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的相遇:穿越时空的古宅,碰触莎士比亚、简·奥斯汀、狄更斯等文学巨匠的鲜活灵魂(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23 14: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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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尼克·钱纳

出版社: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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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的相遇:穿越时空的古宅,碰触莎士比亚、简·奥斯汀、狄更斯等文学巨匠的鲜活灵魂

优雅的相遇:穿越时空的古宅,碰触莎士比亚、简·奥斯汀、狄更斯等文学巨匠的鲜活灵魂试读:

前言

英国极负盛名的住宅不仅多得令人吃惊,而且也是一些我们最喜爱的文学作品的灵感源泉。很难想象狄更斯笔下的《远大前程》(Great Expectations)里没有那座鼠满为患的肮脏旧宅;伊夫林笔下的《旧地重游》(Brideshead Revisited)里没有勋爵那座奢华壮丽的古老豪宅。

有些住宅反映出鲜为人知的文学情缘。例如,位于亨廷顿附近乌斯河畔的一处古老庄园就曾经激发过儿童文学作家露西·M.波士顿的创作灵感,使她写出了颇具魅力的《格林诺威》系列作品;在肯尼斯·格雷厄姆(Kenneth Grahame)为他笔下的蛤蟆宫寻找住宅原型时,泰晤士河畔的一座伊丽莎白一世时期的豪宅也许激发了他的创作想象力。

即使亚瑟·柯南·道尔爵士(Arthur Conan Doyle)笔下的伟大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也在英国作家与住宅的故事中扮演了自己的角色。这位作家所熟悉的格鲁姆布里奇庄园(Groombridge Place)距他的萨塞克斯郡住宅不远,是福尔摩斯故事中一则神秘故事的发生地点,只不过在小说中变换了地名。约翰·华生作为《恐怖谷》(The Valley of Fear)故事的叙述者,在故事中对伯尔斯通庄园的花园做了一番描述,其灵感就来自于格鲁姆布里奇庄园里的花园:

我在这个古老而奇特的花园里漫步。花园位于庄园侧面,四周环绕着几排被修剪得奇形怪状的古老红豆杉。花园里有一片漂亮的草坪,草坪中央立着一个日晷。整片景色宁静宜人,让我有点不安的神经有所放松。

英国各地有许多住宅是英国著名作家、诗人出生成长,并在周围环境中获取创作灵感的地方。其中不少住宅已对公众开放,使人们可以饶有兴趣地深入了解曾经居住在那里的作家、诗人的日常生活。这些住宅生动地体现出当时的生活境况,以及作家、诗人专心致志从事文学创作时的情形。

在这些著名的故居当中,有一处便是在作家D. H.劳伦斯(D. H. Lawrence)的出生地——诺丁汉附近。那是坐落在偏僻街道旁的一座不大的联排房屋,现已改建成一座极为引人入胜,又可增长知识的博物馆,也反映出维多利亚时代后期民居住宅的真实特点。

东边几英里处坐落着拜伦故居纽斯特德修道院(Newstead Abbey),里面的房间和走廊数不胜数。作为继承人的诗人拜伦曾经在那里举行过多次规模盛大的豪华宴会。拜伦经常在纽斯特德修道院里展现自己生气勃勃、充满活力的行为个性。

劳伦斯的故居与拜伦的故居有着天壤之别,但他们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这两位出身背景完全不同的英国人在成为文学名人之前,均在各自的故居中度过了他们的成长期。一位后来成为颇有争议的工人阶级小说家,另一位是清秀出众的贵族中的诗人,被他的情人卡洛琳·兰姆(Caroline Lamb)小姐描述为“举止疯狂,品质恶劣,认识他就很危险”。

但是探讨与文学创作有着不解之缘的英国住宅群落,并不仅仅是为了评价曾经居住在那里,或者从中获取过创作灵感的作家、诗人的多样特性。那些住宅本身就呈现了一幅幅生动的英国岛国历史的画卷,展现着英国宝贵的建筑遗产。

位于肯特郡的豪宅诺尔庄园(Knole)是英国国民托管组织托管的历史最悠久、面积最大的住宅之一,上面留下了长达六个世纪的历史印记。它“堪称英国最古老的住宅”,专栏作者,英国文化遗产托管委员会前副主席西蒙·詹金斯这样写道。诺尔豪宅中曾经居住过的著名作家薇塔·萨克维尔-韦斯特(Vita Sackville-West)把这座豪宅比作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人,“曾经有过许多情人,亲眼见过一代又一代的人来去匆匆”。萨克维尔-韦斯特将自己的拳拳之心寄情于这座豪宅本身,而非那些曾经的主人。她把他们统称为“一群烂货,简直是十足的疯子”。

离开诺尔豪宅向四围延伸的广袤地面以及复杂如迷宫般的众多房间,我们看到在遥远的伦敦四周诸郡的中心地带矗立着一座20世纪初期的红砖别墅——萧氏之角。如果当年贝杰曼在前往伦敦郊区的途中遇到这座别墅,很可能会仔细地观看一番。萧氏之角是爱尔兰剧作家萧伯纳的故居,看上去似乎坐落在萨里郡管理有序的通勤居民区。萧伯纳创作的经典文学作品如今仍吸引着广大读者,他的戏剧作品也不断被搬上舞台。

比萧氏之角的历史晚20年,但同样具有市郊风格外观的是位于牛津郊区的一处窑厂住宅。那是作家C. S.刘易斯(C. S. Lewis)长期居住过的地方,其土褐色的陈旧内部反映出这位作家朴素的生活方式,以及对物质财富的反感态度。

托马斯·卡莱尔(Thomas Carlyle)居住过的那座18世纪初建造的联排房屋,位于伦敦下辖自治市切尔西地区。那一带曾经被视为贫穷肮脏的地方,令人难以置信。许多住宅被卡莱尔称为“价钱便宜,房屋一流”。他的住宅也是如此。当年这位苏格兰作家居住在切恩街时的四周环境与现在大为不同。那时从住宅正面首先看到的是一片成长的榆树带,再往前就是开阔地带。

毫不奇怪,在英国最古老的作家住宅中有一处文学圣地,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游客们前来瞻仰拜谒。莎士比亚在斯特拉福镇上的出生地是他的个人生活中仅存的遗迹。这个小镇同莎士比亚的名字一样为世人景仰。大诗人弥尔顿在奇尔特恩居住过的农舍式小别墅则是另一处有着数百年悠久历史的罕见文化遗址。

所有的文学朝圣者最后一定会前往霍沃斯,那是作家勃朗特姐妹在约克郡(Yorkshire)的故居所在地。妻子去世后,帕特里克·勃朗特在孩子们的姨妈的帮助下哺育着六个孩子,最大的孩子还不到八岁。父亲鼓励他亲爱的子女们努力发展自己的杰出才能。

