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院公学·失踪的中卫(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7-05 12:4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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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柯南道尔(ConanDoyle,A.)

出版社:同心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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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院公学·失踪的中卫

修道院公学·失踪的中卫试读:

代序 像名侦探一样思考

中国首位迪士尼签约作家、幻想大王 杨鹏

在和你一样是个孩子的时候,我经常设想自己置身于一个危险之地,我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周围的每一个人,因为他们很可能是一些阴险狡猾、作恶多端的犯罪分子!我甚至不信任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比如亲人、邻居、老师和同学,因为他们很可能掌握了高超的易容术,而他们其实是陌生人,由于某种目的化装得跟我认识的人一模一样来接近我,而我认识的那些亲朋好友,他们已经被绑架,正嘴里塞着布团、身上被五花大绑,在某个阴森潮湿的洞穴里等着我去营救……我仔细地观察身边的一草一木,寻找着通缉犯、杀人犯、江洋大盗、贩毒者、国际犯罪组织……的蛛丝马迹,思考着他们可能采取的作案手段,并时刻准备着与他们进行殊死的搏斗!

这些想法,你听起来可能会觉得幼稚可笑,但是,请不要告诉我你没有过!不,每一个孩子,在他成长的某一段时光,都有过和我小时候类似的经历,因为,我们的心中,有对世界太多的好奇、不解、猜测和探求奥秘的愿望。这就是童心。丢失了童心的人是可悲的,哪怕他拥有金山银山,他这辈子将注定当一个平平庸人,醉生梦死,碌碌无为。

由于那种挥之不去的不安全感,少年时代的我大量地阅读侦探小说:从福尔摩斯到江户川乱步,从《巴斯克维尔的猎犬》到《尼罗河惨案》,从中国的四大公案到亚森·罗宾……这些举世闻名的侦探小说,成了我仅次于幻想作品(科幻与童话)的最爱!我开动自己的大脑发动机,像名侦探们一样思考!周围迷雾重重的事件,终于条理清晰地显露出了它们的真相……

很多年以后,当我长大成人,对侦破手段有了一些了解后,我不禁大跌眼镜——传说中的名侦探们,在现实生活中,其实从来没有存在过。不管是中国还是国外、古代还是现代,侦破的手段,主要是人数众多的办案人员通过走街串巷的访问和排查,以及借助那个时代所能拥有的技术和工具(现代依靠的是形形色色的高科技手段),最后再通过合理的推理,才能侦破案件。当案情过于扑朔迷离时,办案人员要经过很长时间的艰苦调查,才能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侦探小说,和其他品种的小说一样,是艺术。我认为小学生阅读侦探小说,最大的价值,就是培养跟名侦探一样的思维,并且用这种思维去看世界,处理身边的大事小事——其实,我们身边的每一件事,从做数学题,到写作文,再到掌握各种生存技能,观察和处理人际关系,寻找未来的人生道路……都离不开逻辑推理思维。一个善于像名侦探一样思考的孩子,他必然比别的孩子更能抓住事情的本质,行事必然更加理性、成熟和果断。除了这些十分功利的功能之外,我认为阅读侦探小说,还可以体验到创作者高超的智慧以及所营造的独特美感,并让它们成为个人审美与素养的一部分。

现在,我要隆重地向你推荐你手上捧着的这一套书,这是编辑们经过精心挑选,编撰出的一套适合青少年阅读的世界经典侦探推理小说名家的代表作。这套作品的第一辑《福尔摩斯探案系列》共10册,容纳了60个经典侦探推理故事。按写作时间的先后和篇幅长短进行整理,第一册包括《血字的研究》和《四签名》;第二册包括《巴斯克维尔的猎犬》和《恐怖谷》;三至十册每册各含有七个故事,包括《波希米亚丑闻》《红发会》《绿玉皇冠案》《黄面人》《马斯格雷夫典礼》《最后一案》《跳舞的小人》《戴面纱的房客》等很知名的故事。创作者们在改编和缩写的过程中,既保持了原著的精髓,又保证了情节的精彩合理和线索的连贯。每册字数约60千字,突出系统性、知识性、趣味性和经典性的统一融合。每册书最后,还设置了一个对页的“破案术”,以一则短故事的形式将案件推出,并作出相关分析,提醒读者如何去做案例分析,以及所用的逻辑推理方法。此外,这套书的插图也可圈可点:内文大多采用图文混排,使用必要的手绘图——手绘图均为经验丰富的福尔摩斯故事专业画手所绘。

真相只有一个,请快快把书翻到下一页!那孩子的房间和德语老师黑底格的房间都找不到更多的线索。但黑底格房间外面的常春藤枝杈被折断了,油绿的草地上有个足跟印。

修道院公学

许多人经常来贝克街的寓所拜访福尔摩斯。在这些人中,桑尔尼克夫特·贺克斯塔布尔先生的首次登场最为惊心动魄。

这位学术头衔众多的著名学者,在名片送达的几秒钟后紧随而至。当随手关上门后,他竟跌倒在地板上,失去了知觉。“是由于饥饿和疲劳所致的身体衰竭。”我摸着他微弱的脉搏告诉福尔摩斯。

贺克斯塔布尔先生苍白的面孔上布满皱纹,眼睛紧闭着,眼窝发黑,嘴角松弛而下垂,胡须没有修剪。衣领和袖口带着长途旅行的灰尘。“福尔摩斯先生,我希望您和我乘下一趟火车到麦克尔顿去。”被灌入一点白兰地后,贺克斯塔布尔先生稍微恢复了精神,立刻对我的朋友说,“事情非常重大,霍尔德瑞斯公爵的独生子被劫走了。”“难道是那位曾担任过内阁大臣的公爵吗?”“正是!我们尽力不让新闻界知道这件事,但昨天在戏院已经有了流言。”

福尔摩斯急忙从他的参考资料中取出一卷,念道:“霍尔德瑞斯,第六世公爵、嘉德勋爵……头衔可真多!曾任海军大臣、首席国务大臣,拥有25万英亩土地,在兰开夏和威尔士有矿产。现居于哈莱姆郡霍尔德瑞斯府邸。我想,他应该是国王陛下最伟大的臣民之一喽!”“不光是最伟大的,或许也是最富有的臣民!”贺克斯塔布尔先生补充道,“福尔摩斯先生,公爵大人曾亲口对我讲,谁能告诉他,他的儿子被劫持到什么地方去了,将会得到5000英镑的巨款,要是还能说出罪犯的姓名,就会再加1000英镑。”

福尔摩斯想了想,说:“好吧,贺克斯塔布尔先生,您先吃点东西,然后再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您未修剪的胡须告诉我已经出事三天了,您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呢?”

