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兹国仙境奇遇记·地底历险(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6-16 18:3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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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弗兰克·鲍姆

出版社:东方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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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兹国仙境奇遇记·地底历险

奥兹国仙境奇遇记·地底历险试读:

版权信息COPYRIGHT INFORMATION书名:奥兹国仙境奇遇记·地底历险作者:[美]弗兰克·鲍姆排版:青杨出版社:东方出版社出版时间:2015-07-03ISBN:9787506082044本书由人民东方出版传媒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作者序我的朋友们,也就是小读者们,你们是新的“奥兹”书的负责人,也是上一本的负责人。你们通过书信说你们想要知道更多关于桃乐丝的故事,在信中问到“胆小的狮子会变成怎样呢?”也问到“奥芝玛之后做了什么呢?”当然,这是指她当上奥兹国统治者之后的事。还有一些小读者给我推荐剧情,说:“拜托让桃乐丝再去一次奥兹国吧!”“为什么你不让奥芝玛和桃乐丝相遇,让她们度过一段美好时光呢?”的确,如果我能做到小读者们所要求的,我会很荣幸地写几十本书来满足你们的要求。我也希望我能做到,就像小读者说你们很喜欢看我写的书那样,我也很享受写这些故事的过程。

这本书是一个和桃乐丝相关的故事,同时还有我们的老朋友:稻草人、铁皮人、胆小的狮子和奥芝玛,以及其他角色。在这里同样有大量奇怪的和与众不同的新成员。在这本书印刷之前有个小朋友看过这个故事,他对我说:“鲍姆先生,比莉娜是真正的奥兹国的角色,滴答人和那只饥饿的老虎也是。”

如果这个评论是公正准确的,而且小读者觉得新故事是属于“真正的奥兹国”的话,我委实很高兴我把这个故事写出来了。但也许我应该从我的读者那里得到更多热情的信件,信里能够告诉我你们对奥兹玛的想法。无论如何,我希望如此。弗兰克·鲍姆1907年于麦塔瓦译者序

距离《奥兹国仙境奇遇记》(其第一册通常被译为《绿野仙踪》)原著初版初印已经过去一个多世纪了,在这一百多年间,这套奇幻冒险童话故事不止一次地被翻拍成电影,而且还被世界各大出版公司争相翻译编辑,一版再版。童话中一个个性格鲜明、可爱活泼的人物,以及那引人入胜的神奇冒险故事已经家喻户晓,这套丛书不仅是“美国的《西游记》”,更早已成为全世界孩子们眼中的“童话圣经”了。

每一个孩子都可能从书中找到自己的影子:他可能像稻草人一样聪明,却总是缺乏自信,看不到自己的长处;他也有可能像铁皮人一样善良,却总是为缺少一颗活蹦乱跳的“心”而多愁善感;他还可能像胆小的狮子一样勇敢,却总是认为自己不够强大因而担心失败。所以,当他们捧起这套书的时候,他们总能把自己想象成书中的某个人物,跟着他一起深入地底、飞跃峡谷、横穿沙漠……

目前市场上本套丛书的其他中文版本,大多是新配的电脑绘图,且内容大多有删减,已失去了原著原有的味道和审美价值。稻草人童书馆重金购入这套丛书的美国原版初印图书,重新翻译整理,还原《奥兹国仙境奇遇记》的原有风貌。书中的插画全部是百年前美国插画大师的手绘原创作品,本套丛书的插画师之一W.W.丹斯诺,更是被誉为“美国图画书之父”。

于是,一幅幅栩栩如生散发着浓浓艺术气息的图画,一段段温情脉脉飘散着缕缕馨香的文字,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静静地重现在孩子们小小的书桌上,将孩子们带入一个个亦真亦梦的仙境幻界,伴随孩子们度过他们人生中最美妙的一段时光。

感谢大师们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机会,让我们有幸将世界上最美、最真、最纯的画面与文字再次结集出版,让中国的孩子们得以感受经典手绘插画的力量,沐浴古典童话的万缕光芒。

桃乐丝来了!孩子们,快跟她一起去奥兹国开始一段不同寻常的冒险之旅吧……南来寒(稻草人童书馆 总编)2015年5月18日于广州第一章鸡笼里的小女孩

海上刮起一阵狂风,海水先是涌起波浪,然后浪头被狂风推动,形成巨浪。浪头就这样越卷越高,甚至高过了屋顶,令人胆战心惊。有些浪头更有大树那么高,看上去就像一座座山峰,而在这些巨浪之间就仿佛深深的峡谷一般。

肆虐的狂风在大海上把海水搅得汹涌澎湃,最后形成可怕的暴风雨。而海上的暴风雨又是最可怕的噩梦,总能造成许多让人难以预料的破坏。

就在海风刮起的时候,有一艘轮船正行驶在广阔的海面上。随着波涛起伏得越来越剧烈,浪头越卷越高,这艘船被抛来抛去,上下颠簸得厉害,而且还时而朝左倾、时而朝右倾。船身所受到的冲撞是如此猛烈,以至于水手们都不得不紧紧地抓住缆绳和栏杆,以免被大风刮走,或是一头栽入海中。

天空中密布着乌云,连一丝一缕的阳光都无法穿透,白昼昏沉得就像是在夜晚,更增加了暴风雨的恐怖。

不过,船长并不害怕。因为以前,他也曾经历过各种暴风雨,而且最终都安全地驾驶着船只脱离了险境。但是,他也知道,这时候如果让旅客待在甲板上,将是非常危险的。于是,他命令旅客们必须全部待在船舱里,待暴风雨过去以后再出来。同时,他也告诉他们不要气馁,别害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这些旅客之中,有一个是来自堪萨斯的小女孩,名字叫作桃乐丝·盖尔。她是陪着叔叔亨利去澳大利亚看望一些以前从来没见过的亲戚的。要知道,亨利叔叔的身体不大好,因为在堪萨斯农场的时候,劳累的工作把他的身体都累垮了,他不单身体虚弱,而且有些神经质起来。所以,这一次,他让埃姆婶婶留在家中照看雇工和农场,自己却出远门去澳大利亚,在看望那些表兄弟的同时,也好休息上一阵子。

桃乐丝非常想跟他一起去,而亨利叔叔也认为,她是个会给人带来欢乐的好同伴,因此同意带上她。这个小女孩是个非常有经验的旅行者,因为,有一回她曾经被龙卷风带走,从家乡被带到了老远的奥兹仙境,她在那个古怪的国度里经历了很多奇遇,最后才找到方法重新回到堪萨斯。所以,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事是能轻易让她害怕的。就在海风开始呼啸、海浪开始汹涌时,我们这位小女孩面对这巨大的喧嚣声,丝毫也没有害怕。“我们当然应该待在船舱里,”她对亨利叔叔和其他旅客说,“就让我们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等待暴风雨过去吧。船长说,要是我们到甲板上去,会被吹到船外去的。”

这一点倒可以令人放心,因为事实上,没有谁想冒这个险去惹出什么事故。于是,所有的旅客都挤到了昏暗的舱室里,聆听着暴风雨的呼啸声以及桅杆和帆缆的吱嘎声,并尽量使自己在船身倾斜的时候不会撞到别人。

