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特船长的儿女(权威全译插图典藏版)(博集典藏馆)(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8-18 11:4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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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儒勒·凡尔纳(Jules Verne)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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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权威全译插图典藏版)(博集典藏馆)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权威全译插图典藏版)(博集典藏馆)试读:

作者简介

儒勒·凡尔纳(Jules Verne, 1828-1905),法国著名的科幻小说和冒险小说作家,被誉为“现代科学幻想小说之父”。曾写过《格兰特船长的儿女》《海底两万里》《神秘岛》《地心游记》等著名科幻小说。知识丰富,描写奇异瑰丽。他的小说在世界各地广为流传,深受不同时代读者的推崇与喜爱。

内容简介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讲述了一个海上正义营救的故事。游轮“邓肯”号在北爱尔兰和苏格兰之间的海峡上进行处女航时,水手们在被捕获的鲨鱼肚子里发现了一个密封瓶,瓶中装有三封残缺不全、模糊不清的求救信,分别用英文、法文、德文书写,由苏格兰探险家格兰特船长所写。从此,“邓肯”号开始了寻找格兰特船长的环球旅行……

译者序

儒勒·凡尔纳(Jules Vernes)生于一八二八年。父亲是一位司法官员,很希望他能继承父业,成为一个法律界人士。一八三九年,他十一岁时,作为见习水手,乘一艘远洋航船到过印度。由于他年龄太小,这次旅行似乎没有给他太多的愉快,但可以知道,他从十一岁起,就开始积累冒险探奇的经验。一八四七年,他遵照父命,到巴黎学习法律,同时开始了写作生涯。最初,独立或与人合作给剧院写剧本,成绩相当可观。也就是在这个时期,他结识了大仲马等文化名人。虽然他按照父亲的愿望,完成了法律的学业,但他认定了自己终生的事业是写作。从一八六二到一八六五年,连续出版了《气球上的五个星期》、《地心游记》和《从地球到月球》。奠定了他作为科幻和探险小说作家的世界地位。

儒勒·凡尔纳生活的十九世纪是生产力大发展的时代,他作为诗人和作家,对当时科学上的发现及发明创造十分敏感。他的作品反映了那个时期在科学技术上的进步,反映了开拓和进取的精神。诚然,他不是工程师或技术人员,他的作品并不去解决具体的技术问题,然而,在他所写的八十部长篇小说中,那丰富的想象力,那对未来的开放态度,启发和激励了未来的发明家和工程师。他的《海底两万里》出版之后十年,才真正发明了潜水艇。《格兰特船长的儿女》是三部系列小说中的第一部,下面还有《海底两万里》和《神秘岛》,形成一系列情节相关的故事。《格兰特船长的儿女》描写英国爵士格莱纳旺根据在海中发现的一个瓶子里的文件,漂洋过海,环绕地球一周,寻找遇难的格兰特船长的故事。他们经过了智利、阿根廷、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经受了千辛万苦,克服了许多困难,终于找到了那位船长。书中描写了这些地方的景观地貌、风土人情,歌颂了大无畏的探索精神。从天文地理到人文种族,书中涉及许多领域,直到现在,对读者仍有很高的认识价值。

本人的这个译本所据的原本是巴黎出版的《教育与娱乐文库》(Bibliothèque d'éducation et de récréation)袖珍版(Le livre de poche)。原文的语言丰富流畅而不俚俗,我希望我的译文与原文的风格相符;书中有关诸多科技领域的文字,用那个领域的通用术语译出;又加了些注释,便于青少年读者对某些文化底蕴及语言作深度层次的了解。书中的插图相当精美;绘图人是里奥(Rion),镌版者是帕纳马克(Pannemaker)。王晓峰1996年7月于北京西郊Part1寻找格兰特船长Chapter1双髻鲨

一八六四年六月二十六日,一条华丽的游船开足马力,乘着一阵强劲的东北风,在北海峡破浪疾驶。一面英国国旗在后桅的斜索上猎猎飘动,主桅顶上挂着一面蓝色的燕尾旗,上面用金线绣出“E·G”字样,字母上面还有公爵的冕形纹徽。这艘游船叫“邓肯”号,是爱德华·格莱纳旺爵士的私产。这位爵士是英国贵族院苏格兰十六位元老之一,同时也是全英赫赫有名的皇家泰晤士游船协会的出色会员。

格莱纳旺爵士和他年轻的夫人埃莱娜以及他的一个表兄马克·纳布斯少校正在船上。“邓肯”号新近造成,来到克莱德湾以外几海里的地方试航,正要返回格拉斯哥港。阿朗岛已隐约出现在海平面上,瞭望塔上的水手忽然报告有一条大鱼冲到船尾的航迹里。船长若恩·芒格莱连忙把这事禀报爱德华爵士,爵士跟马克·纳布斯少校一起走上艉楼,问船长那是什么鱼。“好家伙,阁下,”若恩·芒格莱回答道,“我看那是多大个儿的鲨鱼。”“这附近海域还有鲨鱼?”格莱纳旺叫了起来。“毫无疑问,”船长又说,“这种鲨鱼,在任何海和任何纬度都可以遇到。这是条双髻鲨,除非我看错了,不然,咱们遇见的就是这种鱼。如果格莱纳旺夫人愿意看一看新奇的捕鱼场面,并且阁下也同意,咱们马上就可以弄清楚那是什么鱼。”“您觉得怎么样?”格莱纳旺爵士问少校,“您同意试试看吗?”“您如果高兴,我就同意。”少校不慌不忙地回答。“况且,”芒格莱船长又说,“这种害人的鱼总也不能消灭净,咱们利用这个机会除掉一害吧,阁下如果高兴看,钓鲨鱼的场面惊心动魄,十分刺激,同时是一桩善举。”“干吧!”格莱纳旺爵士说。

接着,他派人去告诉埃莱娜夫人,夫人也走上艉楼,兴致勃勃地要看这场激动人心的捕钓。

海上明丽清澄,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鲨鱼在海面上飞快地游动。它一会儿潜入水底,一会儿窜向前方,灵活敏捷,使人惊奇。若恩·芒格莱发出几条指令,几个水手从右舷樯上面扔下一条大粗绳子,绳上有个大钩,钩着一大块肥肉。那条鲨鱼虽然还在五十码开外,却已闻到了香饵,觉得可以大嚼一顿。它快速靠近游船。只见它那尖端发灰、底部纯黑的侧鳍,猛烈地划动水波,修长的尾鳍却使它保持着笔直的路线。它越游越近,两只突出的大眼喷射出欲火。翻转腾挪的当儿,在张开的两颚间露出两排白牙。它的头很宽,就像一个木柄上安着两个锤子似的。若恩·芒格莱没有看错,这是鲨鱼类当中最贪婪的一种,英国人叫做“天秤鱼”,法国的普罗旺斯省人叫它做“犹太鱼”。“邓肯”号上的旅客和水手聚精会神地看着那鲨鱼的动作,不久,那东西就游到鱼钩旁边,它翻过身来,为的是咬得更准,于是,巨大的鱼钩就被它那粗喉咙吞下去了。那缆绳立刻猛地一抖,它结结实实地上了钩。几个水手转动安在主桅架上面的滑轮,把那条巨大的噬人鲨吊了上来。

鲨鱼眼看被拽出了水,挣扎得越发厉害,但是,人们有办法制伏它的野性。一条绳子绑个活结,拴住了它的尾巴,让它动弹不得。一会儿,就从右舷把它拉上来,扔在甲板上。一个水手马上小心翼翼地走到旁边,狠狠地一斧,砍断了那家伙可怕的尾巴。

