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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9-29 04:5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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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绿小茗

出版社:浙江出版集团数字传媒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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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先生,情深不晚

乔先生,情深不晚试读:

乔先生,情深不晚绿小茗·著版权信息

乔先生,情深不晚

绿小茗·著

非经书面授权,不得在任何地区以任何方式反编译、翻印、仿制或节录本书文字或图表。楔子 她的时蓝

香港,华灯初上。

维多利亚港上,幻彩咏香江,一派繁华景象。

夜浪拍岸,一栋华丽小洋楼在海岸边眺望。小洋楼只有七八层高,还带了一个白色的钟楼,发出“咚咚咚”的钟声,合着浪声在夜里低低倾诉。

红砖房,五彩的灯大盛,那里举办着一场盛大的舞会。

小洋楼的花园里,停满了各色豪车。

许多尊贵的客人,正纷纷到来。

这家饭厅的名字很好听,就叫“海上”。海上客厅里,宾客在骗骗起舞。舞衣华丽,美人如云,真是处处西装革履,衣香鬓影啊!

一个美丽的女子,只穿了一袭简洁的银色连衣裙,裙摆收在她洁白如雪的脚踝处,犹如美人鱼的尾巴,闪耀着璀璨朦胧的银色雪光,是月亮的光辉落在了她的裙摆上。

一个男人端着鸡尾酒,静静地看着她。那女子很安静,只是倚在阳台上远眺海上明月。她身着全手工订制的缀银色亮片裙子,看得出并非一般女子,应该是位名媛。她侧颜美好,鼻尖翘翘的,那弧度十分柔美,而眼睛恬静,在她眼底全无一丝喧嚣。

她与客厅的热闹格格不入。正因此,吸引了这位男宾的注意。“那女子很美?何大少的眼睛都移不开了?”另一位男宾,端了一杯美酒走到何穆彬身边,笑道。

何穆彬是实干派,是传媒大亨的大儿子,也是继承人。虽然三十出头,年纪轻轻,但已相当厉害,在商场上可谓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人物了。

只见他淡淡一笑,说,“并非很美,只是很让人心动。”

海风轻抚,吹起了女子的发丝。她是希腊女神那样的盘发,刘海缠绵在鬓边,她轻轻转过了脸来,拨开刘海,可那几缕发丝太调皮,怎么也不肯服帖。她拂了拂,也就随它去了。

俏生生的脸容,美丽的大眼睛,腮边是调皮又无奈的笑意,嘴唇红润。确实是个美丽的可人儿。女子看起来非常年轻。男宾酒意上涌,说话便有些轻佻:“喜欢,就上去追啊!”

俩人正说着话,忽然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客无礼地走了过去。一手抓住女子的纤细手腕,居然不放了。

何穆彬朋友眼尖,认出了来人,“噫,这不就是搞地产与网络科技发家,后来还搞起影视的吴总。”

这样的宴会,肯定是有许多美丽女星来撑场的。那位吴总显然是认错了人,更兼借酒行凶,更加有恃无恐了。毕竟他身价几十亿,也是位商界里响当当的人物了。

何穆彬正要上前帮那女子解围,只见那女子抬起头来,原本恬静温柔的眼眸一瞬变得冷淡无比。“这位小姐,你皮肤真好啊,样子也美。”那吴总抓着她手腕的手再用了点力,要将女子往他怀里拽。“你认错人了。”女子冷冰冰的。“怎么会,你那么漂亮,刚从电影学院毕业的吧?你想演什么,只要和我说一声,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吴总犹不放手。

那女子忽然看向客厅某处,似在寻找什么,又似什么也不在意。当她的目光重新投回到这里时,原本冷淡的脸容忽然变得明艳无比,原来是她笑了。她举起了另一只手,按在吴总胸前口袋上,“你真的认错人了,吴总。”“你知道我是谁?!哈哈!”那吴总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当然。你是西洲集团重要的亚太区合作人,听闻你有意在非洲开矿,而西洲也有意于此。”女子笑笑地。“小姐,你知道得真多。”吴总头脑发晕,没有意识到,她说的是涉及到两个集团合作项目的商业机密。“吴总,你喝多了。”女子正色道,“我不叫小姐,”然后带了一丝调皮的笑意接着说道:“大家都叫我Dsisy,乔黛西。”

何穆彬深吸了一口气,原来她就是那位神秘的,从不愿露面,也不接受任何形式采访的乔黛西小姐。

新晋的亚裔著名珠宝设计师,就连卡地亚,蒂凡尼这类大品牌也曾邀请她加入担任设计总监,但都被她婉拒,她自创立了属于自己的珠宝品牌,D&dream(黛西的梦想)。他的母亲就是乔黛西的VIP客户,何老夫人的全部首饰都来自于D&dream这个品牌;何老妇人也很欣赏这位设计师,与她神交已久,有时还会通过邮件聊除了珠宝以外的话题。何穆彬只是没想到,这位乔小姐,居然是如此的年轻。

何穆彬嗤笑了一声,这个吴总太没眼力,这样气质的一位美人,居然也能错认为那些影视圈里不入流的小花们。

只见黛西淡笑着说,“吴总,失陪一下,我先去补个妆,”见他仍抓着她的手不放,又说,“一会儿回来。”

那色眯眯的吴总以为有戏,居然真的放了手,连忙说,“好的好的。”

黛西走到了另一边。

何穆彬只说了一句,“抱歉。”就离开了那位朋友,不自觉地跟了黛西走了。

这里是海的另一面,海水深蓝,月亮投下光辉,晕着那一汪蓝。

只见那黛西拿起了手机,何穆彬才想起,方才她的手按在吴总胸前衣袋上的用意,原来是拿了他的手机。“喂,吴太太吗?”黛西故意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道。“我是谁?”黛西又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吴太太,你误会了。是这样的,吴总在海上小洋楼喝多了,……吴总,你别这样啊……”然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手机被她一扔,划了一道漂亮的金色弧线,然后掉到了海里。

月色正好,又美又亮,使得他能看清她的模样。

她笑得调皮,犹如顽童。

因为恶作剧得逞,她居然哈哈大笑起来,犹如海中蒲葵,笑得花枝招展;又似珊瑚,十分美丽明艳。是与方才恬淡不同的,招摇的美丽,仿佛这个才是真正的她。美得娇俏,美得张扬,才是她的本性。

何穆彬正想上前一步,却见斜刺里走来一个满头银发的英俊男人。

然后,他看见,那英俊男人低柔唤她,“东方水……”

如此温柔,是何穆彬此生从未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看到过的深情……

那叫东方水的美丽女子,娇笑着投进了高大男人的怀抱,如同一只依人小鸟。她笑得很甜,很甜。她会甜蜜地,轻柔地唤他,“时蓝。”

那一刻,何穆彬觉得这世界有什么不一样了,他才刚刚开始对一个女子动心,可一切皆变了。

四处很吵,吴总的求饶声从大厅一边传来,是吴太太杀到饭店了。

而那娇俏的女子,则在英俊男人怀里,啧啧地笑。“Ben,我迟到了,不好意思。”易氏的小公子易傲奕从侧门走了过来,伸出手,与何穆彬打了个招呼。

见何穆彬视线胶着在某一处,易傲奕微笑着走近他,也随了他视线看过去,然后怔住了。

过了许久,易傲奕微晒:“看上她了?只可惜她已是他人之妇。”

