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你眉眼如初:张国荣传(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5-12 16:5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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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玲

出版社:现代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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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你眉眼如初:张国荣传

念你眉眼如初:张国荣传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念你眉眼如初:张国荣传作者:吴玲排版:JINAN ENPUTDATA出版社:现代出版社出版时间:2016-04-01ISBN:9787514347456本书由北京博采雅集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序……说想念太轻

是不是不说再见,就可以再见?

是不是说了再见,就真的再也不见?

恍恍惚惚,他已经远离人世十余载。既倏忽,又漫长。

如若泉下有知,这般滔滔不绝的惦念,会不会让他心生悔意?合众人之力,天地逆转,日月轮回,他是否愿意重新来过?

关于他,本不愿多加细述,只怕思念太浓,情绪难控。

但,关于他,又有千言万语,不吐不快。

以文字祭奠过往,以真心祭奠他。

人死不可复生,可他明明死了,却如同活着一般,左右着现世。

1956年9月12日到2003年4月1日。四十六年,遍尝冷暖悲欢。

生在物质富足之家,也生在感情贫瘠之家。他比多数人幸福,衣食无忧,本可欢快享受童年。谁承想,父母之爱、兄姐之爱,淡而又淡。最需呵护的光年中,偏偏最缺乏关爱,孤寂冷清,竟然是童年的常态。

所幸,阴暗之下,也有丝丝缕缕的阳光。比如,那位不善言辞,却细致入微的保姆——六姐。不知所以的幼年,有她相伴,不至于形单影只;懵懂无措的青年,依旧是她,掏心掏肺,倾尽所有。“一帆风顺”四个字,大抵只能作为衷心的祝福,苍茫人世,能够屏蔽半点波澜的人生,太少、太少。碌碌无为的一生,暂且要与坎坷挫折为伍,更何况是登上巅峰之前,无以言明的辛酸苦楚,怕是数不胜数。

他细腻敏感,却也独立刚强。接连不断的嘘声,没能让他屈服,反而,他昂着头,不动声色的熬了过去。隐忍,不甘,在独行的岁月中,终开花结果。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将他视作心头好。颠倒众生的气度风采,精湛无双的唱功演技,加上一颗赤诚之心,试问,叫人如何不爱他?

知其好,知其忧,辗转反侧,逃不掉似的,迷恋他。

他的歌,时不时让人心醉,时不时让人心碎。天下之大,仿若喜怒哀乐都出自他。在荧幕上的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一个低头,都扯出万千思绪。他给了曲调感情,给了角色灵魂,他有千般面孔,又独具一种风情。

在他之后,再难有人能够与其比肩,再难有一个人,能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数年以来,不灭不减。

他走得那样急,叫人无可奈何。或许,最无可奈何的人,是他。作为局外人,又有几人能洞悉他之所感所想。他狠下心,决然一跃,支离破碎的,除了他的身体,还有千千万万的心肠。

四十六年的印记,百转千回,却可与日月同辉。在地球之下顾地球,他依旧是他,依旧存在,依旧洒脱不羁。

些许回忆,权当我们重新来过。

你还在,我们还爱。第一章颜色不一样的烟火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天空开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孤独的沙漠里,一样盛放的赤裸裸——《我》1、为他钟情

走走停停,东张西望,一不留神,已经被时光拖着走了很远。

距斯人已逝,十年有余。

浮光匆忙,似真似幻,却犹记得他支离破碎前光芒万丈的样子。——张国荣,一个带着烟火颜色的名字,他在那个斑驳、发黄的年代,活出了自己的绚烂。

1982年,平平淡淡的年份,说不出些许特别。但是,一切都在悄无声息间起了变化,比如人心,原本对张国荣无感的人,蓦地开始转变,不由自主地挖空心思爱上了他。

他们说,不得不爱。

是年,这个曾迷惘的“音乐精灵”换了新东家,成为华星唱片公司的一员。为他的唱片担任监制的人,是一位老相识——黎小田,正是当年因歌手比赛熟络起来的。如今,能够携手奔前程,自是好事一桩。

时针慢慢指向1983年,在乐坛摸爬滚打这些年,张国荣褪去了青涩懵懂,唱功一日胜似一日。精心筹划后,推出《风继续吹》,难以置信的是,与昔日的惨淡截然不同,销量竟尤为喜人,着实让张国荣欢喜了一把。

趁热打铁,又推出《一片痴》,再次获得极佳的反响。众人开始知晓张国荣,开始怀着崇拜的目光打量这个不善言辞的年轻人,开始熟识他那一抹温情。

终是在冷冷清清过后,听到了有人在用力的鼓掌、欢呼,不为其他,只为他的歌,他的人。嘘声、哄笑声,尴尬、惆怅,都是过去时了,他已经赢了那惨淡的光阴,不是吗?

主打歌《风继续吹》的歌词是由郑国江所作,改编自山口百惠的《再见另一方》。郑国江为这首歌融进了更多的离愁别绪,仔细听,怕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动容。“我劝你早点归去,你说你不想归去。只叫我抱着你。悠悠海风轻轻吹,冷却了野火堆。我看见伤心的你,你说我怎舍得去,哭态也绝美。如何止哭,只得轻吻你。发边让风继续吹,不忍远离。心里极渴望,希望留下伴着你。风继续吹,不忍远离。心里亦有泪,不愿流泪望着你。过去多少快乐记忆,何妨与你一起去追。要将忧郁苦痛洗去,柔情蜜意我愿记取。要强忍离情泪,未许它向下垂。愁如锁眉头聚,别离泪始终要下垂。我已令你快乐,你也令我痴痴醉。你已在我心,不必再问记着谁。留住眼里每滴泪,为何仍断续流默默垂。”

郑国江是香港赫赫有名的词作人,他之于张国荣,是患难之交。1981年,张国荣还只是无名小卒,苦苦寻觅出头之日。他找到郑国江,恳请这位词作大家为他填词。奈何,郑国江填词一首的费用高达3000元,他盘算了一下,却只负担得起半数。

郑国江并非惜金如命之人,他见眼前的年轻人怀着一颗赤诚之心,便不再计较费用高低,应了下来。正是郑国江的一念之间,得以有了《风继续吹》这首经典之作。

黎小田说,他教他压低声线去唱,鼻腔音听上去更性感,有点像“猫王”。“那个时候已经开始流行卡拉OK,同公司的歌手罗文很多歌声线很高,歌迷很难跟的上去,反而张国荣的歌容易朗朗上口。”

这张唱片成绩格外喜人,甚至有成为翌年十大劲歌金曲之一的可能,组织方便盛情邀请张国荣参加颁奖典礼。如此佳绩,他自然信心满满,奈何却以失望收场。陈淑芬回忆,那晚颁奖礼结束后,众人皆到海城看罗文演出,去捧他的场,当灯光暗下来,发现张国荣坐在她旁边抹眼泪。

大抵心有不甘,遗憾混着泪水淌下来,叫人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好在,来日方长,一切都没有那么糟糕。

又是一年后,张国荣发行了《Leslie》。以他的名字来命名他的唱片,每段起承转合都在唱着他的心声。一曲《Monica》好似点燃了全港的热情,人们看着张国荣在MV中大秀舞步,胸膛中的一颗心都要随着摇摆起来。一时间,香港的青少年不约而同地视他为偶像——那眉眼,那身形,俱是经典。

