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纳经典作品:飘逝的半岛(下部)(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1-02-14 06: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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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凡尔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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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尔纳经典作品:飘逝的半岛(下部)

凡尔纳经典作品:飘逝的半岛(下部)试读:

第一章

加斯伯·哈博森中尉在极地海边上建起的希望堡竟然漂移了!这位勇敢的公司职员是否应受到责备!不。任何一个其他人也会像他一样搞错的。任何人类的预见都无法警惕这一类的意外情况。他本以为是建在岩石上,甚至都不是在沙子上!这个地方形成了维多利亚半岛,英属美洲最准确的地图上都注明它与美洲大陆接壤,现在突然与之分离了。事实上,这个半岛只是一块巨大的浮冰,面积有150平方英里,连续不断的冲击使它在表面上变成一块结实的地面,既不缺植物,也不缺腐殖土。几千个世纪以来它一直与海滨相连,恐怕是1月8日的地震震开了这种联系,半岛变成了岛屿,而且是漂泊不定的岛,三个月以来,水流引导着它向北冰洋漂去!

是的!只是一大块浮冰承载着希望堡及其居民!加斯伯·哈博森立刻明白了,这种纬度的移动不可能有别的解释。将维多利亚半岛与大陆相连的那个地峡显然是在大地痉挛的作用下断裂了,这是由于几个月以前的火山爆发引起的。当北极严冬持续时,当大海还冻得十分结实时,这种断裂不会带来任何半岛地理位置的变化。但,解冻期来临,当冰块在阳光照耀下都融化了时,当大浮冰群被推向大海,退到天边去了时,当大海畅通无阻了时,这片以冰块为基础的土地,在某股水流的推动下,带着它的树林、悬崖、岬角、泻湖和滨海地带一起漂移了。几个月以来,它就这样移动着,而冬居者们在狩猎时并未远离希望堡,也就未能发现。没有任何标记,浓雾阻碍了视线,几英里以外就看不见了,大地表面上丝毫未动,没有什么迹象能告知哈博森中尉或他的同伴们,他们已从大陆人变成了岛国人。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漂移了,半岛的方位甚至都没有改变,这一定是由于其面积辽阔,水流的方向为顺水。的确,如果与巴瑟斯特角相关的方位基点改变了,如果半岛自转了,如果日出日落出现在新的地平线上,那么,加斯伯·哈博森、托马斯·布莱克、波利娜·巴尼特夫人或其他任何人就会明白发生的事情了。但由于某种原因,这种漂移直到此时还是按照地球的纬线进行的,因此,尽管速度很快,却感觉不到。

加斯伯·哈博森尽管不怀疑他的同伴们的勇气、镇静和坚强,也不想让他们了解真相。什么时候都可以向他们讲明新情况,这是先仔细研究一下再说吧。幸好,这些老实的士兵和工人都不大明白天文学的观测结果,也不懂经度纬度及半岛几个月来的坐标变化,因此,他们就无法想到那使加斯伯·哈博森如此忧虑的后果。

中尉鼓足了勇气,他决定尽可能长时间地保守秘密,隐瞒困境,因为此时还没有任何办法来拯救。

他以极大的毅力——这未逃过波利娜·巴尼特夫人的眼睛,——重新镇定自如,并想办法尽力安慰不幸的托巴斯·布莱克,他悲观失望,急得直抓头发。

天文学家无论如何也未曾料到这种情况。他不像中尉那样已观察到了此地的奇特,他什么也不明白,无法想象其他的可能性,只有这个如此倒霉的事实,即:那一天,他预定的那个时刻,月亮未能全部遮住太阳。他会自然而然地想到什么呢?他想到,这是天文学家的莫大耻辱,星历表错了,想到这个盼望已久的日食,他托马斯·布莱克的日食,他千里迢迢地赶来,受了那么多的苦累,想要观测的日食,在这个北纬70度线上,在这个地球区域里却不是日全食!不!他永远也不能接受这个!永远不能!因此,他沮丧极了,他应该如此沮丧。不过,托马斯·布莱克很快就了解了真相。

然而,加斯伯·哈博森让同伴们相信,错过了观测日食这件事只与天文学家有关,与他们没什么关系,让他们继续工作。他们也正要这样去做,但当他们准备离开巴瑟斯特岬角顶部回商站时,若拉夫下士突然停住了:“中尉,”他走近来抬手敬了个礼说:“我能向您提个简单的问题吗?”“当然,下士,”加斯伯·哈博森答道,他不大知道他这位部下想说些什么,“嗯,说吧!”

但下士却不说话。他犹豫着。她娇小的妻子用臂肘碰了碰他。“好吧,中尉,”下士又说,“是关于70度纬线的事。如果我理解的正确,我们不在您认为应该在的地方……”

中尉皱起了眉头。“的确,”他含糊其词地说……“我们原来计算错了……我们的第一次观测是错误的。不过为什么……您关心的是什么?”“是因为工资,中尉,”下士狡黠地说。“您也知道,公司答应发双份工资……”

加斯伯·哈博森松了口气。的确,人们还记的他的人可以领更高的工资,如果他们能够定居在弱纬70度线或更北的地区的话。若拉夫下士对此一直挺感兴趣,他在这一切中想到的只是钱的问题,他怕拿不到双份工资。“请放心,下士”,加斯伯·哈博森微笑着答道,“让您的同伴们也放心。我们的错误的确无法解释,但幸好不会给你们带来什么损失。我们不是在70度线以下,而是在70度线以上,因此,你们能领双份工资。”“谢谢,中尉,”下士说道,他的脸上喜气洋洋,“谢谢。不是人们老惦记着钱,但这该死的钱老是揪着你的心。”

考虑过此事后,若拉夫下士及其同伴们离去了,毫未怀疑发生在这个地方大自然中的可怕而奇特的改变。

朗中士也准备回商站,加斯伯·哈博森叫住了他,对他说:“请留步,朗中士。”

士官来了个向后转,等着中尉说话。

此时还呆在岬角顶上的有波利娜·巴尼特夫人、玛奇、托马斯·布莱克、中尉和中士。

自日食事件发生以来,女旅行家一句话也未说。她用目光询问加斯伯·哈博森,而他好像在躲避。勇敢的女旅行家的脸上惊奇胜于忧虑。她明白了吗?她是否也像中尉一样,一下子全明白了?她是否已明白了情况,她从中推断出了什么结论?不管怎么说,她一言不发,倚靠着玛奇,玛奇用手臂搂着她的腰。

至于天文学家,他踱过来踱过去。他无法站立不动。他的头发立着,他打着手势。他拍拍手,又放下。他嘴里发出一声声绝望的叹息。他向着太阳挥拳!他与太阳对视,冒着的烧眼睛的危险!

几分钟后,他内心的躁动终于平静了。他觉得自己能说话了,于是,他叉着手,眼睛冒火,满脸愤怒地径直走到哈博森中尉面前。“我们两人谈谈!”他叫着,“我们两个人,哈得孙湾公司的代理人先生!”