桃乐丝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突然间她又惊醒过来,她发现亨利叔叔不见了。她不知道叔叔去了哪儿,而他的身体又不太好,桃乐丝顿时担心起来,怕他会不小心走到甲板上去了。要是那样的话,可就太危险了,得让他马上下来。

其实,亨利叔叔是躺回到他小小的铺位上去了。可是桃乐丝不知道,她只记得埃姆婶婶叮嘱过她,要她好好照看叔叔,所以,她立刻决定,要到甲板上去寻找叔叔。尽管这时暴风雨比之前来得更为猛烈,船身也颠簸得愈加厉害,但好在小女孩发现,她总算还能沿着楼梯登上甲板。一上去,狂风就猛烈地扑向了她,差点儿把她的裙摆给撕裂开。然而,桃乐丝却觉得很快意,和暴风雨的搏斗令她兴奋。她紧抓着栏杆,在黑暗中四处张望,看到离她不远的桅杆似乎有一个模糊的人影。那可能就是她的亨利叔叔,于是她用力地大声喊起来:“亨利叔叔!亨利叔叔!”

但是,海风正在使劲儿地呼啸,桃乐丝的喊声连自己都听不大出来,那人当然就更听不见了,因为他在那里一动没动。

桃乐丝认为这种情况下只能走到他跟前去,所以她就在狂风间歇时向前冲去,冲到了甲板上一个用绳子捆着的方形大鸡笼跟前。她安全地冲到那里以后,赶紧抓住大鸡笼上的板条。但是这时候,风似乎因为这小女孩胆敢反抗它而勃然大怒,加倍发起威来。它在猛然间发出一声尖啸,就像一个生气的巨人般,一下子扯断了捆着鸡笼的绳索,把鸡笼连同紧抓着笼子板条的桃乐丝,一起高高地抛向了空中。鸡笼来回打着旋,一会儿被吹到这边,一会儿被吹到那边,不多一会儿,就被远远地抛入了海中。巨浪拍打着鸡笼,一个浪头把它抛得像山一样高,接着又让它跌进深谷,似乎这样会让它们感到更有趣似的。

毫无疑问,桃乐丝浑身被水浸得湿透了。不过,她并没有慌张,始终牢牢地抓紧那结实的板条。等到她把海水从眼中擦去、能看清楚东西时,发现鸡笼的盖子已经被海风刮走了,那些可怜的小鸡被风吹着飘向四面八方,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些没有柄的鸡毛掸子。

鸡笼的底部是用厚木板拼成的,桃乐丝抓着它,感觉就像抓着一只木筏似的,笼子周围的板条也完全撑得起她的重量。等到她把海水从嗓子眼里咳出来,又能呼吸以后,就设法越过这些板条,爬进了鸡笼里。鸡笼坚实的木板底毫不费力地承受住了她。“嘿!现在我有自己的船了!”她想。突如其来的环境转变,不但没有吓着她,反而使她感到很有趣。当鸡笼再次被抛上海浪顶端时,她急切地张望起四周,搜寻着在她落水以前所乘坐的那艘轮船。

然而这时,那船已经驶离得很远很远了。船上的人也许还没有发现她的失踪,更不会知道她的奇遇。等到鸡笼被抛落波谷,随后再次攀上浪峰时,那艘船更是远得看着像是一艘小小的玩具船,而且很快它就完全消失在了海面上。这样,桃乐丝就不得不和亨利叔叔分离了,她遗憾地叹了口气,开始遐想以后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她就这样颠簸在广阔的海面上,脚下只有一个粗制滥造的木鸡笼使她能浮在水上。笼子底部是木板,四周全是板条,从板条缝隙中不断有海水渗透进来,把她弄得全身都湿透了。而且,这儿什么也没有,等到她饿了——过一阵子她肯定会感到饿的——没有东西吃,也没有淡水可喝,更没有干衣服可以换。“哈,我敢说,”她大笑一声,高声喊道,“桃乐丝·盖尔,我能告诉你,你的处境真是糟透了!我简直无法想象你要怎么做才能摆脱它!”

夜幕徐徐降临,天空中的乌云更是一团漆黑,这额外加剧了她的烦恼。不过,海风似乎终于对这番恶作剧感到满意了,它不再继续停留在海面上,而是匆匆跑到世界另一端去了。没有了大风,波浪慢慢平静下来,海面上风平浪静。

我觉得,暴风雨的平息,对于桃乐丝来说是件幸运的事。不然,即使她再勇敢,恐怕也会死去。许多孩子处在她这样的境地,都会哭哭啼啼感到绝望,但桃乐丝有过多次遇险的经历,所以,既然这次已平安度过,她也就并不如何害怕了。当然,由于浑身湿透,她确实很不舒服。但在那一次大喊以后,她就努力恢复了一些她一向具备的乐观心态,决定耐心地等待,看看自己的命运究竟会怎样。

乌云渐渐散开,深蓝色的天空再次在头顶呈现,一轮明月将柔和的光芒洒落下来,小星星们在桃乐丝的注视下,欢快地朝她眨着眼睛。鸡笼不再来回地颠簸,而是像摇篮一般,轻柔地随着波浪起伏。

海水已不再从板条缝隙渗透进来,因此,桃乐丝站立的那块木板也终于不用再受到冲洗。小女孩发觉了这一点,加上之前几个小时的惊险遭遇已使她精疲力竭,于是这会儿她想要睡一觉,这将是最快的恢复体力的方法,也是最简单的打发时间的方法。鸡笼底板这时还很潮湿,她自己的衣服也湿得可以拧出水来,好在当时天气还很暖和,她并不感觉冷。

于是,她选择了一个角落,在鸡笼里背靠着板条躺下,朝上空的星星友好地点一点头,然后就闭上了眼睛,不到半分钟就睡着了。第二章黄色的母鸡

睡梦中的桃乐丝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了,她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大亮,晴朗的天空中明媚的阳光正在闪耀。刚刚她正做着一个梦,梦中她又回到了堪萨斯,在旧牲口棚里玩耍,周围全是一些小牛、小猪和小鸡。因此,当她初醒过来,揉着睡意蒙眬的双眼时,确实以为自己是在那里。“咯咯咯,咯咯哒!咯咯咯,咯咯哒!”

