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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04-23 19:2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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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乔雪言

出版社:花山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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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的全世界

彼此的全世界试读:

代序:素心所向,以爱为马

有些爱,一生中大概就一次,不如把它发挥到极致。有些人,以后大概再也遇不到,所以一定要抓牢了。这个故事的策划做得有点慢,思考的时间远远多于下笔的时间,这是令我惭愧的地方,以后我会注意控制一下速度,不能让读者等着急了。另外,随着年龄一年一年地增长,心境也被洗涤得越来越通透,生命里重要的事情越来越多,它们逐渐占据我很多时间。写作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我不希望,离开写作后我的生命里什么都不剩,那对于一个人来说也是件很可怜的事情。不写故事的时候,我花了不少的时间去充电。以前,我想做一个冲刺力很强、爆发力很大的短跑选手,现在,我更希望做一个能涨抗跌、穿越牛熊的长跑健将,在写作这条路上走得远一点,更远一点,用一生去点亮那颗闪烁的星。这本书不是一本简单的青春爱情小说,它探讨了2016—2017年的明星婚变话题。在这个物欲过剩的时代,我们还能不能相信爱情,还能不能相信婚姻?我想为迷茫忧愁的年轻一代做点什么,尤其是年轻的女孩们,于是,这样一个故事就应运而生,它会让你在看清爱情和婚姻的本质后,依然对它们保有信心,不忘初心。其实,讲故事只是我跟你交流的一个方式,就像一个朋友在深夜跟你絮叨,而她絮叨的初衷由始至终都是美好的。这本书褪去爱情和婚姻这两层华丽的外衣,还有人生的哲学,人性的思考,亲情和友情的剖析,梦想的坚定和升级,对“物质时代的膨胀、精神追求的淡薄”的见解,等等。每一章的标题和引言,每一小节的标题和引言,穿插在这个故事里的字里行间的那么多金句,都是我很认真写下的,都有大大的智慧。它们就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串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相信能懂的人自然会懂。这本书是独一无二的,我写它时的心情也不可能再复制。你可以把它留在你的枕边,放进你的书架,或者送给你最重要的那个人,它是一份有价值的礼物。如果你能从这本书里得到一点点快乐、共鸣、启发,或者力量,哪怕只有一点点,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最后说一句,你不要慌,爱情还是可以相信的,幸福依然是绝对地存在,像这本书的女主阮静梨和男主岳皓森一样带着勇敢、善良、真诚的心去寻找幸福,哪怕遭遇了挫折和伤害依然相信爱,依然回报这个世界以善意,坚持自己的初心,幸福的大门就一定会为你轰然打开。我等着你幸福,然后来微博@乔雪言,告诉我。乔雪言2018年5月写于长沙

Chapter 1 婚姻:你是不是拿错了号码牌

婚姻里最容不得的,就是出轨二字。被最爱的人伤害,就像铠甲忽然长满了倒刺。你有没有原谅过一个人?原谅了一二三次,他又来个第四次。婚姻不是终点,如果不爱了,请放手。依赖是一种毒,找到自己,世界才能找到你。如果拿错了婚姻的号码牌,勇敢说拜拜。相信自己,你终会遇到那个人,那个能让你不用再咬着牙逞强,憋着泪倔强的人。他会来,你要等。

1.我们离婚吧

也许一个人要走很长的路,经历过生命中无数突如其来的繁华和苍凉才会变得成熟。2017年,北国的初春,微风徐徐。今天是阮静梨的生日,而她收到的礼物却是意想不到的,她纤细秀美的指尖透着凉意。窗外梨花开得正盛,雪白雪白的,是人间最纯净的色彩。一团团,一簇簇,一层层,就像挂满枝头的皑皑白雪,又似云锦一般漫天铺去,在和暖的春光下,如玉如银,洁白万顷,流光溢彩,璀璨晶莹,漂亮至极。梨花的香味传入鼻端,甜美之后,阮静梨闻到了深刻见底的苦涩,她站在丈夫席卓逸的办公室内,流着泪对他说:“我们离婚吧。”办公桌上放的报纸和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均是这样的头条新闻:“著名导演席卓逸被曝与妙龄女子酒店过夜,疑似出轨”,这是狗仔拍的,并有视频为证。这个新闻闹得满城风雨,全国都知道了,网友们都在怒斥席卓逸是渣男,同情阮静梨,舆论一边倒地支持阮静梨踹掉渣男。而阮静梨刚参加完一个封闭式的真人秀节目,回来看了新闻才知道,她是全世界最后一个才知道的。她来找丈夫对质,问他有没有出轨,丈夫供认不讳,她才痛不欲生地说出那五个字。坐在办公皮椅上的席卓逸抬头看着她,眼里露出惊讶。无法否认,他是一个很帅的男人,是那种成熟有魅力有男人味的帅,精雕细琢的面孔,深邃的眸中沉淀着岁月的优雅,嘴唇的弧角非常完美,身材伟岸结实,穿着得体的黑色西服,手上一枚金闪闪的戒指显示着高端贵气,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风景。就如同他的名字,席卷八荒,卓尔不凡,飘逸出尘。席卓逸没有想到阮静梨会提离婚,他用大提琴一般低沉醇厚的嗓音吐出三个字:“为什么?”“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你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阮静梨的眼泪不停往下落,滑在她瘦削清丽的脸颊上,比记忆里哪一次都滚烫。“只是出个轨而已,真没必要闹到离婚那么严重。”席卓逸英俊的脸上毫无愧色。“不严重?只是你这么以为!”阮静梨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沉到了冰凉幽暗的河底。“静梨,你已经原谅过我三次了,为什么不能原谅这第四次?”席卓逸站起身来,更显身材高大威猛,他想伸出手去安抚阮静梨,却被她飞速躲开。“我的底线只有三次!”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很坚决。阮静梨今年30岁,是当红影星,玉女天后,以清纯气质闻名,塑造了无数善良美丽纯洁干净的荧幕形象。其丈夫席卓逸今年32岁,是著名导演,才华横溢,有不少大卖的影视代表作,阮静梨在最美的年华嫁给席卓逸,两人育有一子,一直被娱乐圈誉为模范夫妻。丈夫,澄清媒体爆料之事全是误会,化解了公关危机。其实去年那次是真的,只是阮静梨选择了原谅才帮丈夫公关。在去年之前,席卓逸还有两次出轨,是阮静梨自己抓到的。每一次的出轨对象都不同。这是第四次了,而他居然还毫无悔改之心。“静梨,我不同意离婚,我觉得你应该也不是真心想跟我离婚,只是一时气话而已。