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叔叔的小屋(彩图珍藏版)(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7-05 10:5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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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斯托

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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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叔叔的小屋(彩图珍藏版)

汤姆叔叔的小屋(彩图珍藏版)试读:

前言

《汤姆叔叔的小屋》又译作《黑奴吁天录》,是美国作家哈里特·比彻·斯托(斯托夫人)于1852年发表的一部反奴隶制小说。这部小说中关于非裔美国人与美国奴隶制度的观点曾产生过意义深远的影响,被认为是刺激1850年代废奴主义兴起的一大原因,并在某种程度上激化了导致美国内战的地区局部冲突。在它发表的头一年里,在美国本土便销售出了30万册。该书在国外也大受欢迎,在英国,当时有40家出版社出版该书,销售量达到了150多万册。同时它也受到世界各国读者的热烈欢迎,并得到著名作家如托尔斯泰、屠格涅夫、乔治·桑、海涅、狄更斯等的高度赞扬。它曾被改编成戏剧、音乐剧等在美国各地舞台上演多年,现已被译成世界上40多种文字。《汤姆叔叔的小屋》中出现的比较重要的人物多达数十余名,但作者浓墨重彩所着力刻画的,则是主人公汤姆和另一名黑奴乔治·哈里斯的人生轨迹和他们的命运归宿。整部小说中,作者以汤姆和乔治迥异的人生历程为经,穿插了诸如艾丽莎携子在浮冰上越过大河,凯茜的机智逃亡,小伊万杰琳之死等动人情节。通过这些娓娓道来的情节,烘托出当时美国社会生活的全景画面和众生世相,尤其是奴隶制度下黑人在灵魂和肉体上所遭受的摧残和蹂躏。

斯托夫人的语言时而冷峻,时而热情;时而歌颂,时而嘲讽;时而抒情,时而议论。细节描写之入微,层次反复的结构交代之清晰,都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因此,《汤姆叔叔的小屋》不仅在思想上是一部现实主义力作,在艺术风格上也是一部震撼心灵的作品。

这一本彩色插图版《汤姆叔叔的小屋》是我们献给读者的厚礼。除了对原作品进行精编精译外,我们为这部作品配了两类插图:一类是正文之前的插图,大多是关于作者、作品和时代背景的珍贵图片;另一类是根据作品情节绘制的精美插图。通过这些插图,不仅为读者营造出一个亲切轻松的阅读氛围,而且使读者全面、具象地理解这部名著的丰富内涵。此外,我们还在作品中系统加入主要人物表、作者年表等相关内容,帮助读者扫除阅读中的障碍、学习相关知识,更加全面、深入地理解这部世界名著。

主要人物表

阿瑟·希尔比 肯塔基州的一个庄园主。因为欠债将忠实的家奴汤姆卖掉。

艾米丽·希尔比 希尔比的妻子。

乔治·希尔比 希尔比之子。后来前去救赎汤姆叔叔,但汤姆叔叔却因遭受种种虐待将不久于人世,乔治也因此下决心释放家中所有黑奴。

汤姆 希尔比家的家奴。对人友好,刚正不阿,充满正义感。性情温驯,虔诚信仰基督教,顺从于命运,将一切苦难交给上帝来救赎。后来惨死于种植园主勒格雷的皮鞭下。

克鲁伊 汤姆叔叔之妻,希尔比家的黑人女仆。

艾丽莎 希尔比太太最心爱的一个混血女仆。长得十分俏丽,在女主人的精心教养下长大成人,嫁给了聪明英俊的混血奴隶乔治·哈里斯。在得知儿子将要被主人卖掉时,勇敢地带着孩子跃过冰河逃跑。最后全家一起逃到加拿大,并与逃亡出来的母亲凯茜团聚。

乔治·哈里斯 艾丽莎之夫。一个仪表英俊、才华横溢、敢于反抗的混血奴隶,对命运进行了勇敢的抗争。凭着自己的机智和勇敢,乔装化名,在废奴人士的协助下,终于与妻子艾丽莎和儿子哈利一起逃到加拿大,过上了自由人的生活。最后又与多年前被卖掉的姐姐团聚。

伊万杰琳 奥古斯丁·圣·克莱尔的爱女,善良纯真,同情黑奴的命运,对所有人充满了关爱。曾教汤姆叔叔识字和读《圣经》,对黑人小女仆托普茜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后来因病夭折。

奥古斯丁·圣·克莱尔 伊万杰琳的父亲,忧郁孱弱,十分善良,对黑奴充满了同情心。与妻子玛丽的结合导致了他的许多不幸。最后在女儿夭亡后不久,不幸被人误伤而死。

玛丽·圣·克莱尔 富家女,嫉妒心强,自私冷漠,不会理家。由于一贯的懒散生活以致身体完全垮掉,坏脾气也因此变本加厉。在丈夫和女儿死后,她将所有的奴隶全都送去了奴隶交易市场。

奥菲丽亚·圣·克莱尔 奥古斯丁的堂姐,从新英格兰来给奥古斯丁管家。敏锐,办事有条理,时间观念极强,头脑镇定,思路清晰。后来受奥古斯丁之托,教养小黑奴托普西。

托普西 黑人小女仆。精力充沛,智力超群。原本是个爱撒谎、调皮冥顽的孩子,后来在伊万杰琳的感化和奥菲丽亚的教养下发生巨大改变。成年后接受洗礼,并前往非洲当传教士。

西蒙·勒格雷 棉花种植园主,汤姆的第三个主人。性情十分暴躁,对黑奴残忍之极。由于不听信仰宗教的母亲的劝阻,在母亲死后常常害怕鬼神。他所占有的混血女奴凯茜便利用这一点成功逃走。

凯茜 破产种植园主与黑奴之女,有过短暂的幸福婚姻,后被卖为奴隶,子女亦被卖。最后从残暴的勒格雷手中机敏地逃脱,并因偶遇乔治·希尔比少爷而寻找到多年前被卖的女儿艾丽莎。第一章读者要认识一位仁慈之人

在肯塔基州的P小镇,二月的天依旧寒冷。在某一天的黄昏时分,两位绅士对坐在一间装饰雅致的餐厅接待室里,喝着酒,聊着天。周边没有任何仆人,他们紧挨着坐着,似乎在认真地讨论着某个话题。

为方便起见,我们就称二位为“绅士”,尽管严格说来其中一位算不上是“绅士”。他身材矮小,相貌平平,气质粗俗,可神态却是自命不凡、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一看便知道是那种混迹于社会、趋炎附势、一心向上爬的势利小人。他的衣服由于过度表现而色彩斑斓:一条鲜艳的蓝底黄点围巾,一条色彩艳丽的领带。他的这身装束与他的神态十分搭调。他的手指又粗又大,上面箍着几枚大大的戒指;手腕上戴着一条沉甸甸的表链,表链上缀着一串形状怪异、五彩斑斓的图章。他说话时手舞足蹈,表链也随着叮当作响,这声音使他颇为得意。而他的语言极其浅薄而且极度不规范,满嘴冒着脏话,言语猥琐。尽管作者欲给予恰当的描述,但却深感词穷。

