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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09 01:4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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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新华

出版社:中国中医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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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历代医论选

中医历代医论选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中医历代医论选作者:王新华排版:skip出版社: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时间:2014-06-01ISBN:9787513217439本书由中国中医药出版社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前 言

历史悠久的中国医药学,保存有极其丰富的文献资料,医论是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医前人著述,有的就以医论为名,如明·王肯堂的《肯堂医论》,清·韦协梦的《医论三十篇》;有的书名虽未冠明医论,而内容实属于此,如明·赵献可的《医贯》,清·徐大椿的《医学源流论》;还有的医籍,以医论列于卷首,如明·张介宾《景岳全书》中的《传忠录》,清·陆懋修《世补斋医书》中的《文集》。至于散在于其他各类医书中的医论篇目,数量就更多了。医论是历代中医个人学术见解的专述,其内容丰富多彩,涉及解剖生理、病因病理、诊法辨证、治则治法、方剂药物以及各科证治等各个学科领域。这些内容,对于中医和中西医结合的临床、科研和教学工作,均有重要的指导意义。但是,中医医论分散而繁多,又多为线装甚至手抄本,一般读者不易看到,而且也难以尽读。因此,有一个内容和篇幅适当的选本,就显得很重要了。编写《中医历代医论选》一书,就是着眼于兹的一种尝试。编者认为,新中国成立前已有的《叶选医衡》《溪医论选》等医论选辑本,其收文过少,又无注释和按语,不便于阅读。故在中医教学工作之余,查阅了一千多种中医药书籍,从其中两百多种主要医籍中,选录了医论八百一十四篇,经整理编成此书。这些入选的文章,有的在中医理论上提出了独特的见解,有的对于中医临床有重要指导意义,还有的是中医研究和教学的主要参考资料。它们包括了历代中医各主要学派的医论内容。对历代医家有争议的一些学术问题,如命门、三焦、治病求本以及五行、五运六气学说等,尤其注意蒐罗了各种代表性的观点。但是,中医医论内容丰富,且各学派经过长期发展,彼此观点互相渗透,水乳交融,要想比较全面、清晰地把各个学派和学术观点的脉络都整理出来,并反映在一本书中,并非易事。编者自知水平有限,只能先将这些资料罗列起来,以待逐步研究。至于在选材、注释和按语等方面存在的缺点错误,则诚挚地希望读者批评指正,以帮助编者再行进一步修改。王新华写于南京中医药大学2014年1月第一章 脏腑学说第一节 综 述脏腑的解剖位置(1)(2)

脏腑内景,各有区别。咽喉二窍,同出一脘,异途施化。喉在前主出,咽在后主吞。喉系坚空,连接肺本,为气息之路,呼吸出入,下通心肝之窍,以激诸脉之行,气之要道也。咽系柔空,下接胃(3)本,为饮食之路,水谷同下,并归胃中,乃粮运之关津也。二道并行,各不相犯。盖饮食必历气口而下,气口有一会厌,当饮食方咽,(4)(5)会厌即垂,厥口乃闭,故水谷下咽,了不犯喉。言语、呼吸,则会厌开张。当食言语,则水谷乘气送入喉脘,遂呛而咳矣。(6)(7)

喉下为肺,两叶白莹,谓之华盖,以复诸脏,虚如蜂窠,下无透窍,故吸之则满,呼之则虚,一吸一呼,本之有源,无有穷也。(8)(9)乃清浊之交运,人身之橐籥。

肺之下为心。心有系络,上系于肺。肺受清气,下乃灌注。其象尖长而圆,其色赤,其中窍数多寡各异,迥不相同。上通于舌,下无透窍。

心之下有心包络,即膻中也。象如仰盂,心即居于其中,九重端(10)拱,寂然不动。凡脾、胃、肝、胆、两肾、膀胱,各有一系,系于包络之旁,以通于心。此间有宗气,积于胸中,出于喉咙,以贯心脉,而行呼吸,即如雾者是也。如外邪干犯,则犯包络,心不能犯,犯心即死矣。

此下有膈膜,与脊、胁周回相著,遮蔽浊气,使不得上熏心肺。

膈膜之下有肝。肝有独叶者,有二三叶者。其系亦上络于心包,为血之海,上通于目,下亦无窍。

肝短叶中,有胆附焉。胆有汁,藏而不泻。

此喉之一窍也,施气运化,熏蒸流行,以成脉络者如此。

咽至胃,长一尺六寸,通谓之咽门。

咽下是膈膜。膈膜之下有胃,盛受饮食,而腐熟之。

其左有脾,与胃同膜,而附其上,其色如马肝赤紫,其形如刀镰。闻声则动,动则磨胃,食乃消化。

胃之左有小肠,后附脊膂,左环回周迭积,其注于回肠者,外附脐上,共盘十六曲。

右有大肠,即回肠,当脐左,回周迭积而下,亦盘十六曲。广肠附脊,以受回肠,左环迭积,下辟乃出滓秽之路。

广肠左侧为膀胱,乃津液之府。五味入胃,其津液上升,精者化为血脉,以成骨髓,津液之余,流入下部,得三焦之气施化,小肠渗出,膀胱渗入,而溲便注泄矣。凡胃中腐熟水谷,其精气自胃之上口,曰贲门,传于肺,肺播于诸脉。其滓秽自胃之下口,曰幽门,传于小肠,至小肠下口,曰阑门。泌别其汁,清者渗出小肠,而渗入膀胱,滓秽之物,则转入大肠。膀胱赤白莹净,上无所入之窍,止有下口,全假三焦之气化施行;气不能化,则闭格不通而为病矣。

此咽之一窍,资生气血,转化糟粕,而出入如此。

三焦者,上焦如雾,中焦如沤,下焦如渎。有名无形,主持诸气,(11)以象三才。故呼吸升降,水谷腐熟,皆待此通达。与命门相为表里。上焦出于胃口,并咽以上,贯膈而布胸中,走腋,循太阴之分而行,传胃中谷味之精气于肺,肺播于诸脉,即膻中气海所留宗气是也。中焦在中脘,不上不下,主腐熟水谷,泌糟粕,蒸津液,化其精微,上注于肺脉,乃化为血液,以奉生身,莫贵于此。即肾中动气,非有非无,如浪花泡影是也。下焦如渎,其气起于胃下脘,别回肠,注于膀胱,主出而不纳。即州都之官,气化则能出者,下焦化之也。

肾有二,精所舍也。生于脊膂十四椎下,两旁各一寸五分,形如豇豆,相并而曲,附于脊外,有黄脂包裹,里白外黑,各有带二条,上条系于心包,下条过屏翳穴后趋脊骨。两肾俱属水,但一边属阴,(12)一边属阳。越人谓左为肾,右为命门,非也。(《医贯》)〔按语〕

本文节选自《医贯》。作者赵献可,字养葵,明代鄞县人。赵氏医学继承于薛立斋。治病多主温养,以八味丸、六味丸为主要方剂,来协调人身水火阴阳的盛衰。在医学理论方面,突出地阐发了“命门”学说。

本文原题名《内经十二官论》,具体叙述了五脏五腑和心包、三焦的解剖位置及其相互间的联系。内容较为系统,其中大部分是正确的,尤其对消化、呼吸、循环等系统的器官在结构上的联系,作了较好的叙述。这对研究中医脏象学说,提供了有用的资料。但其中也有一些不当之处,如心的“窍数多寡各异,迥不相同”,“肝有独叶者,有二三叶者”,“小肠渗出,膀胱渗入”,以及膀胱“上无所入之窍,止有下口”等。

