到她们走到获得了最后一块炸鸡的男人面前。

少女将钱举到男人面前,男人睁大双眼,毫不犹豫地收下了钱,并把炸鸡塞进了少女的手里。“小姐,给。”说着,少女将炸鸡双手递给边上的女人。

女人缓缓地伸出手,将炸鸡塞入黑色纱布,对着炸鸡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咬了一口、一口、又一口……“有这么好吃吗?”曹喜不禁感慨。

待女人吃完,她走到小酒馆前,用没有起伏的声音问道:“这炸鸡是谁做的?”

曹喜木讷地举起手:“是我炸的,但是做法是我舅父教的。”“请问你舅父是谁?”女人追问道。

曹喜指向站在一旁的刘盛明:“就是他。”“怎么了?你要加盟吗?”刘盛明问。

女人看向刘盛明:“这个炸鸡是谁教你做的?”“吃多了就会了,这东西又不难。”“在哪里吃的?”女人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

刘盛明挠了挠头皮:“这个……怎么跟你说呢?说了你也听不懂。”“说不定我懂,你说。”“那我说啦。你可不能把我当傻子。我的脑子绝对没有摔坏。”“不会。”

刘盛明干咳一声:“肯德基……”说完,刘盛明捂着自己的脸,“果然听不懂吧?真不该跟你讲,然后你又要问我肯德基是什么了。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你吃完就快走吧,我要进货去了。”

女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半晌之后,她再次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道:“麦当劳……”“什么?”刘盛明顿时睁大双眼。此时的他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的双手发麻,呼吸急促。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麦当劳。”女人抬起头,坚定地说道,“天黑之后我会再来这里,到时候进屋细聊。”说完,女人便转身离开了。

女人边上的少女上前追问道:“小姐,你们刚才在谈些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然而女人并没有回答,直至消失在人群里。12

天色渐渐暗下来,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小酒馆里点起了灯,曹喜与安乐正在门口收拾东西,刘璃坐在卧榻上,将头发一遍又一遍地卷在手指上,而刘盛明则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眺望着眼前的这条街道。

过了一会儿,两位年轻的女子脚步轻盈地向刘盛明走来,走在前面的女子头戴竹笠,竹笠的周围是一块垂下的黑色纱布。刘盛明顿时两眼放光,快步上前迎接。“进去再说。”头戴竹笠的女子说道。“好。”说完,刘盛明带她们走进了屋里。

到了屋里,头戴竹笠的女子环顾四周:“可以单独说话吗?”

刘盛明点了点头,于是对刘璃说:“你和安乐他们在外面等我。”

刘璃走到刘盛明身旁,挺起胸膛:“为什么?有什么话我是不能听的?”“不是说出门以后听我的吗?你要是再不听话,我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

刘璃噘着嘴,朝刘盛明瞪了一眼,然后转身走到门外,安乐与曹喜见状,也一起走到了门外。

头戴竹笠的女子对跟身后的少女说道:“嫣儿,你到外面等我。”“是,小姐。”说完,嫣儿便转身到门外。

安乐站在门外,看了一眼刘盛明,然后轻轻关上了大门。

刘盛明走到卧榻边:“不好意思,这地方有点乱,不过卧榻上挺干净,你就坐卧榻上吧。”

头戴竹笠的女子走到榻边,然后坐在在榻上。刘盛明看了一眼四周:“我去看看有没有茶。”“不用。”头戴竹笠的女子拍了拍卧榻边的边上,“你坐我边上吧。”

刘盛明点了点头,走到女子边上,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在卧榻的最边上坐下了。此时的他与头戴竹笠的女子坐在同一张约两米长的卧榻上,却保持着约一米的距离。

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头戴竹笠的女子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穿越过来的?”

刘盛明抬头想了一会儿:“我发现自己穿越过来是在前天。但也有可能是三天前的晚上。因为我是在晚上被流星砸中,然后失去意识。醒来的时候是白天。”“果然……”说完,头戴竹笠的女子将戴在头上的竹笠摘下,然后转过头,注视着刘盛明的眼睛。她的模样看似十五六岁的少女,没有化妆的脸上,皮肤白里透红,一双大眼睛特别显眼。

刘盛明看着少女的脸,突然睁大双眼,身子不禁往后靠了一下,差点摔到地上:“你是!”

少女看着刘盛明,没有说话。

刘盛明张大嘴巴,深吸了一口气:“你,是不是平百合?”