与之对坐的希尔比先生——房屋的主人,倒有些绅士风度。室内的装饰豪华,格调考究,足以表明房间的主人生活富足而安逸。而就是这样的两个人正在认真地谈着什么。“这事儿就这么办吧。”希尔比先生说。“先生,事情真这么办,我实在为难。”对方说着便举起酒杯,目光扫视着客厅,最后盯着客厅的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我和你说,黑利,汤姆可不是一般的奴隶。他就值这么高的价钱,他沉稳、诚实、能干,我的农场被他管理得井然有序。”“诚实?是黑鬼式的诚实吧?”黑利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然后问道。“不,我说的是实话,汤姆是一个真正诚实的人。他待人和善,做事沉稳,值得信赖,而且他还信奉上帝。四年前的一个野营布道会上,他加入了教会,是个虔诚的教徒。自那以后,我就信任他,他帮我管理一切,甚至包括钱、房子、马匹等,他做任何事情都规规矩矩、一丝不苟。”“很少有人相信黑奴会相信上帝,希尔比先生!”黑利毫无顾忌地挥着手说,“但我相信。我今年最后卖到奥尔良的那批黑奴中就有一个信奉上帝的黑奴。听那黑鬼祷告,像模像样的,就像是真的一样,他性情温和,招人喜欢。由于主人急于把他卖掉,所以我就以很便宜的价格买了他,从他身上我一下子就赚了六百美元。六百美元,那可是一大笔钱啊!的确,那些笃信上帝的黑奴能给我们带来很好的利润。但要是假的,我们就栽了。”二月的天依旧寒冷。在某一天的黄昏时分,两位绅士对坐在一间装饰雅致的餐厅接待室里,喝着酒,聊着天。“那倒是。不过汤姆和其他相信基督教的教徒一样,是名符其实的基督徒。”希尔比先生说,“去年秋天,我让他一人独自去辛辛那提办事,再取五百美元的现金回来。我对他说:‘汤姆,我信任你因为你是个虔诚的教徒,因此我认为你不会欺骗我的。’汤姆的确准时返回了,没有让我失望。后来我听说曾有卑微的小人对他说:‘汤姆,你为什么不拿着钱逃到加拿大去呢?’‘主人相信我,我不能那样做。’这事是后来别人告诉我的。你知道,我舍不得汤姆。要不是我有债务,我怎么能卖掉他呢。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如果你不乘人之危的话,你应该让他抵掉我全部的债务。”“良心,我当然有。我有生意人所具有的良心。”奴隶贩子皮笑肉不笑地说:“为朋友,只要我能做的,我会不遗余力。但你也知道,这年头生意难做啊!”奴隶贩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又倒了些酒。“黑利,你看什么条件能促成这桩生意?”一段令人尴尬的沉默后,希尔比先生问道。“能不能再搭上一个男孩或女孩什么的?”“哎呀,我可没有多余的。说实在的,要不是迫不得已,我是不会卖掉任何一个奴隶的,我不愿意失去人手。”

这时,门开了,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走了进来。他长相十分漂亮、非常可爱,如丝般的黑发卷伏在他的头上,浓密眉毛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打量着屋内的一切。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小男孩。他身着一件鲜艳的红黄格上衣,那黝黑、幼稚的美显露无疑。他那自信和腼腆的神态,都足以表明主人对他的宠爱以及他对主人的眷恋。“嗨,吉姆·卡罗,”希尔比先生吹着口哨扔给孩子一把葡萄干,“去,捡起来!”孩子蹦蹦跳跳地捡起主人的赏赐,样子十分可爱,惹得主人大笑起来。“到这儿来,吉姆。”希尔比先生说道。吉姆走过来,希尔比先生轻轻地拍着他满头的卷发,并轻轻地抚摸着他的下巴。“吉姆,给这位先生唱支歌跳个舞。”于是,孩子就唱了一首热烈而欢快的曲子,这首曲子在黑人中广为流行。他嗓音清澈而圆润,他的全身随着歌声有节奏地扭动着,偶尔还摆出一些滑稽的动作,曲调和舞姿和谐而优美。“棒极了!”黑利顺手扔给孩子几瓣橘子。“来,吉姆,库乔大叔患风湿病时怎么走路?”希尔比先生说。

瞬间,孩子灵活的四肢就显出病态。他手拄着主人的拐杖,弓着腰,一步一挪,歪歪咧咧地在房间里艰难地挪动着。他稚气未脱的小脸拉得很长,并且满是皱纹和惆怅,看起来很像一位老人,而且到处吐痰。

两位绅士禁不住哈哈大笑。“吉姆,再学学老罗宾斯长老唱赞美诗的样子吧。”希尔比先生喊道。于是孩子稚嫩的小脸拉得更长了,样子令人肃然起敬,然后以低沉富有磁性的鼻音唱起赞美诗来。“棒极了!棒极了!真是个小精灵!”黑利说,“就是这个小精灵,再加上他,我们就成交,”黑利突然拍着希尔比的肩膀说:“我保证再加上这个小东西,你的债就清了。这样就公平啦!”正在这时,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位二十五岁左右的混血女子走了进来。