脏腑记叙

夫业医诊病,当先明脏腑。尝阅古人脏腑论及所绘之图,立言处处自相矛盾。如古人论脾胃,脾属土,土主静而不宜动,脾动则不安。既云脾动不安,何得下文又言脾闻声则动,动则磨胃化食,脾不动则食不化?论脾之动静,其错误如是。其论肺,虚如蜂窠,下无透窍,吸之则满,呼之则虚。既云下无透窍,何得又云肺中有二十四孔,行列分布,以行诸脏之气?论肺之孔窍,其错误又如是。其论肾,有两枚,即腰子,两肾为肾,中间动气为命门。既云中间动气为命门,何得又云左肾为肾,右肾为命门?两肾一体,如何两立其名,有何凭据?若以中间动气为命门,藏动气者,又何物也?其论肾,错误又如是。其论肝,左右有两经,即血管,从两胁肋起,上贯头目,下由少腹环绕阴器,至足大趾而止。既云肝左右有两经,何得又云肝居于左,左胁属肝?论肝分左右,其错误又如是。其论心,为君主之官,神明出(13)焉,意藏于心。意是心之机,意之所专曰志,志之动变曰思。以思谋远曰虑,用虑处物曰智,五者皆藏于心。既藏于心,何得又云脾(14)藏意智,肾主伎巧,肝主谋虑,胆主决断?据所论,处处皆有灵(15)机,究竟未说明生灵机者何物?藏灵机者何所?若用灵机,外有何神情?其论心如此含混。其论胃,主腐熟水谷;又云脾动磨胃化食。胃之上口名曰贲门,饮食入胃,精气从贲门上输于脾肺,宣播于诸脉。此段议论,无情无理。胃下口名曰幽门,即小肠上口。其论小肠,为受盛之官,化物出焉。言饮食入小肠,化粪下至阑门,即小肠下口,分别清浊,粪归大肠,自肛门出,水归膀胱为尿。如此论,尿从粪中渗出,其气当臭。尝用童子小便,并问及自饮小便之人,只言味咸,其气不臭。再者食与水合化为粪,粪必稀溏作泻,在鸡鸭无小便则可,在马牛有小便则不可,何况乎人?看小肠化食,水自阑门出一节,真是千古笑谈!其论心包络,细筋如丝,与心肺相连者,心包络也;又云心外黄脂是心包络,又云心下横膜之上,竖膜之下,黄脂是心包络,又云膻中有名无形者,乃心包络也。既云有名无形,何得又云手中指之经,乃是手厥阴心包络之经也?论心包络竟有如许之多,究竟心包络是何物?何能有如许之多耶?其论三焦,更为可笑。《灵枢》曰:手少阳三焦主乎上,足太阳三焦主乎下,已是两三焦也。《难经·三十(16)一难》论三焦,上焦在胃之上,主内而不出,中焦在胃中脘,主腐熟水谷,下焦在脐下,主分别清浊,又云三焦者,水谷之道路。此论三焦是有形之物。又云两肾中间动气,是三焦之本。此论三焦是无形之气。在《难经》一有形,一无形,又是两三焦。王叔和所谓有名无状之三焦者,盖由此也。至陈无择以脐下脂膜为三焦;袁淳甫以人身著内一层,形色最赤者为三焦,虞天民指空腔子为三焦;金一龙有前三焦、后三焦之论。论三焦者,不可以指屈。有形无形,诸公尚无定准,何得云手无名指之经,是手少阳三焦之经也?其中有自相矛盾者,有后人议驳而未当者。总之,本源一错,万虑皆失。

余尝有更正之心,而无脏腑可见。自恨著书不明脏腑,岂不是痴人说梦;治病不明脏腑,何异于盲子夜行!虽竭思区画,无如之何。十年之久,念不少忘。

至嘉庆二年丁巳,余年三十,四月初旬,游于滦州之稻地镇。其时彼处小儿,正染瘟疹痢症,十死八九。无力之家,多半用代席裹埋。代席者,代棺之席也。彼处乡风,更不深埋,意在犬食,利于下胎不死。故各义冢中,破腹露脏之儿,日有百余。余每日压马过其地初未尝不掩鼻,后因念及古人所以错论脏腑,皆由未尝亲见,遂不避污秽,每日清晨,赴其义冢,就群儿之露脏者细视之。犬食之余,大约有肠胃者多,有心肝者少,互相参看,十人之内,看全不过三人,连视十日,大约看全不下三十余人。始知医书中所绘脏腑形图,与人之脏腑全不相合,即件数多寡,亦不相符。惟胸中膈膜一片,其薄如纸,最关紧要,及余看时,皆以破坏,未能验明在心下心上、是斜是正,最为遗憾!

至嘉庆四年六月,余在奉天府,有辽阳州一妇,年二十六岁,因疯疾打死其夫与翁,解省拟剐。跟至西关,忽然醒悟,以彼非男子,不忍近前。片刻行刑者提其心与肝肺,从面前过,细看与前次所看相同。后余在京时,嘉庆庚辰年,有打死其母之剐犯,行刑于崇文门外吊桥之南,却得近前,及至其处,虽见脏腑,膈膜已破,仍未得见。道光八年五月十四日,剐逆犯张格尔,及至其处,不能近前。自思一(17)篑未成,不能终止。不意道光九年十二月十三日夜间,有安定门大街板厂胡同恒宅请余看症。因谈及膈膜一事,留心四十年,未能审验明确。内有江宁布政司恒敬公,言伊曾镇守哈密,领兵于喀什噶尔,所见诛戳逆尸最多,于膈膜一事,知之最悉。余闻言喜出望外,即拜叩而问之。恒公鉴余苦衷,细细说明形状。

余于脏腑一事,访验四十二年,方得的确,绘成全图。意欲刊行于世,惟恐后人未见脏腑,议余故叛经文,欲不刊行,复虑,后世业医受祸,相沿又不知几千百年。细思黄帝虑生民疾苦,平素以灵枢之(18)言下问岐伯、鬼臾区,故名《素问》。二公如知之的确,可对君言,知之不确,须待参考,何得不知妄对,遗祸后世?继而秦越人著(19)《难经》,张世贤割裂《河图洛书》为之图注,谓心肝肺以分两计之,每件重几许,大小肠以尺丈计之,每件长若干,胃大几许,容谷几斗几升。其言仿佛是真,其实脏腑未见,以无凭之谈,作欺人之事,利己不过虚名,损人却属实祸。窃财犹谓之盗,偷名岂不为贼!千百年后,岂无知者!(《医林改错》)〔按语〕

本文选自《医林改错》。作者王清任,字勋臣,直隶玉田(今河北省玉田县)人,是清代具有革新精神的医学家。《医林改错》共两卷。上卷论述脏腑问题,同时辨别了各种血瘀证,下卷主论半身不遂等症。这是一本较有价值的医学著作。

王清任非常重视对正常人体脏腑的了解,并力图把这种了解跟医学理论和实践结合起来。在解剖学上,他通过亲身的观察和实践,有新的发现,改正了前人的一些错误记载,为我国解剖学的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在基础理论上,他强调和重视气血,对气血学说作了新的发挥。在治疗方面,他根据自己所掌握的解剖知识和对气血的理解,发展了活血逐瘀的治法,经过长期的实践,创造了一些行之有效的新方剂。

本文记叙了作者立志研究人体脏腑的情况。对他这种敢于“故叛经文”,注重科学性,认真实践的精神,是应当加以肯定的。

本文所列举古人对脏腑论述中的错误,有的已证明确是古人的错误认识,如“饮食入胃,精气从贲门上输于脾肺,宣播于诸脉”,“小肠下口,分别清浊,粪归大肠,自肛门出,水归膀胱为尿”等。有的则是历来众说纷纭,至今尚未获得一致看法的论述,如三焦、肾与命门,心包络等(参阅本章第六节“三焦包络命门”)。亦有一部分却是王清任自己的误解,比如他将经络与脏腑牵扯在一起,将肝与肝经、心包与心包经、三焦与三焦经等混为一谈,且王氏有的引文不够严谨,既不注明出处,且引用的并非原话,甚至不分正确与错误的将两人的论述放在一起批评。如论肺一段话:“虚如蜂窠,下无透窍,故吸之则满,呼之则虚”,是明·赵献可《医贯》中的话;“下无透窍,叶中有二十四空,行列,分布诸脏清浊之气”,则是明·李梴《医学入门》中的话。作者引用时,既无出处,文字上亦做了改动。实际上前一段论说是正确的,后一段论说则有错误。