通过阅读本书,读者可以了解众多英国作家及其在各地故居的情况。那些形形色色的故居曾经激发出他们的想象力,磨炼影响过他们的创作才华;他们从儿童时代就熟悉这些住宅,后来他们在那里勤奋写作过无数时辰,为我们奉献出了最优秀的、不朽的文学作品。除了女作家达夫妮·杜穆里埃(Daphne du Maurier)和艾尼德·布莱顿(Enid Blyton)的庄园和故居外,其他作家故居一律对公众开放。

英格兰

英格兰西南部

相遇在隐秘的云山故居

T.E.劳伦斯│T.E.Lawrence

由于戴维·里恩(David Lean)在彼得·奥图(Peter O’Toole)于1962年执导拍摄的史诗般气势磅礴的影片《阿拉伯的劳伦斯》(Lawrence of Arabia)中的出色表演,使得T. E.劳伦斯(托马斯·爱德华·劳伦斯)至今仍被视为20世纪英国的一位杰出军人,深受世人怀念敬仰。第一次世界大战上半程,劳伦斯协助领导了阿拉伯人在中东奋起反抗土耳其人。时至今日,他仍然被视为极富魅力,神秘莫测,同时又具有很强感召力的英雄人物,就算出现在虚构作品里也不会显得格格不入。

劳伦斯的不朽名著《智慧的七柱》(Seven Pillars of Wisdom,1926)主要讲述了他在土耳其后方的亲身经历。这本书从劳伦斯的个人视角引人入胜地描述了阿拉伯人的反抗斗争,同时也是一本发人深思的回忆录。劳伦斯在云山居住期间修改了书稿。云山是他在多塞特郡(Dorset)乡村的一个狭小栖身之地;他曾将其描述为“荒凉狭窄,有棱角,不稳定,像它的主人一样”。

1923年,据说劳伦斯有一次外出散步时,在博温顿(Bovington)小镇上的坦克训练兵营(他也在此受训)以南约一英里处发现了那间于19世纪建成的破败农舍。在此前的12个月里,他隐瞒了自己赫赫有名的过去,隐居在这里。那年年初,劳伦斯申请参加皇家空军遭到拒绝,因为官方发现他使用的是化名。当时负责招兵的军官是约翰斯(W. E. Johns)上尉(此人后来在自己的作品中创造出王牌飞行员比格尔斯这一人物形象)。约翰斯按照上级指示录取了劳伦斯。然而由于录取方式不可避免地遭到新闻界的猜测议论,最终官方将劳伦斯清退。劳伦斯没有气馁,3月份又出现在博温顿小镇上的陆军坦克训练营里。这次他假借的是列兵托马斯·爱德华·肖(Thomas Eduard Shaw)的姓名,后来在1927年终于合法地采用了这一姓名。

云山远离现代文明,是理想的退隐静居之地,也是劳伦斯回避营房生活的最佳选择,因为营房的生活并不适合他。然而,作为一名士兵,他必须睡在博温顿训练营地。不过他在云山可以安心写作,不受打扰;可以接待那些交结甚广的文学界朋友,包括乔治·萧伯纳(George Bernard Shaw)、E. M.福斯特(E. M. Forster)、罗伯特·格拉夫斯(Robert Graves)与托马斯·哈代(Thomas Hardy)等人。最重要的是,他喜欢那里幽居独处的环境。

劳伦斯第一次见到云山农舍时,那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了,整体上处于破败失修状态。此外还显得潮湿,没有厨房,没有通电,甚至没有厕所。不过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签下了租用合同,他在寄给朋友的信中写道:“我在博温顿也不是一无所有。我在兵营附近发现了一处破败农舍并把它租了下来,每周租费2.6英镑。房顶已经修好,正在铺地板。目前有一把椅子,一张桌子……破烂的地方。已经有了大约12本好书。”云山景观。“那间农舍孤单单地坐落在高沼地的一个低凹地”,1924年劳伦斯在一封书信中写道,“非常寂静,非常孤单,非常简陋。我不在这里睡觉,但是每天下午4点半我来到这里,直到晚上9点才回去,在炉火旁边遐想,写作或者读书……”

那座供农夫居住、共有四个房间的简朴农舍,反映出劳伦斯不随流俗的性格与幽居独处的天性。他没有任何物欲,几乎抽不出时间整理房间。他认为每天有10分钟时间做家务足够了。他写道:“只要我住在那里,就不会在里面摆放任何精美别致的物品。不想让任何东西拖累我。”

后来劳伦斯买下了这份不动产,对农舍各方面进行了改造,打算退休后在那里定居。他在农舍里安装了供水装置。待到楼下的房间变得非常干燥之后,他搬来了几个书架摆放自己的大量藏书。如今那里摆着的一个真皮沙发床占了室内很大一部分的空间,折叠起来可用作沙发供游客休息。劳伦斯有时也躺在上面读书。

楼上的房间里摆放着一台打字机,一台留声机,还有一些每分钟78转的唱片。劳伦斯在这个房间里接待朋友、听音乐、写作,或者放松休息。他在母亲来云山居住的一年里,又把这个房间改成了卧室。他的兄弟还在这个房间里度过蜜月。在楼下的房间变得干燥可用、改建工程全部完工以前,这里一直是劳伦斯的起居室。

房间里还有一幅绘画,上面画的是20世纪20年代中期从这座农舍里可放眼看到的景物。劳伦斯在此居住期间,云山农舍坐落在一片开阔的荒野中。如今周围林木茂盛,远非当年可比。即使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农舍里也显得非常阴暗。

相邻的简易房间衬上了铝箔以便保暖干燥,用作临时厨房。里面储存有不少罐头食品、果酱、面包、奶酪和新鲜食物,全部存放在钟形玻璃罐里。劳伦斯经常要购买存储大量食品,最常见的是亨氏烤豆罐头。劳伦斯在住进云山农舍10年后,终于在锅炉安装好的那一天痛痛快快地让自己洗了个热水澡。到那时,这座农舍开始显得有模有样,适合居住了。

颇有讽刺意味的是,在战场上曾经冒着枪林弹雨拼命杀敌的劳伦斯,居然死于一场距云山不远的普通交通事故。1935年5月11日,劳伦斯收到了一封由作家亨利·威廉姆森(Henry Williamson)寄来的书信。这位作家在八年前发表过经典之作《水獭塔卡》(Tarka the Otter)。他在信中约劳伦斯于5月14日那天见面,共同讨论一部尚未发表的作品打印稿。由于时间紧迫,劳伦斯决定先拍一封电报把见面时间确定下来。

5月13日,劳伦斯骑上那辆心爱的布拉夫(Brough)摩托车,前往不远处的博温顿邮局发电报。在返回云山农舍的途中,劳伦斯与道路低洼处一时没有看见的两位骑自行车的人相撞,整个身体从摩托车上甩了出去,头部严重受伤。六天后他在医院中离世,终年46岁。