1984年,香港因他而悦动、沸腾、雀跃。

热辣的《Monica》向世人宣告了张国荣时代的到来,一切障碍都已清扫干净,剩下的便是坦途。超过20万张的销量,足以证明众人对他的迷恋,不但如此,张国荣在香港电台第七届“十大中文金曲”和香港无线电视台第二届“十大劲歌金曲”上亦身影醒目。一时的热闹敌不过一世的繁华,在《Monica》推出15年后,他荣登港台“世纪十大金曲”冠军之位。“Monica”是日本歌,有一年,黎小田和陈淑芬在日本观看东京音乐节,台上有个歌手吉川晃司,台风动感十足,看他激情澎湃地唱着“Thanks,Thanks,Thanks,Monica”,黎小田动了心思,他觉得这首歌适合张国荣翻唱,“会有叛逆不羁的味道”。

有了机遇,剩下的全靠个人努力。黎小田回忆,当年跟张国荣一起录唱片时,“一发现有一个地方出了问题,就会播出来听,他又会把整首歌重新再唱,其实他本可以只重复唱那一句,但他都坚持整首歌再唱一次,以保持顺畅。因为补唱再接的地方,是会从呼吸声听得出来的”。

之前,多数人以为一个富家少爷,出来唱歌,不过玩玩而已。然而,了解熟识他的人知道,他是在用心唱歌。总有一天,他所吃过的苦,会为他筑路,成就他的巅峰时刻。

转变来得突然吗?不,一点也不,甚至只觉这一程太过缓慢。

他其后的风光无限,抵得过暗淡光阴间,吃过的苦、挨过的辛酸。斑驳的岁月,错落的景致,换有朝一日,也算妥帖。

与香港相比,日本的流行音乐产业已经初具规模,风云人物层出不穷,山口百惠、谷村新司、西城秀树等人,皆是家喻户晓,影响力甚至波及香港乐坛,翻唱日语歌由此成为一股热潮。

翻唱,已然成为粤语歌手的必有曲目,张国荣身处其中,自然也不例外。《Monica》过后,他又陆续推出不少类型与之相近的歌曲,皆是节奏明朗轻快。他开口唱,便有人倾耳听,终是如他所愿。

一成不变,不是张国荣的风格,到了1985年,明快的曲调已然不再新鲜,便有了堪称经典的《为你钟情》。他一开口,深沉的嗓音,浓郁的感伤,让过去的影子了无痕迹,叫人忍不住要惊叹声音中的那份情真意切。

他站在那里,凝望着某一处,静静演绎着款款深情;他扭动起来,如似火的骄阳,热歌辣舞,好不快活。亦动亦静,明暗交替间,都是同一副面孔。他的多变证明了实力,苛刻的乐坛也好,挑剔的歌迷也罢,都甘愿臣服于他。

他是歌手,他亦是歌。

演绎不同曲目的同时,也是不断与自我产生共鸣的过程,剔除不甘的杂质,留纯粹与坦然。没有一个人,能白白承受岁月的流逝,他日益成熟,逐渐刻画出自己喜欢的模样,亦是万千荣迷为他钟情的模样……2、“谭张争霸”大战

张国荣与谭咏麟,从未想过决一雌雄,却挣脱不开无形的战场。“谭张争霸”持续十年之久,两大音乐天王争霸角逐,将香港音乐推向亚洲的开端。

早在1977年,张国荣刚出道不久,与丽的电视台签约,朝气蓬勃,蓄势待发。原本与谭咏麟还未有交集,但已然作为相互比较的对象,出现在同一篇报道中。

一天,《明报周刊》记者与他相约见面,地点选在一间咖啡厅。他点了一份火腿蛋早餐,吃得津津有味,生来俊俏的他,加上最流行的卷发,着实引人瞩目。这一年,他只有二十岁。

记者问他:“有没有人说你像温拿的谭咏麟?你的发型与眉毛都像他的翻版。”他点点头,直言道:“他没有我高,穿了高跟鞋只到我这儿。”边说,边用手比了一下额头的位置。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抵是这般气势吧。

张国荣曾说“唱得不好,但是我喜欢唱”,那时听他如此说,只是觉得他率直,可越往后越知道,他这是绝对的谦虚之词。他用十年,拿下了香港乐坛的半壁江山,与赫赫有名的谭咏麟分庭抗礼,上演一幕幕龙虎斗。

1984年,张国荣凭借《Monica》,奠定了他在香港乐坛的无可撼动的地位。由此,他与谭咏麟一较高下的模式开启。机缘巧合下,注定是他们二人,不得不站在对立的两面,遥遥相望,做不得相互扶持的朋友,被外界的潮涌簇拥着,各自为战。

28岁,跌跌撞撞一路走来,耗费大把的光阴,才得以将嘘声变成掌声。万事万物,哪一样是一蹴而就,但凡大成,皆是由点滴凝聚而成。

蜕变的过程,伴着阵痛,在继续和放弃之间,张国荣选择了后者。嘲讽、冷遇,延续七年之久,方才从丝丝苦楚中抽身,尝到了微微的甜。

生命的洪荒之上,暗流汹涌,全凭一己之力护个人周全。他有锋芒,却不伤人,懂隐忍,知进退,处处以诚心代人。奈何,身在此山中,不由得要争个上下,拼个高低。

谭咏麟,较之张国荣,年长几岁。

1973年,时年23岁,正值失败者乐队历经重组,几番规整,更名为温拿乐队,主音歌手便由谭咏麟担任。此时,他已拥有为数不少的支持者,即便乐队解散后,他仍然备受瞩目。

由团体变为个人,他一鼓作气,相继推出多张唱片,每一张都诚意十足,颇受好评。实力不俗,自然少不了大众的认可,自1984起,至1987年,香港“最受欢迎男歌星”的殊荣无一例外地被他所包揽。试问此时,可还有谁能与之争锋?

谭咏麟,可谓名副其实的前辈。以1983年为节点,回望乐坛,谁人不知谭咏麟的大名?然而,时间不是静止的,世间事也不会一成不变。

1984年,蛰伏许久的张国荣,凭借一曲《Monica》,华丽来袭。一时,出尽风头,哪怕是在谭咏麟面前,也毫不逊色。原本,互不干扰,岂料香港媒体着实闲不住。乐坛之上,好不容易出现了能与谭咏麟抗衡之人,岂能没点波澜助兴。

煽风点火,是媒体之所长。即便别无二心,稍有风吹草动,在媒体的渲染之下,恐怕再难保持平静。歌迷对歌手的拥戴,如同战士对将军,忠心可表。敢与自家歌手争锋的人,顺理成章成为敌人,谭、张二人的歌迷,便是如此。

硝烟弥漫,张国荣与谭咏麟还未发话,两家歌迷却先闹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台上,是两位歌手的战场,台下,是两家歌迷的战场,一时间,好不热闹。

张国荣何等耀眼,相貌堂堂,唱功精进,实在找不出不爱他的理由。论地位,谭咏麟自然不在话下,他深受歌迷追捧多年,心高气傲,当张国荣声势日盛的同时,他所承受的压力,不说也不难猜到几分。

后生可畏,谭咏麟却并无半点仇视,甚至发于内心而言,他十分认可这位后起之秀。只是,站在他身后的歌迷,执意要捍卫他的地位。张国荣的歌迷又何尝不是如此,护他心切,赴汤蹈火,也不甘于让他落后别人半分。