正在这时,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位二十五岁左右的混血女子走了进来。

一看便知这是孩子的母亲:波浪般的卷发,长长的黑色睫毛,一双亮亮的黑眼睛。当她发现一个陌生人贪婪而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她时,她的脸不由得因害羞尴尬泛起红晕。她穿着整洁,衣服合体,身材娇好,纤细的双手,圆润的脚踝,无不显示出她端庄的性格。奴隶贩子敏锐而贪婪地观察着,将女黑奴那娇美的女性身材尽收眼底。“艾丽莎,有事吗?”看她停下脚步,希尔比先生问道。“请原谅,先生,我在找哈里。”孩子蹦蹦跳跳地跑到母亲面前,向母亲炫耀着衣服兜着的赏赐。“带他去吧。”希尔比先生说。她抱起孩子,急急忙忙地退了出去。“上帝呀!棒极了!棒极了!”奴隶贩子非常羡慕地说道,“这个女人姿色不错,无论什么时候,你把她送到奥尔良,都会卖个好价钱。在奥尔良,我看见有人花一千多块买了一个女奴,论姿色和这个女人相距甚远。”“我可不能用她来换钱。”希尔比不高兴地回答道。他又打开一瓶酒,和奴隶贩子评价起酒来,目的是要转移话题。“好酒,上等货,味道很好!希尔比先生,”奴隶贩子称赞道,然后转过身来,把手亲切地搭到希尔比的肩上说,“先生,你把那女奴隶卖给我行吗?你开个价!为了她,我认了。”“黑利先生,我不会卖的,”希尔比先生说,“无论你给我多少钱,哪怕是与她体重等量的金子,我妻子也不会同意的。”“哎,女人就是女人,小家子气,她们根本不会算账。假如你给她们具体地讲那么重的金子能买多少块钟表、多少个她们喜欢的物品,她们就改变主意了。”“不卖就是不卖。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我们说点别的吧。”希尔比先生斩钉截铁地说。“不卖就不卖吧,但那个男孩得给我,这也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奴隶贩子说。“你要他做什么?”希尔比先生问道。“是这样,我有位朋友就是做这个生意的,他打算买一些长相漂亮的小男孩,把他们养大,然后再到市场上去卖,那些有钱人肯出大价钱买这些小孩儿,回去后给他们做侍者或者别的什么。比如让漂亮男孩做个门童、跑跑腿,这样看起来很有面子。因此漂亮男孩养大以后可以卖个好价钱。你家这个小精灵既懂音乐,又会玩,最合适不过了!”“这个小孩我可不卖,”希尔比先生考虑了一下说,“先生,我心肠软,他们母子在一起生活得很好,我可不忍心把他们拆散,那太没有良心了。”“是的,的确如此!我懂你的感受。女人嘛,麻烦事多。我也受不了哭哭啼啼的悲伤场面。女人们好哭,闹个没完。不过我会尽量避免这种悲伤的场面。我有个办法,你看如何!你可以派这个女人出去两天,甚至一周,然后我们就可以操作了,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等她回来时,已经既成事实,她只好认了。你看怎么样?让你太太给那个女人买点东西作为补偿,比如耳环、一件新衣服,或其他的什么东西,她也就接受了,那不就行了吗?”“肯定不行。”“上帝保佑,肯定行。黑奴和白人不同,只要你采用恰当的方式,他们就会接受。”黑利又假装诚恳地说,“人们都说做这种生意是不讲感情的,我倒另有看法。我的做法不同于其他人。我见过这样一件事:一位从事我们这行的,从一个女奴的怀中抢走她的孩子,并把孩子强行卖给别人,那女人疯了一样一直大喊大叫、又哭又闹,最后那女人真的疯了。这是下下策,而且把货物也毁了,到最后这些女奴根本就卖不出去了。有一次在奥尔良,我就亲眼目睹了这种方法如何毁掉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少妇。买主只要她而不想要她的孩子,她特别生气,甚至恼羞成怒。她拼命地抱住自己的孩子,吵吵嚷嚷地不肯放手,那神情让人感到可怕极了。现在回想起来,我都不寒而栗。她的孩子被强行带走了,自己也被锁起来,最后她精神崩溃了,整天疯疯癫癫、胡言乱语,一个星期后她死了。像这种现象对双方都有伤害,那一千元也化为乌有。希尔比先生,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方法不当。所以我认为仁慈的方法比较容易让人接受。”说完,他便双手交叉于胸前靠在了椅子上,摆出一副慈善的模样,俨然自己就是第二个威尔伯福斯1。

这位“绅士”似乎对“道德”更感兴趣。希尔比起身拿个橘子,好给自己点时间考虑问题。黑利故作迟疑,然后又回到之前的话题,他似乎掌握着真理,而正是这种真理的力量让他非说不可。“自我吹嘘让我难为情,但我所讲的的确是有道理的。大批的奴隶被我卖到市场上,我认为这些奴隶都是上等货,别人也是这样评价的,而且不止一次,这是他们惯常的评价。那些黑奴个个健壮、体面,但我花的钱却最少,这都是因为我方法得当、经营有方。先生,你知道吗,这门生意经的核心是体现人情味。”

希尔比先生无言以对,只好说:“嗯,有道理!”“但我的生意经一直为人所嘲讽,而且人们还说三道四。他们不理解我的做法,尽管如此,我也不会改变我的经商之道。先生,正是因为我采用与他人不同的方法,我才从中发了大财。是的,先生,他们也有他们的生财之道。”奴隶贩子禁不住大笑起来。

奴隶贩子这些关于人道和慈善的高论确有与众不同之处,希尔比先生也禁不住赔着笑了起来。各位读者,读到这里,你或许也在赔着笑。大家知道,在当今世界,对于人道和慈善,人们高谈阔论、各执己见、众说纷纭,慈善家们对于这个问题的高见更是不胜枚举。

看到希尔比先生笑了,奴隶贩子像受到了鼓励似的接着说了下去。“奇怪的是人们不同意我的观点。我曾经有个合伙人叫汤姆·洛克,纳奇兹人,头脑聪明,精于算计,他总是采用暴力手段对付黑奴,他就是这样做生意的。他认为仁慈是做不了生意的。我常常劝他:‘汤姆老兄,对那些由于恐惧而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的女奴拳脚相加于事无补,这只证明你是个愚蠢之极之人。’我说:‘假如她们不以哭闹的方式来发泄,她们也会以其他方式来发泄。而且,倘若她们不以这种方式发泄,她们将面色憔悴,无精打采,甚至整个人都变得丑陋无比,尤其是那些混血女人。倘若如此,再使她们恢复到从前可就难了,何不用好话来劝慰她们呢?’我说:‘相信我的话,小恩小惠远胜过拳脚,而且还可以多赚钱。如果你照我的话去做,你一定会发财的。’但汤姆就是不开窍。因此,许多女人毁在了他的手里,坏了我的好事。没办法,虽然他人不错,我也只好和他分道扬镳。”“你认为做这门生意,你比汤姆强吗?”“嗯,随你怎么想。做生意时,我都会尽量避免某些不愉快。比如我做小孩生意时,尽量让女人们离开。她们没有看到那场面,就不会有什么不愉快。看到大局已定,她们只好认命了。白人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全家聚在一起,其乐融融,但黑人却不一样,你也知道,多数黑人没有这种奢求。所以,这事情就简单了。”“我家的黑奴可不懂得这些。”希尔比先生说。“不能这样说。你们肯塔基人对那些黑鬼太好了,好心算不上真正的仁慈。在这个世界上,黑奴一生下来就注定要到处漂泊、奔波劳碌,不是卖给这个主人,就是那个主人,他们永远不知道明天会被卖到哪里,他们只好听天由命。如果他们心中抱有其他想法或者奢望,都是无益的,因为他们不知道未来会遭遇什么,你说对吗?由于你对你家的黑鬼们太好了,我可以肯定地说,即使到了那些种植园的黑鬼认为是天堂的地方,他们也不会满足。希尔比先生,你知道人们都愿意自夸,我也如此。我对待黑奴态度非常好,该怎么好就怎么好,他们无话可说。”“人们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感到满意最好了。”希尔比先生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说。

双方沉默下来,各自剥着干果。黑利首先打破沉默说:“你看这事怎么办?”“我要和太太商量,还需要好好考虑,”希尔比先生说:“黑利,如果这件事情像你说的悄悄进行的话,最好别向其他人声张,特别是不要让仆人知道,以免节外生枝。一旦仆人们知道了,人你是带不走的。”“好,我心里有数,我不会走漏半点风声的。但是你要尽快给我回信,因为我最近比较忙。”说完,黑利便起身穿上大衣。“好吧,今晚六七点钟我给你回音。”听希尔比先生这样说,奴隶贩子欠欠身便告辞了。“看看他那趾高气昂、小人得志的样儿,我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到台阶下面去。”门关上了,希尔比先生小声自言自语道,“但他懂得见风使舵。要是以前让我把汤姆卖给奴隶贩子,我一定会教训他们,‘仆人不是狗,怎么可以卖来卖去的呢?’但我现在毫无办法,对艾丽莎的孩子我也是无奈的选择。我太太一定会絮絮叨叨地反对卖掉汤姆。我该怎么和太太说呢?我也没有办法,沉重的债务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唉,这个混蛋是志在必得啊!”

