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雪峰内经讲义(中医师承学堂)(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7-20 09:4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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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冉雪峰

出版社:中国中医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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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雪峰内经讲义(中医师承学堂)

冉雪峰内经讲义(中医师承学堂)试读:

总前言

冉雪峰先生的医学著作,内容全面、博大精深。曾由传子冉先德,率同门下高足,合数十人之力,费时三年有余,将冉雪峰先生的全部遗著加以整理,精心订正,于2004年出版了《冉雪峰医著全集》。2008年“冉雪峰名家研究室”成立之后,研究室诸同仁再次对冉雪峰全部遗著进行精心编校,对部分书目的次序进行了调整,又费时三年有余而成《冉雪峰医学全书》。

冉雪峰先生的全部医著,在不同时代有过不同的刊行版本和不同的书名。为更准确表达冉雪峰先生的学术原意,方便当代读者的阅读,“冉雪峰名家研究室”经集体研究、反复斟酌,确定本次出版的书名如下:

一、中药部分:早期刊行的《大同药物学》(后曾以《冉氏本草》再刊),本次出版名曰《冉雪峰本草讲义》。

二、方剂部分:早期刊行的《方剂学》(后曾以《冉氏方剂学》再刊),本次出版名曰《冉雪峰方剂讲义》。

三、内经部分:早期刊行的《内经讲义》(后曾以《冉氏内经举要》再刊),本次出版名曰《冉雪峰内经讲义》。本书附录《蒙难谈易笔记》,亦名《冉氏易理》。医易同源,易学是冉雪峰解读《内经》的理论源泉。

四、伤寒部分:早期刊行的《伤寒集注总诠》(后以《冉注伤寒论》及《冉氏伤寒论》再刊),本次出版名曰《冉雪峰注伤寒论》。

五、八法效方:冉雪峰先生在学术上高度重视“治病八法”,以八法统筹所用效方,尤其是敢于应用到他所在时代的急症重症(中风、温病、鼠疫、霍乱、痧证、麻证)及伤科的治疗。本次出版将早期刊行的《八法效方举隅》(后以《冉氏八法效方举隅》再刊)《辨证中风问题之解决》(后以《冉氏中风方论》再刊)《温病鼠疫问题解决合篇》(后以《冉氏温病鼠疫合篇》再刊)《霍乱证与痧证鉴别及治疗法》(后以《冉氏霍乱与痧证治要》再刊)《麻证问题之商榷》(后以《冉氏麻证之商榷》再刊)《新定伤科药方新释》(后以《冉氏伤科效方》再刊)予以合刊,本次名曰《冉雪峰八法效方——附危急伤科证治》。

六、医案医话:冉雪峰的医案医话,虽有部分是冉雪峰在世时亲自撰写,但多数是其门人弟子在其去世后搜集整理。曾以《冉氏医话医案》刊行,本次出版名曰《冉雪峰医案医话》。冉雪峰名家研究室2013年于北京

整理说明

冉氏医学以中医经典为本。冉雪峰先生认为:“古典中惟《本经》《伤寒》与《内经》,鼎峙而三。”“《内经》为中医最古典籍,亦即为中医最要科目。后世医家学理无不胎源于此。得其一章一节一句一字,即可开无限法门。”医易同源,易学是冉雪峰先生解读《内经》的理论源泉,故本次编校将早期刊行的《内经讲义》(后曾以《

冉氏内经举要

》再刊),加以校对整理单列成书,附录《冉氏易理》,亦名《蒙难谈易笔记》,本次出版名曰《冉雪峰内经讲义》。

本次编校以《冉雪峰医学全著》为蓝本,将原书繁体字转化为规范简化字,对原书明显错字进行了修改,以便读者更好地学习和研究。冉雪峰名家研究室2013年12月冉雪峰传

冉雪峰先生,四川省巫山县黛溪镇人(今重庆市巫山县大溪乡)。生于公元1879年11月18日(清光绪五年,农历己卯十月五日),逝世于1963年1月29日(农历癸卯一月五日),享年85岁。其墓在北京八宝山革命烈士公墓内,进大门右侧,绿树环绕。

冉雪峰先生,曾任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第二届、第三届委员,卫生部中医研究院学术委员会主任兼高干外宾治疗室主任,中华医学会总会常务理事。冉雪峰先生,为冉氏医学第六代传人,为全国著名中医,早在20世纪30年代,医坛已有“南冉(雪峰)北张(锡纯)”之誉(见《冉注伤寒论》之中华人民共和国前卫生部部长钱信忠序)。先生专志于中医学专业,七十年如一日,在学术上有精湛的造诣,于近世中医学界,影响深远。

先生姓冉名敬典,字剑虹,号雪峰,别号恨生。敬典之名,由其父冉作揖据家谱“作典先敦伦”而取。其在故里,只用此名。自幼习文学医,十五入泮,十九乡试。书法精妙,笔笔中锋,苦练百折字体(百折字为清朝考进士规定字体),欲举进士。清光绪丁未,出游京沪,见清政不纲,曰政治不可托足矣。退而卜居湖北武昌,担任上海《民立报》驻鄂新闻记者,并联合武汉访友,创办湖北新闻社,并兼任社长,为湖北通讯社鼻祖。辛亥革命前期,先生立志推翻清王朝,实现共和,结束中国历史延续数千年之帝制。慕荆轲勇烈,剑气凌霄,白虹贯日,故更名剑虹,号雪峰,别号恨生,盖痛异族专横,同胞涂炭,不惜牺牲其身,自恨其虚生云尔。辛亥随革命同志首义武昌,短布从军,充鄂军务部秘书长,下马作露布,上马杀虏贼,首义军的很多命令,皆由先生下达,曾亲自带兵,捉黎元洪于床下。民元党争激烈,先生刚直敢言,触怒当道,捕隶拟杀,得于公右任、邵公力子等多方援救,复经十七省来鄂庆祝第一次双十节之代表联名共同力保得释。后代表武昌首义同仁,北上北京,在同一天的全国各大报纸上,宣布黎元洪的十大罪状,政坛为之震动。越二年,洪宪帝制发生,为袁世凯所疑忌,捕囚京畿军机总执法处,每庭讯,侃侃而谈,不稍示弱……袁帝死乃脱险。在狱中,授易于浙人杭辛斋,每讲时,该处职员绕囚室旁听者,辄数十人,实为洪宪帝制狱中留一特殊纪念。所著《蒙难谈易笔记》(即《冉氏易理》)自序谓:“穷通难亨,恍如见道,生平得力在此。其系蒙篆辞旧,险而止极蒙之形,蒙而亨妙险之用。然祸福之见大明,群工趋避天下,何以有道义。故君子虽无苟免,鼎镬如饴,即此身不幸,而十四种原质尚存,浩气复还太虚,刀锯不畏,何论缧绁。汤阴七年,适足破惑,存义为千古,坎倦太平者,一发其蒙,噫!”此可以觇先生之品谊气节矣。自是以后,遂迹医林,抱不做官、不发财主义,精力视线转集于医,七十年如一日,意者天为中医存亡生先生,故行拂乱其所为,强迫之以人医之一途耶。辛亥革命同志中有劝其复出者,先生曰:余无政治学识,破坏与建设异致,民国自我辈创始之,不必自我辈安之,何能再为冯妇?况卫生即以强种,强种即以强国,发扬至道,倡明绝学,以与欧美争衡,未始非挽回国权,拯救同胞之一助也。先生于辛亥革命成功后,乃一心一意,专研医学。