这个称呼,这种口气,这种态度极像是一次挑战。加斯伯·哈博森不想阻止他,而只是盯住可怜的人,他很理解天文学家的万分沮丧。“哈博森先生,”托马斯·布莱克说,他的声调中含有抑不住的激怒,“请告诉我这意味着什么?这种愚弄起源于您是吗?果真如此,先生,它会更重地打击您,胜过打击我,听到了吗?您会后悔的!”“您是什么意思,布莱克先生?”加斯伯·哈博森平静地问道。“我的意思是,先生,”天文学家又说,“您曾保证把您的小分队带到北纬70度线上……”“或以北,”加斯伯·哈博森答道。“以北,先生,”托马斯·布莱克叫起来。“哼!我在以北做什么!为了观测日全食,我不应离开英属美洲地区70度纬线地区,而我们现在竟差了3度!”“那么,布莱克先生,”加斯伯·哈博森用最平静的语气答道,“我们搞错了,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天文学家叫起来,中尉的平静更加激怒了他。“此外,我要请您注意,”加斯伯·哈博森又说,“如果我弄错了,您也得分担我的错误,您,布莱克先生,因为,我们到达巴瑟斯特角时,您带着您的仪器,我带着我的,我们一起测定了它的纬度。因此,您不能把观测错误的责任都推给我,您也有一份!”

听了此回答,托马斯·布莱克被制服了,尽管他忿忿不平,却不知如何反驳了。没有能让人接受的理由!如果出了错,他也有错!而在欧洲学术界,在格林尼治天文台,人们会怎么看待一个连纬度都会搞错的笨拙的天文学家呢?一个像托马斯·布莱克这样的人竟然在测量太阳高度时错了3度,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准确地测定纬度,使他能够观察日全食,这种机会还要等多久才会再来呀!托马斯·布莱克是一个名誉受辱的学者!“但怎么会,”他叫着,又一次揪住了自己的头发,“我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我难道不会使用六分仪了吗!我难道不会计算角度了!那么,我是个瞎子!果真如此,我只有从这岬角上跳下去了,头先着地……”“布莱克先生,”这时,哈博森严肃地说,“别自责了,您未犯任何测量错误,您没什么可责备自己的!”“那么,您一个人……”“我与您一样,都没错,布莱克先生。请听我讲,您也一样,夫人,”他转向波利娜·巴尼特夫人,补充道,“还有您,玛奇,以及您朗中士。我只向你们提一个要求,绝对保守我对你们讲的这些话。没有必要吓住我们的一起过冬的同伴们,或者也许会让我们失望。”

波利娜·巴尼特夫人、她的女伴、中士、托马斯·布莱克都走近了中尉。他们什么都没说,但他们默认了要保守即将听到的秘密。“朋友们,”加斯伯·哈博森说,“一年前,当我们到达英属美洲的这个地方时,我们测定了巴瑟斯特色的位置,这个岬角正位于北纬70度线上,如果说,现在它已位于北纬72度线以上了的话,也就是说向北边过去了3度,那是因为它漂移了。”“漂移!”托马斯·布莱克叫起来。“去对别人说吧,先生!从什么时候起,岬角也漂移了!”“但正是如此,布莱克先生,”中尉严肃地答道:“整个维多利亚半岛只是一个冰构成的岛屿。地震将它与美洲海岸分离开了,而现在,北极的一股大潮正推动着它!……”“去哪儿?”朗中士问道。“随上帝的意愿!”加斯伯·哈博森答道。

中尉的同伴们都沉默不语。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南方,望着辽阔的平原,望向断裂的地峡,但从他们所处的位置,除了北边以外,他们看不到现在四面环绕着的大海边际。如果巴瑟斯特角比海平面高出几百英尺,他们的周边地区就会明显地展示在眼前,就会看到这里已经变成岛屿了。

想到希望堡和它的居民被带入了茫茫大海,成了风浪的玩物时,一阵激动使他们感到揪心地难受。“因此,哈博森先生,”这时波利娜·巴尼特说道,“因此,您在这片土地上观察到的所有奇特的事情都得到了解释,对吧?”“是的,夫人,”中尉答道,“一切都明白了。这个维多利亚半岛,现在的岛屿,我们曾以为它基础牢固,而实际上它不过是一块大浮冰,是多少世纪以来,一直紧紧连在美洲大陆上的大浮冰。慢慢地,风带来了泥土和沙子,播下了种子长成了树林和植被。云层降雨带来了泻湖和小溪中的淡水。绿色植物使它变了样!但在这个湖泊下面,在这土地下面,在这沙子下面,在我们的脚下,是漂浮在海上的冰层,因为它很轻。是的!是浮冰带着我们,并带走了我们,这就是为什么,自我们住到这里后,我们在地面上既看不到石子,也找不到石块!这就是为什么它的岸边陡峭,为什么,当我们给驯鹿挖陷阱时,冰层出现在地层以下10英尺处,最后,为什么潮汐在这个滨海地区一点都不明显,因为涨潮、落潮与整个半岛一起升落!”“一切都得到了解释,的确,哈博森先生,”波利娜·巴尼特夫人答道,“您的预感不错。不过,我还想问问您,关于这些潮汐,现在虽没有了,但为什么在我们到达巴瑟斯特角时,还是有稍微的变化呢?”“正是由于,夫人。”哈博森中尉答道,“因为我们到来时,半岛还通过脆弱的地峡与美洲大陆相连,于是,它对涨潮还有某种阻力,在它的北海岸上,水面大约涨了两英尺,而不是20英尺。因此,当地震产生了断裂,半当岛完全自由了,能够随着波浪起伏时,潮汐就完全没有了,这正是几天前,新月出现时我们一起观察过的!”

托马斯·布莱克尽管很失望,却也在极为关注地倾听着加斯伯·哈博森中尉的解释。他觉得中尉的推论绝对准确,但他忿忿然地想到,一个这样的现象,如此的少见,如此的出乎意料,如此的“荒谬”——他这样说,——这现象正好使他错过了观测日全食,这使他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可以说是局促不安。“可怜的布莱克先生!”于是,波利娜·巴尼特夫人说道,“得承认,自从世界诞生以来,从没有哪个天文学家碰上这么不幸的遭遇!”“不管怎么说,夫人,”加斯伯·哈博森答道,“这绝不是我们的错!人们不能责备什么,不能责备您,也不能责备我。大自然造成了这一切,它才是唯一的罪魁祸首!地震震开了半岛与大陆的联系,我们是真的在漂浮的岛上被带往远方了。这也解释了毛皮动物与其他动物在堡垒周围为什么会那么多,它们也像我们一样被困在了这片土地上!”“还有,”玛奇说,“也说明了为什么,自暖季以来,您怕会出现的竞争者也并未来访,哈博森先生!”“于是,”中士也补充说,“克莱温迪上尉派来的小分队也无法来到巴瑟斯待角!”“那么,最终,”波利娜、巴尼特夫人望着中尉说道,“我得放弃任何回欧洲的希望了,至少是在今年内回不去了!”