我们的客人吃饱了东西,脸颊渐渐红润起来,这时他开始叙述事情的经过。“我是修道院公学这所预备学校的创建人和校长。修道院公学是英格兰最好的预备学校。三个星期以前,霍尔德瑞斯公爵派他的秘书王尔德先生告诉我,他要把他的独生子和继承人——10岁的萨尔特尔小公爵交给我管教。”“这个孩子在夏季学期开始时来到学校。他是个讨人喜欢的少年,很快就习惯了学校生活,过得也很开心。说句冒昧的话,他在家并不快乐。公爵和公爵夫人分居了,公爵夫人现定居在法国南部。这个孩子很爱他的母亲,所以一直闷闷不乐。”“他在校的表现良好,可是本周一的晚上却突然失踪了。他的床有睡过的痕迹,他在临走时还穿好了衣服。没有迹象表明有人进入了他的房间。他的房间在二楼的里间,外间住着两个孩子,他们当晚没有察觉到丝毫动静,所以萨尔特尔应该不是经过门出去的。他的窗户是开着的,窗外有一棵粗壮的常春藤,足够让他顺着爬下去。”“得知萨尔特尔失踪以后,我立即召集全校所有的学生、教师以及仆人询问,并发现德语教师黑底格也不见了。黑底格的房间在二楼末端,和萨尔特尔的房间朝着一个方向。他的床铺也是睡过的,地板上散落着衬衣和袜子。毫无疑问,他是顺着常春藤下去的,因为藤下有他的足迹。他平日放在草地旁小棚子里的自行车也不见了。黑底格来校已经两年了,他来的时候带的介绍信上给他的评语很好,但因为他沉默寡言,因此不太受欢迎。”“不久,我们得到消息,有一大一小两个人从我们那里出发,到了利物浦火车站。但令人遗憾的是,这是一条假线索。转眼三天过去了,我还是没得到一点消息。霍尔德瑞斯府也没得到任何消息。福尔摩斯先生,我恳求您帮助我。”

福尔摩斯聚精会神地听着,不时拿出笔记本记下重要情况。他责怪校长没有尽早告诉他这件事,校长无奈地说,是公爵为了避免流言,才封锁了消息。见校长如此懊恼,福尔摩斯便转移了话题。“您了解这个孩子和那位德语教师的关系吗?孩子是他班上的学生吗?”“不是,而且我听说,这个孩子从来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这个孩子有自行车吗?或者你们丢了一辆自行车吗?”“没有。或许不见的自行车是个骗局。车可能藏在某个地方,然后这两个人徒步走掉了。”校长争辩道。“可能性不大,要是他想使人认为他们骑车走掉,他不会藏起两辆车吗?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个孩子失踪的前一天,有人来看过他吗?或者他收到过信没有?”“他的父亲给他寄了一封信,信封上有他的家徽。此外,公爵也记得自己写过信。”“他收到过从法国来的信吗?你应该明白我提这个问题的意义,这有可能是自愿出走。公爵和他儿子的关系如何?”“公爵对于一般的情感是无动于衷的,但是他待这个孩子非常好。”“我明白了。你们在萨尔特尔房间找到公爵最后送来的那封信没有?”“没有,他把信带走了。”“校长先生,您最好让您周围的人们仍然以为他们在按照线索调查,我和华生会找到真正的线索的。”

当天晚上,我们和校长便到达了位于皮克镇的修道院公学。

校长寓所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名片,说明有前来拜访的人正在等待主人的归来。管家向他耳语了几声后,贺克斯塔布尔先生转过身来,神色非常激动。“两位先生,公爵和王尔德先生正在我的书房,请进来,我要把你们介绍给他们。”

霍尔德瑞斯公爵身材高大,神态庄严,衣着考究。他的脸形瘦长,鼻子长得出奇。他苍白的面色在又长又稀的红胡须衬托下,显得更为骇人。

公爵冷淡地看着我们。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很年轻的人,我猜他就是那位私人秘书王尔德先生。王尔德身材不高,神色紧张而又警觉,一双淡蓝色的眼睛透着机敏。他开始用尖刻的语调讲起了话。“贺克斯塔布尔先生,我今天上午来过,但是已经晚了,没能阻止您去伦敦。您没有和公爵大人商量就采取行动,是大人意料不到的。”“那是因为我觉得警察恐怕无法处理此案……”“大人并没有觉得警察已经无法处理本案,而且大人特别担心这件事会传到公众中去。”

受到威吓的校长连忙说:“既然这样,我将改变一下安排,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可以乘明天早上的火车回伦敦。”

福尔摩斯毫不介意地说:“校长,不必。北部地区的空气使人精神振奋,我想在你们的草原住几天。至于是住在旅店还是学校,由您决定。”

正当贺克斯塔布尔先生犹豫不决的时候,公爵终于开口了:“福尔摩斯先生,事到如今,我们只有让你帮忙了。如果你到霍尔德瑞斯府来住,我会很高兴的。另外,如果你要向王尔德先生和我了解什么情况,只管提出。”

福尔摩斯谢绝了住在公爵府的邀请,想了想问道:“您对您儿子的失踪有什么猜测呢?恕我冒昧,您觉得跟公爵夫人有关系吗?”

这位大人物迟疑不决,最终开口道:“我想不会。”“您有没有收到过勒索信?”“没有。”“我了解到在事发的那一天,您的儿子收到过您写的信,您在信中有没有什么话会导致他这样做呢?”“没有,肯定没有!”“信是不是您亲自寄出的?”

王尔德抢先回答了:“公爵从不亲自寄信,这封信是我放到邮袋里的。”“那一天公爵写了多少封信?”“二十到三十封。”公爵回答道,“我已经建议警察把注意力转到法国南部。这孩子非常刚愎自用,可能在德语老师的唆使下,跑到公爵夫人那儿去了。校长,我们该回霍尔德瑞斯府了。”

显而易见,福尔摩斯还有一系列问题要问,但是公爵仓促地结束了这次见面。等他们一走,我的朋友就开始了紧急的侦查。那孩子的房间和德语老师黑底格的房间都找不到更多的线索。但黑底格房间外面的常春藤枝杈被折断了,油绿的草地上有个足跟印。

福尔摩斯独自出去了一阵子,回来时,手里拿着这个地区的官方地图。“华生,让我们看看这些特殊的地形。这个颜色较深的方块是修道院公学,它的旁边只有一条东西方向的大路。如果这两个人是走大路的话,就只能是这一条了。但我调查过,出事的那天晚上,没有什么人走过这条路。”“在路的东边,有乡村警察通宵站岗,他没发现可疑人物。而在路西边有一个旅店,女店主生病了,便派人去请大夫,当时大夫去另一家出诊,所以店里的伙计一直坐在店门口等他,直到第二天上午,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如果他们所说的属实的话,可以推断逃跑的人根本没有走大路。”“那么,他们极有可能是向学校的北面或南面去了。学校的南面是若干片被石头墙分开的耕地,这样的地方是无法骑自行车的。所以他们经过此地的可能性很小。”“北面有一片小树林,被称为‘萧岗’,接着便是下吉尔荒原,约10英里,地势渐渐增高。霍尔德瑞斯府在这片荒野的一边,通过荒野从公学到公爵府只有6英里路程。荒野上有几座农民的小棚子,另一边有个教堂、几间农舍和一个旅店。”“一个自行车骑得好的人,不一定非得在大路上骑。荒原上有许多小路,而且那时月亮正圆,完全适合在夜晚骑车。所以,我们应该在北面寻找。”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校长拿着一顶蓝色的板球帽出现了。“我们终于发现萨尔特尔的踪迹了,这是他的帽子!今天警察在检查吉普赛人的大篷车时,发现了这顶帽子。他们说是周二在荒野宿营时捡到的。”