见何穆彬一怔,脸色有些苍白,易傲奕依旧笑笑地:“那位就是她的丈夫。西洲的董事会主席兼执行总裁,乔时蓝。”第一章 初遇乔时蓝1

三年前。

G城的春天,已经开始热了。

车门被高贵挺拔的门童轻轻打开,乔时蓝扯了扯带有米老鼠图案的浅啡色领带,从容优雅地下了车,朝天际酒店大堂走去。

乔时蓝身旁的特助何劲心下道:看来今天乔先生心情不错。

何劲跟在乔先生身后,太阳斜斜挂在偏东方水水的天宇上,染得天幕一片蜜色,点点蜜光投洒而下,轻沾在乔先生肩旁上,一片淡淡的光芒。乔先生今日穿的是剪裁简洁修身款的卡其色西装,休闲的样式,衬得乔先生分外的儒雅、雍容。

何劲迅速翻了翻文件的当口,乔先生已将身上的西装脱下,轻轻地搭在了臂弯里。“今天天气有些热。”动人的法语自乔先生唇齿之间吐出,又轻又快,微微沙哑,毫无征兆地使何劲想起了法国香颂。“这边热得快,乔先生常年住在法国和澳洲,自然不习惯这边的气候。”何劲替他接过了西服。

乔先生笑了笑,没有答话。

今天过来,是专程和荆冕集团的高层会面接洽的。而酒店地处市郊,是个大型的度假区,有辽阔的海岸,有温泉SPA,等等。一列观光车在俩人身边停下,侍者躬身邀请。乔时蓝微微弯腰,上车。

一路暖风轻送,是上午九点多的光景,一切都是懒洋洋的。前一节车厢的一位女客回头,不经意间,目光与乔时蓝相遇,点头微笑。乔时蓝彬彬有礼地微笑致意。“她是盛天公关的陈丽莎。”何劲附在他耳边轻声介绍。

盛天公关在业内是十分有名望的,经她们策划的活动,十分成功,能将一个公司推向更鼎盛。但女主持人陈丽莎却面临着该公司要被其他商场大鳄吞并的困境,她的此次出游绝不简单。

从陈丽莎与女伴的相处态度来看,她对该女伴十分言听计从。那女伴隐于幕后,十分不简单。见乔时蓝视线所及,何劲看了眼那短发白衬衣,妆容精致的女郎,蹙了蹙眉道:“那是荆冕集团旗下公司的一把手,东方水水。”顿了顿,他继续说下去,“听说她名声不大好。”“哦?”对什么都兴致缺缺的乔先生笑意一现,“就是要与我们见面的荆冕集团的高层?”

见乔先生有些兴致,可笑意未达眼底,何劲也拿不准他所想,语速飞快地答了,“与我们接洽的是另一位。”

车子在小型景观别墅区停下,是东方水水与陈丽莎下了车。乔时蓝看了眼两位女士对面的别墅,问道:“是谁住在她们对面。”

何劲答:“是隆裕集团的何天隆主席。”很微妙的一个格局,原来陈小姐已经找到了下家。“住在何主席对面,看来那位东方水水小姐颇费了一番苦心。”乔时蓝的目光看向那位身材高挑曼妙,玲珑有致的白衣女子。因为是来海边度假的缘故,东方水水穿得十分随意,白衬衣很长,没过膝盖,一双长腿又长又直,白得刺眼,偏偏只穿了一对金色的高跟鞋,搭配一条淡金色的腰带,轻轻束于白衬衣上、扣于腰间,简单利落中又透出了一股女性的妩媚来。

她时而与陈丽莎交谈,目光专注,并未留意到有人注视她俩。“我已问过了天际公关,何主席一向喜静,他对面的别墅一向是置空的。如今,能让旁人入住,那位东方水水小姐果然不简单。”何劲言简意赅。可眼光也忍不住朝那位“名声”不大好的东方水水小姐看去。

其实,她的容貌只是中上之姿,并无特别出挑之处。胜在足够年轻,且肌肤白腻得如牛奶一般,嘴角微微掀起时,是有几分俏丽的。但乔先生似乎对她十分感兴趣。再看了眼乔先生,何劲垂下了眸子只装不知,心下却道:乔先生英俊,又是青年才俊,在欧洲社交界里,一向是如鱼得水的;惯于倚红偎翠,周旋于各名媛之间,想必与这位野性十足的东方水水小姐会有一段故事了。

等大家停顿好,便收到了荆冕集团的邀约。乔时蓝有任性张狂的资本,自然不会对这种小事上心,一切任何劲去打理。他则留在别墅里休息。

别墅宽敞,每户别墅都有微型的花园与泳池。为方便处理公事,何劲与他住一间别墅,等得何劲梳洗完毕,换过西装时,就见乔先生只裹了浴袍,躺于三层阳台的躺椅上赏红酒。别墅四十五度斜对着的就是东方水水与何主席的那两栋别墅。“只是叙叙,联络一下感情,去喝杯酒轻松一下多好,何必如此周正。”乔时蓝对着他举了举杯,姿态慵懒,似笑非笑的。“您真的不需要我搬出去?”何劲再问了一句。

乔时蓝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何劲也就不多问了,携了公文包离开。他想,乔先生是风流倜傥的,只怕自己住在这,会坏了他的好事。想着,又好笑地摇了摇头,取出手机拨通了天际经理的电话,“对,我要多一间房。”与上司同住,多有不便。

等何劲走远了,乔时蓝才摇了摇头,真把他当作登徒子了。居然这么急着搬离。正想着,电话响了,是跟着自己空降过来的亚洲区负责人达蒙。“乔主席,关于西洲的打进亚洲的重头戏,我建议交给东方水水去做。”达蒙行事历来雷厉风行。

乔时蓝倒来了兴致,“为什么?”虽说这次过来,是与荆冕集团接洽的,可到底只是简单联络一下感情。至于实质性的东西,西洲还需要再研究研究。“因为东方水水此人,懂得石头。”达蒙说道。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乔时蓝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一向爱才,想必这位神秘的东方水水小姐将来会是西洲的重要一颗棋子。

而且她还是一位美女,还真是有趣得紧。

声名狼藉是么?没关系,他对她有些意思,想去会一会她。2

东方水水没有想到,就连来海边度假,都会遇上找麻烦的人。

自己名声不好,东方水水并非不知道。可这有什么办法呢?那些男客户总是借着各种由头想占她便宜,甚至拿合同的事,提出要与她上床的要求。商场上的一切,都是那么赤裸裸的。

很多时候,东方水水并没有得选择,但她懂得保护自己。一般的色狼她总能很好地打发了去,也能争取到合同。但是,久而久之,不利于她的流言蜚语便越来越多了。

在进入度假区时,她的车子半路抛锚,她正在路边打电话,却冤家路窄地碰上了李太太。

那李太太一家是暴发户,向来没什么涵养,一见了她,让司机把车一停,居然连话都不说,就冲过来甩了她两个耳光。

那时,天气太热,阳光又猛,东方水水站在路边等车等得有些发晕了,谁还料到会有人扑下车来,就为扇她两个耳光。

东方水水虽然一时被打蒙了,可到底不是好欺负的,当第三个耳光扫来时,她侧身避开,以手格挡,“李太太,有话好好说。”

可谁料到,那一百六十多斤的李太,力气太大, 一个反手把东方水水甩得有些踉跄。正好一辆山地单车飞驰而来,那李太更是恨毒,趁着她站不稳,猛地一推,东方水水就往山地单车的方向撞了去。

东方水水尖叫了一声,料到自己是完了。可一声急刹,那辆高大的山地车在她身边堪堪停住。可她被吓,根本站不稳,就往车头摔去,却被一双强有力的双手稳稳抱住,对上的先是一顶炫目到极点的盈蓝头盔,然后是头盔下一双深邃无比的,似笑非笑的淡蓝眼睛。

