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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12-08 00:4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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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罗素(Russell,B.A.W.)

出版社:电子工业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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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的智慧(影响文库)

西方的智慧(影响文库)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西方的智慧(影响文库)作者:罗素(Russell,B.A.W.)排版:小不点出版社:电子工业出版社出版时间:2013-7-1ISBN:9787121200830本书由北京兴盛乐书刊发行有限责任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序(1)

亚历山大的诗人卡里马瞿斯说:“一部大书就是一个大灾难。”对此我抱有同感。我之所以敢把这本书写出来,是因为就灾难而言,这本书是不大的。前段时间,我写过一部名叫《西方哲学史》的著作,与现在的这部主题相同。但我要在此说的是:《西方的智慧》是一本全新的书。(2)(3)

本书试图写成一部从泰勒斯到维特根斯坦的故事概述,并对这些事迹所涉及的历史背景做出提示。为了说明问题,我在书中收集了许多与此相关的图片。它至少显示了这样一个优点:它不受任何语种的约束。

至于说到会再出现一部哲学史著作,我想,基于两个缘由。首先,同时顾及简明和全面的哲学著作极少;其次,目前知识的专门化已成风尚,对于祖先的智慧已渐渐遗忘。本书的目的就是要挑战这种数典忘祖的现象。

严格来说,西方的哲学就是希腊哲学,任何试图割断我们与往昔的这些伟大的思想家之间的血脉的思考都是不明智的。对于那些认为哲学开始于1921年的人,与他们进行希腊哲学的探讨尤其必要。

哲学史的写作,要么是纯叙述式的,要么是夹叙夹议式的。本书采取的是后一种方式,但我要强调的是,不应该让读者因为某位哲学(4)家的漏洞而对其不予理睬。康德说过,他不担心被证明有错误,却担心被误解。至少,我们应该在明白某些哲学家的思想之后,再将他们搁到一边。

本书的资料收集归功于我的编辑保罗·福尔克斯博士,他帮助我选择图片、设计图表,并帮助我撰写正文。

本书旨在考察哲学家们业已讨论过的首要问题。如果读者在读完之后印象深刻,就达到了我写作本书的目的。伯特兰·罗素【注释】

(1)卡里马瞿斯(约前310—?),古希腊最博学的诗人和评论家之一,同时也是一位勤奋的目录学家。初在亚历山大城郊讲学,后任职于亚历山大城博物馆。他曾将著名的亚历山大图书馆所藏的大量手稿进行汇编,奠定研究希腊文学的基础。据称,其作品将近有八百篇,包括散文与诗歌、风格模仿等,对罗马诗歌创作影响很大,但现存完整的不多。另有一说,认为他曾担任馆长,但尚无确证。——译者注

(2)泰勒斯(约前624—前546),古希腊思想家、科学家、哲学家,古希腊最早的哲学学派——米利都学派的创始人。他是希腊七贤之一,西方思想史上第一个有记载并留下名字的思想家。他还是古希腊及西方第一个自然科学家和哲学家,被称为“科学和哲学之祖”。其弟子有阿那克西曼德、阿那克西米尼等。——译者注

(3)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1889—1951),出生于奥地利,后入英国籍。哲学家、数理逻辑学家。他是语言哲学的奠基人,也是20世纪最有影响的哲学家之一。其哲学著作主要有《逻辑哲学论》、《哲学研究》、《蓝皮书和棕皮书:〈哲学研究〉》和《哲学评述》等。——译者注

(4)伊曼努尔·康德(1724—1804),德国哲学家、天文学家、星云说的创立者之一、德国古典哲学的创始人,唯心主义者、不可知论者,德国古典美学的奠定者。他被认为是对现代欧洲最具影响力的思想家之一,也是启蒙运动最后一位主要哲学家。——译者注第一章 开  篇

哲学家们究竟做了些什么?这确实是个奇怪的问题,要回答这个问题,也许我们有必要先揭示他们没有做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对身边的许多事物都已经十分了解了。比如蒸汽机的运转方式,这属于力学和热力学知识。我们对人体结构及其功能也相当熟悉,这些是解剖学和生理学的研究对象。再比如星球的运行,我们也了解了不少,这就属于天文学范畴。所有诸如此类有着明确定义的知识都属于某种具体的学科。

但是,所有这些知识又全都被未知的领域包围着。如果你越过边界,走入这个未知的领域,你就从科学转向了沉思,这种沉思活动是一种探索,其中就包含了“哲学是什么”这个问题。正如我们在后面将读到的那样,从这个意义上说,科学的各个领域无不发端于哲学探索。一旦某种科学有了牢固的基础,除了一些边缘问题和方法问题,它会在发展中从不同程度上变得独立。但是换个角度看,探索的过程不会这样进行下去,它只是在不断地前进,从而找到新的研究内容。

我们必须把哲学和其他的沉思活动区别开来,哲学本身既不打算为我们解除烦恼,也不是为了拯救我们的灵魂。正如希腊人所说的那样,所谓哲学,也就是一种出于自身原因而进行的探险旅行。因此,原则上并不存在什么教条、礼仪或神圣的问题,尽管个别哲学家可能会拘泥于教条,变得越来越固执。对于未知的事物,实际上有两种态度:一是接受人们基于书本、神话或神灵启示所做的声明;二是自己亲自走出去看一看,而这种方法正是哲学和科学的方法。

最后,我们可能还注意到了哲学的一个特性。如果有人问我们什么是数学,我们可以告诉他一个词典上的定义,出于辩论的需要,我们可以说数学就是关于数的科学,这样说不仅可以避免非议,而且提问者也很容易理解,尽管他可能对数学一窍不通。用这种方式,我们可以就任何一个具体的学科给出定义;但是,我们却不能这样定义哲学。对哲学所下的任何一个定义都会引起争议,因为它仅仅是某一种哲学态度的体现。要弄清哲学究竟是什么,唯一的途径就是去研究哲学。而本书的主要目的也就是揭示以前的人们是怎样研究哲学的。

人们常常会在心中产生很多问题,而这些问题又无法从科学领域找到答案;另外,那些有主见、善于独立思考的人也不甘心轻易相信预言家提供的现成答案。哲学要做的事情正是探索这些问题,有时甚至是解决这些问题。

因此,我们可以试着问自己几个这样的问题:比如,生活的意义是什么,如果真有的话;世界的存在是否有一个目的;历史究竟要往哪里发展;或者,以上问题是否毫无意义?

另外,还有这样几个问题:如自然界是否真的被规律支配着?还是因为我们愿意看到万物有一定的秩序,而认为本应如此?此外,还有一个普遍存在的疑问,那就是世界是否被分割成精神和物质这两个不同的部分?如果是,它们又是怎样发生联系的?

关于人类,我们又该做何评价呢?是否就像天文学家所说的,人只是在一个渺小的星球上无助地爬行的一些尘埃?或者像化学家所说的那样,人只是以某种奇妙的方式组合而成的一堆化合物?或者像哈(1)姆雷特所认为的那样,人都有着高贵的理性和无限的潜能?又也许,人同时具备了上述所有的特点?