少女点了点头,将竹笠放到一边:“嗯,果然是你。吃到炸鸡的时候就隐约想起来,我在握手会上见过你。”

刘盛明笑了,笑得五官扭曲,眼珠子像是要掉出来:“三月份对吧?原来你记得我啊?那天我排了两小时的队伍,就为了那十秒钟,现在想想真是不亏啊。”“‘我是MAO48的宫小樱的粉丝。在你们的组合里,我最喜欢丽莎,但是她那里排队的人太多了,所以我决定跟你握手。’被人说了这么火大的话,当然印象深刻。”平百合一边说,一边朝刘盛明露出了僵硬的笑容。“但那时候你不是笑得挺开心的吗?”“因为笑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刘盛明干咳一声,笑容渐渐变得收敛起来:“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握手的时候觉得你的力气好大。”

平百合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暂时先不去讨论。”“暂时?难道你以后还会讨论这种事情吗?”“是的,我不会忘记的。”“好吧。”“你知道回到现代的方法吗?”“如果知道的话早就回去了。”“那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没有。”“没有?”“没有。”刘盛明加重语气,强调了这两个字。“那,你这几天在做什么?”“郊游、卖炸鸡。”

平百合抓着自己的头发,大声地叹了口气:“你想回去吗?”“当然想,每天都在想。”“我看你完全不是想回去的态度。态度是最重要的。难道你想在这里卖一辈子的炸鸡吗?”“那怎么可能?我现在就想回去,下个月就要高考了,现在对我来说可是人生中最关键的时刻。”“完全无法让人信服。因为你浑身都散发着那种一大早来到教室抄作业,体育课时被数学老师关在办公室里做试卷的学渣的气息。”“还真是这样!原来你也感同身受吗?”“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虽然平时工作很忙,但我先闲暇的时间里可是在不停地学习。你不知道吗?我可是在重点高中念书的人。”“好像确实在网上看到过这种信息……那你呢?知道回去的方法了吗?”“没有。”“那你是如何做到像刚才那样理直气壮地批判我的啊?”“因为没有,所有才来找你商量。”“原来不是‘命令’,是‘商量’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可爱温柔的王道偶像。”“完全看不出来……”“请你现在就看出来。”平百合温柔地笑着,但是眼睛里散发着杀气。

刘盛明愣了一会儿,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我看出来了,看得很清楚。”“今后也要保持联系。你住这里吗?”“不是,这里是我……不对,是这个时代的我的亲戚家。我住在昌邑王宫。”“昌邑王宫?”平百合突然双手捂着嘴,睁大双眼看着刘盛明的裤裆,“你难道穿越成了太监吗?”说完便放声大笑起来。“谁是太监啊!”刘盛明站起身来,“我是昌邑王!是王爷!”“王爷?你?”“真的,不信你问门口的那三个。”“没听说过这个王爷呢,看来就是那种生前默默无闻,最后被历史的潮流淹没的可怜虫。挺适合你的。”“不是挺好的吗?既不用上学,也不用奋斗,每天的工作就是吃喝玩乐。”“果然是学渣才会说的话。”“才十五岁的你是不会理解的。”“嗯嗯,”平百合点了点头,“加油。”说完便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平百合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刘盛明说:“听说西汉的许多诸侯王都没有好下场,你要小心。就算暂时回不去也要活下去。”说完便打开了门。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安乐跑进门,对刘盛明说:“公子,官府的人来了。”“官府?”平百合转身望着刘盛明。

刘盛明从卧榻上起身说道:“昨天在路上惹了几个官兵,他们肯定是来报仇的。”

平百合皱紧眉头:“难道,昨天劫囚车的人是你们?”

刘盛明点了点头:“这下麻烦了。”

平百合皱紧眉头叹了口气。这时,三四十个全副武装的官兵堵在小酒馆的门口,刘璃与嫣儿在曹喜的掩护下逃进了屋子。一个官兵走到站在官兵队伍中间最前面的老头面前,指着屋里说道:“陈大人,就是他们!”

刘盛明拿起蛟龙剑,走到门口:“你是谁啊?”

站在中间的老头上前一步,傲慢地说道:“本官乃本县县尉,本官要按照相关法律把你们统统抓起来。谁要是敢反抗,本官就杀谁。”“那你倒说说看,我们犯了哪条法?”“劫囚车还不算犯法吗?”“那么,当时被关在囚车里的张铁匠又犯了哪条法?”“这不用你管。本官是县尉,在本县,本官想抓谁就抓谁!”“老贼休要猖狂!”刘璃走到门口骂道,“你可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一群刁民而已!”“放肆!他可是昌邑王!”“昌邑王?”陈县尉打量着衣服上带着油渍的刘盛明,冷笑一声,“冒充皇室,罪加一等!”说完,他就对身后的官兵们说,“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话音刚落,安乐立刻冲到门口,拔剑与那群官兵交锋,口中喊道:“各位请快走!这里交给我!”