是个外籍人士吧,东方水水想。

因为他的缘故,她没有受伤。那李太一口气不得出,竟然完全不顾身份脸面,破口大骂:“婊子!”然后就上前来撕扯,完全是要扯破她衣服,让她如八点档新闻里,小三被扒光扔路边的那种势头。“够了。”那外籍人士开口说话了,伸手一格,将那李太推倒在地。

李太的司机,赶忙下车来护驾。

一时之间,乱成了一团。

那司机因为是男的,力气大,推搡间,就东方水水推倒在地,李太拿穿了高跟鞋的脚踢她,东方水水连忙用双手护住了脸面。

那外籍男士,跳下了单车,连忙推开司机与李太,将她护住,并将她扶了起来,落于她耳畔的是他的那一句,“你没事吧?”低低的,极富磁性,有着沙哑的质感,慵懒的发音,似有抚慰人心的力量。

东方水水怔了怔,咬着唇,摇了摇头,嫣红的唇被那一颗小小尖尖的虎牙,咬出了一个小窝窝。

他一时间看怔住了。

他站在那,以身体护她,人又高大挺拔,竟逼得俩人不敢再上前发难。

随意地扫了那俩人一眼,他猛地掀起头盔,一头张扬的亚麻色的发在空中飞舞,及肩长,自然的卷,被他用手一拨,全拢到了脑后,原来是个有着西方轮廓,东方水脸孔的异常英俊苍白的混血儿。

desert看了眼东方水水,她双脸通红并高高肿起,可那对美丽的眼睛却异常的清亮,那黑色的瞳仁如同世上最美丽的猫眼,微微眯起,似在观察着他。

他并不在意,对她说道:“上车吧!”

东方水水怔了怔,还是坐到了他的单车前座上。这是山地跑车,后座没有座椅的,她挺直了背脊,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可他却是“嗤”的一声笑,整个人圈住了她,他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背,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与呼吸。

她的脸,瞬间就红透了。desert垂下眸时,刚好看到她的那抹红。笑笑地,他俯下了头,嘴唇贴着她的耳根说话,却是说给李太听的:“动手打人,有失身份了。”

说完就要走,却被李太的司机拦住,李太大骂:“你是什么东西,既然敢帮那贱货。不就是个小白脸么,我告诉你,她姘头可多着呢,不要让那一张楚楚可怜的脸给骗了。”“坐好了。”desert不再废话,猛地启动,山地车如箭一般飞了出去,那司机连忙避开,又是惹得李太的一阵大骂,“你这个废物,一点用也没有,一个人也拦不住。”

等俩人骑着车跑远了,四处一片寂静,他才开始打趣她。“我为你得罪了富太,你就不担心我么?连句谢谢也有没,嗯?”desert懒懒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他的下巴摩挲过她的头顶。

东方水水知道,他看起来轻佻,但没有恶意,便没有拒绝他的帮助。那李太没有眼光,不代表东方水水没有。他虽然没有开车,但这辆山地车少说值个五六万。他一身运动装,想必是哪家爱运动,爱出风头的富家公子。“你很富有。”东方水水说。

desert听了,一怔,心道,这小女人很聪明,看出了他的身份不低。“怎么会遇上那种泼妇?”他倒也是言简意赅。

这条路只通一个地方,就是“天际”海边会所。

他与她皆是同一个目的地。这一路,还会有至少四十分钟的车程。她被人打了,又如此推撞,此刻蓦地有些疲倦,话头居然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打开了。“她的丈夫想轻薄我。被我捉弄了回去,没讨到好处,就在他老婆面前刻意中伤我,说我主动勾引的他。”说完,东方水水猛地闭上眼睛,泪水就那样没有预兆地滑落。

这些年,她也是倦了。

忽然,她又说,“你信吗?”所有人都不信她,以为她的业绩,就是靠睡过来的。人人都可以中伤她,任凭流言蜚语疯长。而那些富家公子,老总也多是贪图她年轻,占她便宜,她的绯闻太多太多,多得连自己都快要相信,自己就是这样的女人了。“信。”desert只说了一个字。

素昧平生,这样一个陌生男人居然会相信她的话。

东方水水只有一句,“谢谢。”

方才,她的眼泪滴落他手背,他的心居然有一霎的疼痛。他是个放浪不羁的性子,自然很乐意帮一帮美人。可她的眼泪,使得他收起了那些浪荡。“到了。”山地车在天际会所大门停下。

而她也没有多余的话,转身就走了。

彼此都没有问彼此的名字。

而这一段小插曲,于东方水水来说,就这样过去了。她甚至没有记住他的样子。

英俊潇洒的desert从不缺美人,自然也没有将这一段放在心上。3

第二天,因为睡够了的缘故,乔时蓝起得早。

今天的行程安排得满当,有一站,是搭快艇渡海,到一处小岛上看溶洞的。眼看着离上船还有段时间,乔时蓝换过了运动装,往别墅外四处走走。

一路椰树环绕,颇有亚热带风情。小道上,金色的柔软细砂堆积,海风轻拂,大丛大丛碧绿的绿植开于路边,入眼清凉。

走着走着,就到了东方水水与陈丽莎入住的小别墅。

里面很安静,似无人一般。看来东方水水已摸透了何主席的心思;她的调查,倒也细致,知道何主席爱静的人不多。乔时蓝从两间别墅的花园栅栏外走过,心下计较停当。

忽然,不远处便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只见两个穿着打眼运动服的女子在慢跑。乔时蓝主管海外投资,重心也是在几个月前才移回国内,因此认识他的人几乎没有。那两位是银行大鳄的千金,频频在本地财经频道亮相,所以他认得。“呦,那不就是那位‘破落户’吗?居然也上这儿来了?这里的会员是年薪制,也是她进得的?”穿亮红衣服的说道。

另一个穿橙色衣服的道:“多靠靠金主不就进来了吗!这有什么难得。咦,她住何主席对面,难不成看上了何主席?!”

何主席年近五询,但因保养得宜,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他样貌清秀,一向示人衣冠楚楚,且商场上杀伐果断,十足的男人味。再兼他发妻早逝,至今单身,能依傍上他,绝对是许多年轻女孩的幸运。

乔时蓝不难听出,两位千金语气里的酸意。他对东方水水的兴趣又多了一分,看来她树敌还不少嘛。

那位红衣裳看见了避道让路的乔时蓝,只道这位先生面生,应该还没有实力能进入那个圈子的,但他容貌英俊逼人,料来也算是青年才俊,于是好意提醒道,“这位小姐,可是让无数太太们眼泪掉天亮的。”声音不大,却刚好可以让他听见。

乔时蓝收回了看向三楼阳台的眼光,对两位千金微微一笑,便离开。

等两人跑远,他方才停下脚步,回望三楼阳台处。东方水水就站在阳台上,沐浴着晨光,她牛奶似的肌肤被清晨的阳光晕得越发的透明。她刚洗了头,短短的发乱蓬蓬的,水珠滑落,顺着她牛奶般的脸庞滑落,滑至胸前淡淡的一道沟壑之间……

她只穿了一件深V的白色真丝睡裙,曲线玲珑有致。其实,她的身形很玲珑,并非丰满诱人的,但却有别样的性感,是那种禁欲的味道。因为她的眼神,很冷……

他随了她的视线看去,原来陈丽莎在游泳,水声轻轻,她与东方水水偶尔的对话也是细语喁喁,叫人越想听却越听不清楚,像夜莺般婉转,且绝不让人觉得吵闹。俩人又没了声音,原来,东方水水在阳台上看书,而陈丽莎已上了岸。

陈丽莎三十五岁,并不年轻了,但身段高挑丰腴,容貌明艳,是熟透了的蜜桃,开在一个女人最鼎盛的岁月里,美得十分招摇,并无凋谢的姿态。她连勾引都是充满美感的,十分有格调。

因绿树环绕,无数花枝点缀其间,她在岸上换衣,是无人能窥见其中春光的,除了对面别墅的阳台。

隔了枝叶,他只瞧见碧叶枝间的一丝雪白。笑了笑,他微微昂头,看见对面二楼阳台的何主席正手执一杯红酒在细品。何主席的笑意清浅,可看得出,十分愉悦。

乔时蓝轻轻转身离去。真是一出精彩的美人计!“让无数太太流泪到天明吗?倒也有些意思!”乔时蓝的指尖拂过下巴,若有所思。

何劲说那句“名声不大好”时看向她的眼神,再次浮现于他脑海,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呢?