捕猎结束了,那怪物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水手们满足了复仇心,但好奇心还没有满足。的确,任何一条船上都有这样的习惯:仔仔细细搜寻鲨鱼的胃囊。水手们都知道,鲨鱼见什么吃什么,从不挑食。他们希望找到点什么稀罕东西,而这希望并不总是落空。

格莱纳旺夫人不愿意目睹这讨人嫌恶的搜寻,径自回到艉楼。那鲨鱼还在喘气。它有十英尺长,三百多公斤重。这个尺寸和这个重量一点也不奇怪,双髻鲨即使不是最大的鲨鱼,至少也是最凶残的一类。一会儿,水手们毫不客气,几斧子就把那大鱼开膛破肚。鱼钩竟一直吞入了胃囊,胃里却是空的。显然,这家伙好久没有进食了。水手们失去了兴致,正要把残骸扔进大海。有个粗大的东西,牢牢嵌在一个内脏里,引起了水手长的注意。“那是什么?”一个水手叫了起来。“那是一块石头,”另一个水手回答说,“这家伙吞下去压分量的。”“嘿,”又一个水手说,“这明明是颗炮弹,正打进这坏蛋的肚子,它还没有消化哩。”“你们都别胡说,”游船的大副汤姆·奥斯丁说,“你们没有看出来这家伙是小酒鬼吗?它不但喝了酒,为了一滴不剩,连酒瓶子也吞了。”“什么?”格莱纳旺爵士喊叫起来,“鲨鱼胃里有个瓶子?”“真是个瓶子,”水手长回答,“但是,显然不是从酒窖里拿出来的。”“好吧,汤姆,”爵士又说,“仔细把它拿出来。从海里找到的瓶子时常装着重要文件。”“真的?”马克·纳布斯少校问。“我想,至少有这种可能。”“哎,我不反对。”少校回答,“也许,这里面有个秘密。”“我们马上就会知道,”格莱纳旺说,“是吗,汤姆?”“就是这个。”大副托起他好不容易从鲨鱼肚子里拿出来的不成形的东西,回答道。“好,”格莱纳旺说,“叫人把那个丑玩意儿洗干净,送到艉楼去。”

汤姆执行了命令。这个在如此稀奇古怪的情况下找到的瓶子,摆到了方厅的桌子上,格莱纳旺爵士、马克·纳布斯少校、若恩·芒格莱船长和埃莱娜夫人都围着桌子坐下,就是说,女人总是好奇的。

在海上,任何小事都会变成非同小可的事件。静默了一阵,每个人都惊奇地看着这个容易碎裂、没有主人的东西。里面装的是船舶失事的秘密呢,还是某个闲来无事的海上游客写了些毫无意义的东西,让它随波逐流?

反正,总得知道是什么东西。格莱纳旺不再犹豫,立刻着手检查瓶子。就像这种情况所要求的那样,他小心翼翼,仿佛检察官在侦破一件特殊的要案。格莱纳旺说得对,表面上无所谓的东西,往往使人发现重要问题。

检查里面之前,先检查瓶子外面。瓶颈细长,结实的瓶口上还带着一段生了锈的铁丝。瓶壁很厚,抗得住各式各样的压力,显然是法国香槟省的产品。阿依或埃佩尔内的酒商用这种瓶子敲断椅子腿,瓶子上都不会出现裂纹。所以这只瓶子经过长久的漂泊,受过各种危险,仍能完整无损。“是一只克里高公司的瓶子。”少校直截了当地说。

他大概是内行,他的判断大家都接受。“亲爱的少校,”埃莱娜说,“瓶子是哪家产的并不重要,咱们还不知道这瓶子是从哪儿来的哩。”“就会知道的,亲爱的埃莱娜。”爱德华爵士说,“你看外面包一层硬化的物质,可以说在海水的作用下,已经沉淀成了矿石,这个瓶子在大洋里已经漂流了很久,才进了鲨鱼的肚子。”“不能不同意您的意见,”少校说,“这个脆弱的瓶子外面有石头的保护层,就可以漂很长的路。”“不过,是从哪儿漂来的呢?”格莱纳旺夫人问。“等一等,亲爱的埃莱娜,等一等,对付瓶子要有耐心。除非我估计错了,不然的话,这瓶子本身会回答我们所有的问题。”

格莱纳旺一边说,一边刮掉瓶口的硬东西,不久,露出了瓶塞,但是被海水腐蚀得很厉害。“真遗憾,”格莱纳旺说,“即使有文件,大概也损坏了。”“就怕这个。”少校接着说。“我还估计,”格莱纳旺说,“瓶口塞得不紧,很快就会沉到水底,幸亏鲨鱼吞了,给我们送到‘邓肯’号上来。”“毫无疑问。”若恩·芒格莱回答,“不过,如果我们在大洋上,经度纬度都确定的地方捞起它就好了,我们可以研究风向和海流,算出漂过的路程。可鲨鱼总逆风逆流游动,它送来的东西,我们就不知道哪儿来的了。”“我们好好看看吧。”格莱纳旺说。

这时,他十分小心地拔出瓶塞,一股又咸又腥的味道布满了艉楼。“怎么样?”埃莱娜问,女人总沉不住气。“是的,”格莱纳旺说,“我猜得不错,里面有文件。”格莱纳旺小心翼翼地抽出文件。“有文件,有文件!”埃莱娜夫人喊起来。“只不过,都受了潮,”格莱纳旺说,“拿不出来了,都贴在瓶壁上了。”“把瓶子打破。”马克·奥斯丁说。“我倒想保留个完整的。”格莱纳旺说。“我也一样。”少校说。“当然。”埃莱娜夫人说,“但是,里面的比外面的更重要,不如牺牲瓶子吧。”“阁下只把瓶颈打碎好了,”若恩·芒格莱说,“这样,就可以抽出文件,又不损坏它。”“好哇,好哇!我亲爱的爱德华!”格莱纳旺夫人叫道。

很难找到别的办法。格莱纳旺万般无奈,只好决定敲碎那宝贵瓶子的瓶颈。石质的外皮已经硬得像花岗岩,只得动用铁锤。不久,碎片落到桌子上,人们看到几张纸片粘在一起。格莱纳旺仔细地抽出来,揭开,摊在面前。这时,埃莱娜夫人、少校和船长都挤过来,围在他身边。Chapter2三份文件

在这几张被海水泡坏的纸上,只剩下几个难以辨认的字,排不成行,连不成句。格莱纳旺爵士专心地察看着,把纸翻过来调过去,又放在阳光底下,仔细辨认海水没有侵蚀掉的一点点痕迹。接着,他看了看用焦虑的眼光望着他的朋友,说道:“这里有三个文件,很可能是同一内容,用三种文字写的。从几个没有浸掉的字来看,我对这一点毫不怀疑。”“但是,至少这几个字说明了点意思吧?”“这很难说,我亲爱的埃莱娜,文件上的字太不完整。”“也许三个文件可以互相补充?”少校说。“应该是这样。”若恩·芒格莱说,“海水不可能偏偏泡坏三个文件的同一个地方,我们把片断凑起来,终会找到个能懂的意思。”“我们就这么办。”格莱纳旺说,“按次序来,首先,这是英文的文件。”这个文件上有下列字迹。“你看,没有说明什么问题。”少校失望地说。“无论如何,这的确是英文。”船长回答说。“这一点不用怀疑。”格莱纳旺爵士说,“sink, aland, that, and, lost这几个字是完整的。skipp显然就是skipper这个字。牵涉到一个Gr……的人名,大概是一条遇难船的船长。”“还有,”若恩·芒格莱说,“monit, ssistance这两个字的意思也很清楚。”“哎呀,这已经有点意思啦。”埃莱娜夫人说。“只可惜没有成行的字,”少校说,“怎么知道沉没的船名和失事的地点呢?“我们会找到的。”爱德华爵士说。“没问题。”少校又说,他总是同意大家的意见,“但是,怎么找呢?”“用别的文件来补充。”“试一试吧!”埃莱娜夫人叫道。

