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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05-16 00:3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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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纳米

出版社:北岳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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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之恋:张学良与赵一荻

世纪之恋:张学良与赵一荻试读:

前言

废墟上的罂粟,它的诱惑,在于苍凉中的凄艳,温柔中的浓烈,优雅中的孤寂,缠绵中又隐匿着危险。这般独特迷人的风韵,正如20世纪的民国所散发的气息。那个由故事组成的传奇年代,如同罂粟,盛放在后人回首凝望的目光之中,我无法想象,会有另一个时代,绝美至此。

若说起江南,那必是水的灵动,像一位哼着小曲儿的采莲女;若说起北国,那必是雪的桀骜,像是一位白衣飘飘的冰美人。若说起民国呢?你永远无法弄清她的韵。她是像谜一样的女子,带着远古的典雅,带着大洋彼岸的淫靡,一颦一笑,眉眼轻佻,足以摄人魂魄。蓝底碎花旗袍曼妙的余韵中,谱写了一场又一场美到极致的风花雪月。我喜欢“极致”这个形容,民国男子或女子,不乏用生命去恋爱或者写作,或者爱国的人,这样的人真是浪漫到极致。因着那一份纯粹得滴血的心,他们变成了一段段传说。

所谓传说,我喜欢它更甚于传奇。

同样徘徊在真实与虚妄之间,传说却更有诗的蕴含,每一个传说,都是一首不朽的诗。

翻阅古老的文字,看张学良与赵一荻的故事,我同样看到了一首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美得心醉,美得心碎。

我愿陪君半生戎马,我愿伴君一世幽囚。

舞会上的惊鸿一瞥,赵一荻是众多红粉玫瑰中唯一的清水芙蓉,缘分的红线早已暗自在她的心中打下相思结。一切都是注定,所谓缘定三生也不过如此吧。

然而这些,她不知。对东北军的抵触,变为对张学良的误解。1927年,奉系的势力已达京津一带,所以张学良经常去天津公干,他的业余时间经常是在各种娱乐场所打发的,当时天津最赫赫有名的社交场所是蔡公馆。张学良在蔡公馆为赵一荻举办盛大的舞会,在此之前,张学良曾在《北洋画报》上见过赵一荻的照片,如今他想见一见她,那个让他念念不忘、清丽脱俗的画中佳人。她却毫不领情,因为对东北军的偏见迁怒于张学良便从舞会上转身离去,率真而骄纵地拒绝了少帅单纯的好意,世人大多以为这对金童玉女是一见钟情,事实上,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只是这样而已,并不有趣,也并不愉快。

原以为彼此再无交集,谁曾料到,故事并没有结束,张学良竟是她一生错认的良人。当然,已经不重要了,是她认定的,便好。

少年裘马,衣履风流,早已注定的缘分终会到来。1927年,那个炎炎的夏季似乎也预示了一段炽热感情的开始。她与友人在北戴河游泳,夏季的北戴河风云莫测,突然涌来的恶浪令她昏厥在水中,友人们惊慌失措地呼救。危急时刻,来此避暑的张学良恰巧经过,奋不顾身的相救,造就英雄救美的桥段,虽然他并不知落水的姑娘正是半年前舞会初遇的故人。也许是因为张学良的侠义与善良,他们才会有一个完美重逢的机会,尽释前嫌,最终成为一对被神祝福的璧人吧。海难之后,他住进了她的心里,不再是飞扬跋扈的少帅,而是温润如玉的公子。情长不过相思,他已有妻室,又如何?他风流成性,又如何?她不计名分,也誓要随君一生。

纵观赵四小姐的一生,爱情,便是她的生命,夫大于天,她用生命去爱他,一无所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深至此,怎不令看客泪垂。

唯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样的女子,谁遇见,都是一种幸运,少帅张学良自然也不例外。最初的印象来自《北洋画报》封面那个清丽脱俗的女子,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缘分,那个画上的女子,那个比画还美的女子,他终究会遇到。

世人虽说少帅风流,却也知晓他敢爱敢恨,甚至是一种接近童真的爱恨。所以,当他在费尽心思为她举办的舞会上遭拒绝,又在另一场海难中无意救了她时,他们之间的错过被弥合得天衣无缝。爱情随之降临,如同可爱的洪水猛兽,轰轰烈烈,他追随着内心的直觉,热烈地追求她,与她共舞,甚至是交谈,都令他心情无比愉悦。

他们就这样,双双坠入爱河。我总喜欢把相爱的人比作一对彩蝶,恋爱的心情像飞翔,那么美丽那么轻盈。然而少帅是知道的,他们之间没有以后,浪迹情场的他,面对单纯如孩童的少女,他唯一给不了的,就是承诺。

年轻的爱情,纤尘不染,那枝清丽脱俗的水莲花呢?少帅以为会永远盛开在心里,却不知,她不甘如此,她不仅仅有不胜凉风的娇羞,还有追寻爱情的勇气。她是家教良好的大家闺秀,为他,出入舞厅,为他,被父软禁,如今,也可为他,抛弃一切!

那个危险而动荡的时代,她愿放弃一切依靠,冒天下之大不韪和一个已有妻室的男人出走。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满城风雨,而对于她,则是狂风暴雨。弱小的肩膀,为了爱情,承受了多少沉重,名不正言不顺的尴尬,无法逃避的流言蜚语,背井离乡的忧愁,父亲登报与她断绝关系的凄凉。

一只孤舟,飘零在茫茫大海中,没有方向,亦没有回头的路。只有追随着风的方向,风进入了它的心,便心甘情愿随它漂流,哪管它是微风,还是飓风。

而对于赵四小姐,张学良就是她的风,也许这样的爱情,从一开始,就不是公平的。像极了那个落寞的才女所言,“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的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开出花来”。然而,这份不被世人看好的感情,却是两人一生的羁绊,只因他们爱得刻骨铭心,只因她爱得执着。

风流的少帅并非处处留情,可是他身边却也从来不缺乏女人。然而她是不同的,她是唯一的,一个女子,拥有牡丹的高贵,兰花的清幽,芙蓉的清丽,她必定是一个出众的女子。更何况,她还是一位痴情的女子,跟随张学良的前两年,她甚至不能进入帅府,当然,私奔的她更不可能回家,受到这样的委屈,赵四依然对张学良一心一意,甚至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为他诞下一个可爱的儿子。

张学良对她自是怜爱,然而她知晓,她不是他的唯一。一个女人,屈身至此,只因她深爱着那个男人。如果不是“西安事变”,也许她永远只是他的“其中之一”。

张学良不止有爱情,他还有江山,做他的女人,是一件危险的事情,然而,赵四小姐愿意为他担惊受怕,陪他出生入死。“西安事变”,一个已经被历史化了的词语,我们读来,也许热血沸腾,但是绝对无法理解当时的战火纷飞危机四伏。

烽火硝烟,是遥远的动荡。背景是满目疮痍的神州大地,日军步步紧逼,国共明争暗斗,蒋介石又坚持“攘外必先安内”,如此局势,窘迫而危急,张学良的选择至关重要,而他,深孚众望,民族战胜了党派,他,扭转了历史。

