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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04-18 18:3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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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读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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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路

鬼路试读:

第一章 夜行鬼路

运鬼车

已经到了深夜了,黑黑的天空。我刚刚参加完朋友的婚礼,本来可以早点回去家里的,朋友们太热情了,非要闹洞房,这一闹就是几个小时,闹到很晚。我该回家了,朋友要送,我怎么好意思那,就说我自己能走,一会就到了,不用送的。其实我离家非常的远,这时路上已经没有一个人了,更别说有车了,没办法只有往家里走了,希望路可以碰见个车吧。

走了很久这时我看见了一点亮光,好象是有车开过来了。闪烁中真的开过来一辆车,还很大。到我面前了,我把车拦了下来,我看见里面只有司机一个人,天很黑也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就说:“司机,我可以搭个顺风车吗?我想回家,这路上再没有别的车了,我可以给您一点油钱的。”那个司机看了看我就说:“如果你真的想上来那你就上来吧。”我说:“谢谢你,非常的感谢。”我就上车了。

先前走的很累,上车以后我就睡觉了。路上走了很久,我醒了,看离家里已经不远了,说:“停下吧我到了。”车停了下来,我才发现今天身上没有钱了,就对他说:“司机师傅,真不好意思,今天我身上没有带钱,把你的地址给我好吗?等改天我一定给你送过去。”他说不用给了,我想那怎么行那,应该给他,我就非要求他告诉我,让他一定要把地址留下,他就把他的名字和地址都写给了我,写完以后他就开走了。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我回了家里。

第二天我就和我爷爷说:没想到那么晚还可以碰见车真是幸运,司机人还很好,肯让我上车少走了很多的路,爷爷和我讲你不是碰见运鬼车了吧,传说人死了以后,要进鬼门关之前还有一段阴阳路要走,阴间就会派车去接那些鬼魂,怕它们迷路,车都是晚上才出现的,我说那不可能,人家还给我留名字和地址了那,明天我就把钱给送过去。

又过了一天我想应该把钱还给人家了,我就按着给我留的地址找去了,地址很难找要进山里我想真奇怪,怎么还有人在山里住那,找了好久我也没有看见有人家呀,这时我碰见了一个人,我就问他这个地址在哪里,他说这是个坟场,在往前走到头就看见了,我想怎么还有人在坟场住那,我走了过去真的看见了有好多的坟,这时我看见了一个墓碑上的名字很熟悉,我走近了一看,当时就吓傻了,正是那个司机给我留下的名字,上面写着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生前是个开车的,我真的座了运鬼车呀……

半夜鬼叫船

记不得是几岁听的故事了,可到今天回想起来还是有点毛骨悚然……

那年夏,我们一帮娃娃缠着那个牙都掉了几颗的老三爷,让他给我们讲几个故事,这老三爷,他和我老爷可是亲弟兄。

老三爷拿出长长的破烟杆,在他那个破鞋底上使劲敲了敲,我们都兴奋起来。大家知道老三爷耐不住我们这帮小孩的缠磨,要开始讲了,七八个光着屁股的小毛孩个个安静下来;都眼巴巴的望着他的嘴,等他开口。

老三爷还是不紧不忙的从那个黑油油的烟袋里掏出一锅烟,擦了十几次终于擦燃一根火柴,用他那干瘪的嘴巴,砸巴,咂吧两下,鼻子冒出一股青烟来,那烟在月光下,袅绕向上,经久不散。

老三爷讲的是他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三十多岁时候的老三爷,因我老爷弟兄八个,实在没能力娶老婆;就上了船,和我的那个叫老老爷的开始学撑船摆渡。

我家就在美丽的湍河岸边,那时还没有桥,河西的人要到河东时就一定要坐船过,于是就有了船家。

老三爷学了二年摆渡方才出师。那年夏,他一个人在船上,天太热,送过最后一个过河人,船泊在河东岸,老三爷看看月亮的位置,算了下时间,看来十点了,应该没有要过河的人了,老三爷刚把篙插好,河西岸隐约传来两声呼喊,“撑过来吆,撑过来吆”,老三爷有点烦躁,这么晚,谁又要过河?看来准是谁家孩子生病了,要急送镇上,老三爷把船又撑过西岸,四处看看,除了在月光下泛着青白暗光的沙滩和几丛随着夜风摆动的芦苇,空无一人,人呢、人呢?叫了几声,不见回应,老三爷想是不是听错了,摇摇头,把船泊好,插好篙,就躺在船板上眯起了眼。“撑过来吆,撑过来吆,”很清晰的两声吆喊;老三爷这次听的很清楚,不过叫声是在河东岸,老三爷想,真笨,刚都不知道是在身边叫,还把船撑过来,只好再撑回东岸去,老三爷只好再起篙,把船摆过东岸去。

二百多米的河道很快就过了,三爷把船小心的靠岸,准备招呼人上船,奇怪,四周除了哗哗的流水声,再也看不到一点人的踪影。

老三爷有点生气,那个无聊的人和自己开玩笑,老三爷想好好看看是谁。“撑过来吆,撑过来吆”,有是两声吆喊,没错,是人的声音,那声音竟还是在西岸!老三爷狠狠的把船又驶向西岸,这时月亮也被一大块突来的乌云遮挡住了,本来还朦胧的河面霎时黑了下来。

一番折腾,老三爷终把船靠向了西岸,老三爷提着篙上了岸,老三爷要好好较训那个耍他的人,空旷的沙滩上没有一人。老三爷抓着头皮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好气呼呼的上了船,刚走上船弦,“撑过来吆撑过来呀,”又是两声叫船声,清清楚楚,河东岸传来的。

老三爷的头嗡的一声大了起来,老三爷想起老老爷和他说过的话,“鬼叫船”,老三爷扔下篙,顺着沙滩,一阵狂奔,向着西岸五百米开外的老家跑回,那时的老三爷跑的速度绝对超过今天的奥运冠军刘翔的速度。

几分种后,老三爷站在了自家的门前,刚刚睡了一觉的老老爷还有哥哥都被老三爷叫了起来,老老爷耻之以鼻,根本不信,“鬼叫船”,老老爷也只是听以前的老船长说过,行了几十年船,根本就没碰到一次。

老老爷带着老三爷弟兄决定去一看究竟。老三爷出门后把栓在屋门口枣树上的那只黑狗牵了去。

爷仨,还有一条狗,很快就到了渡口,没泊的船竟漂下去一百多米,孤零零的在水中打转。

老老爷亲自下水,把船又泊了回来,不过老老爷把它泊在离岸十多米的地方,又上了岸。

河岸边,三个男人一条狗搜了好久,鬼影都没发现一个!

爷仨在岸边芦苇丛中,都躺了下来,只有黑狗在四周不停的嗅着。午夜了,月亮终于又露了出来,四周霎时洒满了银色的光。只是那光在白沙的发射下竟是青幽的。

突然,黑狗低嘶起来,只见它浑身发抖,爬在老老爷的脚下,竟连叫也不敢,一定是碰到了让它也害怕的东西,爷仨爬在芦苇丛中,悄悄向外观察……一盏红灯笼,忽悠忽悠来到渡口旁,打灯笼的是一个二十四五的白衣女子,头发很长,不过脸却没血色,惨白,惨白的,爷仨个个瞪大了眼。“撑过来吆,撑过来吆,”爷仨都打了一个寒战,那女子这次叫的竟如一个婴孩的声音,好像从肚子里叫出来一样,黑狗直往老老爷怀里拱……

无端的又刮起一阵狂风,一时间沙土飞扬,“撑过来吆,撑过来吆”声音竟越来越凄厉……不知过了多久,慢慢风停了,叫船声也不见了,爷仨揉揉眼,发现,那白衣女子就在前面几米外的河边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一晃眼,那女的竟飘到十多米外的船上,刚一落船,船上面就燃起一尺多高的火苗,那火绿旺旺的,只见那女的不时在船舱外徘徊,进进退退,似乎对那舱十分忌惮,整只船都燃着绿旺旺大火,那火映得那女子惨白的脸也成了绿色,爷仨,背上一阵阵发凉,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逃……悄悄的,先是爬,后是猫腰,再是狂奔……这次那条黑狗跑在最前面。

第二天,老老爷卧床不起;老三爷带着一帮乡亲来到河边,那条渡船静静躺在那里,老三爷上船检查了一遍,毫无火烧的痕迹,一如往日一般!

中午,有消息说“西庄有个女人昨天晚上难产,因镇上较远,刚出村就母子双亡,死亡时间那夜九点半左右,死时穿着白衣。”

第三天老老爷带着一卷纸钱去了西庄,刚到村口,就发现村口路上丢着一个烧毁灯笼,问起,有人回说“那夜送病人去往镇上赶,那家就找了一个灯笼引路,谁知刚出村人就不行了,慌乱中把灯笼弄丢到地上就烧坏了”。

第四天老老爷请了远近闻名的神婆来河边做法,神婆如此说:洪武爷,也就是明太祖朱元璋曾给天下的船夫住的船舱下过圣旨,“任何鬼神都不能入内”!

此后,几十年相安无事,后来全乡集资在湍河上建了一座桥,那条渡船,终于被烧毁,因为我家半年做饭都用它烧火。

不过讲完故事后,我们的老三爷就忙个不停,挨家挨户的把吓得路都不敢走的我们一帮娃娃一个个送回家。

听说有几个胆小的回家后那夜直做恶梦;还听说那夜几个小孩都在家床单上画了地图。

某村上有一户人家死了人,因当地有着守灵的习俗,因此这家的三个儿子轮着为父亲守灵。到了第三天,在当地是叫做“大孝之日”需要死者所有的子女都在灵前,于是,三个儿子在傍晚太阳落山时都来到了父亲的灵前。

天渐渐黑了下来,三人围坐在暖炉四周,默默地取着暖,谁也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原来,这家父亲死后留有一间瓦房和两亩田地,父亲走得急,没留下只言片语,他们的母亲去世得早,因此这事就只能由他们自己去决定了。这时,老大开口说话了:“弟弟们,父亲留下的财产,我要了那间瓦房,剩下两亩地,你们二人平分如何?”二儿子想了想:“不成!我有两个儿子,你只有一个女儿,房子该归我。”老三孤身一人,他默默地看了看两个哥哥说道:“反正我不急,我还没成家,哥哥们,你们先分吧!”两个哥哥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有了主意,于是他俩交换了下眼神,装做可怜巴巴地说:“弟弟,看在我们拖家带口的分上,你就把你的那一分让给我们吧!”弟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同意了。

于是两个哥哥又开始为谁要房子,谁要田地争执了起来,这时谁也没注意到一只黑猫“嗖”的一下从老父亲的灵柩上越过,并碰倒了烛台,顿时灵堂上漆黑一片。三个儿子都有些害怕了,两个哥哥停止了争吵。老三赶紧去把蜡烛重新点燃,灵堂上一切照旧,这时的老三却在一旁正襟危坐,严肃的看着他的两位哥哥,说道:“哥哥们,我们还是以棋局定输赢如何?谁赢了,就听谁的话!”两个哥哥正在纳闷:弟弟怎么改变了态度?又想:反正他的棋艺大不如我们,根本不可能赢。如果自己赢了,还有可能获得全部的家产,何不试试呢?于是两人异口同声地同意了。

比赛开始了,小弟先是赢了二哥,接着又游刃有余地将老大杀得只有招架的功夫,三盘棋下来,老大和老二都已是面红耳赤,汗流浃背,只有摇白旗认输的分儿。这时只见老三笑眯眯的看着老大老二,顺手捋了捋还没能长出胡子的光溜溜的下巴,徐徐说道:“现在,听我来宣布,房子归老三,他没爹没娘孤苦无依;两亩地老大老二平分,养家糊口,并且两位哥哥要好好照顾弟弟,直到他娶妻生子。三兄弟要相亲相爱,谁不听话,我不会饶他!”话音刚落,一只黑猫“喵呜”一从声老三脚下滑过,待点起蜡烛一瞧,老三已在凳上呼呼睡去,两个哥哥心中大为惊疑,怎么会事?老大瞪着老二,二人忽然明白:谁能不费吹灰之力下棋赢了他二人?只有老父亲呀!他二人“妈呀!”一声,跪在父亲灵前磕头如捣蒜,“仙父,我们一定照您的话去办!”

从此,这家老父借儿子显灵分配家产的事就传开了。

张三还债

张三是林场的一名伐木工人,他的主要工作就是把林场指定的树木锯倒,工作虽然很辛苦,但是看到家里老婆能干,女儿听话,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这天,林场的伐木队开进一片松林。一进松林,张三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这里竟然是一片坟场,放眼望去,坟堆一个挨着一个。张三虽然是个男人,看到这么多坟堆,心里也难免有些害怕。

今天要锯倒的,是棵已经成材的古松,看样子,这棵树有十几年了。握紧油锯,张三开始了锯树的工作。不一会,“哗啦”一声,古松被锯倒。不料,这棵倒下来的松树,直直地压在旁边的几座坟堆上,树倒在坟上的同时,不但将坟上的土压垮,而且,还将那几座坟的墓碑全部压翻。

这下,张三可吓坏了,要知道,在东北这个地方,对于死人是很有讲究的。听老人说:“人死后,特别是入土以后,是不能惊动的,不然,他就会出来报复你。想到这,张三什么也顾不上了,拔腿往家跑去。”

晚上,张三刚要睡着,老婆忽然从床上爬了起来,张三看着老婆问道:“你干什么去?”问完这句话,张三都想打自己两巴掌,晚上起来除了厕所还能去哪?老婆没理他,转身就往外走。“净问些费话。”张三暗骂了自己一句。

张三醒来时,天都已经大亮了。完了,今天上班又该迟到了,老婆呢?每天都是老婆叫醒自己。张三往身边一看,老婆打着呼噜,睡的正香呢。

张三一脚把老婆揣醒:“你死人哪,都几点了还睡,快起来做饭?”张三老婆揉着惺忪的睡眼:“死鬼,我都快累死了,你还叫魂一样。”说着不情愿地爬起来做饭去了。张三看着老婆的背影,心里怪怪的,老婆是个勤快的女人,一向不睡懒觉,每天天一亮,就按时招呼张三起床,今天这是怎么了?

让张三奇怪的事,还在后头呢。

由于住在林区,张三的老婆没出去工作,也是,这个地方,都是出力的活,像张三老婆那样瘦小的,能干什么?

到了晚上,差不多和昨天同一时间,老三又看见老婆从床上爬起来出去了:“这女人,怎么老上厕所,女人事就是多。”张三骂了一句。

早上醒来,张三可火了,老婆又睡过了头。

吃早饭时,张三闷头吃着饭,偷眼观察着老婆。只见老婆一边打着磕睡,一边吃着馒头,不知不觉,三个馒头就被老婆吃进肚子。张三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老婆食量很小,以前每顿半个馒头就够了,今天怎么吃这么多?“唉”张三叫了老婆一声:“你还没吃饱吗?”“啊,”老婆睡眼朦胧地应了一句:“快了。”“昨天晚上没睡好吗?”张三问道。“干了一夜的活。”老婆答非所问。

张三感觉老婆有点不对劲,可能是病了吧?张三想。

这天下了班,张三为老婆请了个大夫。大夫给张三老婆摸了摸脉,又翻开眼睛,看看舌头,然后说:“没事,就是太累了。”“大夫,不会看错吧,她可是没工作,就在家待着。”张三有点急了。“这点小病我还能看不出来吗?”大夫白了张三一眼。

想着下午大夫说的话,张三睡不着了,他很纳闷,老婆也就是在家做个饭,伺候个孩子,怎么就累成那样?这时,身旁已经睡着的老婆直愣愣地坐了起来。“你怎么老上厕所?”老婆没看他,也没说话,径直向外走去。

看来老婆真是病了。张三披了件衣服,跟了出去。

走了一会,跟在老婆后面的张三发现,老婆根本就不是去厕所,而是拐进了一条进山的路。

顺着这条路走了好久,在一大片松林里,张三的老婆,一眨眼不见了。看着这片松林,张三只觉的心跳加速,这里,就是那天伐树的坟场。

等张三跌跌撞撞地回到家,天都亮了。一进门,张三目瞪口呆,自己的老婆,正躺在床上,睡的正香呢。

这天,张三没上班,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明明看见老婆出去了,自己还没回来,她是怎么回来的呢?

吃晚饭时,张三发现老婆偷偷地往怀里揣了两个馒头。他没做声,他要弄明白,老婆究竟是去了哪里?又为什么揣上两个馒头?去干了些什么?

天黑了,不等老婆起来,张三,竟然莫明其妙地睡着了。

从这以后,张三的老婆每天都昏昏沉沉的,但食量却大的惊人,不但每餐都比平常多吃很多,晚上,还要在怀里揣上两个馒头。张三很想弄明白究竟,但每天晚上,他都会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了三年。

张三老婆虽然每天都很能吃,但身体却越来越差,找过很多医生,都没看出她有什么病。眼看着,老婆快不行了。

这天晚上,村子里来了个老头,老头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须,连眉毛,都是白的。这老头一进村子,就直奔张三家走去。进了门,老头没理会一旁站着的张三,反而冲着躺在床上的张三老婆直摇头:“还好来的及时。”说完,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药丸,塞进张三老婆的嘴里,奇迹发生了,刚吃下药丸,张三那快要不行的老婆,从床上翻身坐起,起来之后还一个劲直嚷:“可累死我了,可累死我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张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让她和你说吧。”老头指了指张三老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晚上,就有一个人带我去一个我没去过的地方,那里有七家人正在盖房子。他们逼着我,让我干活,那些活又脏又累,而且,我干一晚上,他们一口饭都不让我吃,我只好自己带着两个馒头,天亮时,他们才把我送回来。”“真有这事?”张三瞪着大大的眼睛问。“嗯。”老婆点了点头。“这事啊,你还是问问你自己吧?”老头指着张三说。“我,关我什么事?”