外人说什么都不重要,你如果真的爱我就要理解我。”席卓逸说。阮静梨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席卓逸继续说:“我知道外面和网络上有很多谣言,那些人什么都不懂,狗仔也就是想陷害我、针对我,要不然娱乐圈那么多私底下出轨的人为什么只拍我?只要你支持我,开个记者发布会表明相信我,那些风言风语自然会散去,我们的生活又能回归平静。”“席卓逸,你脸皮有多厚,你真的还好意思让我去睁眼说瞎话地公关吗?”阮静梨说。“你不是个演员吗?演场戏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难。再说,娱乐圈本来就真真假假的,反正狗仔的视频只拍到了我深夜在酒店穿着浴袍开门让女孩进入、女孩一晚没出我房间,也没拍到抓奸在床,我可以不承认,说一整晚在对剧本、讨论工作什么的。”席卓逸说。“可是事实上你什么都做了。我已经为你欺骗过世人一次,我不想再欺骗世人第二次。演员的演技应该用在拍戏上,而不是用在行骗上。”阮静梨的眼泪模糊了视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死脑筋?我是你老公,你不帮我帮谁?”席卓逸看着她说。“你很快就不是我老公了,我们现在就去离婚。”阮静梨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就要走。从他前年第一次出轨到现在,三个年头,他每一次出轨就磨掉一点她爱他的心,到现在,已经磨到所剩无几,尤其出轨四次还是这种态度,让她太过寒心。他太自信了,他真的以为一个女人结婚生子了就被套牢了吗?她的心也是肉长的,也会疼的。“我不同意离婚。你很适合做老婆,我又不傻,当初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娶到你的,我为什么要放手?”席卓逸高大的身躯拦在她面前。“既然知道当初娶我不容易,为什么娶到了又不珍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阮静梨将头扭到一边,痛苦地说道。“你离婚的心真的就那么坚决吗?”席卓逸的脸色阴沉下来。“对。”阮静梨回答。“如果你要离婚,我会让你拿不到儿子的抚养权。我的经济实力胜过你,法院一定会判我来抚养儿子,我会让你永远见不到儿子。”席卓逸褪去温柔,好听的嗓音开始变得冷硬。阮静梨扭过头来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涌上惊讶和愤怒:“你这是在拿儿子要挟我吗?”“我没有任何要挟的意思,我只是不想离婚,想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席卓逸俊脸上的表情又切换成了温柔模式。“那你觉得自己出轨错了吗?”阮静梨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他。“我没有错,是你的观念太保守,你身在娱乐圈,但心好似在道观。”席卓逸大言不惭地说。“所以如果我们不离婚,你以后还有可能会出轨?”阮静梨问。“我不能担保。我以为你很聪明,为什么你跟其他女人一样,愚蠢地想男人要专一?”席卓逸说。“你胡说八道!我不相信所有男人都跟你一样!你太无耻了!”阮静梨的眼泪疯狂往外涌,怒火攻心,她的分贝明显加大,拿起桌上的报纸就朝他摔了过去。然而席卓逸敏捷地一闪身,躲过了那些摔来的报纸。“席卓逸,我要离婚!我真的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男人!你不断地背叛我们的婚姻和爱情,且没有任何悔改之意,却还不肯离婚,你贪心地想要港湾,又想要欢场。你以为全世界都是你说了算吗?我真的不愿意再陪你玩下去了。”阮静梨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死了。“我们去办离婚,我可以净身出户,我只要儿子。”阮静梨把这句话坚定地撂出来。“老婆,别闹了,听话,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席卓逸好言相劝,拉着阮静梨回家。阮静梨被他看似温柔实际强势地拉扯下楼,拉进了车里。2.软 禁时间一定会检验所有的事情,不要着急。席氏庄园别墅。豪华宽大自不用说,三层的别墅,大门大户,围墙回廊,中西结合,尖塔形斜顶,抹灰木架与柱式装饰,自然建筑材料与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经典而不落时尚。大厅里全是名人字画、古董珍玩。整个别墅花园、泳池、球场、健身馆等一应俱全,富丽堂皇又高雅庄严。在B市这种一线城市买到这样的房子,是金字塔顶端的人才能办到的。这是阮静梨和席卓逸的婚宅,是他们结婚后的家。两人驱车回家,管家和保姆出来迎接,阮静梨下车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帅帅呢?”帅帅是她儿子的名字,今年四岁。“啊,小少爷他……”保姆刘嫂看了一眼席卓逸,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自己进去找他。帅帅,帅帅!”阮静梨思子心切,边唤着儿子的名字,边小跑着往屋里走。然而从大厅找到房间找到花园,到处都没有找到。席卓逸走到她身后,淡定自若地说:“不用找了。刘嫂你告诉她。”刘嫂连忙对阮静梨说:“夫人,早几天小少爷就被老太太带去美国了。”阮静梨的心唰地往上提,又惊又怒又慌,转头看向席卓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经我同意就让你妈把儿子带出国?儿子要上幼儿园的。”“你之前在上封闭式的真人秀节目,根本联系不到你,儿子跟幼儿园请了假的。另外,我最近负面新闻和众多狗仔缠身,不想儿子受影响,才让我妈把儿子带出国避避风头的。”席卓逸回答。“我想儿子,你让你妈马上把他带回来吧。”阮静梨说。“那你还想不想离婚?如果你还是要离婚,我不会让儿子回国的。”席卓逸说。阮静梨感觉有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往上蹿,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我明白了,你把儿子带出国就是想要挟我。你真狠。”她的眼泪流下来,“我要离婚,我也要儿子!你不让他回国,我可以出国去找他。”她飞快地冲进自己房间翻出护照,然后就欲冲出门去找儿子,席卓逸一把抱住她:“你不要胡闹。”“你放开我。”阮静梨哭着挣扎。席卓逸一把将她整个人扛起来,扛进房间,拿走她的手机,断了房间与外面的一切联络方式,对她说:“你现在很不冷静,待在这里好好反省几天吧,等你打消了离婚和出国这样疯狂的念头,我再放你出来。”他说完就走出去欲锁上门。这是要软禁她的节奏吗?“不!”阮静梨往门口冲去,被席卓逸挡住了,他打了她一巴掌,把她粗暴地摔在地上,阴森着一张俊脸说:“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如果你再不听话,我非但让你见不到儿子,我还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阮静梨趴坐在地上,捂着被打的脸,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丈夫,眼泪汹涌流淌:“你打我?