肯塔基州的奴隶制执行得最温和。在这里,农业劳动比较轻松,黑人的劳动强度还是可以让人承受的,与南方一些地区农忙时那紧张得令人窒息的情景截然相反。人的本性是脆弱的,要牺牲那些无依无靠的人的利益而谋取暴利时,人脆弱的本性就使得人有一副蛇蝎般的心肠,但肯塔基州的庄园主比较习惯渐进的取利方式,所以他们的心肠还没那么狠毒。

在肯塔基州的庄园里,你会看到主人和奴隶之间的和谐关系。男女主人都比较善良,仆人们对主人充满无限的爱戴与拥护,让人联想到家族兴旺和谐的图画。但一种不祥之物——法律笼罩在这古老的图景之上,只要法律仍把那些富有感情的黑人看作是主人的附属物,一旦主人有什么意外,比如生意失败、生活不幸或命丧黄泉,他们就会失去生活保障而惨遭无穷的磨难。即使在奴隶制最完善的地方,黑人也不可能过上幸福生活。

希尔比先生是一个善良、宽厚仁慈的普通人。他庄园中的黑奴们所需的物品供应充足,生活也较为舒适。但他自己沉溺于做投机买卖,把大部分财物投入其中,因此负债累累。到目前为止,黑利握有他的大部分期票证券和借据。希尔比先生和黑利进行的谈话也是关于债务的问题。

正当他们谈话时,艾丽莎从客厅门口路过,无意中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她知道二人正讨论买卖奴隶的事。

她本想多听一会儿两人的谈话,但女主人喊她,于是她就匆匆离开了。

那奴隶贩子要买自己的孩子,难道自己听错了吗?她越想越紧张,便不自觉地搂住自己的孩子,心怦怦地跳个不停。孩子诧异地看着母亲的脸,想知道其中的端倪。“亲爱的艾丽莎,你今天不开心吗?”看着她紧张惶恐的样子,女主人问道。艾丽莎紧张得很,不是弄翻水壶,就是碰倒小桌子,女主人要她从衣柜中拿出一件衬衫,但她却拿了一件长睡衣。“太太!”艾丽莎惊恐地抬起头,泪流满面,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大哭起来。“艾丽莎,我的好孩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女主人问道。“太太,在客厅里,一位奴隶贩子在和老爷谈话,我听到他们的谈话了。”艾丽莎说。“哎,傻孩子,那又怎么样呢?”“啊,太太,您认为主人会把我的哈里卖掉吗?”说着,这个可怜的女人便倒在椅子上哭泣起来,身体也随之抽动着。“卖掉哈里?你听谁说的,这怎么可能呢?你的主人从来不和南方的奴隶贩子做生意,只要大家认真干活,不惹麻烦,他谁也不会卖掉的。哎,我的傻孩子,你爱哈里,你认为世界上人人都会爱他甚至想买走他吗?别胡思乱想了,帮我把衣服扣紧,把我的头发梳好,就梳成你那天新学的好看的发式吧。以后不能再到门口听别人谈话了。”“亲爱的艾丽莎,你今天不开心吗?”看着她紧张惶恐的样子,女主人问道。“那太太您是绝不会同意卖掉……”“我当然不会同意卖的,傻孩子,我怎么可能卖掉你的孩子呢,要是真是那样的话,我宁可卖掉我的孩子。不过不是我说你,你也太溺爱那个小精灵了,艾丽莎。只要有人到我家来,你就会怀疑他是来买哈里的,那谁还敢来我家呢?”

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让艾丽莎悬着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她一面笑自己的多疑,一面精心地为女主人梳妆。

希尔比太太不论智慧还是品德,都堪称是一位上等人。她不仅具有肯塔基州妇女那宽宏大度的品质、高尚的道德以及虔诚的宗教信仰,而且还在现实生活中不断展现她的优秀品质,她也深得黑奴们的尊重和敬仰。她的丈夫虽然不信,但非常尊重她的信仰。同时,在一些事情上,他也会问问她的观点和想法。希尔比先生总是任由自己的太太随意地去做善事,比如,让仆人们生活得舒适一些、受到一定的教育、完善他们自己的品性,等等。太太所做的此类善举他从不参与,也从来没有反对过。他并不完全相信圣贤、功德有效论,但在他心中也略有些赞成,因为妻子的虔诚和善良使他心存幻想——虽然妻子的品德修养丈夫很难达到,但妻子高尚的品德也可以保证日后两人共赴天堂。

希尔比不敢把与奴隶贩子的谈话告诉太太,因为太太会反对他这样做,而且会一直纠缠这件事。可是希尔比先生还是得考虑着用适当的方法让太太知道这件事,以缓解这份过重的负担。

当艾丽莎向她说出自己担心的事情时,相信丈夫宽厚慈爱的希尔比太太并没有在意,她认为那是艾丽莎多疑的结果。她对丈夫经济上的负债情况毫不知情,而且她也没有仔细去想,同时因为忙着准备招待客人,她便把这桩小事忘得一干二净。第二章母亲

艾丽莎从小就在女主人的关心和宠爱中成长。

南方第一代、第二代混血女人们的高贵气质,甜美的嗓音和优雅的谈吐是有目共睹的,去过南方的朋友都对此印象深刻。而第二代混血女人都生有一副娇媚的容颜,那种美让人赏心悦目。本故事中描述的艾丽莎确有其人,她就存在于作者的记忆中,几年前我在肯塔基见过这个混血女孩。在女主人的照顾下,她天生丽质、天真单纯,生活中没有什么麻烦,她在这样一个安稳的环境中渐渐长大成人。后来她嫁给了一个名叫乔治·哈里斯的第一代混血男孩,他是附近一个农庄的黑奴,小伙子聪明能干。

在主人的推荐下,小伙子到附近的麻袋厂上班。因为肯于钻研,工作勤奋,不久他就发明了一台清洗麻绳的机器,节省了劳动时间,提高了工作效率,因此他成了厂里的优秀工人。虽然他仅仅是一名奴仆,读的书不多,但是他在工作中展示出来的在机械制造方面的才能,一点都不逊色于发明轧棉机的惠特尼2。

