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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9-20 13:4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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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末那

出版社:浙江出版集团数字传媒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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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不消魂

莫道不消魂试读:

莫道不消魂苏末那 著版权信息

莫道不消魂

苏末那 著

非经书面授权,不得在任何地区以任何方式反编译、翻印、仿制或节录本书文字或图表。第一卷1.初遇妖孽

如果说正在数钱数到手抽筋一个气闷就嗝屁了,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有命赚没命花,衰——

如果说嗝屁后意外穿越成为最富有人家的小姐,却因为某人的一句话,所有嫁妆变成符咒加诸与脑,成为道姑,很衰——

而最衰的是,自己从那完美的皮相看透了某人变态的本质,从此水深火热,清白堪忧——“小姐,小姐,清风观的道长来了,真真是世外高人呢~”门外咋呼着冲进来的小婢女,因为跑得急说话都带喘气儿的。“元宝,都说了别叫我小姐。”就是叫大姐也比这强麽,从现代胎穿而来的某女如是想到。“哦~主子,你难道就不好奇麽,那个玄清道长可是传闻中的人物,卜卦抓妖,文学武艺那都是顶尖儿的,尤其是那外貌,据说见过的女子可都非君不嫁了。”元宝这下不喘了,满是星星眼,似乎这玄清道长就在眼前似的,少女怀春的模样。“哼,再怎么样那都是吃素的,要看你自己出去看,明天云绣坊就要的图纸我还没画完呢!”“可是,主子——”

元宝姑娘还想说点被银不换一瞪就给咽了回去,瘪了瘪嘴,主子说的也对,那人也是只能看看的料儿,随即就安分了,在银不换的身边打打下手。这主子亦是自己崇拜的人之一,敛财的本事从三四岁落地开始显露,当然只是在她面前咯,较为得意点的说她可是主子的心腹,完成敛财大计不可缺一的一部分!

今年主子才十二岁,可是言行举止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小大人的样子,(呜呜,还是被看出来了麽,她伪装LOLI失败——)也许是因为主子娘亲在府里只是个婢女,作了老爷的侍妾地位还是没有提高,反而受的欺侮越来越多了,小主子成了夫人的寄托,也是小主子每次能让上门找麻烦的姨娘们讨不到任何便宜,总能偷偷给整回来,现在那帮人也不会来清婉居闹腾了。

不过没多久,外头突然就热闹起来了,连在最僻静的清婉居都能听到,被那些莺声燕语给恶寒道,放下了手中的笔,爬上了后墙搁置的梯子,果然在清婉居外头的花园内多了许多人,有一瞬间的怀疑,这银府所有女的都汇聚一堂了吧,甚至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银不换擦了擦汗,这么大的阵仗?

万花丛中一点翠?从银不换的角度看过去,就只有一抹青衫背影,撇了撇嘴,为了个男人啊——“玄清道长,您可是好久没下山了,云儿还想着这月末要上清风观呢~”银家大小姐银云儿如是说道,可是说归说,大姐您把那咸猪蹄搭在人身上做什么呢?“呵呵,姐姐您也太心急了,玄清道长也不是随便能见的呀~想要让道长帮你卜卜卦算算什么时候嫁人麽?”二姐银玉燕捂嘴‘银铃’般的笑声流泻出来,在墙头的银不换打了个寒颤,多少年过去了,大姐跟二姐还这么暗潮汹涌的,时不时提供一些‘有爱’的场景,博人一笑。“大姐二姐,你们让开一点啦,人家我都看不到了~”最小的小妹银雪燕不满的瞪着前面的两堵肉墙,矮油,大姐二姐好歹也留出一丝缝隙来麽,人家一点都看不到啦~

噗嗤,一声轻笑。

青衫转身,墨色的瞳孔对上,银不换捂住嘴不让惊呼出声,饶是阅过美男无数的她也觉得心神一震,青衫朦胧,面如冠玉,长发以竹簪束起,站在那斑驳的树影下,隐隐有流光萦绕,不知道是不是在烈日下出现了错觉,她总觉得那清冷的眸子里在对上她的时候闪过了笑意,却又当做没有看到她的样子,轻轻的接过银云儿递过来的茶盅,淡淡开口。“各位小姐着实热情,玄清不过懂些皮毛,此番应银老爷之托,为银府消灾祈福而已。”(在墙头的某女撇嘴,不就是一神棍麽——)“道长哪里的话!”蓦然出现在花园里的矮胖身影,身上的绸衣上绣满了金元宝,不是她财大气粗的爹爹还会有谁,那活脱脱的暴发户形象让人觉得负担啊~“小女们给道长添麻烦了,道长这边请~”

在众女不满的眼神中,暴发户老爹带着‘如花似玉’道长走了,花园里随即没有人留下,可能是瞭的时间长了,脖子泛酸,银不换没好气的低咒,“不过就是只妖孽麽,穿的那么青葱碧绿的,媲美忍者神龟啊!”“哈哈——”

树梢处传来低沉的笑声,银不换抬头,发现自己所在的墙头大树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抹黑色身影,只见那少年翩翩落在墙头,冲着银不换露出来八颗牙齿,却让银不换觉得像极了某种动物,那细长凤眸里满是算计与打量的神色就是只狐狸么——“私闯民宅,不怕我报官麽!”银不换端正了点形象,慢悠悠的顺着梯子下来了,望着还在上头的少年,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古代的衙门在武林中人眼里不就是个摆设,银不换见没的热闹看了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打算回房去。“小丫头,敢这么说我师父的,你可是第一人。”看不清楚少年脸上的神色,只是语调里满是戏谑,让银不换皱了皱眉,明明看上去不过比她大两岁的样子,装什么熟~“原来你是那那只妖孽的徒弟,果然是物以类聚。”狐狸跟妖孽,不是一家人不禁一家门呐。抬手关上了清婉居的大门,隔绝了那少年窥探的眸子。

没有想到这银府还有这么好玩的人,早已摸熟了府子的玄澈躺倒下来,抬手覆住了双眸,却能忆起那少女璀璨的双眼,隐约可见是个美人胚子,或是再过几年定是个倾城的美人儿,但最最吸引人的恐怕就是那双眸子了,灿若星河。

勾起了唇角,耳边蝉声阵阵,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烦躁。“主子,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怎么样,那个玄清道长是不是很俊呀~”刚回了屋子就看到元宝小八婆的表情,没来由一笑。“元宝啊,主子今天要教你一件事,越是好看的男人越是不中用,有个成语,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知道不,别被眼睛蒙蔽,要找有内在美的,像小福子这样的。”小福子就是管家福伯的小儿子,对她家元宝那可是关怀备至,鞍前马后的。“主子,你真讨厌。”人家明明说的是玄清道长,怎么扯到那家伙身上了,脸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红,拿了主子画完的稿子去外头晾了起来。“哎,男人呀,都没有银子来得实在,我去找我的小银子去了,晚膳了再来叫我。”

听到开门的动静,墙头的少年翩然离去,却将那主仆俩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果然有意思,不知道师父听到这番话会作何表情,唇角始终荡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2.银子越多越好【从看到玄清的那一刹那,她嗅到了男猪的味道,她只想在这个世界当一个无人问津的小角色,充当故事的路人甲。有人问,为什么不是女二号神马的?银不换怒吼:你不晓得现在有那种精神失常喜欢专虐炮灰的变态写手么!】