体表部位与脏气经脉的关系

部位者,头、面、胸、背、胁、腹、手、足,各有所属之部、所主之位也。

头为三阳之首。三阳者,太阳也。自印堂,至额颅,上巅顶,从脑下项,皆足太阳经脉之部,故曰头为三阳之首也。两颧属肾,《刺(20)热论》云:色荣颧骨,其热内连肾也。两目为肝之窍,而五脏精华,皆注于目,故瞳神属肾,黑眼属肝,白眼属肺,内外眦肉属心,眼包属脾。两鼻为肺窍,而位居中央,又属乎脾。鼻内口鼻交通之处,(21)(22)则为颃颡,又为畜门,乃肝肺相交之部也。口为脾窍,内外唇肉,脾所主也。舌为心苗。齿为骨余,而齿龈则为牙床,又属乎胃。舌之下,腮之内,为廉泉、玉英,乃水液之上源也。耳为肾窍,又心(23)亦开窍于耳。胃足阳明之脉,起于鼻交頞之中,循鼻外,入齿中,挟口环唇。胆足少阳之脉,起于目锐眦,上抵头角,循耳后,入耳中,出走耳前。此头面之部位各有所属也。

头面以下,前有咽喉,后有颈项,喉居右,咽居左,喉为气管而(24)硬,咽为食管而软,咽喉之中,则为吭嗌。吭嗌之上,则为舌本。舌本居下腭之尽。而上腭之尽,则有小舌,所谓会厌也。太阴脾脉络舌本,少阴肾脉络舌本,阳明胃脉络舌本。咽喉之外,则有动脉,居乎两旁,所谓人迎之脉,乃胃足阳明之脉也。人迎之下,锁骨空处,则为缺盆,肺所主也。又阳明经脉行身之前,自面部而至胸膈,皆阳明经脉所主也。缺盆之下,两乳之上,谓之膺中。膺中之中,谓之上膈,即上焦也。经云:“上焦开发,宣五谷味,熏肤、充身、泽毛,(25)若雾露之溉”也。上膈而下,谓之膈中,即胸膈也。胸膈之间,谓之膻中。膻中,即心包络也。心包主血、主脉,横通四布。包络之下,即有胃络,两络相通,而横布于经脉之间。胸乃心主之宫城,而包络包乎心之外。肺乃五脏之长,而盖乎心之上。心窝之下,谓之中焦。胃有三脘。上焦之旁,即上脘也;中焦之旁,即中脘也;下焦之旁,即下脘也。头面之下,后有颈项,项之中央,名为风府。项之两旁,名为风池。项下高耸大椎,乃脊骨之第一椎,自脊骨而下,至七(26)节之两旁,名为鬲俞,经云:“七节之傍,中有小心。”以明鬲俞之穴,乃心气之游行出入,而太阳经脉行身之背。此胸背之部位各有所属也。

胸膈之下,腹也。胸膈下侧,胁也。前胸后背,而胁则居胸背之间,行身之侧。胁之上为腋,胁之下为季胁。太阳行身之背而主开,阳明行身之前而主合,少阴行身之侧而主枢。舍开则不能合,舍合则不能开,舍枢则不能为开合,是枢者,乃开合之关键也。大腹名为坤土,坤土,太阴之脾土也。大腹之上,下脘之间,名为中土,中土,阳明之胃土也。大肠名回肠,盘旋于腹之左右,小肠居大肠之前,脐乃小肠之总结,而贴脐左右,乃冲脉所出。经云:冲脉于脐左右之动(27)脉者是也。脐之下则为小腹,小腹两旁,名为少腹。小腹者,少阴水脏,膀胱水腑之所属也。少腹者,厥阴肝脏、胞中血海之所居也。血海居膀胱之外,名曰胞中;膀胱居血海之内,故曰膀胱者,胞之室也。从少腹而入前阴,乃少阴、太阴、阳明三经之属。经云:肾开窍(28)于前后二阴。是前阴者,属少阴也。经云:“前阴者,宗筋之所聚,(29)(30)太阴、阳明之所合也。”又:阳明主润宗筋,是前阴又属太阴、阳明也。阴囊卵核,乃厥阴肝经之所属,故经云:厥阴病,则舌卷、囊缩。舌卷,手厥阴;囊缩,足厥阴也。又云:厥阴气绝,则卵(31)上缩而终。此胁腹之部位各有所属也。(32)

两手两足曰四肢。两手之上,则有肘腋。两足之上,则有腘(33)髀。两肘、两腋、两腘、两髀,名曰八溪。从臂至手,乃手太阴肺经所出,而兼手少阴、厥阴,此手之三阴,从胸走手也。从足至股,乃足太阴脾经所出,而兼足少阴、厥阴,此足之三阴,从足走胸也。夫手足三阴三阳十二经脉,交相通贯,行于周身。手之三阴,从胸走手;手之三阳,从手走头。是手三阴三阳而循行于手臂矣。足之三阳,从头走足;足之三阴,从足走胸。是足三阴三阳而循行于足股矣。此手足之部位各有所属也。《灵枢》十二经脉,行于周身,虽详言之,而医未之悉也。今举其概而约言之。手太阴肺脉,起于中焦,横出腋下,循臂内,出手大指次指,而交于手阳明之大肠。大肠之脉,起于手大指之次指,循臂外入缺盆,上面,挟鼻孔,而交于足阳明胃脉。胃脉起于鼻頞中,至(34)(35)额颅,循喉咙,下膈,挟脐,入膝膑,下足跗,出足大趾,而交于足太阴之脾脉。脾脉起于足大趾,上膝股之前,入腹,上膈,连舌本,注心中,而交于手少阴之心脉。心脉起于心中,上肺,挟咽,(36)出腋,下循臑内,抵掌骨,出小指之内,而交于手太阳之小肠。(37)小肠之脉,起于手小指,出手踝,循臑外,交肩上,入耳中,至目内眦,而交于足太阳之膀胱。膀胱之脉,起于目内眦,从头下项脊,(38)循背膂,下腿后,至足小趾外侧,而交于足少阴之肾脉。肾脉起于足小趾,循足心,上腘股,贯脊,上贯肝膈,入肺,挟舌本,注胸中,而交于手厥阴之心包。心包之脉,起于胸中,循胸出胁,入肘循臂,过掌中,循小指之次指,而交于手少阳之三焦。三焦起于手小指之次指,循手臂,出臂外,贯肘,上肩,入耳中,出耳前后,至目锐眦,而交于足少阳之胆脉。胆脉起于目锐眦,从耳后至肩,合缺盆,下胸中,过季胁,出膝,循足跗,出足大趾,而交于足厥阴之肝脉。肝脉起于足大趾丛毛之际,从腘股而上,过阴器,抵小腹,上入胸中,而交于手太阴之肺脉。是为十二经脉之一周。乃头、面、胸、背、手、足,各有所属,而为周身之部位也。(《医学真传》)〔按语〕

本文选自《医学真传》。作者清·高世栻,字士宗,杭州人。世栻从张志聪学医。其著作还有《素问直解》等。《医学真传》一卷,为其向学生讲论之语,经学生手录整理而成。

本文原题名《部位》,对体表部位的叙述,分头面、胸背、胁腹、手足四部分,一一分析了其与内脏和经脉的关系,尤其对体表部位与经脉的联系,叙述得更为详细。这些内容,大都切合临床实用。

体表部位,是内在的脏气和经脉所分布的地方。因此,不同的部位,是与不同的脏气和经脉密切联系的。故内脏或经脉发生病变,在它们所联系的相应部位上,往往会有所反映,出现种种症状和体征;通过对这些体表症状和体征的诊察,有利于对内脏和经脉疾病的辨证与治疗。对此,《灵枢·五阅五使》《灵枢·五色》等都有所论述,可查考。