在众人眼里,这个男孩儿帅气、招人喜欢,但是残酷的法律却把他视为主人的物品,而他的主人,一个低俗、专治、小气之人,却紧紧地制约着小伙子的这些美好品质。当听说他发明了机器,这位主人急忙骑马来到工厂,因为他想知道这个属于自己的财产到底能带来多大的价值。工厂老板热情地接待了他并且称赞他有眼力,拥有一个超值的奴仆。

乔治非常兴奋,陪同主人参观工厂并仔细查看了机器。此时的乔治因自己的工作成就而高兴,说话也滔滔不绝,他看起来非常帅气而充满活力,这恰恰显得主人格外渺小。主人心想:一个低微的奴隶,即使发明了机器,他也不能如此风光,更不能和这些上层人待在一起。他就是一个奴隶。主人是一定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的,一定要让他回到田里继续除草种地,看他回去以后还会不会趾高气昂。主人于是把乔治和他的工资一起领走,带回了庄园,这个举动让工厂老板和工人们都非常震惊。“哈里斯,”工厂老板问道,“你为什么这样做呢?这样做不合常理!”“不合常理又怎么样,乔治是我的奴仆,难道不是吗?”“但是我们愿意多给你一些钱啊,作为对您的补偿,这样也不行吗?”“我不缺钱,除非我觉得有必要,要不然我是不会把我的人随便雇给别人的。”“但是他看起来非常适合做这方面的工作啊!”“可能吧,但是我不怎么相信,我以前派给他的活儿他从来都做不好。”“但是,你别忘了,他发明了机器。”一个工人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是啊,他是发明了一部机器,那机器让你们少干不少活儿吧,所以你们都高兴了。但无论怎样,他就是一个黑奴,一个黑奴怎么可以在外面干这样的事情呢?你们个个都是一部可以节省劳动力的机器,所以他必须要跟我走。”“我不缺钱,除非我觉得有必要,要不然我是不会把我的人随便雇给别人的。”

这个骄横武断的人就这样决定了这件事,也决定了乔治的命运。听完这些话,乔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呆若木鸡。他知道自己斗不过这个人,一股怒火从心中升起,热血往上涌。他喘着粗气,双眼喷出愤怒的光芒。如果没有工厂老板在旁边劝慰他,他的愤怒就爆发了。“不要蛮干,你先跟他回去吧,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工厂老板小声对乔治说。

主人注意到了两个人的谈话,虽然他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但他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于是他就更下定决心要惩罚一下放肆的乔治。

乔治被带回了农庄,主人给他分派最脏最累的活儿,虽然他一直克制着不去招惹主人,可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皱的眉头都在告诉大家他不甘于这样,他很愤怒。而这些无疑是难以用权势压制的。

当乔治在工厂上班时,认识了艾丽莎。他们相处了一段日子,觉得彼此和谐,在一起很愉快,于是他们结婚了。由于得到了工厂老板的信任,乔治可以随意安排自己的时间。而女主人也因为艾丽莎找到了心爱的人而表示对他们的祝福和赞许,她成全了这门婚事,并且十分乐于担任红娘,同时也同意乔治和艾丽莎的婚礼在女主人家中的客厅举行。女主人亲手把香橙花插在新娘的头上,并为她披上嫁衣,这样的打扮使她更加妩媚动人。在客厅里,美食美酒应有尽有,戴着白色手套的客人们一方面对新娘的美丽赞不绝口,另一方面也对女主人的大气表示敬佩。

婚后的一两年,两人过着幸福的生活,还能经常见面。头两个孩子出世没多久就死了,这让他们很伤心,特别是艾丽莎。女主人几次劝解她,让她放宽心,用理性来控制自己的情绪,慢慢地艾丽莎也淡忘了这些伤心事。除此之外,他们生活过得很不错。

后来艾丽莎生了小哈里,她把所有的爱全都倾注到了他的身上,心境慢慢平静下来,以前的伤口也慢慢地愈合了,从此生活在幸福当中。当得知乔治被狠毒武断的主人从好心的老板那儿带回来,并把他置于自己的监督控制之下时,艾丽莎很伤心。

在乔治离开工厂的半个月后,工厂老板认为哈里斯应该平静下来了,于是按照先前的承诺拜访了庄园主人,想尽办法说服主人让乔治回到工厂上班。“你不要再浪费口舌了,”哈里斯固执地说,“我自有我的处事原则。”“我怎么可能会插手你的事情呢?我是为你着想,为你的利益着想,你应该改变想法让你的奴仆回去上班。”“我知道该怎么做。带他回来那天,我看见你们在说悄悄话。先生,乔治是我的奴仆,在这个自由的国家里,我有权让他干任何事情,他必须听我的,就这么简单。”

听到这番话,乔治的希望彻底破灭了,等待乔治的是一辈子的辛苦劳作和单调乏味的生活。而那个狠毒的庄园主人带给他的是更多的屈辱和折磨,他没办法,只能承受着。

一位有法律知识的学者曾经说过,处置一个人最残忍的办法就是对他实施绞刑。我看这句话不对,哈里斯的方法比绞刑还残酷。第三章丈夫和父亲

艾丽莎到门口送希尔比夫人出门去看望朋友。马车渐渐走远,艾丽莎无精打采地站在走廊里。就在这时,一双手从后面放在她的肩膀上。她转过头来,无精打采的神情荡然无存,两眼发出喜悦的光芒,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乔治,吓死我了。我太高兴了!夫人出门看朋友了,晚上才回来。咱们去我们自己的小房间吧,还可以单独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她拉着乔治走进房间,那是她平时做针线活的地方,这样她可以随时听从夫人的差遣。“你来看我,我真的是太高兴了。快过来看看我们的小哈里,看他长高没有,乔治,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孩子害羞地站母亲身边,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长裙,一双黑亮的眼睛偷偷地瞄着父亲。“你看他长得多漂亮呀!”艾丽莎捋了捋孩子的卷发,亲了一下说道。“也许是罪过呢?我多希望我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生下这个孩子。”乔治语气冰冷。

