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根谭(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作者：洪应明

出版社：知识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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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根谭试读：

出版说明

本书采用的是明刻版，分上下两集，上集225则，下集135则，共360则。在本书最后，还附上了清刻版的原文，供大家品读欣赏。

此次出版，参照了现存的各种权威版本，在尊重原著的基础上，订正了原文中文字的错讹，删除衍字，补充脱漏。为了便于读者阅读和理解，对书中难懂的字词句，做了准确的注释，并附有易懂的译文。“菜根箴言”栏目则有助于读者发散思维、延伸阅读。希望本书能对读者处理人际关系和社会问题有所裨益。如书中有瑕漏及不当之处，敬请读者谅解并指正。编者

于孔兼题词

逐客孤踪，屏居蓬舍。乐与方以内人游，不乐与方以外人游也。妄与千古圣贤置辩于五经同异之间，不妄与二三小子浪迹于云山变幻之麓也。日与渔父田夫朗吟唱和于五湖之滨、绿野之坳；不日与竞刀锥、荣升斗者交臂抒情于冷热之场、腥膻之窟也。间有习濂洛之说者牧之，习竺乾之业者辟之，为谭天雕龙之辩者远之，此足以毕予山中伎俩矣。

适有友人洪自诚者，持《菜根谭》示予，且丐予序。予始然视之耳。既而彻几上陈编，屏胸中杂虑，手读之。则觉其谭性命直入玄微，道人情曲尽岩险。俯仰天地，见胸次之夷犹；尘芥功名，知识趣之高达。笔底陶铸，无非绿树青山；口吻化工，尽是鸢飞鱼跃。此其自得何如，固未能深信，百据所摛词，悉砭世醒人之吃紧，非入耳出口之浮华也。

谭以“菜根”名，固自清苦历练中来，亦自栽培灌溉里得，其颠顿风波、备尝险阻可想矣。洪子曰：“天劳我以形，吾逸吾心以补之；天厄我以遇，吾高吾道以通之。”其所自警自力者又可思矣。由是以数语弁之，俾公诸大人，知菜根中有真味也。三峰主人于孔兼题（于孔兼是明代金坛人，字元时。万历年间进士，官至礼部仪制郎中，后因直言极谏而遭贬迁。罢官田里后隐居二十年，晚年自号“三峰主人”。）

重刻本原序

戌子之秋，七月既望，余以抱病在山，禁足阅藏。适岫云监院琮公由京来顾，出所刻《菜根谭》书，命予为序，且自言其略曰：“来琳初受近圆，即诣西方讲席，听教于不翁老人。参请之暇，老人私诫曰：‘大德聪明过人，应久在律席，调伏身心，遵五夏之制，熟三聚之文，为菩提之本，作定慧之基，何急急以听教为哉！’居未几，不善用心，失血莫医。自知法缘微薄，辞翁欲还岫云。翁曰：‘善，察尔因缘在彼，当大有振作；但恐心为事役，不暇研究律部。吾有一书，首题《菜根谭》，系洪应明著。其间有持身语，有涉世语，有隐逸语，有显达语，有迁善语，有介节语，有仁语，有义语，有禅语，有趣语，有学道语，有见道语，词约意明，文简理诣。设能熟习沉玩而励行之，其于语默动静之间，穷通得失之际，可以补过，可以进德，且近于律，亦近于道矣。今授于尔，应知珍重。’“时虽敬诺拜受，究竟不喻其为药石意也。厥后历常往事务，俱忝要职当空华之在前，不识元由眼里之翳，认水月以为真，岂知惟是天垂之影。由是心被境迁，神为力耗，不觉酿成大病，幸来及于尽耳。既微瘥间，无以解郁，因追忆往事，三复此书。乃悟从前事事皆非，深有负于老人授书时之意焉。惜是书行世已久，纸朽虫蛀，原版无从稽得；于是命工缮写，重为刊刻。请弁言于首，启迪天下后世，俾见闻读诵者身体力行；勿使如来琳老方知悔，徒自惭伤，是所望也！”

余闻琮公之说，抚卷叹曰：“夫洪应明者，不知何许人。其首命题，又不知何所取义，将安序哉！”窃拟之曰：“菜之为物，日用所不可少，以其有味也。但味由根发，故凡种菜者，必要厚培其根，其味乃厚。是此书所说世味及出世味，皆为培根之论，可弗重欤！”又古人云：“性定菜根香。”夫菜根，弃物也。如此书人多忽之。而菜根之香，非性定者莫喻。如此书，唯静心沉玩者，乃能得旨。是与否与，既不能反质于原人，聊将以俟教于来哲。即此为序。时乾隆三十三年中元节后三日三山病夫通理谨识

遂初堂主人序

余过古刹，于残经败纸中拾得《菜根谭》一录。翻视之，虽属禅宗，然于身心性命之学，实有隐隐相发明者。亟携归，重加校雠，缮写成帙。旧有序文不雅驯，且于是书无关涉语，故芟之。著是书者为洪应明，究不知其为何许人也。乾隆五十九年二月二日遂初堂主人识

上集

第一则

栖守①道德②者，寂寞一时；依阿③权势者，凄凉万古。达人④观物外之物⑤，思身后之身⑥，宁受一时之寂寞，毋取万古之凄凉。

注释

①栖守：坚守。②道德：一种社会意识形态，多指人的品学修养，其标准因阶级、时代而异。《战国策·秦策一》：“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③依阿：阿谀迎合，随声附和。④达人：指心胸豁达、通晓世理的人。⑤物外之物：指超越世俗，即现实物质生活以外的道德修养和精神世界。⑥身后之身：指人死后的名誉。

译文

一个坚守道德准则的人，也许会暂时感到寂寞；但那些阿谀奉承、攀附权贵的人，却会遭受永远的孤独。心胸豁达、通晓事理的人，重视的是物质以外的精神价值，心里所想的是百年之后的千古名誉，所以他们宁可坚守道德准则，忍受暂时的寂寞，也不会选择趋炎附势，让自己死后遭受万古的凄凉。菜根箴言

势利人装腔作调，都只在体面上铺张，可知其百为皆假；虚浮人指东画西，全不向身心内打算，定卜其一事无成。——王永彬《围炉夜话》

天下各有所欲乎，然而各有所恨。——王充《论衡•死伪篇》

第二则

涉世浅，点染①亦浅；历事深，机械②亦深。故君子③其练达④，不若朴鲁⑤；与其曲谨⑥，不若疏狂⑦。

注释

①点染：原为国画中的笔法之一，即用笔皴点渲染。这里指沾上不良的社会习气，有玷污、污染之意。②机械：巧诈。如《淮南子•原道训》云：“故机械之心，藏于胸中，则纯白不粹，神德不全。”③君子：泛指遵守正统伦理道德的人。《国语·鲁语上》：“小人恐矣，君子则否。”④练达：指阅历多而通晓人情世故。⑤朴鲁：朴实，粗鲁。此处指质朴，率直。⑥曲谨：谨慎求全、谨小慎微。⑦疏狂：指狂放不羁，清高傲世。