脏腑相通论

心与胆相通,心病怔忡,宜温胆汤;胆病战栗癫狂,宜补心。肝与大肠相通,肝病宜疏通大肠;大肠病宜平肝。脾与小肠相通,脾病宜泻小肠火;小肠病宜泻脾土。肺与膀胱相通,肺病宜清利膀胱;膀胱病宜清肺。肾与三焦相通,肾病宜调和三焦;三焦病宜补肾。此合一之妙也。(《医学入门》)〔按语〕

本文选自《医学入门》。作者李梴,明代南丰人。他有鉴于学医者苦无系统,乃汇集前人之书,分门别类,由浅入深,为学医者之阶梯,故名《医学入门》。

脏与腑相合的理论,是脏象学说中内脏之间相互联系的内容之一。脏与腑的相合关系,一般都是根据《灵枢·本输》所述:肺合大肠、心合小肠、肝合胆、脾合胃、肾合膀胱。这种相合关系,无论是在经脉的相互联络上,或生理、病理上,都是有其一定根据的,因而在临床上,也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但是,脏与腑之间的关系,并非仅仅只有这种相合的关系,确还存在着其他一些联系。本文所述的心与胆、肝与大肠等关系,就是从病理与治疗方面,来说明这些脏与腑之间是存在着一定的联系的。这给我们在认识和掌握脏腑之间的关系时,很有启发作用,也可以直接运用于临床实践,并进一步总结和发展这种联系,以丰富脏象学说的内容。

脏腑功能及其与组织器官的联系

五脏藏精不泻,满而不能实,故以守为补焉。六腑传化不藏,实(39)而不能满,故以通为补焉。……验于内则诸气皆属于肺,诸血皆统于脾,诸脉皆应于心,诸筋皆隶于肝,诸髓皆司于肾,诸脏皆禀气于胃。验乎外则肺主皮毛,脾主肌肉,肝主爪甲,胃主四肢,肾主五液(40),心主舌色。一身所宝,惟精气神。神生于气,气生于精,精化气,气化神。故精者身之本,气者神之主,形者神之宅也。(《类证治裁》)〔按语〕

本文节选自《类证治裁》。作者林珮琴,字云和,号羲桐,清代江苏丹阳人。晚年搜集其临证处方,择其要者,著为医案,前列证论,题为《类证治裁》。

本文原题名《内景综要》。文中首论五脏与六腑总的功能;其次叙述了五脏的部分生理功能及其与组织器官的联系;最后强调了精气神在人身的重要性,及其相互之间的关系。这些,均为中医脏腑学说中的重要内容。其中如五脏“以守为补”,六腑“以通为补”的理论,在临床治疗上,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五脏与躯体组织器官之间的联系(一)

肝主筋,其荣爪;心主脉,其荣色;脾主肉,其荣唇;肺主皮,其荣毛;肾主骨,其荣发。凡人之身,骨以立其体干,筋以束其关节,(41)脉以通其荣卫,肉以培其部分,皮以固其肌肤。皮毛者,肺金之所生也,肺气盛则皮毛致密而润泽。肌肉者,脾土之所生也,脾气盛则肌肤丰满而充实。脉络者,心火之所生也,心气盛则脉络疏通而条达。筋膜者,肝木之所生也,肝气盛则筋膜滋荣而和畅。髓骨者,肾(42)水之所生也,肾气盛则髓骨坚凝而轻利。五气皆备,形成而体具矣。(《四圣心源》)〔按语〕

本文选自《四圣心源》。作者黄元御,字坤载,号研农,清代山东昌邑县人。黄氏著作甚多,如《素问悬解》《灵枢悬解》《素灵微蕴》《伤寒说意》《金匮悬解》等。《四圣心源》十卷,四圣指黄帝、岐伯、秦越人、张仲景。黄氏先对他们的著作为之悬解(意谓在困苦的境地中获得解救),复融贯其旨,著成《四圣心源》一书。

本文原题名《形体结聚》。文中重点论述五脏与躯体组织器官之间的联系,并对五体的生理功能也作了扼要的叙述。这些内容,是脏象学说的组成部分。在生理上,五脏精气以滋养五体,使五体发挥正常的生理功能;在病理上,五脏病变,可以在其所主的组织器官上出现病态,因而在辨证与治疗时,从五体所出现的病态,可以辨其病属何脏,针对该脏病变进行治疗。当然,这里叙述的五脏与五体的联系,只是一种主要的联系,而非全部联系。其实,每一脏器都与各组织器官有联系,如肺的病变,不但可以影响到皮毛,而且可以影响到肌肉、血脉、筋骨等。对五脏与五官九窍之间的关系,当也应同样用此种观点理解。如此来认识内脏与躯体组织器官之间的联系,更能体现脏象学说中的整体观。

五脏与躯体组织器官之间的联系(二)

(43)

齿者,骨之聚也。外肾者,筋之聚也。舌者,肉之聚也。爪甲者,脉之聚也。绉纹者,皮毛之聚也。肾主骨,齿落则肾衰矣。肝主筋,外肾不兴则肝衰矣。脾主肉,舌不知味则脾衰矣。心主脉,爪甲色不华则心衰矣。肺主皮毛,绉纹多且深则肺衰矣。老年得之常,壮年则为变。由乎外以测其内也。(《医述》引《医参》)〔按语〕

本文选自《医述》引《医参》所论(《医参》一书未见)。《医述》十六卷,清·程文囿撰。程文囿,字观泉,号杏轩,新安县人。读书极博,取“述而不作”之义,辑古今医籍中切要之语,删繁就简,以便查阅,撰成此书。

本文原题名《五脏外形》,从五脏与五体的关系,再联系到与其他一些组织器官的关系。其中有些内容,与脏象学说中的一般讲法是不一致的。如爪甲为脉之聚,是从心主血脉的生理功能而言的;它与肝主筋、爪为筋之余,故肝其华在爪的理论可以并存。又如舌为肉之聚,是从脾主肌肉、脾主运化的功能而言的,它与心开窍于舌的理论可以并存。本文作者对舌为肉之聚的理论还有进一步的阐发,他说:“舌虽名为心苗,实与脾胃相维系者也。脾胃和则知五味,人以手按舌根,则脾动胃翻而呕吐作,非枢纽何以相感?以舌为肉之聚,虽予之创说,试验舌之形质,非俨然为肉之彰彰者耶!”至于外肾为筋之聚,是由于前阴为宗筋之所聚,肝的经脉循行到外生殖器部位,故外肾与筋——肝有关。

脏腑病机

脏腑各有主气,各有经脉,各有部分。故其主病,亦各有见证之不同。有一脏为病,而不兼别脏之病者,单治一脏而愈;有一脏为病,而兼别脏之病者,兼治别脏而愈。业医不知脏腑,则病原莫辨,用药(44)无方,乌睹其能治病哉?吾故将脏腑大旨,论列于后,庶几于病证药方,得其门径云!(45)

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盖心为火脏,烛照事物,故司神明。神有名而无物,即心中之火气也。然此气非虚悬无着,切而指之,乃心中一点血液,湛然朗润,以含此气,故其气时有精光发见,(46)即为神明。心之能事,又主生血,而心窍中数点血液,则又血中之最精微者,乃生血之源泉,亦出神之渊海。血虚则神不安而怔忡;有瘀血亦怔忡。火扰其血,则懊。神不清明,则虚烦不眠,动悸惊惕,水饮克火,心亦动悸。血攻心则昏迷,痛欲死。痰入心则癫,火乱心则狂。与小肠相为表里,遗热于小肠,则小便赤涩。火不下交于(47)肾,则神浮梦遗。心之脉上挟咽喉,络于舌本。实火上壅,为喉痹;虚火上升,则舌强不能言。分部于胸前,火结则为结胸、为痞、(48)为心痛。火不宣发,则为胸痹。心之积曰伏梁,在心下,大如臂,病则脐上有动气。此心经主病之大旨也。