1917年,始悬壶武昌中和里,医名日噪,道乃大行。1918年,鼠疫流行至武汉三镇,罹是疾者,死亡甚众,先生著《冉氏温病鼠疫合篇》,制太素清燥救肺汤、急救通窍活血汤,功效显著,服此得救者,更仆难数。张锡纯先生赞誉有加:“冉君诚近世医界之翘楚。楚国有才,其信然乎!”在旧社会,每值温病瘟疫流行,先生竭力搜罗古今医籍,结合个人临床经验,深夜批阅,拟定治疗方案,撰写文章,刊登医报杂志,以供同行参考。霍乱流行时,著《霍乱证与痧证鉴别及治疗法》,立霍乱经验效方二首,分寒热救治,在武汉行医时,全活甚众。麻疹流行时,著《麻疹问题之商榷》,总结古今疗麻经验,运用于临床,活人无数,今《冉雪峰医案》中,尚有麻证四案,足供参考。此外,在白喉、天花、流脑、乙脑、伤寒、痢疾等方面,均有专论或专著付梓,在中医药防治急性传染病方面贡献卓著。

1919年,先生感于“西学东渐”,中医衰落,以复兴中医学事业为己任,遂联省垣名医陆继韩、胡书诚、李子余等诸同道,组织创建湖北省中医公会与中医学会,被选为湖北省中西医学会第一届正会长,并创办《中医杂志》,兼任总编辑。1923年,先生热心中医的教育事业,为培养中医后继人才,虚心地向张锡纯先生询问创建医学堂规则。张先生《复冉雪峰问创建医学堂规则书》曰:“雪峰仁兄雅鉴:为建医校,殷殷驰书下问,足见提倡医学之深心也……我兄医界国手,负时重望。当广搜群籍撷其精,参以西学择其粹,独出见解,发古之所未发,补中西所未备,撰为医学新讲义,以教育生徒,诚千古之慧业也,济世之仁术也,岂不美哉(见《医学衷中参西录》,河北科学技术出版社,1985,504-511)!先生乃独资创办“湖北私立中医专门学校”,校址在武昌黄土坡,并亲任校长,冀以“发扬国粹,造就真材”。先生夜以继日地工作,编撰讲义,批改作业,亲自授课,学生有疑难,执书请问,耐心解释,以懂为止。并设临时医院,按时施诊送药,不独方便贫苦群众,更使学生有了实习基地。该校培养了大批中医真材,遍布江南各省,名噪一时。

1925年,国民党政府教育部禁止中医学校加入教育系统,先生联合山西中医学校教育长杨百诚、赵意空二同道,亲笔撰状,据理力争,卒获通过,中医学校乃能继续开办,皆先生之力也。1929年2月,汪精卫掌行政院时,国民党政府中央卫生委员会悍然通过了“废止旧医扫除卫生事业障碍案”,崇洋媚外,企图强制消灭中医,采取停止中医登记、废止中医学校、制止中医中药宣传、限制发给执照等反动措施,激起全国中医药界的极大愤慨。先生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率武汉中医药界名流,组成请愿团,赴南京行政院面汪精卫讲理。汪不敢见,托人说辞,并承认正在商议此项命令。先生同时在《大公报》上激扬文字,据理痛斥洋奴余岩之《灵素商兑》,并与张锡纯结成南北同盟,遥相呼应,反对国民党政府扼杀中医事业的反动行径。一石激起千层浪,全国民众的反对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此案因此以失败而告终。若然,不但中医药文化,中华五千年文明也将遇到盘古开天以来从未有过的浩劫,回首往事,不寒而栗。

1929年起,先生历任汉口卫生局考试中医委员会委员,湖北省鉴定中医委员会委员,中央国医馆湖北分馆第四届馆长,中央国医馆医务处处长。1937年抗战事起,先生组织“湖北国医药界战地后方服务团”,并任团长及中医救护医院总院院长,编撰《新定伤科药方新释》,捐出多年积蓄,支援抗日,并办厂生产成药,以备伤员之用。

1938年武汉沦陷前夕离开汉口,避难四川万县董家岩(今重庆市万州董家乡)。上山采药,免费救治劳苦群众,埋头著书,欲将中医发扬光大。先生主要著作,多在这一时期完成,著有《国防新中药》《大同生理学》《大同药物学》《大同方剂学》《辨证中风问题之解决》。先生历来主张不同学科之间的相互交流和渗透,“大同”二字蕴含中西医结合的含义,作为一个传统的老中医,曾亲手制备人体骨骼标本,并绘制了数百幅人体解剖学彩图(见《大同生理学原稿》),这种勇于革新、学而不倦的精神,确实令人钦佩,值得后人好好学习。1938年11月起,任四川省万县中医初审委员会常务委员,并图办中医学校,已邀李重人、龚去非为教授,终因日机轰炸未遂。在董家岩住约5年后,迁万县关门石(现万县卫生学校内)及电报路,悬壶济世。先生因避国难,入川山居十年,手不释卷,著述逾百万言。易学宗孔子,摆脱汉宋门户;医学取大同,力求以旧出新。冶科哲为一炉,合中西而一贯。抗日战争胜利后,先生于1946年迂回湖北汉口,悬壶水塔下首肇元里。1949年再迁四川重庆,先后在中华路、民国路悬壶。处方笺字样,“国医冉雪峰处方笺,传子冉筱峰侍诊,民国路250号”。其间著《冉氏医学丛书·方剂学》6卷,约50万言。1950年5月29日,重庆成立卫生工作者协会,先生任编辑委员会委员。

1955年,先生正式参加革命工作,任重庆市政协委员、重庆市中医进修学校首届校长(胡光慈任副校长,教务主任任应秋,教师沈仲圭、王继云等),从事中青年中医培训提高工作,负责组织编写了第一套中医进修教材,并著有《内经讲义》《伤寒论讲义》。1955年11月,先生奉调进京,到卫生部中医研究院工作,任第二届、第三届全国政协委员,中华医学会总会常务理事,中医研究院学术委员会主任兼高干外宾治疗室主任,享受一等一级专家待遇。

在北京期间,先生诊治了数以百计的外国友人,取得很好疗效,苏联莫斯科广播电台曾加报道,在苏联和东欧引起轰动。特别是党的“八大”召开期间,先生会诊过很多中央领导同志的疾病,卫生部副部长傅连璋同志当时负责保健工作,对先生大为赏扬。1959年向国庆十周年大庆献礼,出版了《八法效方举隅》《冉雪峰医案》。

先生八十高龄开始编写《伤寒论集注总诠》,1959年11月上午,先生正伏案著书,突然发生脑动脉栓塞,可惜该书未能完稿,这不仅是先生的遗憾,也是中医学术的一大损失。现在这部著作已由先生之子冉小峰、冉先德整理,由前卫生部部长钱信忠亲笔作序,全国佛教协会主席赵朴初先生题写书名,1982年正式出版,名《冉注伤寒论》。冉小峰等同时整理出版了《中风临证效方选注》。