时至今日,云山农舍在很大程度上并未受到时光流逝的影响,现由英国国民托管组织托管保护。这座农舍时常令人想起劳伦斯这位极富浪漫色彩却又非比寻常的人物。劳伦斯的冒险精神和大无畏气概在身后一代又一代学童和军人身上引起了共鸣。他那种有违正统却又出奇地招人喜欢的生活方式是他一生的生动写照:他仿佛一直是个局外人,超越了世俗礼法与循规蹈矩的固有界限。云山农舍正门上方的希腊文题词大意是“我不在乎”。他的确没有在乎,一贯我行我素。

T.E.劳伦斯 1888—1935

劳伦斯出生于北威尔士的特雷马多格(Tremadog),在牛津长大。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几年,他在幼发拉底河流域参与考古工作,在那里第一次遇到了贝都因人。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在北非陆军情报部门服役;1916年担任反抗土耳其人的阿拉伯组织的英国联络官。1918年他率领英国部队攻占了大马士革。他不热衷于扬名立万,却一心想成为作家,坚信自己的戎马生涯、英勇战绩一定会被写成完美的作品。由他讲述的阿拉伯人的反抗斗争最终写进了《智慧的七柱》,后来由他本人节略为《沙漠革命记》(Revolt in the Desert)。这本书大获成功,进一步巩固了劳伦斯的杰出军人声誉。如果劳伦斯活着的话,他肯定会响应召唤,在二战中的情报部门和特种部队中发挥重要作用,因为他在作战方面的声望、知识和经验已经成为他宝贵的财富。

行走在夜色深处的孤独庄舍

托马斯·哈代│Thomas Hardy

哈代出生的那间农舍坐落在多塞特郡乡村地带的深处。沿着一条连接几处偏僻人家的乡间小路走上半英里,就来到了哈代的农舍故居。它位于普德尔唐恩(Puddletown)森林边缘浓荫蔽日的古老林地中。若不因其是一处文学圣地,这间农舍几乎难寻踪影。虽然这一间农舍地位很高,但其外在标志却少得出奇。尽管如此,仍然值得众人前去参观瞻仰。农舍内部真实再现了当年的布局陈设。周围未受侵扰的乡村环境令人不禁想起这位作家早年在这片原始林地的生活。

哈代的曾祖父约翰·哈代当年是附近的普德尔唐恩人。1800年约翰·哈代用草泥和茅草为他那当砌砖工的儿子建造了这种当地少有的风格简朴的农舍。花饰铅条窗、深窗座、低顶棚均为这座农舍增添了纵深感与独特个性,使它具有古老住宅的外观韵致。哈代的祖母说,这座农舍显得“非常孤独”。到那时,他们的家族在当地开创的建筑生意已有100多年的历史了。

托马斯·哈代是石匠的儿子,出生在上伯克汉普顿(Higher Bockhampton)农舍故居楼上正中的那间卧室。当时哈代的母亲难产,大家都判定他已经死亡。就在哈代那弱小的身体眼看要被扔到室外时,助产婆赶紧拦住,高声叫道:“等一下,他还活着,真的还活着!”

哈代在这间农舍里度过了儿时的大部分时光,有时读书,有时写一些乡村题材的诗歌。成年后哈代前往伦敦当建筑师,后来又回到多塞特郡在当地开展业务。长篇小说《远离尘嚣》(Far from the Madding Crowd,1874)获得成功后,哈代开始专职从事写作。

1928年的哈代在许多方面已经江郎才尽,名存实亡,因为他创作的大量文学作品均可追溯到19世纪后半期。他处在一个较早的时代。晚年的哈代经常乘车前往他的农舍故居,有时还会带上一些到他位于多尔切斯特市(Dorchester)的麦克斯门(Max Gate)家中看望他的朋友。他经常自豪地带他们去参观自己的出生地,不过若是他发现农舍故居看起来有些破旧凌乱,也会表示不满。

农舍故居内还摆放着他创作长篇小说《绿荫下》(Under the Greenwood Tree,1872)和《远离尘嚣》时使用过的那张木桌。这两部长篇小说均在这里构思成形,且大量吸收利用了周边环境素材。因此毫不奇怪,哈代笔下令人震撼的威塞克斯(Wessex)荒原形象带有明显的上伯克汉普顿的影子;周围的景观风物呈现出古老传统和当地民俗的神韵。在故居附近不远处就可以看到哈代想象中的埃格敦荒原(Egdon Heath)地貌的原型。

哈代的出生地位于农业地区中心,居民主要是农夫和用人。他对那里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非常熟悉。对于许多生活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农村地区的人来说,艰苦的日常生活就是一场永无休止的斗争。

农舍的客厅被一个大型壁炉占去了很大一片空间,拜访的客人和哈代家人经常围坐在壁炉旁取暖,分享着温馨的融洽氛围。年轻的哈代也经常坐在这里,听他们解说当地的歌曲和民间故事。

从正面看去,农舍正厅左侧的那个小房间据说是哈代的父亲和祖父算账存钱的地方。窗户上仍然安有铁条。值得仔细一看的是厨房里位于门口左侧的烤面包炉。它用蜂窝形耐火砖砌成,一次可烤14条面包。

上伯克汉普顿农舍故居的花园色彩缤纷,美丽迷人,同哈代当年在那里玩耍时一样。那里生长着传统野花(在农舍花园中司空见惯),长满了粉红色的石竹、紫色的薰衣草和亮黄色的万寿菊等各色花草。墙上点缀着玫瑰花、金银花和日本山茶花。花园旁边就是苹果园。哈代经常从树上摘一些香甜的伯克汉普顿苹果送给多塞特郡一位书商的儿子。作为回报,他可以在书店里免费博览群书。

当哈代一家最终搬离农舍故居后,这间农舍被当地一位农夫买下,成为金斯顿-马瓦德庄园的一部分。第一位租户名叫赫尔曼·李(Hermann Lea),是哈代的朋友。1948年英国国民托管组织买下了这间农舍。

麦克斯门故居

从1885年至1928年哈代去世的40多年间,麦克斯门一直是托马斯·哈代的家庭住宅。1883年夏季,在哈代同律师的女儿埃玛·吉福德(Emma Gifford)结婚近10年后,他在多尔切斯特(即他在长篇小说中描绘的卡斯特桥)东南一英里处购买了一块建房用地。从这片地方走到他出生的上伯克汉普顿农舍并没有多远的路程。当时哈代画完建房图纸后便委托父亲和兄弟开始施工。

1885年建造麦克斯门住宅时,哈代对建房施工产生了浓厚兴趣。虽然他接受过建筑师的专业训练,然而他的具体工作一直是代表客户处理业务,或者同公司的资深合作伙伴有关。这一次给自己建房,他拥有绝对的自由管理权。很快他就迷上了建房施工,深入参与到了建房工程的方方面面,后来竟有了过分挑剔的名声。由于他不断地在建房施工过程中指手画脚,横加干预,引发了家庭争端,致使他的父亲发誓以后绝不再为他建房。