包络者,心之外卫。心为君主之官,包络即为臣。故心称君火,(49)包络称相火。相火经宣布火化,凡心之能事,皆包络为之。见证治法,亦如心脏。

肝为风木之脏,胆寄其间,胆为相火,木生火也。肝主藏血,血生于心,下行胞中,是为血海。凡周身之血,总视血海为治乱。血海不扰,则周身之血,无不随之而安。肝经主其部分,故肝主藏血焉。至其所以能藏之故,则以肝属木,木气冲和条达,不致遏郁,则血脉得畅。设木郁为火,则血不和。火发为怒,则血横决,吐血、错经、血痛诸证作焉。怒太甚则狂,火太甚则颊肿、面青、目赤、头痛。木火克土,则口燥泄痢,饥不能食,回食逆满,皆系木郁为火之见证也。若木挟水邪上攻,又为子借母势,肆虐脾经,痰饮、泄泻、呕吐、头痛之病又作矣。木之性主于疏泄,食气入胃,全赖肝木之气以疏泄之,而水谷乃化。设肝之清阳不升,则不能疏泄水谷,渗泻中满之证,在所不免。肝之清阳,即魂气也,故又主藏魂。血不养肝,火扰其魂,(50)则梦遗不寐。肝又主筋,瘈疭囊缩,皆属肝病。分部于季胁、少腹之间,凡季胁少腹疝痛,皆责于肝。其经名为厥阴,谓阴之尽也。阴极则变阳,故病至此,厥深热亦深,厥微热亦微。血分不和,尤多寒热并见。与少阳相表里,故肝病及胆,亦能吐酸呕苦,耳聋目眩。(51)于位居左,多病左胁痛,又左胁有动气。肝之主病,大略如此。

胆与肝连,司相火,胆汁味苦,即火味也。相火之宣布在三焦,而寄居则在胆府。胆火不旺,则虚怯惊悸;胆火太亢,则口苦呕逆,目眩耳聋,其经绕耳故也。界居身侧,风火交煽,则身不可转侧,手足抽掣。以表里言,则少阳之气,内行三焦,外行腠理,为荣卫之枢机。逆其枢机,则呕吐胸满。邪客腠理,入与阴争,则热;出与阳争,则寒。故疟疾,少阳主之。虚劳骨蒸,亦属少阳,以荣卫腠理之间不(52)和,而相火炽甚故也。相火挟痰,则为癫痫;相火不戢,则肝魂亦不宁,故烦梦遗精。且胆中相火,如不亢烈,则为清阳之木气,上升于胃,胃土得其疏达,故水谷化,亢烈,则清阳遏郁,脾胃不和。胸胁之间骨尽处,乃少阳之分,病则其分多痛,经行身之侧,痛则不利屈伸。此胆经主病之大略也。

胃者,仓廪之官,主纳水谷。胃火不足,则不思食,食入不化,良久仍然吐出。水傍胸膈,寒客胃中,皆能呕吐不止。胃火炎上,则饥不能食,拒隔不纳,食入即吐。津液枯竭,则成隔食;粪如羊屎,火甚则结硬。胃家实则谵语,手足出汗,肌肉潮热,以四肢肌肉,皆(53)中宫所主之故也。其经行身之前,至面上。表证,目痛鼻干,发痉不能仰。开窍于口,口干咽痛,气逆则哕。又与脾相表里,遗热于(54)脾,则从湿化,发为黄瘅。胃实脾虚,则能食而不消化。主燥气,(55)故病阳明,总系燥热;独水泛水结,有心下如盘等症,乃为寒病。胃之大略,其病如此。

脾称湿土,土湿则滋生万物,脾润则长养脏腑。胃土以燥纳物,脾土以湿化气。脾气不布,则胃燥而不能食,食少而不能化,譬如釜中无水,不能熟物也。故病隔食,大便难,口燥唇焦。不能生血,血虚火旺,发热盗汗。若湿气太甚,则谷亦不化,痰饮、泄泻、肿胀、腹痛之症作焉。湿气挟热,则发黄发痢,腹痛壮热,手足不仁,小水(56)赤涩。脾积名曰痞气,在心下如盘。脾病则当脐有动气,居于中州,主灌四旁,外合肌肉。邪在肌肉,则手足蒸热汗出,或肌肉不仁。其体阴,而其用阳,不得命门之火以生土,则土寒而不化,食少虚羸,土虚而不运,不能升达津液,以奉心化血,渗灌诸经。经云:脾统血(57),血之运行上下,全赖乎脾。脾阳虚则不能统血,脾阴虚又不能滋生血脉。血虚津少,则肺不得润养,是为土不生金。盖土之生金,全在津液以滋之。脾土之义,有如是者。

肺为乾金,象天之体,又名华盖,五脏六腑,受其复冒,凡五脏六腑之气,皆能上熏于肺以为病。故于寸口肺脉,可以诊知五脏。肺(58)之令主行制节,以其居高,清肃下行,天道下际而光明,故五脏六腑,皆润利而气不亢,莫不受其制节也。肺中常有津液,润养其金,故金清火伏。若津液伤,则口渴气喘,痈痿咳嗽。水源不清,而小便涩。遗热大肠,而大便难。金不制木,则肝火旺。火盛刑金,则蒸热、喘咳、吐血、痨瘵并作。皮毛者,肺之合也。故凡肤表受邪,皆属于肺。风寒袭之,则皮毛洒淅;客于肺中,则为肺胀,为水饮冲肺。以其为娇脏,故畏火,亦畏寒。肺开窍于鼻,主呼吸,为气之总司。盖气根于肾,乃先天水中之阳。上出鼻,肺司其出纳。肾为水,肺为天,金水相生,天水循环。肾为生水之源,肺即为制气之主也。凡气喘咳(59)息,故皆主于肺。位在胸中,胸中痛属于肺。主右胁,积日息贲,病则右胁有动气。肺之为义,大率如是。

肾者水脏,水中含阳,化生元气,根结丹田。内主呼吸,达于膀胱,运行于外,则为卫气。此气乃水中之阳,别名之曰命火。肾水充(60)(61)足,则火之藏于水中者,韬光匿彩,龙雷不升,是以气足而鼻息细微。若水虚则火不归元,喘促虚痨,诸证并作,咽痛声哑,心肾不交,遗精失血,肿满咳逆,痰喘盗汗。如阳气不足者,则水泛为痰,(62)凌心冲肺,发为水肿,腹痛奔豚,下利厥冷,亡阳大汗,元气暴脱。肾又为先天,主藏精气,女子主天癸,男子主精,水足则精血多,水虚则精血竭。于体主骨,骨痿故属于肾。肾病者,脐下有动气。肾上交于心,则水火既济,不交则火愈亢。位在腰,主腰痛。开窍于耳,故虚则耳鸣耳聋。瞳人属肾,虚则神水散缩,或发内障。虚阳上泛,为咽痛颊赤。阴虚不能化水,则小便不利,阳虚不能化水,小便亦不利也。肾之病机,有如此者。

膀胱者,贮小便之器。经谓“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此指汗出,非指小便。小便虽出于膀胱,而实则肺为水之上源,上源清,则下流自清。脾为水之堤防,堤防利,则水道利。肾又为水之主,肾气行,则水行也。经所谓“气化则能出”者,谓膀胱之气,载津液上行外达,出而为汗,则有云行雨施之象。故膀胱称为太阳经,谓水中之阳,达于外以为卫气,乃阳之最大者也。外感则伤其卫阳,发热恶寒。其经行身之背,上头项,故头项痛,背痛,角弓反张,皆是太阳经病。皮毛与肺合,肺又为水源,故发汗须治肺,利水亦须治肺,水天一气之义也。位居下部,与胞相连,故血结亦病水,水结亦病血。膀胱之为病,其略有如此。

