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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11 11:3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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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程然

出版社:四川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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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次第开放

莲花次第开放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莲花次第开放作者:程然排版:aw出版社: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时间:2014-09-01ISBN:9787220092527本书由北京经纬纵横图书发行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惺惺然醒来,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迟来的幸福似海深。我的心在刹那,如莲花次第绽放,富足而赞叹。没有牵挂,没有负担,没有反反复复的追问和要求,只有安静和感激。今天没有人打给我电话,也没有人约我。我安静地在这里,开着紫色的小花。自    序

这本书是我十年以来日记的一部分,记录了自己成长过程中一颗心的历练。

最初写这些字的时候,是写给自己看的,有些写给了我所逗留的网站。那些网站里没有熟识我的人,让我觉得自己可以像个隐身人一样,把自己在生活中不敢说的,羞于表达的心声袒露出来。对爱的人缄默,对陌生人说心事,文字是我精神成长唯一的出口,那是在独自询问生命真相时无法压抑的大声呼喊,也是不想苟且流俗的决绝姿态。

回头看自己的这些足迹,有些令我惊讶,有些令我羞愧,那在暗夜里的喃喃自语,在泥泞里的孤单身影,和不能平静、无处安顿的心灵,都让我一再地为自己捏一把汗。但这的确是自己走过的路,有过的感受,因为不愿意讳言,不愿意粉饰,所以自觉还是有值得珍惜之处。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有幸与佛法结缘。最初,是因为考学挫折,想躲到红尘以外的山林里疗伤。在如是避风港里,我依旧难舍闯荡江湖的旧梦。后来,自己也果真离开了山林,实现了一些愿望。但人生的关口接踵而至,我在应接不暇的时候,终于明白,如果在山林与江湖之间不停奔走,此生没有尽头。

彷徨间,我突然对当年那个避风港产生了巨大的好奇,觉得其中蕴藏着无尽的宝藏,那里有对治烦恼的苦口良药,更有修正愚痴的般若智慧。

这十年来,我独自走了很多路,到每一个地方,都会去寺庙。那儿,仿佛能涤荡浪子心怀,能让狂心暂歇。我受益很多,不敢专享,也把它化作了文字。我绝不愿意给他人一个布道者的印象,不仅是因为没有资格,更是觉得没有必要。人只有在心灵敞开的时候才能听见别人的声音,我深知这一点,所以,信仰的事情,不愿自作多情地唆。在这些文字的抒写中,我唯独的心愿是想提供来自我个人体验的成长蓝本。也许这里仍然会有思想的盲区和误区,但它是真实的。检点足迹,是为了给心灵留一个参照,是勉励,也是警醒。

有时候我想,人这辈子一直在学习的事情有一个,就是走路。顺顺当当走完的路很少,大多数人,还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学着,走着,摔倒了再起身。有互相搀扶着走的,也有踽踽独行的。有的人会一往直前,有的人会拐弯或调头,有的甚至会原地踏步,蹉跎岁月。这都没有关系,只要忠实于自己的心,我们一定会慢慢走得稳妥,走得漂亮。那中间的千回百转,都是我们学习过程中必须付出的代价,毋庸着急,更不要苛责自己。

要知道,莲花的开放,都是经历了风霜雨电的洗礼,淤泥河塘的锻造,才次第绽露笑颜的啊,又有哪一朵,会是拔苗助长、偷工减料地蓦然开放的呢?

好好地生活,做敦厚纯良的赤子,不厮混这难得的人生,便一定会亲眼见证暗香盈盈的莲花次第开放的。

是为序。

并以此书献给我的父母,献给我的同修。感恩你们的爱,让我成长。2006年3月12日我想问的是时间的事。时间不可改变的是什么?时间让我们奔腾的心了解了什么?当年华匆匆地逝去,如果所有的人都变老,只有我还是一个顽童,那么,上天要我生而为人,必有其深意,那又是什么?七月流火七月流火,出自《诗经·国风·豳风·七月》,指夏历七月(相当于阴历八月),火星下降,表示暑气已退,寒气将来。此处作者取直观意,表达心灵迷茫时的焦躁情绪。

很长时间以来,我追问着自己活着的意义。如你所料,我找不到答案。在追问之后,是茫然的;在刻苦之余,是怠惰的。我一边挣扎在自己的痛苦之中,一边又欣欣然地玩味着这痛苦。即便是我于你掌上轻灵飞舞的那一刻,依然背着我与生俱来的重重的壳。

更多的时候,我强打精神过活。

目的是假的。过程更是假的。懵懂时可以打起精神,鼓起勇气;洞然之后也能出神入化,不受现象所惑。唯独这骑墙之间,这中庸之道。

我拒斥着凡人生活,却沉浸于你曾经的爱怜;我任凭这心在胸中奔跃,却无法将它安放。我盼望着你的引导,可发现你也在暗夜中踽踽独行。我本不该这样期望。那不可靠。

看到那篇著名的《大佛的避雷针》,少不更事的小孩子问父亲,大佛的头上为什么也会有根避雷针呢?如同苏东坡问佛印,为什么观音菩萨的手腕上也戴着佛手串?他自己不就是佛吗,难道还要求佛?佛印一句话化解所有的妄想:求佛不如求己啊。

七月流火。铺天盖地的热。彻夜的清谈迎来不堪卒视面目肿胀的白昼。白昼太长,把我心里的清凉榨干。让我无比盼望夜的来临,静的来临,冷的来临。当一切都来临的时刻,我便深知:没有捷径,没有可以依赖的人和引导师,没有可以偷工减料、投机取巧的方法论。在探寻真相的路程中,注定了要诚实、慎独、一如既往地果敢。

七月流火。每个人都在赶路。那咸湿的汗,那苦闷的心,那孤独的身影,那没有终点的劳顿。我像个海边的蜗牛,背着重重的壳,慢慢地走路。是因为壳重吗?还是路太长?是什么让我看不到彼岸?

找个人终老,不是不知道千里搭凉棚,终有一别离,是为了在赴死的途中,有个对手解闷儿。没有人例外。各自的孤单让我和你团结,若不能彼此救赎,那便共同面对。我对爱情的理解对吗?

1999年看《泰坦尼克号》,因为一直拒绝随大流去给大片增加票房,所以是时隔很久,才在朋友家里看到的碟片。片子演到大船将倾,那相爱的人儿紧握着栏杆,看身边的生命如同烟花,纷纷坠落。我的朋友突然说,你看到了吗,爱情就在这时候有点作用。面对死亡,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不能被吓倒,因为爱如同滂沱雨中的一点篝火,微弱之光便足以令人安慰。

每个相爱的人,都有不同的路要走,有的先行谢幕,有的继续生存。但不能因为阴阳两相隔,人鬼情未了,便去抱怨自己明白得太晚—原来不能相守才是真相啊。爱是真相,死,也是真相。二者并不矛盾。矛盾的是我那不自觉的心。仿佛因为有死,就必须有伴;因为有觉悟之路,就必须有同修。多么自私的偷懒的想法啊。

爱情是一个途径,有的人在这里面睡大觉,有的人通过它证道。不正的不是路,永远是你的心。唯苦近佛苦是一种药,对症下药才能治病,安苦要有信心,有耐心,否则,纵尝遍千般万苦,药还是药,病还是病。