心是好的,毕竟以爱之名,行为却不堪,矛盾愈演愈烈。

1986年,张国荣逐步登上顶峰,《当年情》和《有谁共鸣》再次成为香港“十大中文金曲”和“十大劲歌金曲”,得此殊荣,当之无愧。

1986年底,张国荣与华星唱片的合约期满,到底是去是留还在观望阶段。如今的他,已然不再是会受到冷落的小角色,各唱片公司争先恐后,以签下张国荣为荣。

彼时,老东家华星陷入人事纷争,内部乱作一团。陈淑芬离开,开始单打独斗,创立自己的经纪公司恒星娱乐。她虽没有张国荣经纪人的头衔,却已经是他的经纪人,见她去意已决,张国荣自然选择跟从,转身投向新艺宝。

新艺宝由电影公司新艺城和唱片公司宝丽金联手打造,刚成立不久,旗下只有许冠杰一位签约歌手。至于为何能够签下张国荣,在于张国荣对自己未来的选择,他看中的正是新艺宝自由度大,能够给予他足够的空间来释放自己。此时的他,红透半边天,可这并非他的终极目标。他想要的,是走自己的路。

当年新艺宝掌门人是DJ出身的陈少宝,香港人称“小宝”。他将有张国荣的合作称为“香港音乐史中最轰动的一次歌星跳槽”。

他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满是感慨,“机缘就出现在那年‘劲歌金曲’的颁奖盛会上,那也是谭咏麟和张国荣在奖项上竞争得最剧烈的一年,两派歌迷到了随时在场馆外开打的地步。张国荣在极难受的气氛下唱过了最受欢迎金曲奖的歌曲《有谁共鸣》,习惯一早离场的他因为场馆外群情汹涌,而被逼留在更衣室内。我一看见他,招呼或恭喜说话都来不及讲,他便跟我说:‘快签约啊!’记者会宣布了之后,我手心冒着汗,因为我明白‘小宝你身负重任了!’”

20世纪80年代,日本风盛行,改编日本歌称得上是“安全地带”。来到新艺宝后,张国荣的第一张专辑“Summer Romance”又略胜一筹,主打歌《无心睡眠》并非全盘拿过来用,而是颇为用心的前往日本请人编曲,尔后录歌也是在日本。东京音乐节上,张国荣更是一起表演嘉宾的身份亮相。

陈少宝说:“以前大家都是找好听的歌回来给歌手唱,弄好了就出唱片。但我们会先确定想要什么,再去找歌,这是不一样的,这个也是他觉得挺过瘾的地方。我觉得他有点David Bower的感觉,怪怪的,大家先留意到他的外形衣着,然后发现歌也好听。我们就让他的这一面特质更突出,总之是比流行超前一步的。”“谭张争霸”愈演愈烈,张国荣的人气直逼谭咏麟。斗转星移间,他已经是可以和天王比肩的巨星。站在高处,自然能领略到不同于以往的风景,也断然会承担前所未有的压力。谭张二人,注定要纠缠下去。3、无人超越

张国荣与谭咏麟的较量,一时盛过一时。任何一方的沉默,都没能让局面有所缓和。

1987年,乐坛掀起争夺战,激烈异常。张国荣推出唱片《Summer Romance》,一经发行,便蝉联唱片销量冠军,最终以三十五万之多的数字,荣获第十届香港十大中文金曲“全年销量冠军大碟奖”。而且,一曲《无心睡眠》再次的再次入选香港“十大中文金曲”和“十大劲歌金曲”。

1988年,相继推出《Virgin Snow》和《Hot Summer》两张唱片。同年,二十三场“百事巨星演唱会”火热进行中,歌声、舞步,皆惹人欢喜。

屈指几年,张国荣从无名之辈,成长为可与谭咏麟比肩的人物。光阴曾怠慢他,如今细想,实则待他不薄。

平心而论,张国荣与谭咏麟足够克制,二人从未显露任何相争的念头,奈何歌迷火气旺盛。时遇张国荣演出,谭咏麟的歌迷便跃跃欲试,不拆台不罢休。言语上的激战,逐步升级,甚至有人故意剐蹭张国荣的爱车。

这口气,张国荣能不去计较,荣迷却无法忍气吞声。一来二去,群体斗殴时有发生,着实令人忧心。“谭张争霸”愈演愈烈,外界的纷扰嘈杂,难免波及二人。

无心相争,却不得不表态,否则照此下去,不知何时会生出事端。

1987年,在香港无线电视台“十大劲歌金曲”颁奖盛典上,谭咏麟获得“最受欢迎男歌手奖”。心情本该愉悦,实则却沉重。

在“十大中文金曲”颁奖礼上,周润发作为颁奖嘉宾宣读获奖名单。激动人心的时刻,台下不少观众齐呼谭咏麟的名字,周润发一时兴起,开玩笑道:“又是谭咏麟?这次不会作假了,这次是电台主办,是堂堂正正的颁奖礼哇。”

谁知这个无心的玩笑,却让谭咏麟笑不出来。随后,他上前领奖时,脸色凝重,毫无半点获奖的喜悦。他眼带泪花,一字一顿的宣布:“我获奖,证明我付出的努力和你们的支持都没有白费。对于这次的奖,我特别珍惜,但是我每次获奖,都会有是非,因此,这将是我在乐坛最后一次领奖。”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一桩好事却演变成一场议论纷纷,有人怪周润发说话不知分寸,有人说谭咏麟不堪压力,当然更多的人会剑指张国荣,说是他赶走了谭咏麟。一时间,是是非非挡都挡不住。

自1984年起,张国荣与谭咏麟就是金曲奖的两大竞争对手。转眼间,胜负还未见分晓时,谭咏麟让这场无硝烟的战斗就此打住。不过,即便他退出金曲奖的角逐,他的歌曲依然霸占着第一名的宝座。张国荣的歌曲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综合来看,这一时期,张国荣虽在音乐上未能彻底压住谭咏麟,但就其超高的人气而言,已然越过谭咏麟,成为当之无愧的霸主。

随着时间推移,有人退,便有人进。谭咏麟的退出,将更大的天地拱手相让,况且,张国荣担得起。年复一年,张国荣一次又一次领走“最受欢迎男歌手”奖,事业蒸蒸日上,势不可挡。

歌迷纷争,并未有丝毫减弱,甚至一浪高过一浪。直到1989年,张国荣宣布隐退歌坛,两派歌迷剑拔弩张的形势才有所缓解。

忆及过往,张国荣感慨良多,他道:“从事娱乐工作至今,观众一直未停过把我与某某比较。我不知为什么如此,总是把无关的事情扯到我身上,最初我是极不喜欢,因为人比人,永远是比死人,我可能比其他人好,但全世界人才辈出,我又怎能够永远抱着胜过他们的心理?”“我只是希望做好自己本分,使喜欢我的人继续喜欢我,使最初不喜欢我的人,至少不要恨我,我已经感到满足,因为我不是圣人,不能够让全世界都要和我共鸣。”

人生寂寥,心之所想之事,未必需要众人皆知、皆懂。

1984年至1989年间,谭张二人的竞争处于白热化的地步,你追我赶,都是劲头十足。先前两年,谭咏麟占据上风,毕竟是前辈,在乐坛早已是威名赫赫,张国荣不过是新星一颗罢了。