校长离开后,福尔摩斯对我说:“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我们必须去荒原看看。你瞧,横穿荒原有一条水道,在霍尔德瑞斯府和学校之间,水道变宽成为沼泽。这个地方土质松软,最容易留下痕迹。我们明早就去看看。”

第二天清晨,福尔摩斯先去查看了窗前的那片草地和自行车车棚,还在“萧岗”走了走。然后,我们才向荒原进发。

经过无数的羊肠小道,我们来到一片开阔的绿色沼泽地。我的朋友带着阴沉的面容在湿地的边缘踱来踱去,急切地观察着湿地上的每片污泥。可惜,这里到处是羊蹄痕,在一二英里以外的平地上,有牛的蹄印,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痕迹了。

直到走上一条很窄的黑油油的小道,福尔摩斯才兴奋起来。在小道中间湿润的泥土上,我们发现了自行车的轨迹。

没过多久,福尔摩斯的笑容消失了:“我熟悉的车胎轨迹有42种,我们眼前的是邓禄普牌的车胎,外胎是加厚的。而公学的数学老师告诉我,黑底格的车胎是帕默牌,并且有条状花纹。显然,这不是黑底格的自行车。”“或许这是那个孩子骑的自行车?”“有可能,但除非我们能证明那个孩子有车。而事实上,我们无法证明。”“难道这件案子中还涉及到另外一个骑车人吗?”我大惑不解道。“或许和案子有关,也可能无关,但不管怎样,让我们顺着车痕查看一番吧!”

我们顺着车痕往回走了几百米,当到达通往修道院公学后面的荒原小树林的小道上时,邓禄普牌自行车胎的轨迹被一些牛蹄印遮盖住,变得模糊不清了。

福尔摩斯沉思了一会儿说:“也有可能是这样:一个狡猾的人,会把自行车的外胎换了,留下的轨迹使人不易辨认。我是愿意跟能够想出这种办法的罪犯打交道的。这个问题我们先不管,还是注意那片湿地,那里的不少地方我们还没有查看呢。”

我们来到那片湿地的低洼处,一条泥泞的小道映入眼帘。走近小道的时候,福尔摩斯情不自禁地高喊:“这一定是黑底格的自行车轮印!”

小道正中的泥土上出现了像是一捆电线摩擦地面留下的痕迹,这正是帕默牌轮胎的痕迹。我们只需要顺着轨迹走,一定可以找到新的线索。

自行车的轨迹时隐时现,依稀可辨。“毫无疑问,骑车人加快了速度。呀,他摔倒了!”福尔摩斯解释道。

果然,歪歪扭扭的车轮印延续了几米远,还有几个脚印夹杂其中。随后,轮胎的痕迹又出现了。车应该倒向了一边,在被压坏的金雀花上,沾满了紫红色的污点。

我们继续追踪。突然,在茂密的荆豆丛中,我们同时发现了闪闪发光的金属。从那里面,我们拖出了一辆装有帕默牌车胎的自行车,车前部满是血点和一道道的血痕。而在矮树丛的另一边,一个身材高大、满脸胡须、戴着眼镜的人已经死去。他的头部受到重击,颅骨粉碎。在受到重伤后,他还继续骑了一段距离,足以证明他的勇气。他穿着鞋,但是没穿袜子,上衣敞开着,露出睡衣。这显然是那位德语教师。

福尔摩斯恭敬地把尸体翻转了一下,进行了仔细的检查。没过一会儿,我们在不远处找到了一个挖煤的人,便让他去报告警察在这里发现了尸体。我们则继续侦查。“华生,我们再进行一下推理。假设萨尔特尔是自愿走掉的,他从窗户爬下来之后,要么是自己一个人,要么和另外一个人一起走掉了。因为这个孩子是穿好衣服跑掉的,所以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但是黑底格没有穿上袜子就走了。他一定是突然行动的。为什么呢?他很可能从窗户看见这个孩子跑掉了,因此想骑车赶上去把他带回来。一个成人追一个小孩时,跑着去追就足够了。但是这位德语老师选择骑车,如果不是因为他发现这个孩子能够迅速跑掉,他是不会这样做的。”“在离学校大约5英里的地方,黑底格被人打死了。他骑这么远才赶上他们,说明和萨尔特尔在一起的人的速度很快。这就涉及到另外那辆自行车,骑车人是否是凶手呢?是他骑车带着萨尔特尔吗?而惨案现场除了牛羊蹄印,什么痕迹也没有,周围50米之内没有别的小道,因此另一个骑车人跟这件谋杀案可能没什么关系,否则他会在附近留下邓禄普牌车胎的痕迹。那黑底格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们已经充分利用了装有帕默牌车胎的自行车所透露的信息,现在我们只有把注意力放在安装着邓禄普加厚车胎的自行车上了。我们沿着这辆车的痕迹走了一段路,在痕迹终止的地方,有一条路一头通向雄伟的霍尔德瑞斯府,一头通到低洼处的村庄。

我们来到村庄里的一家肮脏的旅店前,福尔摩斯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呻吟,并且扶住我的肩膀,似乎他的踝骨严重扭伤了。他艰难地跳到旅店门前,对一个皮肤黝黑,嘴里叼着一支泥制烟斗的老人说:“你好,卢宾·黑斯先生。”

这个乡下人抬起一双狡猾的眼睛,怀疑地看着我的朋友:“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头上的招牌明明写着嘛!再说,看出谁是一家之主也不难。请问,你有马车吗?我的脚简直不能落地了。”福尔摩斯说道。“不能落地就不要落地,不能走,就用跳的。”店主蛮横地拒绝了。

福尔摩斯却和蔼地说:“我的事情很重要。你要是借给我一辆自行车用,我愿意给你1镑金币。”“你要上哪儿去?”“到霍尔德瑞斯府。我们给公爵带来有关他失踪的儿子的消息。”

店主吃了一惊:“什么?你们找到他儿子了吗?”“有人说他在利物浦。”

店主的态度突然变得温和起来:“我曾经是公爵的马车夫,他对我很坏,还把我解雇了。可是听到小公爵的消息,我还是高兴的。”

福尔摩斯拿出1镑金币:“我们要吃些东西,然后你把自行车拿来。”“我没有自行车,我可以给你们两匹马。”

福尔摩斯依旧好脾气地请求说,让我们吃点东西再启程。当饭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的时候,福尔摩斯的脚立刻恢复了正常。他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好几次,他走到窗户旁边,呆呆地凝视着外面。在院子的角落里,有个铁匠炉,一个邋遢的孩子正在工作着。另外一边就是马厩。“天啊,我想我弄明白了,一定是这样的!华生,你记得我们今天看到的牛蹄痕迹吗?”“是的,有一些。”“在湿地上、小道上、以及德语教师遇难的地方有很多牛蹄印。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在荒原上压根没看到一头牛!难道这些牛是从天而降的吗?或许是有人耍了个把戏,弄了一个障眼法。哈,我们应该去院子里转转,或者能找到一些好东西。”福尔摩斯拍拍我,示意我跟上。

我们走到摇摇欲坠的马棚前,看到两匹鬃毛蓬乱、未经梳理的马,福尔摩斯抬起其中一匹马的前蹄看了看,突然哈哈大笑。“马掌是旧的,却是新钉上去的,掌钉还是新的。真有意思!”福尔摩斯锐利的眼睛从右到左扫视着地上的一堆烂铁和木块。

这时,从我们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店主手握着包着铁头的短棍子,气势汹汹地走来:“你们这两个该死的侦探!在这儿干什么?”