你这是家暴。你为什么这么狠?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你究竟有没有真心爱过我?”席卓逸居高临下地看着阮静梨,漂亮深邃的眸子里是谁都看不透的黑暗和孤傲。他一改众人面前的温和优雅形象,无比冷酷地说:“我曾经很爱你,但是现在不爱了。爱情这种东西不是一成不变的,它就像河水一样在慢慢地流动,有些人有这个能力,可以相爱一生,有些人没有这个能力。我属于后者。我已经厌倦了你,你现在对我而言,就只是一个可以维护我好男人名声的工具和孩子的妈。”这段话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咔嚓插入她的心脏,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泪水满布的小脸上掠过好似模糊的微笑,她的脸因为彻骨的疼痛而变形了。她感觉连最后一点坚持这场婚姻的理由都失去了,在婚内屡次出轨、又不再爱她的男人,她就算再爱,留着又有什么用?阮静梨哭得很绝望:“既然是这样,你别关着我,放我走,我们马上去民政局离婚,把婚离了之后你就自由了,你爱搞多少女人都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这场婚姻里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儿子。”“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同意离婚,我要家庭和儿子。”席卓逸的态度很坚决。阮静梨从地上爬起来,对他说:“你既然不同意协议离婚,那我会去法院起诉离婚,你出轨在先,你是婚姻过错方,儿子不一定会判给你。”席卓逸眸光一寒,逼近她道:“你敢!”阮静梨在他的目光下瑟缩,连连后退,席卓逸收回那种吓人的目光,把她一个人扔在房内。他丢下一句:“关你几天让你好好清醒清醒,等你想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我再放你出来。”然后反锁上房门,把保姆刘嫂和管家章叔唤来交代几句,便走了。对着怎么都打不开的房门,阮静梨忍不住自己的眼泪,那些温热的液体,带着悲伤的心情,弄脏了她美好清纯的脸。她觉得很可笑,她需要想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错的不是席卓逸吗?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哪里出错了。她明明贤惠、善良、温柔,有美貌有事业又顾家,还给席卓逸生了个儿子,她一直是按完美女性的标准去要求自己的,甚至她还包容了他前几次的出轨。之前她以为自己做得不够好他才会出轨,他出轨后她对他更好了,希望他能有所反省。她对这个家付出的够多了,然而她还是不幸福,席卓逸只会变本加厉地对她,她到底哪里做错了?难道不离婚,在全世界都知道丈夫出轨了之后,还无底线地包容丈夫的出轨,就是个好女人吗?她现在终于明白了,男人的出轨只有两种,零次和无数次。他第一次出轨时就不应该原谅的,她现在成了全世界最大的一个笑话。3.我专门在这里等你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摆渡人。阮静梨不甘被这样关着,欲伺机逃出,自己逃过几次未遂,便想智取,多次哀求游说送饭的刘嫂放她出去。刘嫂一开始很为难,不敢答应:“抱歉,夫人,如果被发现,会殃及我的。”阮静梨被关了三天后的晚上,再一次泪眼婆娑地求刘嫂:“请你看在五年的情分上,帮帮我吧!我这五年待你不薄,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了,我被关在这里真的生不如死,我现在感觉自己已经有抑郁症了,你也不忍心看我死在这里吧?我这几年拍戏赚了不少钱,我出去后一定会重重报答你的。”刘嫂见她眼睛哭肿了,才关了几天就憔悴得不成人形,模样太可怜,终于还是软下心来,决定冒险一次。趁着席卓逸不在家,章叔和两个看门保安又睡着了,刘嫂用送饭开门的钥匙偷偷放她出来。阮静梨又向刘嫂打探:“帅帅在美国哪个地方?”刘嫂低声告诉她:“小少爷其实并没有被带去美国,是席总让我骗你的。他实际被藏在本市郊区一座山野别墅里。”阮静梨开着自己的车逃出去,她太想念儿子了,按着刘嫂给的路线第一时间去找儿子。那条路很偏僻,人烟稀少,路上的路灯不知怎么坏了,又正值夜晚,还下起了大雨,她只能用车头灯照明,偶尔有一两片树叶从灯光里飞过,然后被风又吹进潮湿的黑暗里。在一个路段转弯处,突遇一辆大卡车,阮静梨急忙掉转车头回避,但大卡车还是朝她撞了过来……砰!一阵刺耳的碰撞声后,阮静梨人事不知。等她醒来后,发现车子熄火了,车头灯不亮了,周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她闻到浓烈的焦煳味道,却看不到火焰,应该是大雨把本来燃烧着的车子浇灭了,她摸索着从破烂的车里出来,摸过的地方都是黏糊糊的一片,她不敢想这是她的血还是卡车司机的血。她第一反应是打120或110,才发现自己没有手机,手机在她被软禁前就被席卓逸拿走了,她大声喊了几下:“有没有人?”回复她的只有凄厉的风声和雨声。她淋着雨,冷得发抖地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猜想自己肯定受伤了,但奇怪的是,她感觉不到疼痛,唯一的解释是痛得麻木了,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她也没法检查自己哪里受伤了。后来,终于走到了有路灯的路段,她看到路灯下有个人打着一把伞,颀长优雅的身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好像在等她一样。“嗨,你好。”她犹豫着,终于还是朝他喊出了声。打伞人听到她的声音,伞檐抬起来,她看到伞下一张异常明艳的脸,在路灯的照耀下发着光,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眉目俊朗得不像话,眼睫毛一动一动的像蝴蝶的翅膀,外表无可挑剔的一个年轻男子。看着年龄比她小,顶多25岁,眼神却一点都不稚嫩,有着跟年轻面孔完全不符的沉稳成熟,少年老成的样子,很吸引人。很陌生,她确定自己完全不认识这个人。她像看到救星一样冲过去:“太好了,真的好幸运碰到了你,这条路这么偏僻,现在又这么晚了,我还以为路上不会有人了呢。可不可以麻烦你借手机给我用一下吗?我刚刚遭遇了车祸,我要打个急救电话再打个报警电话,也许卡车司机还在车上,我要救他。”年轻男子定定地望着她,很平静地慢慢说道:“你不用打电话了,你已经死了,你现在是孤魂,我是摆渡人,专门在这里等你,护送你去往另一个世界。”他的声音,像从几万年前穿越过来的,带着魔力一般,被风席卷着,在偌大的空荡世界回响。4.我死了吗你总要一个人,走过一些艰辛。阮静梨笑:“你别开玩笑了,你以为在拍玄幻剧吗?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哪里死了?”年轻男子告诉她:“因为你被撞死的时候正处黑暗中,所以你看不到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出来的那一刻。”