老头捋了捋胡须:“三年前,由于你的一时疏忽,没有估计好锯倒的树会倒向哪个方向,从而使倒下来的树砸坏了几座坟,是不是?”

张三一惊:“是啊,你怎么知道?”“那时,你锯倒的树竟然砸了七座坟,对于那七座坟中埋着的人来讲,坟墓,就是他们的家,你把七个人的家给毁了,这是欠了多大的债?那七个人,能不来找你们去干活吗?这个债,你能不还吗?”

张三没想到,自己一时的粗心,竟让老婆受了三年苦,还差点丢了命。“小伙子,今天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你老婆就没命了。看来,这人哪,要是欠了债,还是早点还的好,你说对不对?”

张三脸红了:“你是谁呀,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我?”老头看着张三笑了:“我就是那七个人中的一个。”说完,老头一下就不见了。

第二天,有人看见张三领着老婆上山修坟去了。

难以实现的愿望

钟友是个出租车司机,想到自己五十多岁了还要干这个,他一直抱怨自己命贱。这天深夜,当他送客返回路过红谷滩时,猛然听到路边小树林里有人呼救。这条路上向来不太平,半个月前,就有人在这儿被抢劫杀害了,公安局悬赏缉凶的金额升高到二十万元。

钟友出来时喝了一点酒,仗着会几下拳脚功夫,便悄悄地停下车。他摸过去,寻思着如果歹徒不止一人,他就不暴露自己。小树林里黑黢黢的,借着枝叶缝隙里透进来的月光,还是可以看清一个五短三粗的男子裸压在一个女子身上,女子手脚乱抓乱踢,拼命抗拒。钟友实在看不下去了,扑上去就把男子掀了个狗抢骨头。

趁男子还没爬起来,钟友拉起女子就跑,上了车,他发动引擎,呼啸着开走了。女子惊魂初定,不住地对钟友表示感谢。钟友瞥了她一眼,只见她长得很漂亮,身材凸凹有致,衣服破了,露出粉嫩的皮肉,不禁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女子似乎看出了钟友的心思,微笑着说:“实不相瞒,我是修炼百年的狐仙,凡人和我交合会被我吸尽元阳,恐有性命之忧,适才欲对我非礼的乃是一只成精的癞蛤蟆。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可以满足先生一个愿望。”钟友闻言大喜,不好意思地说:“我妻子又老又丑,我希望她能跟姑娘一样貌若天仙。”女子像模像样地比划一阵,口中念念有词,一会儿她对钟友说:“你妻子已经变得年轻漂亮了。”

钟友将信将疑,赶回家里一看,果然看到了令他不可思议的变化,她妻子最少年轻了二十岁。他冲动地就把她按倒在床上,但妻子认真看了看他,将他推开了,讥讽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啥样,明天我们就去街办离婚。”钟友想不到会弄成这样,不禁呜呜地哭起来。

几天后的夜里,钟友开车又路过红谷滩时,他将车开得很慢。前面有个人拦车,他把车开过去,心里乐开了花,真是太巧了,正是那位狐仙。

狐仙上了车,看见钟友就问:“你们夫妻现在一定恩恩爱爱吧。”钟友叹了口气,把自己的遭遇说了,狐仙不禁唏嘘起来。钟友央求说:“你能不能再帮帮我,我现在他妈的全看透了,只要有钱什么没有。”狐仙沉吟了一下说:“好吧,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就是拼却几十年道行不要,也要帮帮你,说吧,你要多少。”钟友兴奋地说:“钱再多也不会烧手,没有几千万,几百万也行。”狐仙又像模像样地比划一番,她一头青丝渐渐白了,良久,她交给钟友一张支票说:“你家现在已经变成豪华别墅了,这上面有三千万,省着点花。”钟友大为感动:“姑娘,你去潜心修行吧,我再不麻烦你了。”

钟友从此过起了富翁生活,他老婆又找上门来,对这种忘恩负义的女人钟友自然不屑一顾。没想到这个贱人口口声声嚷着分家产,钟友还没和她离婚,不由得着慌起来。他只好阳奉阴违又和他老婆生活在一起,可她花起钱来比钟友还大方,家里光她的鞋子就堆了一百多双,并且她还对钟友颐指气使。

有一天,钟友忍无可忍,和她大吵起来,扭打在一起。她又拿离婚分家产威胁钟友,钟友觉得再不能让她这样嚣张下去了。他口气缓和下来,答应以后一切听她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钟友在自己新买的法拉利轿车做了手脚,他本来就是个出色的司机,要想在车上弄出点毛病简直是轻而易举的。

这天,钟友带老婆到附近有名的景点梅岭赏春,他静静地驾着车,嘴角露出一丝狞笑。他早就算计好了,通往梅岭的320国道上有个胳膊肘弯,国道下面是高达数百米的悬崖,一旦摔下去尸骨无存。本来过往司机开到这里都要减速,小心行驶,钟友却突然加速,车子像只怒箭冲上了胳膊肘弯,他老婆吓得尖叫起来,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钟友大叫一声:“不好,刹车失灵了!”钟友在车子撞上国道扶拦时一把甩开老婆,打开车门跃了出去。这一幕惊心动魄,好在如他所愿,车子冲出了国道,跌入了悬崖。钟友只是受了皮外伤,瞅瞅左右无人,从怀里摸出一瓶烈酒咕咚咕咚灌起来。然后他假装悲痛,抓着扶拦,对着悬崖下面大喊大叫。

警察赶来了,初步认定钟友酒后驾车,把他教训了一通。一切都结束了,钟友的幸福生活开始了。

这天清早,钟友从情人那里出来,腰间的手机响了。他拿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按下接听键一听,只听一个男中音低沉地说:“钟先生吗,你夫人有份东西在我手上,他委托我在她死后公之于众,我还没这么做,想听听你的意见。”钟友紧张地说:“你是谁?”“我是星河律师事务所的挂牌律师,我现在在办公室等你,逾期不候。”“好的,我就来。”

钟友驱车赶到星河律师事务所,接待室一位女同志对他说:“你是钟先生吧。”钟友点点头,女同志又说:“吴律师出去了,他有事情交待你。”说着递给他一个尚未拆开的信封。钟友回到车里,拆开信封一看,里面有一张便条,写着几行字,大意是说钟友的老婆死前曾经交待过他,如果有一天她不幸死了,她的死肯定和钟友有关,她列举了他许多相关的事例,甚至提到他可能会在车上做手脚,对她不利。

钟友狠狠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想不到臭女人死后还要摆他一刀子,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一听又是那个男中音:“钟先生,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你肯定不希望我把这些事情在法庭上说,我也不太贪心,只要你给我两百万,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两百万对你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请你在明早日出之前把钱准备好,我会派人去取,拿到钱我就会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去骚扰你。”

还有什么好说的,赶紧筹钱吧,这段时间钟友挥金如土,支票上的钱已经用去一大半了。一下又取出两百万,他心疼得要命,他驾着车,只盼吴律师拿到钱能信守诺言,让他顺顺心心地过日子。

钟友光顾着胡思乱想,没有注意到迎面开来的大货车,等他想要刹车时已经太迟了。他的车子砰地一声撞上了大货车,钟友眼睛一黑就昏过去了。

钟友醒来时,感到自己浑身轻飘飘的,一黑一白两个人带着他往前走。他挣扎着想要逃跑,黑的人敲了他一下,他愤怒地说:“你们是谁,凭什么打我?”黑的人说:“连我们黑白无常也不知道,就是该打!”说着又敲了他一下。“黑白无常?难道我已经死了吗?”钟友吓得大叫起来,“狐仙狐仙,救救我!”说来奇了,钟友连叫几声后,狐仙居然不知从哪儿飞来落到他面前。

钟友拉着她的衣襟说:“女菩萨,黑白无常要带我走,你救救我。”狐仙摇摇头:“生死有命,我也无能为力。”钟友说:“看在我也曾救过你的份上,你一定要想想办法。”狐仙叹息一声:“我真的没有办法,这样吧,看在一场缘分上,我陪你下地府向阎王求求情。”

狐仙跟在钟友身后,叫黑白无常不要难为钟友。他们见了阎王,阎王念在狐仙情面上,答应给他一个转世为人的机会,他问钟友:“来生你是想要养活一万个人,还是要一万个人养活你。”钟友心想让自己养活一万个人还不得累死,就毫不迟疑地说:“我选择后者。”阎王手一挥,钟友谢过狐仙,欢天喜地的跟着小鬼去了。阎王望着他的背影对狐仙说:“这人私心太重,生来就是个穷命啊!一个人养活一万个人少说也是个富甲一方的达官显贵,让一万个人养活他,只有去做乞丐了。”

讨封

人多爱听好话,这说话可是一门学问,说得好,可以广结人缘,化干戈为玉帛;说得不好,就成了灾祸之门,正所谓“祸从口出”,黎山村就有这么一个传闻—

有个人叫老臭,之所以叫他老臭,是因为这人嘴太臭,说人一句好话仿佛吃了天大的亏一般。

老臭最出名的一件“嘴臭”的事,是去参加一场婚礼,那新娘子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嘴角上长着一粒点漆般的美人痣。大家都夸新娘美,唯独老臭,借着酒劲来了这么一句:“美什么美?嘴角都长痔疮了还美?”这话一出,气得娘家人当场发作,将他拖出去臭揍了一顿。

老臭平日里有个习惯,喜欢坐在地头的老榆树下,美滋滋地看着他那50亩的高粱好地,然后盼望着它们早日丰收,可以开镰收割。

一天,高粱地间的土路上走来了一个“怪物”,那怪物像人,穿着人的衣裳,腚后却拖着一条火红火红的大尾巴,而且这怪物的脚离地能有三寸多高,它不是走,而是飘过来的。

那怪物在离老臭十来步远的地方停住了,笑容可掬地问老臭:“大哥,您看我像啥?”

这个拖着大尾巴的怪物,想在老臭这里得到一句好听的,可它找错了人!

老臭指着它,哈哈大笑,说:“你问我你像个啥?我看你像个滚粪球的屎壳郎!哈哈哈……”老臭抚掌拍胯,笑得前仰后合。

那怪物听了,愣了半晌,一声没吭,火红的大尾巴一甩,掉头钻进了一望无际的高粱地。

当天的后半夜,老臭在家正睡着,可了不得啦,院子里一阵骚乱,他扒着窗子往外一瞅,月光下,只见院子里进来了好多土匪,都是红盔绿甲,拿着刀枪棍棒,吵吵嚷嚷着要打劫。

老臭是舍命不舍财的主,他大吼一声,摘下挂在墙上的砍高粱的砍刀,开门就冲了出去。

土匪太多了,砍倒一排又上来一排,前仆后继,视死如归。老臭边叫喊边奋不顾身地砍杀着,土匪的鲜血溅得他浑身都湿漉漉的。

老臭的老伴和儿子、媳妇早被惊醒了,也来到院子里,他们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满院子都是高粱,而且更多的高粱还在源源不断地从院门往里拥,而老臭呢,置身于高粱丛中,疯了一般挥舞着砍刀,正拼命地砍着。

老伴当场就晕了过去,被儿媳妇拖回了屋;老臭的儿子胆子大点儿,他朝老臭喊道:“爹,爹,那些都是高粱,您甭砍了,快回屋吧!这是有人施魔法呢!”

老臭心里那个气啊,眼前这么多拿刀弄枪的土匪,儿子却胡说什么他们是高粱—难道老子连高粱和人都分不清?他只有儿子这么一根独苗,担心儿子受到伤害,加上砍杀了这一阵,他对自己独自战胜这帮土匪有了充分的信心,便忙里偷闲冲儿子吼了声:“你快回屋躲起来,老子一人就能收拾了这帮坏蛋!”

老臭的砍刀舞得“呼呼”地响,儿子想上前拉他又不敢,只能站在台阶上干着急。

天亮了,晨光之中,老臭挥刀砍倒了最后一个土匪,同时,他也耗尽了生命中最后一点精气神,他“哇”地喷出一口鲜血,一头栽倒在满院的高粱秆子中,一命呜呼了。

这一晚上,老臭在自家院子里,把自家种的那50亩高粱全砍了,他家那50亩地,只剩下光秃秃一片、寸把长的秸秆。

全家人痛哭了一场,开始为老臭操办丧事。他们按当地习俗,请人给死者扎了纸牛纸马、童男童女、瓦房家具什么的。出殡那天,亲朋好友、村里的男女老少几乎都来了,老臭家请人套了几辆大车,拉着棺材和祭品,来到坟前。棺材下葬,填土,然后在坟前焚烧祭品。

刚把那些纸扎的牛马、童男童女、瓦房家具点着,可了不得啦,只见老臭家拉车的那几匹牛马身上突然着起火来,人群中几个七八岁的男童女童身上也开始着火,不远处的村里,老臭家的瓦房也着起了大火。

人们拼命扑打牲口和孩子身上的火,可怎么也扑不灭,有个人意识到了什么,他抢过一把铁锹,跳起来连扑带打,把那些燃烧着的祭品的火扑灭,奇怪的是,那些纸人纸牲口纸房子的火刚灭,牲口和孩子们身上的火,连老臭家房子的火也随之熄灭了,可是孩子、牲口被严重烧伤了。

人们愤怒了:“他家的人施妖法!”老臭之死已经够蹊跷的了,如今又上演了这么一出,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了,他们一拥而上,揪打起老臭的儿子。

随后,老臭家的房子也被当成“妖舍”给扒了,老臭的遗属们在家乡呆不下去了,只得背井离乡去逃荒。

谁也不知道,其实真正施“魔法”的是那只长着一条火红大尾巴的狐狸精,它修炼了2000年,才修成了人形,之后按照修炼的规则,它要向它遇到的第一个人去“讨封”,问那人:“你看我像什么?”如果那个人说:“我看你像皇帝”或者“我看你像财主”、“我看你像神仙”之类,它就会马上投胎转世到皇帝家或财主家,乃至直接成仙。当然,将来它肯定会报答那人及那人的后代,谁承想它第一个遇见的是没口德的老臭,老臭说它像个屎壳郎,你说这狐狸精能不恼火吗?这不要了它的命吗?

狐狸精报复完老臭后,也无可奈何地随之变成了一只滚粪球的屎壳郎……

狐狸精在变成屎壳郎前愤恨难平,它讲的最后一句话是:“老臭呵老臭,你对人说一句好话就这么难吗?”

第二章 请给我冥币

一张冥币的故事

孟秋的夜,夹杂着丝丝寒意,月光朦胧地渗透着霜花,夜魅中的相思,在月色下跳跃,总叫人心悸。“喷——嗤!”

寒夜中,烂赌明不禁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今晚,对他又是一个倒霉的夜晚,刚从赌台中塌下来的他,面目显得憔悴,刚才的两眼火冒金星,现在变得黯淡无彩,活象两只熊猫眼。“嘟——嘟——”烂赌明推上摩托车,垂头丧气地往家里摸。

闪烁中,在路边有一把声音冒了出来,“老板,能借个方便,搭个顺风车吗?”

这时烂赌明才发现在他刚才推车经过的路边有个白衣老者,“你要去哪里,我可不顺路啊!”烂赌明无奈的敷衍到。“我想去天池,可是没有看到别的车了……”“不顺路,不顺路!”还没有等老者说完,烂赌明就没好气的推迟了。“我可以计回你的车费可以了吧!”

一听到有利可图,烂赌明便心头热呼呼的,便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从这里去起码要50块钱啊!”

老者仿佛迟疑了,然后说道:“好吧,50就50吧,谁叫我有求于人。”

当烂赌明跨上车,还揣摩着老人身上是否有钱时万一没钱不就白搭,刚要问时,这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上了后坐了,他甚至没看见老人是怎么过来的。不过烂赌明转身又想到就算老人没钱,就到他家里要,反正他答应了,赖不了帐,也好,自己顺路,兜不了几个路口,想着便“滋——”的踩动油门,车子上路了。

路上,月光朦胧,树木婆娑,地上树影班驳,迎面扑打的夜霜让烂赌明打了个冷战,路上没有一个人,天上没有一颗星,车上载着一颗忐忑的心。“到了,前面下车!”烂赌明的身后传来阴森森的话语,仿佛声音刚刚从冰窖冒出来一样。

烂赌明停了下来,刚回头看,只见老人已经朝山路上走去,他急忙下了车喝道:“喂,老人家,你还没有付钱啊!”