福尔摩斯冷淡地说:“怎么,卢宾·黑斯先生,你怕我们发现什么吗?”

店主人刚才还分外狰狞的嘴角松弛下来,露出假笑,比不笑还要吓人。“先生,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就探头探脑是不行的,请您尽快付账,并离开。这里到公爵府的大门不超过2英里,走左边那条路你们就可以到了。”他用愠怒的眼睛目送我们离开。“这个旅店是个有意思的地方,让我们再悄悄地看看它吧。”福尔摩斯领着我离开大路,往山上走去。

这时,一个人骑着自行车,从霍尔德瑞斯府方向疾驰而来。福尔摩斯用力按下我的肩膀,让我蹲下。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藏好,这个人已经在大路上飞驰而过。透过飞扬的尘土,我瞬间看到一张激动的苍白的面孔,十分像我们昨天见到的王尔德先生。“是公爵的秘书!华生,让我们看看他要干什么!”

我们迈过一块块石头,躲在可以看见旅店前门的地方。黄昏渐渐降临,我们听到马蹄嗒嗒的响声,声音转到大路上,随即迅猛地沿着大路奔驰而去。“华生,你认为这是怎么回事?”福尔摩斯问。“像是逃跑。”“我看见一个人乘着马车离开了,但不是王尔德先生。”

过了一段时间,沉沉暮色中闪现出一片红色灯光。王尔德先生在灯光下探头探脑地窥视着,似乎在等待某个人。不一会儿,路上响起脚步声,借着灯光,我们看到第二个身影一闪,门关上了。

五分钟以后,楼下的一个房间里,一盏灯被点亮了。在这样的深夜,在这个地方,王尔德到底要干什么?和他见面的那个人又是谁?

我们两个人偷偷地下了坡,来到大路上,然后弯下腰,俯行到旅店的门前。王尔德刚才骑来的自行车正靠在墙上。福尔摩斯小心翼翼地划了一根火柴去照后车轮——是加厚的邓禄普车胎!“华生,我必须看看院子里的情况,你能让我踩一下吗?”福尔摩斯在获得我的同意后,蹬着我的肩膀攀到墙上,但是,他只瞄了一眼就下来了。“华生,我保证明天晚上以前,这个案子将被破解。”他说。

当我们疲惫地穿过荒原时,他很少开口讲话,到了学校他没有进去,却继续向麦克尔顿车站走去,在那儿他发了几封电报。

次日上午11点钟,福尔摩斯和我来到霍尔德瑞斯府。王尔德诡异地看着我们,不冷不热地告诉我们,公爵身体不适,不能见客。“我可以到卧室去见他。”福尔摩斯以冷静、坚决的态度向王尔德宣战。经过片刻对视,王尔德败下阵来。一小时之后,公爵才出现,他似乎在两天之内老了好几十岁。“公爵,我希望王尔德先生不在场。”“好的。”公爵对身边的人说,“你最好离开。”

等王尔德退出去后,福尔摩斯才突然变了表情,微笑着询问公爵,如果找到萨尔特尔,可以获得多少酬金。“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要是你的侦查工作做好了,你会对待遇感到满意。”

我的朋友一向索费很低,但他此时露出的贪婪模样使我吃了一惊:他搓着手,让公爵开出6000英镑的支票。“福尔摩斯先生,你在开玩笑吗?”公爵不耐烦地问。“不,我知道你的儿子在哪里,还知道几个扣押他的人是谁。”

福尔摩斯的话让公爵呆在那里,他气喘吁吁地说:“他在哪儿?”“他在……或者说昨天晚上在离您的花园大门2英里的那家旅馆里。”福尔摩斯忽然变了脸色,声音也毫无温度,“您就是绑架参与者之一,公爵。”

我永远不会忘记公爵当时的表现,他从椅子上跳起来,两手紧握着,像是掉进了万丈深渊。他好几分钟没讲话,再开口时,几乎都没有力气抬头:“你都知道了吗?”“昨天晚上我看见您和他们在一起。”“除了你和你的朋友,还有谁知道?”“暂时没有别人。”

公爵颤抖地拿起钢笔,并且打开了他的支票本:“福尔摩斯先生,我说话是算数的,虽然你得到的情况对我不利,我还是要给你开支票。最初规定报酬的时候,我没有想到事情会有变化。福尔摩斯先生,你和你的朋友都是谨慎的人,是吗?”“我很难理解公爵的意思。”“福尔摩斯先生,我明白地说吧。要是只有你们两人知道这个事件,那么便没有理由让此事传出去。我想付给你们的总数应该是12000英镑,对吗?”

福尔摩斯微笑着摇摇头:“公爵,我怕事情并不那么容易处理。学校教师的死亡要考虑在内。”“可是王尔德对此一无所知,你不能让他背负这个责任。这是那个凶残的恶棍干的,王尔德不幸雇佣了这个人。”“公爵,我是这样看的:当一个人犯下一桩罪行的时候,对于由此而引起的另一罪行,他也有道义上的责任。”“福尔摩斯先生,从道义上来说,你是对的;但是从法律的角度来说,一个不在现场的人不应受到刑罚,何况他非常痛恨杀人这件事。王尔德已经向我坦白了,他和杀人犯断绝了往来。现在杀人犯已经跑了。福尔摩斯先生,你一定要救救王尔德!”公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急切地辩驳和恳求着。

福尔摩斯拘谨地微笑了一下,说:“公爵,我可以救他,但是我们必须要对彼此坦诚。据我所知,修道院公学所在地的警察已经在昨晚11点钟逮捕了卢宾·黑斯先生。今天早上离开学校前,我收到了当地警长的电报。”

公爵被完全击垮了,他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卢宾·黑斯已经被抓到了?我很欣慰。但是我不希望影响到我的儿子王尔德。”