刘盛明拔出剑,却被拿着锄头的曹喜拦住:“这里就交给我们。请舅父带上三位姑娘速回王宫求援。”说完,曹喜便冲入了混战中的人群。

刘盛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位少女,说道:“跟我走。”

在安乐与曹喜的拼死掩护下,刘盛明与另外马不停蹄地逃离,终于在深夜回到了昌邑王宫的门口。守门的官兵见到刘盛明,纷纷跪下:“恭迎大王、翁主。”

刘盛明对门口的两个士兵说道:“你们快去通知龚遂,让他来见我。”“是,大王。”说完,那两个士兵便骑上马,火速离开了王宫。

刘盛明转身对平百合与嫣儿说道:“今晚就到王宫里住下吧。里面空的房间有很多。”

平百合回头一眼嫣儿:“好吧,但们我明天早上就走。”“回家吗?”“是。”“那好吧。先进去再说。”说完,刘盛明带着三人走进了王宫。13

夜里,龚遂带领一群官兵,撞开了县衙的门。县令听到动静,匆忙穿上衣服,跑到门口,见到龚遂后连忙行礼:“龚大人。”

龚遂将双手放在身后,冷冷地说道:“甘大人,你这官是越做越大了。”“龚大人,下官为官十年,一向恪守本分。不知龚大人何出此言?”“你派人袭击昌邑王,抓了他的侍卫安乐,你说,你这官是不是越做越大了?”“啊?”甘县令睁大双眼,脸色铁青,“龚大人,下官哪敢啊?下官不知啊!”“你去问你的陈县尉便知。”“来人!”甘县令向一旁的属下怒喝道,“叫陈兰立刻来县衙见本官!”“是,大人。”说完,甘县令的属下便带提着刀离开了县衙。

甘县令对龚遂说:“请龚大人进堂屋稍作休息,陈县尉立刻来见。”“不用,我此行只是奉昌邑王之命前来要人,至于该怎么处置陈兰,相信甘大人心知肚明。”说完,龚遂拍了拍甘县令的胸口,然后转身离去。14

天微微亮,昌邑王宫里的人们忙成一团。龚遂带着安乐来到王宫的正殿拜见刘盛明。“大王。”“太好了,”刘盛明上前迎接,“安乐,他们没把你们怎么样吧?”“他们只是把我们关在牢里,没有让我们受苦。”“那就好,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他们算!”“大王息怒。”龚遂说,“如今霍光势大,这笔账暂且记下。”“我明白你的意思。对了,曹喜呢?”

龚遂说:“回大王,曹喜已经回去了。他说不想连累大王。”“他好歹也是我们的亲戚,昨晚还救了我们,我们得感谢他。但他不是会收别人钱的人,今后叫人多多照顾他的生意。还有那个铁匠张福,要派人暗中保护他。这种人才可不能让人给害了。”“臣领命。”龚遂看了一眼来去匆匆的佣人们,“但是臣有一事不明。”“什么事?”“今日是广陵王登门造访之日,大王为何偏偏在这时回来?”“当然是为了见他。”“大王为何要见他?”“如果他真的是来请我帮助他登上皇位,那么我就帮他。”“大王三思,此乃不详之事。”“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刘盛明的眼神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这时,平百合与嫣儿缓缓地朝着刘盛明走来,此时的平百合又戴上了竹笠,将脸遮起来。“你怎么又把脸遮起来了?”刘盛明问。“起得早,没来得及化妆。”“就算不化妆也没关系吧?原本就长得可爱啊。”

平百合沉默了一会儿:“我回去了,改天再见吧。”“留下吃顿饭吧。你们还没吃早饭吧?今天王宫里摆酒席,你们要不要参加?我看到有好多没见过的菜,看起来非常好吃。”“不用了,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办,先走了。再见。”说完,平百合便与嫣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龚遂看着平百合与嫣儿的背影,问道:“大王,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一个叫嫣儿,另一个叫平……”说到这里,刘盛明停顿了一下,“不对,她现在应该不叫这个名字。总之就是我朋友,改天再介绍给你认识。”15