“我还是不信。”阮静梨连连摇头。“我带你回去再看看。”年轻男子说。阮静梨跟着他回去,回到她发生车祸的地方,那段路现在还是很黑,年轻男子优美地做了个手势,他的手上就生出了一道明亮的白光,那道白光像一盏没有灯罩的灯一样,照亮了眼前的车祸现场。现场只有她那辆轿车,没有卡车,更没有卡车司机,卡车司机应该是肇事逃逸了。阮静梨看到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躺在驾驶座上,闭着眼睛,满头都是血,她去摸那个人,却发现自己的手能穿越她的身体,她吓坏了,终于相信自己死了。阮静梨跪在地上放声痛哭:“为什么我这么轻易地就死掉了?我才30岁呀。”摆渡人很平静地说:“既然已经死了,怎么伤心都没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因为各种原因死去,你30岁了,好歹也活了半生,比你年轻就死了的人多得很,还是早点赶路吧,早点送你去另一个世界,你就能早点投胎,早点迎来转世。”“那在我去另一个世界投胎前,能不能见见我的儿子席帅帅、丈夫席卓逸、我的父母和公公婆婆?”阮静梨哭着说。“只能一个个排着序来见,你要先见谁?”摆渡人说。“我要先见儿子,儿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放心不下的一个人了。”阮静梨泣不成声。“你儿子现在在美国,太远了,没有时间去见他了,我只能带你去见见在这个城市的人。”摆渡人说。“不会吧?保姆刘嫂告诉我,儿子明明就在本市郊区的山上。”阮静梨说。“保姆骗了你,骗你的目的就是将你引入这条路,好让卡车司机撞死你。你以为她真那么好心放你出来?”摆渡人很淡定地说。“我不相信你说的,保姆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阮静梨说。“因为我是摆渡人,我不是人类,我活了几万年了,我的眼睛可以记录这世间的一切,人间万象我都看得很清楚。”摆渡人说。“那保姆为什么要害我?我对她一直很好,她对我也一直很好。我真的不敢想象她会害我。”阮静梨的声音里满满都是悲痛和不可置信。“这个就要问你丈夫了。我先带你去见你丈夫。”摆渡人卖起了关子。5.臭不要脸的小三有些人你恨得牙痒痒,但就是干不掉。摆渡人带阮静梨直接进了一处豪宅,他说:“我们都不是人,现在人类看不见我们,我们能看见他们,我们可以自由出入。”阮静梨跟着摆渡人进了豪宅的客厅。此刻,宽敞华丽的客厅里正放着美妙的音乐,在空中迂回流转,客厅里有两个人,成熟帅气的席卓逸和一个非常漂亮的陌生女孩。女孩看着很年轻,不超过20岁的样子,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青春无敌,打扮得性感,烈焰红唇,海藻般的长卷发垂至胸前,身材火辣,前凸后翘,加上个子高挑、皮肤白皙,很有网红和嫩模的既视感。两人在优雅地跳着交谊舞,身高很搭,席卓逸一手握着女孩的小手,另一手放在女孩的小蛮腰处,而女孩的一只手紧紧搭在席卓逸宽阔的肩膀上,两人随音乐而舞,动作幅度不大,舞步也很慢,但跳得很稳很美。女孩仰视着席卓逸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深情和崇拜,整个人都要贴到他身上去了,席卓逸虽是不动声色,但身体也没有做出任何拒绝的动作。阮静梨看着这一幕,一股醋意本能地在胸腔里升腾,眼前的男人好歹还是自己的丈夫,虽然她已经提出离婚但毕竟还没办离婚手续。眼前的女孩不会就是出轨新闻上所报的跟他酒店过夜的妙龄女子吧?如果她的猜测没错,那这两人也太胆大了,风口浪尖上还敢顶风作案?“她叫什么名字?”阮静梨压着醋意和怒火问身旁的摆渡人。“她叫丁美萱,一个靠男人赚钱的女人。”摆渡人非常平静地回答。“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那你知道她现在在跟我的丈夫干什么吗?”阮静梨问。“在跳舞。”摆渡人回答。“错,他们在偷情!”阮静梨加重了最后那两个字的读音。“那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摆渡人说。“我要去打那个臭不要脸的小三!”阮静梨飞快地冲过去抬起自己的手打丁美萱,却发现自己像一道透明的光一样直接穿过了丁美萱的身体——她打不到丁美萱!她惊呆了,看着自己的手,不相信地又冲过去,又一次穿过,她用尽最大的力气想去分开跳舞的两个人,依然是一样的结果,她根本就触碰不到他们。“阮静梨,别白费力气了。你忘了吗?你现在只是一个孤魂,而他们是人类,你根本就碰不到他们。”摆渡人上前去提醒她。一股无力的悲伤涌上来,填满四肢百骸,化成泪水从阮静梨的眼中夺眶而出。她捂住双眼,哭得不能自抑。“摆渡人,都怪你,如果你什么都知道,你也一定早就知道我丈夫在这里跟别的女人偷情,那你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见他?”“阮静梨,是你说你想见他的。”“如果我知道是这样,我宁愿这死后最后一眼都不要见!”眼泪大滴大滴从指缝间流出,湿透了阮静梨纤细的双手。“你哭也没用,因为除了我,谁也看不见你的眼泪。”摆渡人俊美年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对于已经活了几万年的他而言,人类的情感和悲欢离合已见得太多,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影响到他的情绪。6.梦 醒好好活着,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好好活着更重要。阮静梨擦着眼泪,和摆渡人一起离开了豪宅。然后,阮静梨去看了自己的父母。再然后,她就正式踏上了去往另一个世界的路。她没有去看公公婆婆,因为婆婆带着帅帅去了美国,而公公在澳大利亚出差。路上,阮静梨问摆渡人:“我要去往的另一个世界是哪里?”摆渡人边走边说:“人死后,有两个世界可以去,天堂和地狱,为善者上天堂,为恶者下地狱,你生前没有做过坏事,我会护送你去天堂,到那里等待投胎转世。”阮静梨说:“生前不幸福,死后去了天堂又有什么意义?我明明一直那么努力,也按照世俗的道德标准活着,为什么却这么不幸,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没有公平和正义可言?是不是活得最好的都是那些最坏的人?是不是人变得越坏才会越成功?因为越善良别人只会越欺负你。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你没有做错。”摆渡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她,“那些恶人终有报应,只是时候未到。”摆渡人继续说。“是吗?”阮静梨也停住脚步,抬起头,不相信地看着眼前俊美非凡的摆渡人,年轻的模样,个子却很高大,168cm的她还需要仰视。“是。”摆渡人点头,然后顿了顿,看着她,继续说道,“你唯一的错误,就是爱错了人,如果你现在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应该会过得很幸福。”“另一个男人?”阮静梨不解,“哪有什么另一个男人?在我的记忆里,我就只有我丈夫席卓逸这一个男人。