女旅行家说此话时的语气显示出,她听天由命的态度比人们想象的还要达观。她好象突然容忍了这奇特的境遇,似乎还留下一系列的趣事有待她去观察。此外,即便她悲观失望,即便她的同伴们都满腹怨言,即便他们都非难指责,难道能阻止得了发生的事吗?她们能控制流动岛屿的前进吗?他们能通过某种作法,将岛屿大陆连接吗?不能!只有上帝来左右希望堡的前程了。必须得服从上帝的意愿。

第二章

摆在公司人员面前的这种无法预料的新情况需要仔细地研究,这正是加斯伯·哈博森察看着地图急于要做的。但必须等到第二天确定维多利亚岛——还保留着这个名称——的经度,就像刚刚确定的纬度一样。为了计算经度,必须记录下午前和午后太阳的两个高度,量出两个时间角度来。

下午2点,哈博森中尉和托巴斯·布莱克在六分仪上测定了太阳在地平线上的高度。第二天,他们准备上午10点再作一次同样的测量,以便从两个高度中推断出岛屿在北冰洋上占据的经度。

但他们没有立即回堡垒,于是,谈话在加斯伯·哈博森、天文学家、中士、波利娜·巴尼特夫人和玛奇之间又继续了很远。玛奇毫不考虑自己,她完全顺从了上天的意愿。至于她的女主人,她的“波利娜姑娘”,想到前程留给她的那些考验,也许是灾难,她不能不激动地望着波利娜·玛奇随时准备为波利娜献出生命,但这种牺牲是否能救得了她在世上最爱的人呢?不管怎么说,她知道,波利娜·巴尼特夫人不是听任摆布的人。这位英勇的女人已经毫不害怕地考虑前程了,不过,应该说,她还没有任何理由需要绝望。

的确,希望堡的居民目前没有迫在眉睫的危险,甚至一切都倾向于让人相信。大灾祸有可能避免。这正是加斯伯·哈博森向同伴们讲述清楚的。

只有两个危险正威胁着在美洲大陆的大海中漂浮的岛:

一个是它被大海的潮流一直推到北极的高纬度上去,无法返回。

另一个是潮水将它带到南方,兴许会通过白令海峡,直到太平洋。

在第一种情况下,冬居者们被冰雪困住,被不可逾越的浮冰群阻住,与人类不可能有任何联系,会在北极的荒漠中饥寒交迫而死。

在第二种情况下,维多利亚岛被潮水直冲到太平洋的温水中,会慢慢地从底层融化,在居民们的脚下消失。

在这两种假设中,加斯伯·哈博森,他所有的同伴及千辛万苦建起来的商站都会不可避免地遭难。

但这两种情况,哪一种会出现呢?不,不可能知道。

确实,夏季已过去不少了。用不了三个月,北极的初寒就会把海面冻上了。冰原会出现在整个大海上,那时,坐上雪橇,人们就可以抵达最近的陆地,如果小岛在东边,就去俄属美洲;如果正相反,小岛被推向西边,就去亚洲沿岸。“因为,”加斯伯·哈博森补充说,“我的完全无法掌握这个漂浮的小岛。由于不能像在船上一样扬起船帆,我们无法为它导向。它会把我们带到哪里,走着瞧吧。”

哈博森中尉的论证既清楚又明确,大家都接受了他的看法。肯定,冬季的严寒会把维多利亚岛与大冰原冻在一起,甚至可以预见到它的漂浮既不会过于向北,也不会过于向南。而且,在冰原上走几百英里也不会使这些勇敢而坚定的人们感到太困难,他们已习惯了北极的气候与在极地地区的远足旅行了。确实,这就得抛下希望堡,这是他们如此精心地营造的,也就是失去了对已完成工程的使用,但有什么办法呢?建在这块流动地上的商站对哈得孙湾公司已没有用处了。此外,迟早有一天,岛屿的崩溃会把它完全带入海底。因此,一旦有条件,就得放弃它。

唯一的厄运,——中尉尤其强调这一点,——就是在北冰洋结冰前的八、九个星期里,维多利亚岛漂移得过于靠北,或过于靠南。的确,人们看到,在极地越冬的故事里,有不少漂移的故事,全都漂移的很远,无法控制。

一切都取决于产生在白令海峡开口处的潮流,重要的是要仔细地在北冰洋的图上记录下潮流的方向。加斯伯·哈博森有一张这样的地图,他请波利娜·巴尼特夫人、玛奇、天文学家和中士随他回到他的屋中;临离开巴瑟斯特角之前,他又一次告戒大家要对当前形势绝对保密。“形势还未到绝望的地步,还差得远呢,”他补充说,“因此,我认为没有必要让我们的同伴们慌乱,他们也许不会像我们一样既考虑运气,也注意厄运。”“然而,”波利娜·巴尼特夫人提请注意,“我们出于谨慎,现在就开始造一条大船,能装下所有的人,并可以在海面上穿行几百海里,这样不好吗?”“这的确很好,”哈博森中尉答道,“我们可以做。我找点儿借口立即开始工作。我下令让木匠师傅造一条结实的大船。不过,对于我来说,这种返回大陆的方式只能是万不得已的办法。重要的是要避免冰雪解冻时我们还在岛上,我们应设法回到大陆上,大海一冻住,我们就动身。”

的确,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因为至少需要三个月才能造好一条30到35吨的大船,而到了那时却不能使用,因为大海已冻住,无法通航了。不过,如果中尉能够领着全体人员穿过冰原重返大陆,这倒是个圆满的结局,因为到了冰融期再用船运送他的人员,就将是极为危险的了。因此,加斯伯·哈博森有理由把船运计划看成是万不得已的办法,大家都同意他的意见。

大家又一次向哈博森中尉保证要严守秘密。几分钟后,他们离开了巴瑟斯特角,两个女人和三个男人坐到了希望堡大厅的桌子前,此时,大厅里空旷无人,因为人们都在外面干活呢。

中尉带来了一张完美的大气环流和洋流图,大家对从巴瑟斯特角至白令海峡这一段的北冰洋地区进行了仔细的研究。

两股大潮将这一危险海域一分为二,这个海域位于北极圈内这片鲜为人知的地区之间,自从勇敢的马克·克吕尔发现了它之后,此地就被称作“西北通道”了,——至少,水文观测资料上未标出其他的通道。

大股大潮名叫堪察加海流。其源头在一个同名半岛上,然后沿着亚洲海岸线,通过白令海峡,经过楚科奇海地区的东方岬角。它的总走向为南北方向,而在出了海峡大约600海里的地方突然转向,直接流向东方,差不多同马克·克吕尔通道并行,它在暖季的几个月中可以通航。

另一股大潮叫作白令海流,它的流向正相反。它沿着美洲海岸从东流向西,离海岸线有一百海里,它在海峡开口处与堪察加海流相碰,然后南下靠向俄属美洲海岸,最后穿过白令海峡在阿留申群岛的环形礁坝上碎为浪花。