梅表姐(艳芳)低吟浅唱,《看着寂寞长大》,谁不是?!食人间烟火的凡人夫妇不是,但有许多生来身负使命者必须看寂寞相生相随,不是想不想、愿意不愿意的问题,是你的灵魂被打上了觉知的烙印。

很小的时候,看到自称是“丑小鸭”的朦胧派女诗人傅天琳发表的札记,讲她当知青时三次悄悄的单恋。讲那与暗恋的男孩子头发相触时心神摇曳的感觉。然后她蓦然嫁了。

知青们20年后首聚,大家都各有家室。有她当年喜欢的人仗着酒意红着眼圈对她说:傅天琳,你那时候太高傲了,其实我们很多人都喜欢过你,就是不敢追你。傅天琳微笑的脸,恸哭的心,为她的20年,从少女到中年,没有爱情。

还有《四月裂帛》的书写者简,为了灵魂的迦南地,与摆渡去另一彼岸的父兄永诀。如父,如兄,决然早逝的爱情泡影。于是这个我深爱的女子,高傲地说人生不能遭遇知己,莫如绝版裂帛。

每个人的选择,皆有命向。不是他们不想爱,不想与彼相濡以沫,也不是不想渔樵问答,为汝煮饭洗衣,不是啊,是他们在今生的游走中,找不到对手。

如邓丽君,唱了一辈子情歌,而唯独自己没有爱情;如梅表姐,穿着婚纱,也只能嫁给舞台。

一个人的成长,总是在盼望和等候中慢慢来临。那漫长孤寂的青春,带给我们的是残酷的踽踽独行。不是不勇敢,不是我们不愿意去追寻,是因为如果不能使自己进步,有势均力敌的对手过招,那么,要那些川流不息的爱情有什么用!“寂寞时候爱上的人,爱过以后更寂寞”,所以只有不抱怨,承认,安守,而后觉。

唯苦近佛,这是我的法门。

写下这样的文字后,我的同修朋友青茹告诉我:“苦是一种药,对症下药才能治病。安苦要有信心、有耐心,否则,纵尝遍千般万苦,药还是药,病还是病。执着苦难不对,那是苦执。

我和你是怀着同样的苦难来这个世上的,有幸聆听法音,找到了最好的医生,药已配好,只需要老老实实、持之以恒地吃。

对人对事仔细分别是好事,但不要因此成为一个评论者或正义的鉴定人,我们没有资格。

是非放下,无是无非即城府,贪苦贪悟,欲速则不达。”我在命运的暗夜里睁着眼睛命运是暗夜里呜咽的蛐蛐。在你不经意的时候轻吟浅唱。

我在命运的暗夜里睁着眼睛。这夜,深深的寂静,悄悄地消逝。我深陷其中,感受着它对我的敲打和提醒。更多的时候,我在忙中丢了我的心,在应接不暇的生活中看着大把大把的时间和青春倏忽而过,不留踪影。我笑着,过着。但终有此夜,我睁着眼睛,停顿。

以前,我总以为,爬过这座山,就可以歇个脚,搭起凉棚,欣赏无限风光在险峰。但每一次,我都错了。上了山,会发现还有更好的风景。我绕了很多的圈子,最终还是要和命运打个正着,交锋。

命运是暗夜里呜咽的蛐蛐。在你不经意的时候轻吟浅唱。你可以半晌贪欢,但它终究会在某个时分,蓄谋已久地登堂入室,迫你投降,令你溃不成军。“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光明。是明天的清晨?还是那有露水有尘埃的光影?生别离相爱是执着,执着是苦,所以死别前要破执着。

死别时,那些曾经的爱亦无助;可相爱时,人都以为彼此会生死相守,故说“相爱是执着,执着是苦,所以死别前要破执着”。所以有了生别离。生别离非不爱,是爱到极致,之后决然而去,如同宝玉,爱极了众人,终尽弃之。

人们不去注意距离,害怕面对它,可是它存在于每一个人的创痛中。生死是最能唤起人们这种疼痛的事,那是一份最无情的挽留。

死能升华一个生者,他因为消亡,变得可以让人追随,变得崇高;并且,死能让浑噩、忙碌的人有一个停顿的时刻,痛省或悲伤。

死有个别名,唤作大限。如同一筒罐头,上面还印着保质期,可过了这个期限,原本甘之若饴的美味也会变得腐败不堪。仅仅是这个界限,使美味变得弥足珍贵。所以,要注意到这个期限,这个距离,是为了透过死而珍惜生。印光大师的居室当中,数十年挂着一幅字,便是“死”字,参悟好这个着黑衣的家伙,明亮的生活才会来临。而所谓趋乐避苦的人生态度,只是不愿意锻炼脑筋和心志的托词罢了。

最最坚强的,往往是最最柔软的。喜欢舒婷的一句话,“往事就像那只应声的蛐蛐,总在角落里低低地呜咽”。人们在酒肉声色中奔劳,有谁去拾昨日的朝花?而表面的坚强也显得是那样地脆弱不堪。无论怎样,人都是有往事的吧,那些亮丽过的成了漂泊者珍视的标本,而黯淡过的创痛,因为复述得到救赎。写过去了的事,那是我们知道并且需要理解的劫难,参悟过去是为观照来生,那是绝望的美丽,是碰触和抚摸身体里最柔软处的深刻欲望。

美好的事物终将流逝,有时甚至因为其美好而不为世所容,终归毁灭。那么,一种挽留和追忆的心态就变得格外珍贵。女孩不知道那些曾在身边的人和事是美好的,他们悄悄从她身边溜走。但女孩何其善感,她固执地记忆,把他们平静地罗列,成为“昨日当我年轻时”的见证。而被人碰触之际,每每心痛快慰,以致落泪。时间会告慰她所有的坚持都是有价值的,就如同高傲的东西不需要一时的接受,只需要渐渐的认识。止息的优婆夷止息:止息一切妄念,从而起观察一切真理的心。优婆夷:指在家修行的女居士,也称清净女,亲近奉事三宝,受持五戒。

拒绝了今日的狂欢。

昨夜繁华落尽,却是在旁观别人的繁华。   

每个人都在情天欲海里翻浪,生生不息。我能感觉到佛在这个瞬间又来到我的身边,他对表面美丽、内心恐慌的我说,你在忙些什么呢?你是在寻找快乐,躲避孤单吗?日日是好日啊,我的优婆夷,你要止息,观察你的灵魂,看她真正要的是什么。

安安对我说,兰若,你不能这样下去了,你得重新开始,你得让他安心,让他觉得你们之间毫无瓜葛。是,我在随波逐流的生活中遭遇,我遇到了怀玉。但致命的是,他的声音、身影、口气和他的寂寞、矜持,无一不像1992年的你。我在昨夜的灯火中观察他,一如当年在内心千万次地描摹你。我的心注定是为遭遇你而千锤百炼,参悟情缘的。但是,我一边鼓励着自己,一边仍要问你:我的心注定是为遭遇你而千锤百炼,参悟情缘的吗?

有些知己不需要相守,他们生生世世相遇,只是为了分离。如果,你仍有疑虑,我便把这最后的一点点对你的想念也放下,然后永诀。

随遇而安。听上去简单,却几乎没有人能做到。不安的理由千种百种,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执着。执着必因希冀,希冀落空必痛苦。循环往复,不得安宁。可为什么人们仍乐此不疲?每一个人都是被自己的业上了西西弗斯的魔咒,夜以继日徒劳地推着石头。我为什么还在推着石头?