同时,还存在着关于善与恶的伦理问题。是否可以说某种生活方式是善的,而另一种是恶的,或者无论采取哪种生活方式都无所谓?如果真的存在着一种善的生活方式,那么它是什么?我们是否可以从中有所收益?

是否存在着一种我们可以称之为“智慧”的东西?或者是否所谓的智慧只是虚妄和疯狂而已?

所有这些问题都让人感到迷惘。我们当然不能通过实验室的实验来解决这些问题,而有独立见解的人又不愿意苟同那些兜售灵丹妙药者的观点。

对于这些问题,哲学史提供了尽可能详尽的答案。

要想研究这个艰深的课题,我们就有必要了解过去时代的人们是怎么思考这些问题的。这样,我们才能更深地理解他们,因为处理哲学的方式成了他们生活方式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将最终引导我们学会怎样生活,尽管我们从中学到的东西可能并不多。【注释】

(1)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之一《哈姆雷特》中的主角,丹麦王子。下面所引那句话见该剧第二幕第二场。——译者注第二章 苏格拉底之前

当一个普遍性问题被人提出来时,哲学就产生了,科学也是这样。最早表现出这种好奇心的是希腊人。我们现在所了解的哲学和科学都源自希腊人。希腊文明的出现,导致了思想活动的大繁荣,可以说,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宏大的事件之一。这样的巅峰时期是空前绝后的,在短短的200年里,希腊人在艺术、文学、科学和哲学领域都取得了令人惊叹的伟大成就,这些杰作汇聚成奔流不息的激流,最终形成了西方文明的普遍标准。(1)

哲学和科学开始于公元前6世纪初米利都的泰勒斯。在此之前,究竟是什么事件导致了希腊人天才的大爆发呢?我们必须尽力找到其中的答案。从20世纪以来,考古学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借助它的帮助,我们也许可以从各种零星材料中发现希腊世界的发展轨迹。

在世界所有的文明中,希腊文明是后起之秀。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文明要比希腊文明早好几千年。这些农业社会在大河两岸发展起来,其统治者或是神圣的君主,或是靠武力发迹的贵族,或是掌握多神教教义阐释权的祭司特权阶级,而占人口绝大多数的是那些种地的农奴。

埃及人和巴比伦人都曾经为后来的希腊人提供了某些知识,但谁也没有发展出哲学和科学。其中的原因是否由于缺乏天赋或者社会条件,在这里并没有多大意义,尽管这两点都在某种程度上起了作用。最主要的是,宗教在智力的探险旅程中没有起到积极的作用。

埃及的宗教更多地关注人死后的生活。金字塔就是丧葬的纪念性建筑,它的修建过程中用到了某些天文知识,以预测尼罗河洪水的爆发。作为管理者,祭司创造了象形文字,但却并没有为其他方面的发展提供多少有价值的遗产。(2)

在美索不达米亚,强大的闪米特帝国赶走了先前的苏美尔人,并取而代之。他们采纳了苏美尔人的楔形文字,在宗教方面,他们对今生的幸福更感兴趣。无论是日月星辰的运行记录,还是巫术和占卜之类的活动,都为这一兴趣所左右。

我们可以发现,贸易社会不久就出现了,其中最主要的成员是克里特居民,克里特人的文明直到最近才重现于世。他们可能来自小亚细亚沿海一带,很快就在整个爱琴海诸岛占据了主导地位。大约在公元前1500年,新的移民潮导致了克里特文明的繁盛。克里特人在克诺索和费斯图斯兴建了宏伟的宫殿,他们的船队在地中海各地穿梭往来。

从公元前1700年起,频繁的地震和火山爆发迫使克里特人开始向临近的希腊和小亚细亚移民。克里特的手工艺人使大陆居民的文化发生了改变,在希腊,能证明这一点的最著名的遗址是阿哥里德的迈(3)西尼城,也就是传说中的阿伽门农的故乡。《荷马史诗》记载的正是迈西尼时代的历史。公元前1400年前后,一场剧烈地震使克里特人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其霸权和优势也随之突然结束了。

此前,希腊大陆已经连续遭到了两次入侵,第一次是北部的伊奥尼亚人,时间大约是公元前2000年,这些人似乎逐渐和当地居民融为一体了。

300年后,亚细亚人也入侵希腊,这一次不同,他们成了统治者。总的来说,在迈西尼时代和荷马时代,统治希腊人的就是这些人。

克里特—亚细亚人在整个地中海有着广泛的商贸往来。即便在公元前1400年的大地震中,克里特人的这种联系也没有中断。在公元前1200年左右威胁到埃及的“海洋民族”中,就有克里特人,也就是最早的腓力斯坦人,其定居地“巴勒斯坦”也因此而得名。

大约公元前1100年,更进一步的入侵造成了自然灾害也无法产生的结果。在多立亚人入侵的影响下,这个尚未开化却又生气勃勃的游牧民族征服了整个希腊和爱琴海,亚细亚人早在公元前12世纪初的特洛伊战争中就伤了元气,根本抵御不了这种猛烈的进攻。海上霸权也落到了腓尼基人的手中。从此,希腊进入了默默无闻的时期。大约就在这个时期,希腊人从腓尼基商人那里学会了闪语字母,随后又增加了一些元音,使它变得越来越完善。

希腊本土的地形很复杂,气候变化无常。贫瘠的山脉把国土分割开来,山谷之间的陆上交通十分困难,不同的社会区域只有在肥沃的平原上才能发展起来,当土地再也养活不了更多的人时,一些人就开始漂洋过海,寻找新的殖民地。

公元前8世纪中叶到公元前6世纪中叶,希腊人的城市零星地散落在西西里海岸、意大利南部和黑海。随着殖民地贸易的出现和发展,希腊人和东方的联系又重新恢复了。

在政治上,多立亚以后的希腊发生了一系列有规则的变迁,首当其冲的是王权。权力逐渐落到了贵族手里,接下来是非世袭的君主时代,最后,政权落到了公民手中,“公民”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民主。就这样,君主政治和民主政治交替实施。只要能把全体公民召集到集市上,那么纯粹的民主就可以发挥作用。而在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只有瑞士的一些小州才幸存着纯粹的民主。

希腊最早、最伟大的文学丰碑应该是荷马的作品。关于荷马,我们所了解到的没有一样是确切的,甚至有人认为在荷马之后有很多诗人都在用这个名字。不管怎样,荷马的两部伟大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似乎在公元前800年前后就已经写成了。史诗中描述的特洛伊战争发生在公元前1200年,因此,我们可以从后来的多立亚人那里找到他们对祖辈事迹的描述;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这种描述中必然有很多不连贯或不一致的地方。从目前的版本来看,史诗追溯到了公元前6世纪雅典的统治者庇西特拉西的退位,在荷马史诗中,其早期的暴行已经有所淡化,尽管还留有一些痕迹。史诗的确反映了当时思想开放的统治者的一些理性态度。我们知道,在迈西尼时代,尸体是要埋葬的,而这一时期的尸体却是火化的。在奥林匹亚的诸神庙里,众神济济一堂,认真修行。由于宗教对人们的行为不具有约束力,规矩繁多的社会习俗,如和陌生人友好相处,就变得强有力起来。一些更原始的做法,比如处死囚犯并将其作为仪式上的献祭,虽然偶尔也能看到,但已经非常少见了。总的来说,那一时期的社会充斥着理性的气氛。