哈代从康沃尔公爵领地里购买了1.5英亩建房用地,在过路收费门(tollgate)和邻近收费员麦克(Mack)住宅的原址上建起了一座具有维多利亚时期风格的红砖别墅。这便是麦克斯门的名称由来。这座别墅的整体设计谈不上引人注目或赏心悦目,阴暗的室内环境只能增添一种晦暝之感。总体而言,麦克斯门旧居给人留下的印象是朴实无华。

哈代选择在多尔切斯特建房有几个原因。当时他已经是位知名作家(尽管他最杰出的作品还没问世),新建住宅可以体现出他所获得的成就及其社会地位。另外,他还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强烈愿望:回乡寻根,重返令他魂牵梦绕的孩童时代的故乡——威塞克斯的怀抱。麦克斯门别墅能够充分体现他的这番夙愿。别墅周围是一片开阔地带,景色悦人,环境非常优美;不像现在,附近尽是车水马龙的繁忙路段,住房开发建设步步紧逼,侵扰不断。

哈代在全心投入住宅施工的同时掩盖着个人生活的不幸。他同妻子埃玛的婚姻生活缺乏温情亲密之感。随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进一步恶化,埃玛最终选择退避在阁楼的卧室里。埃玛觉得麦克斯门别墅阴冷风大,而哈代则为建造与维护别墅的费用而发愁。夫妻俩在家里一直过着分居生活。

就在这种多少使人感受到束缚的不和谐的婚姻背景下,哈代适应了麦克斯门别墅的生活,而且对这座住宅越来越满意。之后,他又对别墅进行过各种改造,将其扩建,甚至还把自己的书房搬移过三次。哈代在麦克斯门居住期间,创作出《德伯家的苔丝》(Tess of the d’Urbervilles)和《无名的裘德》(Jude the Obscure)两部长篇小说。入住一年,他又发表了《卡斯特桥市长》(The Mayor of Casterbridge)。此外,他在这座别墅里还创作出近千首诗歌。

哈代经常在麦克斯门接待当时著名的作家和剧作家。前往他的多塞特郡住宅登门拜访过的作家包括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Robert Louis Stevenson),H. G.威尔斯(H. G. Wells),鲁德亚德·吉卜林(Rudyard Kipling)和弗吉尼亚·伍尔芙(Virginia Woolf)等人。大部分时间在不远处的云山农舍度过的T. E.劳伦斯也是哈代的一位朋友。他在博温顿训练营隐姓埋名服兵役期间也拜访过哈代。

虽然麦克斯门别墅体现着哈代取得的不朽成就以及他在文学精英中间的崇高地位,但是这座住宅在许多方面仍旧非常一般。同维多利亚时代普通人的生活一样,麦克斯门别墅里没有浴室,没有自来水,用人们不得不用水罐把水送到卧室里。实际上在麦克斯门别墅建成10年后,里面仍然没有浴室。似乎哈代和埃玛并不接受现代生活的各种便利设施,仍然喜欢让用人们沿着楼梯爬上爬下运送洗脸水和坐浴水。

麦克斯门别墅里也没有煤气和电灯,依旧用煤油灯照明。最终在1920年修建了带有热水的浴室,一楼还安装了一部电话。不过哈代就像同时代许多人那样,对这些时髦复杂的新奇装置持谨慎态度,经常拒绝回电话。此外别墅还添置了一台收音机。埃玛早在1912年就已去世,之后哈代同他的秘书结了婚。她在1914年成为哈代的第二任妻子后,坚持要求对别墅进行一些改造。而哈代则喜欢原有的格局。当时的他已80岁高龄,年事太高,恐怕再无力革旧迎新了。

到20世纪初,麦克斯门别墅已经成为文学朝圣之地。时常有数十人突然造访,其中一些是不请自到的。下午在书房里写作数小时后,哈代会走下楼去迎接那些在喝茶时间到访的客人。1923年威尔士亲王曾到访麦克斯门,尽人皆知。据说当时他这样说道:“我母亲告诉我您写了一本书,名叫《德伯家的苔丝》,我有时间一定要拜读。”

在哈代去世前两年,莱昂纳德(Leonard)与弗吉尼亚·伍尔芙夫妇登门拜访。多年后莱昂纳德在回忆这次访问时说:“他(哈代)在多尔切斯特建造的住宅四周种满了绿色成荫的林木。仿佛哈代将自己的一首诗变成了住宅的砖瓦和家具,变成了郁郁葱葱的林木。”

哈代去世20年后,1948年麦克斯门别墅转让给了国民托管组织。如今游客们到麦克斯门别墅可以参观到比从前更多的实物内容,但是哈代的书房还没有对游客开放。不过哈代书房原貌已经复制在多尔切斯特市的多塞特郡博物馆里,供游人参观瞻仰。

托马斯·哈代 1840—1928

哈代小时候学过拉小提琴。他对大自然和周围环境怀有一种深切永久的爱恋。他从小在多尔切斯特接受教育,16岁那年跟随一名威塞克斯建筑师当学徒。1862年开始在伦敦做了五年的助理建筑师。返回到多塞特郡时,他已经开始创作第一部长篇小说《穷小子与贵妇人》(The Poor Man and the Lady),不过这部长篇小说从未出版。在发表长篇小说《远离尘嚣》之后,哈代又陆续发表了多部长篇小说,其中包括《卡斯特桥市长》(1886)和《德伯家的苔丝》(1891)(这部长篇小说常被誉为哈代创作的内容最动人、文笔最流畅的长篇小说——充满激情,笔调悲凉沉郁,具有超前现代意识),还有《无名的裘德》(1895)。

哈代既是一位成就卓越的小说家,又是一位著名的诗人。他认为诗歌胜过小说;于1898年发表了第一部诗集《威塞克斯》(Wessex)。哈代的作品反映出时代精神和本质特点,以非常优美的文笔描绘出威塞克斯地区的情感基调与乡土氛围。他对风物景观具有一种敏锐的直觉把握,对乡村风情了如指掌,使作品呈现出鲜明的乡土地方特色。

托马斯·哈代在麦克斯门别墅去世;他的骨灰葬于威斯敏斯特教堂,心脏埋在了斯丁福德教堂墓地里的一棵紫杉树下,距他的出生地和麦克斯门别墅不远,与其他已故亲人相邻为伴。

唤醒梦中回忆的乡村别墅

阿加莎·克里斯蒂│AgathChristie

绿巍别墅(Greenway)位于南德文郡(South Devon),俯瞰着波光闪烁的达特河(Dart)的宽阔水面,是一处能够唤起美好回忆的乡村别墅。只要一看到它就会使人怦然心动。这座已被列为一级建筑遗产的乔治王朝时期的别墅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其实这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因为绿巍别墅曾经属于英国最受读者喜爱、最为成功的犯罪小说作家阿加莎·克里斯蒂。绿巍别墅甚至还出现在克里斯蒂创作的好几部小说当中。