我在世间流转,时而糊涂,时而明白。这大千的世界让我有了逃避修行的声色场所,有了掷杯前最后饮下的美(毒)酒。我深深地知道,却仍无力遁形收心。我不是明亮师兄,不能励志发心,成就如来家业;我是渴望悟道却又犹疑的蝴蝶,在自己的蛹中独自起舞。我只能在现世,在此刻,在机缘没有显露的前夕,做力所能及的事情。等待转机,是我最好的磨砺。如此,我这优婆夷,才能止息和安心。手刃我执我执,妄执人有一实在的我体,凡人众生皆自爱,有时因爱而执着,被这执着所缠缚而苦恼不堪。

佛说,破我执。

我却在这一点上有一个死结。常常自怜这副肉身,说她多好,多饱满,多纯洁,多真心真意啊!为什么不可以有观音和韦陀、大势至与大迦叶的心心相印?!

可是,我要的是心心相印,却不是永结无情游。尽管我是那么的不愿意承认,但我唯一欺骗不了的,是我的内心。

我执是那样地深重,让我在偶遇印心的刹那痛哭。那眼泪,滴滴晶莹,跃动着我的欢欣。

可是,我知道,我不是因为你深知我、深爱我而感动莫名,而是为自己的回声倒影有人倾听、有人顾怜,觉得没有被辜负而得到安慰。我爱你们,更爱自己。我爱的是爱我的你们。

为什么你要这样地为自己担心?

对自我的执着,从一月到现在的札记,篇篇如此。

所以在暗夜里,辗转反侧,明明昧昧。

我执如同洪水猛兽,它来时,我的内心在大声地喊,我要,我要!即使毁灭,即使要做生活的输家。它走时,我便又醒来,像一个从来没有过父母养育的孤儿,在夜的尽头独自流浪,茫然不知未来方向。

如此往复,时时刻刻,岁岁年年,生生世世,永不间断。

今夜,你在这一刻的因缘怀抱中蛊惑,用短暂的幸福装点你异样的美丽,然后看慧命点点流失。

兰若,你必须调头啊!

这是谁在对我软语呢哝?

佛菩萨她告诉我,修炼不在一时一段,而在分秒瞬间。

每一刻都有人在偷窥着你的灵魂世界,给你记着缺席的考勤—呜呜,今天你的灵魂又去了哪里?

你是逃兵吗?是吗?

捡拾灵魂回席的,非佛,非法,非师父,是自性觉悟,通体透明的觉悟。痛彻心肺的割与舍,是对我执的毫不留情的手刃。若蒺若藜——与谁说孤独蒺藜:草本植物,小叶椭圆形,开黄色小花,果皮有尖刺,可入药。却因外表孤寒,容易伤人,令人畏惧。

孤独是一剂良药,苦口,寒心,欲死而不能够;孤独是你泪眼问花花不语的静默;孤独是你高贵地站在佛前,恍恍惚惚又过了一生一世的蛊惑。

不是所有的花都会开,会结果。更多的时候,花开了,然后,花谢了。所以,花儿的绽放和凋落,无不是孤独的。无可奈何的不是赏花的人,是花儿剥离枝桠时刻骨铭心的疼痛。花知,你不知,呵呵。

在上海玉佛古寺,我看见观音堂的旁边,立着像墓碑一样的墙,那上面钉满了思念和泪水。那些已经长眠了的魂灵被他们的未亡人以善良的愿望写下名字,贴上照片,以快乐或严肃的容颜希望挤上去往极乐的单行列车。仰目望去,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有这么多已经死去的人啊!有这么多的人希望快乐!!

我回身望向活着的人群,他们不同身份,不同角色,在这求神拜佛的殿堂里面,或肃穆,或神往,或泪落如雨,或磕头如捣蒜,求佛能满他们的欲望。活着的人们和死去的魂灵在这堵墙之间被无情地阻隔,每个人在他们的生死场中孤独地来去,悲伤地祈求。

那个纯洁的少年指天发誓:把我拿去吧,请你尽情地享用,我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快乐而准备的。啊,是啊是啊,可为什么你今日变成了陌生的箫郎?你顾全大局地说,相遇就有价值,请不要哭泣。这让我想起了革命,革命党人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你仍须努力啊!!他们还说,死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么!!

革命让人想到悲壮的意义和意义消解,让人觉得牺牲的痛和牺牲的孤绝。

有时候我也问,这苍白的文字怎能替代鲜红的情感?但没有办法,如你我所知,苍白是孤独的终身伴侣,鲜红是温暖的海市蜃楼。

列车不停地向前行,你的心才是我停靠的无名小站。可是你无心,所以我不能停留。生活为什么给你放纵的借口,为什么给我辛苦的理由?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在迷茫的行走中,品尝鲜红的温暖,重归苍白的孤独么??

谁告诉我安心的秘诀,告诉我苦尽甘来能持续多久,告诉我父母死后还有谁来关心你的苦痛,告诉我觉悟之前应做什么准备,以及觉悟之后还有什么可以作为?时间是恒河的沙时间如同恒河的沙,不可数,不可知,无法捉摸,必须等待。

师父,很多时候,想给你们写信。

那回在机场偶遇如师父,师父给了很秘密的电话。每到夜深了的时候,真是想给你们打啊。我有很多的问题,不是简单的相守和游戏,不是斤斤计较和爱恨纠缠,不是被盲视和擦肩而过。我为复命而来,可我渴望得到你们的温暖加持。我知道,我必是你们的一员,因为真正的敦厚纯良和不被损伤。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我遭遇和旁观?是什么让赤子泪水盈睫?是简单的得到和错失吗?是什么让我抽离自己的魂灵,过着清苦无知的生活,并且在这种生活中继续开始精神流浪?在接近真相的日子里,我没有经历,没有同修,没有灵魂的引导师。父母永不在,我孤独地面对着不可触摸的将来。

我想问的是时间的事。时间不可改变的是什么?时间让我们奔腾的心了解了什么?当华年匆匆地逝去,如果所有的人都变老,只有我还是一个顽童,那么,上天要我生而为人,必有其深意,那么那是什么?

有时候,我相信孤独是我的业力,它与上世俱来,它是另一种对灵魂的拷问;但更多的时候,我知道孤独是我奔向涅的必由之路,我别无选择,因为我像个被打上了记号的人,在面目模糊的命运当中永不能怠惰和逃避。

可,师父,那时是何时?

时间如同恒河的沙,不可数,不可知,无法捉摸,必须等待。我在时间里感受不到时间,握着沙子无从数起,知道彼岸却不会泅渡。那善言机巧、予人方便的觉者啊,可否教我一个方法,给我一把船桨?