乔时蓝的思绪,又不受控的回到了昨天晚上。

晚上八九点时,乔时蓝是被一阵悦耳的鸟叫声吵醒的。彼时,他正躺在阳台躺椅上,手边红酒瓶打翻在地,红色的酒液流淌而出,衬着满天星光,那酒色也润泽鲜亮起来。

轻笑了声,道:“居然睡着了”他拂了拂洁白浴袍上的那片红色水光,慵懒地依靠着阳台围栏,目光投向东方水水。那里有一颗星很亮很亮。他的视线微微下移,星星的脚下,是东方水水住的地方。“为今夜的星光,敬一杯!”他举起了杯子,朝着黑丝绒般的深蓝天幕敬了敬,却发现没酒了。酒瘾倒是在此时发作了。他笑了笑,换过了衣服,往沙滩吧走去。

他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东方水水。

与她见面的人,乔时蓝认识,正是西洲为了开拓亚洲市场,特意从新加坡抽调空降过来的达蒙。俩人方才还通了电话。在人前,他们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但其实,俩人是铁杆好友。

达蒙眼尖,已经看见了新上司,正要打招呼,被乔时蓝以眼色制止。达蒙忙喝了一口酒作掩饰,心道:好个乔时蓝,才刚当上新老板,不会猎艳玩到这里来了吧?再看了眼对面的东方水水,想道:荆冕集团的这位小魔女,怕是与他看对了头。

他们这群人个个都是人精,达蒙正想着如何脱身,让乔先生可以亲近美人,却听得对方沙哑柔软的声音响起,像一把刷子刷过心尖:“这块是真正的羊脂玉,成色好,水头好,温润细泽,洁白如羊脂,是明中期的古董了。因玉质好,本无刻意的雕工,就着料子,做成了一颗鹅卵石般的滴水造型。”

顿了顿,她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继续说,“无绺不饰花,可惜啊……”“什么?”达蒙开了小差,没注意到她说了什么,视线所及,乔先生已往他俩这边走来。“这颗石本完美无瑕,只可惜在收藏的过程中,被无意磕到了,有了一条极细的‘微绺’,为了掩饰,清后期的雕刻大家簪刻下了‘坚白能虚受,清寒得自凝’两句小诗。此诗是讲两情契合的。常听闻陈总与妻子伉俪情深,想必这件羊脂玉是送给她的吧!”东方水水粲然一笑,将玉放于锦盒,递还给他。

东方水水眼中调皮之色,被乔时蓝全收眼底。再兼她添了酒意,脸颊微红,眼神有些迷离,白天所见的那片冷意,尽数融化,居然是要醉人的。

达蒙与妻子是同留学新加坡的华人,又是大学同学,是有过一段神仙眷侣的美好日子的,也并非爱得不深。只是生意场上应酬,花丛中过难免会有些龌蹉,被他妻子知道了,亦是大吵过了一段。最近,是他妻子生日,只怕他寻来这块脂玉是花了许多心思的,也是特意借此诗寄情。可谁曾想,只因玉有了裂痕,才会有了后来这首诗。

好句“无绺不饰花”!

她分明是在半玩笑的讥讽。可那一笑,调皮中透着无辜天真,懵懂得很,却是叫人无从恼起的。一丝笑,漫上乔时蓝浅褐色的眸子,心道:达蒙这个果子不好吃也得自己咽下了,谁让东方水水就是他亲自举荐给自己的呢!

乔时蓝从未想到,自己会看到她冷清表象下的另一面。4

乔时蓝就坐于俩人旁边那一席,看得出东方水水极会交际,也很有手腕。俩人聊了那么久,都是聊些玉石,宝石,钻石类的话题,偶尔夹杂其他实时政事,聊得是不亦说乎。她惯于清谈,也拿捏得到位。不多会,便将现下商场的那点微妙格局说清,更指出了西洲要在此站稳脚跟的用意。

可她说了半天,却又只字不提正事。毕竟能与西洲这样的海外大集团合作,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机遇。这半年来,已经有许多本土的财团和西洲接洽过了。可她看着并不着急。只是寻常的饮酒聊天,联络感情。“换个地方,灌她酒喝。”乔时蓝给达蒙发了条微信。

酒已半酣的达蒙居然还懂发个搞笑表情过来:“不要了吧,她可是千杯不醉……”他无意识地撇了撇嘴。

乔时蓝给他发了一个怒的表情。

达蒙挑眉,十分无奈。“陈总,如果你忙的话——”东方水水十分知情识趣地想要结束这次聚会,却被他一下打住:“不忙不忙,不如我们过去那边喝酒。”

达蒙一向老成,举止稳重得体,何事被吓成这样?东方水水狐疑地半眯起眼睛,道:“好。”

那醉眼半眯,却狡黠得很,透过夜色,看起来就像一只雪白的狐狸。乔时蓝拿起酒杯跟在俩人身后。

达蒙指的地方,是在沙滩吧的外面,那处地方倒也僻静,还有一架秋千。可惜秋千的一边绳头松开了,橡木白的秋千倾斜入沙里。

俩人就坐在沙地里,海风一吹,倒也清凉,舒服得很。东方水水一时兴起,倒是脱掉了细细跟的高跟鞋。

细高跟鞋,那是一种性的暗示。乔时蓝常年居于欧洲,深谙其中的意味。看来,她已经开始醉了,忽略掉了这个细节。

沙地里放着一个托盘,银质托盘上放有几十杯五颜六色的液体。达蒙又开始流汗了,这顶头上司唱的又是哪一出啊?正想着,他无意识地又端起一杯柠檬黄色的液体喝了下去,甜腻得太不可思议了。他想,自己快醉快些倒下吧!那就不用担心下面的事了,什么皆与他无关了。“味道如何?”见他喝得急,被呛到了,东方水水举起另一个炫蓝色的酒杯给他。“黄色的好甜。”达蒙口齿不清地说道,接过蓝色液体一饮而尽。心想,原来黄色的居然是深水炸弹,是会醉死人的,那度数说出来绝对也是要吓死人的。里面绝对有高浓度的伏特加!“我喜欢甜。”东方水水已喝下了黄色的液体,对于她来说,越甜越好。这酒果然味道奇佳,她拿起另一杯黄色的,又喝了下去。这次喝得有些慢,这哪是酒,分明是杨枝甘露嘛,如此甜!

这一杯酒下去,东方水水嘻嘻笑了起来,“喂,达蒙,起来再喝!”还不忘用力拍了拍醉倒在沙滩上的男人。连敬称也不叫了,直呼其英文名。

乔时蓝笑着走了上去,拍了拍她的脸,“你醉了。”“达蒙,我没醉,好不好?你就继续骗自己吧!”她笑,想站起来,却软倒在乔时蓝怀里。

喝醉了的她,十分憨态可掬。

乔时蓝一时没站稳,趔趄了一下,她大笑:“达蒙还说我醉了,分明是你醉了嘛!呀,别挠我痒痒,我怕痒……呀,我可是知道你妻子电话的哈!”