第二张纸比第一张损坏得更厉害,只有这样一些残破的字迹:“这是德文。”若恩·芒格莱看了一眼就说。“你会德文呀,若恩?”格莱纳旺问道。“我会,阁下。”“好吧,你说说这几个字的意思。”

船长仔细端详一番文件,接着说:“首先,出事的日期确定了:7 juni就是六月七日。把这个数字与英文文件的数字合在一起,我们就知道这个完整的日期:一八六二年六月七日。”“好极了,”埃莱娜夫人叫道,“您接着说。”“就在同一行,”年轻的船长又说,“看到了Glas这个字,与第一个文件的gow合起来就是Glasgow,显然是在格拉斯哥港注册的一条船。”“我也这样看。”少校说。“文件的第二行完全没有了,”若恩·芒格莱接着说,“但在第三行看到了两个重要的字:zwei意思是二,还有atrosen本来是德文matrosen,意思是水手。”“这很可能。”格莱纳旺爵士说。“我向阁下承认,”船长又说,“下面的graus这个字很难办,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许第三个文件能让我们明白。至于最后两个字,不难解释,bringt ihnen意思是给予他们。如果我们把这几个字与第一个文件第七行的英文assistance连在一起,就自然而然出来:给予他们援助这句话了。”“对呀,给予他们援助。”格莱纳旺说,“但是那些不幸的人在哪里呢?直到现在,有关地点,我们毫无线索,失事的现场在哪儿,我们完全不知道。”“希望法文的文件更清楚一些。”埃莱娜夫人说。“看一看法文文件吧。”格莱纳旺说,“我们都懂这种文字,研究起来更容易。”

第三个文件是这样的:“有数字,”埃莱娜大声喊起来,“看呀,先生们,看呀!”“我们按次序来,”格莱纳旺爵士说,“从头看起。让我把这些乱七八糟、残缺不全的字一个一个地提出来。从头几个字母,我就看出来,说的是一条三桅船。依据英文和法文的文件,我们知道它的名字是‘不列颠尼亚’号。后面的两个字gonie和austral,只有最后一个字,我们都知道它的意义。”“这点情报已经很宝贵。”若恩·芒格莱说,“失事地点在南半球。”“还不太清楚。”少校说。“我继续说。”格莱纳旺接了下去。“啊!abor本来应该是aborder,意思是抵达,这些可怜的人莫非到了某个地方?是哪儿呢?contin也许是continent大陆?cruel!……”“cruel!”若恩·芒格莱叫起来,“德文的这个字是gratus……grausam,残酷!”“往下看,往下看,”格莱纳旺说。他眼看这些不完整的文件里的意思越来越明显,兴趣也越来越高,“indi说的是不是印第安?那些水手被海浪冲到印第安了?ongit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啊!经度!这里是纬度:三十七度十一分!我们终于有了一个确实的信息。”“但是,经度还不知道。”马克·纳布斯说。“不能一下子都知道,我亲爱的少校。”格莱纳旺回答,“知道准确的纬度已经不错了。三个文件中,法文的肯定最完整。而三种文字的文件内容相同,是彼此逐字直译的,因为三个文件的行数都一样。现在,我们应当把它们合起来,翻译成一种文字,然后再找出可能性最大,最合乎逻辑,最明白的意思。”“您要翻成法文,还是英文,还是德文?”少校问。“翻译成法文,”格莱纳旺回答,“既然大多数有意义的字都是由法文保留下来的。”“阁下说得对。”若恩·芒格莱说,“况且,我们大家都熟悉这种语言。”“说定了,我现在把残词断句凑在一起,写成一个文件。空白的地方暂缺,没有疑问的意思补全,然后,我们再来比较判断。”

格莱纳旺立刻拿起笔,过了一会儿,他把一张纸拿给他的朋友们看,纸上写着下面的字句:

这时,一个水手来报告说“邓肯”号已经驶入了克莱德湾,请船长发布命令。“阁下的意思如何?”若恩·芒格莱问格莱纳旺爵士。“尽快回到丹巴顿,然后,埃莱娜夫人回马尔科姆城堡,我用这个时间赶到伦敦,把这个文件交给海军部。”

若恩·芒格莱就按他的意图下了命令。那个水手把命令传给大副。“现在,朋友们,”格莱纳旺说,“我们来继续研究。我们发现了一起重大海难的线索,好几个人的性命就靠着我们的洞察力。拿出我们所有的智慧来猜出这个谜底吧。”“我们都准备好了,亲爱的爱德华。”埃莱娜夫人说。“首先,”格莱纳旺接着说,“必须把这个文件分成三个不同的部分:第一,已知部分;第二,可以估计到的部分;第三,未知部分。我们知道了什么呢?我们已经知道一八六二年六月七日,有一条三桅船,在格拉斯哥港注册的‘不列颠尼亚’号沉没了,两个水手和船长把这个文件扔在三十七度十一分的海面上,他们请求援助。”“正确极了。”少校说。“我们能估什到什么呢?”格莱纳旺又说,“首先,事故发生在南半球的海面上,我请你们注意gonie这个字,它不是地名的一个部分吗?”“巴塔戈尼亚!”埃莱娜夫人喊出来。“毫无疑问。”“不过,三十七度纬线穿过巴塔戈尼亚吗?”“这很容易查对。”若恩·芒格莱一说,一面打开一张南美地图。“正是如此,三十七度纬线恰好划过巴塔戈尼亚。这条纬线穿过阿劳科尼亚地区,一路横贯巴塔戈尼亚北部的草原,进入大西洋。”“好吧,我们继续来猜测。两个水手和船长抵达……抵达哪儿呢?大陆……你们看看,是大陆不是小岛。他们怎么样了?这里有两个神喻一样的字母pr可以告诉你们他们的命运。那么,这些不幸的人是被俘还是被抓作俘虏?被什么人抓了呢?被凶残的印第安人。你们信服吗?空白里的字不是自动跳了出来吗?你们看,这个文件的内容不是明明白白了吗?你们脑子里是不是一下子都清楚了?”

格莱纳旺侃侃而谈,他的眼睛里充满绝对的信心,他的热诚传给了每一个听他讲话的人。大家像他一样也都喊道:“明显极了,明显极了!”