他是我的初恋,也是我唯一的男人。”“你错了,你丢失了几年的记忆,自己好好想想。”摆渡人的回答很是沉稳笃定。说完,摆渡人就径自继续走,一个人在前面走得飞快。“喂,你慢点走,你等等我,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另一个男人?另一个男人是谁?”梦到这里就醒了。眼前是刺目的白光,满室的白色,浓重的消毒水味,头上裹着的厚厚纱布,头部传来清晰的疼痛,身上盖着的白色被子上印的鲜明的“圣民医院”字样和LOGO。一切都在提醒阮静梨,她刚刚是在做梦。原来她并没有死,那只是个梦,死亡、孤魂和摆渡人都是梦,丈夫和陌生女人在跳舞也是梦,被卡车撞昏后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她出了车祸,但福大命大,没被撞死,只是受了伤。她觉得很讽刺,现实里遭遇丈夫四度出轨,在梦里竟然又梦到了丈夫出轨,本以为在梦里可以逃离现实,但连梦也不愿放过她。她醒来后,看到床头柜上的花瓶里插有一束新鲜的梨花,眼里瞬间放出喜悦的光芒,梨花是她最爱的一种花,这束梨花像少女般静美,花瓣晶莹剔透,仿佛轻轻一弹,便要弹出水来,她忍不住凑过去闻了闻,花香清丽怡人,真好闻,她心情一下好了很多。拔的高鼻梁,坚毅的下巴上面是紧闭的唇角,男人味中还带着一丝孩子气。更重要的是,她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种特殊的气质,这种气质,不是普通环境能熏陶出来的。很出众的男人,是人群里一眼就能被发现的那种。唯一的小小不足可能就是他脸上露出的疲态,睡眠状态下也掩饰不住的疲态让他完美脸上的精气神打了点折扣,他有多久没睡了?心里有一种东西激荡起来,那种久违的感觉穿破几年的时光姗姗来迟,阮静梨认出了他,欣喜地喊他的名字:“岳皓森。”Chapter 2 遇见:如梨花一般的人每个单身的人都在等一场遇见。他们用尽力气生活,只为等待那一场注定的遇见。它可能会早到,也可能会迟到,但当它到来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抓住。岳皓森是幸运的,他在最早的年纪遇见了最好的人。一个如梨花一般的人。那是他一生中所见过的最美的梨花。霏霏如雪,素洁淡雅,白清若钻,玉骨冰肌。宛若爱情彰显的风柔。1.想起了最重要的人有些事曾以为尘埃落定退无可退,但在某个十字路口它又突然花开千朵,如若缘分未尽,惊回眸,如何才能再爱你一次?岳皓森在睡梦里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唤他,他悠悠醒转,睁开俊美的眼睛,从病床边抬起头,看到阮静梨坐在病床上睁着眼睛看他,他狂喜不已,眼眶一下子红了,凑上前去,眼里泛泪:“静梨,你终于醒了!”“对,我醒了。岳皓森,你先告诉我,我怎么会在医院呢?你又怎么会在我身边?”阮静梨以一副很熟络的口气问他。“四天前的晚上你出了车祸,也许是老天开恩,我那时候正好路过车祸现场救了你,我发现你时你已经昏迷不醒,头部出了好多血,把我吓死了。我真的好担心你,我在病床边守了你四天四夜,一刻都不敢离开,刚刚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睡过去了。”岳皓森说。阮静梨想起来了,她四天前逃出席氏庄园别墅,按保姆给的路线驾车去找儿子,那晚下着大雨,和一辆大卡车撞上了,之后她就人事不知。是她倒霉。阮静梨凑近岳皓森,看着他满眼的红血丝和难以掩饰的疲态问:“岳皓森,你不会为了守着我,这四天四夜都没睡吧?”“没事,我是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几天不睡没关系的,我身体扛得住,以前我还经常熬夜玩游戏呢。再说我刚刚不是打了下盹吗?看到你醒了,我现在好精神,一点都不困了!”岳皓森笑着说。他笑起来很阳光,很好看,整齐白净的牙齿闪闪发光。“等一下!”岳皓森终于反应过来,觉出哪里不对劲,“静梨,你刚刚叫我什么?”“岳皓森啊。”阮静梨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岳皓森眼睛亮亮地看着她,眼里带着震惊的、狂喜的又难以置信的光芒,那种表情很难形容。“你干吗这么看着我?我难道叫错了吗?从醒来后,我都叫了好几遍岳皓森了。”阮静梨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你没叫错,只是我发现你这次受伤醒来后对我的态度改变了。你终于愿意理我了?五年了,五年了你都不曾叫过我的名字。”岳皓森深情地看着她,眸中透出的情感千头万绪,几乎带着哽咽。他还记得,五年前阮静梨以陌生冰冷的眼神看着他说:“这位先生是谁?我不认识他。我困了,我们进屋吧。”转身就与席卓逸亲密地牵手进屋了。当时他以为她很恨他,因为是他先提出分手,是他先抛弃了她,所以她故意装作不认识他。之后,她与席卓逸迅速结婚,在电视上、新闻里经常秀恩爱,俨然一对模范夫妻。那个时候他痛苦得快要死了,后悔自己之前那么冲动地提分手,他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没有办法忘记她,五年来他一直单身未娶。今年听说了她丈夫出轨的新闻,他心里慌得很,有不好的预感,没想到就碰到了她出车祸。她出车祸以后,他原本应该通知她的家属,可是想到她丈夫出轨,这场车祸又来得这么突然,没准中间跟她丈夫有什么瓜葛,他就谁也没通知。鉴于阮静梨现在的身份是当红影星,医院不少医生认识她,为了防那些媒体,岳皓森找了个很熟的医生,把消息压了下来,就一个人默默守着她。阮静梨怔了怔,摸了摸自己受了伤现在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认真地回答岳皓森:“对不起,我五年不理你,并不是我真的不想理你,是因为我那时候脑袋受伤,失忆了,把你忘了,现在,我想起来了。”听到这个回答,岳皓森一脸的震惊。好,就是丧失了部分记忆,而家属也没有要求医院帮她恢复记忆就出院了。”医生说那番话时,岳皓森就推测,她五年前突然变化那么大,是不是因为忘了他?只是不敢确定。现在,他终于确定了。他无法形容这种喜悦又复杂的心情,还有惶恐和紧张,总觉得还有好多的担心,好多的问题没有解决,所以开心是开心,但不敢放开了透彻地开心,他要先稳住自己,把一切慢慢梳理清楚。岳皓森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问:“静梨,过去丧失的所有记忆,你现在是不是全部想起来了?”阮静梨摸着自己的头说:“大部分想起来了,但还有一部分比较模糊。岳皓森,你愿不愿意帮我重新温习一遍我们俩以前的记忆?你如果帮我重新温习,也许我就能全部都想起来了。”她说到最后两句话时,眼睛抬起来,认真地看着他。岳皓森也看着她的眼睛,那是一双比梨花更干净比月亮更明丽的眼睛,那双眼睛曾承载着他的全部世界,记录着他年少时所有的悲喜情感。曾经为了让这双眼睛看自己一眼,他什么傻事都做过。他一直觉得阮静梨的眼睛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一双眼睛,就像苍茫夜空里万千繁星中最亮的那一对星星,就像繁华都市里满目珍珠中最透的那一对珍珠,无论是以前、现在、以后,他都如此以为。