噫!又是把她吵醒的那种奇怪的声音!这显然是一只黄母鸡在叫唤,可是桃乐丝睁大眼睛却发现,透过鸡笼板条看见的还是一片蓝色的海洋。现在海上倒是风平浪静了,但她立刻记起了充满风险和艰辛的昨夜,记起了暴风雨使她流落到了变幻莫测而陌生的大海上,她一直在海面上漂浮着。“咯咯咯,咯咯哒!”“这是怎么回事?”桃乐丝喊道,吓得站了起来。“怎么了,我刚下了个蛋,就这么回事。”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很清晰地回答。小女孩向四周察看,这才发现有一只黄颜色的黄母鸡,正蹲在鸡笼对面的角落里。“天哪!”她惊得叫了起来,“这一夜你也一直在这里吗?”“当然了,”黄母鸡拍了拍翅膀,打了个哈欠回答,“在鸡笼从船上被吹走时,我就用脚爪和嘴紧紧地勾住了这个角落。因为我知道,要是我掉进海里,水一定会把我给淹死的。事实上,我还是差一点儿给淹死,那么多水冲刷着我,我身上可从来没被弄得这么湿过!”“确实,”桃乐丝回答说,“我记得,有一阵水确实很多。不过,现在你感觉舒服些了吗?”“还行吧。太阳帮我晒干了羽毛,就像它晒干了你的衣服一样,加上一早我生了个蛋,也感觉好过一些了。但是我想知道,我们像这样在大海上漂流下去,会遭遇些什么?”“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桃乐丝说,“但是,请告诉我,为什么你能说话?我原本以为黄母鸡只知道咯咯咯地叫唤。”“唔,这事嘛,”黄母鸡考虑了一下,回答说,“我这一生也只会咯咯咯地叫唤,我记得,就在今天早晨以前,我还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一分钟以前你提了个问题,我觉得应该回答你,就像是这世上最理所当然的事那样。所以,我就说话了,而且现在我也能一直说下去,就像你或是其他的人那样。这很怪,是吧?”“真怪,”桃乐丝回答,“假如我们现在是在奥兹国,那我就不会感到这么奇怪了。因为在那个仙境里,很多动物都是能说话的。但这是在海洋上,离奥兹国一定很远。”“我的用词怎么样?”黄母鸡不安地问,“你觉得我表达得还准确吗?”“准确。”桃乐丝说,“对一只刚能开口说话的鸡来说,你说得很好。”“得知这一点,我真高兴,”黄母鸡用一种有信心的口吻接着往下说,“既然开口说话,那当然应该说得准确些。以前,那只红色的大公鸡就总说,我的咯咯声是很准确的。现在我得知自己的话说得也不错,真高兴。”“我有点儿饿了,”桃乐丝说,“现在是吃早餐的时间了,可是没有早点。”“你可以吃我的蛋,”黄母鸡说,“要知道,我并不介意。”“你不打算把它孵出来吗?”小女孩惊讶地问。“不,事实上,除非是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有一个舒适的窝,并且窝里面得有一打鸡蛋,否则我是从来不愿意孵小鸡的。那一打是指十三只,对黄母鸡来说,这是个吉利的数字。所以你完全可以吃掉这只鸡蛋。”“唔,不煮熟的话我是没法吃的。”桃乐丝说,“不过,不管怎么说,我非常感激你的好意。”“没什么,好孩子。”黄母鸡平静地回答,开始梳理起她的羽毛。

桃乐丝站了起来,眺望了一阵子辽阔的大海。不过,她还在想着那只鸡蛋,所以不一会儿她又问:“你不打算孵蛋,那为什么要生它们呢?”“这是我的习惯,”黄母鸡回答,“能在每天早晨生一只新鲜的鸡蛋,这可是我一直以来的骄傲,仅仅换毛期间是例外。只有鸡蛋生下来了,我才乐意在早晨咯咯地叫上一阵;要是没有机会咯咯地叫唤,我的情绪就会变得很糟糕。”“奇怪,”小女孩沉思着说,“不过,我不是一只黄母鸡,所以我也并不指望我能弄懂这一点。”“这是自然,亲爱的。”

桃乐丝又不说话了。有一只黄母鸡做伴,多少可以带来点安慰。不过,在这辽阔的海面上,还是孤独得可怕。

过了一会儿,黄母鸡飞了起来,停到鸡笼最高处的一根板条上。由于这几分钟里桃乐丝又坐到了笼底,所以那板条是高过她的头的。“喂,离我们不远处有片陆地!”黄母鸡高声喊道。“在哪儿?陆地在哪儿?”桃乐丝也喊着,激动得跳了起来。“就在那边不远,”黄母鸡朝一个方向扬了扬头,回答说,“我们好像正在漂向那里,看起来,中午以前我们就可以登上那片陆地了。”“能这样就太好了!”桃乐丝说着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因为海水还在时不时地从板条缝隙里冲进来,把她的脚和腿都打湿了。“我也希望这样,”她的伙伴说,“世界上最可怜的事情,莫过于一只鸡被淹死在水中了。”

她们似乎在快速地接近陆地,因为那地方看得越来越清楚了。小女孩坐在漂浮着的鸡笼里往外望,能看见那是一片很美的地方。紧挨着水边的是一片广阔的沙滩,沙滩上是一片白沙和砾石,沙滩往前一点儿的地方有几座石山,还可以看见山后的一排郁郁葱葱的树林,那似乎是一片森林的边缘。但是,暂时还看不见房屋,也看不出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有任何居民居住的迹象。“希望我们能找到一些吃的东西。”桃乐丝迫切地望着她们正要漂过去的那片美丽的沙滩,说道,“现在吃早餐的时间早都过去了。”“实际上我也有点儿饿了。”黄母鸡说。“你为什么不吃蛋呢?”小女孩问,“你又不像我,非得把食物煮熟了才能吃。”“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吃同类的家伙吗?”黄母鸡气愤地喊道,“我是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竟让你如此侮辱起我来!”“请你原谅,我不是这个意思……太太……太太。顺便说一句,我能请问一下尊姓大名吗,夫人?”小女孩问。“我的名字叫比尔。”黄母鸡态度有些粗暴地回答说。“比尔!咦,这是个男孩子的名字。”桃乐丝感到奇怪。“这有什么关系?”黄母鸡说。“可你是一只黄母鸡,对吗?”“这是当然。不过,在我刚孵出来时,没有人分得清我是只黄母鸡还是只公鸡,所以,我出生的那个农场上的小男孩就给我起名叫比尔。而且,因为我是那一窝中唯一的一只黄颜色小鸡,他就特别喜爱我。等到我长大了,他发现我既不打鸣,也不爱斗,和所有公鸡都不一样,但他并不想改我的名字,所以那屋子里的人都知道我是比尔。大家一直是这么叫我的,我的名字就是比尔。”“可是这样叫不对,你知道的,”桃乐丝热切地说,“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叫你‘比莉娜’。你瞧,名字后面改成‘莉娜’,就是女孩子的名字了。”“噢,我一点儿也不在乎,”黄母鸡回答,“只要我知道指的是我就行,随便你怎么叫好了。”“那好,比莉娜。我的姓名是桃乐丝·盖尔——朋友们可以称呼我桃乐丝,陌生人得称呼盖尔小姐。你要是愿意,就叫我桃乐丝好了。我们已经快靠岸了,你觉得以现在的水深,我可不可以蹚水过去?”“还是再等几分钟吧,阳光温暖明媚,我们又不着急。”“可是我的两只脚全是湿的,没有干透,”小女孩说,“我的衣服倒是差不多干了,但是,只有等到我的脚也干了,我才能真正感觉舒服些。”