半夜觉着口渴起来的银不换拿起桌上的茶壶却发觉里面没水了,叹了一口气,这里的清婉居,除了元宝伺候着谁管呀,估计都三更了,打了个哈欠,提着水壶出去打水来烧。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正在小径上哆哆嗦嗦往前走的银不换骤然打了个寒颤,这水房在厨房边上,从清婉居走那得走好一会儿,早知道就不那么善心把元宝一块儿给拖上了。到了夜晚显得有些渗人的大宅子,银不换联想到现代看的鬼片里的场景,是越走越心慌了——

手里提着的灯笼烛光忽闪忽闪的,更是添了一份鬼魅气息,银不换大气都不敢出,脚下的步子更大了,每一个光鲜亮丽的繁华背后总有那么些不能见人的腐坏,银不换知道是自个儿在吓自个儿,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这小脑袋瓜里的运转,硬是将上辈子看过的鬼片场景原味重放,要是配上个背景乐啥的,估计她更愿意直接去见上帝了。“家里最近好似有什么脏东西,老夫夜不能寐,连丢了好几单生意了,这才万不得已将您给请来了,这事儿老夫没跟府里的其他人说,怕搞得人心惶惶的,道长您就晚上做个法,给驱驱邪,这些算是老夫对清风观的一点心意。”

路过那房间银不换就听到了他老爹故意放低了的声音,道长?那是今天看到过的那个神棍?

虽然银不换害怕鬼怪什么的,但是却还是认定这世界是科学的,有些只是她无法用科学来解释而已,看吧——就是这么个矛盾的娃。“银老爷客气了,除妖斩魔,维护世道安宁本就是贫道的职责。”一个冷情的声音,隔着老远飘入了银不换的耳朵。

可是却看到那道影子迅速的拿了较为矮胖的影子递过去的东西,从窗外看,那可是好大的一包呢。戳了戳水壶,当是她爹银不多,个死老头,怪不得三更半夜才出来,要是让那些姨娘看见还不得扒皮抽筋啊,好么,省着银子不给她们买衣裳,一给给了道长那么多,看上人菊花了?银不换内心黑暗的诋毁ing——

见自个儿老爹要出来了,猫着身子入了水房,取了一壶瞄了一眼四周又猫着身子打算原路折回。(为什么在自个儿的家里要如此鬼祟?银不换提着小壶蛋定的说:这不是为了配合营造气氛么——)

再次路过的时候那间屋子蜡烛还亮着,传来两道轻微的声音,银不换下意识的贴上门板,想听的更清楚些,还好这身子够娇小的,屏住呼吸凝神静听。“师父,这里真有妖气?”那声音有点像今天遇上的那个狐狸少年啊。“人心作祟。”还是那冷淡的语气,银不换咬牙,她就知道这人是神棍,打算骗了她那无知迷信老爹的银子,她都还没从他老爹那儿抠下一点,啧啧——“师父那这些银子?”都能听出来那只狐狸在看到那包银子时候那上扬的语调!银不换在外头握拳。“收好。”就看着那发出清脆碰撞的小包转手到了狐狸的手里,俩师徒一阵捣鼓之后,越来越靠近门口,银不换就势一滚滚进了旁边的草堆里。

捂住嘴巴,才没让那声痛苦的呻吟溢出,个夭寿的,哪家的孩子把冰糖葫芦这么乱丢的,咯着屁股不说,一抹都是糖浆。可是门内那一青一黑的身影已经走过来,银不换只能低下身子与那冰糖葫芦继续亲密接触,快呕死她了。

一等二人走出够远的距离,一下子就窜了出来,手上提着的凉白开就给冲了手,脏死脏死——

完全没有将偷窥当做是自己的不是,而是怪起了那神棍师徒,该死的——想从她银家坑银子,也不是那么好坑的。搓了搓手,拍在身上的衣衫上,身形一晃,就进了那师徒俩的房间,这么大包的银子铁定不会随身携带,也就是肯定在这个房子里咯,圆眸一眯,那神情活像只偷油的小老鼠。

凭着敏锐的嗅觉,一下子就嗅出了那包她爹给的泛着油菜花香的银子,从床底下给掏了出来,为啥她能知道那是她爹给的那包类?因为银老头子没有啥别的爱好,喜欢藏银子,而后院那块油菜花田地理位置绝佳,正是藏银子的好地方,故此这老爹拿出的银子都隐隐带着油菜花的清香。

拿了那沉甸甸的一包,银不换不多逗留,立刻抱着小包袱回了自个儿那屋,拴上门后,才敢把那白花花的银子倒在了床上,一下子给闪花了眼睛,她在这里辛苦奋斗了七八年的,都没这一包的多,她平常也只能画些首饰什么的画稿出去卖,但是画工不行,没能像人穿越小说里的女主心灵手巧,只是一点零花钱而已,如今这么多的银子落了手,要不是怕惊动周边的人,她银不换定要仰天狂笑几声,这行走江湖的本钱可是够了的呀。

狂热过后,银不换冷静的将那小布给撤了,换上自个儿的包袱,并将那之前的黑布给毁尸灭迹了,藏在房间里的话不安全,每日打扫的,被看到就出大事儿了,故此她决定效仿她老爹,看着外头快亮了的天,将包袱往床下一塞,决定明日去后院给埋起来。

——“师父,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房间有点不大对呀?”从外头进了房间的玄澈疑惑的问道,也许是多心了,怎么他觉得这房子跟出去那会儿不一样了呢。

玄清瞄了一眼那外面草堆里露出来的一只水壶,不理会狐狸男,径直走了过去,看到那壶身上刻着银三二字,眸子眯了眯,快步走进房间向床底下一探,果然不见了。

站在玄清旁边的玄澈打了个寒颤,师父那坚毅的侧脸毫无表情,可是他却知道师父动怒了,跟在他身边多少年了,师父眉毛挑一挑他都能知道师父此刻是什么意思,故此退后一步,保证了安全距离后,问道。“这谁干的?”敢在铁公鸡身上拔毛,勇气可嘉啊,犹记得当年被师父捡到,某人就开始了阴暗的童年,被压榨着,奴役着,生产着……生产!!(别激动,不是生孩子的意思,是那娃小时候皮相好,偶尔会被玄清派出去用那副皮相换点银子花,不是卖肉啊,想歪了的面壁去,是卖萌哇——)

捏着那只水壶的某人唇畔扬起一抹春风般的笑,看的玄澈小菊花骤然紧缩了,突然开始担心那个小贼,也不知道会是半身不遂还是一命呜呼呢?