先生一病不起,党和人民给予了极大的关怀,成立了专家治疗小组和特别护理小组,经过长达3年多的精心治疗,终因年事已高,不幸于1963年1月29日以脑动脉栓塞病逝。先生夫人陶氏、邴氏,生子冉交泰、冉小峰、冉先庚、冉先德,生女冉珩卿、冉先昭、冉先履、冉先晋、冉先萃,人云“多福多寿”。

先生热爱中医教育事业,办学校,带门徒,桃李满天下。其中熊济川(武汉中医学院第一任院长)、宦世安(重庆卫生局副局长)、龚去非(主任医师,川东名医)、陈可冀(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中医研究院西苑医院主任医师、教授)、冉小峰(国家药典委员会委员,中国药材公司高级工程师、教授)、冉先德(中国中医研究院①广安门医院主任医师、教授),皆中医药界之翘楚,其他门下高足,散布全国各地,数不胜数,形成了有特殊学术风格的冉派医学体系。

先生学识渊博,早为医林名宿所心折,虚怀若谷,平易近人,从未以“大医”自居,常自诲诲人曰:“吾国医书,汗牛充栋,竭毕生精力,尚难融合贯通,况中人以下天资,能不勤奋读书乎!即有一得,切不可傲人,须知千室之邑,必有忠信,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吾生平不敢以学问骄人,因胸中学识菲薄耳。”

对待医学科学,先生历来主张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既反对死啃书本,也反对没有理论指导的盲目实践。称脱离实践的空头理论家为“伪医”,没有理论基础的为“医匠”。认为只有能“坐而言,起而行”,有理论、有实践的才能称得上医学家。先生常教导学生说:“医学一道,既不能离开书本,也不能专靠书本,既要凭些经验阅历,也要懂得经籍要义。”(见“冉雪峰先生学术思想和治疗经验”,中医杂志,1980年第1期)

先生重视医德,认为医学是救死扶伤的崇高事业,时常教诲青年学医者,首先要树品德。先生常曰:“士先器而后文章,医先品德而后学问。若挟一技,乘人之危,索取重资,高车驷马,抬高身价,不能悯恤同胞疾苦,失掉民胞物与之心。况医,仁术也,不能行仁,何用为医。古人曰:熟品方能励学,修德才可行仁。汝曹识之。”先生行医七十年,从未挟技乘危,对待贫苦患者,不仅免费,而且赠药。品德之高,令人景仰不已(见《樊川医话》)。

2003年,时值先生逝世40周年纪念,由传子冉先德,率同门下高足,合数十人之力,费时三年有余,将先生的全部遗著加以整理,精心订正,仔细校对,完成《冉雪峰医著全集》,计十有二种:《冉氏易理》《冉氏内经举要》《冉氏伤寒论》《冉氏本草》《冉氏方剂学》《冉氏温病鼠疫合篇》《冉氏霍乱与痧证治要》《冉氏麻疹之商榷》《冉氏伤科效方》《冉氏八法效方举隅》《冉氏中风方论》《冉氏医话医案》,约300万言,正式出版,公诸于世。先生平生诣力,可窥涯略。冉先德冉氏内经举要

导读

本书原名《内经讲义》,1955年内部印刷,为重庆市中医进修学校教材。先父时任该校校长,主讲《内经》(即《黄帝内经》),故有是编。

本书分为二编,计九章,八十一节。上编绪论,第一章总纲,共九节,依次为:源流考证、名称诠释、篇次分合、注疏概略、学术基质、义理分析、时代关系、研究方法、纂辑意义。下编本论,列理气、形身、经络、气运、标本、病机、色脉、治疗,共八章。另有卷末语。后附《素问》《灵枢》原文,为编者所加,以利读者。《素问》(即《素》)八十一篇,《灵枢》(即《灵》)八十一篇,合为一百六十二篇。本书讲释《素问》二十九篇,《灵枢》二十三篇,计五十一篇,约占四分之一强。先父常说:“《内经》为中医最古典籍,亦即为中医最要科目。后世医家学理,无不胎源于此。得其一章一节一句一字,即可开无限法门。”因此书本为教材,授课时间短少,故缩龙成寸,举隅示例。

先父认为:“古典中唯《本经》(即《神农本草经》)《伤寒》(即《伤寒论》)与《内经》,鼎峙而三。”此乃中医冉氏学派的根基。《伤寒》侧重病的方面,《本经》侧重药的方面。唯《内经》渊懿博大,包罗宏富、理燮天人,义含哲科。不宁认识自然,调节自然,且欲征服自然。先父临床,常运用《内经》理论分析病情,规范治则,故疗效之佳,若桴鼓相应,良有以也。

冉先德上编绪论《内经》博大渊懿,为周秦以前,先代长期经验总汇的结晶。包括生理、病理、诊断、药物、方剂,为中医各项学科基础的基础。其学术内容,系研究人身机体和人身整个机体相联系的关系及认识宇宙大自然和人身机体与大自然相联系的关系,而又原始要终,由常及变。不宁将人身整个机体讲得活泼泼的,将宇宙机体亦讲得活泼泼的。如日暄雨润,风动寒坚,火游行其间,寒暑六人,虚而生化。燥盛则地干,暑胜则地热,风胜则地动,湿胜则地泥,寒胜则地裂,火胜则地固。及春有凄惨残贼之胜,则夏有炎暑燔烁之复,夏有炎烁燔燎之变,则秋有秋雹霜雪之复等。传变实际明白昭显,理解事实合而为一,将人与天地连贯成一个体系。由观察寻出矛盾,由矛盾探出义理,由义理归结出调节治疗方法,是统一的,不是局部的,是联系的,不是隔绝的,征诸事实,活用原则,显出规律、学术观点,实与辩证唯物精神相符。所以由中医可以反映出祖国气候、地域、习惯风俗,《内经》为中医先贤总结周秦前学术的大成就。

我国自有生民以来,即有中医。中医与劳动人民结合,为劳动人民捍御疾苦与病魔作斗争的武器。在这个纵横数万里的大陆上,上下几千年的历史中,少有疠疫蔓延持久的记载,这就说明中医长期服务民众的历史。虽历代以来,均有其他学说影响医学,但只融入中医学理之中,中医并非与之从化。中医独立特点的精神,是值得表彰的。历汉与中国接壤的国家,多采用中医理法方药,是更值得欣慰的。

凡百学术,不能舍却事实,单谈义理。亦不能舍却义理,单谈经验。《内经》学术基质,以事实证明理解,又以理解归结事实,是兼赅的。唯书成远在四五千年前,即便周秦人假托,亦在公历纪元前后。其时各项科学尚未萌芽,而能构成此连属性统一体系,值得敬服!前此有些学者,嫉弃中医,但从事中药研究,讵提制出的药物,半数均不合实用,犯了义理不结合事实的弊病,是行不开的。余岩为反对中医的代表者,晚年发表意见,谓前此离脱中医实际,用力多而成功少,可为殷。此是离脱中医实际,还有离脱中医理解。提到生化,则曰空玄;提到承制,则曰延妄。不知科学光热电磁、辐射能和万有引力波动等,均是有质量的东西,均可纳入物理学里面去。中说气运,在天成象,在地成形,亦是有质量的东西。中蕴宝藏,端姿开发。若徒逞卑浅自域陋见,拘拘孤立的生理、局部的病理、机械不合理的疗法,是魏尔啸所以为巴甫洛夫摒斥。舍却义理死守教条,亦是行不开的。