不过,她还是听从了黄母鸡的劝告。不一会儿,这只木头的大鸡笼就吱嘎吱嘎地慢慢冲上了沙滩,结束了这段危险的航行。

你们大可放心,那两名失事者很快就上了岸,都没花多少时间。黄母鸡是直接飞到沙地上,桃乐丝只能从高高的板条上爬过去。不过,对于一个总干农活的小女孩来说,这算不了什么。她安全着陆以后,立刻把潮湿的鞋子和袜子全脱了下来,摊在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沙滩上晾干。

然后她坐下来,看着比莉娜。比莉娜正将尖尖的喙埋在沙砾中又啄又挖,还用粗壮的爪子在里面又扒又翻。“你做什么呢?”桃乐丝问。“当然是在吃早餐啊。”黄母鸡咕哝着回答,一边还在匆忙地不停地啄着。“你找到了些什么?”小女孩好奇地问。“唔,一些肥肥的红蚂蚁,几只白蛉虫,偶尔还能找着个把小蟹,我可以告诉你,它们又香又甜。”“多可怕呀!”桃乐丝用一种厌恶的口吻高声说。“怎么可怕了?”黄母鸡问道,然后抬起头,一只明亮的眼睛望向了她的同伴。“哎呀,吃活的东西,而且还是那些可怕的虫子、吓死人的蚂蚁,你自己难道不会感到害臊吗?”“天哪!”黄母鸡迷惑地回答,“你这人真怪,桃乐丝!活的东西比死的要新鲜得多,也卫生得多,而你们人类,却总吃各种各样的死东西。”“我们才不吃呢!”桃乐丝说。“你们吃的,就是吃的,”比莉娜回嘴说,“你们吃羊、吃牛、吃猪,连小鸡也吃。”“可我们是把它们煮熟了才吃的。”桃乐丝自得地说。“那有什么差别?”“当然有差别,”小女孩用较为严肃的口吻说,“尽管我说不清是什么差别,但就是有差别。而且不管怎么说,像昆虫这样可怕的东西,我们是从来不吃的。”“可是别忘了,你们吃那些吃昆虫的小鸡。”黄母鸡怪声怪气地叫了一声,反击说,“所以,你们同小鸡一样糟糕。”

这使桃乐丝陷入了沉思。比莉娜的话很对,却几乎使她失去了吃早餐的胃口。至于那只黄母鸡,她还是在沙地上继续忙忙碌碌地啄着食,看上去对她要吃的东西十分满意。

不过后来,比莉娜在接近下面水边的地方,把喙深深地啄进沙土里时,突然缩了回来,颤抖了一下。“啊唷!”她喊道,“这一次我啄到金属上了,嘴都差点被震破了。”“也许只是块石头。”桃乐丝漫不经心地说。“瞎说!你以为我分不清石头和金属吗?”黄母鸡说,“它们啄上去的感觉可不一样。”“可是,这地方根本就看不见人烟,这片海滩上又怎么可能会有金属呢。”女孩坚持说,“你在什么地方啄到的?我把它挖出来给你看看,你就知道我说的是对的了。”

比莉娜就把那“撞了她嘴一下”(按她的说法是这样)的地方指给小女孩看,桃乐丝把沙子挖开,最后碰到一件硬东西。于是她伸手进去,把那东西给拽了出来,发现那是一把金色的钥匙,个头儿很大,虽然旧了,还是亮闪闪的,也没有变形。“我对你说什么来着?”黄母鸡发出得意的咯咯声,高声喊道,“我难道还不能分辨出碰上的是不是金属吗?这难道是块石头?”“这是金属,那是确定无疑的。”小女孩望着她找到的那个稀罕物件,沉思着说,“而且,我看这应该是用纯金做的,一定埋在沙地里好长时间了。比莉娜,你觉得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把钥匙?这神秘的钥匙又是用来开什么的呢?”“这我可说不上来,”黄母鸡回答,“你不是应该比我更熟悉锁和钥匙吗?”

桃乐丝朝四周张望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房屋。她认为,一把钥匙就应该配一把锁,而每一把锁都得有它的用途。或许,这把钥匙是一个来过这海岸边散步,但是住在很远的地方的人弄丢的。

小女孩一边思考着这些事情,一边把钥匙放到口袋里,然后慢慢地把在太阳底下晾干了的鞋子和袜子穿上。“我想,比莉娜,”她说,“我要到周围去转一转,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一点可以吃的东西。”第三章沙滩上的字

桃乐丝从水边向树林那边走去,走了没几步,就到了一片平坦的白沙滩。在沙滩上,似乎有某些奇怪的记号,像是被人用树枝画在上面的。“写的什么呢?”她问黄母鸡,她正神气活现地走在她身边。“我怎么知道?”黄母鸡回答,“我又不认识字。”“啊,你不认识字?”“当然不认识,你得知道,我还从来没有上过学。”“唔,我上过学,”桃乐丝承认,“可是这些字母很大,间隔又很开,很难认出是什么字。”

但她还是仔细地辨认着每个字母,最后终于拼出了沙滩上写着的这些字:

提防车轮人!“真怪,”黄母鸡在桃乐丝大声地读过这几个字以后,说,“你觉得车轮人是指什么?”“我想,可能是指一些推着车的人。他们大概有手推车、婴儿车,或者手拉的小车。”桃乐丝回答说。“也许是些汽车,”黄母鸡猜测说,“因为婴儿车和手推车是不需要提防的,只有汽车是很危险的东西,我曾经有几个朋友就是被它们碾死的。”“不可能是汽车。”小女孩说,“因为,这是一个新的、未开化的国度,甚至连无轨电车和电话都不会有,我肯定,就算这里有人,这些东西也还没有被发明出来。我不相信这里会有什么汽车,比莉娜。”“或许不会有,”黄母鸡表示同意,“你现在要去哪儿?”“去树林那边,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水果或坚果。”桃乐丝回答。

她费力地走过沙滩,又从一座小石山的侧面绕过去,很快就走到了树林边上。

她失望极了,因为,附近生长着的都是一些矮树丛、白杨树或桉树,这些树上根本就不结水果或坚果,小女孩几乎感到绝望了。但是,随着她缓慢地前行,前面出现了两棵树,这两棵树似乎能够提供给她充足的食物。

一棵树上全是方形的纸盒,每一根树枝上都挂满了一串串的盒子。在一些最大和最成熟的盒子上,可以看到由几个字母拼成的清晰而显眼的“午餐”字样。这棵树的果实似乎是一年四季都在生长着,因为有些树枝上还盛开着午餐盒的花朵,有些树枝上结出的却是小小的、绿油油的午餐盒,很明显要等它们长大一些才能吃。

而且,这棵树上的叶子全都是餐巾,饥肠辘辘的小女孩看到这番景象,可算高兴起来了。

在午餐盒树旁边的那棵树,就更妙了。在它上面生长着许多马口铁的晚餐桶,这些提桶又多又重,就连那些粗壮的树枝也被压得低垂了下来。那些很小的桶呈现出的是一种深褐色,稍大一些的是暗淡的马口铁颜色;而真正成熟的,是那些发亮的马口铁盒子,阳光照耀在上面,映射出美丽的闪闪光芒。