译文

涉足社会不久的人，阅历不深，沾染的不良习性自然就很少；而阅历丰富的人，所沾染的不良恶习会不断增加，巧诈的心机也会越来越多。所以，一个坚守道德准则、修养深厚的君子，与其遇事精明老练，不妨保持朴实笃厚的本性；与其遇事谨小慎微、曲意迎合，不如不拘小节、坦荡豁达。菜根箴言

盖人之不可智用之，过则怨集而祸至，故宁俞之智，仲尼称美；智不如葵，鲍庄断趾。——许名奎《忍经》

打算精明，自谓得计，然败祖父之家声者，必此人也；朴实浑厚，初无甚奇，然培子孙之元气者，必此人也。——王永彬《围炉夜话》

第三则

君子之心事，天青日白①，不可使人不知；君子之才华，玉韫珠藏②，不可使人易知。

注释

①天青日白：比喻像青天白日一样光明磊落的胸怀。②玉韫珠藏：形容才华像美玉珍珠一样深藏不露。

译文

一个有道德有修养的君子，其思想行为应该像青天白日一样坦荡荡，没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阴暗行为；其学识才智应该像美玉珍珠一样深藏不露，不被人轻易知道。菜根箴言

动身显智，显光气于世；奋志敖党，立卓异于俗。固常通人所谗嫉也。——王充《论衡•累害篇》

聪明勿使外散，古人有纩以塞耳，旒以蔽目者矣；耕读何妨兼营，古人有出而负耒，入而横经者矣。——王永彬《围炉夜话》

圣贤不白之衷，托之日月；天地不平之气，托之风雷。——陈继儒《小窗幽记》

第四则

势利①纷华②，不近③者为洁，近之而不染④者尤洁；智械机巧⑤，不知者为高，知之而不用者尤高。

注释

①势利：指权势和财利。《汉书•张耳陈馀传》：“势利之交，古人羞之。”②纷华：指繁华富丽的生活。③不近：不去接近。④不染：不受污染。

⑤智械机巧：待人处世的心机权谋。

译文

世间的权势和财利繁多诱人，不去接近权势财利的人是志向高洁的，然而接近了却不为之所动的人，就更为纯洁了；面对处世的权谋诡计，不去通晓奸滑手段的人固然是高尚的，可懂得了却不屑使用的人，则无疑更加高尚可贵了。菜根箴言

风俗日趋于奢淫，靡所底止，安得有敦古朴之君子，力挽江河；人心日丧其廉耻，渐至消亡，安得有讲名节之大人，光争日月。——王永彬《围炉夜话》

第五则

耳中常闻逆耳①之言，心中常有拂心②之事，才是进德修行的砥石③。若言言悦耳，事事快心，便把此生埋在鸩毒④中矣。

注释

①逆耳：不顺耳，刺耳。②拂心：不顺心，不称心。③砥石：指磨刀石。细者为砥，粗者为砺。《淮南子•说山训》：“厉利剑者，必以柔砥。”④鸩毒：毒酒，毒药。鸩，一种有毒的鸟，用其羽毛泡过的酒，能毒死人。《汉书•景十三王传》：“是故古人以宴安为鸩毒，亡德而富贵，谓之不幸。”

译文

耳中能经常听到一些不顺耳的话，心中能常常想到一些不顺心的事，这才是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的磨刀石。如果听到的句句都是顺耳的话，遇到的件件都是顺心的事，那就无异于将自己的一生葬送在毒酒中了。菜根箴言

闻谤而怒者，谗之囮；见誉而喜者，佞之媒。——陈继儒《小窗幽记》

夫良药苦于口，而智者劝而饮之，知其入而已己疾也。——韩非《韩非子•外储说左上》

修身者，智之府也；爱施者，仁之端也；取予者，义之符也；耻辱者，勇之决也；立名者，行之极也。士有此五者，然后可以托于世，列于君子之林矣。——司马迁《史记•报任安书》

第六则

疾风怒雨，禽鸟戚戚①；霁日光风②，草木欣欣。可见天地不可一日无和气，人心不可一日无喜神③。

注释

①戚戚：忧虑的样子。《汉书·扬雄传上》：“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②霁日光风：形容天气晴朗，和风煦煦。③喜神：本意指吉祥的神仙，这里指愉快喜悦之情。

译文

狂风暴雨的时候，飞禽走兽会感到忧虑而惶惶不安；天气晴朗，和风煦煦的时候，花草树木会充满欣欣向荣的生机。由这些自然现象可知，天地间不可一日没有暖和的天气，人也不能一天没有愉快喜悦的心情。

第七则

肥辛甘①非真味②，真味只是淡；神奇卓异③非至人④，至人只是常。

注释

①肥辛甘：泛指一切美味佳肴。《淮南子•主术训》：“肥甘脆，非不美也，然民有糟糠、菽、粟不接于口者，则明主弗甘也。”，味厚的酒。②真味：天然纯正的本味。③神奇卓异：泛指一切超常的行为。④至人：指道德修养和才能都达到完美境界的人。《庄子·天下》：“不离于真，谓之至人。”

译文

美味佳肴、珍馐美馔并不是天然纯正的本味，天然纯正的本味是清淡平和的；言谈举止新奇超常的人并不是道德修养和才能都达到完美境界的人，真正完美的人其行为举止是普通平常的。菜根箴言

人言天不禁人富贵，而禁人清闲，人自不闲耳。若能随遇而安，不图将来，不追既往，不蔽目前，何不清闲之有？——陈继儒《小窗幽记》

热闹中空老了多少豪杰，闲淡滋味惟圣贤尝得出，及当热闹时也只以这闲淡心应之。天下万事万物之理都是闲淡中求来，热闹处使用。是故，静者，动之母。——吕坤《呻吟语》

第八则

天地寂然①不动，而气机②无息稍停；日月昼夜③奔驰，而贞明④万古不易。故君子闲时要有吃紧⑤的心思，忙处要有悠闲的趣味。

注释

①寂然：宁静的意思。②气机：泛指宇宙的运动，天地间气的运转。③昼夜：夜以继日的意思。④贞明：指太阳和月亮永恒不变的光辉。贞，坚定不移；明，光明。⑤吃紧：事情紧急时称吃紧，感到紧迫。

译文

浩瀚宇宙、广袤大地，看起来好像寂静不动，其实大气时时刻刻都在运转，一刻也不曾停止；太阳和月亮昼夜不停地运行，其光辉却万古不变。所以君子应该效法大自然的智慧，在清闲时要有紧迫感，在忙碌时要有悠闲的情趣，体味自由自在的人生乐趣。菜根箴言

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诸葛亮《诫子书》

第九则

夜深人静，独坐观心①，始觉妄穷而真独露，每于此中得大机趣②；既觉真现而妄难逃，又于此中得大惭忸③。

注释

①观心：佛家语。原指佛教禅宗的一种修行法门，后经改造成为一种修身养性之法。此处是反省自我、自察内心的意思。②机趣：妙趣，真谛。③惭忸：惭愧，羞愧。

译文

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静坐反省自我，往往会觉得私心杂念都慢慢消失了，而深藏在内心中的质朴情感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每当这个时候，你才能从中领悟到生命的真谛；但即使是在这种时候，贪心欲念并不会完全消除，这又会使你感到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第十则