从某个角度看,这是希腊人灵魂张力的象征。一方面,存在着秩序和理性,而另一方面,又存在着无序和本能的冲动。前者产生了哲学、艺术和科学;后者出现在有着丰富仪式的原始宗教活动中,这类因素在荷马史诗里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抑制,到了后期,尤其是恢复了与东方的联系后,它再次大量涌现,这与人们崇拜狄奥尼索斯或酒神巴克斯(最初为色雷斯的神)有关。(4)

对这种原始冲动的革新是由于受到了神话人物俄耳浦斯的影响,传说他是被喝醉酒的疯狂女祭司们肢解的。俄耳浦斯教义主张抑制欲望,重视精神的喜悦,它希望进入一种“神秘感应”或“天人合一”的状态,以此来获得用其他方式得不到的神秘知识。俄耳浦斯宗教通过这种形式,对希腊哲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最早是毕达哥拉斯在自己的神秘主义学说里吸纳了这种观念,随后在非纯粹科学的范围(5)里,它的各种观点先后在柏拉图和绝大多数希腊哲学家的书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但是,甚至在俄耳浦斯的传统中也存在着更原始的因素,这实际上是古希腊悲剧的发端。在古希腊悲剧中,那些被强烈的情感和热情所折磨的人们总是能得到同情。亚里士多德很贴切地把悲剧称为“感情(受到艺术的感染而引起的)净化”。正是希腊人这种双重性格,(6)最终使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尼采称这两种因素为“阿波罗因素”和“狄奥尼索斯因素”。任何一个因素都不可能单独使希腊文化发扬光大,在东方,主宰一切的是神秘主义因素。将希腊人从迷惘中拯救出来的是伊奥尼亚科学学派。但是,宁静本身和神秘主义一样,是无法使思想发生演变的,还要有对真与美的热烈探索才行,而俄耳浦斯的影响似乎正是提供了这种观念。

对于苏格拉底来说,哲学就是生活的方式。值得关注的是,“理(7)论”一词最初在希腊语中有“观光”的意思,希罗多德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使用这个词的。长盛不衰的好奇心以及热烈而不带偏见的探索,使古希腊人在历史上获得了独一无二的地位。

古希腊是西方文明的源头,其基础就是始于2500年前米利都的哲学和科学传统,西方文明正是在这一点上有别于世界上其他主要文(8)明。古希腊哲学的主导概念是“逻各斯”(古希腊哲学术语),含有“言辞”和“量度”的意思,当然,还有一些别的意思。因此,哲学讨论与科学探索是密不可分的。在这种联系下产生的伦理学说发现了知识中的善,而这正是需要公正探讨的论题。

前面说过,当普遍性的问题被人提出来时,哲学和科学就开始了,那么,这类问题是以什么形式被提出的呢?从广义上讲,对于漫不经心的观察者来说,提出这类问题相当于在一连串杂乱的偶发事件中找到一种秩序。

想想秩序这种观念最初是怎样产生、为什么产生的,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亚里士多德认为人是政治动物,不可能孤立生活,而要生活在一定的社会当中。即便是在最原始的水平上,秩序观念也含有某种程度的组织形式。首先是社会秩序,当然,自然界的一些有规律的变化,如昼夜更替、四季轮换等,无疑在很早以前就被人发现了,这些变化只有被赋予一些有人情味的解释,才能为当时的人们所理解。所谓天就是神灵,是自然的精神力量,这些都是人根据自己的想象创造出来的说法。

要想生存,首先意味着人必须按自己的意愿去征服自然。在运用我们现在称为科学的方法去做到这一点之前,人们靠的是巫术。从基本观念来看,两者是相同的。巫术是一种尝试,它试图通过严格地执行仪式来获取某种特定的结果,它基于对因果关系原则的认同,认为只要给出同样的前提条件,就会出现同样的结果。因此可以说,巫术是原始的科学。而另一方面,宗教恰恰相反,它企图得到不符合规则的结果,它只有在出现奇迹时才起作用,其中含有对因果关系的摒弃。两种思维方式存在着很多差异,尽管我们经常发现它们在原始思维中混杂在一起。

在集体参与的各种公共活动中,被我们称为语言的交流方式产生了。语言的根本目的在于实现人的共同目标,因此它的基本概念就是同意。而且,可以把这一概念视为逻辑的出发点。它源于这样的事实:人们通过交流,最终达成了一致,尽管有时候不过是同意保留各自的意见。当出现无法达成一致的僵局时,毫无疑问,我们的祖先会用武力来解决问题,当你杀死对手后,他自然也就无法再坚持不同意见了。有时候也采取另一种办法,那就是通过讨论来解决问题,如果有可能讨论的话。这种方法就是一种哲学和科学的方法。读者可以自己得出结论,从史前时代至今,人类在这方面取得了很大的进展。

在各个时期,希腊哲学都受到了许多二元论的影响,它们一直以不同的形式成为哲学家们写作和争论的主题。最根本的问题就在于对真与假的区别。在希腊人的哲学思想中,和真与假密切相关的是善与恶、和谐与冲突二元论,其次还有至今仍属热门话题的现象与本质二元论,同时,还有精神与物质的问题、自由与宿命的问题,甚至还有宇宙论的问题,如事物是“一”还是“多”,是单纯还是复杂。最后,还有混乱与秩序、无限与有限二元论。

早期哲学家们对这类问题的处理方式是有指导意义的。第一个学派可能会抨击某个二元论的一个方面;第二个学派则可能对此提出批评,并采纳相反的观点;第三个学派也许会更进一步,找到某种妥协的观点,以取代前面两种观点。黑格尔正是通过观察前苏格拉底哲学家之间对立学说的这种拉锯战,才建立了他自己的辩证法体系。

许多这类二元论都以某种形式相互联系,但我们可以用一种简单的方式将其分割开来,以揭示哲学所研究的不同类型的问题是什么样子。真与假是逻辑学讨论的对象;善与恶、和谐与冲突,表面上看是属于伦理学的问题;现象与本质、精神与物质则是知识论或认识论的传统问题;其他的二元论都在不同程度属于本体论或存在论。当然,这样的划分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事实上,打破这些界限正是希腊哲学的一个典型特征。

当米利都产生了第一个科学的哲学学派时,这座位于伊奥尼亚海岸的城市是生机勃勃的贸易中心。米利都的东南是塞浦路斯、腓尼基和埃及,北边是爱琴海和黑海,越过爱琴海以西就是希腊大陆和克里特岛。米利都的东面有吕底亚,并通过吕底亚与美索不达米亚帝国有着密切联系。米利都人从吕底亚人那里学会了铸造金币。米利都的港口挤满了各国商船,城里的货仓也堆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货物,人们以这种可以保值的货币用于流通,交换各种商品。因此,米利都的哲学家提出万物由什么构成的问题也就不奇怪了。