三焦,古作膲,即人身上下内外相联之油膜也。唐宋人不知膲形,(63)以为有名而无象。不知《内经》明言焦理纵者、焦理横者,焦有文理,岂得谓其无象!西洋医书,斥中国不知人有连网。言人饮水入胃,即渗出走连网而下,以渗至膀胱,膀胱上口,即在连网中也。中国《医林改错》一书,亦言水走网油而入膀胱。观剖牲畜,其网油中(64)有水铃铛,正是水过其外,而未入膀胱者也。此说近出,力斥旧说之谬,而不知唐宋后,古膲作焦,不知膜油即是三焦,是以致谬。然《内经》明言“三焦者,决渎之官,水道出焉。”与西洋医法、《医林改错》正合。古之圣人,何尝不知连网膜膈也哉!按两肾中一条油膜,为命门,即是三焦之原,上连肝气胆气,及胸膈,而上入心,为包络;下连小肠大肠,前连膀胱,下焦夹室,即血室气海也。循腔子为肉皮,透肉出外,为包裹周身之白膜,皆是三焦所司。白膜为腠理,三焦气行腠理,故有寒热之证。命门相火布于三焦,火化而上行为气。火衰则元气虚,火逆则元气损。水化而下行为溺。水溢阴肿,结则淋。连肝胆之气,故多挟木火。与肾、心包相通,故原委多在两处,与膀胱一阴一阳,皆属肾之腑也,其主病可知矣。

小肠者,受盛之官,变化出焉。上接胃腑,下接大肠,与心为表里,遗热则小水不清,与脾相连属,土虚则水谷不化。其部分,上与胃接,故小肠燥屎,多借胃药治之;下与肝相近,故小肠气痛,多借肝药治之。

大肠司燥金,喜润而恶燥。寒则滑脱,热则秘结,泄痢后重,痔漏下血。与肺相表里,故病多以治肺之法治之。与胃同是阳明之经,故又多借治胃之法以治之。

以上条列,皆脏腑之性情部位,各有不同,而主病亦异。治杂病者宜知之,治血证者亦宜知之。临证处方,分经用药,斯不致南辕北辙耳!(《血证论》)〔按语〕

本文选自《血证论》。作者唐宗海,字容川,清代四川彭县人。早岁即钻研医学,他的治学主张是:“好古而不迷信古人,博学而能取长舍短”。他曾采用西方医学来解释中医的基本理论,以求实现他所谓“中西汇通”的愿望。但由于社会制度、历史条件以及其个人的思想、学历等限制,显然是不可能达到“中西汇通”目的的。但是他的治学主张,以及对某些理论的阐发和治疗经验,还是值得我们学习和重视的。如其对于血证的施治,就有一定的成就。其著作还有《中西汇通五种》《医经精义》《医学见能》等。

本文从各个脏腑的主气、经脉、部位等几个方面,叙述了每一脏腑的常见病证及其病理变化。从所述内容来看,基本上概括了各脏腑的常见病证,这就充实了脏腑辨证的内容。今天,在临床上仍有其实用价值。当然,在少数学术问题上,如对神明的解释,三焦的概念,以及“膀胱之气,载津液上行外达,出而为汗”等,不无可商之处。

脏气有强弱,禀赋有阴阳

(65)

脏象之义,余所类于经文者,不啻详矣。然经有所未及,而同中有不同,及有先同而后异者,俱不可以不辨也。夫人身之用,止此血气。虽五脏皆有气血,而其纲领,则肺出气也,肾纳气也,故肺为气之主,肾为气之本也。血者水谷之精也,源源而来,而实生化于脾,总统于心,藏受于肝,宣布于肺,施泄于肾,而灌溉一身。所谓(66)“气主嘘之,血主濡之”。而血气为人之橐籥,是皆人之所同也。(67)若其同中之不同者,则脏气各有强弱,禀赋各有阴阳。

脏有强弱,则神志有辨也,颜色有辨也,声音有辨也,性情有辨也,筋骨有辨也,饮食有辨也,劳逸有辨也,精血有辨也,勇怯有辨也,刚柔有辨也。强中强者,病其太过,弱中弱者,病其不及。因其外而察其内,无弗可知也。

禀有阴阳,则或以阴脏喜温暖,而宜姜、桂之辛热;或以阳脏喜生冷,而宜芩、连之苦寒;或以平脏热之则可阳,寒之则可阴也。有宜肥腻者,非润滑不可也;有宜清素者,惟膻腥是畏也。有气实不宜滞,有气虚不宜破者;有血实不宜涩,有血虚不宜泄者。有饮食之偏忌,有药饵之独碍者。有一脏之偏强,常致欺凌他脏者;有一脏之偏弱,每因受制多虞者。有素挟风邪者,必因多燥,多燥由于血也;有善病湿邪者,必因多寒,多寒由于气也。此固人人之有不同也。

其有以一人之禀,而先后之不同者。如以素禀阳刚,而恃强无畏,纵嗜寒凉,及其久也,而阳气受伤,则阳变为阴矣;或以阴柔,而素耽辛热,久之则阴日之涸,而阴变为阳矣。不惟饮食,情欲皆然。病有出入,朝暮变迁,满而更满,无不覆矣,损而又损,无不破矣。故(68)曰:“久而增气,物化之常也;气增而久,夭之由也。”此在经文固已明言之矣。

夫不变者常也,不常者变也。人之气质有常变,医之病治有常变。欲知常变,非明四诊之全者不可也。设欲以一隙之偏见,而应无穷之变机,吾知其遗害于人者多矣。故于此篇之义,尤不可以不深察。(《景岳全书》)〔按语〕

本文选自《景岳全书》。作者张介宾,字会(惠)卿,号景岳,明代浙江山阴人。张氏钻研《内经》数十年,著成《类经》《类经图翼》《类经附翼》和《质疑录》,并博收广采,结合一生临床经验,辑成《景岳全书》六十四卷。

张景岳的主要学术论点是:阳非有余,阴常不足。自从宋、元刘河间与朱丹溪等学说盛行以来,后世学者,有不辨虚实,滥用寒凉,流弊甚多者。景岳行医初年,对丹溪“阳常有余,阴常不足”的理论,亦颇信服;后来学验俱进,在临床实践中便逐渐发生怀疑,四十岁后,对其大加反对,书中一再批评刘、朱二家学说,尤其反对朱丹溪的“阳常有余,阴常不足”的理论。因而创立了“阳非有余,阴常不足”之说,力主人之生气,以阳为主,阳气难得而易失,故以温补为主旨,这也是他为用熟地及创制左归、右归等方药的指导思想。

张氏对于疾病的治疗,确有重虚而轻实的倾向,并且善用温补方药。这样,他就被后世医家目为温补派的中心人物了。其学术思想,给当时和后世医家的影响很大。如高鼓峰著的《己任篇》,张石顽著的《张氏医通》等,均以薛立斋、张景岳之说为根据,而形成了主温补的一派。

但是,并不能因此便认为张景岳是全盘温补论者。他在辨证施治的理论方面,如对阴阳寒热表里虚实的阐述,并无偏倚,在对具体疾病的辨证施治中,尤能兼采各家所长而灵活运用。如对于中风证,就很赞同河间、丹溪的说法,治疗上也很注意痰与气血,这显然是受了丹溪的影响。他用的方药,并不局限于温补,也用白虎汤、抽薪饮等寒凉之剂。对有些疾病,有援引李东垣之学说,亦有采用张子和之主张者。总之,对张景岳的批评,谓其略有偏颇则可,若竟如章虚谷、陈修园二氏,对其温补的论点全盘否定,则未免失之过激。

本文原题名《脏象别论》。其中心内容,是论述脏气有强弱,禀赋有阴阳。这对分析病因病理,以及进行辨证施治,有着重要的意义。文中对脏气强弱的辨别方法,论之甚详,意即要从多方面去分辨。对人的禀赋阴阳,认为有阴脏、阳脏、平脏以及湿燥等不同,因而其发病与治疗也有一定的区别。还特别指出人的体质是可以改变的,这里已经包含人之体质虽与先天禀赋有关,但主要决定于后天锻炼与培养的思想。