虽《内经》书成较古,不及近代天文历数气象地域物理化学等精详,而能于大自然的支配下,构成此种联系统一的体系,其原则未可厚非。全书内容,系以问答论体行之。晦莫如深,只可因文见义,不似科学文字排比朴质,叙述清晰。但善读者撷其精华,去其芜杂,尚可探索其精微,况其中尚有一部分,新学犹未体到,尤为学者所当注意。今后研究路线,须随时代之进化而进化,掌握科学实验方法以便更好地为人民服务。故本讲义不宁为本校中医学员作进修基础的补助,兼欲为西医学习中医者,作基础的补助。第一章总纲第一节 源流考证《内经》为中医最古典籍,亦即先代文化遗产紧要的部分。世传黄帝坐明堂之上,临观八极,考建五常,与岐伯上穷天纪、下极地理、中合人事、近取诸身、远取诸物、相互问难。于是雷公少俞之论,授业传之而《内经》作,函以玉版,藏之金匮。明堂论道,以医事为政教,可想见当年郑重医事的情况。《汉书·艺文志》(即《汉志》)载《内经》十八卷,《外经》(即《黄帝外经》)三十七卷,《外经》早佚,今所存唯《内经》。张仲景《伤寒论》“自序”(即《伤寒论·序》),有“撰用《素问》《九卷》《八十一难》”等语,是《内经》既见《汉志》《素问》和《九卷》,又见《伤寒论·序》。一方面可看出《素问》《九卷》即是《内经》,一方面可看出《内经》即非黄帝时书,亦系汉以前很可宝贵的著作。大抵书中理解,肇始黄帝,师传口授,既继承承历代贤达,又发皇而增益之,后之学者汇辑为书。亦犹《礼记》之萃于汉儒,而与孔子子思之言并传一例。凡百学术,均是渊源古昔,积累钻研而成。此为社会进展之规律,亦即学术进化之摹写。《素问》之名起于汉,《灵枢》之名始于唐,二书卷名有九,二九十八,即《内经》十八卷,为历来学者所共认。晋·皇甫谧《甲乙》(即《甲乙经》《针灸甲乙经》)、隋·杨上善《太素》,均系合素灵二书汇辑昭显,以便学者。但《甲乙》《太素》,均无今本《素问》第七卷语句,是《素问》第七卷,由晋迄隋六朝间已早佚亡。故《梁七录》《隋志》(即《隋书·经籍志》)所载,《黄帝内经》均为八卷,全元起注亦为八卷,唐·王冰曰:“《黄帝内经》十八卷,《素问》即其经之九卷也,兼《灵枢》九卷,乃其数焉。虽复代革年移,而授学犹存,惧非其人,时有所隐,故第七一卷,师氏藏之,久而佚亡。因以馆阁蠹简所得《天元纪大论》《五运行大论》《六微旨大论》《气交变大论》《五常政大论》《六元正纪大论》《至真要大论》七篇补之。”宋·林亿校正,疑为《阴阳大论》之文。然《阴阳大论》并见仲景《伤寒论》“自序”,仲景犹撰用,补之庸又何伤?后之学者,或疑王冰自撰伪托,其实此所补七篇内容,其怪诞处,类似讖纬术数,占角望气之流;而其精确处,渊懿博大,深邃奥颐,有突过《素》《灵》全书者,其文笔瑰玮纵横,非汉以前周秦人不克臻此。王氏谊力相差甚远,虽欲托之而不能。《新校正》又曰:王氏指《灵枢》为《针经》,但《灵枢》今不全,未得尽知。曰不全则佚亡甚多,相差甚巨,并非一卷一篇。观此则唐宋时《素问》《灵枢》合成的《内经》,早已断简残篇,书缺有间,学者整理补缀,传之于今不坠,其功原未可没。究极言,王氏所补为《阴阳大论》,亦先代文化可宝贵的部分,今因补入关连,流传至今,是《素问》第七卷亡,而《阴阳大论》七篇得以不亡,不幸之幸,于王冰氏又何尤。《周礼》缺《冬官》,《大学》亡“格致”,《冬官》以《考工记》补之,“格致”,朱子窃取程子之意补之,不闻有异词。学者读书论世,要在理求其是、意持其平而已。第二节 名称诠释《汉书·艺文志》载《内经》十八卷,《外经》三十七卷及《白氏》(即《白氏内经》《白氏外经》《白氏旁篇》)《扁鹊》(即《扁鹊内经》《扁鹊外经》)《黄帝内经》等名目。《白氏》《扁鹊》书早佚,不具论。今所存唯《内经》,但《汉志》只名“内经”,不名“素问”,不名“灵枢”,《素问》《灵枢》究竟是否即是《内经》?这个问题,不能说毫无研究价值。经者何?“经”字,孔安国训为“常”,刘熙释为“径”。汉时有“纬书”,考“经”原取于机缕,纵曰经,横曰纬,荀悦申鉴谓“五典以经之,群籍以纬之”是也。《礼记大全》严延方氏云经者纬之对。有一定之礼,故为常;纬则错综往来,故为变。义较明确。张华曰:“圣人著作曰经,盖尊之也。”儒门有“五经”“十三经”之称,其义亦通。经何分内外?内外,如韩诗“内外传”,《春秋》“内外传”,《庄子》“内外篇”,《韩非》“内外篇”诸说,不过相对立名,不必别有深意。杨珣《针灸详说》,谓“内者,深奥也”。方以智《通雅》,谓“岐黄曰‘内经’,言身内也”。张介宾谓“内者,性命之道”。吴昆、王九达并云“五内阴阳谓之内”,未免求深反晦。然则《外经》者,载身外之事,其言不深奥欤。“素问”之名起于汉,“灵枢”之名始于唐,前篇业已辨及。但《汉志》仍称“内经”,《隋志》乃有“素问”之名。全元起曰:“素,本也。问者,黄问岐伯也。”《列子·黔凿度》曰:“太素者,质之始也。”刘向《别录》曰:“言阴阳五行,以为黄帝之道,故曰‘太素’。‘素问’乃‘太素’之问答,不曰‘问素’,而曰‘素问’者,文之倒装句法,如《楚辞》《屈原》《天问》之类是也。”观此则‘素问’之意,明白昭显。晋·皇甫谧以医家既取《内经》中九卷名《素问》,其下余亦为《九卷》,易至混淆,以书内言针灸者多,故命名《针经》以别之。唐·王冰以《隋志》有“九灵”之名,再更名《灵枢》。灵者灵异,枢者枢纽,其言为灵异之枢纽也。《灵枢》之文,纂辑于《甲乙》《太素》中者,标志出处,仍均称“九卷”。是“九卷”即“灵枢”,“灵枢”即“九卷”,无复疑义。又馆阁书目,《黄帝针经九卷》《八十一篇》与《灵枢经》同。《针经》以《九针十二原》为首,《灵枢》以《精气》为首,间有详略。盖各本篇次繁简,略有不同。此亦《灵枢》即《针经》,《针经》即《九卷》,《九卷》合《素问》即《内经》十八卷确证。大抵汉以前《黄帝内经》,不只一家,故《汉志》有《白氏》《扁鹊》《内经》《外经》等名目。《黄帝内经》《黄帝外经》原系一书,故《经籍会通》(胡应麟)云:“‘黄帝内、外经’五十五卷,盖合十八、三十七而总言也。”《素问》《灵枢》亦系一书,故《素问》引《灵枢》语句,有称“经”或称“下经”者。且《素问》《灵枢》篇次条文,有分割混杂者,尤为原系一书明证。”总上以观,是《素问》《灵枢》不宁上下合为一部,而且《素问》在后,《灵枢》在前也。或疑《灵枢》晚出,误甚。学者循名核实,夫亦可以得其大凡云。第三节 篇次分合《内经》一书,汉以前不知几何卷,几何篇。亦不知其注疏者若干家,目录是如何编次。见于班氏汉志者,有十八卷之数可稽。见于《伤寒论》“自序”者,有“素问”“九卷”名数可察。皇甫谧既改“九卷”为“针经”,王冰又改“针经”为“灵枢”,已详上节。所以然者,循名核实,凡以防其混淆而已。善夫杨玄操曰:“《黄帝内经》二帙,帙各九卷。”语更明彻。《内经》在晋时已有佚亡,其篇帙分合,亦不一致。所谓汉献迁徙,怀愍播奔,文籍焚灭,百不存一是已。皇甫氏《甲乙经》自序:“《素问》论病精微,又有明堂孔穴,针灸治要,三部同归,文多重复,乃撰集三部,使事类相从。”观此,则《内经》不宁分为二,已早分为三矣。《甲乙》《太素》,其编次均合《内经》十八卷而类纂之,别出手眼,另立篇目。《甲乙》计十二卷凡一百二十七篇;《太素》计三十卷凡一百六十六篇。但皇甫系合明堂针灸在内;杨氏另有《明堂注》,其书与《太素》并行。宋·林亿有校本杨氏《明堂注》,惜先《太素》而早亡耳。全元起《素问注》早亡,见于林亿《新校正》者,为八卷七十一篇,居间重复三篇,实为六十八篇。《梁七录》《隋志》均为八卷,《新唐书》载为九卷者误也。王冰注即以全注为蓝本,补入所佚第七卷七篇,移改目次,又分于《宣明五气》,作《血气形志》,取乎《刺齐》篇,作《刺要论》;分于《皮部论》,作《经络论》;拔于《病类论》,作《至教论》,并此四篇,及赵府本遗篇《刺法》《本病》二篇,共为二十四卷八十一篇。至此虽未复八十一篇实际,而已还八十一篇外观。查《甲乙》《太素》,其篇目均自拟定,不与他书相同。其内容各次类从,仍是原文。后贤汇纂、合纂、类钞、纂要本此。王注篇名一本全注,全注篇名,大抵本自隋以前古本。是王注篇名,即全注篇名,传之于今未坠。是全注虽亡,而不啻未亡。《灵枢》在唐有一度时期佚亡,宋哲宗时始由高丽复还输入。从来学者注《素问》者多,注《灵枢》者少。注《灵枢》最早者,《宋史》席延赏《针经音义》,已失。其次为南宋·史嵩《灵枢音释》,史氏欲以此九卷,配王氏次注《素问》之数,及分其卷为二十四,分其篇为八十一。元至元间并次素问为一十二卷,又并史嵩之卷以合《素问》,而古卷之名湮。