听完这句话,艾丽莎很茫然,很害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头靠在丈夫宽厚的肩膀上哭了起来。“艾丽莎,可怜的艾丽莎,我真的是不想让你伤心。”乔治心疼地说,“如果你没有认识我,你就不会这样悲惨了。”“乔治,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我们认识以来,我们不是一直都很幸福快乐吗?”“亲爱的,不是我们之间的事,我们确实很幸福。”乔治把孩子抱在腿上,抚摸着他柔软浓密的头发,仔细端详着孩子亮晶晶的大眼睛。“艾丽莎,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性格也是我喜欢的。你看,孩子长得跟你多像呀。但是我命苦啊!如果我们不认识就好了!”“乔治,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艾丽莎,我们真是苦命的人,我们除了痛苦以外还有什么呢?我这辈子苦得像黄连一样。我已经没有希望了。现在我干的是最脏最累的活儿,我这么穷,没什么指望了。你跟着我也不会有什么前途了,我只会把厄运带给你。我们一直在勤勤恳恳地做事,努力学习新东西,要做一个有用的人,但是,这样做有什么用呢?不会有结果的,不会的,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真不如一了百了。”“乔治,净说这些没有边际的话,你这样说话真是大错特错。我知道你喜欢在工厂上班,回到庄园你很难过,再加上你又遇到一个狠毒的主人,但这只是眼前的,都会过去的,你还是要忍耐啊,以后会有什么……”“忍耐,难道我还不够忍耐吗?”他说道,“他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从工厂里带回来,我二话没说就回来了。到了庄园,他分派给我最脏最累的活儿,我说过什么吗?我把自己的工资都交给了他,工厂的人哪一个不夸我的工作做得好啊!”“他做的的确让人气愤,但他终究还是你的主人。”艾丽莎说。“我的主人?谁给了他这样的权利?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他是人,我也是人,他凭什么要控制我?我哪方面都比他优秀。无论是做生意还是管理庄园,我都比他强多了。我认识的字比他多,字写得比他漂亮。尽管他不让学这些,但我通过自学,还是学会了。他故意不把我当人看,他凭什么让我为他当牛做马,而他却作威作福呢?他凭什么不让我发挥我的特长而要把我锁在庄园里?为什么他没办法忍受我比他好?他故意把最不好的活儿派给我,因为他想借此来报复我,他是想让我认输。”“你以前从不说这样的话,乔治,你真让我害怕!我知道你觉得不公平,很生气,这些我都很理解。但是无论怎么样,你要看开些,千万别做傻事啊!还有我和咱们的小哈里呢,不管你做什么,都要替我和孩子想想啊!”“我知道,我一直忍着,忍到现在,情况不但没有改善,反而越来越糟糕。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我都承受不住了。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凌辱我、折磨我。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想把活儿做好,然后利用休息时间好好学点东西,但他给我的活儿越来越重。他说我魔鬼附身了,要帮我把它抓出来。除非我认错了,否则他不认可的事情是没有余地的。”“那我们该怎么办啊,亲爱的?”艾丽莎忧伤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啊,亲爱的?”艾丽莎忧伤地问道。“昨天,我往车上装石头的时候,小主人站在旁边用鞭子抽打那匹马。我担心马受到惊吓,好心劝他不要抽打,他不听,还使劲打。我再次告诉他,他却用鞭子来打我。我就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打,他大声叫起来,先踢我,然后去告诉他的父亲说我打他。主人听后很生气,就跑过来,不问究竟,说要教训我,让我明白谁是主人。于是他把我绑在一棵树上,让他儿子用柳条拼命地抽我,他的儿子高高兴兴地照办,使劲打我直到打累了为止。这事我记住了,我一定要出这口气,否则我枉为人。”他的脸色庄重而阴沉,两只眼睛冒着怒火,妻子吓坏了。“我就是想知道是谁给他的这个权利!”“我一向认为我要听从老爷、夫人的差遣,”艾丽莎说道,“否则我就不是真正的基督教徒。”“对你来说是正确的,因为他们给你提供吃穿等物品,就像是在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他们关心你、爱护你,给了你那么好的教育,他们把你当作家人一样。这当然是有道理的。可你看看我的那个主人呢?他对我非打即骂,把我晾在一边不理我,他们就是这样对待我的。我知道他们收留了我,但是我却为此付出了百倍的代价。难道我还欠他们的吗?我不欠,我谁的都不欠!我无法忍耐下去了,是的,我不能再忍受了!”乔治握着拳头,瞪大了眼睛,愤怒地说道。

艾丽莎没有说话,她很害怕,全身颤抖,她从来没见过丈夫这样愤怒过。见到丈夫如此愤怒,她的那些伦理观念显得极其苍白。“你还记得那只小卡罗吗?就是你送给我的那只小狗。”乔治说,“晚上它睡在我旁边,白天它跟在我身后,我们形影不离,它是我唯一的伙伴,它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明白我的痛苦和快乐一样。有一天,主人看到我拿剩饭喂它,他就责骂我,还说如果每个奴隶都养狗,他就会破产,于是他逼着我把卡罗扔到河里去。”“乔治,你扔了吗?”“我当然没有,我不能做这样的事。主人很生气,就自己把它扔了下去,而且他的朋友还向河里扔石头。卡罗在水里挣扎着,慢慢地往下沉,它那么凄楚可怜,满眼哀伤,好像在问我为什么不帮它。可我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它慢慢地死去。我还因此挨了一顿揍,但是我不在乎,我迟早会让他知道鞭子是打服不了我的,有朝一日我要让他加倍偿还,你就等着瞧吧!”“乔治,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千万别做傻事啊!只要我们虔诚地对待上帝,多做好事,上帝一定会帮助我们的。”“艾丽莎,你我处境不同,想法不一样,我不相信上帝,因为我内心充满了痛苦。如果有上帝,上帝为什么要这样呢?”“乔治,我们一定要相信上帝,夫人经常说,心中有上帝,上帝就会在我们走投无路时帮助我们。”“那些坐车、坐沙发的人相信你的话有道理,但是我不一样。如果他们处于我的这个位置想一想,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了。我也想做一些好事善事,但是我心中的怒火谁来平息?如果你是我,你也会受不了的。你不身在其中,怎能了解我的痛苦?如果你和我受同样的苦,你也会有同样的想法。”“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最近主人一直说自己很傻,办了一件傻事,就是让我和其他庄园的女人结婚生孩子,特别是希尔比家的。他说希尔比先生和他的家人都非常的傲慢,高高在上,他讨厌他们,而我现在也变得和他们一样的傲慢。他让我在他的庄园里娶妻生子,而且不允许我来找你。以前他只是说说,我没当回事,我以为他只是生气,说说而已。但是昨天他却命令式地告诉我要娶米娜,和她一起生活,否则他就要把我卖到河的下游去。”“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不是像白人那样由牧师证婚的吗?”艾丽莎问道。“奴隶是不可以结婚的,这个你是知道的。这个国家的法律不允许奴隶结婚,如果他们决意要分开我们,我是保护不了你的。所以我才会说如果我没有出生、没有遇到你就好了;如果咱们可怜的孩子没有出生,那该有多好呀,他就不会经历这一切的不幸!”“我的主人心地善良,他们待我们很好。”“但是谁能预测将来会发生的事情呢?主人会死的,那时孩子就会被卖掉,谁知道他还会遇到什么样的主人!他那么聪明,我们高兴,可是对于主人来说就不一样了。艾丽莎,孩子越机灵越讨人喜欢,他的价值就越高,主人就越想把他卖掉;同时你的痛苦就会越多,也更容易失去他。”