在玄澈天人交加的做着选择题的时候玄清却是一言不发的走回了床畔,冷静的说了一声睡觉后就没了下文,玄澈嘴巴大张可以塞下一只鸭蛋,他那贼抠贼抠连一文钱掉进茅坑也会让他去捡的师父,居然能这么蛋定的睡觉而不是去追究那袋银子的去向,天呐——是打击太大失常了么?“睡不着可以去找夜杏子,三更是开的最好的时候。”

“……”

玄澈跳上了床,狐狸眼哀怨的喂。这夜杏子可没像它的名字那么温婉,浑身长满了刺不说,它能入药的部分就在它的顶部,偏偏有毒,就算吃了百毒丸都解不了,那痒痒的感觉一直能持续七天,可就是这种药材珍贵,能治好一些重症,所以价格被抬得很高,师父自然是不会放过这块肥肉的。

夜深沉,好似一场好戏落幕,而某张小木床上某女幻想的美梦才刚刚拉开序幕,梦里,那一个个白乎乎银灿灿的银子伸出了小胳膊小腿儿,前仆后继的落入银不换的怀里,其中一个为代表的喊出了口号:让计划生育见鬼去吧,为了我们主人美好的明天,我们要超生,要以母鸡生蛋的例子为目标,一生二二生三三四五六七——

哈哈哈——

清水镇上某座大宅的某一屋子里传出了震天的笑声,惊得鸡飞狗跳,猴鸡狗猪的……硬是让镇上的百姓没法子睡的安稳,一直被魔音干扰,除了一直没睡的某位道长,和沉浸在美梦中的银不换,所有人都对某座金光闪闪的宅子充满了怨气。3. 七杀转世【如果说银不换那蛋定的外表下是一颗猥琐的心的话,那玄清冷漠的外表下绝对是颗变态的心。】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由于美梦的关系,嘴角一直荡漾着笑意,深呼吸了一口,世界如此美好~“主子,昨晚你出去过了?”元宝抱着洗衣盆,里面正是昨晚上还穿在银不换身上的衣裳,此刻正脏兮兮的躺在盆子里。“呃——上茅房的时候不小心跌了。”银不换开始自个儿动手穿上衣服,今天还有正事要干。“……”还好不是跌粪坑里头了,元宝姑娘将那话咽下,老老实实的捧着洗衣盆到院子里搓衣服去了。

外头阳光明媚,连府里一贯的嘈杂声都没了,清早最忙碌的时候居然没有一点儿动静,站在门槛儿的银不换心里浮上来一丝不安。“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哦~好像是去祈福台了,一大早府上的人差不多都去了,别提多壮观了。”元宝想起刚才自己要说被打断忘记了的事儿,“主子,你去不?”“……”怪不得,摇了摇头,“你主子还有重要的事儿要做。”

然后回了屋子,将那包袱垫了些东西进去看上去不那么明显,走过元宝身边的时候,“我很快回来,记得过会儿给娘送点福悦楼的点心过去,拿着银子。”

递过去一个银元宝,银不换看了看隔了这里不远的佛堂,好似她十岁之后她娘就搬进了那里深居简出的,倒也清闲。

顺手拿了院子里除草用的小锄头,匆匆奔赴后院,趁四周没人,快速的挖了个坑出来,将那黑色布包给放了进去后从远处挪来点泥土,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土包, 正将衣兜里藏着的小牌牌要拿出来的时候听到了后面一堆人的脚步声。“小换你在干什么?”

“……”

幸好她早有准备,精准的把那小木牌牌插进了土包里,拍了拍手对上她爹,以及他爹身后的一帮人,怎么大家的表情那么诡异,看得她冷飕飕的。“我家小绿死了,借这个风水宝地埋了它,可能是出去寻花问柳过了,不知道感染了啥毛病,昨晚就开始腿抽筋了。”

银不多看了眼那小土包,不对,某只蛤蟆小绿的坟包,叹了一口气,这女儿越长大越不行,哪儿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算了——也不能指望歹竹出好笋,想起那天天念经的他头疼的女人,银不多肥嘟嘟的脸上升起一丝不悦。“道长,你说这破解方法什么的,怎么带我们到这儿来了。”搓着手看着身边仙人之姿的玄清道长,祈福完了之后还说破灾,这后院只有他的财,可没有灾呢。“如若我没算错的话,银三小姐的生辰八字便是这个对么?”摊开的手掌上赫然是一道符,上面写着的字银不换站得远看不清,却看到她爹点了头,“此星入命,重在自化,有制名偏官,有化为玉帛,命理学逢杀先论杀,论杀则在看七杀的强旺或衰弱,如果七杀旺而日主弱,此时就要先用制杀,以免七杀乘财运来攻害日主,若无制者,七杀不是命中的喜用神,此杀变成鬼,这时对日主是有威胁而无益处,暗藏风险,如抱虎而眠,随时会被它吞噬掉对生命健康最明显之妨害,幼时多灾多难,不夭则也必带疾延年,因此七杀也列入六凶之一。”“七杀星?”银不多惊呼,他做生意的自然对这些是极其信奉的,连出门都要看黄道,如今却被告知这个他无视了许多年的女儿,居然是七杀星转世,怎么不能让他震惊!“最近银老爷生意不顺,官道被劫货物,黑白两道都得罪了,恐怕也是因为这七杀转入正午,如果还要留着她在府里,及笄之日,怕是会有血光之灾。”玄清若有所思的看着银不换,看到了她捏紧了的双拳,这番话要难懂也不难懂,不过就是说她比扫帚星还要恐怖而已,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在看到那玄清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银不换就要花好大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不把他那张花容月貌给毁了,看他还怎么迷惑世人。“什么!她——”银不多沉下了脸,他就觉得他这三女儿是越来越古怪,没想到居然会是七杀转世,本来还想着等过了及笄,随便安排户人家嫁过去,收点聘礼当做这些年养着的补偿,银不换银不换,是金子就换了啊——可是现在,“那道长你说破解?”“银老爷乐善好施,行善积德,自然不会遭此劫难,将此女交给我玄清你可放心。清风观的清修可以消除煞气,兴许过不了多久,贫道能还给你一个焕然一新的女儿。”玄清的眸子眯了起来,闪过一抹算计。

银不多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自然是连声说好,这大女儿和二女儿可以参选秀女,送进宫里去,小女儿现在年仅六七岁,还着实太小,这刘太傅府上有个傻儿子前几日才刚刚聊起来,这不换嫁过去是刚刚好,刘太傅权侵朝野,只手遮天的,自己要是傍上了,不用愁以后了。

虽然出了这个岔子,原本打算过几日安排吃顿饭的,现在看来也只能缓缓,他忙不停的去屋子里取出了一叠的银票,“可就劳烦道长了,不管是什么符咒也好,心法什么的,可一定要帮窝家不换给好好消除煞气啊——”

自始自终,银不换都没有开口,仿佛他们说着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似的,只是捏紧的双拳泄露了情绪,恨不得撕碎那妖孽的皮,明明就是个神棍,一身妖气,却说她是七杀,一身煞气,看到她爹居然会大方的将银子大把大把的送人家,银不换的眸子黯了黯,隐藏起情绪,闷不吭声的转身离开。

银不换走回自己屋子的时候元宝正好将那些旧衣物晾晒完毕,一看到主子阴沉的脸色,立刻询问发生了何事。

银不换的心情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刚才那妖孽似乎看透了自己,尤其是总用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那小土包,银不换突然仰天大叫——

突然的尖叫吓到了元宝,“主子,你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别憋着,跟元宝说啊,元宝给你想办法。”

银不换回头,看着陪伴自己一起成长的丫鬟,心里早已经把她当做了妹妹,被如此关心着的感觉真好,虽然跟着她有些不正形了,可骨子里还是有古人的端庄,有时候到是显得像姐姐了。“咳咳。”银不换咳嗽了两声,恢复常态,“元宝,去老爷的身边人那里打听一下最近老爷跟谁接近的比较频繁,有可能还跟我有关,记得要不露声色。”“知道了,主子。”元宝虽然不知道她的用意,可是在看到她难看的脸色时还是快速去办了。