老人仿佛若有所悟,却有点不好意思,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烂赌明伸手接了过来,在车灯前把钞票翻了几个跟斗,擦擦毛主席的头像,笑了笑,然后搜遍了全身,才发现仅有的30块钱,便有点不好意思的对老人说:“老人家,这里只有30块,剩下的改天再还你。”这时,烂赌明才看清了老人的脸,干瘦的没有一点血色的脸,苍白得象一张白纸。

老人接过钱,烂赌明这时接触了那双发紫的手,粗糙的像树皮一样的手,当烂赌明回过神来的时候,老人已经上了路口,他的背影飘进了丛林,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天,朦胧中被他的老婆吵醒,向他要买菜的钱,烂赌明懒洋洋地指向他昨晚脱下的外套。这一下,他老婆更是火冒三丈。掀开了他的被子,咋梦惊醒的烂赌明抢过老婆手中的冥币,那清晰的“冥通银行”的字样,那昨天看清的毛主席头像现在变成了阎王老爷的头像正向他狞笑着,烂赌明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脸,“唰”的变了青色,眼前又浮现老者那干枯的身影……

烂赌明惊忙中回过神来,掐着手中的冥币,抛开老婆的诅骂,驾车飞快的赶去昨夜老者消失的榕树小路,小路向竹林伸去,顺着小路转过竹林映入眼前的是“天池火葬场”五个灰白的大字。烂赌明摆出一副找晦气的样子四处寻问昨夜老者的模样,可是仿佛老人从这里消失了,在他的纠缠下,一个工作的后生不耐烦的撞了一句:“这里就没有这个人,呢!除非是躺在这里等下炉的这个吧!”顺手就推开了棺盖。烂赌明两脚一软,昏死了过去,只见棺木里躺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苍白发紫的脸,那干瘦得皮包骨的手中明显的捏着那昨夜还属于烂赌明的30块的人民币……

黑夜开来了计程车

林文信刚躺下,手机便响了,是马局长打来的,叫他去“红玫瑰大酒店”接他。挂机后,林文信就骂开了,狗娘养的,仗着手中有点权就把人像狗一样使唤,看你能神气多久。骂归骂,林文信还是穿好衣服,倒出那辆黑色奔驰。以前林文信是牛局长的小车司机,去年牛局长退休了,来了这个马局长,三天两头公车私用,把林文信支使得够呛。可怨归怨,林文信见了马局长还得点头哈腰,装得跟龟孙子似的。他每月的一千几百块工资还得找马局长开条子。

开出一段路,只见大街上冷冷清清的,林文信才想起来,今天是七月十一,农历鬼节。林文信向来胆大,但想到在鬼节开夜车也不禁觉得脑后凉嗖嗖的,回头看了看,其实什么也没有。他只想快点接到马局长快点回家,便加大了油门,奔驰车在马路上嘶叫着飞驰起来。

转过一个街道时,一个人斜刺里杀出来,林文信赶紧踩刹车。车轮在地面上擦出一阵青烟,差点就辗到那个人身上,林文信暗叫一声好险,重新发动车子,车子却打不着火了。他下车检查了一番,什么都好好的,车子却动不起来。就是到最近的修理站,也有好几里路,林文信不由得焦急起来,给马局长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看来只能叫辆计程车去接马局长了,林文信刚把奔驰推到路边,就见一辆闪着银光的计程车开过来。那车精致极了,林文信还没看见过这种款式的计程车,他招手让计程车停下来,司机听林文信说了地址后,呼啸一声便开走了。

林文信车技也算不错的,可见了这计程车司机的表演才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在人家面前他简直连班门弄斧都不配。这个司机也就二十几岁的小青年,脑后有块三角形的胎记,可他玩起车来真是神了,不走大道,单从小巷子里钻,窄得不能过的巷子车子就侧立起来,泥鳅般滑过去。遇到垃圾桶什么的挡道也不绕开,呼啸着就飞过去。林文信暗中捏着一把汗,车子终于在“红玫瑰大酒店”停下了,这段路,林文信平常要半个小时才能到,小青年几分钟就到了。林文信让小青年等等,就进去叫马局长。

马局长已经喝醉了,林文信好不容易把他背出来。计程车还停在外面,马局长看了一愣:“这是谁的车子?”在里面,林文信就跟马局长说车子坏了,租了人家的车子,这时又跟马局长说了一遍。林文信搀着马局长上了车,小青年却不在车上。“也许是去方便了,我们等等吧。”他对马局长说。

等了十几分钟,司机还没来,马局长不耐烦了。林文信下车看了看,不见小青年的人影,就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上,怎么说也要把马局长先送回家。他想把车子发动起来,小青年听到声音就会跑过来,可车子一点反应也没有。就连大灯、暖气也开不了,好像电瓶没电一样!

林文信下车打开引擎盖,里面居然什么也没有,没电瓶车子怎么能开到这里,一股冷气从他的脊背冒上来。马局长生气了,大骂林文信不会办事,林文信正要跟马局长说这蹊跷事,一抬头看到那个小青年握着方向盘,冲他诡笑了一下,车子便跑起来。林文信在后面连连叫着,小青年却根本不理他,开着车子走了。

林文信生怕马局长有个闪失,截下一辆摩托车追了上去。他追了一会儿,不见计程车的影子,忙掉转车头驶向马局长家。驶进马局长家所在的小区,他眼睛一亮,那辆银色的计程车就停在马局长家门口。

林文信按了按门铃,半天不见人吭声,试着一推,门居然开了。屋里灯火通明,东西这里丢一件那里丢一件,柜子门敞开着,沙发也翻转来,像遭逢了一场大劫难。房间里隐隐有人声,林文信顺手抄起一张椅子蹑手蹑脚走过去,快要接近门口了,有团黑影在眼前一晃,厅里房间里的灯光霎时全熄灭了。林文信摸着开关,灯又亮起来,他闯进房间一看,马太太叫人绑在床上,嘴上贴着胶带。

这时,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林文信心中一惊,伸出头往窗外一看,那辆银色的计程车开走了,转眼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他把马太太身上的床单解开,马太太依然惊魂未定。好半天,她才说马局长醉醺醺地冲进来,问她要现金要存折,她当然要问个清楚明白了。马局长就发了疯似的翻东西,她拦他就把她给绑了起来。林文信掏出手机要报警,马太太夺了他的手机,号啕道:“小林,我不知老马这是怎么了,你快去把他追回来,他手上的东西要是落在警察手里,我们家就全完了。”

林文信只好跨上摩托车去碰碰运气,他刚出小区,走上大路,就见那辆银灰色的计程车不紧不慢地跑在前面。可任凭他怎么加大油门,就是追不上它。小青年似乎有意逗他似的,总是用车屁股抵着他的摩托车头。

这样跑了不知多久,天渐渐亮了,林文信想天亮就好了,行人一多,看你怎么飙车。这里是一段崎岖的山路,靠悬崖的那一端居然连个防护栏也没有。林文信将车速减下来,计程车却没减速,开着开着,忽然一头扎下了悬崖。林文信连忙停下摩托车,探头一看,悬崖深不见底,小青年这一摔下去肯定尸骨无存,马局长也是凶多吉少。林文信刚想溜走,离开这是非之地,蓦地听见前面山坳里传来嘤嘤的哭声,悄悄走过去一看,有个年轻女孩正对着悬崖下撒纸钱。

林文信来到女孩身边,好奇地问:“姑娘,你这是在祭奠谁呀?”“我哥哥。”女孩抽抽答答地说,“他是个出租车司机,有一天深夜车开到这里,不知悬崖这一端没装防护栏,摔下去了。”林文信心中一动,惊恐地说:“你哥哥脑后是不是有块三角形胎记?”女孩吃惊地说:“是呀,你认识他吗?”林文信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点头还是摇头。他接过女孩手中的纸钱往悬崖下撒去,对昨晚发生的一切,他有点明白了。本来,交通局是要在这条山路上安装防护栏的,马局长来了之后,就把这件事给压下去了,装防扶栏的钱渐渐滚进了他的腰包。小青年一定是冤魂不息,找他索命来了。

不久后,一条结实的精钢防扶拦在悬崖上竖立起来,据说资金来自于一位神秘人物的捐赠。每天,来往这里的司机都会看到一个中年男子仔细地检查这条精钢防护栏的每一处焊接处,他就是林文信。

会跳舞的凉床

我的太爷爷是个有点傻乎乎的人,他喜欢干别人不愿干或者怕干的事。

太爷爷生来不知什么就做怕,他做的最多的工作,就是给人家死去的亲人守尸。有的亲人死去后,为了让最亲的人看上一眼,才能入棺,否则视为不孝。

守尸,本应是亲人干的事,因为流传着:如果天上的白鹤,地面上的白公鸡同时发出叫声,还有白猫跳到死者身上,如果三种动物凑和一起,死尸就会复活,起床不管抓住什么东西,绝不松手,就立即倒地再死一次,活人要想拿走死尸手中的东西,只有砍掉死者的手。因此,有些家境比较好,亲人又怕守夜,只好出钱请人。

我的太爷爷并不是胆子大,而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怕。家里人为了他的安全,特请铁匠师傅打了一把大刀,作为防身之用,说是尸体复活,起来抓人,就将大刀扔向死尸,好让死尸抱住大刀,死尸就不会去抱人了。

有一次,离我家不远的一单门独户的孤寡老人死了,他的女儿嫁给了外地,一时无法回家,晚上看守死尸的活,家族负责人就将看守死尸的重任交给了我的太爷爷。

天黑之前,太爷爷手拿大刀走进死人的家门,帮忙的人见我的太爷爷来了,有一人问道:“晚上。你一个人守夜怕吗?”“有什么可怕的?死尸和鬼怕我我手中的大刀。你们放心地回家去吧。”

深夜来临了。太爷爷就睡在死者的房门口的凉床上,脚朝着房门口,大刀就放在身边的凳子上。

不一会儿,三间屋子里的灯一下子全灭了,随着一阵阴冷的风吹到太爷爷的身上,随后感觉有许多人进屋了,就是听不见开门声,太爷爷知道那不是人。

太爷爷拿起刀朝板凳上狠狠地拍了几下,说:“你们别来捣乱,我的手里有刀。不信的话,来试试我手中的刀。”

霎时间,屋内没有说话声,太爷爷心里说:鬼怕刀,于是将灯点着,谁知灯亮了一会儿,突然熄灭了,放死尸的房间里又有说话声。

太爷爷又将大刀在凳子上狠狠地一边拍打,一边警告说:“讨钱来得太早了,做斋的道士没有来,没有人烧钱给你们,快走吧,别再这儿胡闹。”

拍刀的声音一停,里屋的说话声又响起来了,随后凉床的一头翘起来了,“啪!”的一声放下了。太爷爷只得将大刀不停地往凳子上拍打,凉床才不会翘起来,太爷爷为了不让凉床翘起来,只有将手中的大刀使劲在凳子上拍打,谁知那些鬼也太大胆了,故意与我的太爷爷过不去,太爷爷在自己放脚边边拍打,头枕的这头凉床就翘起来了,又得用大刀换个地方拍打,只要是大刀拍打的这头,凉床就放下去了,如此交换拍打,弄得太爷爷无法招架。

拍打了一会儿,太爷爷手中的大刀不知咋的掉到了地上,当太爷爷要起身捡起大刀时,凉床突然一下子升起来了,开始时凉床在空中是一上一下跳动,接着凉床在空中转动。这时太爷爷睡在凉床上,就像是在跳舞。

太爷爷这一次发脾气了,十分生气地说:“你们闹得有点过火,快将凉床放下来,让我下地捡起大刀,我要回家睡觉。如果让你们这样闹下去,今天晚上,我睡不着觉,明天就不能干活了。待我回家,你们想咋闹就咋闹,不管我的事。”

太爷爷见自己的话不起一点作用,感觉到自己躺在凉床上,时而头朝上、头朝下,时而一上一下跳动,或是左右摆动,弄得太爷爷快晕了,吼道:“你们再不放下凉床,我要咬破右手中指,用流出的鲜血洒在你们的脸上,让你们都变成鬼不是鬼,人不是人东西,给我干活,那你们没有自由了不说,要累死你们。”

太爷爷这招真灵,凉床放下来了。他抹黑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大刀,摸着黑回家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太爷爷就起床去看尸首是否还在,当他走进屋,来到停放尸首的房间,瞧见尸首仍在床上,这才放心。

当主事人领着前来帮忙的人进屋后,太爷爷才放心的回家,临走时说了一句:“昨晚闹得我一晚无法睡,我发誓:从今以后,我再不给他人守尸了。”

从那以后,太爷爷真的没有给他人守夜看尸首了。

七夕之夜

小帅人如其名,长得高大帅气。因为家里穷,他又不愿意吃辛苦工作,就在一家夜总会里做‘少爷’,也就是男妓。

这种伺候女人的活,并不好干。遇见年轻漂亮的贵妇当然好,可是遇见半老肥婆也够反胃的。做这行没个挑,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得应付,都得当女神一样伺候着,这样腰包里的钱才能疯长,他是出了名的嘴甜能哄女人,在这圈子里他的回头客不少,赚来的钱足够能让他生活的像富二代一样光鲜。

偶尔他也会找些清纯的女孩谈谈恋爱,不过都是玩玩,在这行混久了,他对爱情早就麻木了,相信爱,呵呵!不如相信兜里的钱,这是他的口头禅。

这一阵小帅认识了一个女孩,长得并不漂亮,可对他千依百顺温柔体贴,他也乐得玩玩。哪成想女孩对感情一根筋,动了真感情,死活非要嫁给他。可他哪能结婚?就算要结婚,女孩也却不是他理想中的对象。

一天,女孩约他七夕晚上见面,他特意带了个老女人亲热地搂在一起,让她死了那份心。

女孩见后,果然伤心欲绝地跑掉了,从此消失了。小帅乐得清静,很快就忘了女孩,继续整天穿梭在各种女人之间,乐此不疲地享受着女人带给他的金钱。

这一天小帅陪着位老女人直到深夜,路上没打到车,他只好走着回去,拐进他住的小区里时路灯坏了,四周漆黑黑、静悄悄的,能听见他脚步的回音“咚……咚……咚……”他怕极了。加快了脚步,突然“喵……”的一声,一只黑猫从他身前飞驰而过,吓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远远看去小帅的影子被冷冷的月光拉的特别长。

小帅快步走进楼道,他使劲跺了几次脚,楼道的声控灯似乎也坏了,没有一点反应,黑黝黝的楼道像是一只鳄鱼嘴,想要吞噬他。小帅忐忑地走进去,上了一楼,二楼有一条长长缓台,他要走到尽头,才能回到家。每天走,他从来没怕过,可今天夜里他总觉得身后有人,正在不紧不慢的跟着自己享受着他心惊胆颤的样子。“咚咚咚……”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猛然回头,身后除了他自己长长的影子,并不见有人。

他站住,眼神扫向身后,突然他的影子向前走动了一下,小帅一惊,整个转过身去,地上的影子没动,对立的站在他面前。

小帅只觉得头皮发麻,四肢发软,他的影子怎么会和他对立而站?太诡异了,汗一滴滴滴落下来,他的脚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面前的影子无声的跟进。

小帅再也忍不住了“妈呀!”一声,撒腿就跑。

他的影子却停了下来,在他的影子里慢慢站起来一位穿红裙子的女孩,她浑身僵硬,每一个动作,身上的骨骼都会发出噼里啪啦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这声音在黑夜里特别刺耳,吓的小帅拼命的奔跑……奔跑……而女孩抬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狠狠地盯着小帅的奔跑的背影,突然消失了。夜又恢复了安静,楼道里的声控灯嘎然而亮,小帅喘息着冲进家门,碰的一声关上了门,插上了所有门闩,最后还是不放心的把拉上一张桌子挡在了门前,这才虚脱一样瘫倒在地上……

那天以后小帅再也不敢午夜独自回家,自此没在发生什么怪事。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不知不觉又到了七夕,七夕之夜,小帅本来打算不接客了。可是来了一位美女,出手豪爽,他毫不考虑的就迎了上去和女人调笑,女人更直接,拉着他去包房。

刚进包房,小帅迫不及待的抱住了女人。随即他打了一个冷颤,女人身上太冷了,和冰块一样。小帅调笑着说:“宝贝!冷吧!”

女人微微一笑说:“是呀!不过在你的怀里,我就不冷了。”

小帅听完嘿嘿的坏笑,手伸进女人衣服里慢慢的抚摸着她,嘴里说着软言细语,把女人哄的浑身软软的,嘴里不住发出呻吟声。

小帅看时机到了,把她按倒在包房里的沙发上。

可女人突然问道:“你爱我吗?如果我要和你结婚,你愿意吗?”