一位视忠诚与义气为无价之宝的将军,经受了怎样的挣扎,才做出此等选择,又是以怎样的勇气,为了国家不计后果,置个人生死荣辱于度外。

从此,戎马生涯的风光无限变成了幽囚岁月的举步维艰。他为对蒋介石的背叛痛苦不堪,为失去自由的处境无能为力,然而,他也是幸福的,他的心中,有一个因为他焕然一新的中国,他的身边,有一位不离不弃的红颜知己。

丢弃了铠甲的战士,再也无法叱咤风云,自此变成乡野村夫,恬淡静默。雄鹰被折了双翼,猛虎离开了山林,是一种修炼,所有的狂放不羁渐渐变成心如止水。然而,亦是一种“凌迟”吧,时光的“凌迟”最无奈,数十年的山中岁月平淡孤寂,足以让任何人的英雄气概寂灭。

他捧一本王阳明的书,孤灯独伴,寂静苍凉,然后是《明史》,他都费心地研究,年少时好学的习性依然在,却再也要不起那时的志气了。此时的他,更像一位儒者,他曾是纵横疆场的将军,他曾是沉迷毒品的莽夫,他曾是浪迹情场的少帅,啊,那是许久之前的事了,此时他想起这些事,一定会温柔地拉着身边的赵四小姐的手,静静地笑着,笑容平淡,谁也看不出,是不是带着苦涩?

然而长长的幽囚岁月却成全了赵四小姐,爱情里,她赢了,因为她是他的唯一。

这样的胜利何其心酸,世上大概没有第二个女子,会离开自己的亲生孩子,甘愿由一朵万种风情而又不沾世间尘土的芙蓉变为乡间路边的一朵无名野花,用自己的青春陪伴情人过着被软禁的日子,这样的胜利多傻,可是她愿意,只要可以陪着他,变为乡间的普通妇人又如何?

一个城市沦陷了,却原来是为了成全一对男女的爱情。到后来,他还是爱她的,因为,她是“最患难的妻子”。《倾城之恋》中,范柳原和白流苏在战乱中终于成为相濡以沫的患难夫妻,而张学良和赵四小姐,又何尝不是呢?她的爱,她的痴,他看在眼里,却是在走投无路时才真正发现,他如此需要她。

他们结婚了。

婚礼朴素简单,却典雅甜蜜。她身着旗袍,素净脱俗,却已是白发新娘。他雄姿不再,但依然精神矍铄。这大概是最浪漫也最凄美的婚礼了吧,它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它是如此完美,以至我们都不曾言说,它是一场迟到的梦,以至我们都忘记,它曾经面对的,和现在依然面对的,坎坷。

爱情是什么,谁也说不清。然而谁也不能否认,那对画中女子的心念一动,即是爱情;那烽火硝烟中的不离不弃,也是爱情;那山中岁月的长情陪伴,更是爱情。那么,我是否可以毫不怀疑地相信,少帅张学良与赵四小姐,他们之间的,就是爱情。

即使英雄折断双翼,即使莲花坠入凡尘,即使日子寡淡如水,即使白发相对,我仍还不怀疑地相信,这,就是爱情,传说一样的爱情。

婚礼是甜蜜幸福的,却并没有结束他们的苦难,他们辗转各地,始终没变的是一直被软禁的日子。贫贱夫妻百事哀,然而当铅华洗净,当他们真的心如止水,日子细水长流居然也非常和谐。他们像所有普通的夫妻一样,过着恬淡的生活,所有的不甘已在岁月中消失,他愈发显示出儒者风度,而她,作为他的“妻”,名正言顺的妻,只是一心照顾丈夫,便是幸福了。

幽禁岁月长达半个多世纪,他们携手走过,获释后,两人在夏威夷颐养天年。半个多世纪,他们都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那些年的戎马岁月已是云烟,恍如隔世。这样的结局也算圆满了,两位老人,在最后的岁月,是平静的吧。

回望这大半个世纪的爱情传奇,我们仍不免唏嘘。民国时期的爱情,真是耗尽了生命的热度,与昙花一现的故事相比,白头偕老,大概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英雄冢,美人墓,魂归何处?我们从泛黄的书页上,阅读着他们的故事,荡气回肠,几分惋惜,几分祝福,几分唏嘘。依稀可以望见青灯之下,捧着书卷的男人和为他小心披上衣服的女子,像世间任何一对相濡以沫的平凡夫妻。

弹一弹尘土,唯有微笑,这样的故事,永垂不朽。第一卷今夕何夕遇良人文武双全贵公子

那是最好的年代,那是最坏的年代。

新旧交替,军阀混战,最动荡的烽火硝烟,最梦幻的十里洋场,最浪漫的风花雪月。才子佳人的故事,如同烟花一般璀璨,千里姻缘一线牵,在战争的背景下,爱情,充斥着危险的意味。然而世间多少痴男怨女,总有人愿意飞蛾扑火,无意间铸成一段传奇。

这是长达大半个世纪的传奇,故事的开始,他,是出身显赫的少帅,是衣履风流的才子,他,是能力非凡的将军,是保家卫国的战士。他既是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又是雄才大略的政治家,既是被人辱骂的叛国者,又是万人敬仰的民族英雄。

他,就是与张伯驹、溥侗、袁克文并称为“民国四公子”的张学良。

1986年,香港知名刊物《广角镜》上发表了这样一段话:“对50岁以下的中国人来说,张学良就像一个活的影子,没有人不知道他,但也没有人见过他。在近代史中,如果要弄一个十大风云人物排行榜,张学良必可名列前茅。一位驻北京多年的外国记者表示,中共的许多高级政要,甚至一般民众,对国民党健在的政治人物,最感兴趣的,除了蒋经国,就是张学良了。”

如此高的政治评价中,我们似乎看见一个叱咤风云的将军,一生戎马为中华。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张学良是一个传奇,他固然是一位厉害的将军,然而他获得今天这样的美誉和声望,却是因为另一件扭转历史的事,我们都知道——“西安事变”。

历史教科书上这样写道,“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成为中国由内战向准备抗战的转换时局的枢纽,标志着中国共产党倡导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初步形成。而这样一位改变历史的伟大爱国者,却因此过上了大半生的幽囚岁月。

1901年6月3日,一个平凡的日子,在辽宁省鞍山市台安县,荒凉的辽中平原,一辆简陋的马车上,传来一阵婴儿呱呱落地时的啼哭声,张学良降生了。是的,伟大的爱国将军张学良出生于马车上。当时正值春节前夕,张学良的父亲张作霖遭金寿山勾结俄兵的偷袭,逃往八角台与张景惠合股,途中张学良在马车上出生。

这是否预示着他的一生,既不寻常,也多磨难?