丈夫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刀子一样扎在她的心上,也使她想起了那个奴隶贩子和老爷的谈话。想到此,她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她紧张不安地望着门外。孩子听腻了父母严肃的对话,此刻正在外边兴高采烈地玩着希尔比先生的手杖。艾丽莎犹犹豫豫想告诉丈夫自己的担心,想来想去,她最后还是忍住了。“他的烦心事够多了,不能再让他担心了,”她想,“再说,那件事情不一定会真的发生,可能是个误会吧!女主人是不会骗我的。”“亲爱的艾丽莎,就这样吧。你一定要坚持住,我走了,再见!”丈夫的声音是那么悲凉。“乔治,你要去哪儿?”“加拿大,”他回答说,接着,他又挺直了腰板说道,“到了加拿大,我会想办法把你和孩子赎回来的,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你的主人很善良,我想他会允许我把你们都赎回去的,我会做到的,希望上帝保佑我们。”“你这样说,我真的很害怕,要是你被抓了,岂不是更惨。”“不会的,上帝保佑我们!艾丽莎。如果不能得到自由,我宁愿去死。如果我被抓了,宁可死也不会回来了。”“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我不自杀,他们也会杀了我,他们不会让我活着过河的。”“乔治,你千万要小心啊。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为了我和孩子,千万不要做傻事,不要犯法杀人,不要做坏事。你要是走,一定要小心行事!”“我记住了,艾丽莎,我会的。艾丽莎,你听一听我的计划。主人突然让我去送一封信给一英里外的西门斯先生。他告诉我经过这里,我想他是让我告诉你这件事。他这样做是想惹怒希尔比先生——他常常这样称呼他。我要回庄园去了,装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切顺其自然。我已经做了一些准备,大概一周后,我会出现在失踪人员的名单里,所以,亲爱的,为我祈祷吧,也许你的祷告上帝会听到。”“好,乔治,相信上帝吧,我为你祈祷,也为自己祈祷,这样上帝就可以保佑你了。”“好吧,再见!”乔治说,他紧握着艾丽莎的手,深情地望着她的双眼,但却没有动。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没有多余的话,他们哭着,彼此依依不舍,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这对小夫妻就这样分开了。第四章汤姆叔叔小屋的一夜

汤姆叔叔的小屋是用原木搭建成的,紧挨着“正房”(黑人一般都这么称呼主人的住所)。小屋的前面有一个整洁的小菜园。在汤姆的精心照料下,每年夏天这里都长满各种各样的蔬菜水果,枝繁叶茂,果实累累。花园的前面被盘根错节的比格诺亚藤条和当地的多花玫瑰所覆盖,几乎看不到横放在园子前面的原木。不仅如此,每到夏天,这里的万寿菊、矮牵牛花和紫茉莉等鲜花就会在园子里竞相开放。每到夏天,这里瓜果飘香,繁花似锦,人们都喜欢到这里乘凉。这一切都让克鲁伊大婶感到无比的喜悦和自豪。

我们到屋子里去看看吧。正屋的晚餐已经结束了,克鲁伊大婶是领班厨师,她准备好晚餐,把收拾碗筷清洗盘子等杂活儿交给其他仆人之后,就回到她自己舒适的小家来给汤姆准备晚饭。所以,不要怀疑你的眼睛,在锅灶边忙着做饭的人确实是克鲁伊大婶。她一边看着锅里炖的,一边若有所思地揭开烤炉的盖子,顿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毫无疑问,她一定在烹制美味,不愧为一把大厨!她的圆脸涂了蛋清般黝黑发亮,和她自己做的茶点甜饼干一个模样。她头上戴着一顶浆得直直的无檐帽,脸上常常露出满意的微笑。我们必须承认作为在附近一带厨艺高超的厨师,脸上带着骄傲的神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克鲁伊大婶胖胖的身材、圆圆的脸,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无不表现出天才厨师的风范。空地上的鸡、鸭和火鸡,每一只家禽都离她远远的,即使偶然从她身边经过也都胆战心惊,生怕一不小心被抓了去,成为人们的美味。它们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悲惨的下场。而且很肯定的是,克鲁伊大婶非常擅长捆扎鸡鸭的翅膀、往鸡鸭腹中填满配料以及烘烤等事情,所以这又大大激发了那些感觉敏锐的家禽的恐惧感。她做的玉米饼有各种式样的,有锄形饼、多角饼、松饼以及其他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饼,对于缺乏经验的厨子来说,式样繁多的玉米饼真是高深莫测,神秘之极。她常常说附近的厨师都想赶超她的厨艺,而这些厨艺是同行们怎么努力也学不来的,她会带着自豪和欣喜的神情讲述着自己高超的厨艺。

朋友来访、酒席准备唤醒了她暗藏在灵魂深处的力量。对她来说,任何事情都比不上看到堆在门廊里一排排旅行箱更让她兴奋,因为这是她展示厨艺、创造辉煌的时候。现在,克鲁伊大婶正看着烤炉,查看食物烤得怎么样。我们就暂时先放下她,仔细看看她小屋里面的风景吧。

现在,克鲁伊大婶正看着烤炉,查看食物烤得怎么样。我们就暂时先放下她,仔细看看她小屋里面的风景吧。屋子的一角放着一张床,上面整齐地铺着一条雪白的床单。床边有一块很大的地毯,这块地毯是克鲁伊大婶在这个庄园里高贵的上层身份的象征。这块地毯、她的床铺还有这个小小的角落都是相当重要的,主人给予了相当的重视,而且这个神圣的地方的最大特点是不允许那些小机灵鬼们来这里胡闹的。事实上,这个角落就是这个屋子的客厅。屋子的另一角有一张档次和质量低得多的床,很明显,这是日常使用的。壁炉上方的墙上挂着几幅《圣经》的插图和一幅华盛顿将军的肖像,其画画技艺和上色手法一定会使这位将军大吃一惊。

屋子角落里,两个男孩坐在一个破旧的长凳上,他们长着满头卷发、闪烁的黑眼睛和圆润的小脸蛋,他们正忙着教一个小孩学走路。就像其他学走路的小孩一样,小家伙刚站起来,平衡了一阵,摇晃着没走几步,就一下子跌倒在地。他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来,赢得了周围人热烈的喝彩,那场景就好像是在观看精彩的表演一样。

一张风湿病人般瘸腿的桌子摆在壁炉前面,一张桌布铺在桌子上,上面摆放着几个图案艳丽的茶杯和托盘,还有其他一些东西,这都表明晚饭即将开始。汤姆坐在桌子旁边,他是希尔比先生最信得过、最得力的仆人。他就是我们故事的主人公,所以我们必须要向读者仔细而周到地介绍一下他。他身材高大魁梧,胸膛宽阔厚实,身躯强壮有力,黝黑的皮肤散发着淡淡的光亮。他有一张典型的非洲式面孔,脸上常露出严肃沉稳的神情,同时又带着几分善良和仁慈。他的神态常常透出一种自我欣赏和高贵的气质,又兼有信任他人、谦虚谨慎的美德。

此时他正专注于面前的石板,小心翼翼地往上面抄写字母。旁边站着小少爷乔治,他正指导汤姆练字。乔治今年十三岁,聪明伶俐,阳光帅气。看来他正完全沉浸于老师这个角色中。“不是那么写的,汤姆叔叔,那样写不对,”看到汤姆把“g”的尾巴朝向了右边,乔治马上纠正,“你看,那么写就成“q”了。”“哦?是吗?”汤姆回应道。他又尊敬又羡慕地看着自己的小老师轻松地把“g”和“q”写满了石板,然后用自己粗笨的手指握住笔,耐心地重新练习起来。