小帅软言说:“宝贝!我当然愿意,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说完急不可待的去脱女人衣服。“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吗?”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凉阴冷,像从地狱中传出来的。

小帅被女人的声音吓了一跳。停住了手问:“你……你说什么?”“小帅,你怎么连我你都忘记呢?你以前也是这样承诺我的,枉我对你一片真情,你却如此负我。”女人的声音更冷,像一阵阴风。

吓的小帅一骨碌爬起了来,向女人看去。女人缓缓抬起头,她的头发变得蓬松杂乱,双眼通红像是要滴出血一样……“妈呀……鬼啊……救命啊……”小帅哆哆嗦嗦的大叫,转身去拉包房的门,可是门怎么拉也拉不开。

小帅颤抖地转过身来,冲着女鬼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女鬼冷笑,眼睛里却流出两行血泪,她幽幽的问:“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哼!我要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说着女鬼伸手向小帅的胸前抓去。

小帅想逃,腿却不听使唤,想叫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无论他怎么使劲都叫喊不出声,眼睁睁的着女鬼的手伸进他的胸膛,心脏被她整个挖了出来……

小帅闷哼了一声,猛然坐起,原来是个恶梦。

他还在包房里,贵妇就睡在他身边,一摸脸上都是汗,刚想站起来去洗洗脸。

突然他看见墙角有一团火,点着了窗帘,窗帘着了,火很快上了房,他急忙跑去拉包房的门,却怎么拉也拉不开。他跑过去叫醒女人,女人醒了之后,看见着火一点也没惊讶,而是嘻嘻笑着对小帅说:“这下好了,我们可以去阴间做一对夫妻了。”

小帅大惊,扭头要拍,却被女人紧紧搂住。

夜总会这场大火成了人们饭前饭后的话题,谁都不知道小帅自己睡在包房里怎么会突然着火了,而且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不拉开没锁的包房门跑出来……

那晚,我背过一只鬼

对于一个宅人来说,没有网络的日子,即使不是生不如死,也与之相差无几了,可是,如果知道因为只为了那几个小时的网上冲浪,从而发生那样的事,那么,我想我会选择一辈子都没有网络。

应该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

那几天,由于网络公司的缘故,导致家里断网,对于一个宅人来说,无疑是很难熬的。值得庆幸的是,舅舅家的网络很正常,离我家不远,可以说是很近,走路的话大概五分钟的路程,所以自然而然的,我每天下午带着电脑去他家,晚上再回来。然而,就在这五分钟的路程中,发生了那件让这辈子都无法忘却的事。

晚上十点左右,跟往常一样,上完网后从舅舅家离开。舅舅家在7楼,按了电梯,等待电梯的到来。

我不知道别的高曾电梯是什么样的,但是舅舅家的电梯一直让我觉得奇怪,因为2楼到5楼之间是没有电梯的,就是说,电梯里的按键1楼之上就是6楼,然后7楼、8楼、9楼等等都是正常的。“叮咚”电梯来了。

进入电梯,按下1楼,关门,缓缓下楼。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然而就在这时,就像是紧急刹车一样,电梯停住了,感觉上应该是在2楼或者3楼的位置。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这里停了呢,电梯故障嘛。我心里疑惑着。

突然,电梯又动了,缓缓的向上开着。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就算楼上有人按了电梯,也应该是等我到了1楼以后才会再上去接人啊。“叮咚”门开了。

15楼!

没有人,没有灯,没有声音。

心跳有些加速了。

赶紧按了关门键,门关了,电梯又下楼了。

我安慰着自己,只是故障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别自己吓自己。

电梯缓缓的下着楼。

又是一阵紧急刹车,电梯又停了。还是停在刚刚的位置。

又停了,不会吧,千万别又……。

老天似乎没有听见我的心声,电梯再一次的上楼。“叮咚”门开了。

还是15楼!

还是没有人、没有灯,没有声音。

望着眼前的一片漆黑,我拍了,真的怕了。

难道,真的有……有鬼……

死命的按住关门键,不停地按,不停地按。

门终于关了,电梯也下楼了。

可我没有放松精神,手还是不停地按着关门键,眼睛也不停地盯着楼层显示。

9楼、8楼、7楼、6楼……1楼!

终于到了1楼。

门开了,真的是1楼,我得救了。

紧张后的放松精神,让人一阵酸软。

呵呵,也许真的是电梯故障,世上哪来那么多的鬼,自己=才真是胆小鬼,竟然吓得一身冷汗。

我自嘲的想着,走出电梯。

走着,走着,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肩膀好重,脊背发凉,呼吸也有点急促呢。

难道,真的有鬼,它在跟着我!

我回头。

没有,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很正常,可又不那么正常。

没事,没事的,世上没有鬼,只是心理作用。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可是脚步却一点没有放慢。

由走变成了跑,再由跑变成了奔。

一路奔回自己家的小区。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家,赶快回家。

奔跑时,路过小区的花园,那个时间,还是有一些人在聊天、遛狗的。

就在那些聊天、遛狗的人群中,似乎有一个人在看着我,那个眼神是诧异、是惊奇。

而我,脚步未停,也看向他,就这么对视着。

就在这时,他说了一句话,正好传进我耳朵的话。

他说,怎么背这个人,还能跑那么快!说完,似乎他也意识到了什么,表情也僵在了那里。

什么!他说什么!我背着一个人!这怎么可能!难道、难道真的有鬼?!

我不敢想,也想不下去,我要回家,赶快回家!“咚咚咚……咚咚咚……”“开门!快开门!”

我对着门,又锤又踹又吼。

似乎那道平时进出了无数次的家门,成了我最后的救命稻草,就是地!狱和天堂的结界之处。“开门啊!快开门啊!人都死哪去了!”

门内有了动静。

可是我已经要崩溃了,因为,我感觉到了,真的感觉到了,我的全是的毛孔都张开了,汗毛也都竖了起来,睡衣早就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它就在我身边!真的就在我的身边!只是,我它看的到我,我却看不到它。

我吼着,叫着,手舞足蹈地乱挥着。

家门,终于开了……

我爬进了家门。

没错,是爬进了家门。

因为,在门开之前的那一瞬间,我已经腿软的蹲在了地上。

得救了……真的得救了……

之后,我洗了澡,换了衣服,躺在床上。

婆婆来问我,刚刚究竟怎么了。

犹豫了一下,刚想张口,说出发生了什么,却被婆婆接下来的问题,堵住了喉咙。

婆婆说,你刚才后面的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是谁,是你同学嘛,怎么我一开门,她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第三章 奇诡怪谈

墓林奇鬼怪谈

夜,静谧。时而冷风吹过稀疏的竹子;时而湖面泛起层层的波澜。灰暗的村落里,总有一种东西,在怀念着自己的躯壳。他们在那矮矮的土堆旁边哀怨。凄凉撕破了皎洁。不成样得匍匐在地上,吮吸着腐烂。

一黄袍道士,见远处浓雾弥漫,不觉摇头道:“又是一处未通之关。于是走向前去,步入大雾之中。”

清晨,芭蕉叶上露珠点点,冲洗着地上的红色,似乎昨夜并未发生过什么,村里人还是一如往常:老人遛早;青年下地;妇女看娃;孩童戏耍,牛二倒是每天游手好闲。他没一技之长,又不愿下地干活。只是每天疑神疑鬼,家里连件像样的厨具都没有。只是供着一位关公像,牛二的嘴很能吹嘘,是村里出了名的。这不,他又跑到屋檐下喝茶闲聊的地方,跟人们大谈阔论了:“我跟你们说,昨晚我看见有人进墓林了,哎呀,这墓林是能随便进的吗,这里面有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吗?胆子太大了。”在一旁听牛二说道的朱屠户说:“这有什么,不就是黑天进个墓林吗,我就不信里面能有什么东西。我长这么大了,杀猪无数,就没看见过猪鬼猪魂的。”牛二“嘘”一声说,“小点声,小心晚上他们来找你。”朱屠户说:“找我?来吧,他们来找我,我那杀猪的刀可不留情。别说他们找我,我还没找他们去呢。”这时卖烧饼的矮子刘老五说:“朱大刀,你找他们?我还真想看看那些东西长什么样的。传的腥风血雨的,你那杀猪刀不是厉害吗,你晚上给我捉俩来让咱瞅瞅,就算你有种。”朱屠户说:“行,刘老五,我就跟你打个赌,今个晚上我就去墓林,我把在墓林桌上供用的馒头拿回几个来让你做烧饼。”刘老五说:“行,一言为定,明儿个咱还在这里看你有没有那个胆。”牛二说;“行了刘大哥,你别跟朱大刀打这个赌了,那墓林看了就让人起鸡皮疙瘩,更别说晚上进去拿东西再出来了。”朱屠户说:“别不打啊,我就不信这墓林里有什么鬼魂。”牛二说:“别不信了。前几天在湖里淹死的那个人还不邪吗,那水不到一人深,就愣是把他给淹死了。”朱屠户说:“牛二,你别每天疑神疑鬼的行吗,都是让你说邪的。”牛二说:“去吧,去吧,没人管你。别让鬼把你当猪给砍了就行。”说完转身走了。

于是大家都记下了这个赌,约好明日再在这里相聚。然后各自回家去了。

夜晚,朱屠户拿着他那把磨得锃亮的杀猪刀来到了墓林口。他看了看墓林,一下把他白天的那股劲打了回去。这墓林,的确阴森,令人毛骨悚然。但朱屠户是个爱面子的人,就这么回去,怕被人笑死。于是在墓林外徘徊了半天,一会就到了午夜。墓林里开始下起了浓雾,朱屠户壮了壮胆子心想:老子杀猪都没眨过眼睛,进个墓林又算什么,于是,东张西望,瞻前顾后地向墓林摸索……

朱屠户踉踉跄跄的进了墓林,墓林中时时传来幽幽之声,似那无奈压抑的低吼,丝丝涟漪,盘旋于朱屠户的心里。他一直走向祭祀用的墓桌那里他感觉似乎已经走了好久,大雾让他分不出方向,就在这鸟不拉屎的墓林之中,朱屠户迷路了。他绝望到了极点,没办法。他只能等天一亮,雾散之后再出去了。于是他找了个土堆坐了下来……“你压着我了,朱大刀!”“什么?”朱屠户吓得脸都青了,他跳起来看了看屁股底下,什么都没有,幻听而已,幻听而已。“朱大刀你干什么呢,快拉我一把,我出不来。”朱屠户一下子摊在了地上。两腿都软得发麻,更别说跑了。他看着土堆,上面的土在动,好像有东西要出来,“噌”一下,土堆头上冒出一只带血的手……接着出来一张没有皮的脸。但是那脸虽说是没有皮,朱屠户也认出来了。“刘……刘老五,”他强咽了咽口水接着说,“你……你是鬼!”刘老五一下子从土堆中跳出来,一把抓住了朱屠户的腿说:“快带我走,离开这。”朱屠户语无伦次地说:“你……你怎么在这?”没有皮的刘老五说:“我本来是想来吓唬吓唬你,可没想到,我遇见了她……”“她是谁?”朱屠户问。突然一黄袍道士从天而降,手中拿着桃木长剑,刺在了刘老五背上,刘老五嘶声一吼,白气一冒,化为了一滩血水。道士说:“三更半夜,不在家中,来此作甚?”朱屠户长舒一口气说:“你又是谁?”那黄袍道士说:“我乃天尊山上的道士,奉命捉一大妖。路过此地,见此地阴气重重,便前来一看。我已用风水轮盘看过此地,这就是地狱最凶之地—三煞位。想必那大妖定在此地。”朱屠户听着出神,说:“大师既然有捉鬼降妖之能,那一定要把这地方给清理干净了呀。这块大墓地真的很邪。”道士说:“那妖可不一般,她害人无数,我得找个安身之地,养上几天,找个时机,再设法降妖。”朱屠户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胆怯,说:“大师呀,你就是我们的吉星,你现在我家住下,明日我跟乡亲们说,大师来我们这降妖除魔了。也好有个配合。”道士说:“这样再好不过。”

第二天,朱屠户就叫集了所有乡亲。在那个屋檐底下,跟道士站在一起,说:“乡亲们,昨夜我去了墓林,那里鬼怪无数。刘老五已经壮烈的牺牲了,我因这位大师相助才死里逃生,乡亲们,这位大师是帮我们降妖来了。”牛二说:“哎呀呀,昨夜我就有预感会出事,还特地拜了拜关公,没想到还真出事了,刘老五啊,你好端端的打什么赌啊。”又有人说:“我们这真的有鬼?朱大刀,你没病吧,从哪叫来这么个臭道士呀!”孙老太太接着说:“你少说点吧,这阵子是挺邪的,老死人,都不明不白的。”赵大胡子说:“是啊,我养的狗平日最听话,可一到了晚上我那狗就叫个不停,要知道,这狗的眼睛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的。”朱屠户又说:“乡亲们,这东西本来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再说了,我昨天晚上是亲眼所见啊,太他妈邪乎了,还是听大师给我们讲讲吧,我们以后也好有个准备。”大家停止了议论,看着道长,那道士说:“我乃天尊山上第九代弟子,道名无极,奉命前来捉鬼,那鬼可吸人精气,撕人皮肉,只要大家晚上在家好好呆着,不要随意走动,都各自在门口撒上点鸡血便可,等四天后的七月初九,是长虹贯日之时,此时阴气减弱,我再摆开大坛,做法降妖。”“无极道长,那鬼是个什么东西啊?”有人问道。“那鬼名为半面幽魂,是窦娥的怨气所化,又吸了人的精气,有个百年的道行,此鬼只是怨气,并无实体,所以只哟半张脸,乡亲们都各自回家去吧,对了,还有我这有些避魔符,大家回去贴在墙上。”乡亲们一人拿着一符,各自回了自己家中。那道士有对朱屠户说:“我先离开几日,回山中拿开光法器,三日之后定回此地,你们只要有避魔符,那鬼便不敢奈何你们。”

朱屠户回到家中,他感觉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他不敢回想昨晚刘老五那恶心的样子,于是自己在家中杀了一只鸡,取了鸡血洒在门口,接着躺在床上睡起了觉。

又是一个大雾的夜,朱屠户家里的窗户被风吹开,冷冷的风打在朱屠户酣睡的身上,朱屠户翻了个身,起床下来关窗,还说:“妈的,下这么的雾还刮风。”正当他关窗的时候听见了院外的门正在响着,他愣了一下说:“谁……谁啊?”“院里有人吗?”一女子声音传到朱屠户耳中,他出了一身冷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但他还是慢慢的走出了屋,到了门那里向门外说:“谁啊?大半夜的?”门外说:“我是你们旁边村子的,本是想回娘家,可这雾太大,我一人在外害怕,想在你家院子里呆一晚,不进屋,行吗?”朱屠户一听这声音,轻快而温柔,便把门慢慢的打开了一小缝,啊……天哪,朱屠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刚才在门缝里所看见的差点把他吓了个半死,“头……头……”“你怎么了大哥”门外依然说着话,朱屠户说:“你怎么没有头?”朱屠户都快哭了出来。“什么,没头?大哥你可别吓我,我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没头,你是不是看错了?”朱屠户咽了口唾沫,强站起来,背靠着门,自己的心里也犯嘀咕,是不是我想多了,刚才出现幻觉了?再说我在门口撒了鸡血,如果他是鬼,那么她过不来啊。于是又在门缝里向外看了看,门外是一白衣女子,体态娇弱,完完整整,向朱屠户一笑,朱屠户开了门,还向两旁看了看说:“姑娘,你一个人不害怕呀?快进门吧”那女子谢过之后进了门。朱屠户说:“姑娘进屋吧”“不了大哥,够给你添麻烦的了”女子回答道,朱屠户碰了一下那女子,感觉她身上出奇的凉,那女子又说:“我把我给我娘带的东西放在门口了。”朱大刀说:“我帮你去拿”然后朱大刀打开了门一看,一个只有半张脸的头在地上向他一笑说:“大哥,你让我进去啊。”朱屠户拔腿向后一转身,一看后面竟是那无头女鬼,朱屠户一脚踢开了地上的头,拼命的向外跑,头也不敢回,大雾让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往哪个方向跑,他跑了好长时间,实在是没力气了,于是停了下来喘了口气,等他回过神来一看,他这是到哪了?天哪!他跑到了墓林里面,突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大哥你那脚踢得我好疼呢!”