居然还懂得要挟了!乔时蓝被她脚绊着,滑了一下,想扶她已是晚了,俩人一起重重地摔了下去。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他护住了她,手护住她的头,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她压在他身上,倒是无事,依旧笑嘻嘻的。“我要坐秋千!”她就趴在他身上,双手托着腮,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手肘撑在他胸膛上。“你就不怕我家母老虎知道了?”乔时蓝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原来,这就是她勾引男人的伎俩?先抛出别人的太太装得多清高似的。

东方水水“哦”了一声,揉了揉眼睛,将尖尖的小脸凑到了他眼前,再拿小鼻子拱了拱他,嗅嗅再嗅嗅,“你不是达蒙!”

她的样子,真像一只小狗。可这天真可爱也是装出来的吧?这种楚楚动人的样子,哪个男人不动心呢?她的手段也不过如此吧!乔时蓝将她扶起,可她偏耍赖,一直抱着他,身体压住他的,让他动弹不得。

乔时蓝唇角掀了掀,露出一抹玩味的笑。这飞来的艳福倒也不错,她的身体柔软,肩头圆润小巧,腰很细,十分婀娜多姿。她的肌肤丝滑无比,他一触碰上便不愿再把手挪开。他斜睨了她一眼,“真不放开?”“我要坐秋千!”她回头,指着断了一边绳的秋千咯咯地笑,笑声脆生生的。“好吧!”话一出口,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居然会有兴致陪这装聋卖傻的疯丫头玩?!可他已抱了她起来,自己则挽起衫袖开始绑断裂开来的绳索,更是将一枚铁丝安插了进去,没有扳手之类的工具,他就用餐叉与麻绳当工具。

这一下倒是看得东方水水一愣一愣的,出口先叹了一声气:“哇,你好厉害!”“我在亚马逊丛林、非洲平原、荒野都待过,这不算什么。”她问,乔时蓝便答了。“哇,达蒙,你令我刮眼相看。”东方水水捂心作惊讶状,但样子看起来表现得十分“惊吓”!

乔时蓝有些无奈,明知是戏,倒也愿意陪着她演戏:“我不是达蒙,而且是刮目相看。”“好了,上来吧!”乔时蓝将发呆的她一拖,便坐到了秋千上。他轻轻推着她。

她歪着头看他,笑声朗朗,“达蒙,你还会什么?”“都说了,我不是达蒙。”“那你是谁?”东方水水哇的一声,用力将秋千荡得老高。“小心!绳子不稳的!”乔时蓝急了,一把稳住了秋千,抱住了她。

俩人靠得很近,呼吸可闻,而月色又太好。月色溶溶,海都是温柔的。“你想吃我嘴上的胭脂!”东方水水目不转睛地瞧着他,眉眼弯弯,笑意纯真。

乔时蓝叹道:“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看了看她,自己也笑了,“对,我想吃你嘴上的胭脂。”他话刚说完,唇已贴了下来,她的唇滚烫又甜蜜,使他不愿放开。

可只是轻轻一吻,她就笑着躲开了,“不许无赖!”“我不是达蒙。”乔时蓝敛去了笑容。“那你是谁?”“我叫——”他顿了顿,笑了,“别人都叫我美第奇、大卫、或是蓝,可是我想告诉你我的本名,我叫乔时蓝。”

风有些大了,吹得东方水水发蒙,她轻轻嘀咕:“我头好痛,我想回房了。”“好!”乔时蓝一把将她抱起,往别墅区的相反方向走去。那里有他专门订下会客用的总统套房,就在天宇酒店里。

如果这就是她的美人计,他愿意受用。5

酒店里,一片凌乱。雪白的KINGSIZE大床上,衣衫凌乱,甚至还被扯成了数块。鲜红的玫瑰花瓣纷纷飘落床下,粘在洁白的白色长毛地毯上。

东方水水累极,已经睡死了过去。刚才折腾得太厉害了。

在梦里,仍在做着方才的梦,梦见自己一直在扔着什么东西,又蹦又跳的。

等到凌晨五点时分,她才醒来。自己竟然是躺在地毯上的!咦,不对,这不是她的房间。她吓得跳了起来,一看,床上是被撕成了几片碎布的男士衬衣。“呀!”的一声尖叫,东方水水连忙低头看自己,什么都在,内衣内裤,外衣,虽然裙子的领口被扯得大了些,肉色的蕾丝内衣露了出来,可依旧算是衣衫完整的。再从镜子里看看自己,身体上没有可疑的痕迹。难道没有发生任何事?

再把领口拉大了些,才发现颈项与前胸处缀着好些吻痕,东方水水的脸瞬间红透了。可仔细想了许久,依旧记不起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来。她有些无措地扔着玫瑰花瓣,喃喃自语:“我没有失身吧?有?没有?有……”仍在数着花瓣的她,忽然被电话惊得跳了起来,原来是服务员人送衣服过来了。

这一下,东方水水更是窘得要死了。

门打开,居然是官仔骨骨的经理来给她送换洗的衣裙,而非普通服务员。这待遇……东方水水觉得自己更不妙了……

一接过,她匆忙扔了句“谢谢”,就把门关上了。

双手一抖,是一条很有海边风情的水红波点连衣长裙,单是拿着手上,就足以轻纱漫舞,美妙极了。

是自带胸托的,她在身上一比划,脸红得要滴出血来,与她的尺寸分毫不差。再看了看牌子,是蔻依的,很少女的一个牌子,也很少女的一条裙子。与她的风格不相符,但不知怎的,她却想试一试。

那么梦幻的一条裙子,是能轻易勾起任何一个女性的一颗少女心的。而且她已经看过了系着衣领上的绢着的粉红玫瑰花。玫瑰花里钉扣着一张卡片。卡片上写:你穿着它,我想一定很美。没有落款。

她受了他的蛊惑,换上了那条裙子,在诺大的房间里转了一个圈圈,轻盈美妙的似一段梦。

有些无力地坐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上,东方水水越发无措。

她连忙打了个电话问总台,到底是谁送她来酒店的。可酒店员工支支吾吾的,只推说不知道。

除了宿醉后的头痛,身体并没异样。东方水水虽然在这方面没有经验,但也知道那些该发生的,幸好是没有发生。看来自己遇到的真的是位君子了。

东方水水也没多问,总算是放松了下来。除去那件美丽的裙子,她光着脚丫,走到了浴室里,放满一缸的水,然后把自己泡进浴缸里。头痛欲裂,她把自己更深地沉进水里,温暖的水将她包围,一如那人的怀抱。而且他的吻温柔,一遍一遍地吻她,一遍一遍地告诉她,他的名字。可他叫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该死的!她爆出了一句粗口。

另一边,头痛欲裂的乔时蓝十分苦恼。

他的半边脸肿了,而且手臂上、脖子上更是惨不忍睹的一片。

当他回到别墅时,居然看见了可疑人影。凌晨四五点的光景,一切黑蒙蒙的,他从后而上,反手将人擒住。那人却是练家子,俩人无声无息地打了起来。最后以对方求饶结束。“独自徒步穿越亚马逊河的勇士,饶命!”分明是戏谑的语气。

来人不是贼,是他的弟弟沙漠。“知不知道,背后偷看很不道德。”乔时蓝放了他,将灯打开。

desert的那句“昨晚战绩如何?远远看,倒是个美女。就是身材差了些……”后面那半句话还没说完,就大叫了起来,“靠!你们要不要那么激烈啊?!”灯光下,哥哥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

desert走近他,低头看了看,脸被哥哥的手隔开,他笑:“这小妞喜欢用啃的?她属狗的?!”