据说,米利都的泰勒斯认为“万物皆由水构成”,哲学和科学由(9)此产生了。希腊人将泰勒斯列为“七贤”之一。我们可以从希罗多德那里了解到,泰勒斯曾预言过一次日食,据天文学家推断,那次日食发生的时间大约在公元前585年,这也正符合他在世的时间(泰勒斯生卒年不详)。泰勒斯虽然不大可能了解日食的原理,但他一定熟悉巴比伦人对日食现象所做的记录,因而能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发生。幸运的是,这种日食现象能够在米利都看到,它不仅为编撰年表提供了便利,而且也使泰勒斯本人出了名。另外,他是否在几何学领域创立了三角形相似定理也同样值得怀疑。但他在测量海上船只或其他无法接近的目标的距离时,显然运用了埃及人测量金字塔高度的“经验测算法”。他还据此提出了“几何原理具有普遍应用范围”的观点,因此我们说,是希腊人首创了这个普遍性观点。

据说泰勒斯认为磁石具有灵魂,因为它能够使铁移动。至于他认为万物都具有灵魂这种进一步的论述,就更加值得怀疑了。这很可能是人们根据他的前一种说法,通过推理强加给他的。但这样做其实没有必要,因为只有当所有其他事物都没有灵魂时,磁石具有灵魂的说法才有价值。

和泰勒斯有关的故事还有很多,其中一些也许是真实的。据说有一次有人怀疑他的能力,他就通过垄断橄榄油市场表现出了他的实践才能。他所具备的气象学知识使他能够预见到橄榄将会大丰收,于是他提前租下了所有能搞到手的榨油机,到了橄榄成熟的时候,再以高价租出去,从而大获其利。同时也向那些轻慢他的人证明:哲学家也能够赚到钱,假如他们愿意的话。

泰勒斯最重要的观点是“万物皆由水构成”,这既不是匆忙一瞥得出的印象,也不是没有观察的纯粹臆想。今天,我们把生成水的氢称为一种化学元素,其他任何元素都能与它合成。这种“万物归一”的观点是一种非常可贵的科学假说。单就观察而言,海边的观察使得这一假说看起来似乎更加合理。人们看到海水在太阳下蒸发,雾气从海面升腾起来,形成云,然后又形成雨降落到海里。按这种观点,大地就是以浓缩水的形式存在的。其中的细节可能来自非常奇特的想象,但它仍然是一个了不起的贡献,因为它揭示了一种物质能够在各种不同的聚合状态中保持不变。

米利都的第二位哲学家是阿那克西曼德,他大约出生于公元前610年。他和泰勒斯一样,既是一位发明家,又是一位注重实践的人。另外,他还是第一个地图绘制者和黑海沿岸某个米利都殖民地的首领。

阿那克西曼德批评了他的前辈泰勒斯的宇宙论。是啊,为什么一定就是水呢?构成事物的基本要素不可能以事物本身的某种形式出现,它应该是一种与所有这些形式都不同的东西,也就是说,它是一种更基本的东西。因为物质的各种形式始终在相互冲突着,如冷与热,湿与干,它们总是不断地此消彼长,也许在希腊人看来,它们处于“不公正”的状态,也就是缺乏平衡。如果其中一种形式就是基本物质的话,那它可能早就战胜别的形式了。亚里士多德把起始物质称为“物质因子”,阿那克西曼德则称之为“无际”,也就是可以全方位扩展的无限物质,世界生于此,也将终于此。

阿那克西曼德认为地球是一个自由漂浮着的圆柱体,而人类就生活在其中的一个切面上。而且,他还设想我们的世界被无数别的世界包围着。这里所说的别的世界之一,就是我们现在所称的银河,每个世界的内部功能都被旋涡运动左右着,该运动将地球向地心吸引。天体就是被气遮蔽的火轮。只有一点不同,我们可以把它比喻成自行车轮胎,未被遮蔽的那一点就是气嘴,我们当然还记得,那时的希腊人认为气就是能够使事物隐形的东西。

关于人类的起源,阿那克西曼德提出了一个非常“现代化”的观点。他注意到年幼的人需要长期的照料和看护,从而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如果最初的人也像今天这个样子就不可能延续到今天。因此,他认为以前的人一定和现在的人不同,也就是说,人一定是从一种能够很快做到自我供给的动物进化而来的。这种论证法就是归谬法,即通过一个给定的假设推断出一些明显的错误。在他看来,既然人不可能延续到今天,这种假设(最初的人和现在的人一样)就只能被推翻。如果这种说法是对的(我也这样认为),即假如最初的人和现在的人一样需要长期照料才能长大,人类就不可能延续至今。那么,我们可以很轻松地建立这样的论点:其间一定发生了某种形式的进化。但阿那克西曼德并未对此感到满足,他还进一步认为,人是由海洋中的鱼类演变而来,他还以自己对化石遗迹和鲨鱼喂养幼鲨的观察来证明这一点。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告诫我们不要吃鱼。而我们的海洋同胞们是否也对我们怀有同样深厚的感情,就不得而知了。(10)

米利都第三位著名的哲学家是阿那克西美尼。我们除了知道他是三位哲学家中最年轻的一位之外,并不了解他所处的具体年代。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理论和他的前辈相比是一种倒退。虽然他的思想不够大胆,但从总体上来说却更加经得起检验。他和阿那克西曼德一样,也坚持认为存在着一种基本物质,不过他是从具体的物质“气”中发现这一点的。我们发现物质的各种形式都是通过聚散过程从“气”里产生出来的。既然这种观点认为一切差异只是量的差异,那么把某种具体的物质看做基本因子就应该是对的。“气”构成了灵魂,赋予我们生命,也使世界得以延续。后来,这种观点为毕达哥拉(11)斯学派所采纳。阿那克西美尼在宇宙论问题上走入了歧途,所幸的是,毕达哥拉斯学派在这方面继承了阿那克西曼德的宇宙观;而在其他方面,他们更喜欢借用阿那克西美尼的学说。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是对的。阿那克西美尼是米利都学派最后一位代表人物,他继承了该学派的所有传统。此外,正是他的“聚散论”使米利都人的世界观得到了真正的完善。

米利都哲学家的气质与今天某些戴着哲学家头衔的专家不同,他们从事的是城邦的实际事务,而且能够亲身感受各种突发事件。据说阿那克西曼德的理论还在一篇地理学论文中得到过广义上的阐释。这些早期论文的内容已经遗失,留存下来的题目大意是“论事物的物理本质”,可见,课题涉及的范围很广,论述也许不是很深入。后来的赫拉克利特无疑是反对这种“关于多种事物的知识”的。