两天过去之后,也就是七月初七那天,村里人觉得这两天怎么不见朱屠户,于是去了朱屠户家中,发现朱屠户竟死在了自己床上,身上的皮全被剥光了,露出了血红色的肉,肚子已经开始腐烂,里面蛆虫成团,死像极其恶心。乡亲们都纷纷跑了出去,发现院子里还有只死母鸡,牛二看后说:“朱大刀啊朱大刀,你糊不涂糊涂啊,避邪是用公鸡血的,你用母鸡血干啥啊!这……这太可怕了,不行我得回家拜一下关公,好保我平安。”“你们快来看呀”另一旁有人叫道。这墙上写着“七月初八,泣血还冤。”赵大胡子说“七月初八?不就是明天吗。”这泣血还冤是什么意思啊?孙老太说:“这还不明白吗,这是想让我们都一个接一个的死,哎呀,也不知道那道士什么时候回来,咋办啊这可。”赵大胡子说:“还有一天,咱们逃吧,离开这鬼地方。午后申时,赵大胡子到了村口,正当他想出去的时候却被一股劲推了回来,他连试了好几次,都是这样,村里的老少也都携包而来,他们也都想离开,可结果跟赵大胡子是一样的。”牛二说:“这不会是鬼挡路吧?我们出不去了,我们都得死在这,老天!赵大胡子说:鬼挡路,哼,走不了就不走了,回家。”

无极道士回到了天尊山上,他心想只要有开光法器便可驾云回去,这样不出半日便可回到村中,可没想到开光法器被祖师拿去捉妖,无极问师弟:“今日离长虹贯日还有几天?”师弟答道:“今日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之日,明日乃是三煞位每年开关之时,大后天才是长虹贯日之时。”无极道士说:“坏了,我把这事给忘了,等不到初九了。”于是无极马上下山,赶往村里。

晚上,赵大胡子家的狗总是叫个不停,而且今晚的雾下的格外的浓,赵大胡子一人在家,他觉得今晚特别阴森,忽然赵大胡子家的门响了起来,赵大胡子向屋外一喊:“谁啊?”门外没人作答,但门依然响着,赵大胡子拿着一盏油灯走出了门,他想在门缝里看看是谁,这时突然油灯被风吹灭了,赵大胡子冷汗出了一身,又向外喊了声:“谁啊?”门外说:“赵大哥,是我,牛二。”大胡子开门一看,的确是牛二站在外面。大胡子说:“是你啊,这么晚了,你想吓死我啊。”牛二说:“赵大哥,我一个人在家害怕,想到你这来。”大胡子说:“那进来吧,外面这么的大雾,这雾这么一天比一天浓啊。”说完把牛二拉进屋,让牛二坐了下来,又点了油灯。这时门又响了起来,赵大胡子说:“谁啊?”门外说:“赵大哥,我牛二啊,你家的狗老是叫,听的我都心慌,你管管那畜生。”大胡子一听,顿时傻了眼,门外是牛二,那坐在我屋里的是谁?赵大胡子慢慢的回头,他看见一个只有半张脸的人站在他身后,接着就昏了过去。“赵大哥你在家吗?”牛二还在门外喊着。那女鬼把赵大胡子脸上的皮撕了下来,贴在自己脸上再去给牛二开门,牛二一看,说:“赵大哥,你没事吧,大晚上的你穿一身白衣裳,还是个女衣!”还没等牛二反应过来,那贴着大胡子脸的女鬼向牛二扑了过来把牛二压在了地上,牛二吓的裤裆都湿了,接着牛二胸前一亮把那女鬼顶了出去,那女鬼狠狠地看了牛二一眼,消失在了大雾中,牛二一看贴在胸前的避魔符,嘴中还自己嘀咕着“关帝保佑,关帝保佑”。

七月初八的早晨,天十分阴沉,似乎乌云可以直压地面,无极道士回到了村口,却被一结界挡住,无极说:“坏了,三煞位已形成结界了。”乡亲们见道长回来,全都聚到了村口,牛二昨晚被吓到了极点,于是抱着他那关公像也去了村口那。但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村老太说:“道长,救救我们哪,我们可怎么办啊。”道长说:“我也无能为力啊,这结界甚是强大,我也打不开。”牛二说:“我们这不还是有符的吗。”道长说:“没用了,那女鬼今晚会聚三煞极阴之气,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敌过她。”牛二说:“那怎么办,在这等死吗?”无极说道:“不能等死,若自杀,死后的灵魂起码成不了孤魂野鬼。”这句话一下子让所有的人都丧失了信心,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坐在村口,道士也在村外打坐,就这样,夜幕降临了……“我好冤哪”远处传来一声哀怨,所有人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嘴里都念叨着别杀我,别杀我……牛二也拿出了关公像,在一旁磕开了头。道士起身说道:“你冤,那也是前世的事,何必在此害人。”血红色的天空飘下一带血白裢,幽幽之声再次传来:“这个世界欠我的太多了。”

早晨阴阴的天气到了现在并未放晴,天上不见一颗星星,只是红红的一片,地上时不时有魂魄冒出,那早已不成人样的怨灵聚向一处,形成气团,一白衣女子用手拿着只有半张脸的头,那团阴气钻进那没有皮肉的半张脸,人们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死亡的气息笼罩在周围,那女鬼走向人们说:“先杀哪一个好呢?”她见一男子背对自己而跪,面朝一关公像,口中直念关帝保佑,那女鬼飘上前去,站在牛二身后,牛二回头一看,一半面人头和自己的脸只差毫米,吓的身子往后一跃,头撞在了关公像上,把关公像装了个粉碎,天空一道雷光闪过,再看牛二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女鬼接着飘向孙老太,道士在外一直劝说女鬼,可这女鬼哪听得进去,孙老太见那女鬼靠自己越来越近,吓的连跑都忘了。这时却听见有人喊:“牛二……牛二变了。”只见牛二慢慢站起,面如红枣,身穿绿袍,髯长三尺,向那女鬼大喊:“妖孽,敢在我关云长面前撒野,还不吃俺一刀。”那鬼一见不妙,刚想逃走,却被关于附体的牛二一脚踩在地上,接着大刀一挥,把那三煞结界劈开了一条口子,乡亲们全都跑了出去,关羽持大刀向女妖劈去,无极道士跑进结界说:“关老爷,莫要伤她,她是含冤而死,甚是可怜。还望关老爷能留他一魂,也好让她超度投胎,”关云长向女妖呵斥道:“今日就看道长一面,留你一魂,否则我定打得你魂飞魄散。”

无极道长拿出了一乾坤袋子,上面写着极苦极乐,收了那鬼,只要她从今后在袋子里一心向善,便可度她去极乐世界,若她还是心存恶念,下场只能是沦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道长回头一看,见牛二依旧躺在地上,口中依然吐着白沫……

村子又回到了平静,每天都会有老人遛早、青年下地、妇女看娃、孩童戏耍,但在朱屠户和刘大胡子家中,两具腐尸慢慢的从地上爬起……

夜半惊魂嗒嗒声

张小杰刚加盟思创公司不久,就凭着他杰出的才能深得老总于刚的赏识。这天下班后,张小杰还不走,想把金城地产公司的投标书完成。这是一桩大业务,接下了思创公司就能在本市同行中成为龙头,目前最有能力和思创公司一较高下的是新宇公司,他们的首席策划师程少康在策划界的地位暂无人可超越。为了防止机密材料外泄,于刚将投标书交给张小杰独力完成,张小杰不敢有丝毫马虎。

转眼就是凌晨一点多了,张小杰遇到一个关键的地方不知如何解决,便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让脑袋清醒一下。却听“嘭”的一声,洗手间的门自己关上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门仍死死地关着。这时大楼里应该一个人也没有,张小杰却听到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的“嗒嗒”声,难道是守楼的工人上来了,不可能呀,他是个男的,怎么会穿着高跟鞋?张小杰大声呼喊,门外无人应答,“嗒嗒”的声音渐渐远去了。会不会是贼?张小杰听说以前策划部就有个女孩被人偷去了重要资料,急得跳楼了,他赶紧从洗手间的窗子里爬出,顺着落水管到了下一层,马上跑上楼。

这时,张小杰看见有个穿红衣服的女孩从一扇门里走出来,再一看那间房就是策划部的办公室,他清楚地记的上洗手间时是把门锁上了的。果然有贼!张小杰大叫道:“你别走!”他追了上去,红衣女孩回头瞟了他一眼,急急地上了楼梯。张小杰也上了楼梯,这幢大楼总共有三十层,不管张小杰怎样努力,就是追不上这个红衣女孩,她的高跟鞋敲击着大理石地面发出“嗒嗒”的声音。

红衣女孩一直往楼顶跑,到了楼顶,终于无路可走了。张小杰一步步地逼过去,女孩靠着楼沿,惊惶地望着张小杰。她有张五官精致的脸,淡淡的蛾眉,一双明澈如秋水的双瞳似隐着无穷哀怨,让张小杰心中一紧,怎么说她也不像个贼?他停下步子,关切地问:“姑娘,你见了我为什么要跑,我像个坏人吗?”红衣女孩看看他,忽然往外一扑,跳下了楼。张小杰猛蹿过去,却连红衣女孩的衣襟也没捞着,在夜色中,她像一朵翩然而下的红云。

一连几天,张小杰都很自责,他感觉是自己害了红衣女孩。红衣女孩一定是把他当成了登徒子,才会被逼跳楼的。可是奇怪的是,这几天都没听人说这幢大楼有人跳楼了,本来张小杰的一些同事最喜欢说些八卦了,像这么轰动的事他们不可能没有议论。

张小杰终于能静下心来完成投标书了,可他打开电脑一看,投标书已经完成了,当中的几个关键本来是他敲碎脑壳也想不到的,现在都解决了。张小杰不由得糊涂起来,那天目睹红衣女孩跳楼以后,他全身僵在那里,根本没有精神再去完成投标书。然而电脑里的投标书是怎么回事,只有他有密码打开电脑。

张小杰尽管心中疑惑,可电脑里的投标书的设计水平无疑是一流的,带着这样的投标书去竞标,就连他自己也被打动了。所以,当于刚问他要计划书时,他毫不犹豫地将它交了上去,于刚看后,连声叫好。

转眼到了竞标的日子,金城公司的代表在听取了别的公司宣读投标书后,不置一词,最后他们将目光投向了剩下的两个公司:思创和新宇。程少康倨傲地说:“请思创的策划师先来吧。”张小杰谦让了一番,只好打开投标书读起来,会场里霎时鸦雀无声,金城公司的代表不住地颔首,忽然,程少康暴跳如雷地叫起来:“这个投标书是我做的,有人剽窃了我的投标书。”说着他把自己的投标书拿出来给金城的代表看,他们翻了几页,严肃地说:“程先生,你开什么玩笑,这里面一个字也没有!”程少康慌忙接过来,一看傻了眼,文件夹里真的只有几张白纸,他的投标书哪去了。他愤怒地指着张小杰,骂道:“一定是这个家伙偷了我的投标书!”张小杰冷笑一声:“你来看看,我们公司的投标书是专用信笺,上面有‘思创’的标志,你总不致于会用‘思创’的信笺打印投标书吧。”大家围过来一看,张小杰说的不假,都将质询的眼光投向了程少康,令程少康百口莫辩。

接下金城公司的业务后,张小杰更忙了,每天都要加班到深夜。这夜,他正在埋头打字,电脑里忽然挤进一个女孩的头像。张小杰看着是那么眼熟,更让他奇怪的是,女孩张张嘴居然说话了:“快走,有人要害你!”不管信与不信,张小杰都赶紧关掉电脑,离开办公室。然而这件事太蹊跷了,走出大楼时,他又折回来,向保安借了根电棒。

午夜的楼道静悄悄的,张小杰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蓦地他听见“嗒嗒”的高跟鞋走路声迎面而来,在他身边停了一下,又走开了。张小杰擦了擦眼睛,还是看不见人,他怕办公室里会有损失,忙往楼上跑去,当他跑进策划部所在的那个楼层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从另一个出口下去了,刚要追上去,一只手从身后拦住了他。那是只女人的手,绵若流云,嫩如鲜藕,也不见怎么用力,张小杰就是挣不开,喊也喊不出。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下楼去,渐渐想起来,他就是程少康。程少康深夜溜到这里来,一定有不利于思创的举动。鬼故事大全。

张小杰急得不行,好半天他才能动弹了,回头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他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那天晚上她不是跳楼了吗,怎么又出现了?电脑里的照片也是她的,张小杰心中充满了迷团,便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就在这时,红衣女孩扑在墙壁上不见了。张小杰大惊失色,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墙壁上没有半点血迹,墙壁也完好无损,可是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红衣女孩却不见了,他感到头皮发麻,浑身冒冷汗,差点瘫倒。

几天后,张小杰听说程少康被新宇解雇了。程少康不知拿了个什么牒子,声称对击败思创大大有利,可牒子放进驱动器后,只见一个红衣女孩不停地笑,公司的数十台电脑就此瘫痪。程少康受此打击,显得有点神经质,整天嚷嚷着什么人放过他。

张小杰把自己电脑里的女孩照片打印出来,老总于刚看后叹息着说:“她叫阿柔,以前是我们的策划师。后来她跟程少康谈恋爱,没想到程少康却是新宇公司的卧底,在一次关键的竞标中,他窃取了阿柔的投标书,阿柔受此打击从三十层楼上跳下去了,死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手臂高举指着对面的新宇公司。”

此后的夜里,张小杰就是不加班也捱到很晚才回家,他希望再次听到那种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开始牵挂这个叫阿柔的女孩。“嗒、嗒嗒……”高跟鞋的脚步声终于在午夜的楼道又响了起来。

背金

小的时候,最开心的就是听我家的二大爷拉呱讲鬼故事,听了他讲得鬼故事后,我们几个伙伴晚上连门也不敢出,早早的钻进被窝里。可是到了第二天,又不知不觉的来到二大爷晒太阳的地方,死磨硬缠的不让二大爷拿虱子,非要讲故事不可。二大爷给我们讲得故事可真的不少了,但只有《背金》这个故事一直影响到我现在。

相传,有一个叫万守财的大地主,长得是尖嘴猴腮,瘦骨嶙峋的样子,老百姓说他是老动脑子使坏注意的缘故,身体才没有发福。他虽然家产万贯,良田千顷豪富一方,但仍然做着拼命敛财,强抢豪夺,欺男霸女的勾当,可苦了当地老百姓。

村里有个苦娃叫乞儿,今年不幸父母先后去世,好歹还留下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土坯房子。乞儿看着徒空的四壁,只有以泪相伴。哎,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为了生存,唯一的办法就是到大财主家租些粮食种子来种庄稼,以度生计。

万守财见到乞儿前来租高粮种子,心里乐哈哈的,他早就垂涎乞儿的那所房子,便心生一计,拨弄着手中的算盘说道:“乞儿,你也知道租粮食的规矩,租一斗还三斗。今年你家出了这此些不幸的事情,我也知道你难。”万守财开始装起了慈悲,“要不这么着吧,我给你一斗高粱你来年还我一斗就行。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以你那破房子作抵押,你看怎么样?”

乞儿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法子,要是没有种子那不得饿死呀,到时候什么也得不到,就索性就答应了万守财的要求。“行,我就要租一斗的高粱种子。”

万守财让乞先回去,明天前来取高粱种子。到了晚上,万守财就让老婆取来一斗高粱,放在锅里用火炒。老婆一个劲得夸自己的老头子聪明,万守财脸上也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到了第二天,不知是计的乞儿在合约上按了手印,领走了那被炒熟了的高粱种子,种在了自己的院子里。乞儿天天守护旁边,期盼高梁早点发芽,长出庄稼。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只有从地里长出一棵小高粱苗外,就再也没有窜芽的了。乞儿在地里用手扒着,发现所有的种子都已经烂掉了。乞儿趴在地上大哭起来,他也不知道那棵发了芽的高粱,还是万守财的老婆在炒得时候不小心蹦到锅台上的呢。

不管怎样,有一棵小苗那也是希望,乞儿不管是白天还晚上小心翼翼的看护着它,不断的给它施肥、浇水,除草拿虫子,这棵高粱长得粗壮喜人,还结了一个大大的高粱穗子。

这一天,乞儿还像往常一样守护着高粱,怕被麻雀给啄食了。这时,从空中飞来一只老鹰,向着高粱俯冲下来。乞儿连忙驱赶,但是已经晚了,老鹰叼着那大高粱穗就向着太阳的方向飞走了。

乞儿就拼命的去追,也不知道翻过了多少座山,趟过了多少条河,老鹰终于落在了一座高高的山顶上。它见乞儿爬到了山顶就说:“为了这棵高粱值得这样不要命吗?”乞儿就把种高粱前因后果一一道来:“那没有良心的大财主,为了得到我家的那座房子,把租给我的高粱全用锅给炒熟了,好让我还不起粮租,想侵占我的房子,好歹就长了这么一棵,还被你给叨走了,你说我能不急吗?”

老鹰一听是这么一回事,就说道:“这么着吧,你顺着这条路往里走,一直走到太阳升起的地方,那儿有许多金子,你要赶到太阳升起之前,拿些速速下山,要不然就会被太阳烤死的。”乞儿记住了老鹰的话,果真找了许多金子,乞儿抓起两把金粒子就急忙的回来了。回到家后,乞儿不仅接济了老百姓,还翻盖了房子,还清了粮租。

万守财非常的纳闷,乞儿一不会偷,二不会抢的到底上那弄来了这么多的金子?他亲自上门拜访,乞儿心想,要不是你当初的所作所为我也到了不了这一天,就干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万守财听完后,如获至宝,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过了年到了种庄稼的季节,万守财就让老婆就像给乞儿炒高粱一样,故意把一棵种子掉在锅台上。当他发现真的从地里长出一棵高粱苗的时候,他是大喜过望,什么也不做了,专心的守护着小苗。他也不断给它施肥、浇水,除草拿虫子,这棵高粱也长得粗壮喜人,结出了一个大大的高粱穗子。

这一天,那只老鹰又出现在了天空,它发现那棵高粱后就冲了下来,叨走了那棵大穗子。万守财在后面是拼命的追赶。同样,他也不知道翻过了多少座山,趟过了多少条河,老鹰终于落在了一座高高的山顶上。当万守财爬到山顶的时候,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从没干过活,出过力,能追到这已经是不错了。老鹰说道:“为了这棵高粱值得这样不要命吗?”万守财就撒谎道:“那没有良心的大财主,为了得到我家的那座房子,把租给我的高粱全用锅给炒熟了,好让我还不起粮租,想侵占我的房子,好歹就长了这么一棵,还被你给叨走了,你说我能不急吗?”老鹰一听觉得有点耳熟,但也没有仔细想,就说道:“这么着吧,你顺着这条路往里走,一直走到太阳升起的地方,那儿有许多金子,你要赶到太阳升起之前,拿些速速下山,要不然就会被太阳烤死的。”

万守财没有把老鹰的话记在心里,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偷偷的带了一只大口袋来装金子。他心里还想:乞儿那傻小子,来一回不多带点回去,真的好笨。

没有多久,他果真找到了金子,他拼命往袋子里装,不多时就装满了,浑身的布袋也塞得满满的,眼看太阳快要升起来了,还是不舍得满地的金子,想统统的给带走。当他感觉到越来越热时,想背起金子却怎么也背不动,不多时身上的衣服就冒烟了,如果他现在丢掉袋子还来的急,可是他不,背不动他就拖,可是没多久他就被活活的烤死了。

这个故事虽然过了好多年,但它依然在我的耳边记忆犹新,就像二大爷叮嘱一样,伴我一生。

那个老鬼

很多年以前,我在苏州谋生,只有十几岁的我还没听说过:“远出怕水,近出怕鬼!”那句老话,所以对于水和鬼的禁忌根本也不在意,但是就在那年的秋冬交际时我遭遇了鬼——一个老鬼!