明·马莳撰《黄帝内经灵枢注证发微》,本《素问·离合真邪论》,《九针》九篇因而九之,九九八十一篇,以起黄钟之数。分次为九卷,今坊刻盛传之张隐庵、马玄台合注,则各为十卷,合为二十卷。《素问》七十九篇,《灵枢》八十三篇,合为一百六十二篇,较元明本又历加更改矣。由上述观之,编纂一次,则坏乱一次,校正一次,即湮没一次,去古愈远,讹误越多。我辑此篇,令人发思古之幽情。第四节 注疏概略《素问》《灵枢》二书,文词古奥,意蕴深邃。既多错简衍文,复又佶倔聱牙。苟非诠释,不易领其旨趣,则注疏尚焉。秦·越人演而为《难经》、晋·皇甫谧次而为《甲乙》、隋·杨上善撰而为《太素》,均恐学者难读,为之简其制,归其类,醒其目,析其义,培益后学不少。越人《难经》结合事实,参证新理,提要钩玄,另出手眼,几若别是一家言。此不仅为《内经》注、《内经》疏,直可称为《内经》翼,其谊力非后世历代注疏家所可企及。《甲乙》撰集三部,事类相从,删其浮词,除其重复,论其精要,将《素问》《名堂》《针灸》三部,统纳于所编十二卷一百二十七篇之中,归纳比例,纲举目张。全书重心,注意针灸,尤为古代文化遗留之可宝贵者。《太素》编纂各归其类,与《甲乙》同,所编之文,为唐以前旧本,故可校正今本错误者甚多。而杨书体例甚谨,旧本有可疑者,于注中破其字,定其读,不易正文,以存真相,以视后之注家,率意窜改者有别。其编次都三十卷,凡一百六十六篇。杨氏深于训诂,阐发经意,颇多新义,惜其书亡于宋南渡之余。近代孤本复出,虽有佚卷佚篇佚句佚字,大体尚可辨读。杨氏所注《内经》《明堂》,亦有残缺孤本复出,其书以十二经为纲,各经孔穴隶于其下,《甲乙》尚是分纂《明堂》,各以类从;《太素》则直取《明堂》,无所增损,体例甚善,识见甚高,较《甲乙》本末原委,更为明晰。此尤古代文化遗留,其亡其亡,系于苞桑之更可宝贵者。今传坊刻完整古注之最早者,唐·王冰素问注,乃本全元起注,整理发皇者也。全注虽佚,其目录尚见宋·林亿《新校正》,卷内各篇标题,与王注同。本节上段所叙皇甫《甲乙》、上善《太素》,均注重经穴针灸,王注注重气运生化。所补亡第七卷之七篇,即是侈谈气运生化者。其他《六节藏象论》,自“岐伯曰昭哉问也”至“可得闻乎”七百十八字,与《素问》他篇理解,笔意亦复然不同,缪希雍、丹波元简均疑王氏窜入。王氏注中,动引广成子、老子、庄子,带哲学彩色太浓,导中国医学于虚无飘缈之境,愈捣愈空,愈深愈晦,君子不能无憾焉。从来注《素问》者多,注《灵枢》者少,《灵枢》除南宋·史嵩《灵枢音释》、明·吕复《灵枢经脉笺》、清·胡文焕《灵枢心得》、黄元御《灵枢悉解》,专注《灵枢》者,不多见焉。总计《素问》《灵枢》注疏,由宋元明清以迄于今,时代愈近,注家愈多,不下数十百家,各有致力点,各有长处。最著者除上文已述外,有宋·林亿《补注》二十四卷、金元·刘守真《素问要旨》二十八卷、明·孙兆《素问注释考误》十二卷、马莳《黄帝内经素问注证发微》《黄帝内经灵枢注征发微》十八卷、清·张志聪《素问集注》《灵枢集注》十八卷、高士宗《素问直解》《灵枢直解》十八卷,其余更仆难数。学者披览古人遗著,网罗百家,荟萃群言,咀其精华,去其偏矫,以归于至当,则中医基本晦滞难读之古籍,夫亦可以昭然大明。第五节 学术基质《内经》渊懿博大,奥哲弘深,又卷帙浩繁,读者多难领会其义理归结。凡天文、地理、音律、历数、算章,人身脏腑腧穴,经脉起止,神气游行,真元会通,大而天地造化阴阳发育之源,下而保神服气愈疾延年之术,汪洋浩瀚,靡所不包。不仅医家之书,而实为医家学术从出之大源。《皇极经世》曰:“《素问密语》之类,于术之理,可谓至也。”《四部正讹》曰:“《素问》精深,《阴符》奇奥,虽非轩后,非秦后书。”则其书之有真价值可知。黄帝道家,故道家祖述动名黄老。书中曰恬憺虚无,真气从之;曰去世离俗,积精全神;曰呼吸精气,独立守神;日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行,以使志生。均明明道家语。但全书重心系放在医事上,虽铺述广漠,慧心人自能了了。我国古昔唯儒家道家两派学说最盛,各项学术,均受其震撼同化,医事自不能例外。是内经学术基质乃医家而兼儒家道家者也。凡百学术均有对象目标,故各项科学,多系先有假定而后推演其义理,归纳为方法,实验成结论。苟非假定先立对象及目标,科学亦无从着手。《内经》学术,从认识方面说,是以医家而兼儒家道家;以事实方面说,乃深究人与天地所以共同生。上而天时、下而地理、中而人事,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其言生理病理脉法等,均是与天地阴阳,四时递嬗,相合立论。不通天地,人不可以为医,善言天者必验于人,即指此也。书中有曰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于阴阳,又曰治病必求其本,又曰四时者万物之终始也,生死之本也。生理方面,则有春逆奉长少;夏逆奉收少;秋逆奉藏少;冬逆奉生少。病理方面,则有春伤于风,邪气留连,乃为洞泄;夏伤于暑,秋为痎疟;秋伤于湿;上逆而咳,发为痿躄;冬不藏精,春必病温。脉法方面,则有春弦夏钩秋涩冬沉。又春不沉、夏不弦、秋不钩、冬不涩,谓之四塞。诸如此类,各处均可看到。是《内经》本书已昭昭自揭其学术基质。其论生理,是言生的,不是言死的。对外界是言联系的,不是言孤立的。论病理是言整个的,不是言局部的。而且进一步地穷研其治疗,直欲把握阴阳,变通四时,以人事征服宇宙大自然。此项解说,以为旧,则带哲学彩色太浓;以为新,则与谢切诺夫、巴甫洛夫生理相近。不意中国数千年前著作,已精微若此,其宝藏至今犹值得开掘。东方文化开时之早,真值得敬服,亦是值得学者深深赞仰的。第六节 义理分析《素问》《灵枢》,混合为篇,无划然的体例,其间多以论体行之。奥义微言,蕴藏于字里行间者,固所在多有;而庸芜杂沓、无关医道者,亦不在少数。大抵其书非成自一时编纂,非出自一人手笔,又后人伪托补缀,改删移易,错讹尤多。《四部正讹》谓以为真则伪莫掩,以为伪则真尚存,盖有以窥其微矣。自其大体言之,《素问》详义理,类似今之生理学;《灵枢》详形质,类似今之解剖学。故丁福保所编《生理学》,颜曰“新《素问》”;所编《解剖学》,颜曰“新《灵枢》”。中西看法略同,其证例也。《内经》文字環玮雄奇,坚峭奥折,班马犹觉不似,实非周秦诸子不辨。而言理赅博,绝似管荀;造词质奥,又类鬼谷。或谓淮南假托,其实淮南谊力,相较其差。不过凡所著作,摹拟规仿而已。全书大义,系究人与天地所以共同生,辟天地之机缄,推四时之变化,扶病疴之起源,定治疗之规则。贯通三才,包罗万象。其叙天以六为节,地以五为制,五六相合,七百二十气,三十岁为一纪,千四百四十气,六十岁为一周,非精历数者不辨。其叙丹天之气,经于牛女戊分;黅天之气,经于心尾己分等,并谓戊己分者奎壁角轸,则天地之门户也,非精天文者不辨。虽词面铺张,处处似沦于虚,而篇中归结,着着仍征诸实。寻释奥旨,直欲征服自然,人定胜天。既昭学术界崇高超越境谊,更显学术界斗争奋勇精神。试再详为分析,为学者一揭秘奥。《内经》言阴阳,其源出于《周易》(即《易》《易经》)。《易》以道阴阳,一部《内经》亦以道阴阳。刘向曰:“言阴阳五行以为黄帝之道。”《淮南子》曰“黄帝生阴阳”,几以阴阳基素与学术演释,融合为一。特儒家用八,医家用六,其用不同,其体则同。孔子释《易》,原重人事,《易》与天地准,不落空虚,冒天下之道,开物成务,又必诸见事功。后人捉空捣虚,沦为小道,妄推灾祥,侈谈休咎,下类占角望气,纤纬数术之流,此为伪儒。医本非儒不明,但伪儒訾言揉杂医内,便为伪医,安得不受人口实。其实儒本无损于医,阴阳亦并非医事不祥名词,学者所当分析真伪。道家摄生,旨微义妙,不宁已疾,且可延寿。但高绝之行,并不普泛,只宜于个人修为,不宜于大众保健,无可讳言。《内经》频频征引,曰以恬憺为务,以自得为功;曰外不劳形于事,内无思想之患;曰淳德全道,去世离俗;曰游行天地之间,视听八达之外。浪费笔墨,何培医事,甚或闭户塞牖。系之病者,并演成先想青气,次想白气,次想赤气,化林木,化戈甲,化明焰等怪论调,更为医道魔障,学者更当分析是非。就上述观察,内经体制梗概,文字气象,学理真伪,学术是非,均可分析而得。尤有进者,《内经》种种叙述,是为调节树基础,是为治疗作演导,颇合现代辩证唯物的精神。但现代辩证,是归结到进展规律;《内经》辩证,是归结到调治准则。观察之中再观察,分析之中再分析,对此玄微晦滞之《内经》,其亦可以划然昭然不惑矣。第七节 时代关系