这张地图完全准确地概述了最新的航海观察资料,因此,可以相信。

加斯伯·哈博森在说话前仔细地研究了海图。接着,他用手擦了一下额头,就好似想要驱走某种不幸的预感。“我抱有希望,朋友们,”他说,“希望恶运不会将我们带往那遥远的海域,我们漂流的岛屿会有出不来的危险。”“为什么呢,哈博森先生?”波科娜·巴尼特夫人急忙问道。“您问为什么,夫人?”中尉答道。“看看北冰洋的这一地区,您一下子就会明白了。两股对我们来说都很危险的海流在这里相互逆向流淌。在它们相遇的地方,小岛一定会被固定住,而且离任何一块陆地都很遥远。正是在这个点上,小岛将要度过冬季,当冰融期到来时,小岛或是被堪察加海流带到西北的偏僻地区去,或是受到白令海流的冲击,融入太平洋底。”“这是不会出现的,中尉先生,”玛奇真诚地说着,“上帝不会答应的。”“不过,”波利娜·巴尼特夫人又说,“我无法想象我们目前漂流在北冰洋的哪个地方,因为,从巴瑟斯特角上看,在大海中只能见到危险的堪察加海流直流向西北方。难道不用担心它把我们带入潮流中,让我们走向北乔沿地带吗?”“我不这样认为,”加斯伯·哈博森思考了一下后说。“为什么不会这样呢?”“因为这股海流流速很快,夫人,三个月来,如果我们一直随它前行,我们应该能看到某个海岸了,——然而却没有。”“那您推测我们应该在哪儿?”女旅行家问道。“恐怕,”加斯伯·哈博森答道,“是在堪察加海流和滨海地区之间,极有可能在岸边附近的某个大涡流中。”“不会是这样,哈博森先生,”波利娜·巴尼特夫人马上说道。“不会是这样吗?”中尉重复道,“什么理由,夫人?”“因为维多利亚岛如在涡流中,方向就不会固定,就会随着旋涡转动。那么,既然小岛的方向三个月无变化,那它不会在涡流中。”“您说的有理,夫人,”加斯伯·哈博森答道,“您完全明白了这些东西,我对此无话可说,——然而,也可能存在着某个海图上未标明的潮流。真的,这种无法确定的事真可怕。我倒宁愿已处在小岛境遇明了的那一天。”“那一天会来的。”玛奇答道。

只有等待了。人们分散开去。每个人都干起了惯常的事情。朗中士告诉他的同伴们,定于明天出发回里莱恩斯堡的计划取消了。他的理由是,经过考虑,认为季节已有点晚了,在冬季到来前很难到达商站,天文学家也决定再忍受一个冬季,以便将其气象观测做完整,再有,希望堡的给养还未到非补不可的时候,等等,——这些勇敢的人对这些事并不大关心。

哈博森中尉又特别叮嘱了猎手们,要他们今后放过毛皮动物,去猎杀可食用的野味,以便补充商站的存货。他也禁止他们离开堡垒的距离超过两英里,不想让马博尔、萨拜因或其他猎手意外地面对大海,几个月以前,这里还是连结维多利亚半岛和美洲大陆的地峡。而地峡的消失确会暴露出真实情况来。

这一天,哈博森中尉觉得极为漫长。他几次重返巴瑟斯特角顶上,独自一人,或与波利娜·巴尼特夫人一起。这位久经考验的女旅行家一点也不害怕,她不觉得前途可畏。她甚至同加斯伯·哈博森开玩笑说,这承载着他们的漂泊小岛也许正是去北极的好工具!顺流而行,为什么不能到达那无法靠近的地球极点呢?

哈博森中尉听着他的女伴阐述这种理论,点点头,但他的目光始终不离地平线,寻找着,是否有已知或未知的陆地出现在远方。但天与水在一条环线上浑然一体,其他什么也看不清,——这更证实了加斯伯·哈博森的想法,他觉得维多利亚岛应该是向西漂移,而不是其他的方向。“哈博森先生,”波利娜·巴尼特夫人问他,“难道您无意在岛上转一圈,而且越早越好吗?”“想的,夫人,”哈博森中尉答道。“我一旦测定了它的位置,就打算去了解一下其形状和面积。要估计其未来的变化,这是必不可少的,不过,从表面上看,它确是在地峡处断裂的,因为,这个半岛整个变成了一个岛屿。”“我们的遭遇奇特,哈博森先生!”波利娜·巴尼特夫人又说。“其他人探险回来,总能在地理图上加上某个新地带!我们呢,正相反,我们减小了地理图,把这个所谓的维多利亚半岛从地图上划掉了!”

第二天,7月18日①,上午十点,天空晴朗,加斯伯·哈博森测了太阳的高度。然后,他计算了这一结果及前一天观测的结果,测定了此地的经度。

①原文如此。

测量时,天文学家未出现。他呆在房间里赌气,——象个大孩子一样,此外,也抛开了他的科学活动。

岛屿当时位于格林林治子午线西经157度37分。

这个点记在了地图上,当时在场的还有波利娜·巴尼特夫人和朗中士。

此时真是极为苦闷的时刻,这就是标记的结果。

目前,漂泊的岛屿向西移动,正如哈博森中尉所料,但是一股海图上没有标记的潮流,水文学家都不知道的潮流显然将它带往白令海峡。如果冬季来临之前,维多利亚岛不能靠上海岸,加斯伯·哈博森预感到的所有危险都确实令人恐惧。“那我们离美洲大陆的准确距离是多少呢?”女旅行家问道。“这是此刻让人关心的问题。”

加斯伯·哈博森拿起圆规,仔细地测量着地图上海岸线与北纬73度之间的大海的最狭窄地区。“我们现在距俄属美洲的巴罗角北端有250多海里。”他答道。“应该知道小岛现在距从前的巴瑟斯特角漂移了多少海里?”朗中士问道。“至少漂了700海里,”加斯伯·哈博森又查看了一下地图,说道。“大约从什么时间开始漂移的呢?”“恐怕是四月底。”哈博森中尉答道:“那个时候,冰原解体,太阳未融掉的大冰块被推向北方。可以断定,维多利亚岛受这股与海岸平行的潮流的影响,三个月来一直向西漂移,大约每天平均移动九到十海里。”“这速度不是很快吗?”波利娜·巴尼特夫人问道。“的确很快,”加斯伯·哈博森答道,“你们判断一下我们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在夏季的这两个月中,北冰洋的这一部分仍然畅通无阻呢!”

中尉、波利娜·巴尼特夫人和朗中士静默了一会儿。他们的目光都离不开地图上的北极地区,它如此执拗地阻止人类的考察,而现在他们又束手无策地被带往那里!“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无法试试吗?”女旅行家问道。“什么也不行,夫人,”哈博森中尉答道,“必须等待、盼望着北极的冬天,这是航海家们如此普遍地感到畏惧的,而它却是唯一可能解救我们的季节。冬天,便是冰雪,夫人,而冰雪是我们的救命之锚,我们的慈悲之锚,唯一能阻止漂泊小岛前行的办法。”

第三章

自这一天起,便决定了,只要天气状况可以,便要测定其位置,正如轮船航海时一样。从此,这个维多利亚岛难道不正是一艘无帆、无舵、盲目漂泊、无法驾驶的大船吗?