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元宝就匆匆跑回来了,上气不接下气,脸上惊慌。“主子,老爷要把你嫁给刘傻子。”

跟自己的预料差不离,老爷子肯这么费银子,肯定是让他费银子的价值超过了他浪费掉的银子。

眸子微微眯起,冷静的异常。“主子,这可怎么办呢,要是真嫁给刘傻子,可就真毁了。”元宝是真急了,开玩笑,那刘太傅仗着自己是小皇帝的老师,可嚣张了,而那儿子只会嘿嘿的看着人傻笑,一想到她美若天仙的主子身边站着一个流着哈喇子的傻子唤着娘子,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别慌,会有办法的。”“听说老爷已经跟人家定下了婚约,主子,您——”元宝还未说完,就看到自家主子拿了件外衣披上匆匆走了出去。

也没有过片刻,银不换又从外头回来了,手上多了一个早上已经拿出去的包袱,拉着元宝进了内屋。“听我说,这一千两银子,是不义之财,不花白不花,入了我们手中就是我们的了。”元宝抱着那沉甸甸的包袱,傻了眼,“我要离开银府了,一个人跑没有两个人目标大,你帮我好好照看我娘,这些银子够你们俩用一辈子了。这一别,可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总之有机会,我会把你和娘从府里接出来的,记住我的话了没?”

刚才趁没人发现就又把那埋好的银子取出来了,给元宝和娘傍身,一路上想了很多,虽然身上的银两还不够多,可是她是谁啊,嗜钱如命的银不换啊,铁定不会饿死的。

其实很早就有想过会离开,是自己太贪图这里的安逸了,而忘了自己并不是古代的女子,却要像古代女子那般活着,对她来说承受不住。

这次的事儿给她敲响了警钟,就像是原本呆在油锅里的蚂蚁,本来有吃有喝有睡,很是舒坦,可是慢慢的这油锅开始加热翻滚,她要是不灵活点儿,必定尸骨无存。

主仆俩几乎说道了深夜,连晚膳都没有出去用,元宝原本不舍得的心思也只能放下了,毕竟主子留下来就更糟了,所以只是红着眼默默的帮她收拾好了行囊,一边像个小老太似的,叮嘱着些要注意的琐事。

听得银不换就差落下眼泪来了,狠狠的吸了下鼻子,努力压下那股酸涩,接过包袱后抱住了元宝。“元宝——等爷回来接你——”4.出师未捷身先死

夜幕笼下,清冷的大街上只有打更人的脚步声,还有隔了一会儿敲更的咚咚声——天干物燥, 小心火烛。蓦然,一抹黑影顺着墙边的梯子爬了上去,目光始终未离开这座沉睡中的宅子,百感交集,这个自己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一砖一瓦都似乎有了那么点不好割舍的感情,其实银不换是在舍不得这安逸的生活,也许这一离开,未来颠沛流离,或是风生水起,阴蒙蒙的未知。如果可以不用嫁人的话,她是真的愿意留在这银府里做一辈子的米虫,跟现代退休后的生活似的,不愁吃穿。

只是——好歹嫁人你也挑一个神志清楚点儿的麽,连睡床跟睡人都无法弄清楚的,你女儿我的未来性福木有保障啊!

哦~别了——我的家。

哦~别了——我爱的人。(单指娘亲和元宝!)

风萧萧兮易水寒,装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银不换老早就找人在外头铺了草垛,预谋今晚的跑路,咬了咬牙,闭了眼一口气跳了下去。

没有预想中的地面硬实感,银不换哧溜站了起来,心想这元宝雇的人办事儿还真不是盖的,这么高的墙,摔下来都没有感觉一点儿硬的,也不知道铺了多少层呐。

想着回头去看蓦然睁圆了眼睛,那个——草垛上赫然多了一条死鱼,啊不对,是狐狸。只是此刻那狐狸的样子似乎不大好。“真巧啊,银三小姐。”一道戏谑的声音从树后传来,随即一抹青衫翩然于眼前,桃花眼修长,好一妖孽相。

银不换再看了看就差口吐白沫的妖孽徒弟,茫然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这两人不会在这里守株待兔吧。不多废话,拾起了小包袱,甩在后背打算离去,却发觉脚似乎被定住了,身子被一股力道控制扭转过来,对上泛着冷笑的妖孽,倒抽了一口冷气。“怎么,坐晕了我家徒弟就想一走了之。”清冷的声音却添了一股威慑,有要是敢说是就要承担得起后果的恐吓意味。

银不换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似乎落下来的时候有什么咯着屁股了,在看了一眼草垛上已经昏迷不醒的男子,坐晕——不会吧——“别看了,还不扶着他进府休息!”

妖孽眉一横,银不换打了个哆嗦,身上没了束缚,浑浑噩噩走过去扶了起来,仔细看去,这孩子满脸通红的,也不知道是被她压的,还是羞急的。银不换内心一阵内疚,狐狸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随即没了反应。

看到朱红大门的时候银不换啊的一声将倚靠在自己身上的人丢了出去,她怎么给忘了,回去那就是刀山火海啊,跟傻子成亲,跟傻子生孩子——一个个排比句造成脑海里的震撼画面让银不换拔腿就跑。

可怜的玄澈又撞在了台阶上,原本还有点清醒的脑袋,一下子就懵了,之后便是一片黑暗,那声撞击声听得玄清一挑眉毛,肯定很疼——“站住。”抓住了落跑女子的肩膀,银不换兔子急了咬人,转头咬上了钳制自己肩膀的爪子,狠狠的咬了下去。

玄清微微皱眉,手下却没松了力道,依旧牢牢控制着她,只是在看到银不换的脸因为用力而鼓成一只包子,左手伸过去直接掐上了那有些肉嘟嘟的脸,手感一如他所想的那么好,柔软的,好似上好的锦缎。“唔——好痛。”银不换捂着脸颊诧异的看着这个妖孽道长,好端端的干嘛掐人家的脸,报复人家也不能从脸下手的麽,呜呜——

收回了蹂躏够的手,玄清轻声咳嗽了两声,又变回了那个正经无比的道长,银不换在一边感慨这变脸的技术,忘了第一要务是逃跑啊——“不必逃了,贫道有办法解决你的问题。”“哈?”银不换眨了眨眼,不明所以的看着玄清。“只要你跟贫道离开。”玄清悠悠道出自己的条件。“哎?为什么?”这妖孽会这么好心,大半夜的不睡觉,堵在这里逮她?被冷风吹得脑袋有些清醒了的银不换没有在那妖孽桃花眼中迷失了神智。

妖孽左手抚上下巴,明明是很正经的道长形象,却又让她觉得妖孽了,咕嘟咽了一口口水,还是黑山老妖级别的妖,如此近距离的对视,让银不换心生了一丝惶然。“那自是因为有用得着你的地方。”然后不再理会,一手跟拎小鸡似的拎着银不换,他徒弟玄澈被拖在了右手,进了那道朱红色的大门。