有间靠河的小屋,房租居然只要区区四十元。要知道这间小屋邻近的房子都需要几百甚至上千元,以为占了便宜的我,高兴的搬了进去!更让人兴奋的是,房东告诉我:“这间房子所有的用具都可以免费用!”我看了一下,里面什么都有,除了一般的生活用具,居然还配备一些家用电器,包括电视、冰箱等。

房东走后,我迫不及待的打开那扇紧闭的窗户,窗外是仅管受到污染,却依旧有着江南水乡特色的小河。我高兴的躺在那张干净的床上,不知不觉的美美的睡了一觉。

住了几天,早晨出门时,总会受到别人异样的关注。有一天我实在受不了了,于是抓住那个卖早点的老头问道:“我脸没洗干净吗?为什么总是这样看着我?”那个老头唧唧歪歪的说了一大堆吴语,我也听不懂,就不再去追问了。不过看老头的表情好似很痛苦,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很恐怖的事情,可又不知道怎么表达!我骂了句:“见鬼!”就不再理会他继续的鸟语。

过了一个月,我从外面回来,房东很亲切的喊我吃饭。在吃饭的时候,对我很是殷勤,我诧异的说:“我的房钱早就给了,你不是又要房租吧?”房东连连摆手,似乎想说什么,又无法启口似的。“真是不可理喻!”我在心里暗暗的又骂了一句!

江南的秋天和夏天没有什么区别的,可是它的冬天似乎一夜之间就到来了。那一夜我冷的受不了,从床上爬了起来,在衣橱里翻出了一床棉被,就盖在身上。

大约在夜里三点左右,我感觉有个什么东西紧紧压住了我,我拼命挣扎,感觉一种冰冷的东西,似乎是手,但比手生硬的东西掐住我的脖子……我能感受那个东西冰冷的气息,吁吁喘喘的在我脸上来回吹来吹去……

我努力睁开眼睛,可是眼睛里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我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用了多长的时间,我终于挣脱了那个东西的压迫,满身大汗的我,坐起抽了一根烟,安慰自己说:“做了噩梦吧!”

第二天,那个东西准时又来了,第三天它又来了,如此多日它都准时出现……

每天夜里我都和那个东西搏斗,搏斗的结果,我白天无法安心工作。可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好对外人说,只想找个人打伴再说。刚好我两个朋友因为在家里犯了事,就来投靠我。

第一晚,我们三个人睡一头,我睡在最里面。天明,睡在最外面的朋友,满脸恐惧的思索着什么?我有些恶作剧的庆幸自己睡了个好觉。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那个朋友说什么也不睡在最外面了,我故意逗他。他说:“你睡啊,这个屋子里有鬼!”另个朋友也笑话他。自告奋勇的睡在最外面!

结果,我们都知道会发生什么?那两个朋友都不约而同的回家投案自首了!这样就又剩下我和那个东西继续搏斗了!

有一天,我好奇的躲在被子里,想偷偷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老是来骚扰我。说真的,我对那个东西已经从恐惧到逐渐的适应了,甚至通过这么长时间的和它搏斗,我已经彻底习惯了它的存在。虽然我们之间的搏斗互有胜负,可不管怎么样,只要我克服恐惧,对它置之不理,它也没有伤到我一根毫毛。

在被子里透过缝隙,我首先看到一个影子,似乎还划亮了一根火柴,点亮了一支香烟什么的,它又继续擦那些火柴。我清晰的看到一个面无表情的老人,一个个子很矮的老人。他慢慢的向我走来……

一步步的向我靠近……到了床边的时候,他就用那无数次掐我脖子的手,拽我的被子。我拼命的和他抢着被子,他似乎没我的力气大,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思索什么,突然脸上露出骇人的笑容,一口大黄牙……一下子又压在我的身上,我又和他搏斗起来,一边扳他伸入被中的手,一边骂他……就在这样的搏斗中,我像以往一样逐渐的进入了梦乡。每次醒来时,只要不想那个恐怖的手,单独的回味梦中发生的事情,无疑都是个美梦!

但是,从此后,他过来再也不偷偷摸摸的了,总是庐山真面目的先对我露出黄牙的笑笑,就开始跟我继续战斗……

我再也受不了他的骚扰,所以想换个地方住。在找房子的时候,无意中进入了一家寺院。一位师傅仔细看了我一下,对我说:“小朋友,最近是否遇到鬼了?”我如实答道:“是的!是个老鬼!”他笑了笑说:“不用怕,我有方法治他的,你以后遇到他一心念佛号就行了!”

从寺院里回来,老鬼又准时来了,我就不断的念:“南无阿弥陀佛……”说来也怪,那个老鬼果然不敢靠近我。如此多日,有一天夜里,我听到那个老鬼的哭泣声,很是凄凉。于是我很好奇的问道:“你哭什么啊?”那个老鬼道:“你别念佛号,我来告诉你!”我点头答应了!

原来,那个老鬼是个酒鬼,嗜酒如命!年轻的时候也到有一个贤惠的妻子,可惜天生叹酒,酒醉后就和老婆发酒风,老婆受不了他的虐待,随人跑了。这样从青年到老年一直都没有再娶。

很多年以后,老人已经风烛残年了,他还是黄酒不离身的喝着。在某个冬天他可能喝的太多了,所以就做在自己的门前昏醉过去了,他那位年轻时,就离去的妻子恰巧从此经过,就回去讨来一床棉被压在他的身上。酒醒后,有人告诉了他的原由,他就把棉被重新晒洗干净想送回去,可是都被他从前的妻子拒绝了……

这床棉被,直到他在某次醉酒,掉到窗外的的小河里淹死止,他一直都放在衣橱里……

老鬼说完后,就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点头道:“你放心,明天我去买床新棉被,然后把你的棉被烧给你!”老鬼很高兴的向我道了声“谢!”

不久,我重新置了一床新棉被,然后把那床旧棉被洗晒干净,烧给了老鬼!从此直到我离开苏州、离开那个小屋止,老鬼再也没有来缠我……

一篇鬼故事,一片人鬼情!一直困扰着梅鹤很多年,也思索了很多年。我一直以为只是梦,可梦也没有这样真实,真实的让我去深思,深思一个关于感情的问题。

鬼虽非人,人非草木,可皆有情,那鬼已是风烛残年,依然眷恋着那份情,遗憾的是悔之晚也。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宁表妹

八月的一天早晨,赵凯骑着自行车兴冲冲地奔向学校。高考成绩出来了,他是赶来看成绩的。去年,赵凯因为几分之差与大学校门失之交臂。这一年,他铆足了劲学习,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功课上。

到了学校,上分数线的同学名单已经张榜公布了,赵凯挤进人群,从头看到尾,不由得懵了,上面没有他的名字。他又一个不落地点了一遍,确实没有他的名字。班主任陈老师走了过来,赵凯急切地问道:“陈老师,我考了多少分?”陈老师看看赵凯,责备说:“你是怎么搞的,就差半分!”赵凯看罢成绩表,眼泪就吧嗒吧嗒流下来,陈老师还在耳边喋喋不休地教训道:“几次三番几次三番地跟你们说,努力努力再努力,就是半分也可能成为大学校门的拦路虎!”

赵凯木木的,也忘了跟陈老师说再见。他机械地推着自行车,不知该往哪里走。家肯定不能回,让爹娘知道他又落榜了,不知有多失望。经过学校附近的小池塘时,一个悲观的念头跳入赵凯脑海,他心想就这么死了算了,免得再给爹娘添累赘,他们在他身上倾注的心血够多了,已不容再折腾了。他把自行车骑到很远的地方,捱到天黑又走回小池塘,这样别人就不容易发现自己的尸体了,只会沿着自行车所在的地点找下去。

在路上,赵凯弄了一根农民搭瓜架的绳子,让绳子的一头系在脖子上,另一头绑住一块巨石。然后,他抱起巨石,一步一步向池塘中间走去。想到自己就快离开人世了,他回头看了看,偌大的校园在夜色中看过去灰蒙蒙的。

水漫到胸部了,赵凯身体前倾就要扑入水中,忽然有个声音清脆地喝道:“同学,不要做傻事!”赵凯一惊,忙解下脖子上的绳套,爬上岸来,只见来人是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孩,看上去挺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便掩饰说:“你看这天气怪热的,我不过想洗个澡,你在这里就不方便了。”赵凯想女孩听到这样的话就会走开,可她却一屁股在堤边柳树根上坐下了。“你别骗我,看你一身长衣长裤,鞋子也湿了,有这样洗澡的吗?”女孩不客气地说,“每年这时都会有几个淹死鬼,想必你也是高考不顺的学生,来此喂鱼饲虾。我就不明白了,除了考大学就没别的出路了吗?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死了,父母会有多伤心,让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们就忍心吗?”

女孩越说越激动,说得赵凯低了头,他确实没想这么多,自己真要死了,本来就孱弱多病的娘一定会承受不住的。赵凯正要感谢女孩骂醒了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他,却是爹娘的声音,他们肯定是见他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就找到这里来了,忙和女孩告别。

赵凯向爹娘所在的方向跑去,不知跑了多久,还没看见他们。他焦急地东张希望起来,一会儿,又听到娘喊他的名字:“凯,你可不能有啥事?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可叫娘怎么活啊!”声音似在耳边,赵凯扭头一看,就见娘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扑在他身上嚎哭,爹也老泪横流地注视着他,而他就躺在家里的竹板床上。

赵凯慌忙爬起来,感到不可思议地说:“爹、娘,我怎么会在这里?”娘看到他醒过来,惊喜地说:“凯,你醒了,太好了!知道吗?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你们这些孩子真傻,考不上大学就寻死觅活的,照这样大家都去读大学了,国家还有很多事情谁来做?”赵凯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娘,让你操心了。”“好了好了,以后可不许再做傻事了,过几天你宁表妹要来,这娃娃也是考不上大学想不开,她妈妈叫她来我们这儿散散心,你们互相开导开导。”娘说着进厨房张罗饭菜去了。

想来有十几年没见宁表妹了,从小赵凯就和宁表妹投缘,遇上谁欺付宁表妹,他都会给她出头。那时,一起玩的小伙伴们都笑话宁表妹是他老婆,赵凯表面上很生气,心里却开心极了。后来,姨父工作变动,宁表妹一家随他迁走了,宁表妹舍不得走,哭得稀哩哗啦,口口声声地唤着“凯哥哥”,赵凯也呼唤着“宁表妹”,当日的情景赵凯至今还记得,有时想着想着就脸红起来。也不知十几年不见,宁表妹长成啥样了,一定是出落成美丽的大姑娘了。赵凯从床上一跃而起,他得好好把家里布置一下,迎接宁表妹。

几天后的下午,赵凯帮爹割稻子回来,只见阿姨来了,正和娘亲热地交谈着。阿姨身边站着一个女孩,眉眼是如此熟悉,他想起来,这不就是那晚在池塘边遇见的女孩吗?赵凯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个梦,如今看到人家就站在眼前,不由得“啊”地一声惊叫起来。女孩看着他,也愣了。

娘忙拉赵凯过来,指着女孩介绍说:“这就是你宁表妹,十几年不见,你们有很多话要聊吧。”

赵凯拉着宁表妹的手就往学校跑去,跑到小池塘边,也顾不得喘口气,就指着小池塘说:“你认不认得这里?”宁表妹惊讶地说:“真的有这么一个小池塘呀!那天晚上,我在这里救了你,可是我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我以前可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赵凯疑惑地说:“你再想想,那天是不是什么人带你来的?”

宁表妹坚决地摇了摇头:“那天我还躺在医院的手术台上,因为高考成绩不理想,我吞服了大剂量的安眠药。可我心里却很清楚,感觉自己的灵魂离开了医院,往一个地方飘去,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牵引着我,却又不知是什么。到了那里,我看见有一个人也是因为高考失利轻生就想开导开导他,没想到自己说出的那番话把自己也打动了。当你我告别时,我就赶回了手术台,捡回了一条命。”

娘和阿姨怕他们有事,也相跟着来了,听了宁表妹的话都很吃惊,彼此对望了一眼。赵凯察觉到了她们面部表情的变化,问道:“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娘又望了阿姨一眼,阿姨叹口气说:“他们都长这么大了,也应该让他们知道了。”接着,赵凯听了阿姨的话,惊呆了,原来他和宁表妹是孪生兄妹。因为阿姨不能生育,怕姨父嫌弃,就假装怀了孕住到赵凯家。这时,赵凯娘也有孕在身,她的如意算盘是在赵凯娘分娩那天把孩子抱过来,反正赵凯娘以后还可以再生。结果,赵凯娘生下对龙凤胎,她舍不得男孩,就把女孩给了阿姨。这个女孩就是宁表妹,男孩是赵凯。

虽然赵凯和宁表妹是孪生兄妹,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离奇的事情,还真是叫人说不清。

第四章 怪异小女孩

有个女孩叫小晴

大三那年暑假,我想挣点学费,减轻父母肩上的担子,就没有回家。不几日,我在三里湾的一家报社找到份临时校对的工作,原先那个校对请了产假。工作很轻松,只是地点离学校太远,每天来往挺辛苦。主编是个和善的老头,知道我是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发动他的关系,在附近又给我找了份守夜的差事。那是个建筑工地,我什么也不用做,一个晚上就是三十元钱,我乐得快要疯了。

这天晚上,我正靠着墙看书,窗子忽然轻轻地响了几下。我扭头看去,只见有个身材窈窕的女孩站在外面。我很奇怪,从来没人到这里来,又这么晚了,难道是贼?我警惕地说:“你是谁?到这里干什么?”女孩悲凄地说:“大哥,行行好,有坏人追我,让我进去吧。”我打开门,女孩闪进来,我往外张望了一下,并不见有人来。女孩倒大方得很,不待相请,便坐在了床上,媚笑着说:“我叫小晴,知道大哥寂寞,特来作陪。”小晴唇红齿白,秋波盈盈,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然而看到她如此放荡,我肺都要气炸了:“想不到你空有一副好皮囊,却如此不要脸,快给我滚出去,不要脏了这地方!”小晴将衣领一撩,露出一抹酥胸,浪笑着说:“你们读书人不是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吗,怎么人在跟前,反而没胆了?”小晴不住地挑逗,甚至露出敏感部位,我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走了出去。

不知何时,门外站着两个浑身黑的人,他们脸色却太白,白得像白纸、像寒冰,连嘴唇都白得没了血色。看到我出来,其中一个扭住了我的膀子,另一人伸出巴掌拍打着我的脸说:“看不出你小子还是个正人君子!”他的手也像寒冰一样,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小晴过来说:“放开手,我自然有法子对付他!”

小晴拉着我进屋,听着屋外的脚步声去远了,扑簌簌滚下两长串泪珠来。我最怕看见女人哭了,尤其是对着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就安慰她说:“我知道你这样做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一定是被逼的,说出来,也许我能帮助你。”小晴摇了摇头说:“你快离开这里,呆下去会有性命之忧。”我呵呵笑着坐下来:“你是说那两个人,告诉你,我还没放在眼里,我可是学校篮球队的。”小晴见我一副不怕天不怕地的样子,叹口气说:“你是好人,我不骗你,其实我是个鬼魂,刚才那两个人也是鬼。因为这里原先是片坟地,工地施工骚扰了他们,他们就夜夜出来作祟。在你之前,已经有三个守夜工人吓跑了——”我依然笑嘻嘻地对着她。小晴急了:“你怎么不相信我!”说着她眨眨眼睛,那眼珠竟滚到了我手上,我吓得魂都飞了,又嚎又叫起来。小晴捡起眼珠放回眼眶,继续说:“这下你信了吧,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在一起的。”我看到小晴眼眶里贮满了泪水,一本正经的样子,知道她没有说谎。

第二天,我来到当地的城建部门,询问三里湾的工程。相关人员对我说,三里湾靠近国道,政府加大投入要在那里建一个集餐饮、娱乐为一体的大型游乐场。看来,要为小晴他们做点事,还得另想办法。

这天校对时,一篇新闻吸引了我,有个女孩自从数月前睡下后就没再醒过来,这种怪异现象引起了多位医学专家的重视。和新闻刊发的还有一张女孩的照片,我一看就叫起来,这不是小晴吗?