桃乐丝很高兴,即使是黄母鸡,也承认自己很惊讶。

小女孩踮起脚,摘下一个最大、最饱满的午餐盒,然后就坐到地上,急急忙忙打开它。她看见里面有一块用白纸包好的火腿三明治、一块松糕、一根腌黄瓜、一片新鲜的干酪和一只苹果。每一样东西上面都有一个柄连在盒子边上,需要用手摘下它们。这些东西都很好吃,所以桃乐丝一直把盒子里的午餐吃得一丁点儿都不剩,这才停手。“午餐同早餐不完全一样,”她对比莉娜说,黄母鸡一直坐在她旁边好奇地盯着她,“不过,要是一个人饿了,就算是在早上吃晚餐,也不会埋怨的。”“我希望你的午餐全都已经熟了,”黄母鸡关切地说,“很多疾病都是因为吃生东西造成的。”“噢,我可以肯定它们是熟的,”桃乐丝说,“全都已经熟了,除了腌黄瓜是例外,腌黄瓜只能是生的,比莉娜。但是每样东西吃起来都很鲜美,和教会组织的野餐比起来,我更愿意吃它。我想现在应该再摘下一只晚餐桶,好等我下一次饿了时吃。然后我们就出发,在这里四处察看一下,看看我们在什么地方。”“你一点儿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比莉娜问。“一点儿也不知道,不过听着:我可以肯定这是一个仙境,否则树上是不会结出像午餐盒和晚餐桶这样的东西的。再说,比莉娜,身为一只黄母鸡,在堪萨斯那样的文明开化之地,你是不可能会讲话的,在那里根本没有什么仙女。”“也许,我们是在奥兹国的土地上。”黄母鸡沉思着说。“不,这是不可能的,”小女孩回答,“因为我去过奥兹国,那个国度的四周都围着可怕的沙漠,没有人能走得过去。”“那么,你又是怎么从那儿离开的呢?”比莉娜问。“我有一双银鞋,它可以带着我飞到空中。不过,我把银鞋弄丢了。”桃乐丝说。“啊,是吗?”黄母鸡回答,显然并不相信。“不管怎么说,”小女孩继续说,“奥兹国附近没有海岸,所以,这一定是什么别的仙境。”

她一边说,一边挑了一只发亮而好看的晚餐桶,上面似乎连着一个很粗的把柄。她把桶从树枝上摘下来,随后就和黄母鸡一起离开树荫,朝海边走去。

她们在沙滩上走了一会儿,比莉娜突然大声喊了起来,声音很是惊恐:“那是什么?”

桃乐丝迅速转过身去,就看见从树丛间的一条小路上,正走出来一个她前所未见的长相最为奇特古怪的人。

他看起来倒像人,只是在他走路时,或者说滚动时,是手脚并用的。他的胳膊和腿都是一样长的,看上去像是野兽的四条腿。但是,桃乐丝看得很清楚,这并不是一只野兽,因为那家伙穿着非常漂亮的彩色绣花衣服,脑袋上的一顶草帽时髦地歪戴着。不过,有一点他是和人不一样的,那就是生长在他的胳膊和腿上的,不是手和脚,而是圆圆的轮子,靠着这些轮子,他在平地上十分迅速地滑行。

在以后的时间里,桃乐丝了解到,这些奇怪的轮子,是由类似于人们的手指甲和脚趾甲那样的物质构成的;她还了解到,这个奇怪的种族,从一出生就是这么奇怪的。但是现在,当这个种族的第一个人第一次出现在桃乐丝面前时,她还以为,这个衣着华丽的家伙是在手上和脚上都穿上了旱冰鞋呢。并且,我们的小女孩还不能预知到,这个种族注定要带给她许多麻烦。“快跑!”黄母鸡尖叫道,她害怕至极地拍打着翅膀,飞跑起来,“这是车轮人!”“车轮人?”桃乐丝高声问,“那是什么?”“难道你忘了沙滩上的警告?那儿写着‘提防车轮人’。快跑,我叫你——快跑!”

于是,桃乐丝就跑开了,那个车轮人大喊一声,开始以最大的速度追逐起她来。

小女孩一边跑,一边扭头看了一眼后面。她发现,这时又从树林中走出一大队的车轮人,人数有好几十,全都穿着光彩夺目的贴身衬衣,发出野蛮而奇怪的吼叫声,一起朝她快速滑来。“我们会被他们抓住的,比莉娜,”小女孩气喘吁吁地说道,那只摘下来的晚餐桶还在她手里提着,“我快要跑不动了。”“快,往这边山上爬!”黄母鸡说。

桃乐丝这才发现,她们距离去树林时绕过去的、那堆高低不平的乱石山很近了。这时,黄母鸡已经在乱石堆中扑腾着往上爬了,桃乐丝竭尽全力跟在她后面,沿着崎岖不平的陡坡爬了上去。

她的速度并不快,因为追在最前面的那个车轮人,几乎是紧随着她就到了山脚下,差一点儿就可以抓到她了。但是,这时候小女孩已经爬上了乱石堆,那家伙陡然间停了下来,发出愤怒而失望的大叫声。

就在这时,桃乐丝听见黄母鸡以她特有的方式发出咯咯的笑声。“别着慌,我的孩子,”比莉娜喊道,“我们在这石堆上,他们根本无法追上来。所以,现在我们安全了。”

桃乐丝一听这话,马上停了下来,坐到一块大圆石上,因为她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其他的车轮人也陆续来到了山脚下,可是,很明显,他们的轮子是无法在崎岖不平的石头堆上滚动的,所以就无法跟随着桃乐丝和黄母鸡到达她俩的藏身之地。不过,他们还是团团围住了小山,他们要让小女孩和比莉娜成为插翅难逃的囚犯,只要她们一下山,就会被抓住。

随后,那些家伙还以威胁的神气朝桃乐丝挥动起他们的前轮,而且其中有几个开始喊话,原来他们不止能发出可怕的吼叫声,还能说话。那几个人喊道:“我们会抓住你的,等着瞧!我们抓住你以后就把你撕成碎片!”“你们为什么要这么野蛮残忍地对待我?”桃乐丝问,“我初来乍到,又没有加害过你们。”“没有加害过!”一个看上去像是他们首领的人喊叫起来,“难道你没有摘走过我们的午餐盒和晚餐桶?你手里可不是正提着一个偷来的晚餐桶吗?”“我每一样只摘了一个,”桃乐丝回答,“那时我饿极了。而且,我也不知道那些树是你们的呀。”“别找借口了,”那首领反驳道,他身上穿着最为华丽的衣服,“依据这里的法律,凡是没有得到我们的允许而私自采摘晚餐桶的人,我们有权马上处死。”“别信他的话,”比莉娜说,“我敢肯定,这些树绝对不属于这些可怕的家伙。没有什么坏事是他们干不出来的,我认为,就算是你没有摘晚餐桶,他们也会随意编个理由杀死我们的。”“我也是这样想的,”桃乐丝对她的话表示赞同,“可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就留在现在待的地方,”黄母鸡劝诫说,“不管怎么说,这里很安全,我们不会被车轮人抓住。唯一的顾虑是可能会被饿死,但是在我们被饿死以前,足够发生许多事情了。”第四章机器人滴答人

大约在一个小时以后,大部分的车轮人都回到树林中去了,只剩下三个人还守在这座小山底下。这几个人在沙地上像大狗那样弓起腰,假装成要睡觉的样子,但桃乐丝和比莉娜都不上他们的当,她俩一直安安稳稳地待在石头堆中,完全不理睬那些狡猾的敌人。

后来,黄母鸡在石堆上扑棱起她的翅膀,高声喊道:“喂,这儿有一条小路!”