到了1986年,张国荣的势头渐盛,凭借《有谁共鸣》一举摘得金曲奖,要知道,往常这可是谭咏麟的囊中之物。金曲奖花落张家,标志着谭咏麟在乐坛上的垄断地位由此打破,张国荣已然可以与之分庭抗礼,不再是仰望他人的小角色。自此以后,二人的竞争步入新的阶段,照旧激烈,只是双方粉丝的斗争更为喧嚣。对偶像的热爱,催生出两方敌对的势力,水火不相容。

退了一小步的谭咏麟,在音乐造诣上却进了一大步。他将全部心思投入到音乐创作中,经典曲目层出不穷,一时间风头无两。此时,张国荣另辟蹊径,以空前绝后的魅力让韩国和日本的粉丝为之臣服,不费吹灰之力打开亚洲市场。在韩国,一张碟可达到30万张的销量,可见其粉丝之多,受众之广。

张国荣热爱音乐,可他并不局限于音乐。在演艺事业上,风采依旧,获得了众多影迷的仰慕。他多栖发展,遍地开花,让人望尘莫及。

明里暗里,斗了许久。彼时,年轻气盛,即便不愿互相为敌,奈何处在其位,不得不去面对。些许光年后,时间淡化了戾气,剩下道不尽的追思。

1990年,谭咏麟以一首《艺海浮台》,致意张国荣。

1999年,张国荣与谭咏麟站在同一方舞台之上,合唱了一首《幻影+雾之恋》。

无意为敌,你知我知。只是,风云已起,再多言语都无法中断。如若当初,没有这等杂事相困,他二人或许成为惺惺相惜的朋友。

可惜,岁月不会逆行。

身处其中,想要自在清净,实属妄想。前程难料,在于世事错综复杂,人心叵测,局面非人力可以掌控。

自问无愧,便足够了。4、他与香港

一座小城,装着道不尽的故事,念不完的风华。

恰巧,是张国荣在香港。他与它之间,有些往事不吐不快。

经年岁月,有过几场秋雨和冬雪,大抵都忘记了。关于他,却在记忆角落抹不掉。

东经114° 15′、北纬22° 15′,是香港的坐标;张国荣,是香港的符号。

20世纪70年代,拥有陆地面积1104.32平方千米的香港,日新月异。突飞猛进的经济发展唤醒了香港人的本土意识,他们开始留心建立本土文化,而不再一味仰仗于“外来”文化的滋养。心动,身动,以粤语为根基的香港文化得以开疆辟土,粤语音乐也随之改变了可有可无的地位。

在这场崛起的盛宴中,张国荣成为不可或缺的一抹荣光。

1977年,张国荣初入乐坛。此后的二十六年间,他演绎着自己,也印证着香港乐坛的兴衰起伏。20世纪80年代,是属于他的黄金时代,香港乐坛由他主宰。人们高呼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不惧声嘶力竭。

当他一步一步走向巅峰的同时,香港经济也攀升至鼎盛时期,细枝末节处皆可见繁华。

梁文道曾感慨道:“香港人对张国荣和梅艳芳的怀念实际上也是对那个黄金年代的怀念。那时候香港处于文化输出地位,从一个港口城市真正变成国际大都市,香港人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对自己文化的认同,找到了香港人的自信。”

一个人要如何耀眼,才能让众人感到透亮,梅艳芳如此,张国荣更是如此。

作为张国荣的前辈,许冠杰开创了现代粤语流行歌曲的先河,是他创造了香港口语演绎法,也是他推进了粤语歌的流行趋势。他的《鬼马双星》唱片,为香港现代流行音乐书写了一个开头,而《半斤八两》的问世,让香港粤语流行音乐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时已至今,他仍然保持着在红馆举行41场演唱会的记录,让后辈望尘莫及。

张德兰、徐小凤、林子祥、甄妮、郑少秋等,皆是与许冠杰同时期的唱作人。以张国荣、谭咏麟、梅艳芳等人为领军人物的第二代歌手,继承了前人的音乐宝藏,当第一代粤语歌星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时,他们肩负起振兴粤语音乐的使命。

一代人趟出一条路,下一代人继续沿着原路狂奔向前的同时,不断拓展这条路。

张国荣是前人,也是来者。他惊艳了粤语乐坛,也缔造了粤语乐坛。

仰望他时,也不难发现站在他背后,力挺他到底的人。《倩女幽魂》出自填词人黄霑之手,《默默向上游》《风继续吹》是郑国江的得意之作,正是填词人的字句,让他的情绪有处安放。

佳作不常有,又不能让大段时间空着,创作人注意到了日本和台湾地区,一时掀起了改编的热潮。效果出奇好,一段时期内,填补了香港的空白阶段。大量优质改编歌曲的诞生,推动了粤语歌的蓬勃发展,张国荣沐浴在这股春风之中,迎来了黄金时代。

1984年,张国荣让香港沸腾起来,他成为如假包换的天王巨星。这一年,他二十八岁,在乐坛摸爬滚打近十年,才得以拥有如今的位置。

而立之年,算不得“老”,然而,等待梦想成真的时年太过漫长。

对于香港,对于香港人,张国荣是什么样的存在呢?大概搜罗出全部赞美之词,依旧难以准确形容出他的无与伦比。

无线台的一部港片中,有一个情节,一个人得意洋洋地问另一个人,“我今天是不是很Leslie呀”,不懂的人便会忍不住好奇,“我今天是不是很张国荣?”

实际上,字幕给出的翻译是“我今天是不是很帅呀”。他的名字,变成了形容词,魅力难挡,可见一斑。

在这座城市,人们常用“万千宠爱集于一身”来描绘张国荣,这个词出现的时候,一定是指他,而非其他人。对他的宠爱,并非仅来源于他的歌迷、影迷,上到九十岁的老翁,下到九岁的顽童,无一例外都将他视作心头好。

如果看过《同步过冬》的现场,就不难体会香港人对他的钟情与钟爱。环球艺人一同出现在舞台上,共唱一首歌。艺人们出场站成一排,大家会不约而同的以他为中心,向他看齐。当他的声音透过空气回荡在耳边时,欢呼声最响亮。

曾志伟打趣道,“Gorgor一出场,魅力无法挡,你带领你所有的fans……”还没等他说完,张国荣微微一笑,说道:“这里有所有人都fans呀。”然后挨家点,fans便默契的用欢呼声回应他。

他生前,最后一次出现在公开场合,是百事巨星的活动。当他站上舞台,不论哪家fans,都不由自主地为他喝彩,一下子全部成了他的fans。当他久别人世的消息铺天盖地而来时,闻者落泪,不知该如何是好。

人生悲喜消磨,众人皆踏光阴而行,行色匆匆,来不及互诉衷肠,只得将心事寄天涯。只是,仍想趁着流年还未模糊不清的时候,问一句。

香港,别来无恙。

哥哥,你呢,可好?第二章漫漫十年你知不知道有一种鸟没有脚的?他的生命只能在天上飞来去。一辈子只能落地一次,那就是他死的时候。——《阿飞正传》1、无光岁月

命运无常,几经变化,不知将人生轨迹引向何方。

1976年,留学海外的张国荣,家中遭遇变故,只得终止学业。如若不是父亲中风病危,他的留学之旅会一直平顺下去,继续学业直到毕业,尔后学成归来,成为父亲的左膀右臂,直至独当一面。

如今想来,冥冥之中,容不得虚妄的假设。假如一切推倒重来,父亲无病无灾,张国荣便不会提前结束学业,便不会立即返港,便不再有参赛的经历,此后种种,想必也就中断了。如果没有歌手张国荣,没有演员张国荣,香港又会是何种走势?