恩里由来生害，故快意①时须早回头；败后或反成功，故拂心处莫便放手。

注释

①快意：舒适，称心。《史记•李斯列传》：“今弃击甕叩缻而就郑卫，退弹筝而就昭虞，若是者何也？快意当前，适观而已矣。”

译文

在受到恩惠的时候，往往就是祸患灾难降临之时，所以在春风得意的时候要急流勇退，早日回头；遭受失败挫折、困于窘境的时候，往往是柳暗花明、离成功不远之时，所以在不顺心的时候要有不畏艰难的毅力，不要轻易放弃追求。

第十一则

藜口苋肠①者，多冰清玉洁②；衮衣玉食③者，甘卑膝奴颜。盖志以澹泊明，而节从肥甘④丧也⑤。

注释

①藜口苋肠：形容饮食粗劣，此处喻指清贫。藜，植物名，藜科，一年生草本植物，黄绿色新叶及嫩苗可吃；苋，植物名，苋科，一年生草本植物，茎叶可供食用。②冰清玉洁：像冰一样清纯，像玉一样洁白。比喻人的节操高尚纯洁。③衮衣玉食：形容显赫的地位，奢华的物质生活。衮衣，古代天子与上公所穿的衣服；玉食，比喻各种美味佳肴。④肥甘：指肥美的食物，比喻物质享受。⑤丧也：丧失，失掉。

译文

粗茶淡饭、一生清贫的人，大多具有像冰一样清纯，像玉一样洁白的高尚节操；而追求锦衣玉食、贪图享乐的人，往往是那些阿谀奉承、甘心卑躬屈膝的势利之人。所以，人的志向只有在清心寡欲、淡泊名利的时候才能表现出来，而人的节操往往就在贪图享受中丧失殆尽。

第十二则

面前的田地①要放得宽，使人无不平之叹；身后的惠泽②要流得久，使人有不匮③之思。

注释

①田地：喻指眼界、胸怀，即一个人待人处事的气度、心胸。②惠泽：恩泽，德泽。③匮：缺乏，此处引申为穷尽的意思。《诗经•大雅•既醉》：“孝子不匮，永锡尔类。”

译文

待人处事要心胸开阔豁达，与人为善，这样才不会令身边的人心存怨念、心怀不满；而留给世人和子孙的德泽，要像滔滔江水一样流传长远，这样才会赢得子孙后代无尽的怀念。菜根箴言

士君子要任天下国家事，先把本身除外，所以说“策名委质”，言自策名之后，身已非我有矣，况富贵乎？若营营于富贵身家，却是社稷苍生委质于我也，君之贼臣乎！——吕坤《呻吟语》

第十三则

径路①窄处，留一步与人行；滋味浓的，减三分让人尝：此是涉世一极安乐②法。

注释

①径路：这里指小路。②安乐：安宁，快乐。

译文

走到道路狭窄的地方时，要留一点余地让他人行走；品尝可口的美味时，要留下一些给别人品尝：这便是人世间立身处世、取得快乐的最好方法。菜根箴言

以德分人谓之圣，以财分人谓之贤。以贤临人，未有得人者也；以贤下人，未有不得人者也。——庄周《庄子•徐无鬼》

寻乐境乃学仙，避苦趣乃学佛。佛家所谓极乐世界者，盖谓众苦之所不到也。——张潮《幽梦影》

为善之端无尽，只讲一“让”字，便人人可行；立身之道何穷，只得一“敬”字，便事事皆整。——王永彬《围炉夜话》

第十四则

作人无甚高远事业，摆脱得俗情①，便入名流②；为学无甚增益③功夫，减除得物累，便超圣境④。

注释

①俗情：世俗人情。指势利、市侩的社会恶习。②名流：知名的人，这里指情操高尚的人。③增益：增加，加深。④圣境：至高的境界。

译文

做人没有什么高深的道理，不需要成就什么伟大的事业，只要能够摆脱世俗人情的干扰，就可跻身于名流；做学问没有诀窍和捷径，只要能够抵御名利的诱惑，保持宁静的心境，便可达到至高的境界。菜根箴言

孔子何以弃鄙夫，只因他患得患失，尽是俗心肠。——王永彬《围炉夜话》

第十五则

交友须带三分侠①气，做人要存一点素心②。

注释

①侠：本指以勇力抑强扶弱、仗义而为的人。这里亦指拔刀相助的侠义精神。②素心：纯朴之心。李白《赠从弟南平太守之遥》诗之二：“素心爱美酒，不是顾专城。”

译文

结交朋友要抱有患难与共、拔刀相助的侠义精神，而为人处世要保留一颗质朴、纯真之心。菜根箴言

与朋友交游，须将他好处留心学来，方能受益；对圣贤言语，必要我平时照样行去，才算读书。——王永彬《围炉夜话》

与人交，多诈伪无情实，偷取一切，谓之乌集之交。乌集之交，初虽相欢，后必相咄。——管仲《管子•形势解》

朋而不心，面朋也；友而不心，面友也。——扬雄《法言•学行》

第十六则

宠利①毋居人前，德业毋落人后；受享②毋逾分外③，修为④毋减分中。

注释

①宠利：恩宠，利益。②受享：接受别人的恩惠。③分外：即“份外”，分，同“份”。④修为：指提高修养、端正品行。

译文

个人的恩宠利益不要抢在别人前面，积德修业的事情不要落在别人后头；获得的酬劳不要超过自己应得的部分，修身养性时不要降低应有的标准。

第十七则

处世让①一步为高，退步即进步的张本②；待人宽③一分是福，利人实利己的根基。

注释

①让：退让。②张本：为事态发展预先做的舆论或行动上的安排。③宽：宽恕，厚待。

译文

为人处世懂得谦让退步，才是高明的做法，因为眼下的退让，往往是日后进步的基础；待人接物宽容厚道的人，才是最有福气的人，因为与人为便，往往是方便自己的基础。

第十八则

盖世功劳，当不得一个“矜①”字；弥天②罪过，当不得一个“悔③”字。

注释

①矜：骄傲，自满。②弥天：满天，滔天。③悔：悔过，悔改。

译文

一个人即使有盖世的丰功伟绩，如果他居功自傲、自以为是的话，就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一个人即使犯下了滔天大罪，只要他诚心悔过，就有可能浪子回头，改邪归正。

第十九则

完名美节①，不宜独任②，分些与人，可以远害全身③；辱行污名④，不宜全推，引些归己，可以韬光⑤养德⑥。

注释

①完名美节：完美的名誉，高尚的节操。②独任：指独自占有。任，承担，占有。③远害全身：远离祸害，保全性命。④辱行污名：耻辱的行为，不好的名声。⑤韬光：比喻隐藏名誉和才华。⑥养德：修养品德，陶冶情操。