对哲学而言,重要的不是给出的答案,而是提出的问题。从这个意义上说,米利都学派是名副其实的。由此,孕育了荷马史诗的伊奥尼亚被称为科学和哲学的摇篮也就不奇怪了。我们知道,荷马时代的宗教带着奥林匹亚特征,而且始终如此。在那里,神秘主义未能对社会产生很大的影响,科学思辨倒更有可能得以顺利发展。虽然后来的许多希腊哲学学派纷纷接受了神秘主义,但我们应该记住,他们全都从米利都学派吸取了营养。

米利都学派和任何宗教活动都没有关系,这确实是前苏格拉底哲学家的一个显著特征,他们全都独立于盛行的宗教传统之外,甚至像毕达哥拉斯这种并不反对宗教的学派都是如此。总的来说,希腊人的宗教活动和各个城邦的风俗有关,当哲学家们坚持自己的观点,走自己的路时,可能会与所在城邦的国教发生冲突,这是很正常的,这种不幸的命运能够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轻易地压服那些具有独立思想的人。

离伊奥尼亚不远就是萨摩斯岛,尽管在地理位置上很近,但岛上的传统在某些方面却比大陆的城邦更为保守。在萨摩斯岛,昔日的爱琴海文明似乎更为完整地保存了下来。我们应该记住,这种地域的差异带来了什么样的结局。总的来看,荷马笔下的伊奥尼亚和早期的米利都学派并没有认真考虑过宗教,但萨摩斯岛人却从一开始就深受俄耳浦斯观念的影响,这种影响最终移植到了从克里特—爱琴海时代留存下来的信念中。

奥林匹亚膜拜是一项没有严格宗教教义的国家事务,而另一方面,俄耳浦斯教义却具有神圣的经文,它通过灌输信念的方式把信徒们聚集在一起。在这种背景下,哲学变成了一种生活方式,这种观点为后来的苏格拉底所继承。(12)

萨摩斯人毕达哥拉斯正是这种新哲学精神的先驱。我们对他生活的年代和生活细节知之甚少。据说他在公元前532年曾经名噪一时。当时正好是波吕克拉底的君主统治时期,萨摩斯城可与米利都和其他大陆城邦相匹敌。公元前544年,波斯人占领萨狄斯后攻陷了萨摩斯,但萨摩斯的船队仍在整个地中海往来穿梭。波吕克拉底曾一度和埃及国王阿玛西斯结为盟友,这就使得下面的故事有了发生的可能:毕达哥拉斯曾经游历埃及并在那里获得了数学知识。他之所以要坚持离开萨摩斯,是因为不能忍受波吕克拉底的压迫。他在意大利南部的一座希腊城市——克罗顿定居下来,并建立了自己的社团。他在克罗顿生活了20年,直到公元前510年发生了反对学派的内乱,他才到梅达朋提翁隐居,在那里一直住到去世。

我们知道,对米利都人来说,哲学是一种紧张的实践过程,哲学家的确都是务实而善于行动的人。而在毕达哥拉斯那里,一种对立的观念出现了,也就是说哲学成了对世界的孤立的思索。这种观念带有俄耳浦斯教义的痕迹,毕达哥拉斯对生活的态度就体现了这种思想。(13)如果我们把人按其生活方式分为三类,就像参加奥林匹克运动会的三种人一样,那么层次最低的是那些小贩;其次是参加比赛的人;第三种是观众,也就是书上所说的理论家,哲学家在一定程度上就是这种人。哲学的生活方式是唯一有可超越存在的偶然性并摆脱轮回的途径,按毕达哥拉斯的观点,灵魂是受一系列轮回的支配的,这类传统与繁复的原始禁忌有关。我们会在柏拉图的《理想国》、毕达哥拉斯学派以及其他前苏格拉底学派中再次发现生活方式的三分法。可以说,它是早期哲学家各种学说的综合体现。

但另一方面,毕达哥拉斯学派又产生了一种科学传统,具体地说就是数学传统。毕达哥拉斯学派的真正继承者是数学家。尽管在俄耳浦斯复兴时出现了神秘主义因素,但宗教观念并没有改变该学派科学的一面。科学本身是不会变成宗教的,即便对科学生活方式的追求带有一些宗教色彩。

毕达哥拉斯可能发现了被我们称为“音程”的简单的数的关系。一根调和琴弦按其长度平分,可以获得八度音;同理,如果长度减为四分之三,则会发出四度音;如果减为三分之二,则发出五度音;四度音和五度音合在一起又可得到八度音,即4/3×3/2=2/1。因此,这些音程与调和级数的比值2:4/3:1相一致。据说调和弦的三个音程可以与人的三种生活方式相类比。虽然这种比较是一种思辨,但调和弦肯定在希腊哲学思想中起了核心作用。平衡意义上的和谐概念就像适当调高或调低音程一样,所有这些观点都可以在毕达哥拉斯的发现中找到源头。其中不少内容我们将在柏拉图的学说中看到。

毕达哥拉斯“万物皆数”观点的产生,很可能与他在音乐中的发现有关。根据这一观点,如果我们想认识身边的世界,就必须找出事物中的数;一旦了解了数的结构,我们就能控制整个世界。这的确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观点。虽然它的意义在古希腊人文主义时代之后遭到了暂时的埋没,但是在文艺复兴时期,人们开始重新对古代资料产生兴趣时,它就得到了更多的认同。这是近代科学观念的主要特征之一。我们可以从毕达哥拉斯那里首次发现,他对数学的兴趣最初并不是出于实践需要。埃及人掌握了数学知识,但只是用它来建造金字塔或丈量土地;希腊人则是“为了探索”而开始了对数学的研究。用希罗多德的话说,毕达哥拉斯是他们当中最重要的研究者。

毕达哥拉斯发明了排列卵石或符点的计算方法。这种方法确实以各种形式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拉丁文中的“计算”就有“摆弄石子”的意思。与此相关的是他对算术级数的研究。如果我们把卵石排成行,第一行放一个,下面的每行都比上一行多放一个,于是我们就得到了一个“三角形”数。它的特殊意义还在于1+2+3+4=10这种四行三角形数里面。与此相似,连续奇数之和可以得出一个“正方形”数;而连续偶数之和则可以出现一个“长方形”数。

在几何学研究中,毕达哥拉斯发现了一个著名的定理,就是直角三角形弦的平方等于另外两边的平方之和,虽然我们不知道他是怎么证明这一点的,但在这里,我们再次找到了与“经验测算法”相反的普遍性方法的实例。但是,这个定理的发现却给学派出了一道极大的难题,因为它有一个推论是正方形对角线的平方等于边长平方的2倍,但却没有任何一个“正方形”数能够被分解为两个相等的正方形数;因此,这个问题无法用我们现在称为“有理数”的方法来解决。对角线是不可能用边来实际测量的,要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就要用到后期毕达哥拉斯学派所提出的“无理数”。显然,这个“无理”可以追溯到这桩早期数学丑闻中,传说当时有一个学派成员因为泄露了秘密而被沉入大海淹死。