第二天,测定方位之后,加斯伯·哈博森注意到,小岛并未改变其纬度方向,但又向西漂移了几海里。于是,他下令让麦克·纳普木匠师傅造一艘大船。加斯伯·哈博森借口说,他明年夏天想到俄属美洲的海岸线上考察考察。木匠并未多问,就开始选择木料,将工地设在巴瑟斯特角岬脚下的那片沙滩上,以便能够比较容易地将大船推下海去。

同一天里,哈博森中尉想实施他的考察计划,要对这片将他和同伴们困住的地方巡视一番。在变化不定的水温的影响下,这个冰岛的地形已有了巨大变化,重要的是要确定其目前形状、面积、甚至某些地段的厚度。断裂点似乎在地峡上,也应仔细地观察一下,在这个新断裂口上,也许能分辨清楚岛屿土地的土层与冰层情况。

但这一天突然浓雾弥漫,下午又刮起了狂风。天空立刻阴云沉沉,下起了倾盆大雨。大大的冰雹噼噼啪啪地打在屋顶上,甚至从远处传来了雷声,——在这么高的纬度上,此种现象极为罕见。

哈博森中尉只得推迟了巡察计划,等待着风雨平息。但是,7月20日、21日和22日,天气状况仍不见好转。暴雨凶猛,天空阴暗,海边大浪拍岸,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海浪撞击着巴瑟斯特角,撞得如此猛烈,人们真为它的稳固性担心,因为它是由泥土和沙子堆积而成,没有牢固的基础。真让人觉得可怜啊,航船在大海上遭到这样的狂风巨浪!但漂泊的岛屿却感觉不到海水的躁动,它巨大的自重使它对海洋的狂怒无动于衷。

在7月22日至23日的那个夜晚,暴雨突然停息了。一股从东北方向吹来的狂风吹散了天边堆积着的残雾。晴雨计上升了几格,天气条件似乎有利于哈博森中尉的考察旅行了。

波利娜·巴尼特夫人和朗中士应该陪他一起去考察。他们要出去一两天,这不会让商站的其他人感到惊奇。他们于是备好了干肉、饼干和几小瓶葡萄烧酒,这不会使探险者的背包负担过重。此时白昼很长,太阳降到地平线下的时间只有几个钟头。

恐怕不用害怕碰上什么危险的动物。狗熊出于本能,似乎在半岛时期就离开了维多利亚岛。然而,出于谨慎,加斯伯·哈博森、中士和波利娜·巴尼特都带上了枪。另外,中尉和中士还带上了斧子和雪刀,一个北极地区的旅行者是从来不会忘记这些东西的。

哈博森中尉和朗中士不在期间,堡垒的指挥权按级别落在了若拉夫下士身上,也就是说,落在了他的小妻子身上。加斯伯·哈博森很清楚,他可以依靠她。至于托马斯·布莱克,无法指望他,甚至探险他也不愿去。不过,天文学家答应在中尉不在的时候,仔细监测北方海域,并记录下有关大海或岛屿方向可能发生的变化。

波利娜·巴尼特夫人曾尝试着劝导可怜的学者,但他什么也不想听。他不无理由地认为自已被大自然愚弄了,他永远也不能原谅大自然的这种欺骗。

同大家握手告别之后,波利娜·巴尼特夫人及两个同伴离开了堡垒。通过侧门,向西方走去,他们沿着从巴瑟斯特角到爱斯基摩角的海岸线那长长的曲线前进。

这时正是早晨八点。阳光斜照,海岸上布满黄褐色的光辉,到处都充满了活力。大海上最后的长浪渐渐平息。被暴雨打散的鸟儿,如雷镐、沙雀、剪水鹱、海欧也都成千上万地飞了回来。大群的野鸭急急忙忙地重返巴尼特湖,毫不知情地游向了若拉夫夫人的汤锅边。一些北极野兔、貂、麝香鼠、白鼬在考察者们面前起身,不慌不忙地逃离开去。动物显然也感到应和人类社会交往一下了,它们也预感到了共同的危险。“它们都知道大海围困了它们,”加斯伯·哈博森说,“它们再也不能离开此岛了!”“野兔和其他的啮齿类动物,”波利娜·巴尼特夫人问道,“它们难道没有冬季来临前去南边生活的习惯吗?”“是的,夫人,”加斯伯·哈博森答道,“但这一次,除非它们通过冰原逃走,不然的话就得像我们一样被困在岛上,值得担心的是,到了冬天,大部分都得冻死或饿死。”“我倒以为,”朗中士说,“这些畜牲可以给我们提供食物,对于我们来说,真是万幸,它们未在地峡断裂前凭着本能逃掉。”“但鸟儿恐怕会离我们而去吗?”波利娜·巴尼特夫人问道。“是的,夫人,”加斯伯·哈博森答道。“所有种类的飞鸟都会在初寒时飞走。它们能够毫不疲倦地穿越天空,它们比我们幸运,因为它们能够重返陆地。”“那么,为什么不让它们作我们的信使呢?”女旅行家说道。“这倒是个主意,夫人,是个好主意。”哈博森中尉说。“没有什么能阻碍我们抓几百只鸟儿,在它们的颈项上系上一张纸,上面写明我们的情况。1848年,约翰·罗斯就尝试过用这种办法,让富兰克森探险队的幸存者们知道,它的船只,《企业号》和《探险者号》都已来到了北冰洋。他布下陷阱抓了几百只白狐狸,在它们的脖子上铆上了一个铜圈,上面刻着必要的情况介绍,然后放掉它们逃向四面八方。”“也许其中的一些信使落在了遇难者的手中了?”波利娜·巴尼特夫人问道。“也许是的,”加斯伯·哈博森答道。“不管怎么说,我记得其中一只白狐,在很老了时被探险中的哈特拉斯船长抓住了,它的脖子上还带着那个已半磨损了的项圈,夹在白色毛皮中间。至于我们,我们不能利用四足动物,我们用飞禽来做!”

就这样聊着,谈着未来的计划,两个探险者及他们的女伴顺着岛屿的沿海走去。他们未看到任何变化。还是同样的沿岸,那样的陡峭,盖满了土和沙,岸边也没有什么新的变化。然而,应该感到担心的是,这个巨大的浮冰在通过暖流时,底部会融化,减少了厚度,这种假设令加斯伯·哈博森极为担忧。

上午11点。探险家们已穿越了从巴瑟斯特角到爱斯基摩角间的八英里路程。他们找到了卡露玛一家宿营过的痕迹。几间雪屋当然已没有了;但冷灰及海象骨头仍在证明着爱斯基摩人曾来过。

波利娜·巴尼特夫人、加斯伯·哈博森和朗中士在这里休息了一下,他们要去海象湾度过短夜,他们计划几小时后就能到达那里。他们坐在一块长着稀疏小草的小土包上吃了午饭。在他们的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极其明朗。空旷的海上既无一片船帆,也无一座冰山。“您是否会感到很吃惊,哈博森先生,”波利娜·巴尼特夫人问道,“如果此时有一艘大船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很吃惊?不,夫人,”哈博森中尉答道,“但我承认,我会很愉快地感到有点惊奇。在暖季,常常有白令海峡的猎鲸船到这一纬度线上来,尤其是当北冰洋变成抹香鲸和其他鲸鱼的活鱼舱了时。但我们现在是7月23日,夏季已快过去了。所有的打鱼船现在恐怕都在海峡入口处的科尔兹比湾呢。捕鲸者们有理由担心北冰洋的突发事件。他们害怕浮冰,也担心会被浮冰困住。然而,他们如此害怕的冰山、冰流和大浮冰群,总之是冰,却正是我们希望得到的!”“这些冰冻都会到来的,中尉,”朗中士答道,“让我们耐心等吧,用不了两个月,大海的浪潮就不能再拍打爱斯基摩角了。”“爱斯基摩角!”波利娜·巴尼特夫人微笑着说,“不过,这个名字,这种命名,以及我们给半岛上的小海湾和岬角起的这些名字也许都有点靠不住吧!我们已失去了巴尼特港、波利娜河,谁知道爱斯基摩角和海象湾是否也会消失呢?”“它们也会消失,夫人,”加斯伯·哈博森答道,“随后,整个维多利亚岛也会消失,既然已没有什么地方把它与大陆相连,它也肯定会沉没!这种结果是无法避免的,那么我们起的地理名称也是无用的!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命名还未得到皇家协会的批准,而尊敬的罗德立克·默奇逊①也没有什么名称需从地图上擦去了。”