读书须论世,凡百著作,均与当时历史背景有关。如黄帝作《内经》,其时去开辟草昧未远,虽文明渐启,同时已作书契,作甲历。但初由结绳而变为书契,书契的文字,可想见其单简朴质;甲历则至高辛时始支干配合,至唐尧时始闰月定四时成岁,则曩昔测演疏略,亦可推知。而《内经》文字,每篇动辄千言万语,環玮雄奇,奔流浩瀚,几如不羁之马,此岂始作文字时所可能者。书内叙历数处云,履端于始,表正于中,推余于终,阐演尽致。所谓岁值岁会、三合、天符、几似后世星相家言,此岂始甲历时所可能者。夷考时代关系,无须后世官名地名,后世事物,种种敷证,已可断定此书决非成于黄帝时代。查古人最重师承,如《管子》之书不必尽出管子,而治管子之学者附焉;《庄子》之书,不必尽出庄子,而治庄子之学者附焉。习惯风尚的体例然也。则治黄帝之学者自附于黄帝,又何疑乎!况汉志阴阳家著述,上冠黄帝字样者二十余家,尤堪类证。可见前贤纷纷辩论,摭拾一条一句,考证辨伪者,反属多事。而尤有进者,学术随时代进化,昔日秘符,今日已成刍狗。时至近代变化尤大,各项学术短时已成异观,几如电光刹那,不可捉摸。《内经》由黄帝以至于今,已四五千年,即为周秦人所托,亦为二千余年。若肇始黄帝,集成周秦,则当在二千至五千年之间。时移代革,陵谷沧桑,安能以古准今,以今律古,比而同之。然试将《内经》披读一通,仍觉精微博大,渊懿弘深,其宝藏尚有赖于开发。先代文化遗留,真有足多者,如是者何也。盖《内经》全书,解说生理病理,重心系放在原理上。古今的事物变,古今的原理不变。解说诊断治疗,重心系放在原则上。古今的方法、古今的原则不变。故其原理原则,在今日犹有研究的价值。且解说原理原则,对人身机体是完整的;对外界环境是统一的;对调整疗法,又是完整的统一,统一的完整,与近代最新学理颇多吻合。是古人为学境谊超迈处,传之于今不坠,讵得无故。试问近人著作,有能传之数千年不为陈列馆古物,而尚有研究价值者否,此亦可前后推比者也。虽近代科学昌明,医学利用各项科学,进步之速,至为可敬。如生理则穷及细胞,而蔚为组织学;病理则穷及细菌,而蔚为免疫学;药物则由提炼纯品结晶,进而至于人工合成;抗素血清、抗菌血清,愈出愈精。治疗则紫外光线疗法、镭电疗法、脏器疗法、内分泌疗法、刺激素疗法,莫不日新月异。究之此项新学,并无损于旧学。旧的原理原则,正可藉此项新学,发扬光大,共耀竞进。然后知中西医学术交流,相互学习,为透过双方学理数层的正确政策也。第八节 研究方法《内经》难读,自古已然。秦越人演为《难经》、皇甫谧次为《甲乙》、杨上善撰为《太素》,均是为读者开方便法门。《内经》上卷《素问》,文胜于质,虽因文见义,中多奥义微言,旨归难寻。下卷《灵枢》古朴佶倔,有极精深处,又有极粗浅处,有极奥哲处,又有极鄙俚处,尤为难读。至今学者,对此卷帙浩繁之古经,仍有望洋兴叹之感。试将几个研究方法,胪叙如次。(一)合并研究:《素》《灵》原是一书,故班氏《汉志》统称《内经》十八卷。盖书凡二帙,帙各九卷,卷各九篇。屡经佚亡补缀,移易删改,率多衍文重复,错字错句。不宁此篇与彼篇,脱简错讹;上卷与下卷,亦有相互脱简错讹者。如《骨度》《脉度》《筋度》,上卷有问无答,答词均在下卷。补遗《刺法》《本病》二篇,目次载于上卷,而文字却又附于下卷。故学者宜两两连贯读。盖分之则两生支离,合之则相互而证也。(二)分别研究:《内经》是远年古典,早非庐山真面。就文字变迁说,由甲骨而钟鼎、而大篆、而小篆、而正字,不知经若干人改缮。就兵燹焚灭言,汉献迁徙、怀愍播奔,已多寥落残缺;而唐、而宋、而元、而明清,时局变乱一次,即文籍毁靡一次,不知经若干人编辑。故学者当理求其是,事求其通,率词揆方,剖辨真伪,不适用机械式的方法阅读与批评。(三)大处研究:《内经》虽非黄帝之书,其中必有黄帝之言。《内经》书虽非《汉志》十八卷原本,而师传口授,继继承承,其中必犹有存焉者。学者须先识其大体,再观其理论,进而寻求其归结。然后穷研,冀以会通其精神。要在不求甚解、不求不解之解,不必拘拘字面、钻研名词、死守教条,阙其所当阙,辨其所当辨,阐扬其所以当阐扬,庶为得之。(四)深入研究:《内经》道阴阳,其源出于道家,故道藏本首刻《内经》。究之书中虽多道家解说,要为医家专门著述,近人或欲摘取医学部分,摒去道学部分,免去种种葛藤,韪矣。但书中医学精萃,多包含于道家烟幕迷离之内,如玉之蕴于璞中,金之含于矿内,故必深深证入。亦如璞中琢出玉来,矿中炼出金来,涅而不淄,方见为学定识,能入能出,方昭为学定力,不仅庸浅划分而已。(五)实际研究:科学深即是哲学,哲学实即是科学。《内经》假设的基础,演绎的理论,一班学者都认为满意。所欠归纳成方法,试验于事实,学者研究重心,莫放在前半,要放在后半,须于伪中求出真来,虚中求出实来,哲学中求出科学来。一言以蔽之,曰:捣空玄则囿于哲学,能实验则进于科学。所以实际研究,实验二字,为研究必走的正确路线。信能行此五者,则繁颐杂错,昭滞坚涩难读之《内经》,庶涣然冰释。进一步随时代进化,并冀为学术放一异彩云。第九节 纂辑意义