至于世界观,毕达哥拉斯则在米利都学派的基础上,加进了自己的数的理论。前面所说的用于排列计数的数字被称为“界石”,自然是因为它起源于对田地边界的测量或字面意义上的“几何”。拉丁文“界石”(Tern)在字面上有同样的意思。按照毕达哥拉斯的说法,无限的气将各种基本单元分隔开,而单元又为无限提供了量度,进一步说,无限相当于黑暗,而有限相当于火,显然,这种观念来自对天空和星辰的观察。毕达哥拉斯和米利都人一样,认为存在着许多世界,尽管从他的数学观来看,他不大可能认为有无限多的世界。他在阿那克西曼德的观点之上进一步提出,地球是一个球体,从而摒弃了米利都人的旋涡理论。但是这还不够完善,后来的萨摩斯人又在这个基础上提出了太阳中心说。

醉心于数学的毕达哥拉斯提出了我们以后将碰到的理念论或共相论。一个数学家在证明一个三角形命题时,它所涉及的并不是任何正在谈论的画在某个地方的图形,而是只有他心目中才有的东西。于是,可知事物与可感事物的区别就产生了。而且这个已确定的命题永远都是完全正确的。

从这个观点到下述观点只有一步之遥:只有可知事物才是真实、完美和永恒的;而可感事物只是表象,是有缺陷和暂时的。这些都是毕达哥拉斯学说的直接推论,从此,这些观点一直支配着哲学和神学思想。

我们还应该知道,毕达哥拉斯的信徒们的主神是阿波罗。尽管在他们的信仰中有俄耳浦斯因素,但是欧洲的理性主义正是靠了这种阿波罗倾向,才与东方的神秘主义区分开来。

由于受到早期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影响,原有的奥林匹亚宗教被一(14)种新的宗教观念所取代。色诺芬尼可能生于公元前565年的伊奥尼亚,他对传统的诸神进行了猛烈的抨击。公元前540年,当波斯人入侵伊奥尼亚时,他逃到了西西里岛。他的主要目标是彻底推翻奥林匹亚神庙中根据人的形象塑造的诸神。同样,他也反对俄耳浦斯复兴时的神秘主义,并且嘲笑毕达哥拉斯。

这种哲学传统的下一个代表人物也是伊奥尼亚人,他就是爱菲斯的赫拉克利特。大约公元前6世纪末,赫拉克利特的事业达到了顶峰。我们对他的生平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他出生于一个贵族家庭。不过他一些遗作的残篇却流传了下来,我们从中不难看出,他为什么会被人看做难以捉摸的人,他的一些观点常常以预言的形式表达出来,其残稿简洁、高雅,到处是生动的隐喻。说到永恒的生死轮回,赫拉克利特说:“时间是一个下跳棋的孩子,而支配权就在他的手中(即时间支配着一切)。”当他以轻蔑的态度奚落迟钝的人时,会毫无顾忌地说出刻薄的话:“傻子即使听到了别人的谈话也会像聋子一样无动于衷:即使他们在场,也跟不在场一样。”“如果人们的头脑不能理解别人的语言,那么眼睛和耳朵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种无用的摆设。”

为了提醒我们,要想取得有价值的成就,就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赫拉克利特说:“寻觅金子的人即使挖了很多土也不会有很多收获。”由于这项工作过于艰难,有的人会半途而废,他挖苦他们就像“驴子(笨蛋)宁要草料,不要黄金”。此外,他还预示了后来苏格拉底在一句名言中表述过的思想,告诫我们不要对自己拥有的东西沾沾自喜,苏格拉底的名言是:“孩子在成人的眼里是幼稚的,成人在上帝的眼里也是幼稚的。”

对赫拉克利特的理论作更深的研究,有助于我们更明确地理解这些格言,尽管赫拉克利特缺少他的伊奥尼亚前辈们对科学的兴趣,但他的理论还是以伊奥尼亚学派和毕达哥拉斯的思想为基础的。阿那克西曼德曾经说过,相互斗争的对立双方最终将归于无限,以调和彼此的侵犯。赫拉克利特从毕达哥拉斯的和谐概念出发,发展出一个新的理论,这也是他对哲学的卓越贡献,他的观点是,真实世界在平衡调节中包含了对立的倾向。根据不同的量度,在对立双方的冲突的背后,世界存在着一种潜在的和谐。

通常,这种普遍性概念不是轻易显露出来的,因为“自然喜欢隐藏自己”。的确,他在某种意义上似乎坚持认为,和谐的东西肯定不是立刻能够引人注目的。“潜在的和谐优于公开的和谐”。实际上,人们往往会忽视和谐的存在,“人们不知道事物是怎样实现对立统一的。这是一种对立的、紧张的和谐,就像弓与七弦竖琴一样”。

因此,冲突就是使得世界保持生机的原动力。“荷马说过,‘如果神灵和人之间再也没有冲突该多好啊!’但他错了。他没有看到他是在祈求宇宙的毁灭,要是他的祷告能够被听见的话,万物都将消亡。”我们应该从逻辑学的角度,而不是按照军事准则来理解他的“战争乃万物之父”的论断。

这种观点是想要强调“火”这种重要而基本的物质。他在原则上而不是在细节上,继承了米利都学派的思想。

他说:“万物皆可比做火,火也能比喻成万物;犹如货物可以换黄金,黄金也可以换货物一样。”这种商业性的比喻阐释了该理论的观点。一盏油灯的火苗看上去是固定不变的,但在整个过程中,油不断地被吸取,然后转换为火焰,油烟随着燃烧而落下,因此,世界上一切事物的发展都是这种转换的过程,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保持原样。“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因为在你面前流动的总是新的河水。”正是由于这种解释,后世的作家们才把“万物流变”的名言归于赫拉克利特。苏格拉底还给赫拉克利特及其信徒起了一个绰号,叫“流动者”。

我们有必要把赫拉克利特的这一名言与其另一名言进行对比,后者是:“我们既踏入又没有踏入同一条河流,我们既存在又不存在。”表面上看,这句话似乎与他的前一句名言不大一致,但这只是同一理论的不同表达而已。线索就在于它的后半部分。“我们存在又不存在”这听上去有些令人费解,其实它的意思是,我们的存在既是稳定的,又时刻在变化着。用柏拉图后来创造的话来说就是,我们的存在是一种不断的形成。还是以河流为例,如果我今天踏入泰晤士河,明天再踏入一次,虽然我踏入的都是泰晤士河,但第二次的河水已经与第一次不同了,我想这种观点再清楚不过了。另一种说法也论述了这种观点,即“上坡路与下坡路是同一条路,没有什么区别”。我们都观察过火苗的情况:油被吸上灯芯,烟尘落在地上,两者都是燃烧过程的一部分。首先,我们必须从字面上来理解这种观点。一条坡路既向上又向下,是上坡路还是下坡路,取决于你怎么走,赫拉克利特的对立理论提醒我们,那些表面上看来有冲突的因素,实际上却代表了事物的本质部分。关于这一点,最鲜明的一个表述就是“善恶一体”。这当然不是说善恶是一回事;相反,就像一个人不可能设想一条没有下坡的上坡路一样,我们也不可能在不理解恶的情况下去理解善的概念。如果你将坡铲平,在消除了上坡路的同时,你也就消除了下坡路;对人来说,善恶也是如此。