现在,这双绝世无双的眼睛看着他,问他愿不愿意帮她重新温习一遍他们俩以前的记忆,他当然愿意,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然而他早已不似少年时会那么肆意张狂地表达自己的情感,他也再没有年少时那么满溢的自信以为可以毫无悬念地赢得她的全部,他只能温暖地笑着,安静地点头。2.重温过去跳下来,我接住你。如果时光倒流,回到最初的那一刻,我依然是这句话。属于他们的故事是从梨花开放之日开始的,这故事便也带上了清浅淡雅的梨花香。B城郊区有一座远近闻名的梨花林,到了春天梨花开遍,如雪如画,异常壮丽,且甜香四溢,总会吸引大批踏青的游人,阮静梨也无法抵抗。不过,她去梨花林可不是单单赏花只图贪玩,她是带着正经任务去的,她要去采摘梨花来做梨花糕。阮静梨很擅长做梨花糕,她父母都很喜欢吃她做的梨花糕,而新鲜梨花是制作梨花糕的重要原材料之一。阮静梨进了梨花林后,选定一棵高大花繁的梨树,挎着篮子,有点费劲地爬上了高高的梨花树。好的,上面的视野和空气都很好,关键是被梨花包围,触手可摘,想象着摘了满满一篮子回去的样子,已经很有成就感了。阮静梨眉眼弯弯地笑着,横坐在大树枝上开始摘梨花,摘一朵就放进篮内,她还臭美地摘了一朵梨花别在自己的耳后发间,更衬得她肌肤胜雪。梨花中少女如玉,四肢纤长,白花白裙,日光柔和了她的面部曲线,七分娴静三分俏丽,一动一静间都有自己的韵味,真真的是人比花娇,那场景非常美。双瞳,仿佛秋水为神、玉为骨变幻成这般模样。放在校园里,一定是校草级别引女生围观尖叫的人物。美少年就是岳皓森。一看他就是个好动的主儿,边写生还边哼着歌,耳朵上戴着耳机,脚随着音乐的节拍一动一动地打着拍子。可能是因为人帅,所以做什么动作都帅,看他哼歌写生的模样,远远瞧着竟然与这满林的梨花毫无违和感地相融。“喵……”画着画着,岳皓森仿佛听到了猫叫声,颇有一丝凄惶的味道,他扯下了耳朵上的耳机,开始东张西望。“喵喵……”猫叫声更大了,岳皓森循着声音的方位终于找到了那只猫,就在附近一棵很高的梨花树上。那是只品种为布偶猫的小猫,脑袋圆圆的,顶着一对尖尖的小耳朵,个头小小的,很娇弱,应该才几个月大,浑身的毛应该是白的,只是脏脏的,上面沾了一些灰和土。它的眼睛最特别了,一只眼是蓝色,一只眼是黄色,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鸳鸯眼了吧,宝石一样亮晶晶的,大大地瞪着,即使灰头土脸也遮挡不住它眼睛的光芒,很漂亮。此刻它的眼睛看着树下,用爪子紧紧地抓着树枝,又试探性地伸出一只爪子,探探下面,快速伸出又快速缩回去,眼睛里透出害怕、惊慌,着急又无奈,嘴里喵喵地叫着。“哈,小猫咪,你是下不来了吗?”岳皓森仰头冲着树上那只猫大声说。小猫听到他的声音,仿佛能听懂他的话似的把目光转向了他,冲着他喵呜喵呜地不停叫,这叫声,好像在说:是的,好心人,求求你把我救下树吧。“哈哈,你是在求本少爷,让我把你救下树吗?活该啊,谁叫你不知轻重爬那么高的。”岳皓森逗猫。“喵呜喵呜,喵呜。”小猫不死心地呜咽求救。“好吧,谁叫本少爷我宅心仁厚呢。”岳皓森终于还是嗖嗖嗖爬上去把那只小猫抱了下来。他爬树真厉害,跟猴子似的,那么高的树,从上树到下树没用几分钟。救了猫之后,岳皓森收拾好画架、画板、画笔,背到背上,抱着猫往回走,今天的写生也差不多了,这只猫看着又饿又渴又脏的,得带它回去吃东西洗澡。走了一阵,走到另一棵梨树下时,岳皓森突然听到从头顶传来扯着嗓子喊的女声:“喂,小弟弟!”岳皓森不悦地边质问边抬起了头:“谁啊?谁叫我小弟弟?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小弟弟了!”然后他就看到了阮静梨,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美丽干净的面庞就那么突兀地跳跃进他的眼睛里,她坐在高高的梨花树枝上,一手挎着装满梨花的篮子一手撑着树干,低头俯视着他,黑发粉唇,素衣白裙,白色帆布鞋,裙摆长至脚踝,随风轻扬,白皙精致的面庞仿佛浸泡在清水中的梨花,清凉美好,眸如点漆,熠熠生辉。原来一个女孩可以美得这么让人惊讶,美得这么让人移不开眼睛,不是那种艳丽世俗的美,但美到了人心里。岳皓森突然觉得,如果她有一对翅膀,将会多么的漂亮。甚至有一瞬间,他以为看到了梨花仙子。就算多年以后岳皓森再次站在那棵树下回忆这个初遇的画面,依然清晰深刻,久久无法释怀。惊艳过后,岳皓森很快恢复他平常高傲的少爷样子,大着嗓门没好气地说:“是你在叫我?你看清楚啦,我这么威武高大,才不是什么小弟弟!”“哈哈,”阮静梨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我觉得我并没有叫错呀,你看着就比我小。我不会看错的,我敢打赌你肯定比我年纪小,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只能叫你小弟弟了。”“什么我年纪比你小?我今年已经18岁了,肯定比你大。”岳皓森满口胡诌。把自己的真实年龄多报几岁,也亏他想得出。“哈哈,你18岁?”阮静梨当然不信,“算了,我不想再跟你讨论年龄的事了,我们萍水相逢,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请你帮我一个忙。”“什么忙?”岳皓森皱眉仰头看着她。“我之前爬上树摘梨花,采了一篮子后想下来,才发现自己爬太高,一看下面就头晕,恐高症作祟,下不去了。我在这里等来等去也没看到有人经过,看到了你,我就感觉救星来了。能不能麻烦你把我弄下树去?谢谢了。”阮静梨冲着树下很认真地大声说。“真是邪门,刚刚碰到一只猫从树上下不来,现在又碰到一个人从树上下不来,你不会是猫妖变的吧?”岳皓森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猫,冲着阮静梨说。“你才是猫妖变的呢。你见过这么漂亮的猫妖吗?”阮静梨说。“见过呀,你不就是吗?而且我知道你们妖精专门喜欢勾引人,吸人血,吃人肉,挖人骨髓……”岳皓森越说越离谱。“你……”阮静梨词穷。“什么下不去树,你能爬上去就不能爬下来吗?我才不信呢。你该不会是看我长得帅,所以故意找借口想跟我搭讪吧?祝贺你,你成功地引起了本少爷的注意,不过我并没有打算要救你,我很忙,拜拜。”岳皓森说完就抱着猫往前走。“喂!喂喂,小弟弟!”眼看他越走越远,阮静梨喊他几次都不理,她急了,生怕他走掉,脱下自己的一只鞋子就朝他后背扔去。“啪!”鞋子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他的后背,岳皓森吃痛转身,怒气冲冲走回来,仰头伸着手指冲她吼:“你敢砸本少爷,你死定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阮静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砸你的,我只是不想让你走,麻烦你把我弄下树。请你帮帮忙好不好?我真的会很感激你的。”阮静梨双手合十地拜托他。“你预备怎么感激我?先说来听听看。”岳皓森干脆抱着猫一屁股坐到了树下。阮静梨转了转眼珠子想了想说:“我会,我会做梨花糕,如果你把我弄下了树,我就做梨花糕给你吃,我做的梨花糕可好吃了,凡是吃过的人还没有说不好吃的,保准你吃了会很喜欢的。”“梨花糕?”岳皓森听到这三个字,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不一样的神采。