译文

完美的名誉和高尚的节操，不要一个人全部占有，必须和别人一同分享，这样才不会招致他人的嫉恨，从而避免灾祸的发生；不好的行为和不利的名声，不要全部推给别人，应该自己主动承担几分，这样才能敛藏才智，陶冶情操。菜根箴言

圣人韬光，贤人遁世。

—萧统《陶靖节集序》

第二十则

事事留个有余不尽①的意思，便造物②不能忌我，鬼神不能损③我。若业④必求满，功必求盈⑤者，不生内变，必招外忧。

注释

①有余不尽：留有余地，不使穷尽。②造物：指创造天地万物的神，通称造物主。古人认为，天地万物皆为某种神秘的意志力所创造主宰，故称此种意志力为“造物主”，即“神”的代称。如《庄子•大宗师》云：“伟哉！夫造物者又将以予为此拘拘也。”③损：伤，损害。④业：事业，功业。⑤盈：满，充满。

译文

不管做什么事都要留有余地，切不可做得太绝，这样造物主才不会忌恨我，鬼神也无法伤害我。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要求做到完美，一切功绩都想达到圆满，那么即使没有发生内乱，也会因此而招致外患。

第二十一则

家庭有个真佛，日用有种真道①；人能诚心和气，愉色婉言②，使父母兄弟间形骸两释③，意气交流，胜于调息观心万倍矣。

注释

①真道：指正确的处世方法。②愉色婉言：愉快和悦的面色，委婉谦和的言语。③形骸两释：喻指心灵交融，没有隔膜。形，外在相貌；骸，内在骨骼；形骸，泛指人的肉体，在儒释道诸家中，形骸常被视为羁缚心智的一种障碍；释，消释、消融。《庄子•德充符》：“今子与我游于形骸之内，而子索我于形骸之外，不亦过乎？”

译文

每个家庭都应该有一种虔诚的信仰，每个人的生活都应该遵循一个不变的正确准则；如果一个人能保持纯真的心性，举手投足、言谈举止能自然大方、温和而有亲和力，那么就能和父母兄弟相处融洽，这比用静坐调养身心、自我反省要好上千万倍。菜根箴言

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礼记•祭义》

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孟轲《孟子•离娄章句下》

家门和顺，虽饔飧不继，亦有余欢。国课早完，即囊橐无余，自得至乐。读书志在圣贤，为官心存君国。守分安命，顺时听天。——朱柏庐《治家格言》

第二十二则

好动者云电风灯①，嗜寂②者死灰槁木③；须定云止水④中，有鸢飞鱼跃⑤气象，才是有道的心体。

注释

①云电风灯：形容短暂、不稳定，变化无常。②嗜寂：指喜静成癖。嗜，喜好，偏爱。③死灰槁木：比喻毫无生气或意志消沉，对世事无动于衷。《庄子•齐物论》：“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死灰，已冷却的灰烬。④定云止水：比喻安宁平和的心境。⑤鸢飞鱼跃：语出《诗经•大雅•旱麓》：“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孔颖达疏：“其上则鸢鸟得飞至于天以游翔苍天，其下则鱼皆跳跃于渊中而喜乐。”原诗喻指万物各得其所，处处生机勃勃的景象，这里比喻生动活泼的性情，与上文中的“定云止水”相对。

译文

喜欢变动的人就像乌云闪电，瞬间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像风中孤烛的残灯，摇晃不定。喜欢清静的人，就如同冷却的灰烬，又像枯槁的树木，毫无生机。因此，过度的变化和清静都是不理想的生活状态。人的心胸只有像看上去恍如不动的浮云、平静安宁的水面，其中却看到鸢鸟飞舞、鱼儿跳跃的情景，这才是具备崇高道德者应有的心胸。菜根箴言

与其有乐于身，孰若无忧于心？——韩愈《送李愿归盘谷序》

侍于君子有三愆：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论语•季氏》

第二十三则

攻①人之恶②，毋太严，要思其堪受③；教人之善，毋过高，当使其可从。

注释

①攻：指责，抨击。②恶：罪过，罪恶。③堪受：能够承受。

译文

在指责别人的罪过时，不要太过严厉，要考虑到对方是否能够承受；在教导别人行善的时候，不要期望过高，要考虑到对方是否能够达到。

第二十四则

粪虫①至秽②，变为蝉而饮露于秋风③；腐草无光，化为萤④而耀采于夏月。因知洁常自污出，明每从晦⑤生也。

注释

①粪虫：一种生长在粪土中的虫，因以粪为食而得名。②秽：肮脏。③饮露于秋风：喻指不慕富贵、高洁自守的情操。蝉不吃普通的食物，只以露水树汁为生。古人认为蝉是一种十分洁净的虫，以它作为高洁的象征，又因蝉生于夏而死于秋，有坚守节操之概。④化为萤：腐草能化为萤火虫是古代传统说法。萤，萤火虫。⑤晦：昏暗，不明。

译文

由粪土中生出的幼虫是最肮脏的，可它们一旦变成蝉后，却只饮秋天洁净的露水；腐烂的野草原本是不发光的，可它们孕育出的萤火虫，却能在夏夜中发出耀眼的光芒。由此可以悟出一个道理，纯洁的东西往往从污秽中产生，而光明常常在黑暗中出现。菜根箴言

意趣清高，利禄不能动也；志量远大，富贵不能淫也。——王永彬《围炉夜话》

天地人号为三才，人须是顶天立地，不亏其分量方好。生要有益于世，为天地间不可少之人；死要有传于后，为千万世重有赖之士，方不负此七尺之躯，不至碌碌与草木同朽。——张伯行《困学录集粹》

第二十五则

矜高倨傲①，无非客气②；降服得客气下，而后正气伸。情欲意识，尽属妄心③；消杀得妄心尽，而后真心④现。

注释

①矜高倨傲：态度傲慢不恭的意思。②客气：言行虚矫，并非出自真诚。③妄心：虚妄不实的念头和欲望。④真心：指纯洁善良的心。

译文

一个人之所以会有骄矜高傲的无理态度，无非是一种脱离实际的虚假表现，只有把这种浮夸的不正之风降服，光明正大、刚直无邪的气概才能显现。一个人的所有欲望都是由虚幻不实的妄心所产生的，只要能消除这种心理，纯洁善良的美好心灵就会显现出来。菜根箴言

声色娱情，何若净几明窗，一生息顷；利荣驰念，何若名山胜景，一登临时。——陈继儒《小窗幽记》

夫佞与贤者同材，佞以情自败；偷盗与田、商同知，偷盗以欲自劾也。——王充《论衡•答佞》

无欲则无求，无求者，所以成其俭也。不知足，则物莫能盈其欲矣。——傅玄《傅子•曲制》

七情总是个欲，只得其正了都是天理；五性总是个仁，只不仁了都是人欲。——吕坤《呻吟语》

第二十六则

饱后思味，则浓淡之境①都消；色②后思淫，则男女之见③尽绝。故人常以事后之悔悟，破临事之痴迷，则性定④而动无不正。

注释

①浓淡之境：指享受各种美味佳肴的心境。浓淡，指各种美味；境，情境。②色：原指女色，也指迷恋女色。这里指男女交欢。③男女之见：有关男女鱼水之欢的念头。见，念头。④性定：内心安宁无杂念。