过了一会儿,格莱纳旺爵士又说:“朋友们,这些估测就很真实可信。我看,事故就发生在巴塔戈尼亚海岸一带。另外,我要派人到格拉斯哥港调查一下,看看‘不列颠尼亚’号本来要驶往什么地方,我们就会知道它是不是可能被海水冲到这个海域。”“嘿,我们用不着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调查。我这里就有《商业与海运报》的合订本,可以告诉我们精确的消息。”“好哇,好哇!”格莱纳旺夫人说。

若恩·芒格莱拿了一捆一八六二年的报纸,很快翻阅起来。没有翻很长的时间,就用满意的声调说:“一八六二年五月三十号,秘鲁,卡亚俄满载,驶往格拉斯哥,船长,格兰特!”“格兰特!”格莱纳旺夫人叫起来,“这位勇敢的苏格兰人曾想在太平洋上建立起一个新苏格兰。”“对了,”若恩·芒格莱回答,“就是这个人,一八六一年在格拉斯哥乘‘不列颠尼亚’号出发,以后就杳无音信。”“再也没什么可怀疑的了,再也没什么可怀疑的了!”格莱纳旺说,“就是他。‘不列颠尼亚’号五月三十号离开卡亚俄,六月七号,也就是起航后的第八天,就在巴塔戈尼亚的岸边失踪了。这些似乎不可辨认的字迹就记录着他的全部历史。朋友们,你们看,我们能够推测到的部分已经相当不坏,不能猜到的只剩下准确的经度了。”“已经用不着了,”若恩·芒格莱说,“既然已经知道在哪个国家,只凭纬度,我就可以直接到事故现场去。”“这么说,我们全都弄清楚了?”格莱纳旺夫人问。“全都弄清楚了,亲爰的埃莱娜。海水浸出的空白,我可以毫无困难地填上。就好像格兰特船长亲口说,我做的记录一样。”

格莱纳旺爵士立刻拿起笔,毫不犹豫地写下这样的文句:

一八六二年六月七日,格拉斯哥港注册的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在南半球海面巴塔戈尼亚岸边沉没,两名水手及船长游向陆地,终于抵达大陆,并被凶残的印第安人俘获。他们将此文件投于……纬线三十七度十一分。请给他们援救,否则必死无疑。“好了,好了。亲爰的爱德华。”埃莱娜说,“如果这些可怜的人还能回到故土,全都托你的福了。”“他们一定能够回到故土。”格莱纳旺回答说,“这个文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确定无疑,英国会毫不犹豫地去援救三个被抛弃在荒凉海岸上的子民。当初,英国援救了富兰克林和别的很多人,今天,也会去援救‘不列颠尼亚’号的遇难者。”“这些可怜的人一定都有家,”埃莱娜夫人又说,“家里人会为他们的失踪而哭泣。这位不幸的格兰特船长也许有妻子儿女……”“你说得对,我亲爱的夫人,我负责去告诉他们,还有希望。现在,朋友们,我们上艉楼去吧,因为船大概要进港了。”

果然,“邓肯”号加大马力,正沿着比特岛的海岸行驶,把罗思赛岛丢在右舷后面,岛上还有那座美丽的小城,躺在肥沃的山谷里。接着,船开进狭窄的航道,在格里诺克前面转了弯。晚上六点钟,停泊在丹巴顿那座玄武岩的脚下,岩顶上,耸立着苏格兰英雄瓦拉斯的那座著名城堡。

那里,一辆装备齐全的马车正等着埃莱娜夫人,要把她和马克·纳布斯少校送到马尔科姆城堡去。格莱纳旺爵士吻别了他年轻的夫人之后,登上了通往格拉斯哥的快车。

在出发前,他先委托一个更为迅速的机构发布一个重要信息,几分钟之后,一封电报把一则启事送交《泰晤士报》和《晨报》,内容如下:

欲知格拉斯哥港注册之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及其船长格兰特之下落者,请与格莱纳旺爵士联系。

苏格兰  丹巴顿郡  吕斯村  马尔科姆城堡Chapter3马尔科姆城堡

马尔科姆城堡是高地上最富诗意的府第之一,坐落在吕斯村的山上,俯视着那条美丽的山谷,罗蒙湖清澄的湖水洗刷着城墙的石基,从记不清年代的古时就属于格莱纳旺家族。这家人在罗布·罗依和富格斯·格里哥的故乡,还保留着沃尔特·司各特小说中那些侠士慷慨好客的古风。在苏格兰爆发社会革命的的代,许多佃农交不起高昂的租金给老领主,纷纷被赶出家门。他们有的饿死,有的出海打鱼,有的移居别处,真是一片绝望景象。在所有的领主中,只有格莱纳旺一家认为,忠诚信义约束着高官贵冑,也约束着平民百姓。这家人对他们的佃户仁至义尽,没有一家离开他们生于斯长于斯的庄园,没有一家离开埋葬着列祖列宗的土地,所有的人都留在他们旧主的领地上。这样,就在那个时候,就在那无信无义、兵荒马乱的年代,马尔科姆城堡里,就像目前在“邓肯”号上一样,住的都是苏格兰人。他们都是马克·格莱戈、马克·法尔拉纳、马克·纳布斯、马克·诺格东的佃户们的后裔,也就是说,他们都是斯特林和丹巴顿两郡的子弟,他们忠厚善良,全心全意忠于主人。其中有些人还会说科里多尼亚古老的语言哩。

格莱纳旺爵士家道殷实,历来仗义疏财,他的仁慈更胜过了豪爽。因为豪爽有时不得不有些限度,而仁慈则广大无边。这位吕斯村的爵爷,马尔科姆领地的主人,在贵族院任本郡的代表。但是,由于他激进民主的思想,从不刻意去取悦朝中权贵,颇遭英国政客们的白眼。特别是他忠于祖先的传统,坚决抵制南方人的政治蚕食,所以更受排挤。

然而,爱德华·格莱纳旺绝不是一个思想落后、心胸狭窄、智力平庸的人;只不过,纵然他敞开一郡的大门,迎接一切进步,但在心灵深处,他仍是个苏格兰人。他在皇家泰晤士游船俱乐部用他的几艘游艇参加比赛,为的是给苏格兰人争光。

爱德华·格莱纳旺三十二岁,身材魁伟,面容严肃,但目光却十分温和。整个的风度露出高地人特有的诗意。大家知道他勇敢善良,敢作敢为,骑士般的豪侠,简直就是个十九世纪的费尔古斯。在他的一切优点中,仁慈是最突出的,真是比圣马丁还要善良,因为他简直会把整个的大衣送给高地的穷人。

格莱纳旺爵士结婚才三个月,他娶了大旅行家威廉·杜夫奈的女儿埃莱娜·杜夫奈小姐。威廉是个伟大的探险家,他热衷开发,为地理学的发展作出了贡献,从而牺牲了性命。

埃莱娜小姐不是贵族出身,但她是苏格兰人,在格莱纳旺爵士看来,这就相当于任何贵族之家了。吕斯村的爵爷娶了这位妩媚、勇敢、热心的少女作为终生的伴侣。初次相逢时,她是个形影相吊的孤儿,差不多一文不名,独自生活在齐巴特里她父亲的家里。他看出来,这可怜的姑娘定会成为一位贤妻,就娶了她。埃莱娜小姐二十二岁,是位金发女郎,一双碧眼,清澈得就像苏格兰春日清晨的湖水。她对丈夫的爱超过了感激之心,她是那样地爱护丈夫,似乎她本是大宗财富的继承人,而他倒是个被抛弃的孤儿。佃户和仆人都甘愿为她付出性命,称她为“我们的吕斯夫人”。