“那就一言为定。”岳皓森居然马上改变态度,从地上跳了起来。他把小猫和画板都放在地上,伸展开自己的长手长脚,冲着树上的阮静梨喊:“来吧,跳下来,我接住你!”“什么,这么高让我跳下来?万一摔到了怎么办?你,你真的能接住我吗?你就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吗?”阮静梨各种纠结不放心。“你放心,我可是我们学校的体育健将,举重冠军,别看我瘦,力气大得很。何况你那么瘦,接住你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你大胆放心地跳吧,如果你摔到了我负全责。”岳皓森拍着胸脯说得信心满满的。“那……我跳了哦!”阮静梨鼓起勇气,眼睛一闭,就抱着那篮子梨花跳了下去。一阵风过,急速下降……当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稳稳当当地被岳皓森接住了,而且还是公主抱,两人离得那么近,她能看到他灿若星辰的漂亮眼睛,能感受到他手掌的力度和温度,能闻到他独有的正在猛烈生长的少年味道,甚至仿佛听到了他加快的心跳声,她从来没有被男生抱过,从来没有跟男生这么亲密接触过,她脸一红,本能地大声尖叫:“啊!”岳皓森被她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啊”给吓到了,瞬间脸一红手一松,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把她扔到了地上。“扑通!”“啊呀,好疼,我的屁股。你,你既然接住了又干吗扔我?你这个坏人,你叫什么名字?”阮静梨被四脚朝天扔在地上,气极了。“我叫岳皓森。谁叫你没事乱叫的,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离地面这么近,又是草地,扔一下连皮都不会破,放心。”岳皓森盛气凌人地站在那里,朝她翻白眼。“哼,我走了,没有梨花糕了。”阮静梨把那些晃出去的梨花小心捡回篮中,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抱着花篮就走。“你站住,你说过我弄你下树你就给我做梨花糕吃的,答应了我的事不许耍赖。”岳皓森把她拽回来。“你摔疼我了。要吃梨花糕是吧?跟我回家。”阮静梨本想耍赖掉,谁叫他扔她,她不高兴了。可是看岳皓森那么固执的模样,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她只能带他回家了。3.第一次见面就带他回家梨花糕对他的意义并不仅仅是一道能满足口舌之欲的美食,美食背后的故事更深刻,只是那时她不知,他亦未言。阮静梨带岳皓森回到自己家时,家里并没有人,她父母不在家。她家房子不大,装修也很一般,两室两厅一厨一卫一阳台,房子所处的地段和小区环境都不算好,是B市最为普通的人家。阮静梨系上素色围裙,从今日采的这篮梨花中拿出一小碗,洗净泡在蜂蜜里,再用白糖、提糖、糯米粉、熟油、熟粉、纯牛奶等原料,一番烦琐的制作步骤,最后放进蒸笼蒸30分钟,蒸好脱模,待凉后用刀蘸水切块,放在漂亮精致的白瓷盘中,摆好形状,撒上之前家里储存的晒好的干梨花和芝麻,浇上蜂蜜水便完成了。岳皓森看梨花糕的整个制作过程看得一愣一愣的,阮静梨那纯熟专业的样子像是考了一级资格证的糕点师,不过她当然没考什么证,她只是从小就学做这个已经做得很熟练罢了。做好的梨花糕像艺术品一般,无论模样、色泽和香味都无可挑剔,当阮静梨端到岳皓森面前时,他眼睛都直了。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块,香、软、甜、黏、糯、凉,味道绝美又熟悉,沁入心底,毫无预兆地他湿了眼眶。“喂,你干吗?不会是哭了吧?至于吗,只是吃了一块梨花糕而已,难道你家穷得连梨花糕都没吃过?”阮静梨对岳皓森的反应很是惊讶。“我没哭!你什么眼神,只是因为,因为梨花糕太辣了,我被辣到了。”岳皓森赶紧转过身去擦干眼睛。“哈哈,你胡说些什么?我这个梨花糕的配方里根本就没辣椒。”阮静梨笑着说。“那就是……那就是我眼睛里进了沙子。”岳皓森又说了个理由。“眼睛里进了沙子,那要我帮你吹吗?”阮静梨说。“不用了,现在已经好了。”岳皓森又擦了一下眼睛,然后转回身来。接着,他默不作声地一口气吃完了整盘的梨花糕。“我的猫呢?”他这时候想起了那只猫。“它也在吃梨花糕呢。”阮静梨指着客厅里的一个角落。可不是,小猫对着地上的一碟梨花糕正吃得津津有味,看来它也喜欢梨花糕,而且应该是饿极了,所以吃得很快。它的边上还放了一杯水,它吃几口梨花糕便会去喝点水。“我说,岳皓森,这不是你的猫吧,你不是说是在梨花林的树上捡到的流浪猫吗?”阮静梨说。“我捡到了它,它就归我了。它原来的主人肯定不要它了,否则它也不会脏兮兮的到处瞎流浪然后被我给捡着。给我的猫想个名字吧。”岳皓森说。“既然你是在梨花树上捡到的它,那就叫它梨花好了。”阮静梨说。“梨花当名字太娘了,它是只雄性猫,而且这名字会跟树上的梨花搞混。这样,它叫的时候是喵喵喵,那就在梨花后加个喵字,叫他‘梨花喵’吧,怎么样?”岳皓森说。“那你觉得‘梨花喵’这个名字不娘吗?”阮静梨问。“不娘啊,很洋气很有个性啊。萌萌哒。”岳皓森做了个卖萌的表情。“那就叫梨花喵吧。”阮静梨笑道。等梨花喵吃饱喝足,阮静梨抱着梨花喵,同岳皓森一起给它洗了个澡,洗得干干净净的,它一身毫无杂色的白毛就显露出来,真的很漂亮。岳皓森蹲在地上用电吹风给梨花喵吹毛的时候,他牛仔裤后面袋子里的学生证露出了一个头,阮静梨从他身后顺手偷偷抽出,一看学生证上的信息,差点笑倒:“哈哈,你之前说你18岁了?可是这学生证上面写的怎么才……?”岳皓森一惊,关掉电吹风站起身去抢证:“把学生证还我!我个子高长得早熟,我不说真实年龄大家都以为我是高中生呢。你别笑我,你也没多大。”“我比你大,你得叫我姐姐。”阮静梨把自己的学生证亮给他看。“你比我矮,我才不叫你姐姐呢,阮静梨阮静梨阮静梨,我只会叫你阮静梨。”岳皓森吐舌给她做了个鬼脸。“幼稚鬼,原来你也是龙腾中学的呀,初中部二年级。我在高中部一年级,难怪我没见过你咯。”阮静梨看着岳皓森的学生证说。岳皓森把自己的学生证抢过去:“既然我们这么有缘,以后我会经常去高中部串门的。”他也顺手把阮静梨的手机抢过去,哔哔哔地把自己的号码输入阮静梨的通讯录,又拨通了自己的手机,这样,阮静梨的手机号便到了他手机上,他飞快存上。“喂,岳皓森,你干吗?你不用去高中部串门,更不用留我电话,我答应你的梨花糕你已经吃了,我们俩只是萍水相逢,以后肯定不会再见面了。”阮静梨说。“那可不一定哦。”岳皓森把阮静梨的手机扔回去,得意地扬了扬自己手里的手机,冲她招招手,狡黠而帅气地一笑,背着画板闪人了。接下来,阮静梨才发现那只流浪猫梨花喵还落在她家,她赶紧打电话给岳皓森:“喂,你还没走多远吧?你赶紧折返一趟,你忘了把你的猫带走啦。”“嘿嘿,我没有忘,我是故意落下的。”电话里传来岳皓森狡猾又赖皮的声音,“我爸对猫毛过敏,所以我家不方便养猫,你先帮我养着呗。”“喂,岳皓森,你不能这样。虽然我也很喜欢猫,但我家也不方便养,我爸妈不会允许我养的。”阮静梨一脸的为难。“你这么聪明美丽,肯定能说服你爸妈的。就这么说定了啊,我挂了,拜拜。”“喂,岳皓森,喂喂……”对方已经挂了电话,阮静梨深感无奈。她怎么就遇上了个小无赖呢?4.高薪招陪读命运牵线,猫为媒。阮静梨担心的没有错,阮静梨的父母阮中民和宋怡下班回家看到那只流浪猫梨花喵,便一脸嫌弃地要把它赶走。