不是绝望,是希望坚守的意义昭然若揭。

不落言诠,是为大自由。写完这些话,我没有问题了。我在红尘里行路,有着自己的负累和任务。很多时候,律宗尼师们带给我的一切成了我灵魂的一个烙印。虽然这身躯被万物、被缘法暂时役使着,但烙印不会消失,它将永在。它告诉我,吾师们勇猛精进,直上孤峰顶,在那风卷云舒的天之尽头,有莲花灯座千万朵,朵朵曼妙,洒下世间。遥望来时路多年以后,我含着泪光遥望我的疾患,仿佛看到那个天佑的赤子,她在懵懂惶恐的少年时代经历的无边苦海,如今已变做了殷殷福田。我的病,就是我的药。它来,怀着大慈悲而来,让我不再耽搁表面营生,愿意深究内视。

说起自己学佛的经历,觉得很难下笔,因为劫难和头绪都很多,又怕有形文字纠缠在世事之中,贻误他人,所以一直迟疑,不能落笔。佛子在线(一个佛教网站)的斑竹再三邀约,我深知其苦心,是希望我自己曾经的挫折、辗转和感悟,能对大家有个参照。或许,在我摔过跟头的那个凸凹不平的地方放块石板,别人路过时,就已成坦途。如果真能如此,我愿意奉献自己的些微体会,与大家共勉和分享。一、病来如山倒

如果说我现在与佛法的亲近,若要溯源,应该从疾病说起。

我生在一个多病多难之家。父亲和母亲都是遗腹子,他们生下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据说,爷爷是个茶商,多年来在山西和内蒙古之间奔忙,26岁因为肺病客死异乡。奶奶守寡到38岁,得了咽喉癌,不能吞咽,生生饿死。这期间她的女儿,也就是我唯一的姑姑,因为难产而亡。所以,我的父亲在16岁的时候,成了孤儿。

母亲还在姥姥腹中的时候,姥爷被抓了壮丁,23岁战死沙场。姥姥是家里我见过的唯一老人,她21岁守寡,70岁去世。这其中49年间,她行善茹素,唯一的心愿是求个好死。小的时候,常听她说,人活70古来稀,我只求活到70岁,跌倒就死,不拖累你们一个人。1983年,老人70周岁,无疾而终,在睡梦中与我们永别。

我5岁的时候,妹妹2岁。她和我的性格非常不同。我活泼好动,是个混世魔王;她文静温和,像妈妈。也许因为这个缘故,妈妈爱她尤甚。父母是从事核工业研究工作的,每逢反应堆开堆,他们都不能回家。我在那时,已经会做简单的饭食,懂得照顾妹妹。然而就是在那一年,妹妹因为误诊,患胸膜炎夭折。去的那一天,是父亲的生日。

我成了家里的独生女儿,却开始了与疾病的周旋。本身的体弱不足一提,真正给我整个生命带来深重影响的,是12岁那年的一场大病。我清楚地记得,那是10月2日,国庆节的第二天,也是父亲的旧历生日。

父亲自妹妹死后从不过生日,只有那一次,他因出差归来,与家人久别重逢,母亲说包顿饺子庆祝庆祝。于是,父亲一早起来,便开始洗床单洗衣服,又和好了肉馅,准备中午吃饺子。我在快开饭前,去了一个同学那里对作业的答案。还记得当时问了同学一句,你们家怎么还没吃饭,她告诉我因为妈妈住院了。我心中一凛。到现在我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似乎受了某种暗示一般。回家的路上,我无知无觉地走着。进了家门,看见父母正系着围裙在包饺子,我向他们伸出手,眼前却黑了下去。

从我们家到职工医院,路很远,父亲背着我,心急如焚地赶路。当时我神志清醒,却没有丝毫力气。至今我还能想起父亲疲累的喘息和我心疼抱愧的心情。

到了医院,只有值班大夫在,她们似乎都被我吓着了。我被推进抢救室,接着来了一个医生,她姓叶,是当时唯一镇定自若的人。她说,我这是虚脱了。之后便开始上氧气。我渐渐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看见我的父母很可怜地坐在我床边,他们是那样地卑微无助。两个人都强打了精神,看着我,有眼泪不敢流。接着,我的病情开始反复。我告诉他们,我感觉像有筷子顶在胃中,能呼却无法吸,气不够用。我不断地换着姿势,或躺卧或坐起,一刻不能停歇。我的至亲父母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从那一天起,我忽而被诊断为心脏病,忽而又说我贫血,也有的说是青春期综合征。不管说是什么病,一连七天都在用同一种药。父亲害怕了,害怕剩下的这个孩子再次被单位的医院耽误,于是星夜兼程,带着我从基地赶往成都。

入住四川省人民医院后的那段经历,更令我终生难忘。在我住的那个病房里,有两个孩子是白血病。看到他们沉重的病情,父母都很害怕。我们这个人丁稀少的家庭已再也不堪生死的考验了。父母在到成都的第一天,就上街给我买了很多的东西。母亲生性节俭,很少给我添置新衣。那天,他们来探视我,除了新衣新鞋,妈妈甚至给我买了一根镀金的项链!我当时想,也许,我是要死了吧。竟需要这些物质的安慰了吗?

我的病,一直确诊不了,不断的血检尿检已经无效,大夫说只有骨穿了。骨穿,是通过穿刺骨髓并提取骨髓来化验的一种方法。那天,四个川医大的实习生摁住我,一个女实习生实施穿刺。我大哭不止,哭声穿越了整个住院部大楼,一直传到一楼的锅炉房。母亲因为无法面对,躲在那里打水,结果被开水烫伤了手臂。我同屋的小病友纷纷来到我的床前,他们以久病之身,鼓励我的意志。

深夜来临,我在自己的病中辗转反侧,不能安眠。我甚至不敢想到呼吸,因为一想到它,就怕它因为我的注意而变得急促,急促到窒息。但我又不能不注意它,于是经常摁响急救铃,值班的大夫护士因为我的恐惧不知道白跑了多少趟。后来,我不敢麻烦他们,开始自己面对不能放弃的执着—呼吸。我对自己说,再没有人可以帮你啦!爸爸妈妈夜里不能陪床,医生护士不能总是被我虚惊打扰,只有靠自己。最害怕的时候,只有自己面对。

也许是因为累了,我终于昏昏睡去。之后,我开始不停地上厕所。一紧张就想去。不幸的是,我总是感到紧张,于是我总得去。我不敢把自己的害怕告诉别人,只有独自担当。

接着,我的病友死了。妈妈告诉我那两个孩子是先天的造血功能障碍,没办法的。我久久地沉默着。

我们家鲜有老人,少有眷顾。尘世间的金钱、权力、地位和荣誉都不属于我们的生活范畴。我是个笨孩子。没有什么特殊的本领,学东西很慢。自行车学了将近三年才会骑。学习也不好,出类拔萃跟我长期形同陌路。病痛、羸弱和死亡,在我幼年时代就如此深重地影响着我,让我不再是个贪恋游戏的孩子,不能在学校、玩伴中过正常的童年。

我自己有病,有一些病痛的秘密,不能言说,无法解决。很多时候,我只是在医院住着,不吃药,不打针,不去上学。只是住着。看着自己的病,看着他人的生死离别。

我的病在没有确诊的情况下自行痊愈。从医院回到学校以后,我整个人发生了巨变。蝇头快活已经不再能够让我动心停留。疾病,如山一般的疾病;还有恐惧,孤独面对的恐惧;别离,别离之后的去向……这些,都成为我生命的悬疑,等待揭秘,等待愚痴的心灵被开启。

1985年,我们全家举家北迁,回到家乡太原。我曾经又犯过一次病。一模一样的感觉。一个中医来看我。一针扎在胃上之后,说这是胃涨。进了凉气的缘故。从此,病不再犯。

多年以后,我含着泪光遥望我的疾患,仿佛看到那个天佑的赤子,她在懵懂惶恐的少年时代经历的无边苦海,如今已变作了殷殷福田。我的病,就是我的药。它来,怀着大慈悲而来。让我不再耽搁表面营生,而愿深究内视。这真真应了那句老话:磨难,就是财富。佛祖不是也说吗,烦恼即是菩提啊!二、学海苦作舟