本编纂辑意义,是以《内经》原书为对象。《内经》实质,乃天人合一,辨识大自然现象,以寻求疾病的起因,因而确定治疗的原则。对人身机体,是整个的,不是局部的;对机体与环境是联系的,不是孤立的。其阐说自然,俨似辨证分析方法,其归结治疗,俨得唯物切实精蕴,此是古人为学识见超越处,但古昔无科学相与促助,唯以阴阳为相对名词,尽量推阐,寻求矛盾,而为研究出发基本。二气之不已,推演为六气;六气之不已,转变为五运。又相互推移,参错尽变。六气演成加临,五运推出生克。假定之中再安假定,以故叙述愈渊懿、愈渺茫、愈玄妙、愈空洞,致今读者如堕五里雾中,古今同慨。本编从原书对面立法,要而言之。《内经》由博大力求高深,不免虚空,而偏于哲学。本编由踏实力求正确,是欲引导而进入科学,这就是本编纂辑意义的纲要。《内经》卷帙太繁,现拟归诸简;《内经》义理多晦,现拟归诸明。错讹则事求其是,伪乱则理求其通,欠缺的加以补正,散漫的加以整齐,蕴蓄的加以伸引,超越的加以阐扬。以新的证明旧的,更以旧的求出新的。预期先代文化遗产随时代之发展而发展,随社会之进化而进化,这就是本编纂辑意义的目的。本编分上下二编,上编一章九节:一源流考证、二名称诠释、三编次分合、四注疏概略、五学术基质、六义理分析、七时代关系、八研究方法、九纂辑意义,共九篇。下编八章:一理气、二形身、三经络、四运气、五标本、六病机、七色脉、八治疗,章各九节,八九七十二篇,合前九篇共八十一篇。仍是《内经》家法九九八十一篇之数,而绪言、卷末语不与焉。其诠释多采物理学、化学,暨新的生理、病理、治疗,以期合乎科学原理;其体制以类相从,规仿逻辑,归纳比例,以期合乎科学方法。所引经文,只有截取,并无改窜。其两篇连引者,则各标其篇名;其一篇两引,或多引者,则并加“又曰”以别之。下编类别标题,理气即生理,形身即解剖,病机即病理,色脉即诊断。不取新名而用旧名者,凡以存原书真相而已,这就是本编纂辑意义的内容。在昔皇甫《甲乙》、上善《太素》,均是以类相从,另立篇名。越人《难经》八十一难,虽连贯叙述,然无类别处,细审亦有类别。后贤类纂类释、摘要辑要,取材不同,意蕴则一。编纂通例,种种分类,各有短长,外观趋势,内审性质,权衡轻重,辨别是非,凡以求其利多益大,而又合乎现实为近是。至当纂辑而未纂辑,不当纂辑而又纂辑,在所难免。原书具在,诸可参考,学者必由是而学焉。其可以扼要钩元,撷吸内部紧要精华,进一步中西印证互通,以共肩起历史赋予发扬光大先代文化光荣任务云尔。