格莱纳旺爵士和埃莱娜夫人就在马尔科姆城堡幸福地生活,置身于高地那粗犷而又壮丽的大自然中。小路上有栗树和枫树洒满浓荫,湖岸上还响起古代的战歌,荒芜的峡谷里,有百年的残垣断壁,分明书写出苏格兰光荣的历史。他们就在这样的坏境中散步。今天,他们走进白桦或落叶松的树林,钻进无边无际秋叶转黄的灌木丛;明天又攀上罗蒙山的顶峰,或骑马在幽静的深谷奔驰。他们在研究、体会、欣赏这充满诗意的、一直被称为“罗布·罗依之乡”的地区,以及沃尔特·司各特所极力歌颂的那些有名的景色。晚上,夜幕降临,马克·发拉纳之灯在天边燃起的时候,他们就沿着城墙漫步,这是条古老的回廊,好像给城堡戴了一个雉堞的项圈。在那儿,他们坐在一块突兀的石头上,沉思着,忘掉一切。在大自然的静寂中,在一片月华里,仿佛世上只有他们两人。夜幕逐渐笼罩了幽暗的山顶,他们陶醉在清澄明澈、忘我无私的境界中,只有相爱的心才能体会大地上的这种秘密。

他们结婚以后的头几个月就是这样度过的。然而格莱纳旺爵士并没有忘记,他的妻子是一位伟大的旅行家的女儿,他想埃莱娜夫人肯定保留着他父亲心里的所有向往。他的确一点也没有想错。“邓肯”号造好了,为的是载着格莱纳旺爵士夫妇到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去,穿过地中海的碧波,一直航行到阿尔奇拜勒群岛。当丈夫把“邓肯”号交给埃莱娜支配的时候,该怎么形容她的快乐呢!真的,到风光旖旎的希腊地区享受爱情生活,看着蜜月从迷人的东方海岸上冉冉升起,还有比这更大的幸福吗?

然而这时,格莱纳旺爵士已经去伦敦,必须赶快拯救那些不幸的遇难海员。所以,对于这次短暂的别离,埃莱娜夫人很放心,并没有显出多少烦闷。第二天,她丈夫来了一封电报,说很快就可以回家;晚上,又来了一封信,说要延迟几天。格莱纳旺爵士的建议遇到一些困难。第三天,又有一封信,格莱纳旺爵士在这封信里没有掩饰他对海军部的不满。

这天,埃莱娜夫人有些不安了。她正独自坐在卧房里,管家阿尔贝先生进来通报,问她愿意不愿意接见一个少女和一个男孩,他们要找格莱纳旺爵士。“是本地人吗?”埃莱娜问道。“不是,夫人。”管家回答,“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乘火车到巴罗支,再从巴罗支步行到吕斯村的。”“请他们上来,阿尔贝。”格莱纳旺夫人说。

管家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把少女和男孩领进了埃莱娜夫人的房间。俩人十分相像,毫无疑问,他们是姐弟俩。那姐姐十六岁,美丽的面庞略显疲惫,一双眼睛似乎经常哭泣,表情沉稳,但不乏勇气,装束朴素,然而十分整洁,让人看了喜欢。她用手拉着她十二岁的弟弟,那孩子表情坚决,仿佛是他姐姐的保护人。真的,如果有人胆敢冒犯他的小姐姐,这小小的男子汉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姐姐刚到埃莱娜夫人面前,仿佛愣了一下。夫人连忙开口说道:“你们想找我吗?”她一面问,一面鼓励地望着那姑娘。“不是,”男孩坚定地回答,“不是找您,找格莱纳旺爵士本人。”“请原谅,夫人。”这时姐姐说了一句,一面看了一眼她弟弟。“格莱纳旺爵士不在家,我是他的妻子,如果我可以替他跟你们……”“您是格莱纳旺夫人?”姑娘问。“是的。小姐。”“马尔科姆城堡的格莱纳旺爵士曾在《泰晤士报》上登了一则有关‘不列颠尼亚’号海船失事的启事。您就是他的夫人?”“是的,是的。”埃莱娜夫人连忙回答,“你们是谁?”“我是格兰特小姐,夫人,这是我的弟弟。”“格兰特小姐,格兰特小姐!”埃莱娜夫人喊了起来,忙把那姑娘拉到身边,握住了她的双手,一面又亲了亲那小孩漂亮的脸蛋。“夫人,有关我父亲海船失事的消息,您还知道什么详情?他还活着吗?我们还能找到他吗?说呀,我求您。”“我亲爱的孩子,”埃莱娜夫人说,“在目前的情况下,上帝不让我轻率地回答你们的问题。我不愿意给你们一个空幻的希望……”“说下去,夫人,说下去。我相当坚强,经得住痛苦,什么坏消息我都要听。”“我亲爱的孩子,”埃莱娜夫人回答说,“希望很渺茫。不过,靠着万能上帝的帮助,也许有一天你们还能看到你们的父亲。”“我的上帝,我的上帝!”格兰特小姐喊道,忍不住流出眼泪,这时,罗贝尔不停地亲吻格莱纳旺夫人的双手。

第一阵又喜又悲的激动情绪过去之后,那姑娘不由得提出许多问题。埃莱娜夫人对她讲述了那份文件的故事。“不列颠尼亚”号怎样在巴塔戈尼亚沿海一带沉没,失事之后,只有船长和两个水手保住性命,后来可能登上了陆地,他们用三种文字写成文件,扔进大海,请求全世界的援助。

当夫人述说的时候,罗贝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仿佛自己的生命就系在她的嘴唇上;他那儿童的想象力好像给他画出他父亲遇到的悲惨场面:他仿佛看见父亲站在“不列颠尼亚”号的甲板上,眼见他在波涛中沉浮,他又像跟父亲一起,攀上海岸的岩石,似乎是他本人气喘吁吁地匍匐在沙滩上,逃出了波浪的冲击。埃莱娜夫人叙说的时候,他有好几次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啊!爸爸,我可怜的爸爸!”他一面喊,一面紧紧靠住姐姐。

至于格兰特小姐,她合起双手,静静听着,一句话也不说。直到夫人讲完了,她才问。“啊,夫人,文件呢?文件呢?”“文件不在我这里,我亲爱的孩子。”埃莱娜夫人回答。“不在您这儿?”“不在。就是为了你的父亲,格莱纳旺爵士才把它拿到伦敦去了。但是文件的内容我都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了你们,我也说了我们是怎样从那些几乎全都毁掉的残字断句里,猜出了正确的意思。只可惜经度……”“用不着经度啦!”那小男孩喊起来。“是的,罗贝尔先生。”埃莱娜回答。看着他那确定的样子,不禁微笑起来。“这样,你看,格兰特小姐,有关这文件的详情,你们和我知道得一样多。”“是的,夫人,但是我还想看看我父亲的笔迹。”“好吧,也许明天格莱纳旺爵土就会回来,我的丈夫拿着这份不容怀疑的文件,想交给海军部的委员们,鼓动他们立刻派一艘船去寻找格兰特船长。”“真的吗,夫人,”那姑娘叫起来,“你们真的为我们办了这么多事!”“是的,我亲爱的小姐,我一直在等着格莱纳旺爵士回来。”“夫人,”姑娘说,声调里充满深深的感激和宗教的热诚,“上天会保佑您和格莱纳旺爵士。”“亲爱的孩子,不用感谢我们,”埃莱娜夫人回答说,“处在我们的地位,别的任何人都会像我们这样做。但愿你们心里的希望能够实现!请你们就住在城堡,等着格莱纳旺爵士回来……”“夫人,”姑娘回答,“您对陌生人十分同情,但我也不能过分打扰。”“陌生人?亲爱的孩子,无论是你的弟弟还是你,在这所房子里都不是陌生人。我愿意让格莱纳旺爵士到家之后,亲口告诉格兰特船长的儿女,为了救他们的父亲,他打算怎么办。”