说来也奇特,张学良出生后,父亲张作霖立刻反败为胜,他非常高兴,认为这个孩子给他带来了好运,于是为这个婴儿取乳名“双喜”,后改名为“小六子”。对这个给他带来好运的长子,他后来也一直疼爱有加。

彼时,张作霖并不是后来那个威风八面的大元帅,他只是一个保安队队长,浪迹于山林草泽之间,身上难免有一股东北土匪气,然而张作霖为人正义,颇有侠义之气,从来不伤害百姓,在那样动荡的年代,还护得一方百姓安宁。

张学良出生时,家境是非常贫寒的,他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而且,当时的环境非常动荡,众所周知,1901年正是八国联军侵华的第二年,清朝朝廷昏庸无能,沦为帝国主义统治华人的工具,丧权辱国,民不聊生。百姓都处于水深火热当中,张作霖又是在枪口上行走的人,张学良和家人在这样兵荒马乱的年代自然好过不到哪儿去。

张作霖是一个非常有才干的人,自然不可能一直屈身于一个小小的保安队队长的位子。他在东北的势力不断扩大,清政府无力征剿,就将其招安,从此他的仕途平步青云。

随着他的发迹,身边的莺莺燕燕自然也多起来,很快他就迎娶了另一位夫人卢氏。卢氏是富家子女,不肯屈于张学良的生母赵氏之下,赵氏无奈带着张学良去乡下生活。

童年的张学良随着母亲在乡下过着艰苦的生活,学生时代未正式进过学堂,虽然如此,但是他的教育并没有落下,因为张作霖对他的教育非常重视,6岁时特聘台安县举人崔骏声为其开蒙。11岁时,生母赵氏辞世,张学良回到父亲身边,由卢氏抚养。

和父亲重逢的时候,父亲还只是一个师长,家境依然不富裕,但是初入张府的小学良还是被相对而言算是富丽堂皇的宅子惊呆了。结束了动荡艰难的生活,来到父亲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如此新奇诱人。然而此时的小学良和父亲张作霖相处并不融洽,因为生母赵氏的死与张作霖有一定关系,所以小学良此时对父亲充满怨怼。童年的时光看似愉快,实则非常孤寂,幼年丧母也是他心里抹不去的阴影,幸好他来到父亲身边后,后母卢氏与大姐首芳待他极好。张学良独当一面后,对她们亦是敬重有加。

张作霖对孩子们的教育方法传统而严格,张府处处是禁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活泼可爱的小学良的到来却给这个大家庭带来年轻鲜活的气息。

小学良是一个聪慧调皮的孩子,而且非常勇敢,敢于打破常规。如果说兄弟姐妹们已经习惯成为笼中的金丝鸟,那么张学良就是永远向往海阔天空的雏鹰。他天性好动,从小生活的环境又相对自由,如何忍受这样的幽闭?于是他把张府也变成了一个孩童乐园。

张作霖育有十四个孩子,八个儿子六个女儿,长子张学良成为孩子们中名副其实的孩子王。他带领孩子们在府内躲猫猫,出去放河灯,打雪仗,这些虽然触犯张作霖的命令,但是出于对爱子的怜惜,张作霖并未严厉惩处小学良。但是张学良的顽劣可不只是这些,一次他心血来潮,把教他古文的老师绑到凳子上,然后自己出去玩,结果差点把老师饿死。少帅小时候顽皮至极,难怪严厉的张作霖也拿他没办法。

张学良也喜欢读书,他13岁从师金梁,次年随父进入奉天,张作霖在家设专馆,聘请教师教他国文和英文。此后,张学良同时接受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文化,这使得他无论从眼界、心胸还是性格、才能方面都有极大的进步。而且张学良本就聪颖异常,金梁曾说:“张学良十二三岁即从我学文,能作千言,下笔颇快”又说,“汉卿英敏过人,尤嗜文艺,锐气革新,余唱印文溯阁四库全书,共续辑书目,修奉天通志,设故宫博物馆,复兴翠升书院,皆次第举行”。所言虽多是后事,但是与幼年的学习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同时,张学良在空余时间酷爱各种运动,此时他可谓是各个方面都得到了全面发展。我们可以充分了解到张学良虽然出生武将之家,但除了强健的体魄、精湛的武艺,还有一身学者的儒雅之气与博识。

进入奉天之后的一段时间,对于张学良来说是一个重要的转折时期,此时的他,虽然只有十五六岁,但是,正如古语所说: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一时期,张学良开始从家庭走向社会。面对日俄的野蛮侵略,他参加了爱国储蓄、推销国货、救济灾民等反日爱国运动。同时,他接受了南开学校校长张伯苓《中国的希望》的演讲教育,下决心从我做起,立誓救中国。而曾经的他对此却深感绝望,关于这一点,他自己也谈到过:“幼时对国家异常悲观,以为中国将从此任列强之割宰,无复望矣。”正是这一时期,他幡然醒悟,决定尽个人之能力,努力以救中国。

由于参加网球俱乐部、基督教青年会活动,接触了普赖德等欧美人士,受外国师友的影响更多,在西方发达国家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思想的影响下,张学良从十五六岁步入社会起,从思想到行动开始向青年爱国者转变。

同时,他也迎来了他的婚姻问题,15岁时,他开始了一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婚姻,新娘是比他大三岁的于凤至。对于一个接受了新思想的人来说,这样的婚姻实属无奈,幸好于凤至是一位宽容大度、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而且才识方面也毫不逊色。婚后给张学良的帮助很大,关系也非常和谐,张学良亲切地称她“大姐”。

张学良走向社会,少帅的名称在北方甚至全中国,变得家喻户晓,这并不因为他渐渐成为“东北王太子”,而是因为年轻的他在刚刚开始的戎马生涯就战功赫赫。

上流社会中,他被描述为一位才貌双全,风流韵事不断的军阀贵公子。当然,事实上确实如此,他风度翩翩,文武双全,家世显赫,这样年轻的少帅谁能不倾心呢?但这些,只是张学良的一部分而已。很小的一部分。

他不只是一位贵公子,还是一位真正的战士。

1919年,年轻的张学良进入东北讲武堂炮兵科学习,次年毕业时,他的进步已经非常显著。此时的张作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东北王,张学良进入父亲的军队,任职上校卫队旅长,不久因为表现良好,升任东北第三混成旅旅长并获得少将军衔。彼时,他领导的第三旅与郭松龄领导的第八旅被合称为“三·八”旅,是奉系军中的佼佼者。又过了一段时间由于他战功卓著,被晋升为中将,成为独当一面的第三军团军团长。

两次直奉战争之后,张学良的军事才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他开始成为张作霖的左膀右臂。年纪轻轻的他同时也成为军中的领导者,但是他的威望却不亚于一位战功赫赫的老领导,对于这一点,我们不得不承认,张学良是个天生的将才。

张学良很善于管理军队,他重视军纪军容,从不放松部队的训练,对刻苦的士兵给予嘉奖,对散漫的士兵提出善意批评。每个士兵都骁勇善战是军队强大的关键。张学良也懂得任人唯贤,用而不疑,对有智谋有才能的人给予重用,并且广开言路,遇到重要的事情,总会虚心地听取谋士和部下的意见。而且他为人正直,性情豪爽,从来不摆官架子,又从来不拉帮结派,疑神疑鬼,部下都非常爱戴他。就这样,张学良身边渐渐聚集了一大批有识之士。