不可多想,不可多说。行至此处,即为定数。

1976年,张国荣启程返港。等待他的,远不止重归家庭这般简单。常理来讲,亲人之间,久别重逢,自然是难掩激动喜悦之情。但唯独到了张国荣这里,忧愁却是主角。

独立生活的这几年,他难得拥有爽快的心情,一扫往日阴郁。如今,他要重拾旧日心情,心中五味杂陈,怕是难以言表。

父母的婚姻已然陷入不和谐的境况,每日看似平静的生活,实则暗藏汹涌。亲人之间,温情缺失,怎么想都有些怪。与其尴尬应对,不如干脆抽身而退。

他提着行李,从家中搬了出来,继续独居的生活模式。哪怕形单影只,总好过平日里不真实的热闹。一个人清净自在,也好。

然而,他想要避开家庭的无奈,就必然要承担起生活的无奈。万千烦恼,摆在眼前的就是谋生,找到可以赖以生存的手段。

20世纪70年代的香港,牛仔文化大行其道,既然是流行趋势,小商小贩免不了趋之若鹜。在九龙、新界等地,有不少人在兜售牛仔服装,他们之中,有本地棚户区的住户,也有来自内地的偷渡客,无一例外不是为了赚钱糊口。

素来要强的张国荣,自从开始独立生活后,便决定自力更生。为了能够度日,他不惜舍下身段,摆摊卖服装。也许偶尔,他会想起曾在英国的那段光阴,时而真切可感,时而模糊不清。

跑马地卖鞋,去牛仔裤店卖裤子,甚至去一家律师楼打杂。年轻力壮,有的是力气,为了填饱肚子,只好如此。

香港,繁花似锦的城,他身处其中,凝望四周,却觉得孤凉。

繁华,与他何干?热闹,又与他何干?

不说寂寞,或许就少一点寂寞。

人生路难走,可并非上苍蓄意刁难,于你于我于他人,未尝有偏袒或针对。再回首,既已懂得一视同仁的道理,昔日点滴苦闷,方可释怀。

1977年,张国荣正值二十一岁,青春盎然与默默无闻并存。生活平淡如水,一日又一日,是单调乏味的重复。倏然之间,一个消息如小石子掠过水面,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香港丽的电视(亚洲电视)正在举办“亚洲业余歌手大赛”,张国荣作为一众好友中最擅唱歌的人,被周遭的朋友鼓动去一试身手。他素来喜爱唱歌,不惧人前表演,考虑一番后,他动了心思。

他想去是一回事,他有没有条件去又是另一回事。当时,他已然从家中搬出,开始独居,经济拮据,甚至有些潦倒,六元钱的报名费甚至成了难以逾越的高山。

左右权衡的时候,六姐将二十块钱递到他手中。没有太多言语,只是甘愿竭尽全力,达成他之所愿。二十块钱,捧在手心,是六姐沉甸甸的情意,也是他人生起承转合的开端。

揣着没有温度却暖意绵绵的二十块钱,张国荣开始了一场逐梦的旅程。去报名参赛,首先要历经一番折腾。先是搭电车去中环,转乘天星小轮渡过一片海水,靠岸后乘巴士车前往丽的电视,一路曲曲折折。

站在灯光绚烂的舞台上,张国荣以一首《American Pie》惊艳亮相。英文歌曲在当时的香港颇为流行,他曾在国外留学,口语自然出众,成为一大优势。

借由比赛,张国荣与黎小田就此相识,更是在岁岁年年的相伴中,成为故交挚友。当时,作为整场比赛的音乐总监,黎小田对张国荣印象颇深。

忆及那段往事,黎小田说:“他是第二届的参赛者,我则是比赛的音乐总监。试音时我就见到他,这个俊小子,以一首长达七分多钟的英文歌《American Pie》来参赛。虽然他唱得很好,但是一个歌唱比赛是没可能让他把整首歌唱完的,必须要改短一点,他当时给我的回应就是‘It doesn’t make sense’(这真是不可理喻)。因为他觉得歌词有起承转结,改短了便没有意思。”

他爱极了这首歌,不唱到极致,绝不甘心。只是,比赛不是任他自在的场合,断然不会因为他的坚持而改变既定的规矩。彼时年轻气盛,不愿妥协,最终拗不过,只得妥协。三分钟的时间,纵然没能尽兴,所幸,唱得很舒畅。

黎小田回忆道:“当时他的唱腔比较幼嫩,但外形已经非常smart(帅气)。可能因为他曾在英国留学,我跟他一谈就发觉他很有主见。其实他的表现很不错,相比日本、泰国等地的参赛者,他算是颇突出的,但当时得第一名的歌手是自己创作了一曲《朦胧夜雨里》来参赛,所以他只能得个第二。”

创作、演唱俱佳的歌手,自然更易成为宠儿。虽未能博得头彩,但声音能够有人赏识,已是万幸。只是,华丽的开场过后,能否乘势而上,还不敢妄下定论。天道轮回,岂是凡人能够参透的。

福祸难料,因果难测,未来茫茫,唯有义无反顾。天知地知,他却不知,这样也好,人生的乐趣不正是在于不可预知。

得了亚军的头衔,算是入了行。黎小田负责张国荣的演艺之路,为他打造的第一首歌,出自电视剧《追族》,是这部剧的主题曲。可惜的是,始终没能收录进唱片。在经纪人的安排下,张国荣与宝丽金唱片公司签约,主打英文歌曲。紧锣密鼓推出一张英文唱片,奈何销量惨淡,他依旧默默无闻。

前途茫然,一时竟然找不到出口。他的音乐才华,始终难以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在低谷中,徘徊复徘徊,郁郁不得志。事业不见起色,生活便陷入了窘境,无依无靠。

兜兜转转,最终还是一副落魄的模样,心中苦不堪言。为了勉强度日,他只好去酒吧驻唱,获取微薄的酬劳,供养绮丽的美梦。

酒吧嘈杂,人来人往,形形色色。他守住那一方舞台,仿佛守住了自己的小天地。来去匆匆的旅客,怎会在意昏暗灯光下,有一个少年,低低唱了一首又一首。

无人问津,孤独地唱着歌。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几年历练,对他而言,未尝不是好事。他的唱功不再青涩,对细节的把握日渐臻熟,也有了一番独到的领悟。命运如此安排,些许只有其中道理。

随后,张国荣转战主持界,与丽的电视签下一纸合约,为期五年,随即担任起一档综合性节目的主持人。演艺圈近在咫尺,他大概是准备好了。

当张国荣功成名就后,作为“温拿五虎”之一的彭健新,他对张国荣的评价很是中肯:“张国荣天生声线独特,演绎的方法与众不同,形象多变,令香港观众大开眼界,同时加上他舞艺出色,故能在乐坛上登上天王地位。”