桃乐丝立即来到比莉娜待着的地方,发现在那里的石缝之间,确实露出一条平坦的小路。这条路仿佛一只螺丝起子一般,在高低不平的圆石中间绕来绕去,一直从山顶环绕到山脚。不过路面始终平坦,很方便行走。

桃乐丝感到很奇怪,为什么那些车轮人不从这条路上山。不过,后来她沿着这条路走到山脚,才发现有几块大石头将路口给堵住了,这样的话,从山下是看不见这条小路的,车轮人也就没办法从这里上山了。

于是,桃乐丝又沿着小路走回了山顶,一直走到一块孤零零的大圆石旁边。这石头比周围的所有石头都要更大些,而且它正是那条小路的终点。小女孩迷惑了一会儿,弄不懂为什么要修这么一条路。不过,刚才那只黄母鸡一直跟在桃乐丝身后转悠,这时候也在她身边停下了,她蹲在一块石头上,突然开口说:“看上去很像是一扇门,不是吗?”“什么东西看上去很像一扇门?”小女孩问。“哎呀,就是在你前面的那条石头缝呀,”比莉娜回答,她的小圆眼睛十分敏锐,似乎什么都逃不过她的视线,“你看,它从一边上去,又从另一边下来,穿过了顶部和底部。”“什么东西?”“唉,就是那道在石头中间的缝,我觉得这一定是扇石门,不过,我在任何地方都没有找着铰链。”“噢,确实。”桃乐丝回答说,她这时才注意到那条石缝,然后她又看到在门边有一个深深的圆孔,于是指着说,“这好像是钥匙孔吧,比莉娜?”“这当然是。现在,只要我们有钥匙,就可以把这门打开,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黄母鸡回答,“说不定这里是一个金库,里面堆满了各种钻石、红宝石,或是一堆堆闪闪发光的黄金,或者是……”“这锁孔使我想到了在海边捡到的金钥匙,”桃乐丝打断她说,“你认为那把钥匙能打开这扇门吗,比莉娜?”“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比莉娜说。

于是,桃乐丝就在衣服口袋里摸了摸,找出了那把金钥匙。她把它插进石头孔洞里,转了一下,突然听到咔的一声清脆的声响;紧接着,又是一阵听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沉重的吱嘎声,那石块就真的像一扇有铰链的门那样向外敞开,露出里面的一间暗室。“天哪!”桃乐丝大叫了一声,一个劲儿往狭窄的小路上退去,直到无法再后退为止。

因为,在那狭小的石屋中,有一个站立着的人影——至少,从昏暗的光线中看上去,像是一个人。他和桃乐丝差不多高,他的躯体就像一个圆球,是用黄铜铸成的,擦得锃亮。他的脑袋和四肢也是用铜铸成的,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和他的躯体连接了起来——或者,是用铰链连接的。连接处都用金属盖子遮挡住了,就像是古代骑士们穿的盔甲那样。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光线射进去照到他身上哪个地方,哪个地方就会映出闪闪光芒,仿佛他是用纯金制造成的。“别害怕,”比莉娜停留在原地,喊道,“这不是活的。”“我知道他不是活的,”小女孩回答道,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只不过是用黄铜做的,就像是牲口棚里的一只旧水壶一样。”黄母鸡继续说,她将脑袋先转向一边,然后又转向另一边,好让自己的两只小圆眼睛都能仔细地看一看这个东西。“以前,”桃乐丝说,“我结识过一个铁皮人,他是个樵夫,名字叫作伐木人尼克。不过,他和我们一样是活的。因为,他生下来时是个真的人,后来才一点一点地变成了铁皮的身体,先是腿,然后是胳膊,最后是脑袋和躯体。这都是因为他使用的斧子常常滑落下来,一不小心就会出事,所以就把自己给砍坏了。”“噢!”黄母鸡说,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似乎并不相信这件事。“可是,这个铜人,”桃乐丝睁大了眼睛打量着他,接着说道,“看上去并不是活的,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怎么会给关在这么个奇怪的地方呢?”“这是一个谜。”黄母鸡说完,将头扭到一边去,用嘴巴梳理起翅膀上的羽毛。

桃乐丝走进这间小屋,绕到铜人的身后看了看,这时她发现在铜人的肩膀中央,也就是头颈后面的地方,挂着一张打印好的卡片。她取下这张卡片,拿回到光线亮一些的小路上,坐到一块石板上看上面印的字迹。“写着什么?”黄母鸡好奇地问。

桃乐丝高声念着那张卡片,上面那些很难的字拼读起来相当吃力。最后,她念出来的是这样几行字:铁皮匠和白铁匠专卖双动式、高灵敏度的、有创造性思维、讲话流畅的

机器人由特定钟表分店组装能思想、说话、行动、做任何事情,但无生命由地处艾芙国埃夫纳城的本店独家制造仿冒者将即刻受到法律严惩“这多稀奇啊!”黄母鸡说,“你认为这上面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亲爱的?”“我不知道,”桃乐丝回答,她还有东西没念完,“继续听,比莉娜。”使用说明思想——将机器人左臂下

的发条拧紧(1号标记)讲话——将机器人右臂下

的发条拧紧(2号标记)走路和行动——将机器人

背部中央的发条拧紧(3号标

记)

注意:这套机械能保证完好地工作一千年。“喔唷,我说,”黄母鸡惊奇地倒吸了一口气,“如果这个铜人能做到其中的一半事情,都可以算是一个非常奇妙的机器了。不过,我想这肯定是骗人的,就跟其他许多专利品一个样。”“我们拧一下发条就知道了,”桃乐丝提议说,“看看他能做些什么。”“拧发条的钥匙在哪儿?”比莉娜问。“就挂在钉子上,我找到卡片的地方。”“那么,”黄母鸡说,“让我们试试看他是不是能走。卡片上说他可以用一千年,不过我们还不清楚他在这石室中已经待了多长时间。”

这时候,桃乐丝已经从钉子上取下了那把钥匙。“我应该先拧哪一根发条?”她一边问,一边又看了看卡片上的说明。“我想最好是先拧1号发条,”比莉娜回答,“这可以使他具有思维能力,对吗?”“是的。”桃乐丝回答道,然后将左胳膊下的1号发条拧紧了。“他看上去还和先前一样嘛。”黄母鸡挑剔地说。“那当然了,现在,他才只是刚刚有思想。”桃乐丝说。“我想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我把能让他讲话的那根发条拧紧,也许那时他就能告诉我们了。”小女孩说。