绿巍别墅藏身南德文郡纵横交错的羊肠山路之中,给人一种遗世独立、浪漫超绝之感。一只小小的渡船往来穿梭于绿巍码头和迪蒂沙姆(Dittisham)村庄之间。乘坐从达特茅斯(Dartmouth)驶来的定期游船可使游人通过更加现代的旅游方式在青山绿水间行进,最终抵达那座占地278英亩的绿巍别墅。

40多年前,乘船游览达特河的一次亲身经历使我萌发了对作家阿加莎·克里斯蒂及其作品的浓厚兴趣。当时我还是个少年,随家人一起正在那个地方度假。8月里的一个下午,我们乘船溯流而上前往托特尼斯(Totnes)小镇。西部“贵夫人”号邮船的船长通过有线广播系统,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向了掩映在达特河东岸茂密丛林中的一座巍峨的白色别墅。据说那就是绿巍别墅,是毫无争议的犯罪小说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度假休养之地。从绿巍别墅前面看到的宽阔的达特河面,周边是郁郁葱葱的青山和茂密的森林。阿加莎·克里斯蒂将这里称为“世界上最可爱的地方”。

我现在还记得那天下午我不由自主地想象着这位女作家在家中的情形:或许她正眺望着达特河上游船渡船往来穿梭的景象,或许在林地花园中漫步,正向船坞走去。我立刻被这个地方特有的氛围,无与伦比的独特位置,以及她在小说中创造的世界深深吸引住了。

克里斯蒂这位犯罪小说家兼剧作家在其整个一生中从未远离过德文郡,以及此处的英国度假胜地。在出版于1977年的自传遗作中,克里斯蒂描述了1938年她偶然发现绿巍别墅要出售时的情形:“有一天,我发现小时候很熟悉的一处住宅要出售。这处住宅我母亲一直都有提到它。我那时也认为它是达特河畔各处房产中最完美的住宅。”在那本自传中,她将绿巍别墅称为“理想住宅,梦幻住宅”。

克里斯蒂原以为绿巍别墅售价为1.6万英镑,后来意识到她听错了。实际售价为6000英镑。于是她买下了这座别墅,在建筑师朋友吉尔福德·贝尔(Guilford Bell)的帮助下恢复了原来的18世纪末期的建筑风格。

这座别墅之前的主人包括英国西南各郡一些显贵家族,其中有曾经是克利夫登庄园(Clevedon Court)主人的埃尔顿家族、康沃尔郡著名的博莱索家族。在原址上矗立的较早的一座住宅是由奥索·吉尔伯特(Otho Gilbert)建造的。他的遗孀后来再嫁,生了一个儿子。那便是日后成为英国名人的沃尔特·雷利(Walter Raleigh)。

1959年克里斯蒂将绿巍别墅卖给了她的女儿罗莎琳德(Rosalind),但此后仍然经常前往绿巍别墅,直到去世。罗莎琳德和她的丈夫安东尼·希克斯(Anthony Hicks)留住在绿巍别墅,把那里当成了自己永久的家园。2000年绿巍别墅被捐赠给了国民托管组织。在罗莎琳德和她的丈夫分别于2004年和2005年去世后,克里斯蒂的外孙马修·普里查德(Mathew Prichard)慷慨地把别墅里大部分的遗物捐给了国家。

在实施完一项为期五年、耗资540万英镑的修复计划之后,绿巍别墅于2009年对外开放。这座别墅体现出克里斯蒂的精神世界与20世纪50年代全盛时期的各种特点。那时在每年夏秋两季的几周以及圣诞节期间,克里斯蒂和她那位身为考古学家的丈夫马科斯·马洛温爵士(Max Mallowan)都会来到这片几乎与世隔绝的山野田园之地,陶醉其中,尽享山水之乐。如今绿巍别墅里依然陈列着许多克里斯蒂在漫长的一生中(大部分时间在周游世界)收集购买的各种珍贵的纪念品和工艺品。

绿巍别墅中的一个主要房间是藏书室,室内墙壁顶端那幅引人注目的带状装饰画绘制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当时这座别墅被美国海军征用。克里斯蒂在回忆录中对环绕墙壁顶端的带状装饰画进行了如下描述:

在当时用作餐厅的藏书室里,有位艺术家(海军上尉马歇尔·李)围绕着四壁顶端画了一组环形壁画。

这组壁画描绘了他们的小型舰队去过的所有地方,首先是基韦斯特,然后是百慕大群岛、拿骚、摩洛哥以及其他一些地方。环形壁画最后以略带美化夸张的手法描绘了郁郁葱葱的绿巍丛林,以及掩映在树丛中的白色别墅。

藏书室里摆放着一架克里斯蒂当年经常弹奏的大钢琴。那是绿巍别墅里马修·普里查德非常喜爱的一个房间。每天吃过早餐后,家人和客人们都来到这里读报,藏书室的气氛立马便活跃起来。他还记得当年墙角处摆放着一把深座位的椅子,外祖母经常坐在那里阅读书刊报纸。

阿加莎·克里斯蒂从不在绿巍别墅写书。这里是她珍贵的庇护场所,是她躲避公众视线的地方。不过这座别墅里每年都会举行一次有趣的传统活动,对于她当时创作的小说获得成功具有重要意义。她创作的作品一律在每年的12月份发表。在发表前几个月,克里斯蒂要在晚饭后把家人召集在客厅里,然后朗读最新创作的长篇小说中的一个章节。那部小说则被称为“克里斯蒂迎圣诞新作”。在场的家人要猜测一下小说中的杀人凶手是谁。每逢这时,马科斯爵士常常从傍晚的熟睡中突然醒来,一语道破凶手是谁。

1956年的“克里斯蒂迎圣诞新作”是《古宅迷踪》(Dead Man’s Folly)。这是一部讲述比利时侦探赫尔克里·波洛(Hercules Poirot)破案经过的小说。这个扑朔迷离的故事发生在英国西南部,比利时侦探波洛赶到当地的火车站,来自纳瑟别墅(Nasse House)的司机正在那里等他。纳瑟别墅显然以绿巍别墅为原型,而达特河摇身一变就成了赫尔姆(Helm)河。“他们穿过丛林,走下一座陡峭的小山坡,又穿过巨大的铁门,沿着曲折迂回的私家车道,最后来到了一座俯瞰着河水,具有乔治王朝时期建筑风格的白色别墅前面。”

在小说中波洛收到邀请,要在别墅外面举行的游乐会上颁奖。游乐会上安排的一项非常有趣的活动就是寻找杀人凶手。按着克里斯蒂的典型描写手法,当一位姑娘的遗体被发现时,众人说的杀人凶手全都不对,相差太远。毫不奇怪,克里斯蒂把绿巍别墅附近那个具有特定氛围的船坞描写为主要犯罪现场:

一小段陡坡向下延伸至船坞门口。船坞建在河面上,有一个小码头,一个供停泊在下面的船只使用的货场……马琳没有任何反应。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风透过敞开的窗户轻轻地吹进来,吹得放在桌子上的一摞连环画哗啦啦作响。波洛紧皱着眉头。他轻轻地推开奥利弗夫人,走上前去弯下腰,仔细观察躺在地板上的那位姑娘,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感叹。他抬头看了看奥利弗夫人。“这样一来……”他说道,“你预料的事情的确发生了。”“你的意思不会是……”奥利弗夫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她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你的意思不会是……她没死吧?”