这次,轮到我和福尔摩斯震惊了。

公爵似乎并不在乎我们的惊讶,他轻轻地说道:“你说得对,在这样的绝境中,不管对我来说是多么痛苦,我也只有坦诚了。是王尔德的愚蠢和妒忌,把我引到这样的绝境中。”“当我还很年轻的时候,我深深地爱上了一个女人。我向她求婚,却被她拒绝了,因为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会妨碍我的前途。不久,她死了,但是为我留下了王尔德。我精心抚育他,给他最好的教育,但是却不能承认我们的父子关系。后来,王尔德趁我不留心时弄清了实情,从此便制造流言蜚语影响我的婚姻,还变得骄横放肆。他一直憎恨我的小儿子萨尔特尔。我不想送走王尔德,又不希望他伤害萨尔特尔,只好将萨尔特尔送到修道院公学。”“王尔德是收租人,黑斯是佃户,他们很快勾搭上了。黑斯是个恶棍,可是王尔德就是喜欢结交下流朋友。他在决定劫持萨尔特尔的时候,利用了黑斯。在出事的前一天,我刚巧给萨尔特尔写了信。王尔德打开这封信,塞入一张便条,以我妻子的名义要萨尔特尔在学校后面的小林子见面。”“那天傍晚,王尔德骑着自行车去见萨尔特尔,告诉他他的母亲在荒原上等候他,只要他半夜到小林子去,便有一个人骑着马把他带到他母亲那儿。可怜的孩子准时赴约,并看见了黑斯。黑斯骑马带着他离开的途中,黑底格追赶上来,黑斯便用随身带的棍子打死了他。黑斯把萨尔特尔带到旅店,把他关在屋中。”“福尔摩斯先生,两天前见你时,我知道的也不多,基本上只有怀疑和猜测。昨天我们正坐在这间书房里时,你发现了黑底格尸体的消息传来,王尔德大为惊恐,我这才从怀疑变成肯定。他坦率地承认了一切,哀求我把这个秘密再保守三天,以便给黑斯逃跑的机会。我让步了,他立即赶到旅店警告黑斯并且资助他逃跑。”“夜晚一到,我匆忙地去看我亲爱的萨尔特尔,他虽然十分惊恐,但是并没有受到伤害。为了遵守诺言,我违背意愿让我可怜的孩子继续留在那里。福尔摩斯先生,我已经毫无隐瞒地告诉了你一切。你是不是也会对我坦言呢?”

福尔摩斯点点头说:“公爵,我首先必须告诉您,您宽恕了重罪犯,并协助他逃脱,这是不道德的。此外,为了迁就您犯罪的长子,您让无辜的幼子处于危险之中,这是很不公平的。我会帮助您,但要按照我的意愿。”

公爵一声不吭地按了电铃。一个仆人进来了。福尔摩斯告诉他,他的小主人找到了,并给他旅馆的地址。等仆人兴高采烈地离开后,福尔摩斯才继续说:“我不处于官方的位置,只要正义得到伸张,我没有理由把这个秘密说出去。这可以是个绑架勒索案,而您可以使黑斯明白,沉默对他是有好处的。至于黑斯,绞刑架正等着他,我不想拯救他。您的儿子王尔德最好不要再留在府里,我还建议您和公爵夫人尽力和好。”

公爵说:“王尔德会被送到澳大利亚去。我今天上午给公爵夫人写了信,邀请她回来。”“这样就太好了!”福尔摩斯站起来,忽然想起什么,“还有一件小事,我想知道,黑斯给马钉上了牛的铁掌,这一招是从哪里学来的?”

公爵显出十分惊讶的样子,然后引领我们走进一间装饰得像博物馆的大屋子里。在角落里,有个玻璃柜,上面的铭文写着:此铁掌从霍尔德瑞斯府邸的护城壕中挖出,供马使用,以迷惑追赶者。大概属于中世纪霍尔德瑞斯的经常征伐的男爵所有。

福尔摩斯抚摸了一下铁掌,他的手指上留下一层薄薄的新泥土,看来最近刚刚使用过。“谢谢您,这是我在英格兰北部看到的第二件有意思的东西。”他说。“那么第一件呢?”“我是一个穷人。”福尔摩斯笑着说,并将支票折好,放进了笔记本里。我自认胆子很大,可是当我把头探进那个小屋的时候,我也呆住了:彼得的小屋就像一个屠宰场,成群的苍蝇嗡嗡叫着,四处乱飞。

黑彼得

1895年7月的第一周,我的朋友常常花很多时间外出办案。

我从不追问福尔摩斯在调查什么。可是看起来,他这回调查的案子是非常特殊的。他在清晨出去了,等我坐下来吃饭的时候,他戴着帽子、迈着大步回到屋里,腋下夹着一根伞状的短矛,短矛上还有些倒刺。“天啊,福尔摩斯,你不是带着这个东西在伦敦到处逛吧?”我惊呼道。“我跑到一家肉店去了。”福尔摩斯不以为然地回答。“肉店?”“亲爱的华生,早饭前锻炼身体是多么重要啊!我现在胃口好极了。你一定猜不出我做了什么运动。”福尔摩斯一边倒咖啡一边低声笑着,“要是你刚才到阿拉尔代斯肉店的后面,就会看到一头死猪挂在天花板上,摆来摆去。还有一位绅士,正用这件武器奋力地戳它。这位绅士就是我。我很高兴自己没用多大力气就把猪刺穿了。也许你想试试?”“绝对不想!”我连连摆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这可能和伍德曼里庄园的神秘案件有关。啊,霍普金,我昨天晚上收到你的电报,一直盼望见到你。请来一起吃早饭吧!”

我回头一看,立即认出了来客是年轻的警探斯坦莱·霍普金。

霍普金满面愁容,沮丧地坐下来,回答道:“先生,谢谢您,我来之前已经吃过早饭了。我昨天来过,想跟您汇报一下我的进展。”“怎么样?”“失败,先生,彻底的失败!”“一点进展都没有吗?”“没有。”“哎呀,我倒要来侦查一下这个案件。”“福尔摩斯先生,我巴不得您这样做。这是我遇到的第一个重大案件,可是我却毫无办法。看在上帝的面子上,请您帮我一下吧。”霍普金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恳求道。“好,好。我仔细读完了你交给我的关于这个案件的所有材料。你怎样看待那个在犯罪现场发现的烟丝袋,那上面有没有线索呢?”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霍普金一愣,说:“先生,那是死者自己的烟丝袋。袋子上有他姓名的字母缩写。烟丝袋是用海豹皮做的,因为他是一个捕海豹的老手。”“可是他没有烟斗吧,他要烟丝袋做什么?”福尔摩斯继续问。“没有,先生,我们没有找到烟斗,他确实很少抽烟。或许,他是为他的朋友准备的烟丝?”“有这种可能。我之所以提到烟丝袋,是因为如果让我来处理这个案件,我会把这个烟丝袋作为侦查的开始。”福尔摩斯看看我,对霍普金说,“我的朋友华生大夫对此案一无所知,我也乐于重温一遍案情。所以,请你为我们简短地复述一下大致情况吧。”