晚上,我壮着胆子来到那个工地,工地上黑灯瞎火的,一个人也不见。我不知该去哪里找小晴,胡乱走着,忽见小晴向我奔来,拉着我的手就跑。我不敢多问,跟着她跑,隐隐听见身后传来追逐声。跑了不知有多久,小晴停下来,指指前面说:“这里就是我的家了。”我看到前面有所砖瓦房,知道这里已经是郊外了。小晴拉着我的手躲在暗处说:“数月前,我吃饭急了,一团饭堵在嗓子眼,魂魄给无常鬼拘走。到了奈河桥边,我哭着不肯过。无常念我花样年华,起了善心,又见我阳寿未尽,就准我回去。可那团饭堵着嗓子眼,我的魂魄上不了身,流浪到三里湾,被他们挟持迷惑人。因为我放了你,他们怀恨在心,天天打我,我才偷跑了出来。”

小晴手腕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我鼻子不禁一酸,动情地说:“小晴,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帮你的,就是赴汤蹈火我也去。”小晴说:“法子倒有一个,你这就去我家提亲,然后把我安放在朝阳的山坡上,日日为我焚香祈福,七七四十九天后,我就能把嗓子里那团饭吐出来。一定要记住,这四十九天里一天也不能间断,否则我就永远回不了阳间了。”

我依言向小晴的父母提亲,他们巴不得女儿有个人照应,也没问太多话就答应了。在我老家就有个向阳的山坡,当然这件事不能让我父母知道。我乔装改扮一番,就带着小晴上路了。

来到那个山坡上,我采来许多野花环绕在小晴身边,然后虔诚地坐下来,焚香祷告。如此过了四十九天,小晴还未醒来,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差错,抱住小晴放声痛哭起来。这时,小晴的身体动了一动,终于哇地一声吐出一团米饭,醒了过来。

我激动地抱住小晴,小晴却缓缓地将我推开了,心事重重地说:“我有个感觉,他们追到这里来了。”我忍不住看了看周围,暮色四合,目中便露出恐惧。过了一会儿,小晴幽幽地又说:“他们也并非十恶不赦,只是因为人类侵占了他们的栖息地,他们才要报复,也许我们可以想个办法,让三里湾的工程停工。”我叹了口气说:“我问过了,那个工程合理又合法,除非你是市长,不然谁也不可能叫他们停工。”小晴听到这里,一拍腿说:“你说到市长,倒让我想起来,三里湾就葬着一位民国时的市长,墓穴非常豪华,四壁镶金嵌玉。你不是在报社工作吗,你可以写篇稿子呼吁一下保护文物的重要性,也许在舆论的作用下,政府就不在三里湾建游乐场了。”

我们立即行动起来,小晴负责查找资料,我写稿子。几天后,报社全文刊发了我写的文章,在当地引起不小的争议。最后,政府综合发展与保护双方面的观点,在三里湾建了个空中游乐场。

大学毕业后,我就和小晴结了婚。有时,我们还特意去三里湾游玩,在那里小晴常能碰到那些老朋友,他们都感谢我和小晴,不仅让他们的栖息地免遭侵占,还让他们多了个活动场所。三里湾游乐场的收益有一半多是来自于他们这些异类。

生死劫

丹妮越来越不爱热闹,以前她可不是这样,她喜欢逛街,喜欢和楼上楼下的太太们打麻将。有一天,楼上的张太问大明:“你家丹妮呢,这多天不见她,去哪里了?”大明才知老婆整天呆在家里,这样非闷出病来。丹妮真的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大明让她去医院看看,每次她都应承,却总不去。

这一天,大明难得有时间陪丹妮,坚持要和她上医院,丹妮开始一味撒娇,不肯去。后来看到大明阴着脸,才极不情愿地上了车。

车子急速地向医院驶去,丹妮显得很不自然,一只不知从哪跑来的野猫蹿到了车轮下。大明一打方向盘,车子向一旁的大树撞去,他暗叫一声不好,车子却绕过了大树,停在了街道上。大明忍不住揩了把汗,心说好险!

来到医院门口了,丹妮还赖着不肯进去。大明紧紧地拽着她的手腕,直接找到陈医生的科室。陈医生是大明的高中同学,在他的安排下,丹妮看了全院最好的医生。

摸过脉搏后,老医生的眉头便拧在了一起,他将大明叫到一边,如此一说,大明惊讶得嘴都合不拢来。

大明回头说医生还要观察观察,让丹妮安心在医院躺着,家里没什么要她操心的。

安慰丹妮睡下后,大明又来到老医生那里,不解地说:“怎么可能呢,你会摸不到我妻子的脉搏?”老医生赧然说:“行医几十年,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怪事,你能不能回想一下,这段时间你妻子都有哪些不寻常的反应。”大明说:“我公司刚刚起步,许多事情需要我打理,我极少有时间跟她在一起。大约两个月前,她晾衣裳时从阳台上摔下来,幸而只是扭伤了脚,不过从那一天起,她就变得不爱出门,我发现她总是把门窗关得严严的,窗帘也拉下来,神经兮兮的,不知搞什么鬼。”老医生点了点头:“她的情况我已经向医院反映了,一个星期后,会有大医院的专家前来会诊,你不用太担心。”

大明请了个钟点工照顾丹妮,赶去了公司,他实在离不开。夜深了,他还在审看明天的竞标计划书,门悄无声息地推开了。大明抬起头来,看到有人站在眼前,吓了一跳。他再一看是丹妮,生气地说:“你怎么不在医院里好好休息?那个钟点工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人也看不住!”

丹妮将手上的保温瓶放下,爱怜地说:“老公,你瞧你,工作起来就不要命了。都十点了,你还没吃饭——”她揭开保温瓶的盖子,桌子上便升腾起诱人的香气。大明看到丹妮熬了他最爱吃的猪骨粥,鼻子一酸:“老婆,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他孩子气地将头靠在丹妮的胸膛上,他有失眠的毛病,常常是数着丹妮平稳的心跳酣然入梦。此时,那里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他又仔细地听了听,确实没有他熟悉的“咚—咚—咚”的节奏声。

大明抬起头来,丹妮正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面无表情地说:“你听不到我的心跳是不是,你是不是以为我已经死了?”大明摇摇头:“别说傻话了,我们说过要长相厮守的,没有我的批准,你不许离开我。”丹妮站起来,眼睛看向别处,声音酸酸的:“可是万一呢,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会不会好好活下去。”大明搂住她,动情地说:“我只知道要跟你在一起,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丹妮哽咽着,咳嗽了几声,她觉得很恶心,想要呕吐。大明吓坏了,忙给她打来热水。好一阵子,丹妮恢复过来,脸上却有了少见的红润。大明关心地问:“老婆,你怎么啦?”丹妮略显羞涩地说:“我可能怀孕了。”大明愣了一会儿,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丹妮,你身体不好,这个时候怎能怀孕呢?听我的,我们不能要这个孩子。”“不!我要把他生下来,有一天我不在了,还有他陪伴你。”丹妮滚下两粒泪珠,大明怕引起她伤心,只好不再说什么。

一个星期后,大医院的专家如期为丹妮举行会诊。丹妮依然是没有心率、没有血压,体温却很正常,这些诊治疑难杂症无数的医生们从未见过这种怪病,因此会诊的结果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医院只能作为一项课题研究。

为了能够有时间照顾丹妮,大明转让了自己的公司。每天早晨,他搀着丹妮去户外呼吸新鲜空气,开始丹妮很害怕出去,但听说这样对孩子好,就坚持下来。渐渐地,她不再忌讳户外明媚的阳光了,在家里也将窗帘高高地挽起来,大明高兴地看到从前那个丹妮又回来了,爱说爱笑,有时也跟楼上楼下的太太打打麻将。

十个月后,丹妮顺利地生下了一名女婴,可丹妮的神情却忽的变得忧郁起来,总说些像在交代后事的话。弄得大明如临大敌,做什么都小心谨慎的,生怕刺激她。这天晚上,大明一觉醒来时,丹妮不在身边。他找遍了家里,也没看见丹妮,三更半夜,她能去哪里呢?这时,大明发现了书桌上有张纸条,看字迹是丹妮留下的:“大明,你不要害怕,也不要难过,其实我在一年前就死了。那天我从阳台上摔下来,是头先着地的。鬼差大哥要带我走的时候,我想到还没跟你说一声,还没来得及和你要个孩子,就这样走了,你会痛不欲生的。于是,我向鬼差大哥乞求,用我的十世轮回换得和你一年光阴。如果上天垂怜,我还来得及为你生个孩子。如今,是我该走的时候了,你要把我们的女儿抚养成人……”纸条湿湿的,显然丹妮是一边流泪一边写完的。

大明还没读完便狂奔出去,就是天上地下他也要把丹妮找回来,他真的不能没有她。远远地,他看见一个人影向这边跑来,近了一看,竟然就是丹妮。丹妮见了大明,激动地说:“我见了阎王,阎王说我还没死,胡闹,又把我打回了阳间。”大明紧紧地抱住妻子,生怕再把她失去。他胸膛贴着丹妮的胸膛,他感觉到她的心脏强有力地跳动着。

第二天,大明陪同丹妮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她的心率、血压再正常不过了。

听来的故事

2000年夏天,我因病在湖南某市中医院住院,晚上气温高达四十度,病友们热得睡不下觉,于是,相约每人讲一个“鬼”故事来消谴。当晚,一位七十六岁的老司机,给我们说了这样一个故事。“我说一件真事。一九五八年大跃进,我在一家国营汽车运输公司当司机,那时,正是大炼钢铁最繁忙的时候。司机每人每天要跑十多个小时的车,十分辛苦。”

一天深夜,我独自驾驶着一辆解放牌大货车向安江赶去。车出洞口县城,便进入了雪峰山脉,此地崇山峻岭,十余里不见人家。昏暗的月光下,但见路旁荒琢累累,野草丛生。据说这一带曾是抗日战争时期湘西会战的主战场,日军在此战死不少士兵。每到傍晚,常听到山沟里鬼哭狼嚎。

我不敢多想,只是紧握着方向盘,加快车速向前赶路。

车到江口地段,突见前方闪出一个人影,紧接着,那人猛地向汽车扑来,我急忙改蹬刹车,可是来不及了,车子已从那人身上压了过去,我脑子唰的一片空白,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完了,出人命了,我急忙拉上手刹,从车上跳下来。

你不知道,那时候的司机是非常老实的,出了车祸非但不敢逃跑。就连现场都不敢乱动。

我低着头往车下看了看,奇怪,怎麽没人?我拿出手电筒在四处照了一遍,不但车下没人,就连滴血也没有。我惊疑不定,刚才不是明明撞倒了人吗?怎麽会不见了呢?我又往车前车后及两边水沟仔细查看了一遍,还是没人。我怀疑自己精神恍惚出现幻觉。于是便揉揉眼睛,振作精神继续驾车前进。

经这一吓,睡眠也没有了。我眼睛死死地瞪着前方,眨都不敢眨一下。跑了不到二百米,忽然又看见一个人从路边闪出来,接着,又朝我的气车猛撞过来。这回我看得真切,连忙一脚踏住刹车。指着那人厉声骂道;‘你想死了!我俩无冤无仇,为何要这样害我?’

那人两手坠膝,双脚并立,恭恭敬敬地向我行了个鞠恭礼,然后,用一种凄凉而又飘浮的声音说:“师付,对不起,让您受惊了,我知道。您是个讲义气守信用的人,所以,有一件重要事想求您帮忙,望您千万不要推却。”

说也奇怪,我和他相距五六米远,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听他那声音,不象本地人,看他那可怜的样子,我的气早已消了一半。我不敢下车。便问道:‘你是什幺人,我怎幺不认识你?’

那人动了动身子,只觉得一股寒气直逼过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那人说:‘您不要害怕。我实话对您说罢,我不是人,是鬼!’

听说是鬼,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身上不由得颤抖起来。小时候听人说;鬼的样子非常吓人,青面獠牙,满身血污,为了寻找替身,常常出来害人。这鬼想必是来寻找替身的,我的心几乎要从口里跳出来。这时,只见那家伙挪动了一下身子,说道:‘您别害怕,我不会害您。我叫左藤俊二,是日本人,家住日本奈良唐招提寺六十六号,我是一九四五年八月在与贵国第七十四军作战时被打死的。后来,当地老百姓将我埋在了公路边。至今,我孤苦零丁地在这里躺了十三年。我的国家早把我忘了,没有来人看过我,更没有人给我烧过一分纸钱,我每天站在这高高的山坡上,眺望着遥远的故乡,唉,已经整整十三年了!’

说着,他哭泣起来,停了一会,他又说:‘我家有两个孩子,长子叫太郎,次子叫角勇,妻子叫美智子,算来太郎今年已十七了,我到中国后曾收到妻子一封信,说是我离家的第三个月,小儿子角勇就出生了,以后因为战争就断绝了音信。角勇从生下来就没见过父亲,真是可怜的孩子,我不知道这些年她们母子是怎幺熬过来的。’

此时,我的脑海渐渐平静下来,本来我是不信鬼神的,可眼前站着的却是一个活生生的孤魂野鬼,看到他那悲伤凄惨的样子,恻隐之心不由而生。我安慰他说:‘你不要悲伤,慢慢说,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尽力帮你’。

他听了非常高兴,说:‘您真是个仁人君子,您是一定能帮我的!’

他指着路边一棵高大的捂桐说:“那树的右边是我的坟墓,请您把上面的青石板撬去,刨开泥土,下面有个油布包裹的梓木盒,盒子里有四块光洋,两千美金,那四块光洋您可用作开销,两千美金,烦您寄给我的家人。这些钱都是我当兵时节衣缩食省下来的,希望能给我的妻儿一些补尝。”

我点点头,表示将尽力帮忙。他退后一步,向我深深地鞠了三个恭:‘好,那就拜托您了,今晚您放心开车吧,一路不会有事的。’

我想问他如何找到他的亲人?如何往日本寄美元?只见他身子一晃,就不见了。我又是惊异又是叹息。

为了验证一下他的话,我拿了一根铁摇手柄走下了车,按照他说的方位,去寻找那个坟墓。顺着捂桐树走了十余米,那里的确有座青石压着的坟堆,我用力撬开一块硕大的青石,再往下挖去一层层泥土,里面果然有一个用油布包扎的梓木盒。打开木盒,里面真有一叠美金和四块光洋。

这下我可为难了,我答应给他帮忙,只是想安慰安慰他。在那个阶级斗争的年代,谁敢与日本人联系?更何况还要向日本寄钱?我忐忑不安的带着木盒上了车,也来不及多想,就开着汽车上路了。当晚,果然一路顺风,天没亮就到达了目底地。

第二天,我回到家里,连忙把木盒密藏起来。我没敢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你要知道,查出这些东西来,你说碰上了鬼,谁会相信?那时,就是全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此后不久,全国进行‘四清’运动,接着又是‘文化大革命’,一搞就是二十多年,有几次我真想把那木盒毁掉,但又想,我与左藤虽然是人鬼之交,但也算是个知己,我没有帮他把事情办好,可也不能把人家的东西毁了。于是一直将木盒隐藏未动……

老司机喝了一口茶,擦了擦汗,继续说:“一九九零年,我国进入了改革开放的年代。不久,我的两个儿子从工厂下岗回来,他们合伙开了一家旅行社,一个开出租车,一个接待来宾。我退休没事,就帮助他们看看门,搞搞卫生。”

一天,一批日本朋友来到旅行社,据说他们是来中国谢罪的,想去洞口县江口镇观看当年湘西会战的古战场。那地方偏僻,我儿子到处寻找导游,可没有一个人熟悉,急得他如同热锅里的蚂蚁。

我见日本人一连等了三天,个个唉声叹气感到失望,便对我儿子说:“那一带我倒十分熟悉,让我陪他们去吧!”

日本人听说我可以陪他们去,非常高兴。那团长约五十岁,是个议员,原是日本东京一家株式社的董事长。他连忙走上来向我行礼,哇啦哇啦地说:‘扩音器哇,哈其妹骂希特,多坐哟奴希哭!’翻译告诉我,他问我好,说是‘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也问他好,并表示一定尽力帮他们。但是,我年纪大了,不愿在外面熬夜。便与他们约定,第二天早上六点去江口,当天晚上回来。他们也都同意了。

第二天,我们一行九人,乘坐着一辆中巴,有说有笑地出发了。一路上,我们通过翻译,谈起了中国的变化,从经济谈到政治,从地理谈到历史,谈到日本发动侵华战争时,他们不断向我道歉,我说;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中国人善良仁慈,仅管日本战犯杀了我们成千上万的骨肉同胞,掠走了我国无数财宝,但是,日本投降后,我们从没有对他们进行过报复。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冤怨相报何时了’!我们是遵循古训的,是宽容的。日本朋友一边听我讲话,一边不断地点头;“是的,我们应当向中国人民道歉,战争是灾难,日本战犯给中国人民带来了极大痛苦!也让日本人民经历了无数苦难。这段历史是永远值得我们反省的。”

接着,我给他们讲起我遇到的那个日本鬼魂的故事。当我说到左藤俊二的名字时,那团长突然问我:“他的妻子叫美智子吗?”

我惊喜的问:“你认识美智子?”

那个团长说:“我就是左藤角勇,我的哥哥叫太郎,母亲叫美智子,我们家原来住在奈良唐招提寺六十六号,后来搬到了东京。左藤俊二正是我的父亲,我从小听母亲说,父亲一九四三年应征当兵去了中国,他走后的第三个月我才出世,所以,我一生从未见过父亲,那时家里很穷,太郎在父亲走后得了一场重病,因无钱医治成了残疾。父亲走后音信全无,母亲一直等着他,直到前年临死时,还嘱咐我们一定要去中国寻找父亲。这次我来中国,一是替父亲谢罪,二是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

听了他的话,我激动万分:“你真是左藤俊二的儿子?这下可好了,我可了却一件大心事了!”

角勇为了证实自己的身份,从身上拿出一份公证资料给我看,上面清楚地写着:‘左藤俊二,奈良人,一九四五年八月,在湖南江口战事中失踪儿子左藤角勇。’说来令人难以置信,几十年后,左藤的儿子竟然还能与我邂逅相遇,这不是缘份吗?我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样凑巧的事!