波洛点了点头。“噢,没错”,他说道,“她死了。不过死去的时间不长。”

绿巍别墅还出现在《啤酒谋杀案》(Five Little Pigs,1943)中。在这起谋杀案中,艺术家埃米雅斯·克雷尔(Amyas Crale)喝了掺有毒胡萝卜的啤酒后,死在他那座德文郡阿尔德布里别墅花园里。他家的别墅原型就是绿巍别墅。在《无妄之灾》(Ordeal by Innocence,1958)中,克里斯蒂的绿巍别墅变成了阳光别墅,附近的达特茅斯小镇变成了德里茅斯(Drymouth)小镇。

阿加莎去世后,她的心脏埋在了绿巍别墅,她的精神依然留存在这里。周围环境神妙奇幻,河上风光优美迷人,再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她所钟爱的绿巍别墅已经对公众开放,她的众多狂热崇拜者们终于有幸一睹克里斯蒂迷人的私人世界。从绿巍别墅附近船坞看到的达特河风光。在《古宅迷踪》里达特河变成了赫尔姆河,绿巍别墅被重新命名为纳瑟别墅。克里斯蒂的作品表明,船坞为描写故事中的谋杀现场提供了创作灵感。

阿加莎·克里斯蒂 1890—1976

克里斯蒂出生在德文郡的度假游览胜地托基,原名阿加莎·玛丽·克拉丽莎·米勒,是家里三个孩子当中最小的一个。她的父亲弗雷德里克(Frederick)是美国商人。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她在镇上的红十字医院当护士。医院开药房后,她接受了在那里工作的提议,顺利通过药剂师协会的专业考试。“毒药看上去干干净净,真是令人兴奋”,她这样写道。她在药房的工作经历使她受益匪浅,因为她从中增长了知识。后来她作为英国主要的犯罪小说作家又充分地利用了在药房工作时所获得的见识。

阿加莎·克里斯蒂同阿奇·克里斯蒂(Archie Christie)的第一次婚姻于1928年以离婚而告终。两年后,她与著名考古学家马科斯·马洛温相遇并结为夫妇。除了莎士比亚和《圣经》以外,她是全世界拥有最广泛读者的作家,作品销量以数十亿计。20世纪50年代,她创作的三部戏剧作品同时在伦敦舞台上演出。推理舞台剧《捕鼠器》(The Mousetrap)于1952年在伦敦西区上演,至今还保持着上演时间最长的舞台剧世界纪录。后来克里斯蒂因年老体衰,在牛津郡沃林福德的家中逝世,终年85岁。

徒步一英里的梦幻旅程

达夫妮·杜穆里埃│Daphne du Maurier

乍看起来,普利茅斯海湾同镶嵌在康沃尔郡那片起伏壮丽海岸线上的无数其他僻静小海湾非常相似。其实普利茅斯海湾与其他海湾迥然不同。在一部文学杰作中,普利茅斯海湾被描绘为令人难以忘怀的美丽地方,风头盖过它本身就是英国西南部一处令人激动的风景胜地这一事实。普利茅斯海湾这片美丽宜人、独具风情的地方确实值得众人来此一游,尤其是徒步走一下最后那一英里左右的旅程。

通向普利茅斯海湾的人行道起点处立有一个令人感动的指示牌,使人想起那个生活节奏较慢、大家相互信任的时代。指示牌上面写着:“本停车场无人看管。请在去往海滨的路上把停车费(50便士)投进农舍旁边的牛奶桶里。请记住,是你的诚实降低了停车费用。”

通向海滨的小路正好从农舍旁边的牛奶桶前经过,然后又穿过一段令人赏心悦目的林荫通道。前面一片蓝色的大西洋水域渐渐地呈现在眼前,分外壮观。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片颇有风情的隐秘海湾。达夫妮·杜穆里埃在《蝴蝶梦》(Rebecca)这部畅销的长篇小说中已经使之名传后世,永垂不朽。《蝴蝶梦》发表于1938年,两年后由电影大师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Alfred Hitchcock)拍成电影。对于那些踏寻杜穆里埃往昔康沃尔故乡遗迹的《蝴蝶梦》的众多崇拜者来说,随着小路离普利茅斯海湾越来越近,那种期待的心情几乎势不可挡。

当杜穆里埃还是一个只有21岁却又浪漫得无可救药的女孩时,第一次注意到了乔治王朝时代的米纳比利庄园(Menabilly)。这处别墅后来成了她的家园,小说《蝴蝶梦》中曼德雷庄园(Manderlye)“神秘又寂寥”的环境设定便是以此为参照。她在附近的福伊小镇(Fowey)居住期间发现了米纳比利庄园,那时这座别墅破败空荡,无人问津。她在《迷情康沃尔》(Enchanted Cornwall,1989)一书中写道:

我常常利用一切机会进行野外探险,一走就是好几英里,没过多久,我在格里本海岬(Gribben)上发现了那片魔法森林,别提多高兴了。有一天我向北望去(从海岬向内陆望去),刚好看到掩映在树丛中的一座住宅的灰色屋顶,那便是米纳比利庄园。

整个住宅门窗紧闭,车道上、花园里杂草丛生。但是她一看到米纳比利庄园就被俘获了芳心。

杜穆里埃被米纳比利庄园深深地吸引住了,欲罢不能。她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实现居住在那里的梦想。同时,这座庄园的整体环境也成为她创作描述《蝴蝶梦》中曼德雷庄园的艺术灵感来源。那是《蝴蝶梦》中一座隐藏着许多秘密的扑朔迷离的私家庄园,艺术地位举足轻重。《蝴蝶梦》写成于她拿到租赁合同的五年前。1943年她终于搬进了米纳比利庄园,恢复了庄园原貌,一住就是20年。

数百年间,米纳比利庄园一直是很有势力的拉什雷家族(Rashleigh)的私家庄园,最早可追溯到伊丽莎白一世统治时期。原有住宅毁于英国内战时期,只剩下外墙。米纳比利庄园后来重新改建;19世纪80年代一场火灾过后,在地下室里发现一具保王党成员的尸体。当杜穆里埃签订租用合同时,国家又逢战乱,庄园住宅归拉什雷博士所有,但他很少在那里居住。她在米纳比利庄园里所写的第一本书是《国王的将军》(The King’s General),发表于1946年,故事发生的地点设置在英国内战时期的西南部地区。她在这本书中提到了在地下室里发现的那具尸体。《蝴蝶梦》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杜穆里埃对丈夫以前的未婚妻的忌妒心理的影响。但是其中心主题的创作灵感来自于当时住在福伊小镇的著名作家亚瑟·奎勒-库奇爵士(Sir Arthur Quiller-Couch)对她偶然讲过的一件轶闻。这件轶闻说的是拉什雷家族的一位男性成员休掉自己迷人的妻子,继娶一位年轻女子的经过。这个故事一直留驻在杜穆里埃的心头挥之不去。后来她凭着丰富的想象力,把其中的一系列事件编创成了紧凑完整的故事情节。最后她居然写出了一本氛围怪异阴森、情节扣人心弦的哥特式长篇小说,充分展现出杜穆里埃的文学创作才能。