银不换还在咀嚼那句话的意思,用得着自己?难不成是从她慵懒的外在看透了她内秀的本质?摇了摇头,她也不是个内秀的孩纸啊——想不透,还是想不透。

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压着银不换去了他们住下的厢房,一把将玄澈丢上了床,嘭——又是撞在床柱上的声音,银不换对倒霉孩纸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回去洗洗睡吧,明日一早拜别银老爷随我回清风观。”玄清冷冷交代,看她已经变成一只小花猫,果然如银老爷形容那样,明明是同样米养出来的跟野生的似的,不让她察觉自己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转身让她离开,取来热水,给玄澈清洗面部。“喂!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乖乖的听你的话,告诉你,本小姐那是梦游撞到你的,现在恕不奉陪了,后会有期吧。”脑袋转了好几个弯才转了回来的银不换,恨不得敲破自己脑袋,问问自己刚才都干了什么,这么好的逃跑机会白白浪费。

手还未触及门锁,轻飘飘的几句话传入耳,像定身术一样被定住了。“坐伤我徒弟,人证物证俱在,也许会有后遗症,傻了什么的,就暂且赔三千两,这是你刚才咬的伤口,已经见血了,你要不承认也没关系,到时候在银老爷将你的牙齿跟我手背上的牙印一比对就知道了,这个是轻伤就算一千两好了,还有……”“我太阳的,你抢劫啊!”银不换怒了,却只敢低吼,因为他手上晃着的正是她准备翘家所准备的包袱,所有的银两都在里头,等于她现在是被这妖孽道长掐着脖子,万一他真跟爹一说,恐怕她真的想跑都跑不了了。

妖孽道长勾起浅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薄唇微微开启,“这不是抢劫,是——就抢你的。”“……”银不换呕死,赤果果的禽兽啊,狠狠的瞪回去,却发现人家根本无视了,从各种角度比拟了下自己夺回包袱的可能性,却发现根本就是死角,呜呜——“早点睡,明天要走很久的路。”温温柔柔的无害一笑。

银不换无可奈何的转身,头一下就撞在了门板上,原来刚才自己已经跑到门边了,猛的转身就撞上了,听到身后的闷笑,恨不得拿自己的脑袋再多撞两下,她这是把这辈子的脸都给丢光了吧。

根本不敢回头看,也顾不上自个儿的包袱,一脸颓败的回了自个儿的屋子,元宝睁大了眸子看着去而复返的主子,刚想问,就被银不换用桌上的桂花糕给堵上了,一句别吵我,然后将自己关进了里屋,元宝努力咽下了那块桂花糕,主子很不高兴,所以还是——这桂花糕味道不错,端起了盘子回了自己的卧房,有啥事儿明儿个就能知道,主子从来不用她担心,需要她担心的事儿对主子来说也都不是事儿。

西厢房。

原本昏迷不醒的人幽幽醒来,睁开了褐色的眸子。扫视了一遍后却没发现那个害他如此的罪魁祸首,捏紧了拳头,猛的坐起。“这体质真好,为师很羡慕。”玄清执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玄澈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从最初的时候弱不禁风,到现在百毒不侵,被折磨至此也能在片刻之后醒过来,这里面不得不说有他的大半功劳。“……”玄澈咬牙切齿,差点憋成了内伤,师父比那女的更狠,内心早已泪流满面。“那人呢?”

玄清挑了挑眉毛,放下喝了一口的茶,“回房睡了。”“什么!”玄澈惊,在把他整成这样,不用摸都能察觉到某一处高高肿起,疼痛难忍,居然就去睡觉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幻觉,他似乎被那么对待不止一次,头部受到的重创,超出了他这辈子以来最严重的外伤了,此仇不报,他玄澈就不是玄澈!“别咋咋呼呼的,扰了府内清净。”丝毫没有点内疚,只是觉得玄澈脑袋上的包敲得很有江南八怪作画的精髓,怪而文雅。那包中有包,自己的手法何时变得如此精准,玄清悠哉的又举起茶盅,品了一口,银老爷待客真是实在。“……”听出师父话中的警告,某人含恨的咬着被角躺了回去。

银不换,这帐记下了,小爷定当加倍奉还!

此刻银不换的屋子里,黑气缭绕,正是某人散发的强大怨念。玄清道长是吧,能被你坑了的就不是银不换,迟早能报回来,走着瞧吧。

一夜,三人,各怀心思。5.禽兽师徒二人组

昏昏沉沉的到了快天亮的时候才睡去,连梦里都是某只妖孽提溜着自己甩来甩去的,问她从不从。

睁眼的时候还深深被梦境所困扰,蓦然出现的猪肉脸,让银不换条件反射的直接出拳了。“嗷,你——”玄澈再一次见证,此女凶猛。倒抽了一口气,劲儿还不小,想到昨晚自己被她坐懵,忍不住咬牙切齿。“你想干什么,别……别过来啊。”银不换护着前胸一边搜寻着可对敌的武器,因为她想起来了昨晚上自己做的事儿,这哥们儿八成是来寻仇的吧。

原本也没想做什么的玄澈叹了一口气,看着炸了毛的小猫似的银不换,深呼吸了一口,不急不急,这里是银府别在出府前把人搞挂了,师父不会放过自己的,心底默念以大局为重之后,露出了笑脸。“大哥,你脸抽抽了么,长此以往下去,恐怕会变形。”那留下浓重黑色印记的左眼眉毛乱跳的,可以看出他努力在扯出笑脸,可是大哥——好渗人的!“师父命我来领你去前厅。”没好气的扔下句话,“银老爷等很久了,如果你不快点,后果自负。”

银不换自然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一抓头发就跟着他出去了,大厅里塞满了人,也不知道是来送人的,还是来看戏的,银不换出现的时候自动让出了道来,径直的走到了银老爹和那妖孽的面前,做好了任由鱼肉的思想准备。“爹,这么急的唤我来何事?”路上来的时候将头发用一皮筋松松垮垮的扎起,衣衫还是昨晚的没换,皱巴巴的,可以说是毫无形象可言,果然看到老爹不满的皱眉,旁边姨娘们甩着绣帕低笑,与她们的几个女儿低声说着什么,那不屑嘲弄的神情扫向银不换。“昨天便与你说过的,今日跟着玄清道长回清风观进修。”假装咳嗽了两声,银不多满是头疼的看着这三女儿的德行,“怎么柳儿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你爹我银不多在这清水镇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披头散发,不修边幅,让别人看到可不成笑话!”

没错,柳儿就是原先伺候爹的丫鬟,也是她银不换的娘,肚子里有点墨水,也不喜欢与人争执,在这银府本来是一安分守己的丫鬟,却被她爹拉上了床有了她这个产物,与从小定了终身的牛二哥解了婚约,被迫嫁给了银不多,最后不过落了个如此结局,她为她娘不值,她却说一切皆是命。

扬起一抹嘲讽的笑,“这样的女儿也不是你强求来的么,你要觉得我这样不修边幅,我大可以上了清水庵,去了发,当个尼姑可好?”眸子里冷意肆意,她也不想撕破脸,只是被人摆布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尤其是在这落后了几千年的时代。“三小姐这可说错了,清水庵可比不上我们清风观,凭姑娘的姿色要是落了发可不吓坏路人。”玄清正经的言语,一副为她好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众人捧腹,私下里可都在笑话她银不换,不识抬举。

咬碎银牙,她刚才也不过是气话随便一说,这人还打蛇随棍上了,气闷。“好了,不换,快拜见过你师父。”让旁边的元宝端了茶盘过来,“也不知你这丫头什么福分,这玄清道长要收你为徒,以后跟着道长可得好好侍奉,可不能这么没规没距的,闹笑话。”

什么?要认那妖孽做师父?爹啊——那人还指不定打着你女儿什么主意呢,一看就不像个好人,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的就把她交出去呢。

似乎是看出银不换的不情愿,玄清淡淡的开口,“三小姐与我算是有缘,如若实在不愿,那事物可就当做是信物,等三小姐愿意的时候再来取吧。”

该死的,赤果果的威胁,那包袱里的银子失了事小,原本以为自己是不会回来的,所以将她所有的宝贝可都放在里面了,如今他要是不还,她上哪儿哭去。“师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叫唤道,掐着衣角,跟掐眼前那妖孽似的。“呀~那我不是多了个师妹,二师妹么不是。”一旁换了蓝衣的狐狸顶着个黑眼圈蹦跶了过来,那二字咬得是意味深长。

你才二,你们全家都二。非得弃了小师妹,而是二师妹,居心拨测啊!