这样真诚的邀请是不能拒绝的,格兰特小姐和她的弟弟就同意在马尔科姆城堡等着格莱纳旺爵士回来。Chapter4格莱纳旺夫人的建议

在这次谈话中,埃莱娜夫人一点也没有提起,格莱纳旺爵士的信中说,海军部的委员们对他要求的反应引起了他的忧虑,关于格兰特船长可能被南美的印第安人俘虏的事,也没有透露一个字。让这两个可怜的孩子为他们父亲的处境担忧,使他们刚刚形成的希望变成泡影,又有什么好处呢?这完全于事无补。所以,埃莱娜夫人对这事只字不提。回答了格兰特小姐的各种问题后,她也来问一问格兰特小姐的处境。她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这位小姐是她弟弟的唯一保护人。

格兰特小姐的生活是一个简单而又动人的故事,这更增加了埃莱娜夫人对她的同情。

哈利·格兰特船长只有玛丽·格兰特和罗贝尔·格兰特这一对儿女,他的妻子生罗贝尔的时候就死了。每次他长期出海,就把一双儿女托付给一位年老慈祥的表姐。格兰特船长是个勇敢的海员,精明干练,熟悉航海,又善于经商,具备一个商船船长十分宝贵的双重才能。他住在珀蒂郡的丹迪城,所以也是本地人。他的父亲是圣卡特琳娜教堂的牧师,给了他完整的教育,觉得这总会有用,尤其是对一个远洋航船的船长,更是必要。

放船出海的初期,他先当大副,终于成为船长,生意很是顺利,罗贝尔出生以后,他已积攒了数量相当的家财。

就在这时,他有了一个伟大的计划,这会使他的名字在苏格兰家喻户晓。就像格莱纳旺家和当地的许多大族一样,对英格兰人的北侵,心里十分抵触,纵然行动上未曾显露。在他看来,他故乡的利益不会是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利益。为了给故乡人一个发展个人的机会,他决定在大洋洲的某一块土地上建立一块广阔的苏格兰殖民地。他是不是梦想着苏格兰的独立呢?或许如此吧!美国已经做出了榜样,印度和澳大利亚终有一天也会得到独立。也许他泄露了他这个秘密的希望。众所周知,政府绝不会支持他的殖民计划,甚至给格兰特船长制造困难。若是在别的国家,政府这样掣肘,早就断送了人的信心,但是哈利并没有被吓垮。他号召他的同乡发扬爱国主义精神,拿出他的家财来支持他的事业。他造了一条船,招募了精良的水手,把儿女托付给年老的表姐,就出发到太平洋的各大群岛去探险。这是一八六一年的事,一年之内,直到一八六二年五月,还有他的消息。自从他六月份由卡亚俄出发之后,就没有人再提起“不列颠尼亚”号,关于那位船长的命运,《海运报》也只字不提了。

就在这种情况下,哈利·格兰特的表姐又死了,两个孩子在世上没有了亲人。

那时玛丽·格兰特才十四岁,她性格坚强,没有在这种遭遇前却步。她全心全意呵护着仍然幼小的弟弟。必须把他抚养成人,还要让他受教育。全靠她勤快俭朴,聪明能干,日夜操劳。为了弟弟,不顾自己,真是长姊代母,勇敢地担当起抚养弟弟的责任。两个孩子就在这感人的境遇中生活在丹迪,高傲地安于贫穷,又勇敢地与贫穷作斗争。玛丽一心只想着弟弟,梦想着给他一个幸福的前程。咳!在她看来,“不列颠尼亚”号完了,没有希望了。父亲也死了,一定死了。当她偶然看到《泰晤士报》上的启事,一下子摆脱了绝望境地时,那份激动就不用形容了。毫不犹豫,立刻做出决定。哪怕是打听到在一处荒凉的海岸发现她父亲的尸体躺在一条破船里,也比总是将信将疑、为亲人的生死不定而备受煎熬好得多。她把这事都告诉了弟弟。两个孩子当天就登上去珀思的火车,晚上就到了马尔科姆城堡。玛丽经过那么多的忧患之后,在马尔科姆城堡又燃起了希望。

这就是玛丽·格兰特对格莱纳旺夫人讲述的痛苦历史。她说得很简单,没有想到在天长日久的艰苦考验中,她的所作所为就是一位“女英雄”的业绩。但是,埃莱娜夫人想到了,好几次禁不住流出眼泪,她把格兰特船长的一双儿女紧紧地搂在怀里。

那罗贝尔是第一次听这故事,他睁着一双大眼听他姐姐讲,才明白姐姐过去的事,知道她所忍受的痛苦。最后,他双手抱住姐姐,嘴里叫道:“啊,妈妈!你就是我的好妈妈!”这叫声是从他的心里发出来的,忍也忍不住。

大家这样谈着,已到了很晚的时候,埃莱娜夫人估计两个孩子已很累,不愿意说得太晚,就把玛丽·格兰特和罗贝尔领到给他们预备的房间。他们睡着了,梦到了美好的将来。他们走了之后,埃莱娜夫人让人请来少校,把这天晚上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这个玛丽·格兰特真是个好姑娘。”少校听了他表弟媳的叙述之后说。“愿老天让我的丈夫把事办成,”埃莱娜夫人说,“否则,这两个孩子的境遇就更狼狈了。”“他会成功的!”马克·纳布斯接住话头,“否则,海军部的诸公心肠比波特兰的石头还硬了。”

尽管少校这么肯定,埃莱娜夫人还是放心不下,一整夜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清早,玛丽·格兰特和她的弟弟早早就起了床,在城堡的大院子里散步,忽然听到马车声,原来是格莱纳旺爵士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了马尔科姆城堡。差不多就在此刻,埃莱娜夫人由少校陪着,也来到院子,她飞快地跑到丈夫面前。爵士仿佛闷闷不乐,十分沮丧,满腔怒火。他拥抱了妻子,一句话都没有说。“爱德华,爱德华,怎么样了?”埃莱娜夫人大声问。“咳,亲爱的埃莱娜,”格莱纳旺爵士回答道,“那些人真是没有心肝!”“他们拒绝了?……”“是的,他们拒绝派给我一条船,他们说,为了寻找富兰克林已经花费了几百万,但是毫无结果。他声称那份文件模糊不清,不知所云!他们还说那些不幸的人失踪已经两年,不大可能找到他们了。他们还坚持说,既然被印第安人俘虏了,一定已被带往内陆,他们不能为了找三个人——三个苏格兰人,而去搜查整个巴塔戈尼亚地区。何况,这样的搜查并无意义,却危险重重,牺牲的人比可能救出的人还要多。总而言之,他们不愿意干,就拿出了各式各样糟糕的理由。他还记得船长的那个计划哩!可怜的格兰特没有指望了!”“我的父亲!我可怜的父亲!”玛丽·格兰特一面喊,一面跪到格莱纳旺爵士的膝前。“您的父亲!怎么回事,小姐?”爵士见一个姑娘跪在面前,吃了一惊。“是的,爱德华。这是玛丽小姐和她的弟弟。”埃莱娜夫人回答说,“他们是格兰特船长的两个孩子,海军部已经判定他们当孤儿了。”“啊,小姐,”格莱纳旺爵士一面说,一面把那姑娘扶起来,“我如果早知道你们在这里……”