人身阴阳体用论

夫医为性命所系。治病之要,首当察人体质之阴阳强弱,而后方能调之使安。察之之道,审其形气色脉而已。形气色脉,《内经》论(69)之详矣。然未窥其蕴者,莫得其端绪。诸家方书,但论病证方药,而察形色以辨阴阳之要者,多略而不讲。无怪后学执成方以治病,每不能合。因其病虽同,而人之体质阴阳强弱各异故也。虽丹溪略举其概,叶氏医案每论其端,而散见各条,人多忽之。今述其大略,由是类推审察,则论治制方,稍有准则也。

假如形瘦色苍,中气足而脉多弦,目有精彩,饮食不多,却能任劳,此阳旺阴虚之质也。每病多火,须用滋阴清火。若更兼体丰肌厚,脉盛皮粗,食啖倍多,此阴阳俱盛之质。平时少病,每病多重,以邪蓄深久故也。须用重药,如大黄、芒硝、干姜、桂、附之类。寒热之药彼俱能受,以禀厚能任削伐,若用轻药,反不能效也。如体丰色白,皮嫩肌松,脉大而软,食啖虽多,每生痰涎,此阴盛阳虚之质。目有精彩,尚可无妨,如无精彩,寿多不永,或未到中年,而得中风之病。每病虽热邪,药不可过寒,更伤其阳,阳微则防其脱,热退须用温补扶阳。若更兼形瘦脉弱,食饮不多,此阴阳两弱之质。倘目有精彩,耳轮肉厚端正,其先天尚强;神清智朗者,反为大贵,若目无彩,神气昏庸,必多贫夭。凡阴阳俱弱之质,常多病,却不甚重,亦不能受大补、大泻、大寒、大热之药,但宜和平之味,缓缓调之。此大略也。若论其变,则有阳旺阴弱之人,而损伤阳气者,宜先扶阳,而后滋阴;阴盛阳虚之人,而有伤阴者,宜先滋阴,而后助阳。斯当随时审察,不可拘执。与后《虚损论》互参其理,自可类推,不能尽举也。

若夫丹溪所谓“阳常有余,阴常不足”,景岳之谓“阳常不足,阴常有余”者,因非阴阳之体,亦不可论阴阳之用也。何故?阴阳之体,浑然一气,莫可形容。阴阳之用,虽有屈伸变化,而参差不齐。常者,不变之谓。人之体质,或偏于阴,或偏于阳,原非一定,岂可谓之常乎?故两说若冰炭,皆非至理也。如曰:阳或有余,阴或不足,阳或不足,阴或有余。庶几近之。然两家之论,虽非阴阳至理,而实各发明经旨一节,有补前人未备之功。故不可偏执其说,而亦不可偏废也。何以见之?《素问·生气通天论》曰:“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此谓人身阳气,若天之藉日而光明,万物赖阳和以生长,如或失调,使阳气失所,犹如云之蔽日,其象惨淡而不彰,则人之寿命不永。故景岳发明其义,以平日阅历见解,备论阴病似阳、格阳、戴阳等证,以补前人所未备,而成一家言也。《通天论》(70)又曰:“阳气者,烦劳则张,精绝,辟积于夏,使人煎厥。”此阳者,即人身君、相火也。烦则君火扰动,劳则相火鸱张。精,即水也。阳火鸱张,阴水日耗,而几于精绝,其偏僻之气,积至夏令火旺之时,(71)内热如煎,气血郁勃,营卫失度,阳和不循四末,而手足常冷如厥,若俗称干血痨之类也。敝丹溪谓五志妄动,皆属于火。火炽水耗,元气不司运化,津液变为痰涎,所以言“阳常有余”“百病皆生于痰”,而以滋阴、化痰立论,发明其平日阅历见解,以广经义,成一家言也。然此节经旨,原与上节对待互发,使人合参,以救阴阳偏胜之病,两不可偏执而偏废。故经又曰:“阴平阳秘,精神乃治。”可见终归阴阳和平,方为至理。乃景岳是己论而非丹溪,则未尝理会下节经旨,而忽“阴平阳秘”之道,不觉自蹈于偏也。学者岂可不察乎?故阴阳之道,本无有余不足,而人之禀赋不齐者,以其用之流行,各有偏胜,究其浑然之体则一也。若不明先天后天阴阳体用之理,或言有余,或言不足,而互相抵牾,不亦重增后学之惑哉!(《医门棒喝》)〔按语〕

本文节选自《医门棒喝》。作者章楠,字虚谷,清代会稽县人。该书四卷(或作十卷),为章氏杂论医学之语,其中论暑温及辟景岳之偏,最有见地(见《中国医学大辞典》)。其著作还有《伤寒论本旨》等。

本文主要论述人的体质有阴阳之别。作者根据人的体形及生理、病理表现,把人的体质分为阳旺阴虚、阴阳俱盛、阴盛阳虚、阴阳两弱四种类型。由于这四种体质的人,在生理、病理表现方面各有不同,因而在治疗用药上亦有所区别。这种分类方法,还是比较切合临床实际的。如一般所说的“瘦人多火”、“肥人多痰”,即属于本文阳旺阴虚、阴盛阳虚两种体质。至于“大贵”“贫天”等说,应予批判。

体质有阴脏阳脏平脏之分

凡人阴脏、阳脏、平脏,本性使然。如素系阴脏者,一切饮食必喜热物,偶食生冷,腹中即觉凝滞不爽,大便一日一度,决不坚燥,甚则稀溏,食难消化。若系阳脏,一切饮食必喜寒冷,偶食辛热之物,口中便觉干燥,甚则口疮咽痛,大便数日一次,必然坚硬,甚则燥结。临症先当询问,再辨其病之阴阳。

阳脏所感之病,阳者居多,阴脏所感之病,阴者居多。不独杂病,伤寒亦然。如《医宗金鉴》治伤寒法,以寒化、热化分理。以阳脏者多热化,阴脏者多寒化也。故阳脏患伤寒,温表之剂不可过用,凉攻之剂不妨重用也;阴脏患伤寒,温表之药不妨重投,凉攻之方不宜过剂也。《难经》曰:阳虚者,汗之则愈,下之则死,阴虚者,下之则(72)愈,汗之则死。盖表不远热,下不远寒。阳脏者,阴必虚,阴虚者多火;阴脏者,阳必虚,阳虚者多寒故也。《内经》云:阳虚者,(73)阴必凑之;阴虚者,阳必凑之。此之谓也。

至于平脏之人,或寒饮,或热食,俱不妨事,即大便,一日一度,不坚不溏。若患病,若系热者,不宜过凉;系寒者,不宜过热。至用补剂,亦当阴阳平补,若过热则伤阴,过寒则伤阳,最宜细心斟酌。

此诊病用药,第一要紧关头,临症时如能如此体会,虽不中不远矣。(《医法心传》)〔按语〕

本文选自《医法心传》。作者程芝田,清代新安人。世业医,颇有名。曾著《医博》四十卷、《医约》四卷,遭乱皆亡失。学生雷丰,辑其医论,为《医法心传》一卷,持论颇通达。

本文原题名《诊病须察阴脏阳脏平脏论》,强调临床分清患者的体质情况,为“第一要紧关头”。而人的体质,作者认为须分阴脏、阳脏、平脏三类。此种分类方法,在张景岳的《脏象别论》中已明确提出,但未作具体阐述,本文则作了具体的阐发。如这三种不同体质的人,平时表现不同,好发病证与发病后的病理变化和症状有区别,因而在治疗上,除根据辨证施治的原则,还须“因人制宜”,灵活处理。

关于阴脏、阳脏、平脏的名称,目前却少提及,而是根据其精神实质来运用的。如常讲的“阳盛体质的人,感邪后易热化;阴盛体质的人,感邪后易寒化”,这与本文中“阳脏者多热化,阴脏者多寒化”的精神完全一致,至于平脏一类,只是阳盛、阴盛不明显而已。

体质有寒热燥湿之分

(74)

是湿热体气,平者无病,太过则病,偏胜亦病。其状面色深黄,润而有光,唇色红紫而不枯燥,舌质红,舌液多,舌苔厚腻而黄,或罩深黑色于上,大便时溏时结,而深黄气臭,小便黄。此其据也。