复习题

1.《内经》学术基质如何?哪些值得研究?哪些无须研究?哪些必须研究。

2.《素问》《灵枢》之名,始于何代?创自何人?准以近代医学科目,二书当如何分类?

3.《内经》第七卷早佚,王冰补之,所构为几篇?其余他篇,有无类似王氏所补?

4.《甲乙》《太素》,均由《内经》纂辑,二书何家为优?其优点在何处?

5.《内经》书目,载在汉志,即为伪托,亦在汉前,何以迄今数千年,尚有研究价值?并嫌研究不能彻底,其关键重心在什么地方?

6.古今注家,注《素问》者多,注《灵枢》者少,是何原故?《素》《灵》二书何为最优?能否予以新评价?

7.《内经》卷帙浩繁,词旨隐晦,用何方法研读,方为便利?

8.《内经》多疑周秦人伪托,或疑淮南子伪托,你的看法如何?下编本论第二章理气第十节 素问《素问·上古天真论》曰: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三七,肾气平均,故真牙生而长极。四七,筋骨坚,发长极,身体盛壮。五七,阳明脉衰,面始焦,发始堕。六七,三阳脉衰于上,面皆焦,发始白。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三八,肾气平均,筋骨劲强,故真牙生而长极。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满壮。五八,肾气衰,发堕齿槁。六八,阳气衰竭于上,面焦,发鬓斑白。七八,肝气衰,筋不能动,天癸竭,精少,肾脏衰,形体皆极。八八,则齿发去。肾者主水,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故五脏盛,乃能泻。今五脏皆衰,筋骨解堕,天癸尽矣。故发鬓白,身体重,行步不正,而无子耳。

冉雪峰曰:此为今本《素问》第一篇。原书章旨,前三篇是论精神气,本篇论精。标题不曰“精”而曰“真”者,乃穷探到生命起源。为加倍深层解说生命起源这个问题,西哲长期辨证实验,终不了徹,未了还是归结到一个精细胞与一个卵细胞,会合构成。近代学者精研到细胞中之原生质,原生质中之细胞核,核中之仁,仁中之染色小体,染色网,几于语小能破。然勒柏辛斯卡亚教授实验证明,细胞是生活物质生成,不是分裂生成。因生活物质条件不同,才有不同的细胞,是从前肯定下来的生理,几乎要动摇,本篇就是研究这个道理。“真”对“假”言,言人身都假,唯此为真。天真者,先天元真,未有此身,先有此物,乃授生时由长亲分析脱化而出。实而指之,为精中所含一点几微温度,非精、非气、非神,独宰乎精气神之先,何处形容,何处说起?而论藉天癸以明天真,即天真以推天数。男子八岁肾气实,一八、二八,以至八八;女子七岁肾气盛,一七、二七,以至七七。由生而盛,盛而壮,壮而衰,而竭而尽。有一定之时、一定之数,在各时、各数、各阶段,又有一定的体象。凡事物发生,各有原理到一定的阶段,各有一定象征表现。反观所叙,很符合很实在。此篇骤观不过叙述生长衰老,不知其中尚含如许精邃意蕴。向来注家随文敷衍,一寻妙谛,不觉令人叫绝。再逐层推阐,生由真来,死由真去,真存则生,真去则死,真卒去则卒死,真长存则长生,生化原理,生死关头,都将由此揭穿。不宁生命起源一项,特此解决之问题尚多,古书之有研究价值如此。第十一节 素问《素问·四气调神大论》曰: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逆之则伤肝,夏为寒变,奉长者少。夏三月,此谓蕃秀,天地气交,万物华实,夜卧早起,无厌于日,使志无怒,使华英成秀,使气得泄,若所爱在外,此夏气之应,养长之道也。逆之则伤心,秋为痎疟,奉收者少,冬至重病。秋三月,此谓容平,天气以急,地气以明,早卧早起,与鸡俱兴,使志安宁,以缓秋刑,收敛神气,使秋气平,无外其志,使肺气清,此秋气之应,养收之道也,逆之则伤肺,冬为飧泄,奉藏者少。冬三月,此谓闭藏,水冰地坼,无扰乎阳,早卧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温,无泄皮肤,使气亟夺,此冬气之应,养藏之道也。逆之则伤肾,春为痿厥,奉生者少。

又曰: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故与万物沉浮于生长之门。逆其根,则伐其本,坏其真矣。

冉雪峰曰:本篇是承上章,精神并举而言。讲生理不仅求之形体,并求到形体凝聚焕发的精神,是古人为学立言超越处。神也者,妙万物而言者也。五脏主藏神,乃五脏功用显昭。对内对外,合常变适应而恰到好处。脑之穴曰百会,言百神所聚会;曰神庭,言神所居之庭也。无上玉清,神所乐宅。内脏与脑关系密切,大脑皮质高级神经活动,与机体是整体的,对外界是统一的,其学理亦是脑与内脏关联密切。新说最忌说“神”话,唯神经则仍标出一个“神”字,其解说内系在神气方面着力,其试验均是从事物方面证实。凡此不宁中西医学说可以互通,且可启发中说,作再切实进一步的研究。查“春三月”及“夏”“秋”“冬”四段,其叙述多道家言,带哲学色彩甚浓,只宜于个人修养,不适于大众保健。但中多包涵精蕴,未可一概抹煞。煞末指出养生、养长、养收、养藏之道,并归结到伤心、伤肝、伤肺、伤肾,重心仍放在摄生及病变上,学者当分别观读。又“四时阴阳者”一段,总结上文,不啻为上文自下注脚,直欲把握阴阳,尽人之性,以尽物之性,做到万物一体。“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以“根”字着眼。“故与万物浮沉于生长之门”,“门”字尤当着眼。根在何处,如何从法?门在何处,如何浮沉法?和于四时,以抉其根;协于阴阳,以探其门。鸢飞鱼跃,莫非道义。或浮或沉,咸寓化机。此如何学问,如何境谊。讲生理讲到“神”,并抉出“根”,探出“门”,殆真所谓神化无方妙万物者与。第十二节 素问《素问·生气通天论》曰: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于阴阳。天地之间,六合之内,其气九州九窍、五脏、十二节,皆通乎天气。其生五,其气三,数犯此者,则邪气伤人,此寿命之本也。苍天之气,清净则志意治,顺之则阳气固,虽有贼邪,弗能害也,此因时之序。故圣人传精神,服天气,而通神明。

又曰:阴者,藏精而起亟也;阳者,卫外而为固也。阴不胜其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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