霍普金立刻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条,开始叙述。“死者名叫彼得·加里,生于1845年,现年50岁。他善于捕海豹和鲸鱼。1883年,他当上了丹迪港的捕海豹船‘海上独角兽’号的船长。他多次率船出港捕捞,都满载而归。1884年,他退休后,在英国苏塞克斯郡买了一小块叫伍德曼里的土地定居下来。他在那里住了六年,直到上周被害。”“彼得是个沉默阴郁的人,时常喝醉,一喝醉,就成了地地道道的恶魔——他会在半夜把妻子和女儿赶出屋子,打得她们满园子跑,直到全村的人被尖叫声惊醒。”“有一次,教区牧师指责他行为不端,他大骂这位老牧师,因而被传讯。简而言之,福尔摩斯先生,您很难找到一个比彼得·加里更蛮横的人。我听说,他当船长的时候,海员们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黑彼得,这不仅仅因为他的黑面孔和黑胡子,还因为他的坏脾气。他的每个邻居都憎恶他,避开他,他惨死之后,我没有听到过一句表示惋惜的话。”“彼得在离他家几百码的外面造了一间小木屋,他叫它‘小船舱’,每天晚上在那儿睡觉。他自己保管着‘小船舱’的钥匙,从来不准许任何人进那屋子。屋子每面墙都有小窗户,窗户上挂着窗帘,从来不打开。有一个窗户对着大路,每当夜晚来临,小屋里点上灯的时候,周围的人们常望着窗户,猜想彼得在做什么。”“出事前两天的星期一,大约凌晨1点钟,有个叫斯雷特的石匠路过彼得的小房子。当时,房子内的灯光照在外面的树上,石匠停下来看了一下,发现屋子里有一个人的头在左右摆动。石匠发誓说,这个影子一定不是彼得·加里的,他很熟悉彼得,那个晃动的人头的胡须和彼得的不一样,那人的胡须是短的,而且向前翘着。”“星期二,彼得又喝得醉醺醺,直到很晚的时候,他才回到自己的小屋。第二天凌晨2点钟,他的女儿听到小屋的方向传来吓人的惨叫。可是,因为彼得喝醉的时候常常大喊大叫,所以没有人注意。一个佣人在7点起来的时候,看到小屋的门开着,但是彼得太让人害怕了,所以直到中午才有人敢去看看他怎样了。但是,他们所看到的景象让他们面色苍白。不到一小时,我闻讯到达现场。”“我自认胆子很大,可是当我把头探进那个小屋的时候,我也呆住了:彼得的小屋就像一个屠宰场,成群的苍蝇嗡嗡叫着,四处乱飞。屋子的一头有一个床铺、一个贮物箱、地图、图表和一张‘海上独角兽’号的油画,在一个架子上,还有一排航海日志。”“彼得就在墙的正中间,他的面孔是那种在痛苦中死去的扭曲的样子,斑白的大胡子往上翘着,一支捕鱼钢叉穿过他宽阔的胸膛,深深地插入他背后的木墙里。他像是钉在硬纸板上的甲虫。显然,他发出了痛苦的吼叫后,便死去了。”“福尔摩斯先生,我学着您的方法,仔细检查过屋子内外的地面,但没有发现凶手的足迹。”

福尔摩斯回答道:“我的好霍普金,我侦破过许多案件,可是从没有见过飞行的动物作案。只要罪犯有两条腿,就一定有痕迹。看来,你漏掉了一些东西。”

霍普金发窘地说:“我记得,屋子里还有一些值得注意的物品:一件是那把谋杀用的渔叉,凶手应该是从墙上的工具架上抓到渔叉的,因为还有两把仍然在那儿,而且有一个位置是空的。可以断定,凶杀是在愤怒之下发生的,杀人犯顺手抓起了这个武器。凶案时间应该在凌晨2点钟,而且彼得穿戴整齐,说明他和杀人犯有约会,桌子上的那瓶罗姆酒和两个用过的杯子也可以证明这一点。”

福尔摩斯表示推论合理,继续问:“屋子里还有别的酒吗?”“在贮物箱上有个小酒柜,摆着白兰地和威士忌。可是,这并不重要,因为柜子里的酒没有被动过。”

福尔摩斯不置可否,只是要求霍普金说说其他和案件有关的物品。“那个烟丝袋摆在桌子的中间,是用未加工的带毛的海豹皮做的。烟丝袋盖儿的里边有‘P.C.’字样。袋子里有半盎司海员用的浓烟丝。”“很好!还有什么吗?”

霍普金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一本黄褐色的笔记本,本子外表粗旧,边缘有点脏。笔记本第一页写有字首“J.H.N.”及日期“1883”。第二页有印刷体字母“C.P.R.”,以后的几页全是数字,接着,有“阿根廷”、“哥斯达黎加”、“圣保罗”等标题,每项之后均有几页符号和数字。

福尔摩斯问道:“这些说明了什么问题呢?”“这像是证券交易所的报表。我想,‘J.H.N.’是经纪人的名字的字首,‘C.P.R.’可能是这个经纪人的顾客。”“你看,‘C.P.R.’是不是加拿大太平洋铁路的缩写?”福尔摩斯问道。

霍普金恍然大悟,一面用拳头敲着大腿,一面低声责骂自己:“我太笨了,这正是加拿大太平洋铁路公司使用的笔记本。那么,我们只需弄明白‘J.H.N.’这几个字首的意思了。我检查过证券交易所的旧报表,在1883年的报表中,找不到任何经纪人的名字的字首和它一样。我觉得这是杀人犯在行凶后不小心掉下来的。这本记载着大笔值钱证券的笔记本,正好给我们指出了谋杀的动机!”

福尔摩斯的面部表情说明他对案件的新发展感到意外,他说:“这个在最初调查中没有提到的笔记本改变了我原来的看法,我之前的推论没有考虑到这本笔记的内容。你有没有调查笔记本中提到的证券?”“正在调查,但是这些南美康采恩股票的持有者多半在南美,我们还需要几周来调查。”

福尔摩斯用放大镜检查笔记本的外皮,并发现了血迹。霍普金告诉他,笔记本是从地上捡起来的,血点是在笔记本挨着地板的那一面上。显然,笔记本是在凶案发生后掉的。“我猜测是杀人犯在匆忙逃跑时掉的,本子就掉在门边。”霍普金说。“这些证券里没有死者的财产,对吗?”“没有,先生。”“你有没有证据证明这是抢劫杀人案呢?”“没有,先生。现场的东西应该没有被动过。”“那儿有一把刀,是吗?”“有一把。刀还在刀鞘里,摆在死者的脚旁。加里太太证明那是她丈夫的东西。”

福尔摩斯停止了提问,他决定亲自去检查一下:“华生,如果你能腾出时间,我很高兴你同我一起去。霍普金,请你叫一辆四轮马车,我们过一刻钟就出发。”

在一座小山坡的空旷处,有一所长而低的石头房屋,从那里延伸出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穿过田野。靠近大路边,有一间小屋,三面被矮树丛围着,屋门和一扇窗户对着我们——这就是凶案的现场。

霍普金拿出钥匙,弯腰对准锁孔,忽然,他停顿了一下,满脸惊异道:“有人撬过锁!”