若湿从热化,偏于燥热之体气,其状面色干苍有光,唇色深红或紫而燥,舌质深红,扪之糙,舌形瘦,舌涎少,舌苔色深黄而薄,或带红,大便干燥,色深黄气臭,小便短赤。此其据也。

若热从湿化,偏于寒湿之体气,其状面色白,或晦黄,唇色淡白,或带淡黑,舌质淡,舌形胖,舌涎多,舌苔薄而润,或罩淡黑色于上,大便溏薄,色淡黄气腥腐,小便清长。此其据也。

若燥热而阴损及阳,寒湿而阳损及阴,则变为寒燥体气,其状面色萎白而发干,唇色淡白而枯燥,舌质淡,扪之涩,舌形瘦,舌涎少,舌苔薄白而不润,大便干结而色淡气不臭,小便清而短少。此其据也。

惟其偏胜之能成病也,故必燥湿得中而为润,寒热得中而为温,斯为无病。医家必须于此四种体气,先为辨别。盖因嗽、疟、泻、痢、风、劳、鼓、膈等等之为病,寒、热、痛、痹、汗、吐、痉、晕等等之为证,只能察邪之所在,属何脏何腑,为气为血,是经是络,而能别寒热燥湿,以其尽能致病耳。(《景景室医稿杂存》)〔按语〕

本文节选自《景景室医稿杂存》。作者为近人陆晋笙。其著作还有《鬼僦术》等。本文原题名《论人身体气实分四种》,文中认为人的体质有湿热、燥热、寒湿、寒燥四种。这四种体质的人,“平者无病”,太过、偏胜则能成病,发病后其症状与体征表现也自不同。

本文是将寒、热、燥、湿四种体质交错在一起来论述的,因其病理上有“湿从热化”、“热从湿化”、“阴损及阳”、“阳损及阴”等变化。实质上,这寒、热两种体质,与上篇所讲阴脏、阳脏的精神是一致的,即阴盛-阴脏-寒的体质,阳盛-阳脏-热的体质。至于燥、湿两种体质,前面张景岳的《脏象别论》中也曾提到“多燥”与“善病湿”的问题。实际上它与阴盛、阳盛体质有关。一般阳盛多燥,阴盛善病湿,在病变过程中,阳盛者,每多湿从热化;阴盛者,每多热从湿化。第二节 心与脑人有血肉之心与神明之心

心者,一身之主,君主之官。有血肉之心,形如未开莲花,居肺下肝上是也。有神明之心,神者,气血所化生之本也。万物由之盛长,不着色象,谓有何有,谓无复存,主宰万事万物,虚灵不昧者是也。然形神亦恒相因。(《医学入门》)〔按语〕

中医学中所讲的心,为五脏之一,具有“主藏神”(或称“主神明”)与“主血脉”的功能。从中医学中心的解剖部位与形态来看,确是指位于胸中的循环系统的心脏,因此,具有推动血液循环的“主血脉”功能,但是,另一种功能,即心为一身之主宰,是“君主之官”“主藏神”,此则不是现代医学循环系统心的功能。古人对此种功能有许多不同说法,且概念每多含混不清。

本文作者有鉴于此,明确提出心有两种不同概念:血肉之心即指循环系统的心脏,认为其“形如未开莲花,居肺下肝上”。神明之心是以“心”代表的主精神活动的器官,认为其“主宰万事万物,虚灵不昧”。因为精神活动是一种生理功能,所以称其“不着色象,谓有何有,谓无复存”。可是精神活动是有其物质基础的,即由“气血所化生”,反过来又“万物由之盛长”。这种互为因果的关系,即所谓“形神亦恒相因”的意思。

灵机记性不在心在脑

(75)

灵机记性,不在心在脑一段,本不当说,纵然能说,必不能行。欲不说,有许多病,人不知源,思至此,又不得不说。……心乃出入气之道路,何能生灵机、贮记性?灵机记性在脑者,因饮食生气血、长肌肉,精汁之清者,化而为髓,由脊骨上行入脑,名曰脑髓。盛脑髓者,名曰髓海。其上之骨,名曰天灵盖。两耳通脑,所听之声归于脑。脑气虚,脑缩小,脑气与耳窍之气不接,故耳虚聋;耳窍通脑之道路中,若有阻滞,故耳实聋。两目即脑汁所生,两目系如线,长于脑,所见之物归于脑。瞳人白色,是脑汁下注,名曰脑汁入目。鼻通于脑,所闻香臭归于脑;脑受风热,脑汁从鼻流出,涕浊气臭,名曰脑漏。看小儿初生时,脑未全,囟门软,目不灵动,耳不知听,鼻不知闻,舌不言;至周岁,脑渐生,囟门渐长,耳稍知听,目稍有灵动,鼻微知香臭,舌能言一二字;至三四岁,脑髓渐满,囟门长全,耳能听,目有灵动,鼻知香臭,言语成句。所以小儿无记性者,脑髓未满;高年无记性者,脑髓渐空。李时珍曰:“脑为元神之府。”金

(76)正希曰:“人之记性皆在脑中。”汪讱庵曰:“今人每记忆往事,必闭目上瞪而思索之。”脑髓中一时无气,不但无灵机,必死一时,一刻无气,必死一刻。试看痫症,俗名羊羔风,即是元气一时不能上转入脑髓,抽时正是活人死脑袋:活人者,腹中有气,四肢抽搐;死脑(77)袋者,脑髓无气,耳聋,眼天吊如死。有先喊一声而后抽者,因脑先无气,胸中气不知出入,暴向外出也。正抽时,胸中有漉漉之声者,因津液在气管,脑无灵机之气,使津液吐咽,津液逗留在气管,故有此声。抽后头疼昏睡者,气虽转入于脑,尚未足也。小儿久病后元气虚抽风,大人暴得气厥,皆是脑中无气,故病人毫无知识。以此参考,岂不是灵机在脑之证据乎?(《医林改错》)〔按语

中医学把脑的功能说成是心的功能,始见于《内经》。《素问·灵兰秘典论》说:“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以后大部分医家都依照此说著书立论,如《难经·四十二难》说心“主藏神”。明代李梴虽将心划分出血肉之心与神明之心,但主神明功能之器官,仍以“心”字命名。王清任在本文中,十分明确地提出“灵机记性,不在心在脑”的论点,并列举五官的某些生理和病理与脑的联系,举出痫、厥等病与脑的关系等,论证了脑髓的生成及其主灵机记性的生理功能。这是中医学在对心与脑的认识上的一大进步,也是王氏对中医学的一大贡献。

脑与肾的关系

脑为髓海,囟以卫之。小儿囟不合者,脑未满也。脑髓纯者灵,杂者钝,耳目皆由以禀令,故聪明焉。思则心气上通于囟,脑髓实则思易得,过思则心火烁脑,头眩、眼花、耳鸣之象立见,而髓伤矣。髓本精生,下通督脉,命火温养,则髓益充。纵欲者伤其命门,不但(78)无以上温,而且索其下注。脑髓几何,能禁命门之取给而不敝乎?精不足者,补之以味,皆上行至脑,以为生化之源,安可不为之珍惜!(《医述》引《医参》)〔按语〕

中医学理论中,认为脑的功能与肾的关系十分密切。本文从精与命火两方面,论述了脑与肾的关系。因肾藏精,又主命门之火,肾精能生髓充脑,命火能温煦脑髓,所以能保持脑髓的经常充足,以发挥其正常功能。若命火虚弱,肾精不足,可以导致脑髓亏损,产生种种病变,因而在临床上常用补肾的方法进行治疗。

脑气不足(复视)治在肝

人有无故忽视物为两,人以为肝气之有余也,谁知是脑气之不足乎!盖目之系,下通于肝,而上实属于脑。脑气不足,则肝之气应之,肝气太虚,不能应脑,于是各分其气以应物,因之见一为两矣。孙真(79)人曰:邪中于头,因逢身之虚,其入深,则随目系入于脑,入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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