告别身体的困顿之后,我很快迎来了高中时代。在高中,我开始表现出严重偏科:数理化一窍不通,对语文外语却情有独钟。那个时候,我开始不断地发表文章,成为学校驻《太原日报》的小记者。如果说偏科给我带来什么好处,我想唯一的就是,在理科成绩落入谷底的时候,文科恢复了我做人的尊严。

接下来的文理分科。我出乎所有人意料,报了理科。客观上的原因当然也有:父母是理科出身,希望我能学理,但这并非我学理的真正缘由,因为在那个时期,大家公认的一个事实是:只有笨人才学文。这个约定俗成的观念一直困扰着我。我虽然因文科拔尖得到过荣誉,但毕竟不愿做笨人中的老大,宁可混迹于聪明人云集的理科队伍,哪怕是当个末将残兵,亦不至于脑门上贴了“笨人”的标签,任人讥讽。我就是这样,打肿脸充了胖子,为了一点虚荣,成了理科班拖后腿的人物。

第一年高考,我的数理化加在一起100分,语文则是当年的一类示范卷。成绩下来之后,我号啕大哭。父母都以为我是因为落榜而伤心,其实,我是为自己的华而不实感到痛悔。为什么我不能正视自己,要为别人的评头论足付出这样的代价?如今,别人都纷纷告别中学,进入新环境;而我,却要因为一时的虚荣一再耽搁。眼泪擦干以后,我告诉父母,我要复读,准备学文。

在复读期间,我遇到了改变我命运的一个女孩子。她是我的同桌,她哥哥在中央戏剧学院读舞台美术系,于是我有缘听说类似的艺术院校都有文学系,因为不要数学分,所以文化课只看所有文科科目的成绩。我听了以后,甚为心动。这样看来,我就只需要专心复习文科,而不必面对数学了!兴奋之余,怀揣着投机取巧、侥幸和撞大运的心态,我说服了妈妈,于阳春三月,北上考学。

来到北京,才知道世界之大,非我想象。我和母亲认为的冷门,却会集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学生们。他们有的诗文精彩,有的博闻强记,有的是脱口秀,有的是挥笔就!为什么到处都是满腔热血的文学青年啊,我悲哀地想。只得硬着头皮上了考场。三天之后,我收到了复试通知。又过三天,我进入口试。离开北京回去后,我在惴惴不安中迎来了文考通知单。这就意味着我竟然通过了中戏的专业课考试,只要文化课的分够线,我就能上大学了。我因此汹涌澎湃,不能静心,父母受我感染,亦觉胜利在望,故遍告亲友。一时间,众亲友都觉得我志在必得,已是京城脚下一骄子了。

黑色七月。酷暑。第二次高考。成绩出来后,历史竟然不及格。语文依然是一类卷,但总分距离中戏的文化课录取线差8分。又因为复习的时候放弃了数学,所以,我的全部总分加起来只能上个大专。山西大学外语系有个大专班录取了我。但是此时的我,认定自己应该搞艺术,因而不顾父母的坚决反对,退了学,准备再次复读。

妈妈对此简直想不通。说你非要碰得头破血流才回头吗?我低着头咬着牙,说,是。这一年,因为少了父母的支持,过得非常艰难。我经常听到“鸡蛋碰石头,必定粉身碎骨”“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之类的议论,但路是自己选的,再难,也得走下去啊。这时候,传来了作家秦牧去世的消息,报上说老作家一辈子的座右铭是“耐得寂寞,不会亲友”,我深以为然,将之奉为行动坐标。

在这一年里,我的进步在于,不再虚荣,不再侥幸,不再偷懒,我能够做到的,就是慎独再慎独。在累的时候,我看到一本小说的扉页上,写着一位日本禅师的话:无论你与人相爱时,还是你与人死别时,你都是一个人。对于这种一个人的体验,我铭心刻骨。

第三年。中戏停招文学系一年。我报考了电影学院和戏曲学院。

七月。如火。漆黑色。第三次高考。得知自己的文化分数在两个学校排到第一名后,我松了口气。这时候,我大表哥却听来了内部消息,提醒我小心后门,让我及早准备。及早准备?白丁背景的我,能准备什么呢?!父母和我一筹莫展。最终,我得到了确切消息:电影学院说我专业不在前列,故落榜;戏曲学院说我转档误期,故不取。9月1日,连小学都已经开课,我却无所适从。母亲因此而病倒。三个月之内,她不与我说一句话。

我无路可去。我的一个姨妈—大表哥的岳母对我说,孩子,别闷在家里,去五台山玩吧!由此,我的人生发生了真正的转变。

我经姨妈介绍,来到普寿寺。这是五台山继集福寺之后的第二座尼众寺庙。开创者是当代南山律弘扬者通愿法师。通老有两个弟子,如瑞和妙音。我去的那年,如瑞师在做教务长,妙音师是律学院的当家师。而如师父是大嫂的好友,又是姨妈看着长大的,因了这一层关系,我得住客房。

接下来的三个月,我有幸得瞻修律的比丘尼们那日日夜夜的苦行。

凌晨3:00起,上早课;下午5:00下课,或劳动或自习,各行其是;上午8:00,有师父授课;过午不食;下午或拜忏或静坐;夜10:00眠。她们平日里沉默端肃,温和敦厚。吃饭的时候,必先唱经,领唱师唱罢,必来到佛堂之角,给饿鬼冤亲施当日食。每人面前一钵一碗,一一落座之后,有值班的小师父来为大家盛饭盛菜,她举着饭勺殷切看你,你用筷子在碗边沿画线,你能吃多少,就画到多高。若没吃饱,可以看向小师父,她必留意你,再来给你添饭……

此前,我从未看到过这样的苦行,从未看到过他们在海青衣衫下的金刚之心。如今我目睹耳闻,终日里望着客堂的那幅“以戒为师”的字发呆。那个时候,姨妈的妹妹已经出家多年,她们曾经带着我翻过三座山,往深山里的寺庙送粮送菜。我不觉苦,亦不觉累,脚力深厚,心中欢喜莫名。我愿意为师父们做这些—如果,我还能做这些的话。

日子很快过去了。一天,妈妈打来电话,说电影学院有个干部进修班,班主任是我们的主考老师之一,她问母亲我的下落,希望我能再考一次。我非常动摇。来到客堂,不敢看如师父。师父正在和几个居士说话。良久,她唤我说,明天你下山去吧。不要让你妈妈担心。我小声说,师父,我愿意留下的。如师父洞察我心,她又笑语,下山去,好好努力,不要抱怨,管好自己。夜深了,我听见五台的溪流潺潺作响,窗棂之外,有月朗照。我终夜不能入眠。

第二天,我要上路了。那时候,五台到太原的汽车经常遭遇车匪路霸,我来时因为搭父母单位的旅游车,去时却只能坐这种公车了。如师父慈悲,送我亲手做的普寿寺的宝葫芦,挂在我的胸前,她告诉我说,管好自己,有护法跟着你呢,不怕!于是我上路。路上,果然有恶徒上车,我一路垂目念佛,平安度过。

第四年,我来到北京,我的老师希望我能坚持。于是,一年之中,我心无旁骛,不求命运转机,不怪责他人,不计较得失。日子倏忽而过。

7月未来,我已经收到了三所院校的文考通知单;8月,我以专业课、文化课全国第一名的成绩被电影学院录取。通知书下来后,父母抱头痛哭。而我,已然无泪。我真正的大学生活已经在录取之前艰难度过了。