显而易见,锁周围的木头上的油漆被刮得发白——门被撬过了。

福尔摩斯一直在检查窗户:“有人想要从窗子进去。不管他是谁,反正他失败了。这个人一定是个很笨的强盗。”

霍普金发誓说,昨晚这里没有这些痕迹。“是不是村子里那些好奇的人来过?”我提醒道,但随即被否定了。“没有人敢走到这儿,更不必说闯进小屋。”霍普金虔诚地看着福尔摩斯,寻找答案。“我认为我们很幸运,这个人还会回来。”福尔摩斯说,“他那次来的时候没有料到门是关着的。所以,他要用小折刀把门弄开。但他失败了,他会怎么办呢?”

答案很简单:那个人还会在夜里再来。在等待他“光临”之前,我们先走进了凶案现场。

谋杀的痕迹已经被清理掉了,可是屋内的家具都没挪动。福尔摩斯非常专心地检查了两个小时,他的表情始终波澜不惊。只有一次,他停了一会儿,询问霍普金从架子上拿走了什么东西没有。

得到否定答复后,福尔摩斯说道:“霍普金,我们今天晚上在这儿见面,看看能否和昨夜来过这里的绅士短兵相接。”

布置好埋伏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11点。我们待在屋角附近的矮树丛里,这儿是最好的观测点。守候的时间冗长乏味,但是有一种冒险的感觉,好像猎人在水池旁等候捕捉来饮水的动物一样。

我们蹲伏在矮树丛里,一声不响地等候着一切可能发生的事。起初有回村很晚的人的脚步声和村中传来的讲话声引起了我们的警觉,但是这些不相干的声音很快相继消失了,我们的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来自远方教堂的钟声报告夜晚的进程,还有细雨落在我们头顶树叶上的簌簌声。

钟声已经敲过2点半,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突然,从大门那里传来一声低沉而尖锐的滴答声,我们全都吃了一惊。有人走在小道上。片刻寂静后,又响起了金属物品的摩擦声和碰撞声,这个人正在用力开锁。看来,这次他的技术好些或是工具好些,因为我忽然听到啪嗒一声和门枢的嘎吱声。一支火柴划亮了,紧接着,蜡烛的光照亮小屋的内部。透过薄纱窗帘,我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屋内的情景。

这位夜间来客是个身体瘦弱的年轻人,下巴的黑胡须使得他的面孔看起来像死人般苍白。他惊恐地凝视着四周,从角落的架子上抽出一本航海日志。他倚着桌子,一页一页地迅速翻阅,直到翻出要找的东西。他紧握着拳头作了一个愤怒的手势,然后合上本子,放回原处,并且吹熄了蜡烛。

他还没有来得及转身走出这间小屋,霍普金已经抓住了他。当他明白自己被捕了的时候,我听到他大声叹了一口气。蜡烛又点上了。年轻人蜷缩在贮物箱上,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们。

霍普金说:“你是谁?来这儿干什么?”

这个人振作一下精神,尽力保持冷静,然后看着我们说:“我想你们是侦探吧?我向你们保证,我是无辜的。”

霍普金问:“你的名字是什么?”“约翰·霍普莱·乃尔根。”

福尔摩斯和霍普金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这人名字的缩写正好是“J.H.N.”。“我有机密的事情,不能告诉你们。”年轻人回答。“如果你现在不回答,在审问的时候,可能对你不利。”“好吧!”年轻人没有选择了,“你们听说过道生和乃尔根公司吗?”

从霍普金的表情看,他从未听说过,但是福尔摩斯却显得很感兴趣。“你是说西部银行家们吗?他们的公司亏损了100万英镑,让康沃尔郡一半的家庭破产,银行家乃尔根也失踪了。”“乃尔根是我父亲。公司破产时,我刚刚10岁,已经能够感受到这件事带来的耻辱和恐惧。”“人们一直说我父亲带着全部证券逃跑了。这不符合事实。我父亲深信要是给他一些时间,把证券变成现款,一切都可以好起来。我父亲在被逮捕之前,乘他的小游艇动身去了挪威。我还记得他在临走前的晚上,向我母亲告别的情景。他给我们留下一张他带走的证券的清单,并且发誓说他会回来挽回他的名誉,信任他的人是不会受连累的。”“可是,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我母亲和我认为他和游艇以及他所带的全部证券全沉到海底了。但我们的一位朋友,在不久前,发现伦敦市场上出现了我父亲带走的证券。你不难想象我有多惊讶。我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去追查这些证券的来源,终于发现最早卖出证券的人便是彼得·加里船长。”“我对他做了调查,知道他曾掌管的捕鲸船,在我父亲渡海去挪威的时候,正好从北冰洋返航。那年秋季风暴很多,南方的大风不断吹来。我父亲的游艇很可能被吹到北方,遇到加里船长的船。我想找彼得·加里弄清情况,并查明父亲的下落。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谋杀案。”“我从验尸报告中得知,航海日志仍然保存在小屋里。要是我能够看到1883年8月在‘海上独角兽’号上发生的事,我便可能解开父亲的失踪之谜。我昨天晚上没能打开门,只好今晚再来,可是,我发现8月的那些页都被撕掉了。”

霍普金问:“这是全部事实吗?”“是的。”年轻人说话的时候,眼光躲闪了一下。“昨天晚上以前,你没有来过吗?”“没有。”

霍普金突然举起那个作为证物的笔记本,本子的外皮有血迹,第一页有这个年轻人名字的字首:“那么,你怎样解释这个呢?”

这位年轻人看到笔记本,立刻用双手遮住脸,全身颤抖。他痛苦地说:“你是从哪儿弄到这个本子的?我不知道。我想我是在旅馆里丢掉的。”

霍普金严厉地说:“够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到法庭上说去吧。”他向福尔摩斯和我道过谢,带着那个年轻人走了。

第二天早晨,我们乘马车回伦敦。福尔摩斯问我:“华生,你觉得这件事怎么样?”

我谈了自己的观点,但我觉得他并不满意。

福尔摩斯接着表示了他对霍普金的失望:“一个侦探总是应该探索是否有第二种可能性,并且防备确有这种可能性。”“此案的第二种可能性是什么呢?”“就是我自己一直在调查的。”

回到贝克街的住所,有几封信正等着福尔摩斯。他抓起一封拆开,马上发出一阵轻轻的笑声。“华生,请替我写两封电报:‘瑞特克利夫大街,海运公司,派三个人来,明早10点到。巴斯尔。’巴斯尔是我扮演角色时用的名字。另外一封是:‘布瑞斯顿区,洛得街46号,警长斯坦莱·霍普金。明日9点半来吃早饭。紧要。如不能来,回电。夏洛克·福尔摩斯。’华生,这件讨厌的案子使我一直不得安宁。我相信,明天我将会听到最后的结果。”

第二天,霍普金准时到达,我们一起分享着丰盛的早餐,这位年轻的警长由于办案成功而兴高采烈。

福尔摩斯问:“你真的认为你是对的吗?”“我想不会有更完满的解决办法了。”“我认为,案子没有得到最后的解决。你能够解释清楚事情的各个方面吗?”