话是如此,但在这之前,张国荣却是要顶住莫大的压力。也许,少了这段摸爬滚打的经历,张国荣未必能够登上巅峰。

只是,在前途暗淡的节点上,能够担得起心中的迷茫,谈何容易。不身在其中,断然无法真正体会到他的苦辣酸甜。孤立无援之际,困苦无依之际,是他一个人,隐忍走过。2、迷惘时刻

屈指算一下,他从默默无闻到声名鹊起,花费了七年的光阴。他这一世,暂且没有几个七年。一路走来,荆棘丛生,他却始终哼着最爱的曲儿,跌跌撞撞,却也坦荡。

作为新人初来乍到,多有无知,却鲜有成就。涉足主持,表现一般,涉足音乐,依旧反响平平。在众星璀璨之间,愈发感觉自己的透明。

1978年,发行第一张音乐唱片——《I Like Dreamin’》,不仅没能一炮走红,反而落个冷冷清清的结果。每句歌词、每个音调,都曾用心对待,原本满怀希望,却不料失望收场。

销量惨淡,也许还比较容易接受,毕竟天下没有“必须成功”或“一定成功”的道理。只不过,因为实在无人问津,商贩只好将碟片低价处理,只要一块钱,就能拿走精心制作的唱片,甚至有人买回家当做锅垫。

如此廉价,又如此伤人。

碟片卖的辛苦,登台演出也没能好到哪里。没有掌声,没有欢呼声,唯有刺耳的嘘声。用心唱歌,无人赏识,台下的听众将他的声音视为“噪音”,变着法的轰他下去,不留一丝情面。

难堪吗?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然而,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表现平平,自然直接影响收入,捉襟见肘的情形成了寻常。这段时间,生活之中充满了无奈和辛酸,想要找个出口,却被困在迷宫中走不出来,想要大声呐喊,却在转念间压低了声调。

时过境迁,当他终于获得全世界的宠爱时,回顾往昔,他说:“第一次给人‘嘘’的滋味并不好受,自己总是在想为什么是这样的呢?为什么要这样给人‘嘘’?我又没有做错事。还记得穿一件红色的T恤,白色的裤。台下有观众喊出来:‘回家早歇着啦!’那是第一次歌唱比赛之后的公开表演,在那时这么彷徨的日子里,当然想着去搏杀,每个人都是,我也不例外,但自己的歌唱事业一开始就触礁啦。”

明明用心唱歌,却始终得不到认可。明明向往被歌迷簇拥的场景,得到的却总是台下众人的不耐烦。似乎,任凭他怎样努力,都难以打破这团迷雾,未来终究是看不清楚。

慢慢的,他开始向表演靠拢,出演一些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李碧华说:“当今之世,最生不逢时的艺人,要算是张国荣先生了。有句话:‘既生瑜,何生亮?’——演戏,有发仔在的一天,他都要做阿二;唱歌,有阿伦在的一天,他就胜不出了。但张先生,只缘身在此山中,经常要向多事的询问者展示大方得体,不太在乎地轻松笑语。你们又不准他不高兴,真是残忍。”

是啊。历经千辛万苦之后,终于有机会在聚光灯前展现每一个神态时,却总是做那个第二。别人时时拿他同第一比较,屈于人后,也要笑脸相迎。

张国荣出生在香港的中上家庭,生活富足,又有在英国念书的经历,整个人风度翩翩。他穿衣打扮比较西化,在当时看来,可谓时尚前卫。骨子里的骄傲,在一言一行上得以体现,一副富家公子哥的形象。

上世纪30年代,在香港中环的黄金地段,其父在此开设一家洋服店铺,款式都是当时好莱坞最新的时尚,足以引领潮流。在嘉禾从事电影宣传几十年的杜惠东,曾说道:“他爸爸人称‘Tailor King’,衣服里绣了他名字的,还要多加100块钱。他又是小儿子,当然是标准少爷了!”这些话还比价妥帖,可那句“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唱歌只是玩玩的”,着实教人替他感到委屈。因为家世好,便遭到质疑,对他未免有些不公。

1978年,陷入尴尬境地的张国荣,渴望有所改变和突破。这时,有位制片人向张国荣发出电影邀约,希望请他担当《红楼梦》中贾宝玉一角,片酬为六千八百元,在当时属于较低的水平。但《红楼梦》是张国荣素来喜爱的读物,听闻能够饰演贾宝玉,便极为爽快地答应下来。

然而,原本应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却换来无端羞辱。

事实上,张国荣即将出演的不是《红楼梦》,而是名为《红楼春上春》的风月版本。当时,李翰祥式的风月片在香港大为流行,甚至有靡然成风的架势。商机在此,自然就有制片人争着抢着开拍。说穿了,《红楼春上春》是一部三级片,无非是为了满足感官欲望,而却登不上大雅之堂。

这一切,张国荣都被蒙在鼓里,他还在憧憬着在新领域一试身手,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直到电影正式开机,他才知晓全部内情。然而为时已晚,白纸黑字的合约摆在面前,想毁约就要赔偿巨额违约费,他无力承担。

在电影开场,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块牌匾,上面书有“荣国府”三个字。此“荣”与彼“荣”,竟然为同一个字,着实有些许巧合的喜剧效果。几秒闪过,男主人公贾宝玉登场,他毫无形象可言的趴在地上,府上的丫鬟骑在他的背上,滑稽十足。此时,他仰起头,露出满是享受的表情。

荧幕上的嬉笑,内心深处的哀伤,外人怎会看得懂。第一个角色,便是如此,叫人情何以堪。

没有退路,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他心中纵使有千百般不愿,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耐着性子,在摄影机前忘掉自我,换上剧中人物的所想所感。每一个镜头都是折磨,每一场戏都是历练,大抵人生漫长,必然会经过一段这般在泥沼中苦苦挣扎的岁月吧。

多年后,他已不再是无名小卒,熬过了默默无闻的苦,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熟知,得到了越来越多的瞩目。某一天,有人将以往的旧事重提,这部《红楼春上春》再次回到人们的视线中。

此前,知晓他这段往事的人寥寥无几,如今被翻了出来,自然引来一番热议。有人出于好心,向他提议将这部电影的碟片全部回收,避免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人多话杂,难免会影响心绪。他淡淡一笑,从容答:“管它呢,也好让大家看到我以前受过不少委屈,挨过不少苦。”

吃尽苦头的人,是他;豁然放下的人,亦是他。

那个消瘦的身影,在荧幕上走来走去,嬉笑着,打闹着,演活了剧本里的人物。殊不知,热闹总是表面,不正经的表情下,是他说不出来的委屈。而这份隐忍,让宠爱他的人心,不知道颤了几颤。

命运愈是让他受尽苦难,遍尝艰辛,他就愈是咬着牙与之抗衡,他才不要屈服于这乱世,但凡有一日可活,他自当努力一日。3、崭露头角

俊美少年郎,有心开拓自己的天地。然而,生活偏偏不让他好过。

同样是1978年,张国荣发行第二张唱片《Day Dreamin’》,销量惨淡;1979年,继而发行第三张唱片,也是目前灌录的第一张中文唱片《情人箭》,销量依旧惨淡。如此寡淡的成绩,唱片公司决定将他弃用,取消了续约的打算。至此,他的演艺事业跌到了谷底,似乎很难再有出头之日。