张学良真正得到父亲的充分认可是在第一次奉系战争之后。

1922年,第一次直奉战争爆发,但是这次战争爆发的原因在1920年就埋下了种子,当时直奉军队联合打倒皖系军队,皖系既败,直奉也失去了合作目的,同时又产生了新的权力斗争,直至1922年直奉之间爆发战争。

第一次直奉战争,张作霖胜券在握,因为他是拥有几十万军队的东北王,而直系首领吴佩孚不过是一个后起小辈。战争开始时,奉系军队锐不可当,打了很多胜仗,但是很快,情势急剧扭转,奉系军队一夕之间溃不成军,唯有撤退。危急关头,张学良和郭松龄领导的新军相对比较强大,连续打了几次阻击战,才使得张作霖的很多军队有路可退。

总之,奉系惨败。战后,张作霖抑制不住怒火,但是他也发现自己致命的弱点,军队落后,管理方法更落后。他找来长子张学良,他一直不太重视儿子训练的新军,但是很明显,正是这些新军在战争中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张学良不同意父亲短时间内再次出关作战,建议他整军经武。张作霖肯定了张学良的想法,从此重用新军。而张学良的作用也因此更大了,他和郭松龄、杨宇霆等新派将领在老派将领的帮助下,开始对奉系军队进行彻底的整顿。这次整顿花费了整整两年时间,整顿之后,不但士兵的战斗力大大加强,一些才能卓越的新派人士担任军中要职,而且建立了一支强大的空、海军劲旅,这都是当时国内各地军阀所无法相比的。

毫无疑问,在1924年爆发的第二次直奉战争中,奉系大胜。张学良率领奉军第三军与姜登选的奉军第二军成为东北军入关的主力军,直系全面崩溃,全军覆没,而奉系一举夺取了中央政权,张作霖成为北洋军阀领导人。

此时的张学良再也不只是一个勇猛的新锐战士了,而是一个经验老到的将军。因为战功赫赫,他被升为京榆地区卫戍总司令。

也许按照这种走势,在所有人心中,即将成为第二代“东北王”的张学良很快就会成为一个背离人民的大军阀。

但事实并非如此,他的父亲张作霖是中国当时力量最强大的军阀,甚至没有之一。而张学良没有成为大军阀更多的像一位爱国将军,主要是因为他有强烈的御侮自强的爱国精神。

张学良不止一次向父亲涕泣陈词,力主停止内战,一致对外。他曾沉痛地说过:“余自十九岁参加内战,不论胜败如何,无不感到痛苦,因所到之处,都看到民众所受战争之苦,将士死于无意义之斗争,若为维护国权而牺牲,则何等光荣。”他对百姓的怜悯至此,着实让人敬佩。

掌握军权之后,张学良更是尽自己的力量保护人民,在1925年上海发生“五卅”惨案后,张学良立刻拿出自己的工薪资助,并亲自率军赴上海保护居民,维持秩序。在致全国学生会电文中说:“痛我莘莘学子,竟被摧残;莽莽神州,人道何在;积弱之国,现象如斯;凡我国人,宜知奋勉。”言语之中流露出的忧患令人侧目。

在民间,人们亲切地称呼张学良为“少帅”,其中蕴含着他们对这位少年英雄的尊敬与爱戴。人们喜欢谈论少帅的英杰豪气,亦喜欢谈论他一段又一段的爱情故事。

古语云,人不风流枉少年。虽然这不见得是一句褒义的话,但是在少帅身上却也合适。少帅敢爱敢恨,又是身居高位,英姿飒爽,必会博得众多美人芳心,虽然他早有妻子,但是也一直有外室。

他的爱情故事一直为人们津津乐道,除了战场上经常见到少帅的身影,各种社交场所他也经常出现,关于他的风月故事亦是不少。

他的人生长河中,很多女人留下了或长或短的印记,然而陪伴他一生的,能称作是爱情传奇的,却只有一个人。

一个传奇女子,她的名字,叫作赵一荻,世人更爱称她赵四小姐。佳人清水若芙蓉

民国多美人,而且多是才貌双全的奇女子。那个特殊的年代,有缠不清的过去,有猜不透的未来,女子刚从千百年的封建桎梏中走出,面临的却是一派狼藉的景象,狼藉而奢靡。女性意识的觉醒让她们一往无前,勇敢地追求自己的爱情或是未来,无论是否因此在世上落入随风飘零的状态。

我们喜欢谈论民国女子,她们有着最不俗的才情,最温柔的心性,最坚贞的信仰,更吸引我们的,是最浪漫的故事。她们之中的有些人,毫无保留地扑向爱情的姿态,让人恍惚之间,便相信她是为爱而生。

而大多数的故事是,用飞蛾扑火的姿态,赢得璀璨绚烂不可一世的瞬间,像是昙花一现,美得炫目。相比之下,白头偕老像是一个传说,因为爱情至上的民国男女太热爱自由了,一生一世地相爱相守无疑是一件困难的事。于是,一生一世的真爱更显得弥足珍贵。

所以这是我最喜欢的故事,我们的女主角,赵一荻,赵四小姐,她的故事,无疑是那个时代最绚丽的烟花之一。

1912年5月28日,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香港维多利亚港湾在黎明时分展露着它迷人的魅力,不远处的太平山顶,有一栋别致的英国式小洋楼。一个穿着褐色马褂的男人站在三楼的落地窗前,心情烦乱地点燃一支烟,天色依旧朦胧,厚厚的云层是阴霾的,透不过一丝光明。

这位中年男子名叫赵庆华,是这栋洋楼的主人,此时他眉头紧皱,远眺着美丽的维多利亚港湾,心情却焦灼异常,因为他的原配夫人刘氏即将临产,已被送往太平山下的医院两夜一天了,但是胎儿却始终没有顺利地生下来。赵庆华心中无比焦急,他不知道刘氏心中是否平安,也不知道,刘氏会为他生下一个儿子还是女儿。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赵庆华已经可以透过玻璃窗看见妻子刘氏分娩的医院。他已经一夜未睡了,这时,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赵庆华现在的正室妻子吕氏,吕氏并非是赵庆华的原配,地位却高于刘氏是因为她是名门之后,而且是赵庆华的父母定下的亲事。吕氏明显对丈夫的行为不满,于是劝他去休息,赵庆华却执意要等候刘氏的消息。正在他们纠缠的时候,刘氏的侍女欢喜地回来告诉赵庆华,刘氏顺利产下一名女婴。

赵庆华虽然已经有四位公子三位千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位四小姐的降生格外高兴。他喜上眉梢,为孩子取小名香笙,因为她在香港出生,而自己少年时代又是在香港求学,因此对这座美丽的城市怀有特殊的感情。赵庆华回头望向窗外,美丽的维多利亚港湾沐浴在霞光之中。霞光!他又惊又喜,连绵的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美丽的霞光透过云层,给海湾带来绮丽的光明。

叫她绮霞。绮丽的霞光。

就这样,赵四小姐赵绮霞,在一个美丽的黎明出生了,她的出生,似乎带着神秘而美丽的色彩,也从一出生,就得到了父亲异于其他兄弟姐妹的特殊疼爱。

如同绮霞这个美丽的名字,时光飞逝,当初的小婴儿渐渐长大,出落成一个同样美丽明媚的小姑娘。

绮霞从小和父亲赵庆华的关系非常亲密。当时赵庆华在北京任职,是交通部一位司长级官员,每次回香港太平山顶的别墅,必定会亲热地抱着绮霞,带着她去下山去铜锣湾购物,吃各种小吃。然而绮霞不知道,父亲在其他兄弟姐妹面前却是非常威严的。