霍普金洋洋得意地说道:“毫无疑问!我查明乃尔根在出事的那一天到了勃兰布莱特旅店。那天晚上他去伍德曼里和彼得·加里见面,他们争吵起来,乃尔根就用渔叉戳死了他。”“乃尔根对于自己的行动感到惊恐,不小心掉了笔记本,他带笔记本是为了追问彼得·加里关于各种证券的事。乃尔根急于找到证券,但第一次失败了。所以,他不得不再去小屋。事情不是很清楚吗?”

福尔摩斯笑着摇了摇头。“我看只有一个漏洞,那就是他根本不可能去杀人。你用渔叉叉过动物的身体吗?我用了整整一早上做这个练习。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很有力的手,投掷很准。钢叉戳得很猛,所以钢叉头陷进了墙壁。你想想这个贫血的青年能够掷出这样凶猛的一击吗?是他和黑彼得在半夜共饮罗姆酒吗?两天以前,窗帘上的侧影是他的吗?不,不,霍普金,那是个强壮有力的人,他才是凶手。”

霍普金的脸色随着福尔摩斯的叙述渐渐暗淡下来,他的雄心被粉碎了。但是他仍然在辩解:“福尔摩斯先生,您不能否认那天晚上乃尔根在场,笔记本便是证据。即使您挑毛病,我的证据仍然能使陪审团满意。此外,那个可怕的罪犯,他在哪儿呢?”

福尔摩斯安详地说:“我想他就在楼梯那儿。华生,我看你最好把那把枪放在容易拿到的地方。”

说话间,他把一张有字的纸放到靠墙的桌子上,说:“我们准备好了。”

这时,我们的管家赫德森太太开了门,说有三个人要见巴斯尔船长。

福尔摩斯说:“让他们一个一个地进来。”

第一个进来的是一个个子矮小、样子引人发笑的人,他面颊红红的,长着斑白、蓬松的连鬓胡子。

福尔摩斯从口袋中拿出一封信,问:“名字是什么?”“詹姆士·兰开斯特。”“对不起,兰开斯特,铺位已经满了。给你半个金镑,麻烦你了。到那间屋子去等几分钟。”

第二个人是个细长干瘦的人,头发平直,两颊内陷。他的名字是休·帕廷斯。他也没有被雇用,同样得到半个金镑,并等候着。

第三个申请人的外表很奇怪:一副凶恶的面孔镶在一团蓬乱的头发和胡须中,浓重成簇的眉毛向下垂悬着,遮住了两只蛮横的眼睛。他敬了一个礼,像水手似的站在一边,两手转动着他的帽子。

福尔摩斯说:“你的名字?”“帕特里克·凯恩兹。”“叉鱼手?”“是的,先生。出过26次海。”“我想是在丹迪港?”“是的,先生。”“挣多少钱?”“每月8英镑。”“你能马上同探险队出海吗?”“只要我把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你有证明吗?”“有,先生。”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卷已经揉皱了的带油迹的单子。

福尔摩斯看了一下,又还给了他:“你正是我要找的人。合同在靠墙的桌子上,你签个字,事情就算定了。”

突然,福尔摩斯铐住他的双手,并用胳膊锁住他的脖子。

我听到金属相撞声和一声像被激怒的公牛般的吼叫声,紧接着,这个海员和福尔摩斯扭打成一团。虽然福尔摩斯已经敏捷地给他戴上了手铐,可是他的力气很大,要不是霍普金和我帮忙,福尔摩斯很快就会被甩开。

当我把枪口对准那人的太阳穴时,他才明白抵抗是无用的。我们用绳子绑住他的踝骨,然后气喘吁吁地站起来。“霍普金,我很抱歉,炒鸡蛋已经凉了。不过当你想到案子已经胜利地结束了,你的早餐会吃得更香。”福尔摩斯拍拍手。

霍普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红着脸,完全不明白该如何是好。“吃一堑长一智,你的教训是:破案的方法不能死守一种。你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乃尔根身上,自然看不到帕特里克·凯恩兹这个真正谋杀彼得·加里的人。”

海员嘶哑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他说:“先生,你这样对待我,我并不抱怨,但是我希望你们说话要准确。你们说我谋杀了彼得·加里,但我只承认我杀了彼得·加里——这个区别很大。”“也许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我的话很快就会说完,而且每句话都是真的。我很了解黑彼得,当他抽出刀子的时候,我知道不是我死就是他死,所以我抄起渔叉对准他戳去。他就是这样死的,但你们说是谋杀。不管怎么说,不管是黑彼得的刀插在我的心脏上,或是绞索套在我的脖子上,我是一样要死的。”

从海员的回忆中,我们逐渐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事情发生在1883年的8月。彼得·加里是海上独角兽号的船长,而帕特里克·凯恩兹是后备叉鱼手。他们的船离开北冰洋的大块碎冰,顶风往回航行。途中,他们救起一只被猛烈的南风吹到北方来的小船,船上只有一个人和一只铁箱子。

当时,海上独角兽号的船员以为那人所在的大船已经沉没,所以他才乘这只小船去挪威的。黑彼得和这个人单独聊了一会。但第二天夜晚,这个人就不见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黑彼得传话说,这个人不是自己跳海便是当时的坏天气把他卷到海里去了。只有一个人知道那人出了什么事,那就是帕特里克·凯恩兹,因为他亲眼看见船长把那人捆起来,扔进了海里。

这件事他对谁也没说,等着瞧会有什么结果。海上独角兽号到了苏格兰的时候,事情已经压了下来,也没有人再问。不久,黑彼得不再出海。好几年以后,帕特里克·凯恩兹才知道他住在哪儿。帕特里克·凯恩兹猜测,黑彼得害那人是为了铁箱子里面的东西,而黑彼得应该给一大笔钱让他闭嘴。

帕特里克·凯恩兹通过一个水手知道黑彼得的住址后,便马上来找他要钱。头一个晚上,黑彼得显得很通情理,准备给帕特里克·凯恩兹一笔钱。他们说好,过两个晚上就把事情办完。当帕特里克·凯恩兹再去的时候,黑彼得已经半醉,并且脾气很坏。他喝得越多,脸色越发不对。

后来,黑彼得发起火来,又啐又骂,眼睛露出杀人的凶光,手里还拿着一把大折刀。但没等他把大折刀拔出来,帕特里克·凯恩兹已经抄起墙上的渔叉刺穿了他。看着血肉模糊的尸体,帕特里克·凯恩兹吓得浑身颤抖。过了片刻,他才平静下来,鼓起勇气找到了架子上的那只铁箱子。

但他离开的时候,居然把烟丝袋忘在了桌子上。他刚走出屋子,就听到有个人走来,便立刻躲在矮树丛里。这个人鬼鬼祟祟地走进屋里,喊了一声,好似见了鬼一样,撒腿拼命跑,一会儿就没影了。这个人离开后,帕特里克·凯恩兹走了10英里,在顿布芝威尔兹上火车,到了伦敦。

当他检查这只箱子时,发现里面没有钱,只有一些证券。可他又不敢卖,于是被困在了伦敦,一个先令也没有。但他有熟练的捕鱼技术,所以看到雇叉鱼人的广告给钱很多时,便去了海运公司,他们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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