在这段时期内,好在影视剧集的邀约不断,总算有一些转机。

1980年,出演《喝彩》,正是在戏中的出色表现,为他赢得了接拍《失业生》的机会。

1981年,出演《失业生》。这是导演霍耀良的第一部电影,为了准时在档期上映,紧赶慢赶,剪接花费二十四个小时,配音花费四十八个小时,制作算不上精良。

年初,老板谭国基特意找到霍耀良,明确表示要为陈百强、张国荣等年轻偶像量体裁衣,拍一部以爱情故事为主的电影。霍耀良接下这个任务,自有一番考量,他坦言:“很久没有一部正正经经讲中学生毕业后面对前途茫然无措的电影,虽然题材算是古老,但我却想拍一部像《桃李满门》(TO sir with love)的电影,所以我便答应谭国基的要求。”

然而,1981年之时,独立制片公司制作处在蓬勃发展的阶段,霍耀良也有些许担心,他说:“现时的制度并不健全,就像是家庭手工业,真的要求什么没什么,像我这部戏——《失业生》其实需要一个美术指导,偏偏就没有,我便要兼顾很多琐碎的事情。现在太多人拍电影了,太多人幸运的得到二、三百万票房纪录,这样对真真正正想做好香港电影的人可不公平。”

正是在如此情势之下,《失业生》进入拍摄阶段。彼时,正值张国荣乐坛之路崎岖坎坷,能够有机会在影坛多加尝试,也算得上好事一桩。只是,他需要走的路,过于辛酸漫长。

戏中,导演为陈百强安排了一场裸戏,陈百强以中国人拍这种镜头没有美感为由,断然拒绝。导演不好强求,只得将这场戏交由张国荣,是他个人出浴的镜头。

这个镜头颇为大胆,有记者直接问他何以会拍这种戏。他淡然答道:“剧情需要,而且拍得不肉麻,我觉得不要紧的。”

记者再问:“如果今后有人找你拍激情戏呢?”

他微微一笑,坦诚答道:“我自然第一件事先看剧本了,好的导演,合理的剧情需要,我觉得这是一个演员值得牺牲的,假如不是这些因素,我绝不会无缘无故全裸,我又不是有曝露狂!”

为了艺术,他大抵没有避讳之处。作为演员,他甘愿为剧本献身,但求影迷的理解和认可。《失业生》拍摄完毕后,张国荣表示,这部戏将会是他与陈百强的最后一次合作。提及原因,无关个人感情,只是他二人过于相似,他希望能够分别开来,各自“揾食”。

陈百强不拍的戏,让他来拍,这一点多少会让他心生无奈。可现实便是如此,陈百强的势头更旺,自然事事处处以他为先。至于他自己,希望独当一面,证明自己的实力,总趋于人后,不是长久之计。

其实,张国荣在戏中的表现可圈可点,毫不逊色于第一主演陈百强。这部青春片,如若少了张国荣的反叛与失落,必然会丧失些许味道。有了他饰演的荣少,为电影增添了几抹残酷的气息,让片子得到升华,不再拘泥于一部普通的恋爱故事片。

此后的1982年,他出演《柠檬可乐》和《烈火青春》等作品。三年中,产量不低,却都是些无关痛痒,甚至不招人喜欢的角色。其中,《烈火青春》的题材在当时较为敏感,男欢女爱的内容受到多方指责,尤其是给张国荣招致不少负面影响。

对张国荣来说,这段时期如同被施了魔咒,似乎不论他如何斗争,终归以失败收场。伴随着他的,有彷徨、茫然,也有昂扬、坚强,生活给他的挫折不顺,他都一一笑纳。

不抱怨,不诉苦,静静地一个人承受。

岁月悄悄走了许久后,他坦言:“电视我演过、电影我拍过、唱片我灌录过!机会尽是有的,但每一次机会的来临,都只是擦身而过,没有因我的努力而驻足,有时真的有点心灰。不过,每个人的付出,都是希望得到公平的回报。我当然希望自己能一举成名,也希望自己能在最短的日子内,得到相对的回报,不过,我更明白有些事情是欲速不达,急是急不来的。我尽量尝试去争取,尝试失败再起,我明白在这圈子生存,是必须要具有屡败屡战的精神。虽然我多方面地尝试,但全军尽没可是头一遭,但这并不等于就否定了我在这方面的才华,所以我坚持下去!”

时间会告诉他,他的坚持是值得的。

1982年,张国荣加入华星唱片公司。翌年,接连推出《风继续吹》和《一片痴》两张唱片。可喜的是,一改往日的光景,两张唱片大获成功。随之而来的,便是名气,“张国荣”三个字开始为人们所熟知,他逐渐有了一众追随者。

1984年,他推出自己的同名唱片《Leslie》,其中一首《Monica》更是引爆香港,他在MV中大秀舞技,成为他的照片动作,引发了一番模仿热潮。

直到此时,他终于从低谷中走了出来。回望来时的路,多是坎坷,遍地荆棘。而他,在后知后觉中,已然走了这么远。第三章少不经事人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可以把所有事都忘掉,以后每一日都是个新开始,你说多好。——《东邪西毒》1、十仔

光年稀疏,几十载而已,些许人和事,都已模糊不清。

不远处,隐约听到,有人唤他,十仔。

1956年,算不上风云迭起的年头,平淡无奇中,生老病死上演一幕一幕。9月12日,张国荣出生,伴着自己的哭声和父母的笑声。

张家又添一子,为他取名张发忠,后来改了新的名字——张国荣。从里到外,从头到脚,皆是新生,未沾染俗尘,未触碰烦忧。如若真有天道轮回,前生,定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如今生别无二样。

十个兄弟姐妹中,三人不幸夭折。张国荣排行最末,所以称他十仔。

父亲名为张活海,是一位裁缝。20世纪30年代,靠着辛勤的双手,在香港中环开了一家洋服店,凭借精湛的手艺,攒下了声望,同行尊称他“Tailor King”。对于父亲的鼎鼎大名,张国荣却没有半点骄傲之情,甚至轻蔑地说道:“这是一个很土的名,好像外国人都一样姓King似的”。

彼时,香港还未回归,尚且属于英国殖民地,西式做派盛行,穿衣打扮自然也紧跟潮流,西装革履成为日常。出自父亲张活海的服饰,论设计,前卫时尚,论制作,精工细作,香港名流对他青睐有加,时常光顾。甚至名扬海外,赫赫有名的导演希区柯克,演员加利·格兰特、马龙·白兰度都是他的忠实主顾。

生意红火,是好事,亦是坏事。父亲是一家之主,支撑着全家人的生活所需,未曾有半点懈怠。店里的客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他将身心投入其中,自顾不暇。

同时同刻,作为幼子,张国荣却独享寂寞。父亲的忙碌,他看在眼里,体会在心中。在朦胧的记忆深处,父亲的精力与时间,多半花费在生计奔波上,至于家庭琐碎,父亲鲜有理会。

平日里的冷淡,多少让张国荣心生难言之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父子能够真真切切相聚相处的时光,唯有逢年过节而已。偏偏,年下又多有亲友拜访,少不了把酒言欢,如此一来,父亲能够分与子女的时间便少得可怜。