译文

酒足饭饱之后再回想美味佳肴的味道，这时所有的甘美味道已全部消失；房事满足之后再回味交欢之事，这时男女之间鱼水之欢的念头已全部消失。因此，如果人们能用事后的悔过心境来作为另外一件事开始时的参考，就可以消除一切错误而保有纯真的本性，这样做事就有了正确的准则，也就不会做出不合乎义理的事情。

第二十七则

居轩冕①之中，不可无山林②的气味；处林泉之下，须要怀廊庙③的经纶④。

注释

①轩冕：卿大夫的车服，比喻官位爵禄。《吕氏春秋·具备》：“三月婴儿，轩冕在前，弗知欲也；斧钺在后，弗知恶也。”②山林：借指隐居。古代的文人雅士以退隐山林表情操高洁，因此常用山林比喻隐士之所或隐居之意。如苏轼《王安石赠太傅制》：“方需功业之成，遽起山林之兴。”③廊庙：此指朝廷。④经纶：比喻筹划国家大事。

译文

身居要职的人，要保持一种隐居山林，淡泊名利的思想；而隐居田园的人，必须要胸怀谋划国家大事的雄心壮志。菜根箴言

子张学干禄。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论语•为政》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范仲淹《岳阳楼记》

第二十八则

处世不必邀功①，无过便是功；与人②不求感德③，无怨便是德。

注释

①邀功：指刻意追求功名和功绩。邀，求取、谋求；功，功名、功绩。②与人：帮助别人，施恩于人。③感德：感恩报德的意思。

译文

人生在世不必勉强去追逐名利，只要没有过错就是最大的功劳；助人施恩不必期望对方感恩图报，只要没有人怨恨自己就是最好的恩德。菜根箴言

修恭逊、敬爱、辞让、除怨、无争，以相逆也，则不失于人。尝试多怨争利，相为不逊，则不得其身。——管仲《管子•小称》

第二十九则

忧勤①是美德，太苦则无以适性怡情②；澹泊是高风③，太枯④则无以济人利物⑤。

注释

①忧勤：忧愁劳苦。②适性怡情：指调理心性，愉悦情趣。适，调适；怡，愉悦。③高风：高尚的风骨节操。④枯：已经丧失生机的树木。此处指情趣过分淡泊。⑤济人利物：济助世人，有利于天下。

译文

尽心尽力地做事是一种美德，但如果过度认真而使自己心力交瘁，就不能调适自己的心境，从而使生活丧失了应有的乐趣；淡泊名利原本是一种高尚的情操，但如果过分清心寡欲，逃避世事，那就无法对他人和社会有所贡献了。菜根箴言

处事宜宽平，而不可有松散之弊；持身贵严厉，而不可有激切之形。——王永彬《围炉夜话》

处人、处己、处事，都要有余，无余便是无救性，此理甚难言。——吕坤《呻吟语》

第三十则

事穷势蹙①之人，当原②其初心③；功成行满④之士，要观其末路⑤。

注释

①事穷势蹙：意指穷途末路。事穷，事业陷入困境；势蹙，势态窘迫。

②原：考察，追溯。③初心：最初的动机，即本心，本意。④功成行满：事业有所成就，事情如意圆满。⑤末路：这里指结局。

译文

一个在事业上遭受打击、心灰意冷的人，应该要想到他原来那种奋发上进的精神而体谅他；一个在事业上功成名就、事事顺意的人，要看他是否能永久地维持下去。

第三十一则

富贵家宜宽厚，而反忌刻①，是富贵而贫贱其行②矣，如何能享③？聪明人宜敛藏④，而反炫耀，是聪明而愚懵⑤其病矣，如何能不败？

注释

①忌刻：嫉妒刻薄。②贫贱其行：使自己的行为贫贱，即把自己降低到贫贱者一样的地位。③享：享有，指长久拥有。④敛藏：收敛隐藏。⑤愚懵：愚蠢，糊涂无知。

译文

富贵家庭待人接物应该宽大仁厚，如果对别人刻薄无理，那么即使身在富贵之家，他的行径与贫贱无知的人所差无几，又怎能长久地享有富贵的生活呢？才智出众的人应谦虚有礼、不露锋芒，如果到处向人夸耀自己，虽然表面看起来聪明，其实他的言行与愚蠢无知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那么他的事业怎会有不败的道理呢？

第三十二则

居卑①而后知登高之为危，处晦②而后知向明之太霭；守静③而后知好动之过劳，养默④而后知多言之为躁。

注释

①卑：位置低矮，常引申为身份、地位的卑贱。②处晦：处在昏暗的地方。③守静：保持宁静的心性和安静的行为，含有退隐的意思。④养默：潜心修养心志，缄口不谈世事。

译文

站在低矮处才知攀登高处的危险，处在昏暗处才知过度的光亮会刺痛眼睛；保持宁静的心情才知道奔波的辛苦，拥有了沉默的心性后才知道话多了会让人烦躁。

第三十三则

放得功名富贵之心下，便可脱凡①；放得道德仁义之心下，才可入圣②。

注释

①脱凡：脱离凡俗。②入圣：达到圣贤的境界。

译文

如果能挣脱功名富贵、争权夺势的思想，就可以超脱庸俗尘世，做一个超凡脱俗之人；如果能摆脱仁义道德等教条的束缚，就可以达到圣贤的境界。菜根箴言

守身必谨严，凡足以戕吾身者宜戒之；养心须淡泊，凡足以累吾心者勿为也。——王永彬《围炉夜话》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老子《道德经》

养心莫善于寡欲。其为人也寡欲，虽有不存焉者，寡矣；其为人也多欲，虽有存焉者，寡矣。——孟轲《孟子•尽心章句下》

第三十四则

利欲未尽害心，意见①乃害心之蟊贼②；声色未必障道，聪明乃障道之藩屏。

注释

①意见：本意是指想法和见解，此处为主观、偏狭的想法。②蟊贼：吃稻谷的害虫。

译文

名利欲望不一定都会伤害自己的心性，而自以为是的偏私和邪妄才是残害心灵的害虫；歌舞美色不一定会妨碍我们对高尚品德的追求，自以为才智超群而任性胡为才是修养道德的最大障碍。