在《迷情康沃尔》一书的前言中,杜穆里埃写道:“各处地方、不同住宅均对我低声细语讲述着它们的秘密,与我一道分担痛苦,共享欢乐。作为回报,我也向它们袒露心扉。我写的几部长篇小说就这样融入了这片古老地方的民间传说之中。”

虽然《蝴蝶梦》中的曼德雷庄园明显带有康沃尔地域特点,但是这座庄园却是以彼得伯勒(Peterborough)附近的弥尔顿园(Milton Park)为原型。那里曾是菲茨威廉家族(Fitzwilliam)的古老家园。小时候杜穆里埃到那里去过许多次,还记得“安装着竖柜的窗户,对着藏书室敞开的大门,巨大的石厅,还有一个漂亮精美的楼梯通向画廊”。

在《蝴蝶梦》中,曼德雷庄园的主人是讨人喜欢的鳏夫麦克斯·德温特(Max de Winter)。他的第一任妻子丽贝卡是一位美貌又活泼伶俐的社会名流,最后却被人发现在距曼德雷庄园不远的海岸附近溺死在那艘沉没的“我归来”号游艇上。德温特那位年轻、不谙世事的新婚妻子就是小说中的无名叙述人。她被曼德雷庄园充满浪漫气息的环境和透露着阴险恶意的氛围深深地吸引住了。但是作为害羞、缺乏信心的第二任德温特夫人,她也受到处处与丽贝卡进行比较的威胁。

普利茅斯海湾周围的小路,以及从比较陡峭的格里本海岬斜坡看到的庄园景观,均有助于故事在恰当的具体情境中顺利展开。谢天谢地,所有的神奇之处无一遗漏。翻涌的大海波涛,以及大自然的诸般力量对这片海岸的冲击塑造,使得这个地方具有一种永恒的梦幻韵致。爬上格里本海岬陡坡可以看到普利茅斯海湾的两个小湾。达夫妮·杜穆里埃和她的孩子们常到这里来游玩、野餐。

海湾入口处涌动的海浪使人不禁想起《蝴蝶梦》中描述的一幕幕悲剧事件。1930年1月,杜穆里埃就是在这里亲眼看见一艘船撞在了礁石上,龙骨断裂。小说中的船坞小屋如今仍然可以看到,不远处还有一个用来把船只拖上岸的绞车,饱受风雨侵蚀。图中的这座海边农舍便是《蝴蝶梦》中船坞的原型建筑。那位迷人的第一任德温特夫人在船坞里与情人幽会,不料却被当地一位海滩上的拾荒者本(Ben)透过窗户看到了幽会过程。

在阳光明媚的下午,过往的流云阴影暂时使周围的景物变得黯淡下来。每当这时,的确能够让人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小说中描写过的相应情景。

虽然在《蝴蝶梦》中庄园住宅占据着重要位置,而非女主角,在现实中却不见米纳比利庄园的踪影,至少我无法看到它。尽管我努力搜寻,可仍然没有看到“一座独立住宅的灰色屋顶”。也许朝向大海顺势延伸的茂密林木遮挡住了外人窥视的目光。还有一种可能是米纳比利庄园本身是见不到的。只有其周围环境、隐私秘密以及与世隔绝的幽静氛围,使小说中呈现出一种神秘感觉。无论在现实中还是在杜穆里埃创造的小说世界里,在故事中占有核心地位的庄园仍然拒不透露其中的秘密:“昨天夜里,我梦见自己又回到了曼德雷庄园。大自然以其长长的手指顽强地侵蚀着车道。一株丁香已同一棵山毛榉杂聚共生。为了将它们更加紧密地捆绑在一起,不怀好意的常青藤已用条条卷须缠绕在它们周围。”

达夫妮·杜穆里埃 1907—1989

达夫妮·杜穆里埃出生在伦敦,父亲是著名的演员兼剧院经理杰拉尔德·杜穆里埃(Gerald du Maurier)爵士。山岩峭立,景色优美,拥有大西洋迷人风光的康沃尔郡在她感情世界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她将英国这一片美丽的地方当作故事发生的背景环境,写进了许多大获成功的冒险小说和浪漫传奇故事当中。《牙买加客栈》(Jamaica Inn,1936)、《法国人的小湾》(Frenchman’s Creek,1942)、《浮生梦》(My Cousin Rachel,1951)和《海滨之屋》(The House on the Strand,1969)的故事背景均设置在康沃尔郡。

她创作的短篇小说《群鸟》(The Birds,1952)由电影大师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在美国搬上银幕,成为一部经典影片。《威尼斯疑魂》(Don’t Look Now,1970)是一篇惊险恐怖的短篇小说,故事发生在威尼斯,1973年由尼古拉斯·罗伊格(Nicholas Roeg)拍成电影。杜穆里埃还写有许多部回忆录,《衰亡中的康沃尔》(Vanishing Cornwall,1967)就是其中的一部。她与绰号为“男孩”的弗雷德里克·勃朗宁(Frederick Browning)结为夫妻;此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担任荷兰阿纳姆盟国第一空降师副师长。

英格兰东南部

豪华庄园与女作家的不解之缘

薇塔·萨克维尔-韦斯特│VitSackville-West

诺尔庄园大门入口与其优美的鹿园内部环境之间反差极大,令人惊讶。来到塞文欧克斯(Sevenoaks)市郊的住宅区大街上之后,再穿过一个狭窄门口,每逢夏季的旅游高峰时段常有一长队车辆排队等候行驶,接下来你就会进入一个清新美丽的世界。那里有正在吃草的鹿群,古老的橡树与核桃树,还有高低起伏、长满青草的空地。

最后可以看到那座伊丽莎白女王时代的巨大庄园住宅隐隐约约地出现在肯特郡延绵起伏的地面上。诺尔庄园大宅周围是占地1000多英亩的壮丽园林。它本身是英格兰最大的庄园住宅,体现出宏伟祖居家宅的精髓特质。诺尔庄园大宅原是一位大主教的豪华住宅,后来赠给亨利八世,再后来由伊丽莎白一世赠给了托马斯·萨克维尔(Thomas Sackville)。关于这座具有浪漫色彩的古老大宅可说的事情确实很多。尤其是它同英国一位著名作家之间结下的不解之缘,颇为世人称道。