宋怡说:“死丫头,你从哪里找来的这只野猫?你不会不知道我们家里不宽裕吧?养你一个已经够辛苦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粮食再养这只猫。”阮静梨说:“爸,妈,我求你们别赶走梨花喵,它无处可去很可怜的。我可以课余打工赚钱支付养猫的费用。”听到阮静梨最后一句话,宋怡灵光一闪,突然想起前几天看到的一个招聘信息。B市富豪岳家正在给少爷高薪招陪读,陪读要求是跟少爷年龄差不多的高中生、大学生,因为岳家老爷岳天胤平时工作很忙,基本不在家,家里只有管家、保姆、司机、做饭阿姨陪着少爷,他们都上了一定年纪无法与少爷沟通,岳天胤考虑到儿子会很孤单所以才决定给他找个年纪差不多的陪读。那少爷是个混世魔王,成绩差不爱学习,且格外淘气捣蛋、顽劣挑剔,家里给他前后找了五十多个陪读都被他赶跑了,那些陪读做的最长的也不超过三个月。陪读不是那么好做的,陪读的工作内容不仅仅是家教,还包括当保姆,除了必须督促、辅导少爷完成作业,还要给他做饭洗衣服,当好他的后勤,甚至陪他玩。宋怡觉得阮静梨是高中生,学习成绩好,家务也做得好,适合这个职位,如果能应聘上,除了能赚养猫费还能贴补家用,一举两得,于是便对她说:“你既然想做兼职赚钱,我给你推荐一个,过几天我带你去应聘。绝对是很好的兼职机会,你如果能聘上,这猫我就允许你养了。”“好。谢谢妈。”得知梨花喵有机会留下,阮静梨松了一口气。5.我要她我见过夏天的绿荫,秋天的麦浪,冬天的花火,却都抵不过春寒料峭里摔我一脸鞋子的你。周一放学后,阮静梨被宋怡带去岳家。宋怡之前递交了阮静梨的应聘资料,阮静梨凭借过硬的条件通过了初试,被唤到岳家公司大楼进行了一个笔试,笔试也通过了,才被通知进入岳家进行复试和终试。岳家是B市有名的富豪之家,大门大户,住的是庞大的庄园别墅,上上下下各种职务的用人和保安就有几十个。此刻他们排成两排,而别墅里的主人只有老爷和少爷两个人,奢华之程度震慑到了阮静梨。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有钱的人家,也算是开了眼界了。阮静梨进了大门后,被带到一个房间进行复试,对她复试的是岳家管家,问了她很多问题。复试通过的人,才有资格进入终试,终试是岳家老爷岳天胤亲自面试。阮静梨凭借自己的聪明得体顺利进入最后一轮,被安排到了岳家宽大豪华的客厅里。她见到了岳老爷岳天胤,那是一个英俊严肃的中年男子,气度不凡,不怒自威,衣服一丝不皱,头发一丝不乱,几米之外都能感觉到他的强大气场,他就是活在电视剧和新闻里的那种成功人士的形象,她在新闻和财经报纸、杂志上看到过他,据说是在商界呼风唤雨的人物。这次见到了真人,阮静梨很紧张,他坐得离她并不远,身后站着管家和秘书,而她仍然觉得他们俩很遥远,无法跨越的那种遥远,这就是所谓的距离感吧。“你叫阮静梨?”岳天胤看了看秘书递过来的简历,快速打量了她一番说。“对。”阮静梨双手交叠,手心里要冒出汗了。“你怎么会想到来应聘这种兼职?一旦应聘上,这份工作会占据你很多时间,也很辛苦,需要你严格平衡好跟学业之间的关系。”岳天胤严肃地问她。“因为,因为我缺钱。”阮静梨说出了心里话。如果不是为了让父母答应养那只流浪猫,赚取养猫的费用,她也不会来呀。虽说那猫是岳皓森硬塞给她养的,但她也不好意思问他要养猫的费用,也许他家比她家还穷呢。“虽然你这个回答没什么深度,不过,很诚实。我这个儿子不喜欢学习,如果你当了他的陪读,你有什么办法让他喜欢上学习?”岳天胤又抛出了下一个问题,阮静梨开始紧张地应对,她根本不知道楼上有一道明亮的目光已经注视她很久了。那道目光是岳皓森的。阮静梨并不知道她要陪读的少爷是岳皓森,岳皓森也不知道她会来应聘,只是刚刚他在自己房间听打扫的用人提起今天又有一波面试陪读的人来家里了,他出于看热闹的心理跑出来看,才发现在面试的那个人是他前几天在梨花林遇到的阮静梨。看到阮静梨那张脸,岳皓森莫名兴奋,悄悄叫用人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二楼的楼道里看一楼的阮静梨面试。看了一会儿后,他觉得很闷,父亲很严肃,阮静梨也很严肃,父亲的下属更是雕塑一般屁都不敢放一个,两人的对话简直比上数学课还枯燥,他想打破这种沉闷的气氛,心血来潮,想到了一个玩法。他悄悄从椅子上站起来,脱下自己脚上的一只拖鞋,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将拖鞋对准下面阮静梨的后背,“嗖”,毫不犹豫地甩了下来。“啪!”沉闷的终试对话终于被这声音打破了,阮静梨感觉到后背的疼痛,回头发现原来是一只男生拖鞋砸到了她,听到头顶有哧哧的笑声,她抬起头,看到岳皓森趴在二楼栏杆上带着一脸得逞的笑,她又震惊又气愤。震惊的是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岳皓森,联想到他姓岳,这是岳家别墅,难道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岳少爷吗?岳家除了主人就是用人,不可能有童工吧?气愤的是他为什么用拖鞋砸她?她哪里招惹到他了?她现在可是在进行很重要的终试,这一砸,不是要破坏她终试吗?也太不尊重人了。阮静梨从沙发上站起来,但又沉默着坐下了,这是在别人家,还是在面试,她忍气吞声不敢造次。“阿森,你这是在干什么?不得无礼!”岳天胤发话了。“不好意思啊,老爸,拖鞋是我不小心掉下去的,没想到会砸中她。这位终试的同学,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拖鞋送到二楼来?”岳皓森居然提出了这种要求。原来他真是岳家的少爷,如果阮静梨应聘上,陪读的对象就是他。原来他家这么有钱,亏她之前还误以为他家穷连梨花糕都没吃过。如此嚣张狂妄,她根本不想做他的陪读。她不吭声,也没有任何动作。原本坐在一旁的宋怡见这阵势,担心她得罪少爷而导致应聘不上,赶紧站起身来催她:“丫头,还不听少爷的话,把拖鞋捡起来送上去?”阮静梨不敢忤逆母亲,很不情愿地捡起拖鞋送上二楼。岳皓森的玩心却更大了,故意捉弄她,伸出那只光着的脚丫子,理直气壮地说:“你现在蹲下,给我穿上拖鞋。既然你想应聘陪读,以后这种事你都是要做的。”阮静梨感觉一股又怒又羞的热血冲上脑顶,把她的脸都给涨红了,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她把那只拖鞋朝他脸上狠狠摔去:“你有病吧?我根本不屑做你的陪读!”之后她便飞快跑下楼跑出了岳家,宋怡怎么叫都叫不住她。乖的,今天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对不起对不起,希望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回去就收拾她。”宋怡一边道歉一边心想:完了完了,这事儿肯定黄了,哎哟,那么高的工资就这么打水漂了,心痛啊。岳皓森却一反常态,抬起漂亮修长的食指,指着门口阮静梨消失的方向,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她。我要她做我的陪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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