①他当时是该协会的主席。——原注。“不,有一个得抹去!”中士说。“哪一个?”加斯伯·哈博森问道。“巴瑟斯特角。”中士答道。“的确,您说得对,中士,巴瑟斯特角现在应该从北极地图上划掉了!”

两个钟头的休息对探险家们来说已足够了。下午1点钟,他们准备继续旅行了。

临出发时,加斯伯·哈博森站在爱斯基摩角顶部又向附近海面看了一眼。然后,没看到什么能引起他注意的东西,他又走了下来,与站在中士旁边等他的波利娜·巴尼特夫人碰了面。“夫人,”他对她说,“您没忘记冬季结束前我们在这儿遇到的那个土著家庭吧?”“没有,哈博森先生,”女旅行家答道,“我对这个可爱的小卡露玛留有良好的记忆。她甚至还答应要到希望堡来看我们,这个诺言现在恐怕不能实现了。不过,您为什么同我谈起这个呢?”“因为我想起了一个事实,夫人,我当时没太在意,我现在又回忆起来了。”“什么事?”“您还记得吧,看到我们把商站建在巴瑟斯特岬角脚下时,这些爱斯基摩人曾显出一种担忧的惊奇?”“完全记得,哈博森先生。”“您是否也记得,我曾努力想弄明白,去猜测这些土著的想法,但我没能弄懂?”“的确是的。”“那么,现在,”哈博森中尉说,“我明白他们摇头的意思了。这些爱斯基摩人,出于传统,出于经验,最终是出于某种理由,了解维多利亚半岛的性质和起源。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建立在一块牢固的地方。但是,多少个世纪以来始终如此,他们也未想到迫在眉睫的危险,因此,他们也就没有更明确地解释明白。”“可能是这样的,哈博森先生,”波利娜·巴尼特答道,“但卡露玛肯定不知道她的同伴们的疑虑,如果她知道的话,可怜的孩子会毫不犹豫地告诉我们。”

对于这一点,哈博森中尉同意波利娜·巴尼特的意见。“应该承认,这是宿命,”中士说道,“我们到这个半岛上来定居的时刻正好是它将要与大陆分离,到大海去漂泊的时候!中尉,这里很久以来,非常久远以来就是这个样子了!”“您可以说是千万年了,朗中士,”加斯伯·哈博森答道。“想想吧,我们现在脚下踩着的这片绿地是风一点一点地刮来的,沙子也是一粒一粒地飞过来的!想想要多少时间这些杉树、桦树、野草莓树才播下种子,长成茂密的森林!也许承载着我们的这块大浮冰甚至在地球上出现人类以前就已经形成,并与大陆连接在一起了!”“那么,”朗中士叫道,“这个任性的大浮冰块就应该再等上几个世纪然后再漂移呀!这会使我们免去这么多的担忧,或许是这么多的危险!”

朗中士的这一公正的念头结束了谈话,人们上路了。

从爱斯基摩角到海象湾,海岸几乎是沿着127度子午线的大地投影,呈南北走向,在后面四、五英里的地方,能看到泻湖尖尖的一端,湖面反射着阳光,再远些,是围绕着湖水的绿色山坡。几只消音老鹰拍打着翅膀从空中飞过。许多毛皮动物、貂、白鼬藏身在沙包后,或躲在稀稀落落的野草莓树和柳树丛里,张望着旅行者们。它们好似也知道怕挨枪子了。加斯伯·哈博森还隐约看到几只海狸在瞎跑乱窜,这恐怕是从小河不见了之后开始的。它们现在没有茅草窝藏身了,也没有溪流筑窝了,一旦冰封季节来临,就只有冻死了。朗中士也发现了一群狼在平原上乱跑。

因此,人们可以认为,北极的所有动物都被囚在了浮岛上,而那些食肉动物,当冬季使它们饥饿难挨时,——因为它们无法到暖和的地方去过冬,——会令希望堡的主人们生畏的。

只是,——无需为此抱怨,——白熊好像已不在岛上了。但中士觉得在一片桦树林里,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团白色的东西,非常大,在慢慢地移动;不过,仔细观察后,他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海象湾边上的滨海地区一般来说比海平面高不了多少。有几个地方甚至与水面齐平,波浪带着泡沫冲击着海岸,好似漫上了沙滩,只怕岛的这一部分地面最近有所下降,但没有检测点,因此也无法辨认是否有了变化,变化又有多大。加斯伯·哈博森后悔在出来前在巴瑟斯特角周围作几个标记,这将能使他记录下海岸的下降及塌陷。他决定回去后就采取这种措施。

这样的考察,无论是中尉、中士,还是女旅行家,大家都无法走快。他们常常停下来,察看地面,寻找海岸上是否有什么地方要开裂,有时,探险家们还得一直走到岛内半英里的地方去。在某些地方,中士插立了一些柳枝或桦树枝,以便日后作为测试标桩,尤其是在冲刷较深的地方,其牢固性似乎有点问题。这样,以后就容易看出可能发生的变化了。

不过,人们还在前进,快到下午3点时,他们距南边的海象湾只有三英里了。加斯伯·哈博森已经能够让波利娜·巴尼特夫人观看地峡断裂引起的变化了,的确,变化极大。

从前,西南边的地平线是一条长长的稍有点圆的海岸线,这就是辽阔的利物浦湾海岸。现在,在地平线尽头的只是一条水线。陆地消失了。维多利亚岛就在开裂处呈一断角突然截止。走过这个断角,无边无际的大海就会出现在眼前,它淹没了从海象湾到瓦希彭恩湾一带从前那么坚硬牢固的岛的整个南部地区。

波利娜·巴尼特夫人不无激动地观看着这种新面貌。她早知道会是这样,然而她的心还是剧烈地跳着。她用目光寻找着天边的陆地,这块陆地现在已在身后两百多海里的地方了,她的确感到脚踏的已不是美洲的大地了。对于任何一个敏感的人,无需强调这一点,而加斯伯·哈博森和中士也同他们的女伴一样激动不已。

大家都加快了脚步,以便到达还遮挡着南边的断角。海岸的这一带土地稍稍升高了些,土层与沙层厚了一些,这说明从前连结小岛的这一块地方与真正的陆地极为相似,并与其密不可分。这一连接处的冰层和地层都很厚,恐怕是每个世纪都在增加,它说明了为什么地峡能够抗得住地质变化现象,而不会断裂。一月八日的地震只震及了美洲大陆,但却足以震裂半岛,使它今后遭受着海洋的反复无常。