然而赵庆华每年只能回香港两三次,对于小绮霞来说,与兄弟姐妹相处的时间反而更多。

绮霞最佩服的人是大哥赵国栋。国栋是一个好学的人,也是一个博学的人。每天,他是家里起得最早的,也许是因为他坚信,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起床后的国栋在花园念书背诵英语,国栋的英语非常好,每次父亲赵庆华从北京回来,他们就会用英语交谈。而此时的绮霞才四五岁,根本听不懂,只好睁着好奇的小眼睛,心里不服气地想以后也要变得这么有才识。

除此之外,在绮霞身边的还有三哥和六哥,他们都在香港的小学和中学读书。绮霞的二姐和三姐当时也在香港,她们和绮霞是一起长大的,并在长大后进入香港圣保罗女中求学。

赵家的儿女都接受着很好的教育,绮霞在这种浓郁的文化氛围中,自然也会渐渐成长为一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然而,绮霞的童年并非无忧无虑。我们已经知道,她的母亲刘氏在赵家的地位非常尴尬,她是赵庆华的原配夫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是不可取代的,然而却是一位二夫人。封建大家庭的遗骸依然存在,刘氏与吕氏的地位自然是天壤之别。在吕氏和客人交谈或者娱乐的时候,刘氏只能在厨房里为赵家人的餐饮做准备。小绮霞看见如此辛苦的母亲,不由得泪眼汪汪却又无可奈何。

绮霞一天天地长大,也出落得更加美丽。1917年的春天,刘氏收到赵庆华从北京发来的家信,内称国务烦冗,无暇奔波于香港与北京之间,要求刘氏携子女来京。

草长莺飞的三月,绮霞随着母亲和兄弟姐妹离开繁华的香港,去往古老的北京城。而太平山顶的那栋带着童年记忆的别墅,已经被母亲租给一位朱姓友人。年幼的少女带着迷惑和对未知的好奇,告别波涛阵阵的维多利亚海湾,走进了古老神秘的北京城。

北京是一座与香港截然不同的城市,绮霞对她即将居住的古朴而开阔的四合院充满好奇。绮霞在这座大院里见到了吕氏,也认识了以前没有见过的大姐绮雪,二哥国祥,四哥国军和五哥国煌,可爱聪慧的小绮霞受到了哥哥姐姐们的热烈欢迎,其中,五哥国煌和大姐绮雪和她的关系最好。

可是没过多久,家里突然笼罩一层无形的阴云。人间四月芳菲尽,北京的暮春时节笼罩着淡淡的悲伤氛围,正如此时的赵府。门外的玻璃马车来来往往,绮霞奇怪地看着这些天来家中拜访的不同寻常的客人,听大姐绮雪讲,那些都是北洋政府的高官。小绮霞对北洋政府一无所知,然而每次那些客人的造访都会让父亲母亲格外紧张,尤其是父亲赵庆华经常会和那些客人在后院掌灯夜谈,这些让绮霞慌乱而害怕,她多希望永远平静快乐地生活在这里。

恐怖的时刻最后还是来临了,北京的政局动荡,战争一触即发,张勋即将入京,北洋政府众多高官被免职,其中甚至包括内阁总理段祺瑞,而段祺瑞本人已连夜逃往天津。这一天,绮霞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就看见父亲母亲和吕氏在指挥着佣人收拾屋子,她大吃一惊,这才知道父亲决定带着一家人逃往天津。小绮霞的心里充满不舍,但是看见父亲母亲脸上的忧愁与烦闷,只好缄口不言,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去一个新的城市。

天津,一个陌生的城市,没有香港的繁华,没有北京的庄严,然而它非常平静,绮霞就这样开始了新的生活。父亲赵庆华在海河附近的英租界租了一栋小洋楼,绮霞喜欢站在洋楼上遥望远处美丽的海河,她开始爱上这座宁静的城市,家里紧张的气氛消散了,父亲脸上也渐渐出现愉快的笑容。

然而这场动荡并没有这么快就结束,很快,赵庆华在报纸上看到张勋复辟的新闻,他拍案怒骂,一连多日脸色阴沉。直至好友朱启钤来造访,带来张勋战败,逃往河南的消息,原来是段祺瑞在天津组织的讨逆军打败了张勋,结束了这场时长十二天的复辟闹剧。赵庆华和朱启钤高兴地交谈,突然涕泗横流,这一幕映入了小绮霞的眼中,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高兴还要流泪,但是父亲接下来的行为让她更加不理解。

张勋逃走后,段祺瑞重新出任北洋政府内阁总理,而父亲赵庆华也再一次接到了红色的聘书,北洋政府任命赵庆华为邮传部邮政司司长,并授二等嘉禾勋章。当父亲在礼炮的声响中,颤巍巍地接过大红聘书和亮闪闪的勋章,赵家老少都对这样的殊荣感到万分高兴,因为这对赵家来说,这代表他们可以重新拥有荣华富贵,重新回到北京的那栋府邸。然而赵庆华拒绝去北京任职。

不只是绮霞无法理解,吕氏夫人、绮霞的母亲和其他兄弟姐妹都不明白赵庆华为什么情愿赋闲在家,整天在二楼的书房专心读书。然而赵庆华不管家人怎样劝他,都不为所动。小绮霞充满困惑,只是发现父亲日益苍老。

天津的雪景很漂亮,那年北方下了几场罕见的大雪。那是绮霞第一次见到北方的雪景,漫天飘雪,将大地装扮得晶莹剔透。雪后初霁,绮霞和父亲乘坐马车,驶过银白的街道,去附近的桃花堤上赏雪。小绮霞满眼惊奇和兴奋,而父亲赵庆华却满眼萧索,目光苍凉,他告诉女儿日后切不可与官场中人结交,绮霞不理解地望着父亲,父亲眼中是她不明白的凝重,他吟咏苏轼的诗,小绮霞不懂他言语间的无奈,却对此时的父亲充满敬畏。

时间过得很快,绮霞在天津慢慢长大了,1918年,她被送到法租界里一所浙江人开设的小学堂念书。此时,她才7岁,但是她的聪慧美丽尽显,毫不亚于哥哥姐姐们。然而,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绮霞进入小学堂的第二天,一度平静的天津城又笼罩了一层战争阴云。

战争的起因仍然是张勋复辟,张勋失败,被段祺瑞政府通缉,张作霖借此率军入侵华北。原来张作霖和张勋是对头亲家,张作霖想让段祺瑞政府解除对张勋的通缉,更想借此入侵华北。旧历新春刚过的二月八日,天津城的枪炮声响了整整一夜,这一天,赵家小楼灯火彻夜通明。东北军入驻天津城,绮霞心里万分恐惧,但是事情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严重,东北军在天津城待了半个月就离开了,但是自此,绮霞心里对张作霖和东北军产生深深的厌恶,她甚至暗自称张作霖为张胡子。