他没有再说下去。院子里是一片难堪的静默,间或听到失声的痛哭。无论是格莱纳旺爵士、埃莱娜夫人、少校,还是悄悄围着主人站成一圈的城堡里的仆役们都一声不出。但是,从他们的表情来看,这里的所有苏格兰人都对英国政府的这个举措十分愤慨。

过了一会儿,少校开了口,他问格莱纳旺爵士:“那么,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没有了。”“那好吧!”年幼的罗贝尔叫了起来,“我去找那些人,咱们要看看……”

罗贝尔还没有把这气势汹汹的话说完,就被他姐姐拦住了。但是他还紧紧握着拳头,显出不甘心的模样。“不行,罗贝尔,不行!”玛丽·格兰特说道,“我们感谢这几位好心的老爷为我们做了这么许多事,我们永远保持着对他们的感激之情。咱们俩走吧。”“玛丽!”埃莱娜夫人叫她。“小姐,你们要到哪儿去?”格莱纳旺爵士也问。“我要去跪在女王面前,”姑娘回答,“两个孩子来请求拯救他们父亲的性命,我要看看女王是不是也不闻不问。”

格莱纳旺爵士摇了摇头。他倒不是怀疑女王陛下的仁爱之心,他知道玛丽·格兰特根本见不到女王,求恩的人很少能够到达王座下的台阶。英国航船的舵房里都写着:

请乘客勿与掌舵人谈话!

英国王宫的大门上好像也写着这样的禁令。

埃莱娜夫人明白她丈夫的意思:她知道那姑娘这样做会毫无结果。眼看这两个孩子今后就要在绝望中生活,这时,她忽而有了一个伟大而豪爽的想法。“玛丽·格兰特!”她叫道,“等一等,我的孩子,听我说。”

那姑娘拉着她的弟弟本来要走,就停了下来。

这时,格莱纳旺夫人走近她的丈夫,她满脸激动,含着眼泪,用坚决的声调说:“爱德华,格兰特船长写了这封信,然后扔进大海,他是把信交付给了上帝,上帝把信交给了我们,给了我们!毫无疑问,上帝是要我们负责去拯救那些不幸的人。”“你的意思是什么呢?”格莱纳旺爵士问。

在场的人都聚精会神,静静地听。“我的意思是说,”埃莱娜夫人接了下去,“如果以一桩善举来开始我们的婚姻生活,那会是极大的幸福。那么,亲爱的爱德华,为了让我快乐,你曾经订了一个观光游览的计划。但是,什么样的快乐比拯救被国家抛弃的不幸者更为真实,更为有用呢?”“埃莱娜!”格莱纳旺爵士叫了起来。“是的,你明白了我的意思,爱德华!‘邓肯’号是一条结实、快速的船,经得住南半球大洋的波涛;必要的话,它可以绕地球一周,它做得到。出发吧,爱德华!我们去寻找格兰特船长!”

听到这豪言壮语,格莱纳旺爵士向他年轻的妻子伸出了双臂,微笑着把她搂在胸前。这时,玛丽和罗贝尔也不停地吻她的双手。这激动人心的一幕,让城堡里的仆役们又感动又兴奋,不由得从心底发出充满感激的欢呼:“万岁!吕斯夫人!万岁!万岁!万岁!格莱纳旺爵士夫妇!”Chapter5“邓肯”号起航

我们已经说过,埃莱娜夫人心胸开阔,豪爽大方。她刚才的行动就是不容辩驳的证明。格莱纳旺爵士有这样一位气度高贵、善解人意、能追随左右的夫人,真是值得自豪了。在伦敦,看到他的要求被拒绝,他已经想到自己赶去援救格兰特船长。但他没有告诉埃莱娜夫人,这是因为他真不敢想象要离她而去。既然埃莱娜夫人要求亲自出马,就不必有任何顾虑了。城堡里的仆役们都为这个建议欢呼,因为这是要救出他们的兄弟,像他们一样的苏格兰人。格莱纳旺爵士也和他们一起,诚心诚意地为吕斯夫人喝彩。

既然已经决定出发,就一个钟头也不能耽搁了。当天,格莱纳旺爵士嘱咐若恩·芒格莱将“邓肯”号开到格拉斯哥港,开始为南半球的海上航行做好一切准备,说不定还要绕地球一周哩。顺便说起,埃莱娜夫人提出这个建议时,并没有过高估计“邓肯”号的性能。这船造得又坚固又快捷,很可以作一次远航而不会发生意外。

这是一艘外形美观的汽轮帆船,吃水一百一十吨。最初的几条航行到新大陆去的,例如哥伦布、威斯普奇、品佐、麦哲伦的航船都比“邓肯”号的吨位小得多。“邓肯”号有两个主桅,前桅挂着主帆、梯帆、小前帆和小顶帆,大桅上装着纵帆、墙头帆,再加上大触帆、小触帆和许多辅帆,船上的帆力够用。像普通快艇一样,可以利用各种风力。不过,它主要还是利用船上装的机械动力。它的机器有一百六十马力,是最新型号的产品,备有增热器,可以增加蒸汽的压力,用这高压蒸汽驱动双螺旋桨,“邓肯”号加足马力,速度可以比当时最快的船还要快。的确,在克莱德湾试航时,根据测程仪,它已达到了每小时十七海里。这样,完全能用这个速度作一次环球旅行。若恩·芒格莱只要改动一下内舱就行了。

他先把煤舱扩大,尽量多装煤,因为很难在路上补充燃料;食品的储备也一样。若恩·芒格莱妥善安排,装上了足够两年的粮食。他不缺钱,甚至有足够的资金买了一尊转轮炮,让人装在船头的甲板上,以备不测。这门炮能够打出八磅重的炮弹,射程四海里,这总是不错的。

必须说明,若恩·芒格莱精通业务,虽然他指挥的只不过是条游船,他却是格拉斯哥港数得着的优秀船长。他三十岁,面色有些严峻,但显出刚毅和善良。他是在城堡长大的,格莱纳旺一家把他抚养成人,把他培育成一个出色的海员。几次长途航行中,若恩·芒格莱经常表现出灵敏、果断和镇定的品质。当格莱纳旺交给他指挥“邓肯”号的任务时,他满心高兴地接受下来。因为,他就像亲兄弟一样热爱马尔科姆城堡的东家,一直设法为他效力,直到当时还未找到机会哩。

大副汤姆·奥斯丁是一个完全可以信赖的老水手。连船长带大副一共二十五人,组成“邓肯”号的海员队伍。这些人都是丹巴顿郡的、格莱纳旺一家庄户的子弟,久经考验的水手。他们在“邓肯”号上组成了一个好汉子的集体。人手齐备,连传统的风笛手都不缺。这样,格莱纳旺爵士好像有了一支精良的部队,他们热爱自己的职业,忠诚勇敢,又善于驾驶航船,又善于使用武器,能够追随主人远征探险。船员们知道了航行的目的,人人欢喜雀跃,丹巴顿的山岩之间响起一片欢呼的回声。

若恩·芒格莱一面忙着修舱上货,却也没有忘记给格莱纳旺爵士夫妇准备几个房间,好作长途旅行。同时,还要替格兰特船长的两个孩子安排舱位。埃莱娜夫人不能不让玛丽随“邓肯”号一起旅行。