第三十五则

人情反复①，世路崎岖。行不去处，须知退一步之法；行得去处，务加让三分之功②。

注释

①反复：变化无常的意思。②功：功德。

译文

人情冷暖变化无常，人生道路崎岖不平。因此，当你走到走不通的地方时，要懂得退让一步的道理；当你走过通达顺畅的地方时，一定要有把好处让三分给他人的胸襟和品德。

第三十六则

待小人不难于严，而难于不恶①；待君子不难于恭，而难于有礼。

注释

①恶：憎恨，讨厌。

译文

对待品行不端的小人，采取严厉苛刻的态度并不困难，难的是不憎恨他们；对待品德高尚的君子，抱有恭谨的态度并不难，难的是用他们的行为礼节来要求自己。菜根箴言

附小人者，必小人；附君子者，未必君子。蝇之附骥，即千里犹蝇耳。——张廷玉《明史•梅之焕传》

不以众人待其身，而以圣人望于人，吾未见其尊己也！——韩愈《原毁》

第三十七则

宁守浑噩①而黜②聪明，留些正气还天地；宁谢纷华而甘澹泊，遗个清白在乾坤。

注释

①浑噩：淳朴。②黜：摒弃，消除。

译文

人宁可保持淳朴无机诈的本性，而摒弃后天的聪明才智，以便保留一些浩然正气在人世间；人宁可谢绝世俗富丽繁华的诱惑，甘心过着清幽恬静的生活，以便留一个纯洁高尚的美名在天地间。

第三十八则

降魔①者先降自心，心伏则群魔退听；驭横者先驭此气，气平则外横②不侵。

注释

①魔：魔鬼。佛教认为，心不正则魔生。②外横：指外来的强横之事。

译文

要想制服外界的邪恶，必须先制服自己内心的邪恶，只有把自己内心的邪念降伏了，外界的一切邪恶自然都会消逝。要想控制悖礼违纪的事情，必须先控制自己容易浮动的情绪，只有把自己的浮躁情绪控制住了，外来的强横之事自然就不会侵入。

第三十九则

教弟子如养闺女，最要严出入谨交游。若一接近匪人①，清净田中下一不净的种子，便终身难植嘉禾矣。

注释

①匪人：指行为不正的人。

译文

教育子弟就好像教养闺阁中的女儿一样，最重要的是严格管束他们的出入和所交的朋友。一旦结交了品行不端正的人，就如同在清净的土地中播下了一粒坏种子，从此再难培育出好的庄稼了。菜根箴言

使人之性有善有恶，彼地有高有下，勉致其教令之善，则将善者同之矣。善以化渥，酿其教令，变更为善。——王充《论衡•率性》

与善人交，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与恶人交，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程登吉《幼学琼林》

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论语•季氏》

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兰槐之根是为芷，其渐之滫，君子不近，庶人不服。其质非不美也，所渐者然也。故君子居必择乡，游必就士，所以防邪辟而近中正也。——荀况《荀子•劝学》

第四十则

欲路①上事，毋乐其便而姑为染指，一染指便深入万仞；理路上事，毋惮②其难而稍为退步，一退步便远隔千里。

注释

①欲路：指欲望，欲念。②惮：畏难，害怕。

译文

关于欲念方面的事，绝对不能因为有捷径就随意去沾染，一旦放纵享乐就会坠入万丈深渊而无法自拔；关于义理方面的事，绝对不要因为畏惧困难而产生退缩的念头，一旦退缩就会与真理远隔千山万水。菜根箴言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左丘明《国语·周语下》

狎昵恶少，久必受其累；屈志老成，急则可相依。——朱柏庐《治家格言》

第四十一则

念头浓者，自待厚①，待人亦厚，处处皆浓；念头淡者，自待薄，待人亦薄，事事皆淡。故君子居常嗜好，不可太浓艳，亦不宜太枯寂。

注释

①厚：丰厚，富足。

译文

一个对生活充满浓烈欲望的人，不但自己的生活很富足，对待别人也热情仁厚，因此他凡事都给人一种很醇厚的情味；一个对生活冷漠淡薄的人，不仅自己的生活很清苦，对待别人也很寡情，因此他凡事都做得让人觉得枯燥无味。所以，一个真正有修养有道行的人，日常生活和爱好既不能过分浓烈奢侈，也不可过度枯燥冷寂。菜根箴言

钱能福人，亦能祸人，有钱者不可不知；药能生人，亦能杀人，用药者不可不慎。——王永彬《围炉夜话》

故量有浅深，气有盈缩；易浅易盈，小人之腹。噫，可不忍欤！——吴亮《忍经》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孟轲《孟子•滕文公下》

第四十二则

彼富我仁，彼爵我义，君子故不为君相所牢笼；人定胜天，志一动气，君子亦不受造化之陶铸①。

注释

①陶铸：原意指烧制陶器和铸造金属。此处指造就，培养。

译文

别人拥有富贵，我坚守仁德，别人拥有爵位，我坚守正义，一个有守有为的君子绝对不会被统治者的高官厚禄所引诱和收买；人的智慧一定能够战胜大自然，坚定的意志可撼动自然万物，所以一个有才德的君子绝对不会被命运所左右。菜根箴言

圣人学问只是人定胜天。——吕坤《呻吟语》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于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于天下。——老子《道德经》

第四十三则

立身①不高一步立，如尘里振衣②，泥中濯足③，如何超达？处世不退一步处，如飞蛾投烛④，羝羊触藩⑤，如何安乐？

注释

①立身：端正身心。②振衣：抖动衣服。③濯足：洗脚。④飞蛾投烛：比喻自寻死路。⑤羝羊触藩：其意与“飞蛾投烛”相同。羝羊，公羊；触藩，顶触篱笆。

译文

站立若不能站在更高的位置，就好像在灰尘中抖衣服，在泥水里洗脚一样，如何能做到超凡脱俗呢？处世若没有谦逊的态度，就好比飞蛾扑火、公羊用角去顶撞篱笆一样，怎么会有安逸愉快的生活呢？菜根箴言

余行年五十，悟得“五不争”之味。人问之，曰：“不与居积人争富，不与进取人争贵，不与矜饰人争名，不与简傲人争礼节，不与盛气人争是非。”——吕坤《呻吟语》

第四十四则

学者①要收拾精神，并归一路。如修德而留意于事功名誉，必无实诣②；读书而寄兴③于吟咏风雅，定不深心④。

注释

①学者：求学之人，即读书人。②实诣：真正的造诣。这里指学业应达到的程度。③寄兴：寄托情怀，此处有附庸风雅、故作风流的意思。④深心：深入内心。

译文

求取学问一定要摒除杂念，集中精力、专心致志地探求研究。如果立志修养品德却又专注于功名利禄，那必定不会有真正的造诣；如果读书只是将爱好放在吟诗作赋上，那必定会显得肤浅而难以有精深的心得体会。菜根箴言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韩愈《进学解》

第四十五则

人人有个大慈悲，维摩①、屠刽无二心也；处处有种真趣味，金屋、茅檐非两地也。只是欲闭情封，当面错过，便咫尺千里矣。

注释

①维摩：佛名，即维摩诘佛，和释迦是同一时代的人。

译文

每个人都有一颗善良慈悲的心，慈悲为怀的维摩诘佛和凶狠无情的屠夫刽子手相比，其本性也是一样的；人间处处都有一种纯真自然的生活情趣，富丽堂皇的高楼大厦与简陋贫寒的茅草屋相比，其本质也是没有什么差别的。可惜人心经常被欲望所蒙蔽，因而错过了善良的本性以及真正的生活情趣，造成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结果。菜根箴言