克鲁伊大婶正用叉子叉腊肉给平底锅抹油,她马上停下手里的活,感叹道:“白人做这些事情真容易!”接着又自豪地赞美着小主人:“你看他写字写得多轻松!对了,他还会读书呢!每晚他都来这里给我们读故事,真是有趣极了。”“克鲁伊大婶,我都要饿死了,锅里的饼烙好了吗?”乔治问道。“马上就好了,乔治少爷,”她揭开锅盖朝里看了看,“金黄色的,真是可爱的颜色。这活儿还得让我自己来做,别人做不好。有一天太太想让莎莉烙饼,她说:‘让莎莉去试试吧。’我说:‘还是算了吧,好好的粮食都让她给糟蹋了,太可惜了。饼烙得薄厚不均、大小不一,一点形儿都没有,像我的鞋那样七扭八歪的,我看她不行,还是离烙饼远点吧。’”

在评论了莎莉糟糕的烙饼技术后,克鲁伊大婶掀开烤锅盖,一张张烤得干净整洁的油饼就出炉了,那味道、那颜色真是诱人极了,连城里的糕点店都会认为是上品,也会成为客人食物中的最爱——这也是她招待客人最拿手的主食。接着,克鲁伊大婶又开始忙着准备其他的晚餐食物了。“喂!莫思,贝特!快躲远点!你们这些捣蛋的小家伙,上一边玩去!波莉,妈妈的小宝贝,我得快点给宝宝找点东西吃。乔治少爷,把这些书拿走去陪陪那个老头吧,我马上把香肠和刚出锅的饼给你们送去。”“克鲁伊大婶,他们想让我回正屋吃晚饭,”乔治说道,“但我知道在哪儿能吃到好吃的东西,我不想回去。”。“你知道就好,在这儿吃吧,宝贝。”克鲁伊大婶一边说着一边把热气腾腾的饼放在乔治面前的盘子上,“你知道大婶会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你。你就自己在这儿好好吃吧,想怎么吃都行。”说完,她开玩笑地用手指轻轻推了一下乔治,然后又动作麻利地回到烤锅旁。

克鲁伊大婶又忙了一阵,当一切准备妥当,乔治喊着:“开始吃饼啰!”手里挥动着一把大刀就向烙饼砍去。“我的天哪,乔治少爷,这可不行!”克鲁伊大婶急忙抓住乔治的胳膊,“这刀太大了,不能切烙饼!否则会毁掉所有涂在上面的装饰!来,用这把薄点的刀,这是我专门为了切饼磨的,锋利极了,喏,像这样轻轻地切,饼很容易就会切好的。现在快吃吧。没有什么东西比它更美味啦。”“汤姆·林肯说,”乔治的嘴里塞满了烙饼,“他家的詹妮厨师比你的厨艺还高呢。”“林肯家厨师太一般,根本算不得厨艺,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克鲁伊大婶带着鄙夷的神情不屑地说,“我是说如果跟我们全家比较,他们勉强及格,但是他们的风度、气派却根本不能和我们相提并论。现在想一下,林肯先生和我家老爷,还有林肯太太,她进门时,一点都没有我家太太的派头、气质!我们太太多高贵啊!看看他的太太,哎呀,不可比!哪比得上啊!不要再跟我提林肯家了!”克鲁伊大婶一边说一边摇头,就好像她很了解这个世界似的。“那好吧,”乔治说道,“不过我也听你说过詹妮是个好厨师啊。”“我以前可能这么说过,”克鲁伊大婶说,“她一般的饭菜做得还算可以,比如玉米面发糕、马铃薯和玉米糕点,这些还算凑合,但高档的饭菜她又怎么能做出来呢?但现在她做饭就不如从前了。对了,她能做馅饼。她的馅饼表面看起来不错,但馅饼皮就不怎么样了!她发的面不松软,饼也不能入口即化。这怎么能算是好饼呢?我想起詹妮为玛莉小姐结婚做的喜饼,她还给我看过呢。我想你知道我和詹妮是好朋友,我什么也没说,我帮她说好话。可是乔治少爷,我要是做出一堆那样的饼的话,我会一个星期睡不着觉的!它们根本就不能称为饼!”“我想詹妮还会以她做的饼为骄傲的。”乔治说道。“她当然会!她总是自我感觉良好。她还曾经向我炫耀过自己高超的技艺呢!这回你看见了吧?詹妮厨艺不怎么样,她自己还不知道呢,她家的主人更是什么都不懂,怎么指点她呢?所以这不是詹妮的错。唉,乔治少爷,你都不知道自己家中的优势啊!”说到这儿,克鲁伊大婶叹了口气,激动地眨着眼睛。“我当然知道,克鲁伊大婶,我非常清楚我吃的馅饼和布丁都是最美味的!”乔治急忙说道,“不信你可以去问汤姆·林肯,我每次见到他,都会向他炫耀我在家中能吃到什么什么,味道如何如何,而又多么有福气!”

克鲁伊大婶听到小主人的这几句乖巧话,禁不住哈哈地大笑起来,她身子仰靠在椅背上,笑得眼泪都顺着她黝黑的脸庞滚了下来。她一会儿用手拍打着乔治和他闹着玩,一会儿又用手指捅捅他让他走远些,要不然总有一天他的机灵乖巧会要了她的老命的。她一边说着这些不吉利的预言,一边止不住地笑着,笑声一次比一次长久,一次比一次欢快,笑得乔治自己也开始意识到自己真的是一个危险人物,他告诉自己今后说话要谨慎,再也不能随意说些俏皮话了。“你真的是这么对汤姆说的吗?哦,我的天!你们这几个小鬼真会恶作剧!你对汤姆说大话了吧?天哪,乔治少爷,我都不好意思!你不怕人家笑话吗?”“我真是对他这么说的,”乔治回道,“我对他说:‘汤姆,你去看看克鲁伊大婶做的饼,那饼特别好吃,那才是真正的馅饼哪!’”“那可真遗憾,汤姆不会看到的。”克鲁伊大婶说。在她善良的心中,汤姆不懂得欣赏馅饼,就像汤姆的家人和厨子一样不懂得厨艺,这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乔治少爷,有时间的话你请他来吃饭,”她补充道,“那肯定会为你增光添彩的!不过乔治少爷,你要永远牢牢地记住,不要因为吃到美味的馅饼而自我骄傲,对他人不屑,因为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上帝赐予的!”克鲁伊大婶神情严肃地说。“那好吧,我就约他下周的某一天来家里玩,”乔治说,“克鲁伊大婶,你要拿出你的看家本事,要尽全力展示你的厨艺,然后做出最美味的东西!我们要让他一直记着那滋味,甚至吃完饭半个月后,他还回味无穷,你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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