无奈命根子在人手上,人说啥就是啥,银不换告别了她娘跟元宝,跟在了玄清身后,她爹难得够意思的将他们师徒三人送到了上山的路口,随即又让来福叔取出了一包银两递给了那妖孽。“这些是小意思,我三儿不换就拜托给道长了,需要啥就来信跟我说,立刻备了给送上,别跟我客气。”

银不换真的内心呕血了,那一包银两虽然跟她爹的家当比起来少之又少,可那足够普通一家子几年的吃用了,呜呜——白花花的银子落入了妖孽的手里,银不换的心在淌血,爹啊——那是人面兽心的禽兽啊。

她狐狸师兄的身影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她深情凝望银子的视线,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师兄知道你舍不得银老爷,舍不得银府,放心吧,师兄会好好照顾你的。”此刻正面对着银不换背对着其他人的玄澈,脸上扭曲的表情让银不换立刻瓷实了,呜呜——似乎能预见惨淡的未来了。

银不多听到那玄澈的话深感欣慰,暗叹这小三儿也算是好运的了,摆摆手便不再相送。“小三儿,要好好听道长的话,爹盼着你回来呢。”

银不换嘴角抽了抽,小三儿——他才小三,他们全家都小三,咒完之后发现自己就是他家一口子,连着把自己又给咒进去了,气闷,扭头不再看她那金光宝气的爹,抱着里面只有几件她爹为她准备的衣服,啥都没有的包袱疾步离去。

这清风观也就在半山腰,路途也并不遥远,昨夜玄清说的本来也只是随意吓唬她而已,因为就在她走了大概没多久的路就看到了露出一半的房子,清风观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金光闪闪,可比她家银府还要嚣张。

上了山路,狐狸就将身上背着的包袱除了之前她爹给的那袋银子的那包其余的都甩给了她,银不换怒视,他比她更凶狠的一瞪,就蔫了。这人是记仇的,师兄分外凶猛——

一路无言,跟着妖孽踏进了清风观,偌大的道观除了他们三人,这时候连鸟影儿都没有,分为前殿后屋,前面是日常百姓来道观祈福求卦的地方,用一堵墙隔开,后面则是亭台楼榭,更像是个桃花源,只是里面种满了翠竹,品性更为清雅了些。

环顾四周,满目绿意,连空气都格外的清新,耳边隐约能听见泉水叮咚,走过去些果然就看到了一汪清泉,从山涧缓缓流下的泉水汇聚。

银不换还没欣赏个够就被某狐狸踹进了距离最近的厢房内,恶声恶气的说道,“快换了衣裳出来,有好多事儿呢。”

银不换揉了揉被踹疼的屁股,死孩子,报复自己坐晕了他也不带这么狠的,人黄花大闺女的PP是能随便乱踹的么!怨恨的瞪着他,一个灰布包直接砸在了脸上,散开来后一堆蓝布道袍纷乱的散着,银不换拿起最外头的那层灰布,的的确确是她爹给她准备的衣服包裹,居然全部都是道袍——她喷了。“限你一炷香内搞定这里,否则就等着挨罚吧,对了师父已经在前厅等了,要是敢迟到,有的你受的。”恶狠狠的放完话,玄澈很满意看到爱炸毛的小猫瑟瑟发抖的模样,拎着自个儿的包袱回房去了,这出去了一个月,都蒙了灰尘了,有了二师妹,这些事儿就都不是他的事儿了,伸了个懒腰,一个飞跃便到了自己屋子门口。

银不换还沉浸在道袍的打击里,却也不敢忘记师兄走之前说的,三下五除二的将屋子里的东西各归其位,挣扎着换上了道袍,她原本就只有身上这一套昨夜还没换的衣裳,如今没想到死老头给准备的居然是道袍,闻了闻之前的那件,已经有隐隐的汗酸味了,只好咬牙换上了,黑亮的长发盘起来扣上了帽子,活脱脱就是一小道姑。

银不换内心内牛满面——人家想当依琳小师妹,也不要做灭绝师太瓦——6.遍地奸情【奴役是一件令人身心愉快的事情,尤其是在原先被奴役的人变成了奴役别人的人。】

身着浅墨色的道袍,收起了飘然长发,站着看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只是手上拿着的这是一块抹布,破坏了整体的美感。“看什么看,师父出门前交代了,要好好的教导你。”玄澈翘着二郎腿,端坐在太师椅上,剥着榛子仁,地上落满了碎壳,而那地儿正是她早上刚刚打扫过还用拖把拖的光滑可鉴的。“玄澈,你别太过分了。”原先在玄清的恐吓下收敛起来的脾气此刻爆发了,真当她是软柿子随便捏啊,被哄骗着签下了耻辱条约,一年的时间,伺候那妖孽舒坦了她就可以回去了,至于是回银府还是别的什么地儿可以任由选择,她是鬼迷了心窍才按下了手印儿,然后那人拍拍屁股出去办事了,她连反悔要找人都找不到。

最过分的是,走了妖孽,还有只狐狸,个小心眼的男人,变着法儿的折磨自己,她都还没计较黄花闺女的屁股受了惊,他好意思一直斤斤计较么。“银不换,你这是想干嘛?”那一块浸染过无数脏污的抹布直扑他面门而来,幸好闪得快,不然又中招了。

看他灵活的身影,银不换一阵懊恼,怎么就没中呢,自己还在里面加了点特殊的料,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拾起来,接着抹桌子。

小女子能屈能伸,默念数遍后,蛋定的开始抹桌子。

原本以为她会接着发火,而他准备强势灭火的玄澈被她的态度搞懵了一下,没有预料之中的火爆对峙,有一丝丝失望,他还是比较喜欢小炸猫。

算了算时间,师父应该回来了,起身出了厅堂,到了前面去迎接,想第一时间知道他的消息,果然刚到了门口,就看到了那抹浅青色的身影。“师父——”

身形虚晃了下,玄澈立刻上前扶住,手下传来冰冷的触感,一阵心惊,师父的武功敢说普天下没有几个人能及,泛白的面色,能伤了他的机会是少之又少,究竟是遇上了什么事?玄澈心里焦急。“扶我去莲池。”竭力稳住身形,不让外头那些上香的香客们察觉异样,将身子的重心放在了玄澈身上,同那些香客点头,然后离开。“师父,你的伤——”“别多问,快。”