于是,她又拧紧了2号发条。

这个机器人在讲话的发条被拧紧后,立刻就说话了,不过,他在说话时除了嘴唇在动以外,全身仍然一动也不动:“上——午——好,小——姑娘。上——午——好,黄母鸡女士。”

话音听上去有些嘶哑,吱吱嘎嘎的,而且,每个字的声调都完全相同,没有任何起伏变化。不过桃乐丝和比莉娜完全能听懂。“上午好,先生。”她们有礼貌地回应了他。“感谢你们救了我。”机器人继续往下说,声音还是那样呆板单调,就像是从他内部的风箱里发出来的。小孩子们在用力挤压塑胶玩具时,也会发出类似的噪声。“不用客气。”桃乐丝回答道,然后,她又很好奇地问,“你是怎么给关在这么一个地方的?”“说来话长,”机器人回答,“我将尽量简短地告诉你。在艾芙国,有一个名叫埃沃尔多的残暴的君王,他从我的制造者铁皮匠和白铁匠那儿买走了我。他屡次把他的所有仆人都打死,但是他没法打死我,因为我不是活人,一个人要能死去,首先得是活的。所以他的殴打并不能伤害到我,只能把我铜制的身体蹭得更亮些。“这位残暴的君王有一位可爱的妻子,十个漂亮的孩子——五个男孩和五个女孩。但是有一次,他在怒火之下把他们全卖给了矮子精国王,这位国王用魔法把他们全变成别的样子,放到他的地下宫殿中去装饰房间了。“过了段时间,艾芙国国王对他所做的坏事感到很后悔,于是想从矮子精国王那儿夺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但没有成功。他在绝望中把我锁到了这间石室里,并把钥匙扔到海里,然后就跳进海里淹死了。”“这太可怕了!”桃乐丝高声喊道。“是的,真可怕!”机器人说,“我发现自己被关起来以后,就大声呼救,一直喊到能让我讲话的发条松开了为止。然后我就在这间小屋子里来回踱步,后来能使我行动的发条也松开了。接下来我就只好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思考,后来,能使我思考的发条也松开了。从那以后,我就什么也记不得了,直到你们又帮我拧紧了发条为止。”“这真是一个奇妙的故事,”桃乐丝说,“恰恰证实了艾芙国的确就像我认为的那样,是个仙境。”“那是当然,”机器人回答,“我认为,像我这样完美的机器人,只可能存在于仙境之中,在其他地方是不会有的。”“我确实从未在堪萨斯见过。”桃乐丝回答说。“不过,你们是在哪儿找着打开这扇门的钥匙的?”机器人问。“我们是在海边发现的,或许是海浪把它冲上了沙滩。”桃乐丝回答,“现在,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把你行动的发条拧上了。”“我会非常高兴你这样做的。”机器人说。

于是小女孩就把3号发条也拧上了,那机器人立刻迈着僵硬的步伐,摇摇晃晃地走出了石室。他脱下铜做的帽子,非常有教养地弯了下身子,然后在桃乐丝面前跪了下来,对她说:“从今以后,我就是你顺从的仆人。不管你命令我做什么,我都会尽力去做到——只要你能一直帮我拧紧发条就行了。”“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问。“滴答人,”他回答说,“我以前的主人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因为在发条渐渐松开时,总是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我现在也听到了。”黄母鸡说。“我也听到了,”桃乐丝说道,又有些担心地补充了一句,“你不敲钟点的吧,是吗?”“是的,”滴答人回答,“而且我的机械上也没有接上闹钟。不过我可以用说话来告诉你时间,由于我从不睡觉,所以早上无论你想什么时候起床,我都能叫醒你。”“那好极了,”小女孩说,“不过,我从来不愿意一大早就起床。”“你可以睡到我生蛋的时候,”黄母鸡说,“等我咯咯叫时,滴答人就知道该叫醒你了。”“你一般在什么时间生蛋呢?会不会很早?”桃乐丝问。“八点左右,”比莉娜说,“我敢肯定,这个时间每一个人都应该起床了。”第五章桃乐丝打开晚餐桶“滴答人,”桃乐丝说,“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事,就是要想个办法逃离这座石山。你知道吗,车轮人就在下面,还威胁说要杀死我们。”“如果是车轮人,那没什么可担心的。”滴答人说道,吐字比先前更慢了。“为什么呢?”小女孩问。“因为,他们是格——格——格——格——尔——尔——尔——”

机器人在发出一阵“格格”的声音以后,突然停住了,拼命挥动着他的两只手,突然他的动作也停下了,整个人一动不动,一条胳膊还停在空中,另一条僵直地放在身前,五只铜手指全部叉开着,像是一把扇子。“天哪!”桃乐丝惊恐地问,“这是怎么回事?”“我猜,那是因为发条松了,”黄母鸡冷静地回答,“你肯定是没有把发条拧紧。”“我不知道该拧几下,”小女孩回答,“不过这一次我会尽力干得漂亮些的。”

她跑到滴答人身后,想把挂在他头颈后面的钉子上的那把钥匙取下来,可是却没有在那儿看见钥匙。“不见了!”桃乐丝沮丧地高声说。“什么东西不见了?”比莉娜问。“钥匙。”“也许掉下来了,在他向你深深鞠躬的时候,”黄母鸡回答,“你找找看,就在这周围,也许你能找着。”

桃乐丝到处寻找,不久,在黄母鸡的帮助下,小女孩找到了那把上发条的钥匙,它刚才掉进石头缝里去了。

她马上拧动了能让滴答人说话的发条,还注意尽量多拧了几下钥匙。她发现,这事也并没有那么容易做到,如果你尝试过拧钟表的发条,就能想象得出是怎么回事儿。不过,机器人总算开口了,他让桃乐丝放心,说至少在二十四小时以内,说话是没有问题了。“第一次,你没有拧紧我的发条,”他平静地说,“而且我给你讲了那么多关于埃沃尔多国王的事情,所以发条松开了,这是毫不奇怪的。”

接下来,小女孩又把能使机器人行动的发条拧紧了,比莉娜建议她把这把拧动滴答人发条的钥匙放进自己口袋里,免得又一次不小心弄丢了。

等这一切都办妥以后,桃乐丝说:“现在,请你告诉我,刚才你想说的关于车轮人的事情。”“噢,他们一点儿也不可怕。”机器人说,“他们试图让人们以为他们是极其可怕的,其实对于敢同他们作战的人来说,车轮人是完全伤害不到人的。也许他们会企图伤害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因为他们是些坏蛋。但是,如果换成我,只要拿一根棍棒,他们一看到我就会逃跑的。”“你有棍棒吗?”桃乐丝问。“没有。”滴答人回答说。“这里全是一堆堆的石头,你也找不着这样的东西。”黄母鸡说。“那我们要怎么办呢?”小女孩问。“请把能使我思想的发条拧紧一点儿,我来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滴答人说。

于是,桃乐丝又一次拧紧了能让他思考的发条,在他想办法的时候,桃乐丝决定吃晚餐了。比莉娜这时已经在石头缝中到处啄了起来,想要找到一些吃的东西。因此,桃乐丝坐下来,打开了马口铁的晚餐桶。