君子之道也：贫则见廉，富则见义，生则见爱，死则见哀。——墨翟《墨子•修身》

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人之有是四端也，犹其有四体也。——孟轲《孟子•公孙丑上》

第四十六则

进德修道，要个木石①的念头，若一有欣羡②，便趋欲境；济世经邦，要段云水③的趣味，若一有贪著，便堕危机。

注释

①木石：木柴和石块都是无欲望无感情的物体，比喻没有情感、知觉之物。②欣羡：欣喜羡慕。③云水：指游行四方的僧人和道士。因其行踪不定，如行云流水，故名。

译文

凡是进德修业、磨炼心性的人，必须具有木石般坚定的意志，若对外界的荣华富贵有所羡慕，便会落入被物欲困扰的境地；凡是治理国家、拯救天下的人，必须具有行云流水般的淡泊胸怀，一旦有了贪图荣华富贵的杂念，就会陷入危机四伏的险恶深渊。菜根箴言

志不强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墨翟《墨子•修身》

是以不诱于誉，不恐于诽；率道而行，端然正己。不为物倾侧，夫是之谓诚君子。——荀况《荀子•非十二子》

把意念沉潜得下，何理不可得；把志气奋发得起，何事不可做。

—吕坤《呻吟语》

第四十七则

吉人无论作用安详①，即梦寐神魂无非和气；凶人无论行事狠戾，即声音笑语浑是杀机。

注释

①作用安详：言行举止从容不迫。

译文

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日常的言行举止都是镇定安详的，甚至连睡梦中的神情也都洋溢着一团和气；一个性情凶狠残暴的人，为人处事处处都透着狠毒狡诈，甚至连谈笑之间也充满着一股险恶恐怖的杀气。菜根箴言

怒为东方之情而行阴贼之气，裂人心之大和，激事物之乖异。若火焰之不扑，斯燎原之可畏。——吴亮《忍经》

凡人光明博大、浑厚含蓄，是天地之气；温煦和平，是阳春之气；宽纵任物，是长夏之气；严凝敛约、喜刑好杀，是秋之气；沉藏固啬，是冬之气；暴怒，是震雷之气；狂肆，是疾风之气；昏惑，是霾雾之气；隐恨流连，是积阴之气；从容温润，是和风甘雨之气；聪明洞达，是清天朗月之气。有所钟者，必有所似。——吕坤《呻吟语》

第四十八则

肝受病则目不能视，肾受病则耳不能听。受病于人所不见，必发于人所共见。故君子欲无得罪于昭昭①，必先无得罪于冥冥②。

注释

①昭昭：明亮，这里指明显可见的地方。②冥冥：昏暗，这里指看不到的地方。

译文

如果肝脏有了疾病，眼睛就会看不清；如果肾脏有了疾病，耳朵就会听不清。病虽生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但病的症状人们都能看到。所以君子要想在明显易见的地方不出错，必须在看不到的细微之处下功夫，做到没有过错。

第四十九则

福莫福于少事，祸莫祸于多心。唯苦事者，方知少事之为福；唯平心①者，始知多心之为祸。

注释

①平心：心情平和，心宁气和。

译文

一个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没有让人牵肠挂肚的事，一个人最大的灾祸莫过于多疑猜忌。只有那些整天被琐事缠得无法脱身的人，才知道清闲无事是最大的幸福；也只有那些心情平和的人，才懂得生性多疑是祸患。菜根箴言

君子敬始而慎终，始终如一，乃君子之道，礼义之文也。——荀况《荀子•礼论》

明白简易，此四字可行之终身。役心机，扰事端，是自投剧网也。——吕坤《呻吟语》

第五十则

处治世宜方，处乱世宜圆，处叔季①之世当方圆并用；待善人宜宽，待恶人宜严，待庸众之人当宽严互存。

注释

①叔季：末世，国家衰乱将亡的时代。

译文

生活在政治清明的太平盛世，为人处世应当严正刚直，生活在政治黑暗天下纷乱的时代，为人处世应当圆滑老练，生活在衰败纷乱的末世，为人处世就要刚直与圆滑并用；对待善良的君子要宽厚，对待邪恶的小人要严厉，对待一般的平民大众则应当宽容和严厉互用。菜根箴言

因时而为，以爱利为本，以万民为义。譬之若钓者，鱼有大小，饵有宜适，羽有动静。——吕不韦《吕氏春秋•离俗》

君子之度己则以绳，接人则用曳。度己以绳，故足以为天下法则矣；接人用曳，故能宽容，因求以成天下之大事矣。——荀况《荀子•非相》

第五十一则

我有功①于人不可念②，而过③则不可不念；人有恩于我不可忘，而怨则不可不忘。

注释

①功：功绩，功劳。泛指对他人的帮助和恩惠。②念：惦念。③过：过错，犯错误。泛指做对不起他人的事。

译文

帮助过别人或对别人有过恩惠，没必要时常挂在嘴上、记在心头，但若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犯了错误，则不可轻易忘记，应自我反省；别人如果帮助过自己或对自己有过恩惠，则不能不牢记心中，但如果别人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则应当及时忘掉。菜根箴言

善欲人见，不是真善。恶恐人知，便是大恶。

=——朱柏庐《治家格言》

但责己，不责人，此远怨之道也；但信己，不信人，此取败之由也。——王永彬《围炉夜话》

处世只一“恕”字，可谓以己及人，视人犹己矣。——吕坤《呻吟语》

第五十二则

施恩者，内不见己，外不见人，则斗粟可当万钟①之报；利物者，计己之施，责人之报，虽百镒②难成一文之功。

注释

①钟：古代容量单位，六斛四斗为一钟。②镒：古代重量单位，二十两为一镒，一说二十四两为一镒。

译文

一个施恩于别人的人，不应总将此事记挂在心头，更不可有让别人赞美的想法，这样即便是一斗米的付出，也可以得到万钟的回报；一个用财物帮助别人的人，如果计较于自己对他人的给予，而要求别人报答他，那么即使是付出百镒之多的钱财，也难收到一文钱的回报。菜根箴言

见穷苦亲邻，须加温恤。——朱柏庐《治家格言》

君子赠人以轩，不若以言。——晏婴《晏子春秋》

救饥者以圆寸之珠，不如与之橡菽；贻溺者以方尺之玉，不如与之短绠。——刘昼《刘子•随时》

第五十三则

人之际遇，有齐有不齐，而能使己独齐乎？己之情理，有顺有不顺，而能使人皆顺乎？以此相观对治，亦是一方便法门①。

注释

①法门：佛教用语，原指修行者入道的门径，这里引申为方法、途径。

译文

人的命运有幸运也有不幸运，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机会和缘分，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使自己遇上最好的呢？自己的情绪有平静的时候，也有烦躁的时候，每个人的情绪各有不同，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能够要求别人事事都顺着你的心意呢？用这个道理来扪心自问，将心比心，不失为一种为人处世的好方法。