一路匆忙,等不见旁人的时候,玄清倒在了玄澈怀里,虚软无力,这次是他大意了,养了多年的宠物居然会想到咬主人了,不单单是身体的伤,心寒一片,眸色深沉,这件事他还没想好怎么跟玄澈说,走一步看一步吧,有胆子做事,就要有胆子承担,能一手捧上天,也有一天毁了,只是他真的不想有那一天。

走出厅堂换水的银不换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柳枝摇摆,风拂过,那画面里的少年抱着妖孽道长,满目深情,咕嘟嘟——冒出许多粉红泡泡,银不换腐了,尤其是在看到某妖孽那风情万种的桃花眼扫过来的时候,她华丽丽的醉了。“澈儿,为师一路来风尘仆仆,就陪为师一同沐浴罢。”“……”玄澈愣了,通常师父越是如此妖媚的时候就预示着事情不妙,果然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已经呆愣了的银不换,内心低咒,该死的,又上贼船了。

身子下被狠狠掐着的地方,玄澈敢怒不敢言,只好怒视银不换,匆匆带着玄清去了莲池,都受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折腾。

而这情景看在了银不换眼里,那就是小攻吃醋了,小受娇媚的一面也要占为己有,如今却被外人看了去,沐浴,水中SM……银不换的小脑袋瓜里浮现了各种有爱的场面。

下意识的跟了上去,氤氲的池子,某女隐在了池子边上的石头背后,微微探出头去,却正好被挡住了视线,只能看到隐约的两条身影,光是脑补她的鼻血就快喷薄而出了。

玄澈一声低沉的口哨,一抹白影跃入了池中,已褪去了上衣裸露出精壮上身的玄清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距离最近的大石,勾起了唇角,将药兽放在了胸前的一米深的伤口处,眸子里越过一丝危险的暗光,连唐门的也掺和进来了,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似乎。“师父,你这——”伤怎么回事,玄澈有一丝不安,连平常爱笑的狐狸眼都透着十足的认真。

只是话还未说话就被玄清打断,“不该问的就不要过问。”

嗷嗷嗷~是发现了妖孽身上有了别人的痕迹,所以狐狸师兄吃醋了么——“帮我清理下。”玄清柔和了声音,药兽能吸出他体内大部分的毒素,可这千日红没有几日的调养根本恢复不了,恐怕这几日都要让玄澈照顾了,用一种万分无辜的眼神瞅着玄澈,看的他一阵头皮发麻的,他就知道,每次师父受伤,他就被奴役的更彻底了。

清理——石头背后的某女鼻血哗哗而下,两条赤果果的身影交缠缠绵,吻上一寸寸的肌肤,从头至尾,你只属于我——

嗷嗷嗷——银不换的内心在咆哮。“师父,你看那里肿起来了。”玄澈惊诧的声音。“没关系的,啊~别碰那里。”那声啊,听在某女耳中,真是格外销魂呐~“师父,这——我去找药膏。”天呐,要润滑剂吗?这古代已经有了么?“说了没关系,这点为师还受得住。”嗷嗷嗷~妖孽师父原来你这么……“要是觉得疼就说。”狐狸师兄那心疼的声音哟~

哗哗的水声,还有隐约的闷哼声……交杂在一起,银不换抵不住,在鼻血血流成河前仓皇奔走。

而莲池内,玄澈听到动静抬头看去只看到一模糊的身影,皱眉正要穿衣跟去被玄清拉住,那伤口已经由他帮忙处理完毕,穿上衣服,看着那脚步踉跄的身影,唇畔溢出的笑更浓了,他自然明白那人误会了,玄澈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不担心是杀手吗?“没事,只是一只小野猫,为师会解决的。”

怀里的药兽眨着圆滚滚的眼睛,形状酷似猫,只是有九尾而已,更像是传说中的九尾猫妖,只是它现在只是玄清师徒俩驯养的药兽,意外在这山上发现的。

玄澈套回了长衫,回想起那身影有一丝眼熟,好似……银不换那家伙的,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偷窥他跟师父沐浴,也太不知羞耻了吧!“玄澈。”玄清唤住了要离开的人,“你说为师当初是不是做错了?”“……”玄澈愣住。

当初,那是很久以前,带他从那个地方逃离,如果不是师父的话,恐怕他跟他娘一样都会死在那里,高处不胜寒,他还未懂,便已经坠下。“师父,玄澈这一辈子都感激你,可能是我真的不合适,如果是在乱世,徒儿自然想做这乱世中的英雄,可是现在太平盛世,师父当年带我离开那里,徒儿明白。”低垂着眼眸,闪过复杂的神色,放弃不难,如果知道她会死,他宁愿更早的放弃。“哎——也许吧。”玄清叹了一口气,十多年来已经习惯的平静生活无法维持下去了,“澈儿,为师要告诉你的是,很多事并不是你表面所看到的那样,如果无法分辨是非曲折,看不破这人情世故,将来你会有大麻烦。”“为什么……”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说起这些,他们师徒俩闲散惯了,突然要如此正经的,真有些不适应。“好了,你先回去吧。这事也不宜操之过急,你肩膀上曾经扛过的责任是你不可推卸的,你必须担负起。”

“……”

玄澈默了下来,似乎是忆起过去,想起了她,好像她也这么说过呢,只是现在——没有了,过去了,连回忆都想一并抹去,他却提醒自己曾肩负的责任,为什么——他只想要逃避呢?“师父,离开那里起,我就是玄澈。”

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包扎好的伤口发麻,玄清叹了一口气,会如此反应,看来他还是没有放下,这么多年的磨练只涨了武学功力,却没有学会该懂的道理,也罢,他们还有许多事未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来日方长——7.菊花残,满地伤

看着床上昏睡着的人,叹了一口气,原以为过去的就应该被掩藏,如果不刻意提起真的早已遗忘,就像结疤的伤口慢慢脱落最后淡化。

床上的人嘤咛一声,玄澈跳起来覆上额头,是正常的体温,松口气便对上一双墨色的眸子,有一丝尴尬的撇开了眼。“咳——果然祸害遗千年,你没事了。”“澈儿……”“好了,你先养身体吧。”玄澈帮他把被角拉上,顿了顿,“有些事儿等你好了再跟我说。”

转身,嘴角多了一丝凝重,如果可以选择,真的不愿再回过去——“不是,为师是想让你去叫银不换来服侍。”玄清躺在床上咳嗽了两声,无比幽怨的瞪着他的徒弟,太不贴心了嗷~

抽了抽嘴角,好吧,收回自己之前凌乱的思想,该死的,那家伙居然是想说这个!而自己居然说了——该死的,他自作多情了!