正午的阳光格外刺眼。刘盛明与一干大臣们站在大殿的门口,眯着眼眺望王宫的大门。此时,仪仗队与乐队已经站在中央大道两旁准备就绪。

过了一会儿,一队人马从王宫的正门口进来,队伍最中间的是一辆由五匹马拉的马车。马车上坐着一个满脸络腮胡须的中年男人,他的身形魁梧,神情威严。与此同时,仪仗队吹起了号角,乐队奏起了音乐。

刘盛明悄悄问站在身旁的龚遂:“车上这个人就是广陵王刘胥?”“正是,大王现在应该率领群臣上前迎接。”

刘盛明点了点头,挤出一丝笑容,率领群臣走下大殿的台阶。

刘胥的马车在中央大道的尽头停下了。刘盛明抢在刘胥的随从前面,站在马车旁,将刘胥扶下马车:“四伯父,好久不见啊。”

群臣见状,个个都一头雾水。

刘胥在刘盛明的搀扶下走下马车,然后好奇地盯着刘盛明:“你是刘贺?”

刘盛明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不像吗?”

刘胥大笑:“贤侄真会开玩笑。”

刘盛明见状,也大笑起来。

这时,龚遂上前说道:“我家大王为广陵王准备了上好的酒菜,请广陵王上座。”“好!”刘胥将双手放在身后,大步走向正殿。

刘盛明看了一眼刘胥华丽的马车,然后快步跟了上去。在刘盛明的身后,一只又一只箱子被人源源不断地从大门口抬进王宫。

正殿里,刘盛明与刘胥并排坐在上座,昌邑与广陵的群臣分别坐在殿下两旁。他们互相敬酒,把酒言欢。一群舞女在大殿中央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刘盛明在龚遂的暗示下给刘胥敬酒:“四伯父,这杯酒,我敬你。感谢您来探望我。”

刘胥笑着举起了酒杯:“是寡人来晚了。不知贤侄伤势如何?”“没事,已经好了。”说完,刘盛明便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而却被呛到了。

刘胥指着刘盛明,大笑:“贤侄还需锻炼啊。”说完便一口将酒喝完,然后将酒杯倒过来,只见酒杯里没有流下哪怕一滴酒。

刘盛明用袖子擦了擦嘴,然后拿起酒壶,先后往刘胥与自己的杯子里倒酒,。

一阵寒暄之后,刘胥对刘盛明说:“寡人稍后有要事向贤侄商量,不知贤侄是否方便?”

刘盛明点了点头:“当然方便,只要是四伯父的事情,侄儿一定尽力去办。”“好!不愧是我刘氏的子孙!”说完,刘胥举起酒杯,再次将酒一饮而尽。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刘盛明与刘胥先后支开各自手下的人。封闭且宽敞的大殿里,只剩下刘盛明与刘胥二人。

刘胥刚站起身,却被刘盛明起身拉住:“四伯父请坐。其实侄儿也有事情想要请求四伯父帮忙。”“贤侄有何事相求?”“前些日子,侄儿携妹妹刘璃出城,却无端被杨敞的手下追杀。虽然最后由龚遂出面解决了此事,但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想报仇,无奈碍于杨敞与霍光的势力。侄儿真是憋屈,请四伯父为侄儿报仇!”

刘胥将酒杯掷于案上:“又是这霍光老贼!这天下姓刘,什么时候姓霍了!贤侄,其实寡人此行的目的是为铲除霍光,不知贤侄是否有意?”

刘盛明点了点头:“那当然!有四伯父的这句话,侄儿就放心了。”

刘胥站起身来,走到大殿中央,将双手放在身后,一边来回踱步,一边说道:“当年先帝驾崩,群臣有意立寡人为帝,然而霍光为了把持朝政,不顾群臣反对,立了你六叔为帝,也就是当今天子。然而他登基时年少无知,且天生体弱多病,所以朝中一切事务,皆由霍光决断。天子即位后,霍光将其家族与党羽安插在各个要职,其势力遍布天下。依寡人判断,再过几年,霍氏必反。到时候,天子将不再姓刘,我等刘姓宗室恐怕就要遭到灭门之灾。当年高祖提三尺之剑,斩白蛇起义,灭项羽,平英布,战匈奴,如此才换来大汉之基业。如今刘姓江山岌岌可危,我等刘姓子孙岂能将祖宗的基业拱手让人?”“四伯父说得对,我也早就想要杀了霍光,为国除害。只是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才指望英明神武的四伯父啊。”

刘胥笑了笑:“任凭霍光老奸巨猾,也绝不是寡人的对手。”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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