此后天津处于难得的平静中,很快到了1923年的夏天,12岁的绮霞被送往位于天津法租界的中西女中就读。绮霞从小就向往现代学堂,而中西女中正是这样的学校,它有现代化的设备和金发碧眼的外国教师,虽然在此就读的大部分是和绮霞年龄相仿的中国少女。

绮霞高兴地进入中西女中,但是没想到一开学却发生了让她万分难过的事情。因为开学典礼上,在中国天津土地上学校的开学典礼上,竟然放着外国国歌。

开学典礼结束后,绮霞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到校园深处,她在一汪水池的前面,轻轻唱起了“中华民国”国歌。

中华雄踞天地间,廊八埏,华胄从来昆仑巅。江湖浩荡山绵连,勋华揖让开尧天,亿万年。国荣光,锦绣山河普照,我同胞,鼓舞文明,世界和平永葆。

绮霞是位矜持而文静的大家闺秀,她小声地唱着,声音温柔,却隐约透着一股坚定和悲壮。路过的女学生们渐渐循着她的声音聚拢过来,并和她一起唱了起来。

绮霞沉重的心被这些陌生的校友感动了,她知道,虽然国土沦丧,但是中华民族一直不会放弃,而且有很多新的希望。一群女孩子开始交谈,就这样,绮霞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其中包括朱启钤的女儿朱湄筠,陆宗舆的女儿陆静嫣等等,绮霞非常高兴,在开学第一天就认识这么多美丽聪慧的朋友。

在中西女中的生活非常快乐,更何况绮霞还有这么多好姐妹。第二年的秋天,绮霞和朱湄筠、陆静嫣等几个女生去天津郊外郊游。几个女孩子去海边放风筝、野餐,玩得非常尽兴,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绮霞在姐妹们的哄闹下改名“一荻”,改自她的英文名Edith的译音。

然而就在一群姑娘们愉快的嬉戏时,远处,却传来了枪炮声。

第二次奉直战争发生了。

一荻慌张地随姐妹们回到天津城,天津城,又被一股无形的阴云笼罩了,人人自危。父亲赵庆华的反应非常激烈,每天看见报纸上报道的东北军的消息,就会愤怒地大骂。一荻隐约从报纸上报道的战况中感觉到张作霖的东北军必然会进入天津城。她感到害怕,也感到愤怒,对东北军的憎恶愈加强烈。

果然,东北军攻进了天津城,一荻失学了。

幸运的是,东北军进城并未大肆掠夺,反而城内愈加平静,东北军秩序井然,在天津城治理得当。一荻在报纸上看见张学良贴出安宁告示的新闻,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她讨厌的张胡子的长子。

很快,中西女中开学了,一荻感到万分惊讶,不相信东北军还在天津城内,而自己这么快就可以重新上课了。但是父亲赵庆华却顾虑颇多,他担心东北军会伤害无辜的人,所以不许自己的孩子们出门,一荻也只有乖乖待在家里,和父亲为自己特聘的家庭教师上课。

一荻在家中过着烦闷的生活,直至入秋,才重新去中西女中上课。

此后,一荻一直在中西女中求学,她聪慧勤奋,美丽温婉,深得老师同学喜爱。

这位成长在北方的南方姑娘,她生长在乱世,知晓国家危急,世事艰难,也深明大义,极具爱国情怀,她的家庭文化氛围浓厚,潜移默化的影响使她也成为一位温柔善良,勇敢有追求的大家闺秀。

当时的天津,是非常繁华的城市,上流社会的各种社交场合也很多,但是一荻一直保持着南方少女的那种天真清纯,她从来不出入社交场所,一心只是放在学业上,然而她一生的传奇却是结缘于一个社交场所,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缘分是一个奇妙的东西,缘生缘死,便是一个人的一生。

清纯美丽的女学生赵一荻,有着一颗透明的心,爱,便轰轰烈烈,恨,也是痛痛快快,纯粹如孩童,这样的女子是奇女子,身处乱世,她是一个大家闺秀,却并非养尊处优,父亲用实际行动教会她,面对富贵,不卑不亢,面对贫穷,安贫乐道。她是最单薄的女子,却有着最纯洁坚韧的心性。十几岁的少女已经出落得如清水芙蓉,她的故事,刚刚开始。忽此相逢如有期

20世纪20年代,北方繁盛一时,而天津,临近古老的紫禁城,已经成为当时一个非常繁华的商埠。就像后来的大上海,上流社会的社交场所中,在国家饱受欺凌的灰色背景下,不乏醉生梦死的迷离梦境。

一荻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自然与这些地方无关。她在租界内的小洋房长大,知晓国难国辱,亦知繁华奢靡,她也曾陪素来与她交好的大姐绮雪参加过一些舞会,但也只是当旁观者,并未与什么人发生什么交集。然而,她从来没有想过的是,她一生最重要的缘,竟是在这样的地方,一场隆重的舞会上结识。

从选择成为一名军人开始,张学良就显示了他过人的天赋,两次直奉战争令他的名字响彻大江南北,这个少年英雄,从人们的质疑中走出来,以自己出色的才能征服所有人。

他是一名军人,在深山密林里受过枪伤,参加过爱国运动,出国观摩过外国先进的军事管理,让奉系军队焕然一新称霸全国,在百姓中他的声望很高。然而上流社会关于他的种种传闻却不乏负面的,原因是,阔太太之间的流言蜚语多与国难家仇无关,另一方面,是关于张学良的风流韵事确实值得说道。张学良晚年回忆时,从来不曾否认他对女人的追求,关于感情之事,他说:“人就是一张纸,你别揭穿,你要揭穿就那么回事。”

我们已经知道,张学良年少便在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下,娶了年长自己三岁的小家碧玉于凤至,虽然夫妻之间琴瑟和谐,但是张学良常年羁旅在外,而于凤至又在学校进修,所以他身边出现的女子并不在少数。张学良对妻子于凤至很是敬重,她贤良,高贵,好学,体贴,凭借自己高尚的品行赢得包括张学良在内的帅府上下一致认可,也因此,张学良从来不带其他的女子进入帅府,除了两位女子。

一位,是戏子谷瑞玉,被张学良收房,出身卑微的戏子,却成为张学良的二夫人,其中必然有许多故事,我们后面会讲到。

而另一位,不必多言,就是陪伴他一生,变成他第三位妻子的赵一荻。

关于他们的相遇,很多人误以为是一见钟情。舞会上,英姿飒爽的少年英雄,与清水芙蓉的大家闺秀,一首舞曲,擦出缠绵一生的火花。

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关于第一次的相遇,并不是多么愉快,并不是让人刻骨铭心的罗曼蒂克式的序曲。

但是它却充满着巧合,如果换一种说法,即是,缘分。

因为对于张学良,是一次被遗忘的舞会,而对于赵一荻,却充满了后续的可能。

1926年,一个普通的清晨,像所有普遍的清晨一样明媚清新,阳光柔和,唯一不同的是,一荻此时的心情是紧张的,因为她正在为她的考试做准备。而在此时,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大姐绮雪的丈夫冯武越打来的,一荻十分疑惑,因为姐夫冯武越从来没有直接打电话找过她。