乔时蓝没有回答他,只将自己往大床上一扔,只想睡一觉。心道: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真的是比不过小年轻的那股子蓬勃的活力。昨晚,东方水水是真醉,回到酒店,居然嚷着要继续喝,他说好,但有条件。

她笑嘻嘻的问是什么。

他答:“我们猜拳,我赢了,亲你一口;你赢了,喝一杯酒。”

她拍着手说好。结果,一直是她赢。可她每喝一杯酒,他就吻她,夹杂着酒的芬芳,甜腻得他昏了头。

后来,她说他耍赖,她一跃,就冲到了他怀里。她胡乱地吻他,完全没有章法,生涩得可以。他愣了,最后将她双手反剪,欺身压了上去。他吻她,深深地吻,辗转缠绵,可她的力气大得厉害,她伸脚踢他。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她的一双脚洁白无瑕,小巧玲珑得几乎可爱,十个脚指头如一粒粒透明的葡萄。脚背泛起淡淡的红,若有似无的勾引着他。

他虽绅士,可一向清楚,自己并非什么君子。过往,倚红偎翠惯了,美丽的女子于他而已,从不是需要费力得到的东西。她已经招惹了他,勾引了他,他本想要了她。

可她居然还要猜拳,而他出于怜惜,竟鬼使神猜地答应了她。她赢了,他正要端酒给她,她却猛地骑到了他身上,蜜黄的液体洒了彼此一身,她说,“规矩变了,谁输谁挨打。”说完,打了他一个耳光。后来发展为扭他鼻子,咬他手臂,甚至是喉咙。他的身上全是牙齿印。最后来,他将她压在身下吻了起来,但因为她痛,他将所有的欲望都压了回去。他没有趁机占有她。“呦,在回味了?!看来这次这小妞与众不同哦!明天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有三只眼睛两个嘴巴。”desert一向的口无遮拦惯了,玩笑道。“你别动她!”乔时蓝斜了他一眼,十足的凌厉。“好了,这么重口的我可吃不消。我饿了,你手艺好,快煮面给我吃。我不要酒店的猪食!”desert偏不给他睡觉。

乔时蓝不干,死躺着不起来。desert吹了声口哨,“真被我说中了,你居然被一个小妞给上了?嗯,那得大补!走,去餐厅!”“得了,还是我来吧,你那张嘴别乱说,什么事也没有。”乔时蓝警告似地瞪了弟弟一眼,离了床,往别墅里配的私人厨房走去。

那里的食材多而新鲜,乔时蓝笑了笑,只觉心情大好,确是有点食指大动了!

乔时蓝从未想过,自己的一颗心,悄悄地出现了松动……第二章 他的诱饵1

观光车在各景点间穿梭,一路行来,东方水水与陈丽莎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乔时蓝通过酒店内部高层,已经知道了东方水水今早于凌晨六点搬离了陈丽莎下榻的别墅,独自住到了另一栋小洋楼里。

想起了昨夜的情形,乔时蓝忍不住笑了,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抚上了颈项间的牙齿印,她疯了般跳到他身上,亲他咬他的画面再次浮现。

但见她与陈丽莎如此刻意地保持了距离,是另有所图了。乔时蓝心下了然,她这个人精般的小女人,自然不是因了昨晚衣衫凌乱不堪而搬出去的,图的自然是何主席。可早上六点多时,她还是在陈丽莎别墅的。她站在三楼阳台,为的自然是要看清自己安排下上演的那一幕。果然,在她指点下,何主席注意到了陈丽莎。

见乔先生注意东方水水与陈丽莎那边的情况,何劲翻了翻昨晚收集来的关于东方水水的资料,在乔时蓝身旁耳语:“东方水水的人脉圈十分宽广,这也是西洲集团愿意与荆冕集团合作的原因。”

西洲的重心一向在欧洲,历经上百年,一直未曾转移,因此在亚洲方面的事务必须要借这边大财团的面子,才好推行。“东方水水小姐看起来很年轻。”乔时蓝半托着下巴,指尖轻轻刮过嘴唇,眼睛半眯,似有计算。

何劲答,“她是荆冕集团创始人的女儿,但因母亲早逝,父亲消沉,荆冕集团被她的姨丈所夺得。她一直在姨丈手下工作,所以才会年纪轻轻便坐上如今的位置。她毕业于著名的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一毕业回到荆冕集团,业绩有目共睹。”

也是到了今天早上,看完了东方水水的资料,何劲才明白乔先生为何对她特别感兴趣了。西洲要想开拓东方水水市场,在这边站稳脚跟,需要荆冕集团,而她完全拥有这样的实力。何劲叹道:要历经如何的磨难,才能在如此年轻的年纪走稳每一步?

观光车停下,导游举起喇叭,说道:“大家可在此用餐与稍作休息,四十分钟后,就能上船了。”

何主席也在此次行程中,正独坐于海滩一角默默用餐。海风徐徐,金沙漫漫,洁白的鸵鸟蛋形状的中空的观景蓬,隔绝了别人的视线。观景蓬中置有雪白的床褥,一边是案几,十分写意。

食物香气远远飘来,满桌的海鲜置于案几上,可何主席也只是每样夹了一点品尝。陈丽莎在海滩边走过,长发飘飘,薄纱似的裙摆亦随风飘扬,姿态十分曼妙。当她状似无意地经过何主席那一座观景蓬时,何主席从床上离席,走到她跟前,微笑着说道:“陈小姐,不知是否赏脸。我叫了许多菜,一个人也吃不完。”

陈丽莎姿态大方地落座,比起那些喜欢欲擒故纵的无知的年轻女人,她的段数高了不是一星半点。她的高姿态无可挑剔。

今天早上,泳池的那一幕,她已成功引起了何主席注意。乔时蓝的视线投向不远处的东方水水,这背后的功劳都是她的。可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隆裕集团如果入主盛天,今后的发展会更上一个台阶。何主席并不傻,与陈丽莎搭上不过是欠了一个契机。而陈丽莎上演这郎情妾意这一出,为自己找到了稳固的后台,俩人是双赢。”何劲赞道:“这个隐在背后操控的东方水水不简单。”

乔时蓝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东方水水,只见她在手机上飞快地打字,连头都不抬,仿佛最美的景色也与她无关。

不多会,一个女子急匆匆而来,侍者是拦也拦不住。东方水水的脚步移动,向白色鸵鸟蛋观景蓬走去。尚未走近,忽然一具刀叉飞了过来,吓得东方水水险险躲过,一头绒绒的短发凌乱不堪,被海风一吹,倒像某种动物,可怜巴巴似的。

而乔时蓝眯起眼睛,挽起手来看这一场戏。

兵兵砰砰的声音不断传来,米黄色的桌面被猛地掀起,一对银质的烛台被推翻,红蜡烛倒在了桌布上,燃烧了起来,火光冲人,陈丽莎已是吓得“啊”的尖叫一声,她的裙摆起火了。倒是何主席眼疾手快,将水杯里的水泼向了陈丽莎的裙摆,火熄灭了。

陈丽莎吓得花容失色,睁大了一对美目,怔怔地看着脚下细砂,那一瞬间,如同一个十七八岁的脆弱女孩,不再是商场上的那一个女强人,柔弱得只想让人去保护。她一直表现得很安静与克制。“这位先生,请你立即取一套衣服过来。”东方水水镇定地吩咐一边的侍者,一边转头对肇事的女子,说道:“黄小姐,有什么事不如过那边说。这里人多口杂。”她指了指不远处搭出来的半封闭的厨师室。“陈丽莎,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别以为没人知道你的那些过去,如今又在这卖弄风骚,你恶心谁呢你!”黄小姐声音不大,只有靠得近些的乔时蓝与何劲听得只字半语。“晓晴,够了!”何主席低喝。

那黄晓晴一听,马上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小鸟依人般的偎进何主席怀里,“姐夫,连你也要给脸色我看吗?”