女作家薇塔·萨克维尔-韦斯特在诺尔庄园长大。庄园大宅让她如此心醉神迷,钟情不已。对于她来说,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我想我对诺尔庄园深深的爱胜过我生命中的一切”,1928年她这样写道。当时她的生活世界突然之间破碎崩溃了。那一年她父亲的去世永远改变了一切。诺尔庄园同萨克维尔家族的贵族头衔密切相关,只有男性家族成员才可继承庄园。这体现了长子继承制的古老规定。萨克维尔-韦斯特将其称为“技术上的错误”,但其具体影响非常深远。一想到即将失去诺尔庄园,萨克维尔-韦斯特就感到极为伤心。

萨克维尔-韦斯特出生在诺尔庄园,原名叫维多利亚·玛丽·萨克维尔-韦斯特。她是家中的独生女。在不断成长的那些年月里,除了一个沉浸在悠久历史的封建主义之中,并为贵族阶层悠久传统所统治的世界外,她对于生活一无所知。

任何一个少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诺尔这样一处游玩场所。那片广袤的中世纪鹿园就是她的后院。庄园大宅内部有365个房间,52个楼梯,12个大门入口,7个庭院。可以围绕着它们设计一些愉快开心的游戏和充满幻想的冒险活动。当年她还是一个好奇心强、喜欢保守秘密的孩子,喜欢探查诺尔大宅及其秘密通道,还有那些可以爬到屋顶的有巨大吸引力的阁楼。

她曾经把诺尔大宅形容为一大片的“方形小塔楼和灰墙,上百个烟囱向空中喷吐着一缕缕蓝烟”。诺尔庄园规格如此宏大,后来她的朋友兼同性恋人弗吉尼亚·伍尔芙曾经估计,“那一片建筑”很可能“有牛津一半那么大”。萨克维尔-韦斯特的母亲维多利亚·萨克维尔言简意赅地概括了诺尔庄园的魅力,称它兼具有“温莎城堡的优美和巴黎丽兹大酒店的舒适”。

1901年,萨克维尔-韦斯特8岁时,维多利亚女王去世。这位君王的辞世对英国社会价值观和行为方式引起非常大的变化。在诺尔庄园也不例外。萨克维尔的幼女就是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惊人巨变背景下长大成人的。

诺尔庄园转手给她的少将伯父、第四任萨克维尔男爵查尔斯·萨克维尔-韦斯特爵士(Charles Sackville-West)时,薇塔·萨克维尔-韦斯特已经36岁。此后不久,弗吉尼亚·伍尔芙在日记中写道:“昨天我和薇塔路过诺尔庄园,被迫转过脸去不看这座没有主人、没有旗帜的庄园。这是她最介意的。”

伍尔芙认为诺尔庄园冷冰冰的没有魅力。但是庄园的那一批杰出的前辈主人以及深深的历史感还是让伍尔芙非常着迷。她能够理解萨克维尔-韦斯特强烈的失落感。她的同性恋人富有表现力地把诺尔庄园形容为 “反映出英格兰的格调;使之融入了青青的花园草地,融入了前方的茶绿色园林,融入了英国淡蓝色的天空中”。失去了她认为应该属于自己的庄园,那种感觉真好比利箭穿心。最重要的是她认为这“背叛了我的祖先的所有传统,背叛了我钟爱的庄园”。

萨克维尔-韦斯特从来不会完全放弃诺尔庄园。伍尔芙作为一名作家送给她一份不同寻常的礼物,终于为她保存对诺尔庄园的记忆找到了一个可行途径。不过那不是在现实里,而是在她非凡的想象当中。同一年,即1928年,伍尔芙创作了一部半自传性质的长篇小说《奥兰多》(Orlando)。萨克维尔-韦斯特的儿子奈杰尔·尼科尔森(Nigel Nicolson)把这部小说称为“文学作品中篇幅最长,内容最迷人的情书”。《奥兰多》大量运用了诺尔庄园的历史素材,使萨克维尔-韦斯特看得“眼花缭乱,心醉神迷”。的确,那位穿越时间旅行的跨性别主人公就是她本人的化身。《奥兰多》表达了一种深情厚谊,一种发自一位女性内心的爱;这位同性恋人对萨克维尔-韦斯特同样报以深情厚爱。

她们之间的爱恋充满激情。萨克维尔-韦斯特甚至对伍尔芙这位女作家及其不可抗拒的精神略有惧意。伍尔芙反过来则对萨克维尔-韦斯特关爱备至。“她在塞文欧克斯的食品杂货店里闪烁着蜡烛般的光辉”,她写道,“她迈动着山毛榉一样的双腿高视阔步地行走,红粉靓丽,好像一串葡萄,又像一只挂在树上的青梨。我想这就是她迷人魅力的秘密。”

一代又一代名流宾客走进走出诺尔庄园的大门。其中便有一位后来改变英国历史进程的女人。1931年至1932年间,美国离异女人华里丝·辛普森(Wallis Simpson)成为诺尔庄园的一位常客。但是当人们得知她是未来君主威尔士亲王的情人时,她突然不再造访诺尔庄园。

在辛普森夫人于1930年春季初次来到诺尔庄园之前的那一年,萨克维尔-韦斯特写完了那份献给她的成长故居诺尔庄园的情书——《爱德华时代群像》(The Edwardians)。这部小说是她最成功的作品,尽管也是虚构类作品,但是她的手记指出:“书中没有一个人物是完全虚构的。”一语道破实情。

维多利亚女王去世后的近30年间,英国和世界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爱德华时代群像》触及那场社会变革的诸多方面。这部长篇小说的故事背景设置在一座名叫雪芙蓉的乡间别墅里(显然以诺尔庄园为原型)。故事起始于1905年,结束于1911年(爱德华七世去世前一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三年)。《爱德华时代群像》取材于作家小时候在诺尔庄园的生活经历,描写的是萨克维尔-韦斯特最熟悉的生活内容——那是一个上层贵族社会居住生活的世界。有趣的是,尽管她也出生在那个世界里,她却把自己归类为放荡不羁、不随流俗的人物。《爱德华时代群像》一书中的一个人物把诺尔庄园形容为“死气沉沉却又精美高雅的历史遗迹”。

这不是薇塔·萨克维尔-韦斯特第一次在作品中描写诺尔庄园。早在1906年至1910年间,少年时期的薇塔就创作了八部长篇小说和五个剧本。她无一例外地在避暑别墅里写作。诺尔庄园多姿多彩的历史以及数百年来的诸多入住过客均成为她文学创作的灵感源泉。

尽管有《奥兰多》这份文学礼物来减轻她失去钟爱的诺尔庄园带来的心痛,但是在萨克维尔-韦斯特此后的人生岁月里,诺尔庄园的景象仍然时常萦绕在她的心中。1928年5月16日,在写给自己的丈夫哈罗德·尼科尔森(Harold Nicolson)的信中,她写道:

昨天夜里我让自己遭受了一次折磨:天黑后我去了诺尔庄园,在花园里到处漫游,我有一把万能钥匙,可以走进去不被人发现。这是一次非常奇特、令人感伤的经历;它是如此奇特、令人感伤,万一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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