咬牙切齿的一声好,甩上了房门。

躺在床上的人扬起了嘴角,玄澈,为师不会看错你的。

——

后院的一块空地,某道浅灰色的身影晃动,从玄清房里出来的玄澈老远的就看到了那个不知羞耻的女子,好似还哼着曲儿。

菊花残 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 我心事 静静淌

北风乱 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 成双

银不换唱的认真,前头的咬字特用力,然后一边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喂——”

银不换回过神来,抬头看到阴鸷着的师兄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听出她歌词里的意思了,气势上先矮了一截。“你在做什么?”玄澈还是没有好脸色,虽然不是自己去受那家伙的折磨,可换做是眼前这家伙,心里突生了一丝别扭。“林大婶儿送的土豆白菜种子,种活了咱就不用掏钱买了。”银不换大叹自己的好运气,在前头收拾的时候,那位很有福相的大婶儿就塞了一包种子给自己,银不换后来才想起,自己有一次上街在街头瞪了那白翡翠似的白菜许久,可是手头木有铜钱买,只能拎着几块白豆腐,路上拔了几根葱上山。估计那时候被林大婶儿看到了吧。

银不换兀自笑的开心,却不知这样毫无城府的笑对玄澈的冲击有多大,他看过最丑陋的人心,也在清风观看腻了贪心之人的表相,如今粹不及防看到这样明媚好不遮拦的笑,心里拂过一丝异样。“咳——能种出来再说吧,师父唤你。”扭曲着表情看着有些渗人,银不换撇了撇嘴,迅速的避开他跑向了玄清的屋子。

玄澈又不高兴了,她把自己当成洪水猛兽么?刚刚还对着人笑得灿烂,下一刻却如此迫不及待的逃开!(可怜的小澈啊,乃这只别扭的狐狸!)

还未进屋子,就闻到里头飘出来的清香,遮掩了所有的味道,好似现代的精油味道,银不换暗诌,推开了房门。

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某妖孽,银不换睁圆了眸子,为毛她感受到了女王受的气场,衣衫虽半点未露,可白色的亵衣,披散开来的青丝,垂坠到床畔,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她,一簇暗火忽闪忽闪。慵懒的靠在床沿上,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看得银不换小心肝儿抽啊抽啊——果然是妖孽祸害啊。

吞了一口口水,“师父——”“啊~小三儿你来了啊?”好似才发现她在这里似的,恍若梦醒,银不换习惯性的抽了抽嘴角,感情你大爷的刚才直接屏蔽老娘了?还小三儿——“师父,徒儿银不换。”“那小银子好了,你进为师的屋子做什么?”玄清拄着下巴自顾说道。“……”看着某人无辜的样子,银不换怀疑难道那只狐狸故意整自己?“玄师兄说您唤我有事。”“有吗?”玄清沉思了一会儿,“算了,来就来了吧,为师想吃小米糕,你去做吧。”“……”你大爷的帕金森啊!银不换内心的小人在暴走。“对了,为师还想听映月楼的小曲儿,刚才唱的不错,做完小米糕就来唱曲儿吧。”玄清随意的说道。

银不换内心彻底魔化,内心小人唰的抽出小布人,写着玄清的字条,一招暴雨梨花针,小布人万针穿心。吼——

看银不换杵在原地,玄清淡然一瞥,“其实啊,为师知道你病好了,要嫁人的话也是没问题了,也许为师应该把你送到刘太傅府上,去享你少奶奶的福,不该留在这破旧的清风观啊。”“……”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银不换内心小人变身凹凸曼,将小怪兽玄清甩来甩去虐,换上了虚伪的笑,“现在送去恐怕不大合适,万一还有后遗症呢。”“也是,万一羊癫疯什么的并发症那也不大好,那就给为师去做小米糕吧,快去快回。”

玄清完胜,银不换呕血。

拖着内心憔悴的躯体来到了厨房,看了看快见底了的米缸,啧啧——俩吃货。不过她乐意见着清风观断粮,所以将那剩下的米洗了出来,在厨艺方面银不换还是有所长的,一边做着小米糕,一边想,自由之后可以去开一家点心铺子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一股香味飘了出来,使劲儿嗅了嗅,不对啊——这古代有小米糕吗?她没怎么上过街也不大了解,这个就偶尔自己馋了的时候做点儿吃的,甩了甩头,管他那么多呢。见小米糕已经熟了,立刻盛到了盘子里,黄橙橙,香喷喷的,色香味俱全呐——

银不换满意的点了点头,手艺精进。

不对——眯起了眼,有哪里不对劲啊,仔细看那盘子里的小米糕怎么中间那块没有了?银不换疑惑,难道根本就没有中间那一块,自己错觉了。

再低头去看,边上的也少了一块,银不换啊——的一声,一道白色影子咻的从窗外窜出,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就算给银不换十个胆子也不敢追出去看了,这大白天的都有阿飘?天呐——

颤颤巍巍端着小米糕回到了玄清的屋子。“怎么那么久?”床上的人不满的发出指控。“……”颤颤巍巍的将盘子递了过去,玄清感觉到她的颤抖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脸色有一丝苍白,好像受了惊吓的样子,还未等他开口,银不换就张了嘴,“师父,你平常是不是做了太多伤天害理之事?”所以导致冤魂缠身啊——“为何这样问?”玄清眯了眯眸子,悠哉的拿起了小米糕,嗯~味道不错。怪不得那个叫元宝的小丫头天天念叨,玄清想起了住在银府的时候,那个有些胖嘟嘟的可爱丫鬟总是缠着某人做。“那个……有鬼……”说白了,银不换就是个明知没鬼可就是怕鬼的胆小鬼。这大白天都能这么灵异,她心慌慌啊。“你看错了,这清风观乃道教圣地,哪有孤魂野鬼敢作祟?!”玄清抿了抿唇,吃完了最后一块,在盘子边上看到了某只的爪印,心里一下就明白了,这银不换当是撞见鬼了,其实看到的是它吧。“山上有些野生动物,可能在厨房偷吃,只要你不去伤害它们,它们也不会伤害你的,别多想了。”

银不换咂舌,这么一会儿说话的功夫,那盘子里连渣渣都不剩了,对上玄清意犹未尽的眸子,小心肝儿又颤了颤,不晓得为啥她想起了前世某女人说过的一句话——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狠狠的打了个寒颤,见鬼的想法。“好了,小银子,该唱曲儿了。”玄清躺回去,将盘子向外一递,这架势让人想到了坐月子——

银不换寒了下,不过也是,估计昨天激烈了,下地神马的肯定是不行了,据说还会发烧,今早上就看到某只小攻勤快的换水换毛巾的,其实狐狸师兄还是蛮体贴的。“师父,映月楼唱曲儿那可是付银子的,徒儿给你唱你不得意思一下?”某女泛起奸猾的笑,何处不生财瓦——“怎么,小银子已经沦落到需要卖艺为生了么,这要说出去可不笑话为师的清风观了,所以啊,小银子你想要银子啊……”断了半天,银不换的脖子也伸了半天,终于等到了后半句,吐血,“那还真是找错人了……”“……”你才卖艺,你们全家都卖艺的。银不换那个呕的啊,看着某妖孽的蛋定笑容,开了开嗓子,充满悲壮的开始高歌——

菊花残 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 我心事 静静淌

北风乱 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 成双

花 已向晚 飘落了灿烂

凋谢的世道上 命运不堪

愁 莫渡江 秋心拆两半

怕你上不了岸 一辈子摇晃

谁 的江山 马蹄声狂乱

我一身的戎装 呼啸沧桑

天 微微亮 你轻声地叹

一夜惆怅 如此委婉

……

床榻上的人慢慢闭上了双眸,画面宁静而和谐。

银不换突然没了原先唱的时候的兴致,每次高潮部分的菊花残也不那么带劲儿了,反而是安安静静的唱完了那首曲子,等她发觉,那人早已入了梦。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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