终于,4点时,断角到了。土地形成的新月形海象湾不存在了它留在了大陆上。“说实在的,夫人”,朗中士严肃地对女旅行家说,“幸好我们未把它称作波利娜·巴尼特湾!”“的确,”波利娜·巴尼特夫人答道,“我开始相信了,我的名字用作地理名不合适。”

第四章

因此,加斯伯·哈博森在断裂点这个问题上没弄错。正是地峡未能经受住地震的颤动。看不见一点美丽大陆的痕迹,悬崖不见了,小岛西边的火山也消失了。茫茫一片大海。

在岛的西南部,浮冰松动形成的断角现在呈尖岬角状,但是暖流的侵蚀,及各种各样的冲击显然日后会让它无法避免地消亡。

探险家们于是沿着断裂后的海岸线向前走去,这海岸线几乎是笔直的,走向为东西向。断裂口很明显,就好似是利刃削出的一样。在某些地方,能看到土层结构。这个半是冰层,半是土与沙的海岸露在水面上的有10多英尺高。它极为陡峭,无一点斜坡,有几处新截口证实了最近还有崩落的冰块。朗中士甚至还指出了两三块小冰块从岸边脱落掉到海里融化了。人们觉得,在激浪拍岸时,暖流更容易融化这个新断口,因为它还半像其他的海岸一样,年复一年地盖上雪与沙子的灰浆。因此这种状况很难让人放心。

波利娜·巴尼特夫人,哈博森和朗中士想在休息之前察看完小岛的南部山脊。沿着长长的弧度移动的太阳在晚上11点前不会下山,因此不会天黑。灿烂的日轮在西边地平线上慢慢挪动着,斜照的阳光将这几个探险家的身影投得长长的。时而,他们热烈地交谈,然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又默不作声,询问着大海,思索着未来。

加斯伯·哈博森的意思是到瓦彭恩湾宿营。到达这个地方大约有18英里,也就是说,如果假设得准确,是他们环岛旅行的一半路程。然后休息几个小时后,当她的女伴从疲劳中休息过来时,他想从西海岸回希望堡。

从海象湾到瓦希彭恩湾这一段新海岸的考察没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晚七点,贾斯帕·哈博森到达了他选定的宿营地。这里也有了同样的变化。瓦希彭恩湾这一边只留下了一条由岛屿边缘形成的长曲线,而从前,它的北边是有海岸为界的。这个海湾无任何变化地一直延伸到米歇尔岬角,长约7英里。岛屿的这一地区似乎毫未受到地峡断裂的损害。松树和桦树矮林长得很茂盛,这个时期正是枝繁叶茂绿荫一片的季节,人们还能看到相当多的毛皮动物跳跃着穿过平原。

波利娜·巴尼特夫人和她的两个旅伴停在了这个地方。如果说他们的视线看不到北边,至少,他们可以环视南部的地平线。太阳画出一条扁平的弧线,阳光被西边的山丘遮挡,无法照到瓦希彭恩湾。不过,此时还不是夜晚,甚至还称不上黄昏,因为太阳还未消失。“中尉”,朗中士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现在意想不到地响起了钟声,您以为是干什么的钟声?”“吃晚饭的钟声,中士”加斯伯·哈博森答道。“我想您也会同意我们的意见吧,夫人?”“完全赞同,”女旅行家答道,“既然我们坐下来既可就餐,请坐吧。这里是一块青苔地毯——应该指出,显得有点旧——好像是老天特意为我们而铺设的。”

食品包打开了。干肉、若拉夫夫人做的野兔肉糜,一些饼干,这就是晚餐。

吃过晚饭一刻钟后,加斯伯·哈博森重回小岛的东南角,波利娜·巴尼特夫人坐在一棵枞树下休息,朗中士为晚上的宿营作准备。

哈博森中尉想察看一下小岛结构,如果可能的话,再了解一下其形成方式。那个由于冰块坍落而形成的陡峭河岸将他带到了河边上,从这儿,他可以观察到整个海岸线构成的那道陡峭的城墙。

在这个地方,大地仅高出水面3英尺。它的上部是一层相当薄的土与沙,掺杂着贝壳碎片。它的下部由密实的冰块构成,非常坚硬,就好像金属铸成的一样,它就这样承载着小岛的腐殖土。

这层坚冰只露出水面1英尺。在这个新的断裂处,可以清楚地看到冰层分布的原理。其横断面似乎表明,连年不断的冰冻是在相对平静的水中产生的。

人们知道,冰冻是从水的上面开始的,然后,如果持续严寒,坚固的冰层厚度便自上而下地增加。至少,静水中是这样的。相反地,对于流水,人们知道,冰冻从水底开始,然后慢慢地上升到水面。

但是,对于维多利亚岛底部的冰块,毫无疑问、美丽大陆沿岸的冰冻是在静水中形成的。显然,它的冰层从上部开始,因此融化必然从下部开始。当冰块遇到暖水时就会融化,厚度也就减小了。于是,小岛的水平面与大海的水平面相比也同样降低了。

这就是最大的危险。

我们刚刚说过,加斯伯·哈博森注意到小岛固化的层次,也就是冰块大约只高出海面一英尺。然而,人们知道,一块浮冰淹没在水中的部分最多能达到五分之四。一座冰原和一座冰山,如果有一英尺露在水面上,水下就有4英尺。不过应该指出的是,按照其构成方式及起源的不同,浮冰的密度,或者说比重是不定的。海水冻成的冰块多细孔,不透明,在阳光照耀下为蓝色或绿色,它们要比淡水冻成的冰块轻一些。冰块的表面就稍稍高出海面。继多利亚岛底部一定是海水冻成的。因此,在考虑了这一切因素并注意了冰块上的矿物层和植物层的重量后,加斯伯·哈博森得出的结论是,其淹没在水下的厚度应该是四、五英尺左右,至于岛上的各种地势起伏,只对泥土与沙子构成的地表有明显影响,可以相信,一般来说,浮岛的水下部分不会超过五英尺。

这一观测结果令加斯伯·哈博森极为担忧。只有五英尺!即便不算冰原融化这一原因,一次小小的冲击难道不会使其表面断裂吗?狂风暴雨引起的海水激浪不是也能使冰原崩溃。碎成冰块,很快便全部溶解吗?啊!冬季,寒冰,气温计的水银柱冻结,这正是哈博森中尉祈盼的!只有北极地区的冬季严寒,才能使小岛的底部牢固、加厚,同时建立起小岛与大陆之间的通道。

哈博森中尉回到了休息地点。朗中士在开辟住宿的地方,因为他不想在露天过夜,而女旅行家却表示可以。他告诉加斯伯·哈博森,他想控一个足以装下三个人的雪屋子,这能使他们免遭夜间的严寒。“在爱斯基摩人的家乡,”他说,“最明智的就是按爱斯基摩人的习惯办。”