看着那张与亡妻相似的脸,何主席的心又软了下来,安抚道:“乖,别闹。我有正事。”一行人已转进了厨师室里。尽管在尽量安抚黄晓晴,可何主席看向陈丽莎的眼神是温柔而带着歉意的。陈丽莎脸色苍白,可与他视线相触,楚楚一笑,将姿态放低,并不招惹黄小姐,而是转到了另一处去换衣服。

而东方水水则在众人之间周旋,如鱼得水,很快便成功结识了何主席。她一边安抚黄晓晴,替天宇安排好黄晓晴的入住名单与相关事宜,等打发走了黄晓晴,便对何主席说,“放心,陈小姐那边一切好。”说着,暗暗将一张纸递给了何主席,“她约你今晚到‘听心小筑’一叙。”

何劲连忙翻动天宇内部资料,对乔时蓝低声道:“那是东方水水今晨六点时新订的别墅。”一边与陈丽莎撇清关系,讨好黄晓晴,一边又帮陈何俩人暗度陈仓,互通心曲,这小女子真不简单。

见何主席接过了纸张叠起收好,而另一边黄晓晴大踏步走了过来,东方水水连忙迎上去,与到厨师室取饮料的乔时蓝擦肩而过。

轻轻撞了一下,被没于细砂的贝壳一绊,东方水水脚下不稳,险些摔倒,倒是撞了乔时蓝满怀。“对不住。”反倒是她首先道歉。乔时蓝本就高,比她高出一头不止,她并未抬头,视线所及,刚到他肩头。她还看见,他的上衣袋子里,叠成装饰的米老鼠领带。忍不住地,她便是“噗嗤”一声笑,觉得这位男士一定很有童趣。

乔时蓝轻轻揽着她,使她不至于摔倒,她的身体柔软,就像水,那种感觉妙不可言。那肌肤如同他记忆中的一般细滑,比牛奶还要甜腻。他期待她能抬头,可她只是垂眸低声说了声,谢谢,急忙离开。她昨晚喝得太醉,果然是一点也不认得他了!“这样的女人,对爱情不会有憧憬。她满眼的野心。”何劲低声提醒,也只道这个新来的上司是个浪荡多情的富家公子。他一向跟在大老板大卫身边,是上个月才被调到新老板身边的,对乔先生并不熟悉。而一直以来,乔先生表现出来的表象是十分好相与的,对下属也并不严厉苛刻,所以何劲才会一不小心说了心里话。只怕乔先生折在这个名声不好的女子手里。

谁料乔时蓝竟是微微一笑,直白道:“你急急搬离,不就是想知道我有没有艳遇吗?!东方水水是西洲的重要客户,这点上,我公私还是分得清的,就不劳你费心了。”

半开玩笑半警告的意味了,何劲一惊,知道自己逾越了。

乔时蓝回头看着东方水水远去的背影,心道:不顾形象,跳着避开飞叉的女子,还真是有趣……2

面对黄晓晴的混搅蛮缠,何主席颇感头痛。

而一行人在海上,来来去去就是一艘豪华游艇,果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黄晓晴一直黏着何主席,而陈丽莎也很知情识趣的待在另一边,并不和黄晓晴与何主席俩人打照面。反而是何主席有些走神,看着海不说话,黄晓晴说十句,他才答一句。

达蒙经过一宿酒醉,头痛得可以,却仍要被迫上了船。其实,平日里,东方水水虽是陈总陈总的叫他,可俩人还是有些交情的,而且陈总的妻子与东方水水也相熟。陈石莹莹酷爱各类石头,从玉石、宝石、到钻石收藏颇丰,而东方水水对石头熟悉,总是为她搜罗来各式或奇异或精美的石头,与她倒也聊得来。因此,私底下,东方水水与达蒙也能聊上几句。

平常里,东方水水皆是冷冷的,即使是和他玩笑半句,也是笑意未达眼底,聊的多是商圈里的一些关联事,见面时总是客气有余,并不亲近。更不要提露出除了冷淡以外的其余情感了。可今天一上了船,东方水水见到他后,先是脸上一红,然后就别开了脸,可又好几次地偷看他,神情与平日大为不同。

达蒙只觉被她“观摩”得头痛,连忙端了个酒杯,朝游艇甲板的另一侧走去。“Nlue,你昨晚干了什么坏事?”不由分说地就将盖在乔时蓝脸上的“花花公子”杂志掀开,一看,便忙道:“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也是,乔时蓝这样严肃的人又怎么会看花花公子?!连达蒙自己都觉得好笑,连着摇了摇头。“找我哥?”desert要笑不笑的,他与哥哥身材相似,样貌也有几分神似,经常被人认错身影,他也是习以为常了。

而此刻,乔时蓝正在调酒室里调酒,各种颜色混合,最后幻化作极为鲜艳的黄色的液体,正是那种甜得腻人的深海鱼雷。

莫名地,他又想起了东方水水,与她嘴上的甜蜜胭脂。

他持酒走上了甲板,却正撞上匆忙而过的东方水水。她的前胸被酒水一淋,曼妙曲线毕现。乔时蓝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是克制的从容,“不好意思。”

东方水水双手揽胸,低低地“呀”了一声,眼角余光只瞧见他西服衣袋上的米老鼠领结。“先到换衣间去换一件衣服吧!”乔时蓝恢复了绅士优雅,体贴地提醒。心里却腹诽:这小女人,不会是有脸盲症的吧?他刻意在她身边出入,可她居然半点也不记得他。

东方水水连忙躲进了女士更衣间。而乔时蓝有些无可奈尔地守在门外,“你需要我替你找一件衣服吗?”

今天,她穿的是丝质白衬衣加一条丝质黑色阔腿裤,妩媚干练,却不是他送的那一条裙子。他多少总是有些失望的。“不必了。我随身带有。”门里传来她冷清的嗓音。显然,她不愿与他有过多的攀谈。

有些无奈,清醒时的她,是拒人于千里的。乔时蓝只好先行离开。“达蒙,有事?”乔时蓝从船舱转了出来,正好看见达蒙在等他,于是在弟弟身边坐下。

相比于desert只穿了一条沙滩裤,裸露着上半身在那日光浴,乔时蓝倒是西装革履穿得正式。见达蒙打量哥哥的目光有异,desert轻声笑了起来。

乔时蓝倒是无所谓,正要说话,却见另一头同样以深红丝巾裹了颈项,密密实实示人的东方水水快步走了过来。

她只穿了平跟鞋,真的是他送她的那一袭水红色的裙子。穿在她身上,她那么白,而红色为她增添了娇艳的美。她如天边遥远的霞光,朦朦胧胧的,漫步走来,哪怕走得有些急了,可身体依旧柔美,脸容十分纯粹,有种无辜的美感。