看来,“万物流变”的理论其实不是什么新思想,阿那克西曼德就曾经提出过十分类似的观点。但是,赫拉克利特对事物为什么会保持同一的解释却领先了米利都学派一步。量度的主要概念源自毕达哥拉斯。尽管事物在不断地变化,但由于保持了适当的量度,因此仍能维持原样,这一点无论是对于人还是对于世界都是正确的。

自然界的事物根据量度而发生转化。同样,在人的灵魂中也有着干与湿的变化。湿的灵魂如果没有火的抑制,就会堕落,而且有毁灭(15)的危险;这一点大概可以通过观察醉酒的人得到验证。另一方面,“干的灵魂是最智慧、最优秀的灵魂”,尽管我们不应该错误地对它过分赞誉。过量的“火”和过多的“湿”一样,也会扼杀灵魂。但毁灭于火似乎让人觉得更为光彩,因为“死得越壮烈,美名就越盛”。我们可以想到,这是由于火是永恒的物质,“这个世界对于万物都是一样的,既不为人而创造,也不为神而创造;它在过去、现在和将来都只是一团永恒的火,按照某种量度燃烧和熄灭”。

自然的种种演变过程无不遵循各自的量度。正如阿那克西曼德所说的那样,“不公正”不是因为对立双方的冲突,而是因为对量度的漠视,“太阳不会超出它的量度,否则爱林尼神(正义神的侍女)就会有所觉察”。但是量度并不是绝对严格的,只要它没有超出界限,它实际上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波动。这可以用来说明某些周期现象,如日夜更替、人的清醒与睡眠以及其他类似的变化。将这种量度波动概念和毕达哥拉斯的无理数理论联系起来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后者的连续近似值有时大于或小于精确值。但我们不知道早期的毕达哥拉斯学派是否发展了这种方法,尽管它在柏拉图时代已经闻名遐迩。我们不是很有把握将这种知识归功于赫拉克利特。

赫拉克利特和色诺芬尼一样,也藐视当时的奥林匹亚教和俄耳浦斯教。仪式和献祭并不能使人变得善良。他清楚地看到了宗教仪式活动肤浅而原始的特性。“为了净化灵魂,他们徒劳地往自己身上涂抹鲜血;就像一个跳进泥坑的人企图用污泥洗净双脚一样。任何人看到这种行为,都肯定会说他是疯子。”善是不可能以这种方式得到的。

但是,智慧却可以通过掌握事物的基本规律来获取。这个规律就是对立双方的和谐,虽然它无所不在,人们却未能认识它。“我所说的规律,人们也许听说过,也许没有,但他们都未能掌握它。因为,虽然万物都由此产生,但人们从未体验过。即便他们去感受我所阐释的这些话语和行为,即便我分门别类地将事物一一区分开来,并剖析其中的缘由,他们也无法理解其真谛。”

如果我们认识不到这个规律,那么任何学习都是毫无用处的。“学习了很多事物并不等于学会了理解那些事物”。这种观点我们将在黑格尔的著作中再次看到,赫拉克利特则是最早提出它的人。

要想拥有智慧,就必须掌握基本规律,这个规律适用于一切事物。我们必须遵循基本规律,就像城市必须依法行事一样。是的,我们甚至必须更为严格地遵循它,因为共同的规律具有普遍性,而不同的城市可以有不同的法律。因此,赫拉克利特坚持共同性的绝对特征,反对当时基于对不同民族的不同习俗进行对比而建立起来的相对主义概念。他的学说与诡辩家的实用主义观点相对立,后来,毕达哥拉斯在其论述中将它说成“人是万物的量度”。

尽管这种普遍规律或“逻各斯”无所不在,但许多人却对此视而不见,他们自以为是,好像人人都有个人的智慧似的。人们愚蠢地认为共同规律绝不是公众的意见,赫拉克利特因此有些瞧不起公众。他(16)是一位贵族,他主张最优秀的人物拥有权力。“爱菲斯人应该把所有的成年人都吊死,让孩子们来管理城市,因为他们放逐了他们当中最优秀的人赫尔莫多罗,并且声称‘我们不需要最优秀的人,如果有,就把他赶走,赶到别人那里去’。”

赫拉克利特本人也非常自命不凡,也许我们可以原谅他这一点。除了有些偏执,他确实是一位很有影响的思想家。他总结了前人的主要观点,并对柏拉图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

赫拉克利特的流变学说提到了万物皆包含某种运动的事实。希腊哲学的下一个转折点又把我们带到了另一个极端,那就是对运动的彻底否定。

迄今为止,我们所谈到的一切理论都具有这样的特征:每一种学说都试图用某种单一的规律解释世界。虽然不同的学说提出了各不相同的解决办法,但它们都涉及万物产生的基本规律。但是,那时还没有任何人对这种普遍性观点做过批判性的验证。第一个批判者是巴门尼德。就像对许多其他哲学家一样,我们对他的生平也缺乏了解。巴门尼德是意大利南部的爱利亚人,他创建了“爱利亚”学派。他事业的巅峰是在公元前5世纪上半叶。如果我们认可柏拉图的说法,那么就会知道,巴门尼德曾和他的弟子芝诺访问过雅典,两个人大约在公元前450年的某个时候,见到了苏格拉底。在希腊所有的哲学家中,(17)只有巴门尼德和恩培多克勒用诗歌的形式阐述出理论。巴门尼德的诗篇和许多早期哲学家的作品一样,也取名为《自然》。全诗分为两部分,前一部分叫“真理之道”,里面包含了我们感兴趣的逻辑理论;后一部分叫“舆论之道”,他在里面提出了实质上属于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宇宙论,不过他非常明确地指出,我们必须把一切都看做虚幻。虽然他曾经是毕达哥拉斯学派的一个追随者,但当他最终阐释自己的批判观点时,却抛开了毕达哥拉斯学派的理论,因此,他在这部分诗篇中有意收录了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各种错误,而他就是从这些错误中走出来的。

巴门尼德从所有前辈理论的一个共同弱点开始了他的批判。他在“万物皆由某种基本物质构成”和同时存在的虚空观点之间找到了这个弱点。对于物质,我们可以说它“存在”;对于虚空,我们则说它“不存在”。早于他的所有哲学家都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说“它”不存在,好像真有“它”似的。赫拉克利特甚至还说过“在同一时间既存在又不存在”的话。巴门尼德的不同在于,他仅仅断定了“它的存在”。也就是说,不存在的东西是不会被想到的,因为人不可能思考“无”。不能被想到的东西是不存在的,而存在的东西是可以被想到的。这就是巴门尼德观点的主导思想。