至于年幼的罗贝尔,如果不让他去,他会藏到货舱里随船出发的。哪怕让他像富兰克林和纳尔逊一样,先当个见习水手,他也要登上“邓肯”号。这样一个小小男子汉,大家拿他没办法,甚至还得同意他“不保持乘客身份”,因为无论是当见习水手、小水手或大水手,他总是要干活儿的。芒格莱负责传授他当海员的知识。“好吧,”罗贝尔说,“如果我不守规矩,让他拿鞭子抽我好了!”“你放心吧,我的孩子。”格莱纳旺爵士说着,显出严肃的样子。不用说,“九尾猫”早已禁止使用,何况,“邓肯”号上根本用不着。“邓肯”号上的乘客,加上马克·纳布斯少校,就算满员。少校五十来岁,五官端正,面容安详,人家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天性柔顺,又谦虚又沉静,又慈祥又温柔,对人对事一团和气,从来不争,从来不吵,他冲进敌军的阵地和爬上卧室的楼梯步伐同样镇定,世上什么也不能让他激动,哪怕是一颗炮弹飞来,也不能让他乱了方寸。显然,他一直到死也不会有机会来发脾气。这人具有高超的品质,不仅仅是战场上那种普通的勇气,体力上的勇气只得益于肌肉的力量,他还有精神上的勇气,就是坚定的信念。如果说他有什么缺点,那就是他从头到脚是一个纯粹的苏格兰人,一个血统纯正的科里多尼亚人,他执著地保持着故乡古老的风俗习惯。所以,他从来不愿意为英国服兵役。他的少校军阶是在黑卫军二十四团得到的,那是一色由苏格兰贵族组成的部队。马克·纳布斯作为格莱纳旺爵士的表哥,住在马尔科姆城堡,他觉得作为少校乘着“邓肯”号远航是非常自然的事。

这就是“邓肯”号的全部人员。意想不到的机会把他们召集在一起,去完成一次当代最惊人的航行。来到格拉斯哥港的轮船码头,它吸引了老百姓的全部好奇,每天都有一大群人来参观。人们想的是它,说的还是它。惹得港口上别的船长很不高兴,特别是“斯克提亚”号的布尔东船长。那是一条豪华的轮船,正泊在“邓肯”号旁边,准备开往加尔各答。

从体积来看,“斯克提亚”号满可以把“邓肯”号当成一只小艇。然而,人们的兴趣只集中在格莱纳旺爵士的这只小游船上,这兴趣还与日俱增。

果然,出发的日子临近了,若恩·芒格莱干的活儿干净利索,克莱德湾试航以后才过一个月,“邓肯”号已经装满了燃煤和粮食,装潢修整完毕,可以出海了。起航的日子定在八月二十五号,这样,不到开春就可以到达南纬海域。

格莱纳旺爵士一旦公布他的打算,就听到一些话:说这样出海太疲劳,危险又大。但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仍旧准备离开马尔科姆城堡。其实,很多拦阻的人倒是真心地佩服他。另外,公众舆论公开表示拥护这位苏格兰爵士,而且,所有的报纸,除了政府的机关报之外,一致谴责海军部的委员们在这件事中的做法。而格莱纳旺爵士无论是对于批评还是对于赞扬,一律不闻不问,他只做他该做的事,别的一概不管。

八月二十四日,格莱纳旺爵士、埃莱娜夫人、马克·纳布斯少校、格兰特家的玛丽和罗贝尔、游船的司务长奥比内先生和他的妻子,随船服侍埃莱娜夫人的奥比内太太,接受了全家仆役的热诚告别后,离开了马尔科姆城堡。几个钟头之后,在船上安顿下来。格拉斯哥港的老百姓无限钦佩地欢送埃莱娜夫人,因为这位勇敢的少妇为了拯救落难的人,竟然抛弃了安逸豪华的生活。

格莱纳旺爵士和夫人的套间占了整个的艉楼。有两间卧房,一间客厅和两个盥洗室。另有一个公共使用的方厅,周围是六个小间,其中五间由格兰特姐弟、奥比内夫妇和马克·纳布斯少校分住,若恩·芒格莱和汤姆·奥斯丁的住处在另一面,正对着甲板。其余的海员都住在中舱,很是舒服。因为“邓肯”号除了燃煤、食品和武器以外,没有装载别的货物,有的是地方供芒格莱进行内部装修,于是他灵巧地利用了空间。“邓肯”号要在八月二十四日到二十五日夜里三点,趁着退潮起航。在这以前,格拉斯哥港的老百姓还目睹了一场激动人心的仪式。晚上八点,格莱纳旺爵士和他的客人以及全体船员,从锅炉工到船长,也就是所有参加这次远航义举的人,都离开游船,到格拉斯哥港古老的圣蒙各教堂去。在宗教改革的废墟中仍然保存完好的这座古教堂,曾被沃尔特·司各特惟妙惟肖地描写过。教堂在高大的穹窿下接纳了“邓肯”号的乘客和船员,还有一大群人陪着他们。在那里,在墓地一样布满坟茔的主殿里,摩尔顿牧师为他们祝福,祈求上帝保佑这次远航。有时,古老的教堂里响起玛丽·格兰特的声音,那姑娘在为她的恩人们祈祷,同时,在上帝面前尽情地流出温情和感激的热泪。接着,大家无限深情地离开教堂。十一点,都回到船上。若恩·芒格莱和船员们着手做最后的准备。

半夜,锅炉里点了火。船长命令把火烧旺,不一会儿,一股黑烟混入了夜雾。“邓肯”号的各种帆都严严实实地套着帆罩,为的是防煤烟。当时刮的是西南风,不利于张帆。

两点钟,“邓肯”号在锅炉的震动下颤抖起来,压力表指出四个大气压,火热的蒸汽吹响了阀门,潮水正涨。熹微的天光可以使人辨认出浮标和标志石之间的航道,浮标和标志石上的信号灯在越来越强的曙光中逐渐消隐。就等着出发了。

若恩·芒格莱派人通知格莱纳旺爵士,爵士立刻登上了甲板。

一会儿,可以感到潮水在退。“邓肯”号豪迈地向天空拉响了汽笛,松开了缆绳,离开周围的船只。螺旋桨早已开动,驱动着游船开进航道。若恩没有雇用领港员,他本人对克莱德湾的航线非常熟悉,任何人到船上也不会比他操纵得更好。游船按着他的指令行驶。他右手掌握机器,左手掌舵,镇定自若,信心十足。不久,最后的几座工厂已经消失,岸边的山坡上星星点点出现了几座别墅,城市的喧闹已消隐到远方。

一个钟头之后,“邓肯”号沿着丹巴顿的悬崖行驶;又过了两个钟头,就到了克莱德湾;早晨六点钟,它越过康第尔海岬,出北海峡,航行在大西洋上。Chapter6六号房的乘客

航行的第一天,海面上波涛汹涌,傍晚时分风力更大。“邓肯”号颠簸得很厉害,所以女客们没有到艉楼上来,她们都在房间里躺着,觉得还舒服。

第二天,风向转了,若恩挂起了主帆、纵帆和小前帆。“邓肯”号仿佛被水波托起似的,少受了许多颠簸和摇晃。埃莱娜夫人、玛丽·格兰特一大早就来到甲板,跟格莱纳旺爵士、少校和船长在一起。海上的日出壮丽辉煌,太阳好像一个镀金的圆盘,从广大无边的电镀池似的大洋中冉冉升起。“邓肯”号在绚丽多彩的万丈光芒中向前滑行,几张鼓起的风帆真像是由太阳光撑起来的。

游船上的乘客们一声不出、一动不动地观赏这绚烂的日出。“多么壮观的景象呀!”埃莱娜夫人终于开口说话,“这是美好一天的开始。但愿风不转向,一直顺着‘邓肯’号的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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