管好自己。这是如师父一再告诫我的话。观照我的考学经历,每一次犯的错,我并非不知,但我就是无法不放逸,任由自己心猿意马,不能专心。结果,吃苦受累的只有自己。没有什么外物可以为我的苦难负责,唯一要负责的人是我自己。而这个时候,所谓苦难,已经不再是值得称道的东西,它是我不能端正本心的印记。甚至,我也不能和任何人攀比,攀比不同业力所造成的果报,是更大的妄想。我能做的,就是改变自己,清净这颗怀有太多妄想的心灵!三、相期邈云汉

进入大学校门之后,我最先遭遇的不是学业,是爱情。在爱情面前,我完全是个沉睡不起的人。也许是因为自闭甚久,自视又甚高,自以为曾经沧海,所以很难在尘世的感情当中翻浪动心。

我碰到过一些男孩子,他们对我很好,有些人我也觉得不错,有着这样那样的优点,但是,我却没有足够的耐心为他们停留。我仿佛患有精神洁癖,总能看到他们身上让我失望的那一面,那瑕疵让我毫不犹豫地将一切牵绊弃绝。我常常为此扪心自问,是否因为自己的决绝,给别人造成了伤害?那是我不愿看到的。我的本意不是伤害。因此,我长久地关闭着心门。

直到我看到师兄明亮。

师兄学佛,深入经藏,以净空法师一句“老实念佛”为法门,劝诫同修道友放下轻狂,笃实学佛。他们班中有个旁听生,唤作蓬斗,他每次吃馒头的时候都把馒头皮扔掉,大家纷纷指责其浪费,蓬斗却依然故我,屡教不改。明亮师兄不落一句苛责,捡起蓬斗扔掉的馒头皮,当众咽下。蓬斗深受震动,从此恶习不犯。

我认识师兄十几年来,他不纷扰,不攀缘,不诳语,安静守己,沉默自尊,身边的朋友因他而纷纷学佛。

我因同道而生知己之心,因景仰而萌眷爱之意,因其威仪而愿跟随,因其洞察而著相守。为了他,多年来我写下了大量札记,于瞬间理解了所有渴爱的诗篇。我默守着思念,按捺住如鹿撞般的心灵,不敢言爱,怕扰道心。

记得早在上学之初,我曾写过一个短剧,并拿了自己勤工俭学的钱找同学一起拍摄。大家看了剧本纷纷摇头,表示不懂。一个同学说,你可以找明亮师兄来演,他是佛子,应该明白。这是初闻兄名的机缘。

明亮看完剧本之后对我说,兰若,你知道,有时候,我们的理解会耽误别人。我害怕他拒绝,便说,如果没有人做佛教的宣传,知道的人不是更少吗?师兄说,你打算用这部片子宣传佛教吗?我低头,不能回答。他又说,如果你只是作为自己拍摄的作业,想练习技巧,你可以拍,但是,如果你要作为他用,我觉得可能不妥。

这次谈话,我备受打击。师兄的意思是我尚在迷中,怎能以迷唤迷,更加贻误他人?

八月夜,空荡荡的学生公寓,倾盆的雨。师兄骑了自行车,穿越了大半个北京城,从剧组回来找我。他抹去脸上的雨水,递给我剧本说,我写了些意见,你参考着看。这个我可能演不了,但是我推荐一个人,他比我更合适。师兄又匆匆离去。看着他雨中奔劳的背影,我无言以对。

拍摄开始了。工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艰深得多。摄影师总是在问我,机器架在哪儿?这儿你分几个镜头?你打算怎么剪?能接得上吗?说老实话,我听见他连珠炮的问题,屡次要昏倒在地—刚开始学电影,我哪儿懂得技巧啊?!这时,师兄总能抽了空,带了他的朋友来,有时候换场景,有时候搬东西。他常常沉默地看着我们,在我完工之前悄然离去,让我不及言谢,便影踪杳杳。

我的片子终于拍砸了。看着一大堆素材,我无从下手。录音师开玩笑,讲他们私下里说我是个化神奇为腐朽的“大师”,写的拍的不仅旁人不懂,自己也晕菜。我听后,汗颜不已。这时候,想起明亮师兄的初衷和沉默,我惭愧万分。

此剧之后,我开始努力,再不敢不懂装懂,似是而非。于佛,更加不敢言诠。

我默默地写诗,悄然谛听深夜里有花坠落的声音。我去看所有师兄出演的剧目,拍烂了巴掌,羞红了脸。所有你们在爱的时候干过的傻事,我一样都没落下。我看到曹禺剧目《北京人》里的愫芳说,我爱他,便爱他曾经珍爱过的一切。呜呼,我亦不能幸免。我从画报上剪下他的照片,夹入本中;又怕遗失,放在相框的背后;怕别人发现,又屡次转移。最终不知所终。后来,每每我翻开画报,看见那一页上徒留了文字,便会感慨自己如果不执着,那照片还在,如今,却查不可得!

大学三年级,兄来找我。说有人愿意拍摄地藏王菩萨金乔觉的事迹。师兄推荐了我。我再三推辞,他说,既不妄自尊大亦不妄自菲薄,去做,才知道你能不能做好。受此激励,我发奋读经,七天之内写完《地藏》。交稿之日,我因劳累过度,罹患神经性耳聋。譬如睡眠时,耳边终夜轰鸣不已,仿佛那鲁智深拳打了镇关西,有铃儿钹儿响作一处。又过七天,病痊愈,却留下轻微耳鸣,至今不绝。书写地藏,何等殊胜,我业力所感,竟得此痼疾。于兄,我从未提及。但愿他不知,因怕成惊扰。

我的母亲知道我的心思。一年暑假,我又在北京打工不归,她来看我,与师兄相遇。兄曾经那样恳切地对母亲说,兰若特别好。母亲幽幽转诉于我,我因此恸哭不已。毕业时,我将离校,师兄携净空法师的二十盘讲课磁带赶了来送我,说好好听经,一起进步,咱们结这个缘吧。他什么都知道啊!我这样想着,已经足够惊心!虽情有不甘,也愿深深信受。并无奈叹之: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吧。

如是心态,我耽搁了三年。

我有良友,名经纶。我们两家世交,又因为我们二人同时考学,知道彼此艰辛,所以一直以来甚为投契。经纶考学时,爱上我们的同学沉美。沉美心气很高,然而命运多舛。她的才情大家都公认,却存在致命弱点—考场恐惧症,上场之后从不能正常发挥。经纶较之而言,非常顺利。沉美鄙薄着他人的顺利,在自己的沉中随波逐流。经纶因为爱怜她而不舍追求。终于在他们家的努力下,让沉美辗转升学,后来又找到了合适的工作。其中甘苦,我深深知晓。然而尽管如此,两个人恋爱七年,还是终生龃龉。

我还记得,他们分别来找我诉苦。经纶的苦,是因为爱而纵容,却广种薄收;沉美的苦,是因为感恩而爱,却不甘心。我眼见着他们的心里分明是苦,却无能为力。我身边的朋友很多都非常信任我,有时候将心事和盘托出,我愿意为他们分忧解愁,甚至愿意指出一条康庄大道,大家同往。但是自己尚在沉沦,又有何力量做那摆渡的艄公呢?!