我们可以由此立刻得出一些推论来。“它存在”意味着世界充满了物质。虚空是完全不存在的,无论是世界的外部还是内部。而且,一个地方必然和另一个地方拥有同样多的物质,否则我们就不得不说,在密度较小的地方,“它”就不存在,但这是不可能的。“它”一定在任何方面都相等,也不可能到达无限,因为这会意味着“它”是不完整的。“它”是永恒的,是不可创造的;“它”既不会被某种物质消解,也不会产生于某种物质,因为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和“它”在一起。这样,我们所看到的世界就是一个坚固的、有限的、均匀的球体物质,没有时间,没有运动和变化。这对于我们的常识来说确实是一个可怕的打击,但它是纯粹的物质一元论的逻辑论断。假如我们的感知受到冒犯,人们必然会将感性经验当做幻觉抛弃,这正是巴门尼德所希望的。通过将一元论推向极致,他迫使后来的思想家不得不寻找新的出发点,巴门尼德的球体理论对赫拉克利特的观点进行了阐释,也就是说,如果冲突消失,世界也会随之消失。

值得一提的是,巴门尼德的批判并没有妨碍人们正确理解赫拉克利特的理论,因为万物皆由火构成的观点并不是赫拉克利特理论的真正实质。他的理论是通过隐喻产生作用的,火焰以多变的方式表现了以下的重要观点:没有事物是静止的,一切都处在发展中。在前面,我们已经谈到赫拉克利特如何解释“它存在又不存在”这样的论断,事实上,赫拉克利特学说已经隐含了对巴门尼德语言上的形而上学批判。

巴门尼德的理论在语言形式上,简单地说就是这样的:当你在想或说的时候,你想到或说到了某种东西,那么,一定有某种独立的、永恒的东西供你思考或谈论。你可以在许多不同的场合做到这一点,因此,想到或说到的东西一定是永远存在的。如果它不存在,也就不可能发生变化。在这个观点中,巴门尼德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永远也不能否定任何事物,因为这样一来就会迫使他自己承认“它不存在”。另外,假如真是这样的话,他就再也无法断定任何东西都永远存在了,这样,一切言说和思想都成了不可能的事。除了“它存在”,没有任何事物存在,这是一个空洞的恒等式。

不过,他的理论中也有一个重要的观点,就是如果我们能够运用某个可理解的词语,它就一定具有某种含义,而这种含义必定在某种意义上是存在的。如果我们还记得赫拉克利特的话,就不会出现自相矛盾的问题。当问题变得很明确时,我们会发现没有人真的认为“它不存在”,而只是“某种类型的不存在”。因此,当我说“草不是红色的”时,并不是在说草不存在,而是说它与那些红色的东西不是同一类型。如果我找不出别的红色物品做例子,如汽车,那我就的确不能说“草不是红色的”。赫拉克利特的观点就是,今天是红色的东西也许到了明天就变成了绿色,你是可以把一辆红色的汽车漆成绿色的。

于是,词语在什么条件下才有意义的普遍性问题就产生了。这个问题过于复杂,在此就不作讨论了。然而巴门尼德对变化的否定却为后世的所有唯物主义理论提供了源泉。巴门尼德以“它”来表示存在,而“它”后来被称为“物质”,唯物主义者认为万物就是由这种不变、不灭的物质构成的。

在所有的前苏格拉底思想家中,巴门尼德和赫拉克利特建立了两个极端对立的理论。值得一提的是,除了柏拉图,原子论者也综合了这两种对立观点。他们从巴门尼德那里借用了不变的基本粒子,从赫拉克利特那里获得了绝对运动的概念。这是首次对黑格尔辩证法有所启发的经典例子之一。这的确是一种思想进步,这种进步源自对各种观点的综合,也是对于极端论点进行执著探索的必然结果。

要批判巴门尼德,就必须对“世界由什么构成”的问题给出新的解决办法。阿克拉加斯的恩培多克勒找出了新答案。我们对他的生平也同样知之甚少。他的巅峰期在公元前5世纪上半叶。在政治上,他站在多数人一边,传统的说法认为他是一位民主领袖。同时,他身上带着一种与毕达哥拉斯的俄耳浦斯影响有关的神秘色彩。和巴门尼德一样,恩培多克勒最初非常迷恋毕达哥拉斯的说教,后来又与之分道扬镳。至今还流传着一些关于他的离奇故事,据说他会呼风唤雨、控制天气,毫无疑问,他用所掌握的医学知识,曾经成功地控制了塞利努斯的一次疟疾流行。出于感激,人们把这件事铸在城市的金币上作为纪念。据说他把自己当成天神,他死的时候,有人说他升了天,有(18)人说他跳进了埃特纳火山口,尽管这种说法很不可信——任何称职的政治家都不会跳进火山口。

为了在爱利亚学说和平时的感知经验之间达成妥协,恩培多克勒采纳了所有过去尝试过的基本物质,并将其增加到四种,称之为事物的“根”,亚里士多德则称它为“元素”,这就是著名的“水、气、火、土”四元素理论。这个理论几乎左右了化学领域两千年之久,甚至在今天的日常用语中还残存着其中一些痕迹,如我们所说的“暴风骤雨(其英文字面含义为‘诸元素的愤怒’)”。这一理论实际上揭示了两组对立的“干与湿、热与冷”之间的本质。我们也许能注意到,要想对付巴门尼德的批判,仅仅增加基础物质的种类是不够的,还必须有某种能够以不同方式混合基础物质的东西才行。于是,恩培多克勒提出了爱与冲突的两个动力原则,它们唯一的作用就是统一和分裂物质。由于当时还没有产生非物质动因的概念,爱与冲突也只能被视为物质。所以它们自身被认为是物质的或实际存在的,并且和另外四个加在一起,构成了六元素。这样,当四元素分裂时,冲突就出现在它们中间;而当四元素统一时,爱就把它们合在一起。我们也许在无意中已经发现,有些东西可以证明“动因必须是物质”这种观点。尽管这种观点还值得商榷,但它仍是近代科学的观点,即动因必须在某处有一个物质源泉,即使是在它不起作用的地方。

阿那克西曼德已经提出动因是“气”,尽管我们不知道他的依据是什么。恩培多克勒找到了不同的依据,因为他发现了“气”是物质这一事实,他是通过水漏壶实验发现的。需要说明的是,他的前辈们所说的“气”与他所说的“以太”都是希腊单词。后者在19世纪下半叶赢得了新的科学地位,当时的电磁理论要求为波的传播提供介质。

在改进这些理论的过程中,恩培多克勒保留了爱利亚理论中的很多东西,如基本物质是永恒不变的,而且它本身不能被进一步解释。这也是科学解释的一个重要原则,拿一个大家熟悉的例子来说,人们用原子来解释化学现象,这些原子本身必然是不能被再解释的,要想解释它们,人们必须认为它们是由更小的粒子构成的,而这些更小的粒子则不能被再解释。

就像前面说过的“存在与否”的问题,没有任何事物能从“不存在”中产生,也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变成“不存在”。所有这些都属于纯粹的爱利亚唯物主义。我们也许能看到,恩培多克勒对唯物主义学说进行修正后提出的一般观点未能化解对巴门尼德的批判。他的观点是,如果你认为有变化,你就必须承认有虚空。因为,如果变化是可能的,那么从原则上说,仅仅增加物质的数量是不够的,一定空间里的一定数量的物质同样可能逐渐减少,直到消失。因此,巴门尼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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