在桶盖上,她发现了一只小罐,里面装满了美味可口的柠檬汁,上面还罩着一只杯子。桃乐丝取下杯子,正好用它盛柠檬汁来喝。在桶的里面,还有三片火鸡,两片冷舌头,一些龙虾沙拉,四片涂满黄油的面包,一小块奶油蛋糕,一个橘子和九颗大草莓,还有一些坚果和葡萄干。有趣的是,这些晚餐桶中的坚果都已经熟得裂开了,所以,桃乐丝想要取出它们里面的果仁来吃是毫不困难的。

她取出这些丰盛的食物,放到了身旁的石头上,就开始吃起来。她还请滴答人也吃一些,但是他用不着吃东西,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只是一部机器。她又向比莉娜分享她的食物,可是黄母鸡咕哝着说这些都是“死的东西”,她是宁愿吃虫子和蚂蚁的。“午餐盒树和晚餐桶树,这些是属于车轮人的吗?”小女孩一边吃饭,一边向滴答人询问道。“当然不是,”他回答说,“这些都是属于艾芙国的王族的。当然,现在没有王族了,因为埃沃尔多国王已经跳到海里淹死了,而他的妻子和十个孩子又被矮子精国王施了变形术。所以我想,现在艾芙国应该是没有统治者的。或许就因为这个原因,车轮人才会认为这些树是属于他们的,想把上面的午餐盒和晚餐桶摘下来自己吃。但是,这些树确实是属于国王的,每只晚餐桶底上都有着代表王族的‘艾’字,你可以找找看。”

桃乐丝把提桶底朝上翻过来,立刻就看到了上面的王族标记,和滴答人说的一模一样。“艾芙国里只有车轮人在居住吗?”小女孩问。“不是,车轮人只住在这一小块地方,就在树林的后面。”机器人回答,“可是,他们总是惹麻烦,还不讲礼貌。我的老主人,埃沃尔多国王出去时,总会在身边带上一根鞭子,好教这些家伙守守规矩。在我刚刚被制造出来时,那些车轮人曾经想要碾死我,还拿他们的脑袋来撞我。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我是用十分坚固的材料制造的,他们伤害不到我。”“你看上去确实很结实耐用。”桃乐丝说,“是谁把你制造出来的呢?”“是埃夫纳城内的铁皮匠和白铁匠,王宫就在那儿。”滴答人回答说。“他们制造出很多像你这样的机器人吗?”小女孩问。“没有,我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唯一一个自动机器人。”他回答,“他们是非常优秀的发明家,我的那两位制造者,他们做什么都很有技巧。”“对于这一点,我是没有丝毫怀疑的,”桃乐丝说,“他们现在还住在埃夫纳城内吗?”“两人都离开了。”机器人回答说,“铁皮匠先生是一位艺术家,也是一位发明家,他画了一条河,就同真的一样,但是当他要过河去对岸画一些花朵时,掉进了水里淹死了。”“喔唷,这真叫人遗憾!”小女孩高声说。“白铁匠先生,”滴答人接着说,“他做了一架很高很高的梯子,梯子的一头可以直接架到月亮上,他就站在梯子的最高一级上摘取小星星,想用它们来装饰王冠。但是,当他登上月球以后,白铁匠先生发现那儿真美,他决定就住在那里了。随后,他把梯子也拉上去了,从此我们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他。”“这对国家来说,一定是个重大的损失。”桃乐丝说,这时她已经在吃奶油蛋糕了。“确实。”滴答人承认,“特别是对我来说,更是个重大的损失,因为万一我哪儿坏了,我就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人可以来修理我。因为我十分复杂,你简直无法想象,我身上是由多少个机械零件构成的。”“我可以想象。”桃乐丝随口应答道。“现在,”机器人接下去说,“我应该停止讲话,开始想想有没有能从这石山上逃走的办法。”说完,他就转过身去,想不被打扰地好好考虑一下。“我遇见过的最优秀的思想家,”桃乐丝对黄母鸡说,“是一个稻草人。”“瞎说!”比莉娜反驳她说。“这是真的,”桃乐丝说,“我是在奥兹国时遇见他的。那时候,我要到伟大的奥兹国魔法师那儿去,他陪着我一起去,想得到一副脑子,因为他的脑袋里塞满了草。不过,我认为他在得到脑子以前就很聪明,和他得到脑子以后没什么两样。”“难道你还想让我相信关于奥兹国的全部这些见鬼的话吗?”比莉娜问,她显得有点儿焦躁——也许是因为在这山上找不到什么虫子。“什么见鬼的话呀?”小女孩问,这时候她正在吃最后的几粒坚果和葡萄干。“哎呀,就是你那些异想天开的话,什么会说话的动物,活的铁皮人,有思想的稻草人。”“他们就在那里,”桃乐丝说,“我亲眼看见的他们!”“我不相信!”黄母鸡把脑袋一扬,高声说。“那是因为你太无知了,”小女孩回答道,对她的朋友比莉娜所说的这些话,她有一些生气了。“在奥兹国里,”滴答人转过身来,对她们说,“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因为那里是个奇妙的仙境。”“怎么样,比莉娜!我说什么来着?”桃乐丝先是大声说,然后她转身看向机器人,急切地问道,“你去过奥兹国吗?”“没去过,不过我听人提起过。”滴答人说,“因为它同这个艾芙国之间只隔着一片大沙漠。”

桃乐丝高兴地拍着双手。“听到这话我真高兴!”她高声说,“距离老朋友这么近,真让我感到开心。比莉娜,我和你提起过的那个稻草人,他就是奥兹国的国王。”“请原谅,他现在已经不是国王了。”滴答人说。“在我离开那里时他还是国王。”桃乐丝说。“我知道。”滴答人说,“但是,在奥兹国发生过一次政变,一位名叫金珠儿的女兵赶走了稻草人。从那以后,又有一个名叫奥芝玛的小姑娘赶走了金珠儿。奥芝玛是王位的合法继承人,所以现在就成为了奥兹国的女王,统治着这个国家。”“这对我来说倒是新闻。”桃乐丝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我想,自从我离开奥兹国以来,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很想知道,稻草人、铁皮人和胆小的狮子现在都怎么样了?还有,那位奥芝玛姑娘又是谁,因为我以前还从未听说过她。”

但是,滴答人对于这些问题都没有给予回答。他已经又转过身子,去专心致志地思考问题了。

桃乐丝把吃剩的食物又放回铁桶里,以免浪费这些好吃的东西。黄母鸡这会儿啄起了掉下来的碎渣,而且贪婪地将这些碎渣全部吃干净了,把刚刚具备的尊严抛到了九霄云外——之前桃乐丝要和她分享食物时,她是表现得不屑一顾的。

这时,滴答人来到她们跟前,僵硬地鞠了一躬。“请跟我来,”他说,“我将带你们离开这里,到埃夫纳城去,那里会让你们感觉舒适一些的。我会保卫你们,使你们不被车轮人打扰。”“好的,”桃乐丝立即回答说,“我已经准备好了。”第六章兰薇得尔的许多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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