所以,张国荣会说:“我最记得他跟我们相处最长的一段日子是三十六小时。就是一天多,因为他醉了。”多么寂寥,却又无可奈何。

所以,才会有那句“我和Daddy都不熟”。不知张国荣口出此言时,心中作何感想。追忆中,是落寞伴其左右,充斥心头。

娶妻生子后,似乎淡化了儿女情长,剩下繁杂的生活重托。父亲忘了,衣食无忧纵然重要,长情相伴更是不可或缺。

男人自来心宽,加上事业心较重,难免会忽视家庭的脉脉温情。可惜,张国荣的母亲也是如此。纵然,母亲与父亲的感情有些许裂缝,她却仍一心一意帮着照看丈夫的生意。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侧重一方,便会轻视一方,感情失衡在所难免。

母亲潘玉瑶,出身自名门望族,家中人才辈出,实属大户人家。年轻时,怀揣着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憧憬,与张活海结成连理,无奈的是,嫁做人妻的美妙被残酷的现实碾压。与丈夫的种种不快,构成了她婚姻生活的全部,心情抑郁,久久得不到纾解。

碍于夫妻感情的不和,母亲潘玉瑶对待子女,就如丈夫待她那般冷漠。原本,世间最温柔的便是母亲,最暖心的便是母爱,谁可知,幼年时的张国荣,没有得到分毫。母亲与他的疏远,阻隔了母子之情的建立,母爱的缺失,真乃一大憾事。

寂寞的童年,无法从头来过,由此形成的阴霾也挥之不去。换做是旁人,恐怕也难以轻易释怀,只得在年年岁岁中,尝试着放下。只是,每次提及,伤口也就又加重几分。

他忍着无言的痛,自顾自地说道:“我从没和爸妈一起生活过,长大之后,和阿妈在宝丰大厦住,合不来。小时候最需要被关注的时候,他们没有和我一起经历,现在和阿妈就像一对普通朋友,会在经济上支持她,像朋友多过亲人。”

血肉至亲,亲密度却停留在普通朋友的水平,教他怎么能不伤心。回忆起童年,是掩饰不住的苦滋味。他说:“小时候很寂寞,我是不爱吵闹,没有声音的小朋友,任何人来我家,你在厅,我在房,你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婴孩时期已经是这样。懂事之后,觉得家里很混乱,有好多人物,但没有一个关心自己,惟一最疼我的是工人,3年前也过身了。”

本该是最爱他的人,却没能多爱他几分。他想要的并不多,却连这“不多”都无法拥有。

张国荣有一位对他极为宠爱的干妈——谭爱莲,她是张玉麟的夫人。张玉麟家族可谓豪门,祖上三代皆是名流,是中国鼎鼎有名的实业家。早在80年代末期,家族财富已超百亿,在香港是屈指可数的亿万富翁。

张国荣是家中幼子,在他之前,三个兄姐不幸夭折,根据当地风俗,由于干妈或干爹疼爱的孩子容易养活,因此将张玉麟夫人认作干妈。张夫人对孩子的溺爱是出了名的,她自己有三个儿子,外加张国荣这个干儿子。对张国荣的疼爱,丝毫不逊色于亲生儿子。为了庆贺他的生日,曾一掷百万,举办生日会,只是希望能够让他开心。

自幼,张国荣便很是独立懂事,他年纪虽小,却并不任性。对于干妈对孩子们无原则的溺爱,他并不支持,他曾说过:“她疼我的程度,简直比亲生母亲为甚,予我强烈的母爱感觉。但惟一我要控制的,是不容许她太纵容我,我喜欢人惜,而不是娇纵。”

十仔,本该在父母怀抱中成长,同每个受宠的孩子一样,撒娇、顽皮,喜欢无理取闹。而这一切,他都未曾享有过。想得却得不到,日后该如何弥补,怕是也回不到过去了。2、向远方

一切开始始于结束。

当童年时光渐渐远去,年份慢慢递增,昔日的幼子,长成挺拔少年。

1969年,十三岁的张国荣,即将远赴英国,开启崭新的际遇。

张国荣的成绩实在欠佳,张父恨铁不成钢,思来想去,权衡再三,最终决定送儿子出国留学。彼时,他只有十三岁,生活阅历少得可怜。远渡重洋,岂是如此轻松写意的事情。

张国荣的父亲,未尝不会忧心,只是思量着,与其在国内耗费光阴,不如去国外见见世面,借此磨炼一下心性也好。之余张国荣,欣喜多过焦虑,过惯了晦涩黯然的日子,有机会换个环境,自然是好事。

只是,他年纪尚小,只身一人前往异国他乡,难免有诸多不便。离家前,生活起居皆有人打理,并不需要他操心。抵达英伦后,旁人都指望不上,唯有依靠自己。踏上飞机的那刻起,就要开始一个人生活了,心情复杂,心绪难平。

站在英伦的土地之上,感受着异国风情,飘忽如梦的日子,是生活琐碎及学业,让他觉醒。今时今日起,多的是“坚忍”二字。以往从未留心的事,慢慢开始注意;以往从未操心的事,也慢慢亲力亲为。

痛并快乐着,烦忧与愉悦同在。

自幼,张国荣便对音乐情有独钟,律动让他心神荡漾。遗憾的是,稍有缺失的家庭氛围,束缚着他的天赋。来到英国,正是给了他自由自在的机会。

这里,空气中都弥漫着艺术的气息,让为之向往的人欲罢不能。但凡有闲暇时间,他便揣着好心情,去餐厅客串表演,一个人的日子也就热闹了不少。

时年,中学毕业的他,顺利考入英国利兹大学(University of Leeds),攻读纺织专业,出自父亲的意愿,盼着他能子承父业,不枉费自己的一片苦心。

众多课程中,张国荣尤为喜爱绘画及设计,很是用心。文学书籍为他打开了新的世界,他常沉醉其中,是大卫·赫伯特·劳伦斯和莎士比亚忠实的拥护者。

就这样,在英国的日子过得有条不紊,惬意自然,虽远离家庭、父母,却鲜有孤独之感,他长大了,学会了慰藉灵魂,抵抗孤独。

临别前,父亲携领一家人为他送行。原本,分离在即是伤感之事,可到了他这里,留在心上的只有些许不快。他回忆:“我去的时候给自己的感觉是快点让我离开,我根本都不想在香港,所以,就是童年种下的各种效果了,我一点伤感都没有。我最记得我跟他们挥了一次手之后,跟他们BYEBYE了一次之后,转身就走了,一点留恋都没有的。”

往日的疏离,让分别的这一刻,显得格外耐人寻味。该欢喜时,冷漠以对;该忧伤时,依旧冷漠以对。如此一来,自然少了些许脉脉温情。

初到英国,人生地不熟,万事靠自己,对他来说,也不算难事。

前往学校报到,才发现自己被安排在16人的宿舍里,让他着实有些吃惊。此外,来英国之前,他刚刚读到中二,来到英国也是初级班。然而,短时间内,却连跳几级,相当于香港的中四。

生活与学业的改变,他一一接纳,没有任何牢骚。想起当年的过往,他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自少就比较容易适应环境,也比较任劳任怨,所以到了那里也不是觉得那么不习惯。而我的那个跟我一起去的同学比较挑剔,因为可能是他自小的家庭背景的关系,他爸爸是一间轮船公司的BOSS,我到那里就没有瘦,反而是肥了,理由是我把他那份也吃了,而他就像有些绝食抗议那样。因为我们到了那里并不是很多东西吃。”

毕竟是异国他乡,生活习惯迥然不同,尤其在饮食上。早餐,有炸鱼条,牛奶,面包,还有两只蛋;午餐,包括一些肉批,还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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