我们正谈得热火朝天,车子已到了目底地。当天,他们在江口纪念碑祭奠了阵亡的中日军人,又到当年我遇见左藤俊二鬼魂的地方察看了一番。可惜左藤俊二的坟墓已经找不到了,捂桐树早已砍去,取而代之的是宽阔的柏油公路,四处是满山遍野的茶叶树和金灿灿的玉米。老鹰在天空中自由的飞翔,布谷鸟的求偶声此起彼复。

角勇对未能找到父亲的坟墓深感遗憾,但对父亲能在这里安息非常满意。我安慰他说:“不要急,回家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也许你会更加不可思议!”

晚上,我们回到了旅行社,角勇急着要看我说的那件东西,我把他们请到家里,郑重地从壁柜里翻出那个收藏多年的梓木盒,我告诉角勇:“这是你父亲在九泉之下托我交给你们的那笔现金。”

他接过木盒,颤抖着手,将布包一层一层地打开。那四块光洋已经变色,两千美元的图像还清楚可辨。他拿出一张,却是一片纸灰,再看其它几张,也都是纸灰。在场的人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角勇仔细地擦看着木盒,发现盒子是日本制做的,盒子里还刻有美智子的名字。角勇悲感交集,不禁痛哭起来!“故事说完了”老司机说,“这是我唯一一次真正见到的鬼魂。信不信就由你了!”

他说得有时间,有地点,有人证,有物证,怎能叫人不信?这天晚上,大家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有的说世界上真有鬼魂;也有的说,是战争和暴力造就了无数冤鬼。我不敢肯定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魂,但我知道,人类热爱和平的良知,会时时在人们心中显现。我没有对这个故事发表评论,只是默默地将它记在了当天的日记上。

老鬼遇鬼打墙

夏天,陈阁唱戏,老鬼是戏迷,一到傍晚就骑上自行车到离村七八里远的陈阁听戏。

那时农民还忙着庄稼活,戏一般是喝过茶后开始,半夜里结束。老鬼光棍一条,地里又没有多少活做,常常深夜归来一睡到晌午。

夜里,老鬼又去听戏,戏散时已是凌晨十分。老鬼蹬上自行车就向家里赶。因为路远,而且又要过于村那片乱坟地。村人们常常在饭前或者树下谈论于村发生的希奇古怪的事情,而那些事情的起因大半都是因为于村南地的那片乱坟。

老鬼先前当过兵,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可老鬼每次听戏回来路过于村那边乱坟时心里就会莫名地紧张一番,眼睛老是四处张望,害怕突然出现什么异样来。不过每次他都是虚惊一场平安到达家中。

这次老鬼又骑到那片乱坟处了,老鬼像往常一样吹起了口哨,他想发出声音以遮盖其他的声音。自行车在路上却磕磕绊绊了起来,一会高一会低。以往每天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景,路来时还很平坦。半夜里不会有人挖路的,老鬼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寒。老鬼使劲蹬着自行车,自行车依然磕磕绊绊,时高时低。越是这样,老鬼蹬的越快,只听喀嚓一声,无论老鬼怎么蹬自行车硬是蹬不动了,老鬼只好下自行车检查一下,原来自行车的链子卡在了链盒里。老鬼没带工具,只好推着自行车前走。

四周一片漆黑,乱坟上空被散乱树木的阴影所笼罩,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点点的轮廓。老鬼感觉路很难走,深一脚浅一脚的,几分钟的路,老鬼仿佛走了几个小时似的。老鬼现在既害怕又纳闷,这时一束光出现在老鬼的面前,那光与手电筒发出的一样。老鬼看到光仿佛遇见了救星一般,终于来了个过路人,有了个伴。我就跟着他走不相信走不出这片乱坟地,老鬼想。

路面顿时感觉平坦许多,一步步好走了,可老鬼的眼却只能到这束光,四周的一切他都看不到了。老鬼就感觉跟着这束光就能到家。光一直朝前走,老鬼一直跟着,就这样老鬼也不知道走多久,感觉有些累了,心想,怎么还没到家。可光在走,老鬼还依然跟着走。

老鬼隐约听到鸡叫的声音,光突然消失不见了。光消失后,老鬼才看清四周的物事,老鬼吓了一跳,原来天已快明了,他自己竟然推着自行车置身与乱坟的中间一座高大的坟头上,那坟头被他上上下下爬得都快成路了。

此后,老鬼深夜再不敢一个人外出。

那个人影是谁

月半弯,夜幕已降临了,我们五人到正义家,准备今晚的捕鼠计划。这是每逢收割时节我们晚上的主要活动,父母也很赞同。

到正义家,我们着手准备电池,长竿杈,木棒,收集笼子之类的东西——首先用电灯照住老鼠,它不能动,我们便轻轻走近将它乱棍打死,然后到水渠边将它拧头脱皮。而最重要的电灯头由必胜他负责,但迟迟未见他出现。我们只好听正义他爷爷讲故事,他爷爷什么故事都有,但到天黑,他最喜欢讲的是鬼灵之类的故事。其中说到,假如深夜有人叫我们的名字,千万不要回应,不然会被强迫着吃蚯蚓,听着我们都心慌起来。直到晚上七点钟,必胜气喘跑来了,因为他家的远房亲戚病死,他刚送他最后一程回来,他还得意跟我们讲葬礼的全过程。

收拾好一切和分配好任务,我们便出发。屋外面非常的漆黑,乡村寒冷的夜晚特别宁静,那轮弯月已挂在天边,将要下沉。突然,正义的爷爷走出门外嘱咐我们:要小心些,记住,鬼是怕血的。这一说,我们七个心里也不知什么滋味,个个紧跟着对方,有些不敢前进的念头,毕竟我们还是十三四岁的男孩,也正当是不随便认输和自告奋勇的年龄。我打开灯照着前路,很快招来责备:不要随便浪费电源。我只好关掉。

来到一条长长的小巷,这里大部分是没有人住的空屋。静得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和断续的谈话声。我们也只看到对方的身影,而看不清彼此的脸孔。“后面好像有脚步声。”一个胖子惊奇地说。我们回头望去,哪里有人影呢。“人大胆小,真没用”,一边骂着,一边前进。不一会儿,我们身后的确传来脚步声,且越来越清晰,接近。我们不约而同转过身去,我立刻打开电灯,一个满头花白的驼背老翁裂开大嘴冲着我们笑,他苍白的脸有些扭曲,我们每个都愣住了,看过后我心惊胆寒。而正义为什么会向他这边走去?“爷爷……”正义打破沉默。“你们怎么不带笼子就走了。”老翁举起手上的笼子说。我们回过神来,又不约而同把矛头指向负责带笼子的人,为何他这样大意?他也老实回答,当时他有些害怕和紧张,便去了小解,回来后见我们走了,他便急急忙跟上来,所以忘记了笼子,而正义的爷爷发现便拿过来。正义的爷爷回去后,我们还笼罩着一层紧张害怕的气氛。走到巷尾,左边是一个小竹林,里面现出几间用来饲养家禽的矮小房子的黑影。右边是广阔寂静的田野。田里的稻谷基本收割完,远处较高的田已种上蔬菜。

一阵风吹来,竹子左右摇摆沙沙作响。“怎么突然间这么冷。”胖子说着插入我们中间,他又受到我们的责骂。最后必胜得意说着:“有什么可怕,假如有鬼出来,我们可用手掩住灯头,不是有血吗?什么鬼都被吓跑了。”必胜抢过我绑在额头上的灯头,闭合开关,然后用手遮掩住光线,他的手背的确现出血红色,在黑暗中,红得那样刺眼,红得那样可怕。我看后心里极不舒服,便夺回灯头,同时我们也赞同他的做法。他却乐得得意忘形,到处乱跑,我们一直替他担心。

沿着二三米宽的泥沙路向田野的深处走去,路两旁各有一条小水渠。我开灯向水渠照去。前方有动静,传来奇怪的叫声,我顺着声音照过去,一条蛇咬住一只青蛙,青蛙下半身被蛇吞进去,我们呆立看着。怎么,平时正义早就把蛇叉到半死,今天他在干什么啊。“老鼠……”好像是正义在前边叫喊。

我们不顾蛇捉鼠的事,立刻向前冲上去,只见正义他追着老鼠又打又喊。我们开始热闹起来,结果还被它逃掉了。我机警发觉路旁有只动物,立刻用灯照个正着,老鼠乖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招呼他们过来把它干掉,但他们似乎听不到似的,我顿时觉得他们消失了。“那边有个影在飘下飘下。”我身后传来的声音。我以为他们在恶作剧,且我的头不能抬起,不然被老鼠逃掉了。我依然天真地呼唤他们过来。“真的,有个黑影在空中飘下飘下。”传来的声音有些颤抖,略带恐惧。我不禁向四周张望。突然我看到一个穿着褐色长裙的人影悬浮在地面上,血红的脸没有五官,她的裙摆和长袖在空中向后飘舞,遥遥欲近。后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胖子早已惊叫着向我这边跑过来,还把我撞个正着,电源线断了,周围只有模糊的黑影在移动,我只跟着有奔跑声的方向跑去。“不要跑这么快,等下我。”是胖子在拼命叫喊。怎么,声音好像从地面传上来似的。我以为胖子被什么东西按倒在地面,不能不回去帮他。我花了最短的时间把断了的电源线接上,然后照向胖子,他整个人趴倒在地上,脸白得像纸一样。但他周围没有什么东西,曾经听人讲过,那些东西是怕见光的。于是,我壮起胆子去扶起胖子,其他人也走了回来。

刚才那个黑影依旧飘在原来的位置,我早已发觉有点不对,便去探个究竟。使我们意外的是,那个黑影原来是一个极标致的稻草人,是谁有这么好的心思呢。不管什么,我们一气之下把它拆到粉身碎骨,也证明世上是没有鬼的。

天边的弯月已经沉下去了,寒风阵阵,我们还是一无所获。突然,我又机警发现老鼠的踪迹,立刻照个正着,我们蜂拥而上把老鼠殴打得头破血流,负责把老鼠开刀剥皮的人不停嚷着:我自己一个人不敢到水渠边去。最后由必胜陪同。由恐惧渐渐转变成奋怒的我们,不一会儿就捉到十多只……

收获不少,我们打算回去。必胜却提议到田里去摘些菜回去炒面。我们都赞同,便选定又大又壮的生菜下手。正义却阻拦,说这一大片的菜田是他邻家叔叔种的,只好到前去摘别人的。我们每人都摘几棵,如果光明正大拿着回去,一定被误会是偷菜贼,最后由正义他带三个人回去取大袋。我,必胜,胖子继续留守着。“偷人家这么多的菜是不好的。”胖子总是这么善良。我们静静坐在田边等,很久,他们还未回来。或许出了什么意外吧,我开始胡乱猜测起来。直到路上有约隐约现的人影时,我大声呼喊,但没有人回应。人影从远处慢慢向我们这边移动,我打算开灯照过去,必胜阻止了,说可能是来看守菜田的人,这一带种最多菜的是正义邻家的火叔叔,而他每晚都来巡查,一定是他。胖子一听就慌张起来,我们三个什么都不顾,立刻躲到土堆后面。

正义他们可能误以为是偷菜贼而被捉住了。现在我们又被看守菜田的人盯着。还是老实站出来交代清楚吧。我准备打开灯,但电源线全部断了,只好探头看看,那里有人影?周围依旧漆黑,没有半点的星光。刚才的人影到那里去了?

片刻,突然又有人影在火叔叔的菜田上徘徊,他的身影有些像火叔叔,我们又躲回土堆后面窥看,影子慢慢向我们移近,胖子急得几乎哭出来。必胜建议向田野的深处匍匐而去,我们不顾身上粘满泥土,只要逃得越远越好。

假如是火叔叔来看守菜田,一定会带上手电筒,他听到我们在叫喊,应该早就发现我们?我不解站起来向后望去,奇怪,又是一片寂静。必胜也站起来向四周张望一下说,火叔叔可能已回去了。正义他们怎么还未回来?我们一边向摘了菜的菜田走去,一边叫着正义他们的名字。没有回音,我们断定他们四个被火叔叔逮住了,也正准备回去。先前我们摘下的菜放在田边,而今菜已经没有了。

可能是火叔叔发现带走了。恐防他再回来,我们绕着小路回去。过了火叔叔的菜田不远,我们感觉有人影又徘徊在他的菜田上,虽然灯坏了,但我肯定这绝非是稻草人之类的东西。我们三个一口气冲回正义他家。正义的爷爷站在门口,一见到他我们就问正义他们回来没有。他总是满脸的微笑,微笑中却流露出几分的阴险和奸诈,我简直不敢看他,只是低下头站在必胜背后听他说。“你们去偷菜被捉住了吗。”又一阵的奸笑,平时他不是这样的。接着又说:“正义他们搬了一大袋回来,还说跟你们失散了。现在又出去找你们了。”

这一说,我们倒反高兴,因为他们没有被火叔叔捉住。

坐了一会儿,我们再也按捺不住,只好去找他们了。在那个竹林,我们听到沉重的跑步声,估计是正义他们,我便放声呼叫。一道亮光划过,接着传来责骂声:“你们三个跑到那里去了,害到我们叫破喉咙都没有人理踩。”“我们才叫破喉咙没人理踩呢。火叔叔他一直盯着我们,还以为你们被火叔叔当偷菜贼抓去了。好不容易我们才逃回家,而你爷爷说你们把菜搬回去后又去找我们,我们才放下心来呢。”“有什么好胡说,”正义的语气非常不满,“我爷爷拿笼子给我们后,他就顺路去了他的朋友家下棋,明天晚上才回来,你们怎能见到他……火叔叔早上去外地卖菜,途中遇到抢菜贼,他为了保护菜被贼刺死了……拿这些来……开什么玩笑。”

我们三个一愣,不约而同对望一下:刚才那个在火叔叔菜田上徘徊的人影是谁?

第五章 厉鬼附身

鬼附身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是从我初中同学那听来的,在他上小学的时候曾经有一个被鬼附身的女孩。每当他给我们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们都用被子蒙着头竖起耳朵。听到高潮时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毛村有这么一户人家,平常和街坊邻居不太来往,整日关着门过日子。按理说这也没什么但坏就坏在那次盖房,不知为何他家把院墙垒得特别高,快要赶上房子了。

有一天,对门的邻居请风水先生看风水,那位风水先生是远近闻名了的。刚走到他家门口就停住了脚步问:“这是谁的家?怎么如此盖房。”那人如实回答是王平的家。风水先生摇摇头说:“这家人有灾。”在场的人都看了看这房子,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但时过不久风水先生的话就应验了。

这年年终,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过年,王平一家也不例外。大年三十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吃饺子,看春节联欢晚会。大女儿兰兰想去称称自己的体重,于是便拉了妹妹小兰出去了。农村人家家都有一个粮房,其实就是个杂物仓,秤就放在那里,姐妹俩高高兴兴地称完各自的体重便要离开。可妹妹走出门后却不见姐姐出来,她叫姐姐赶快出来。兰兰却说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出去。小兰以为姐姐在骗她,所以重新走进粮房,在黑暗中她真的看到一个白色的怪物缠着姐姐。啊——小兰大叫一声晕到在地。

等小兰醒来已是第三天的中午,自己已经再医院躺了三天,而她姐姐却还在昏迷之中。兰兰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医生检查不出她有什么病症,但是她就是昏迷不醒脸的颜色血红双手冰凉,呼吸时紧时慢。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兰兰好多了,但她已经不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说不定那一天她就会发作一次,脸色血红,双手煞白冰凉,爬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每当这个时候同学们就会躲得远远的。

后来兰兰休学在家,再后来听说她离家出走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有人说她死了,有人说她还活着,但谁都只是猜测。

讲完故事后我的那个同学便不再言语,好象他又看见了那位脸色血红,双手煞白冰凉,爬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同学,两眼冒着恐怖的光。这一切都是后来小兰讲出来的,至于小兰晕到后发生了什么,谁都不清楚。也许只有兰兰知道。可她失踪了,那一夜成了一个永远的迷……

鬼魅十三针

97年,我在县医院实行,在我的实习老师那我听说了这么一件事儿。

我的实习老师是个外科大夫,他的母亲是一位老中医,他母亲认识一位叫李有富的中医大夫。李有富40多岁,家住县城北的小王庄村,他们家在村子里是中医世家,且医道精明。大概是70年代那会儿,看中医的人已经很少了,李有富的生意也不太景气,所以后来他也开始接纳并学习西医,在实践中中西医结合为人们治病,疗效也非常明显。

李有富这人不但医术高明,性格也特别正直,医德高尚,有钱人没钱人他总是一样对待,病人没钱看病时给他点儿鸡蛋、花生什么的做抵,他也收着。所以在这方圆几十里,他的威信还是特别高的。但是李有富这人就是性情有点儿怪,就是不管病人家属多着急,多上火,他永远都是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的样儿,那才叫有老主意呢!

话说这一天下午,李有富正在家里给村里人看病,邻村大王庄的刘三儿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骑着自行车从外面就进了院,径直向屋里跑来,边走边喊:“李叔,快点儿给我妈看看去吧!我妈她不知怎么回事儿,尽说胡话!”李有富忙说:“大侄子,别着急,你先坐在那儿等会儿,我先给这位大嫂看完了,马上就跟你走。”李有富给那位大嫂开完了药,才站起身说:“走!看看去。”

从小王庄村到大王庄村也就是三里多的路,道路也十分平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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