一荻的大姐绮雪视她为最亲的妹妹,一荻也喜欢这位温柔美丽的大姐,虽然她们并非一母所生。一荻经常去绮雪家玩,而绮雪的丈夫冯武越精通摄影,在当时,摄影是一种非常新潮的艺术。冯武越在天津创办了《北洋画报》,开创了中国大型画报期刊的先河。一荻是个极具艺术细胞的年轻姑娘,经常让姐夫给自己照相,甚至还曾经当过某一期《北洋画报》的封面女郎,因此他们的关系也是非常亲密。

而这一天,冯武越给即将考试的一荻打电话却是邀请她今天晚上去参加一场舞会,而且言辞十分恳切。

一荻面对姐夫如此郑重的邀请,满心疑惑,她以要复习备考坚定地回绝了他,冯武越也没有办法,只得作罢。一荻继续复习功课,不时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又发起呆来,她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却不想没过一会儿大姐绮雪也打来了电话。

一荻狐疑地接过电话,她知道大姐肯定也是为了舞会的事,依然想拒绝大姐,但是大姐一开口语气居然十分急切。一荻解释着自己要考试了真的没有时间,绮雪的语气渐渐强硬起来,她说有人点名要见她,她必须去。一荻惊愕地追问,绮雪却怎样也不肯说了。

见一向宠爱自己的大姐态度坚决,丝毫不肯退步,为了不影响和她的关系,一荻只得同意。

整整一天,一荻复习功课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姐姐姐夫的反应太奇怪了,她在想那个要见她的人是谁。姐夫如此郑重,肯定是位大人物了,但会是谁呢?这样想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日暮西垂,一荻无奈地准备去赴约,她随意地挑选了简单的礼服换上,并未刻意打扮,从前和姐姐去舞会见到那些名媛们夸张的浓妆艳抹,她并不喜欢。

舞会地点在维多利亚大道泰安道口的利顺德大饭店,和之前被大姐拉去参加的舞会相比,这里的富丽堂皇是出乎她意料的。恢宏的建筑,精致的装饰,漂亮的轿车,美丽的浮雕。这里,有着英法国家建造的娱乐场所,洋楼高耸而别致,在华丽的灯光下美得不真实。一荻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大多是一些外国人,有西装革履的商人和高官,也有金发碧眼的美丽女郎。

一荻有一些胆怯了,她像一支清水芙蓉,与这样的地方格格不入。可是正是这一股清纯与天然,引起了舞会上的人们强烈的观注,一荻感觉到被注视的目光,非常不自然。而绮雪也发现了,她热情地走过来拉住她的手,一荻只是礼貌地笑笑,并没有什么兴致。

一荻询问那个想见她的人,绮雪依然在卖关子,但是禁不住一荻的再三追问,便向她坦白了。原来,想见一荻的竟是大名鼎鼎的东北王张作霖之子张学良,“四大公子”之一的少帅,这场盛大的舞会也是他为一荻所举办。

是了,一荻惊愕之后暗忖,姐夫冯武越曾是张学良的私人秘书,当年大姐绮雪嫁给他的时候父亲赵庆华还因此反对这门亲事,但是因为冯武越毕竟不是军人而且为人忠厚,所以父亲最后才妥协。而《北洋画报》的创办,她记得张学良也曾出资。

一荻心里顿时非常反感,听大姐说,张学良想见她是因为她曾经在《北洋画报》上的那张照片引起了他的兴趣,一荻不感到奇怪,因为当时那张照片确实在天津惊艳一时。很多人都知道了“赵家有女初长成,天生丽质难自弃”,她曾经为此感到非常难为情。

这时候冯武越也来了,他的兴致很高,向一荻讲述了许多张学良的故事,因为对于他,少帅是他尊重和感激的人。一荻不以为然,觉得这些都是奉承之言。

知道真相的一荻再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父亲赵庆华素来厌恶张胡子,她也讨厌,在她的印象中,两次直奉战争,张作霖都曾入驻天津,父亲愤怒是因为他,自己失学是因为他,百姓枉死是因为他。虽然她对张作霖的厌恶可能使她的判断有失偏颇,但是每一次他的到来,对她、对天津城的所有百姓都是一场灾难却是事实。而现在,他的儿子张学良竟然想见她,交个朋友,简直是一种讽刺。更何况,一荻听闻张学良是位花花公子,他已有妻室,但是风流韵事却不少,比如现在,他为未曾谋面的自己举办如此奢华的舞会,这种作风令一荻非常讨厌。

正准备借口离开时,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一荻和众人循声望去,一名男子在众侍从的簇拥下走进来了。有些人天生的气场让人折服,一荻也不免大吃一惊,只见他,剑目星眉,英姿飒爽,一袭戎装,偏偏又透着一股贵气和儒雅之气。人们窃窃私语,用艳羡、赞叹或者仰慕的眼神看着他。

少帅张学良一边礼貌地向众人点头示意,一边往里面走,这时一位衣着妖冶的女子顾盼生姿地走向少帅,一荻惊愕不已,原来那名女子是她的同学,中西女中的校花郑露莹,也是天津有名的交际花。人群中发出阵阵赞叹声,为郑露莹的美貌唏嘘不已。

郑露莹走到少帅面前,莞尔一笑,邀请他跳舞,可是少帅面对美人的盛情相邀,居然婉拒了,他的眼睛里露出明显的反感,这让郑露莹的自尊大受伤害,也许在少帅的眼中,浓妆艳抹的她不过是庸脂俗粉,但是在她的眼中,英气逼人年少有为的他却是如英雄一般的存在。郑露莹失落地望着他离开,却深深地被他的傲气吸引了,虽然正是这傲气,让她无法靠近他,让他不可侵犯,但是有志气有胸襟的男人才会有傲气。她并没有放弃,舞会结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郑露莹追求张学良,以骑马、跳舞、看戏等多种借口邀请张学良,但是都遭到拒绝,即使张学良答应,也不过是因为没有办法,逢场作戏而已。当然,这些,都是后事了。

一荻明白自己误会了少帅,他并不是传言中那种花花公子,姐夫冯武越之前虽然在她面前说了很多张学良的好话,但是她不以为意。对张作霖的反感根深蒂固,所以她还是不希望认识他的长子张学良,即使他为自己举办这样隆重的舞会。

正在这时,张学良向一荻这边走来,因为她和姐夫冯武越、姐姐绮雪在一起,姐姐姐夫和少帅寒暄几句,正准备将一荻介绍给他,一荻看着眼前的男子,气质温和,和他想象中张作霖的长子应该是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这个时候,她应该礼貌地问好、道谢,但是,她却面容迟疑,这是属于少女的那种紧张任性和别扭,张学良看着眼前清丽脱俗的女子,果然如画报封面一样美。当初,他看到那张照片,便惊为天人,不是面容,而是气质,若说面容,她并非貌若天仙,但是她的气质,却是真正的超凡脱俗。如今有幸见到画中的少女,他感到非常欣悦。