那一年春节,我去经纶家拜年。他的心情刚刚从分手的痛苦中平复下来,他告诉我说,为了爱,他愿意放手,给爱情一条生路。彼时,经纶伤了脚,正在家中养病。我要走了,他坚持送我下楼,就在那个瞬间,我们身后有烟花绽放,那绚美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他问,你呢,兰若,什么时候才能把姐夫带回来?我笑着摇头。他鼓励我说,放心吧,一切都会过去的。这个年过了,我们会挣到更多的元宝,会有大房子住,会碰到好的爱人。放心吧。

然而,他不知道,我并不会因此而放心的啊。

这个年是过了。但过得让我如此醒目惊魂。

正月十五后的第二天,经纶回到北京,在一个人的夜里,意外死于煤气中毒。

我鼓起所有勇气,经历了大恐惧和不眠的昼夜,代表我们全家,去送别我的好友。

在那个诀别的场合,我看见了沉美。她瘫坐在未亡人的位置上,左手父亲,右手妹妹,口不能言,泪不能滴。很多经纶的朋友无法原谅沉美,走过去的时候只给经纶鞠躬,无人安慰她。我看着那个经纶口中“像雕像一样美丽的姑娘”,有泪飞倾。我把25朵百合放在经纶的胸前,转而蹲下,抚看沉美。沉美认出我来,扑到我的怀中大哭不止。

就在那一刻,我的贪著挚爱之心,倏然猛醒。我爱明亮,是否类似经纶之不舍沉美?并无两样啊。看别人苦,知道;自己苦,却不觉吗?

我曾经幻想把时光雕刻成树,把箴言怀揣在心,希望寄托与他人的心心相印,来成就自己的勇猛之心。这是多么大的颠倒啊。经纶的死,如此猝不及防,催我在昏沉之中幡然醒转。我如此顾惜,却亲眼目睹了失去,若还执迷不悟,那就太辜负了所有的彷徨岁月。

今天我看过往,苦恼和彷徨便是诸佛菩萨送给我的珍宝,它们让我经过它,有所阅历,思之虑之,终有所得。金刚,是需要自己来成就的啊。四、愿上孤峰顶

我们举家回到故乡太原之后,如瑞师父已经落发出家。我从姨妈的口中,听闻如瑞师父在当年决定落发出家时,通愿法师曾许愿:如瑞妙音,果真愿力能行,我为尔等再住世十年。

那个时候,如师父刚刚从师大外语系毕业两年,在太原一所中学做老师,她是家中独女,感情事业一帆风顺。她的父母虽然也是三宝弟子,但终究对女儿发心落发感到意外。在家里人百思不解、并封存其储蓄之时,她变卖了自行车,准备以微薄之资携上路车票,如约而行。师父的父母终受感化,后来相继出家,成为佳话。

妙音师父出家前是个医生,发心出家后,她的两个妹妹亦先后落发。年龄最小的弟弟也受到感染,亲近佛法,曾经三天背得《楞严咒》,后因家中老父百般不舍,才远赴德国行医。妙师父送别胞弟时,一句“若遇大劫,有谁助念阿弥陀佛”,二人俱洒泪,含憾而别。

如师父和妙师父是我听到的不因挫折而入佛门的大德之一,让我不再以为,大凡为僧,必有隐情,终是消极避世无奈之举。譬如如师父,自如潇洒,大袖飘飘,辩才无碍,风趣智慧。他和妙音自1981年起,随侍通老,由五台南山寺,开始发心修律。年底随通老南下,往四川弘戒,协助通愿法师与峨眉尼师隆莲圆满完成二部僧戒。这是“文革”浩劫之后,中国第一次传二部僧戒,比丘尼严净毗尼的历史由此翻开新的一页。

此后,辽宁开元普觉寺、山西大同华严寺、五台圭峰寺、陕西终南山大元寺、乾县吉祥精舍,师尊往哪里传戒,如瑞、妙音便往哪里行脚。其间迁徙颠沛,个中滋味遍尝而不退转。

1991年,春节刚过,通老在太原病倒。她因感冒染疾,却现只病不苦之象。大嫂明月是护士出身,天天给通老换药打针,她视通老如慈母,见状不免心酸流泪。师父却说,还记得我当年所言吗?我为律法,有你们弘继,发愿住世十年,如今十年已过,岂可耽搁?知师将西往,明月不禁恸哭。3月6日,通老安详示寂。

通愿法师示寂之后,如法荼毗,获舍利7000余颗。遵师遗嘱,骨灰分作三份:一份洒在五台大白塔周围,以法师慈悲愿力,护持佛法;一份洒在四方朝台路上,令僧俗人等悉踏而上,以消弭法师尘世罪业;一份送苏州灵岩山寺供养。我听闻事迹,心荡神摇。深信因缘际会成,深信有妙不可言。

就在这一年,姨妈发心出家!在我的印象当中,姨妈是个特别慈悲、特别有担当的大护法。她在中医院上班,帮助了许多在病痛之中辗转的人,并一心护法,不言甘苦。当时,她已年近六十,即将退休安享晚年,却因通老之去,敲醒心灵。她后来告诉我说,即终有一死,为何不悟?姨妈出家,震动了我们全家人。我上五台,她和妹妹慈师父挂褡集福寺,披剃如法,诸事亲力亲为,一切从头做起。姨妈落发后,法号“法莲”。我看法师父辛苦受持,常常泪不能禁,哑口无言。这其中苦心深情,大悲宏愿,非言语文字可以表达。

后来,山西佛协欲重建太原唯一的尼众道场宝林寺,法莲师请命住庙,发悲愿,穷其余生,光复道场。我于是得以常去看望,才发现宝林寺在“文革”当中佛像俱毁,徒留殿堂。而那殿堂在法莲师住庙之时,还是大东关街道办事处的所在。墙已斑驳,漆已掉落,市井之人往来喧嚣不绝于耳。法莲师不以为意,宽厚忍耐,原先对她有敌意的一些人也开始渐渐与之亲近交谈。师父以自己单薄之躯,孤身一人,劈柴担水,做饭洗衣,上课礼忏,读经回向,笃实行之,问心无愧。过往好奇的人见师父一人住小屋,数年如一日,日日精进,很多人感叹生信,来问佛法。法莲师又予人方便,广结善缘。三年之后,宝林寺收回。如今,大殿已修葺过半,琉璃佛像已端坐莲花,经由太原往谒五台的比丘尼终于有了如法歇脚的去处。而法师父依然清净故我,笑声爽朗,步履矫健,一如当年。

记得当年,我考学惨败,就是经法莲师引见,来到普寿。她是我的大善知识,是我头一个要顶礼的师父。她的指点,让我在自己小我的苦痛中看到了大的担当。

那时候的普寿寺还未完全建好,围墙、大殿都未落成。师父们和工人们一起动手,往来劳作。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如师父。我看见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尼众,在她的带领下深入经藏,安居自恣。大家自己种菜,自己施肥,一砖一瓦,凭自己双手垒建。师父在课堂上殷勤譬喻,常常拿世间诸法来观照经论,每个听闻她讲课的尼众都欢喜信受,如饮醍醐。在殿堂之外,师父却又和讲课时的妙趣横生判若两人,她沉默自尊,进退有序。出家以来,过午不食,卧不倒单,那恪守戒律的威仪风范,仿佛噤声雷霆,让人心底产生极大的震动。