加斯伯·哈博森赞成,但他告诫中士在冻土上不要挖得太深,因为冻土只有五英尺厚。

朗中士干了起来,他借的斧头和雪刀,很快便清掉了土层,挖出了一个直接到达冰窖的缓坡通道。然后,他就使劲凿击这易碎的大冰块,沙子与泥土已将它埋没了许多世纪。

不消一个小时就能挖好这个地下掩体,或者说是冰壁洞穴,它很适于保暖,因此,足可以在夜间住上几个小时。

当朗中士如蚂蚁般工作的时候,哈博森中尉来到他的女伴身边。向她通报了他观察维多利亚岛自然构造的结果。他未隐瞒考察使他产生的焦虑和不安,他觉得,冰块厚度不够,恐怕很快就会带来地表的裂缝,随后,会引起无法预测,因而也就无法避免的断裂。漂泊的岛屿每时每刻都可能由于比重的改变而慢慢下沉,或是分裂为许多的小岛,其寿命都将是短暂的。他的结论是,尽可能地,希望堡的人不要离开商站,并呆在一个地方,共同分享同样的机遇。

加斯伯·哈博森正说到这儿时,传来了叫喊声。

波利娜·巴尼特夫人和他立刻站了起来,他们四处张望着,看看树丛,看看平原,看看大海。

一个人也没有。

然而,叫喊声更大了。“是中士!中士!”加斯伯·哈博森说。

波利娜·巴尼特夫人跟着他,跑向宿营地。

刚到雪屋的开口处,他就发现了朗中士,中士用双手紧紧攥住砍进冰壁上的刀子,大声地叫喊,但极为镇静。只能看到中士的头和臂。当中士挖洞的时候,身下的冻土突然塌了,他落入水中,淹到了腰上。

加斯伯·哈博森只是说道:“坚持!”

于是,他只在凹口处,接触到了洞边,接着,他将手伸给中士,中士抓紧了这个支撑点,终于从洞里爬了上来。“上帝啊,朗中士!”波利娜·巴尼特夫人叫道,“你出了什么事!”“我碰上了这种事,夫人,”朗中士也像只湿透的卷毛狗一样抖动着边说,“我身下的冻土坍了,我不得不洗了个澡。”“但是”,加斯伯·哈博森问道,“您难道没重视我的告诫吗,我让您在冻土下不要挖得太深!”“请原谅,中尉,您可以看到,我在冻土上刚刚挖了十五英寸,只是下面好像有个冰泡,一个洞,冰层并非压在水面上,我落了下去,就好像踩破了天花板。如果我没能抓住我的刀,我就会一下子掉到岛下面去的,那可真就麻烦了,不是吗,夫人?”“是会非常麻烦,勇敢的中士?”女旅行家答道,同时把手伸向了可敬的男子汉。

朗中士的解释是正确的。由于某种原因,可能是由于空气聚积吧,这个地方的冰在水面上形成了一个拱穹,其冰壁不厚,雪刀又把它砍薄了,于是承受不了中士的体重,一下子就破裂了。

这种布局在冰原的许多地方恐怕都存在,让人无法放心。踏在哪里能肯定是结实的地方呢?土地难道不会一压上去就踩空吗?而当人们想到在这薄薄的一层土与冰下面就是海洋的深渊,再坚强的人不是也会感到心悸吗!

然而,朗中士却不大在意他刚被淹,他想再找个地方重新开始他那矿工的工作。但这一次,波利娜·巴尼特夫人不同意这么干。她觉得在露天过一夜无所谓,近处的树丛足以让她和她的同伴歇息,她坚决反对朗中士继续挖洞。中士只得顺从了。

于是宿营地挪到了离海岸线一百多英尺的地方,那里零零落落地长着几株松树和桦树,实在还算不得是树丛。晚上10点左右,他们用干树枝点起了一堆篝火,这时太阳掠着地平线,正要落下去休息几个小时。

朗中士借此机会烤着他的腿部。加斯伯·哈博森与他聊着天,直到黄昏,波利娜·巴尼特夫人不时加入谈话之中,并尽力为中尉排解忧郁的念头。这是北极之夜中的一个星空灿灿的夜晚,它使人情绪平静。风在杉树林中轻轻吹拂,大海好似睡着了。一排长长的海浪在海面上轻轻涌起,毫无声息地消失在岛的边缘。空中无鸟啼,平原无兽音。熊熊的杉树篝火噼噼啪啪地响着,时而窃窃低语声在空中飘荡,神奇地打破了夜晚的沉寂。“谁能相信呢?”波利娜·巴尼特夫人说,“我们就是如此漂荡在海面上!确实,哈博森先生,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因为,大海让我们觉得是那样的平静,可是,它却不可阻挡地把我们引向远方!”“是的,夫人,”加斯伯·哈博森答道,“我得承认,如果我们的运输工具底板结实,如果不是船体机身在某一天会消失,如果船身不会在某一天裂开缝隙,而且,如果我知道它会将我们带往何方,我会觉得在大海上漂流真有一定的乐趣呢!”“的确是的,哈博森先生,”女旅行家又说,“还会有比我们的运输工具更让人感到愉快的吗?我们感觉不到在移动。我们的岛屿与海流同速。这与空中漂浮的气球不是同一现象吗?再有,多么迷人啊,带着自己的房屋、花园、公园、大地一起旅行!一座漂浮的岛屿,不过我觉得是一座真正的岛屿,带着牢固而不沉没的基座,这真是人们所能想像的最舒适最神奇的交通工具了。人们曾建过空中花园,对吧?为什么有一天不会建成漂泊的公园,带我们到世界各地去漂游呢?这些公园将非常大,使人绝对感觉不到波浪,丝毫不用惧怕暴风雨。也许顺风时,可以扬帆远航吧?再有,当人们从温带地区过渡到热带地区,各种热带植物会给乘客带来多少惊喜啊!我甚至想到,有那些能控制海流的灵巧的水手,人们将到自己选择的那些纬度上旅游,尽情享受四季春光!”

加斯伯·哈博森只是微笑地听着波利娜·巴尼特激情的幻想。这位勇敢的妇女如此的潇洒,她本人就好似这座勇往直前后的维多利亚岛!是的,既然事已至此,人们大可不必一味抱怨这种航海的奇特方式,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浮岛不能有融化与沉没的危险。

夜晚过去了。人们睡了几个小时,醒来后,吃了早饭,每个人都觉得吃得很好。篝火使由于夜晚风寒而有点发僵的腿恢复了灵活。

清晨六点,玻利娜·巴尼特夫人、加斯伯·哈博森和朗中士又上了路。

从米歇尔角到过去的巴尼特港,海岸线从南向北几乎成直线延伸,大约有十一英里长。它未显出任何一点儿不正常:好像自地峡断裂以来没有什么变化。这块地方总的来说比较低,没有什么起伏。朗中士按照中尉的命令在滨海地区竖起了一些标记,日后可以通过它们来查看有什么变化。

哈博森中尉希望当天晚上赶回希望堡。波利娜·巴尼特夫人也急着想与她的同伴和朋友们重逢,在他们所处的条件下,也不应延长商站领导离开的时间。

于是,他们抄近路快步往回赶。中午时,已走过了从前庇护着巴尼特港免遭东风的小岬角。

从这儿到希望堡,只有八英里路。在下午四点以前,他们走完了这八英里路,回到堡垒。探险者的返回受到了若拉夫下士的欢呼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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