然而一荻却为难,她不想和张作霖的长子有什么瓜葛,面对他的好意,她一下子无所适从,最后竟一言不发地从少帅身边逃走,跑出了舞厅。

一荻的这一举动作为一名大家闺秀确实有失礼节,而且是在张学良这样重要的客人面前。冯武越和绮雪非常尴尬地为一荻解释,张学良倒也大度,只是微微一笑,看着落荒而逃的少女,并不介意的样子。趁来天津公干,见一见无意间闯入他心中的画中女子,遭到拒绝难免失落,但是他素来不喜强求,他欣赏清纯的少女,但是无法相识,大概,是没有缘分吧。

缘分,是一个奇特的东西,因为它,许多不可思议的巧合才会发生,而他们,在舞会上失之交臂的年轻男女,他们之间某种注定的缘分也会让他们再次相遇。

一荻很紧张,她跑出饭店,回头看着恢宏的建筑,像是在看另一个世界,那里有繁华,有迷失,她感觉空空落落的,突然又紧张起来,回过神,她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有多失礼,对方可是少帅张学良啊,也许会给姐姐姐夫添麻烦,这样一想,一荻更紧张了。

得知张学良并未介意此事,一荻心里莫名的有一些感激,因为他胸襟开阔,起码是一个好人。但是,自己这样的做法对他是不是太过分了?少女的心思细腻而敏感,在绵绵不断、无休无止的心结中渐渐成为一团迷雾。

一荻对张学良是怀有歉意的,而此后,在那场萍水相逢没有一句对白的舞会之后,意外地,这种歉意不断加深。

因为误会一个怀着好意的人并且无礼地对待他,单纯的一荻对此耿耿于怀。张学良这个名字从此刻在了她的脑中,她总能在报纸上有意或无意地发现他的名字、记住他的事迹,她还在学校图书馆里看到大量张学良1921年在日本观摩秋操的图片,照片中的他英武非凡,而且他毫不畏惧日本的武力,甚至对日本军官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今天的中国已经不是甲午战争时的中国,你们日本人可以办到的,我们中国人也能办到,请诸君拭目以待。”一荻看到这句话顿时觉得热血沸腾,被他的勇气和胆略深深地折服了。

她发现,姐夫对张学良的称赞并不是所谓的奉承,而是一种衷心的尊敬,因为,他确实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军人,他不是什么“东北王太子”,不是花花公子,他是一名军人,是一名勇敢且爱国的军人。

一荻想起那次舞会上相见的一个细节,张学良进入舞厅的时候,郑露莹迎上去,称他“少帅”,但是他皱起眉头,对所有人大声宣称,他不喜欢那个称号,请叫他军团长,因为,他是一个军人。

当时众人都暗自赞叹他的凛然,一荻却以为那不过是有意为之,毕竟他的位置,和他父亲张作霖所拥有的权势脱不了关系。但是直至现在,一荻才知道,原来他真的是那种正直能干有思想的人,他之所以这样说,也是为别人对他不公平的误解所做的一种反抗。

了解张学良后,一荻想去道歉,但是贸然去道歉恐怕会再一次对他失礼,只能放弃。另一个原因,就是大姐绮雪再也不带她去任何舞会了,也没有再次见到张学良的机会了。

张学良的形象却在她的心中被不断放大,渐渐地成为一个英雄,成为一桩隐隐约约又说不清道不明的少女心事。

在一荻期待再次见到张学良的时候,张学良对这个一面之缘的少女虽怀有遗憾,但是因为军务烦冗,很快就忘却了她。不,不是忘却,只是将她放在了某个角落。

不久,震惊中国的上海“五卅”惨案发生了,一荻所在的中西女中爆发了一场大的学潮,一荻和她的朋友们也加入了示威队伍,她们同情那些遭到外国资本家枪杀的工人们,为当局者的冷眼旁观感到愤怒。而当时,在天津驻防的正规军总司令张作霖也持着旁观的态度,遭到民众怒骂。正在这时候,一荻却在报纸上意外地看到一则新闻,驻防在北京的张学良向上海学生发送慰问电,并捐款两千元。这一举动引起所有人的关注,此后,张学良赴天津要求父亲张作霖介入这一事态,并多次发生争执。遭到父亲拒绝后,他竟私自带兵赴上海,这一危险的举动让一荻暗自为远在上海的张学良担心起来,也感受到他爱国爱民的伟大人格。“五卅”惨案让一荻和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军阀的心连在一起,她希望再次和张学良见面,而这一天,真的来到了。英雄救美芳心许

有缘分的人,总会遇见,第一次的错过,是为了第二次的重逢。

舞会错过之后,张学良便离开了天津,之后在北京和上海徘徊过,也一直忙于帮助父亲完成问鼎中原的宏大计划,一荻虽然想见张学良,却再也没有天津利德顺大饭店舞会那样的机会。

白驹过隙,两年时光就这样过去了,1927年的炎炎夏日,奉系军队在张学良等一众将领的努力下,势力达到了巅峰。6月18日的北京中南海怀仁堂,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当然,这是对于东北军而言的。这一天,一袭戎装的张作霖在吴佩孚、孙传芳、张宗昌等一众军阀的拥护下,出任中国陆海空大元帅,他终于实现了多年来称霸华北的夙愿,此刻的他,在对着身旁对他俯首称臣的军阀,俨然一副皇帝临朝的高傲姿态。

而张学良却让人出乎意料,他对这样盛大的庆典毫无兴趣,虽然这一天的到来与他的努力也是密不可分的。庆典结束后不久,张学良就离开了北京这个政治中心,只身前往离北京城极远的北戴河避暑。

离开了喧嚣的政坛,张学良感到身心都得到了完全的释放。在北戴河避暑的日子非常闲适,张学良居住在莲蓬山半山腰上的一栋美丽的别墅中,白天,他在家读书、听戏,或者去北戴河游泳,在沙滩上静坐、下棋。

在北戴河游泳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张学良喜欢在海里和男男女女一起愉快地游泳,或者在沙滩上散步,看着潮起潮落。眨眼半个月过去了,张学良的皮肤被晒得黝黑,甚至都看不出他的本来面目了,但是他依然很开心,他喜欢这样的生活。

某天,像往常一样,在暮色降临的时候,张学良在海滩上散步,海风骤起,乌云遮天,天空很快变成黑色,海水也不安分地躁动起来,看样子马上就要下大雨,而且还会有凶猛的海浪。见此景象,张学良穿上衣服,对身边的秘书朱光沐说该回去了,正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呼救声。张学良立刻循声跑去,只见黑色的阴云下,一群穿着泳衣的姑娘惊慌失措地呼救。他急忙跑过去,才看到海里面隐隐约约有一个姑娘的身影,她是那么羸弱,随海浪漂浮,似乎马上就会被淹没一样。张学良一下子紧张起来,他喝令岸上的姑娘们保持镇定,脱下衣服塞到朱光沐手中,二话不说就跳进海里。

张学良很快就在海里消失了,而这时的天色愈来愈暗,北戴河里的恶浪一阵接一阵地涌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朱光沐开始担心起来,万一张学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他可是少帅啊,为了萍水相逢的落水女子丧命,这样的事怎么可以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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