第五十四则

心地干净，方可读书学古，不然见一善行，窃以济私，闻一善言，假以覆短①，是又藉寇兵而赍盗粮矣。

注释

①假以覆短：拿来掩饰自己的缺点。

译文

只有心地纯洁的人才可读圣贤书，学古人的美德，否则，只要看到善行好事就偷来据为己有，只要听到名言佳句就拿来掩饰自己的缺点，这就等于送武器给敌人，送粮食给盗贼。菜根箴言

古之学者为己，以补不足也；今之学者为人，但能说之也。古之学者为人，行道以利世也；今之学者为己，修身以求进也。——颜之推《颜氏家训•勉学》

以富贵骄人者，固不美矣；以学问骄人者，其害岂小哉？——杨时《二程粹言》

人而不学，虽无忧，如禽何？学者，所以求为君子也。求而不得者有矣，夫未有不求而得之者也。——扬雄《法言•学行》

第五十五则

奢者①富而不足，何如俭者②贫而有余？能者③劳而府怨，何如拙者④逸而全真⑤？

注释

①奢者：奢侈挥霍的人。②俭者：节俭朴素的人。③能者：有才干之人。④拙者：笨拙之人。⑤逸而全真：安逸而且保全本性。

译文

奢侈挥霍的人财富再多也觉得不够用，这如何比得上贫穷却因节俭朴素而有富余的人呢？有才干之人心力交瘁却招致众人的怨谤，这如何比得上笨拙的人因清闲安逸而保全自己纯真的本性呢？菜根箴言

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李商隐《咏史》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论语•学而》

素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废，吾弗能己矣。君子依乎中庸，遁世不见知而不悔，唯圣者能之。——《礼记•中庸》

第五十六则

读书不见圣贤，如铅椠佣①；居官不爱子民，如衣冠盗②。讲学不尚躬行，为口头禅；立业不思种德，为眼前花。

注释

①铅椠佣：此指写字匠。椠，古代写字用的木板。②衣冠盗：指那些穿着官服，行为却如盗贼般的官吏。

译文

研读诗书如果不钻研圣贤的思想精髓，只能成为一个写字匠；为官却不爱护黎民百姓，只知受禄，就如一个穿着官服的强盗。只知研究学问却不注重身体力行，就像一个只会诵经不懂佛理的和尚；追求事业成功却不为后人积累功德，就像眼前的昙花一样，转瞬间便凋谢了。菜根箴言

若既不出户，又不读书，则是面墙之士，虽有子羔、原宪之贤，终无济于天下。——顾炎武《与友人书》

夫学者犹种树也，春玩其华，秋登其实。讲论文章，春华也；修身励行，秋实也。——颜之推《颜氏家训•勉学》

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工夫老始成。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陆游《冬夜读书示子聿》

第五十七则

人心有一部真文章，都被残篇断简封锢了；有一部真鼓吹，都被妖歌艳舞湮没了。学者须扫除外物，直觅本来①，才有个真受用。

注释

①本来：本来面目。

译文

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有一篇真正的好文章，可惜却被内容不健全的杂乱文章给遮盖了；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首美妙的乐曲，可惜却被那些妖邪的歌声和淫靡的舞蹈所埋没了。所以做学问的人一定要排除外界物欲的引诱，直接去寻求事物的本来面目，如此才能求得一生受用不尽的真学问。菜根箴言

上学以神听，中学以心听，下学以耳听。以耳听者，学在皮肤；以心听者，学在肌肉；以神听者，学在骨髓。——《文子•道德》

虽有佳肴，弗食，不知其旨也；虽有至道，弗学，不知其善也。是故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故曰：教学相长也。——《礼记•学记》

第五十八则

苦①心中，常得悦心②之趣；得意时，便生失意之悲。

注释

①苦：困苦。②悦心：高兴的心情。

译文

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中能坚持奋斗、积极向上，常常能得到心情愉悦的趣味；在得意时如果过分狂妄、忘乎所以，往往会因此而与他人结下冤仇，种下日后失意的祸根。菜根箴言

古来贤者，进亦乐，退亦乐。——辛弃疾《兰陵王•赋一丘一壑》

天道最公，人能苦心，断不负苦心，为善者须当自信。——王永彬《围炉夜话》

第五十九则

富贵名誉，自道德来者，如山林中花，自是舒徐①繁衍；自功业来者，如盆槛中花，便有迁徙兴废；若以权力得者，如瓶钵中花，其根不植，其萎可立而待矣。

注释

①舒徐：指从容自然。

译文

一个人的荣华富贵，如果是通过提高品行和修养所得来的，那就如同生长在大自然中的花草，自然会繁荣昌盛；如果是从建立功勋中得来的，那就如同生长在花盆中的花草，随时都会因移动或是搬迁而遭受严重的影响；若是依靠特权或恶势力所得来的，那就如同插在花瓶中的花草，由于根没有深植在土中，迟早都会凋谢枯萎。菜根箴言

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论语•里仁》

第六十则

春至时和，花尚铺一段好色①，鸟且啭几句好音。士君子幸列头角，复遇温饱，不思立好言、行好事，虽是在世百年，恰似未生一日。

注释

①好色：美好的景色。

译文

在春天和煦的阳光照耀下，连花草树木也争先为大地铺上一片美丽的景色，飞鸟也会发出美妙动人的歌声。可见一个有抱负有才华的君子士大夫，若能有幸出人头地，身居高位，又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却只贪图享乐，不考虑为后世写下几部不朽著作，不肯为世人做几件有益的事情，那么他即使能活到一百岁，也如同没有在世上活过一天一样。菜根箴言

夫志当存高远，慕先贤，绝情欲，弃疑滞，使庶几之志，揭然有所存，恻然有所感；忍屈伸，去细碎，广咨问，除嫌吝，虽有淹留，何损于美趣，何患于不济。若志不强毅，意不慷慨，徒碌碌滞于俗，默默束于情，永窜伏于平庸，不免于下流矣。——诸葛亮《诫甥书》

第六十一则

学者有段兢业①的心思，又要有段潇洒的趣味。若一味敛束清苦，是有秋杀无春生，何以发育万物？

注释

①兢业：即兢兢业业，谨慎戒惧、一丝不苟的意思。

译文

做学问的人要有踏踏实实、一丝不苟的态度，还要有大度洒脱的超凡胸怀，这样才懂得生活中的情趣。假若一味地克制自己，过着极端清苦的生活，那么，这样的人生就像秋天一样充满寂寥凄凉之感，而没有和煦的春天那样的勃勃生机，如何能滋养万物、使其成长呢？

第六十二则

真廉①无廉名，立名②者正所以为贪；大巧③无巧术，用术④者乃所以为拙。

注释

①真廉：真正的廉洁。②立名：树立名望、名声。③大巧：真正的聪明睿智。④用术：玩弄权术，耍小聪明。

译文

一个真正廉洁的人并不会树立廉洁的美名，那些到处树立名望的人，正是为了贪图虚名才这样做，其内心是贪婪的；一个真正聪明睿智的人并不会玩弄那些技巧，而那些玩弄权术、卖弄聪明智慧的人，正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拙劣，是真正的愚笨者。菜根箴言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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