如瑞和妙音因通师遗愿,发心修建和合道场,以供十方尼众,使她们有场可聚,有戒可修。这便是普寿寺的由来。两位师父以通老的教诲为宗,奉行“三不主义”。第一,不收徒弟。以为要维护一个道场,弘法利生,必须海众和合,而收徒易起纷争。第二,不可为自己写传。原因是古人有传,是有修有证,为令后学见贤思齐,促使奋发图强。而法师自谓空消信施,尚不知晓如何酬信施于万一,所谓三心未了,滴水难消。每每思及,惶恐惭愧,故不敢戏论。第三,自己不著书立说。认为古往今来,祖师法语、佛经注释汗牛充栋,只要精心研读,依教奉行,已足够运用,不需要自己的枝末见解,画蛇添足。

20多年来,如瑞妙音担荷律宗家业,无一不是按照戒律而行。普寿寺坐落五台台怀镇北,不攀缘,不张扬,朴素无华,只为求真。如师父慈悲,授课时讲到释迦牟尼佛圆寂之前,阿难代众问之,佛涅之后,我等以何为师?佛说道,以戒为师。并谆谆告诫:“我以不放逸故,自致正觉。无量众善,亦由不放逸得!”(见《长阿含经·卷第四》)

在师父的面前,我是个见威仪起信受的无知孩童,常远隔了山水岁月,看师父动静自如,看悲心尼众向她稽首顶礼,跪倒泥泞,不见污水。但我和师父虽仰慕已久,却缘悭一面。自1992年后,我三次拜谒五台,均未遇师父。当家师妙音告诉我,因隆莲法师年事已高,又患咽疾,不能亲自演说律法,如师父便代为传言,奔波于峨眉五台两地。

1998年,我受台里委派,前往洪灾前线拍摄。就在双流机场的候机大厅,我看见有三位尼师飘袂而来,合十之间,仿佛看见如师父的面容,是她!我认了出来。于是上前深深顶礼,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师父看我,笑说,模样没变么,小姑娘!久别重逢,竟以这种方式续缘,让我悲喜莫名。原来师父是要转机北京,回到五台主持两天之后的浴佛节。我毫不犹豫,捐出身上所有,说愿为父母供于佛前。师父慈悲,赠我以剔透念珠,佑我父母。我无所能,却愿倾尽全力,回报善缘。

学佛之后,屡上五台。虽未谋面于如师父,却有机会在妙师父的苛责下去除不少陋习。今举三例,见笑于诸位同修。但愿你我可从细微之处,点点滴滴见到精神。

一是吃饭。我曾经在厨中帮忙,可以自己舀菜舀饭。一日,有西芹煮花生,我不喜花生,只爱西芹。舀菜时便哆里哆嗦,西芹留在勺中,花生尽落。不料竟被妙师父撞见,她问我:不爱吃花生吗?我唯有呵呵笑。她又说,你不爱吃的,都留在锅里,别人怎么办呢?大家都看向我,我羞愧难当。赶紧不加分别,猛舀几勺。师父却又说,你吃得了那么多吗?吃得了就好,吃不了可不许倒饭,倒饭是大浪费。我唯唯诺诺着,不知道如何是好,师父却走了。那一个下午,我捧着满满一碗西芹煮花生,想着自己的分别心,想着自己的贪心,想着……

二是睡觉。我平时并非嗜睡之人,但听说尼众律院戒律严明,夜里十点休息,凌晨两点云板就响,白天只有半个小时的静休时间。头一天,我为表学佛决心,几乎不睡,挨到两点,第一个起床,三点钟上殿。却又因不懂早课内容,浑浑噩噩跪到五点,已困乏不堪。第二天,我酣然入睡,睡梦中简直是露出了甜美笑容。如是三天,其他老居士见我昏沉,唯有叹息。一天,似乎明媚阳光已然普照,我还在房中贪睡。突然,耳中分明响起:一天能有多少时间,都睡掉了,昏沉掉举,都是习气啊。有点时间,为什么不多学习,多和善知识亲近,多听闻佛法呢?全部睡掉了。我的耳根发了烧,睡意全消。起身推门,只看到妙师父远去的背影。

三是偷盗。这里说的偷盗不仅仅是盗物那一层意思。我在普寿寺,不是所有的课都能听。以我在家人的看法,觉得不都是上课吗,为什么有的我还听不了呢?似乎不公平啊。这里面我不仅起了嗔心,还有怀疑。沙弥尼们下了课,我找到相熟的尼师,再三央求,让她把笔记借我一看。尼师无奈,只好借我。我翻开一看,原来师父讲的是戒。那戒律是如此之多,如此之细微,让我非常动容。我心钦叹,立即开始抄录,觉得如此难得,一定要学。就在这时,沙弥尼领着妙师父来找我,妙师父严厉地告诉我,这是犯了盗戒!何为盗者?不为你所有的,巧取豪夺。修行者讲次第,不受戒者不守戒,如果越了这个次第,盲修瞎练,不仅坏了律法,对自己学佛之心,也容易起大执着。

我在妙师父面前,常常为自己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习气感到羞愧。在她那里,我头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浑身都是毛病。但我有知耻而后改的勇气,我愿意修正自己身上的这些问题。我常常想,终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个真正的赤子,站到佛的面前,无比纯正,晶莹剔透。我热切地盼望着。

我在红尘里行路,有着自己的负累和任务。很多时候,律宗尼师们带给我的一切成了我灵魂的一个烙印。虽然这身躯被万物被缘法暂时役使着,但烙印不会消失,它将永在。它告诉我,吾师们勇猛精进,直上孤峰顶。在那风卷云舒的天之尽头,有莲花灯座千万朵,朵朵曼妙,洒下世间。我是后辈,笨鸟一只,虽不擅飞翔,却愿跟随,慢些迟些,终将展翅……

行至文末,要谢谢佛子在线,谢谢斑竹菩萨,因为你们的鼓励,我才鼓起勇气,把自己的所谓心得悉数道来。但愿我的片言只语,能带给大家清凉感受,而非疑惑困扰,但愿这些文字不至于帮助他人,但也不要耽误他人。如此,我便念佛称谢了。

最后,我把普寿寺尼众们唱的一首歌附录于此,把我所得回向给所有愿意觉悟的同修佛子。兰若与你们合十了!点一盏明灯点一盏明灯燃希望之火照亮黑暗的每一个角落远离迷茫解开疑惑海天任遨游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点一盏明灯燃希望之火欢喜自在心开阔不沾尘埃菩提静坐开莲花一朵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上善若水——与如水说病病只是劫难的皮囊,病的反应是你在悟和不悟之间举棋不定的踱步。你若经由你的病而摆脱你的困扰,你对此病的免疫力将从此记录在案,永不反复。

听见你的声音远远地从故乡而来,由你自如的笑声,仿佛看见你内心曾经辗转的泪水。我的心在你的劫难中起起浮浮,暗暗翻浪……

我12岁的时候,住在青羊宫外的省人民医院里,因为血崩,因为淋漓不尽的青春期。我独自睡在儿科的病房里,不定期地经历着骨穿、输氧和人们诀别似的探望。

那是春天。青羊宫外,有树影摇动的声音轻轻传来,我静静地躺在我的船上漂流,看窗外春风沉醉,树叶儿摇摆。夜很深的时候,年轻的川医实习生就会来到我的床前,说你有什么不好,就按床头这个红色的铃,我们就会来,你可千万别害怕啊……

因为误诊,我的病情诊断越来越繁复,忧心如焚的爸爸妈妈终日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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