那一刻,乔时蓝并不知道,连desert也怔住了。她从海上走来,如海上仙子。“达蒙,我有事和你说。”东方水水站达蒙跟前,一时情急,并没有叫他陈总。

东方水水对异性一向不感冒,所以,并没有察觉此刻气氛的怪异。她也从不会自恋地觉得,在场男士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她一向有自知之明,自己只是青春可人些罢了,与陈丽莎这样的美人比,不知差了几条街了。

所以,她一向觉得,陈丽莎才是主角。

而她那一声有些急切的叫唤,却是让达蒙一怔,她平常总是一幅冷冰冰,拒人于千里的样子,只有石莹莹也在场时,才会对他展露礼貌性的微笑,何曾如今天一般,软软地唤他一声达蒙!“怎么了?”达蒙与她站到了一边说话。“哟,这妞声音不错!”desert收起了怔忪,忽然吹了声口哨。换来的却是东方水水无意识地,本能地扫来的一记眼风。而乔时蓝举起了花花公子杂志,挡住了自己。“昨晚,是不是你送我回酒店的?”东方水水有些要哭的样子了。

她与达蒙说话,并没有留意到desert流连在她身上的眼光。也没有认出desert来。

desert看了眼哥哥,蓦地明白了一切。她就是哥哥看上的女人。于是,他垂下了头,看了眼桌面上的酒杯,举起,一饮而尽。

而纠结的达蒙听了她的话,正要说不是,手机响了。达蒙低头一看,是死党兼上司乔时蓝发来的微信,他能说不吗!于是,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心下却道:完了,她不会以为是自己和她上了床吧?!

他心里正忐忑得不得了。却听得东方水水说,“陈总不好意思,昨晚我喝醉了,给你添了许多麻烦。昨晚的事,谢谢你。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说完,自己跑开了。

然后微信再次响起,他看了,只觉头痛欲裂,不得不按乔时蓝说的,跑上去追上了她,“司小姐……”“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什么也没有!你很好,你是君子!”东方水水像老僧入定一般,喃喃着。脑海里却不其然地飘过一幅画面:“我赢了,你亲我一下;你赢了,你喝一杯酒。”然后就是,有个男人一直亲她。

她努力去想,却记不起男人的脸了。可直觉分明地告诉她,那个男人绝不会是达蒙!而她自己,现在到底又是在求证些什么呢?!“喂……”达蒙无奈地打断走神的她。“啊!”东方水水被吓得低低叫了一声,“我们都喝醉了,只是玩了你亲我,我亲你的游戏。没有其他!我们没有对不起陈太太!”虽然她分不清,亲她的人到底是不是达蒙,可她不愿有任何的误会。

所以,东方水水很着急的辩解,说的话也有些混乱。

达蒙一时怔住了。她的急切慌张不是装出来的。他一向知道她的名声不好,可她有才干,在商圈里,也总会碰面。更兼她的名媛身份,与妻子莹莹也一向有来往,莹莹阅人无数,却对他说,“别人的评价不一定作准,她是个值得交往的女子。”如今看来,妻子的眼光是对的,她着急,并不是因为自己吃了亏,而是怕破坏了别人的夫妻感情。才会使一向冷清高傲的她,如今这样急着辩解。“对,我们没有其他。”达蒙松了一口气,镇定下来,“莹莹说过,你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你不用如此紧张!我追过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其实你与我一家相熟,以后就别叫什么陈总了,叫我达蒙就可以。”

误会解除了。东方水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也恢复了落落大方,一口答应:“好,达蒙!”

她笑了笑,说:“过往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多包涵。”见她要走,达蒙脱口而出,“昨晚其实……”“嗯?”东方水水回头,挑了挑眉,等着他的话。“没什么,你去玩吧!”达蒙摆了摆手。

东方水水一转身,却被黄晓晴撞了满怀。东方水水吃痛,“哎呦”一声。却被黄晓晴抓住了手臂,一脸的凶神恶煞,“陈狐狸精哪去了?你有没有见到她?!”3

东方水水被黄晓晴扯着不放,难以脱身。而黄晓晴又正气在头上,根本就是不管不顾的性子,一通无名火全发泄到了东方水水身上。

眼看着东方水水说了不知,可手臂都被揪红了,黄晓晴还是不解气的样子,达蒙看不下去了,“黄小姐,先放手再说吧!”

黄晓晴的性子骄纵是人人皆知的,而她一向爱慕姐夫,因此但凡靠近何主席的女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因为她酷似已逝妻子,再加何主席与黄家的关系是牵扯到生意场上的,所以何主席一向也惯着她。

可东方水水不是那种会轻易被别人欺负了去的人。她忙向一边的侍者打了个眼色,那个侍者是她的人,只听得侍者劝解道:“我方才好像见陈小姐进了舱里的房间。”

黄晓晴一听便气冲冲地跑去了。

东方水水心底里是巴不得把事情闹大,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连忙跟了去,一副要做和事佬的样子。倒是看得达蒙一怔一怔的。达蒙能在商场上有今天,早是人精样的人了,东方水水打的眼色,他是瞧见了的,只道自己的担心根本是多此一举了。

原来何主席心脏不是很好,有定时吃药休息的习惯。眼下是在船舱里休息的,而那药方才在上船前,起争执那会掉了,东方水水心细,一直留意着他,所以捡到了他的药。如此一来,自然是借花敬佛把药给了陈丽莎,让她去做那朵解语花。

陈丽莎也是聪明人,方才趁了空隙,到了何主席房间,把药给他,解了他的急,更是替他按揉头部,使他得以安然入睡。其间并无一丝献媚的意思,全然是乖巧懂事又合礼仪的。她样样做得妥帖,短短时间内使得何主席对她更为满意。

服侍他睡下后,估摸着时间黄晓晴也该赶过来了,陈丽莎连忙端起了一杯水走出了房间。这刚一出门就被黄晓晴抓了个正着,一杯水全被黄晓晴泼到了她脸上。黄晓晴更是一言不发,就打起了人来。“啪啪”两声,陈丽莎的脸肿起老高。

陈丽莎低声道:“天隆刚睡下,别在这吵到他。”“天隆也是你叫的!”黄晓晴用力一推,陈丽莎险些摔倒,俩人拉扯着就到了甲板上。

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围在那低声说笑,都要看闹剧,自然是没有劝架的。黄晓晴虽以年近四十,可因从小骄纵惯了,又并未婚育过,故而心性与年轻女人一般。又兼爱慕姐夫已久,如何能容忍他人觊觎。东方水水假装上前劝架,嘴上说的却是另一套:“方才上船前,我看见了一袋子药掉在地上,那可是救命的药啊!原来是何主席的!幸亏被人捡到了,不然真是不敢想啊!黄小姐看在这个份上,算了吧!”

根本就是挑拨的意思,一来指出陈丽莎有恩于何主席,一句“天隆”表明两人关系有了实际性进展;二来又暗示了陈丽莎有心计,懂得抓住一切机会博取何主席欢心。

受了挑拨的黄晓晴火更大了,在与陈丽莎推搡间,一向野蛮不讲理的她,居然将陈丽莎推下了海。

一时之间,全乱了套。吵闹声惊醒了何主席,虽然陈丽莎马上被救生员救了上来,可脸色苍白,楚楚之姿使得何主席的心彻底地软了,完全偏向了她。对着黄晓晴就是一巴掌,“你闹够了!还想让人看笑话吗!”何主席怒道:“马上回房!”“姐夫,你从来不会这样对我的?!就为了这个狐狸精?!”黄晓晴如何忍得下这口气,“如果姐姐和爸爸知道了——”

她的话被何主席打断:“陈小姐是我女朋友,请别再对她无礼!回房去!”

看着黄晓晴气冲冲地跑了,东方水水与陈丽莎相视一笑。东方水水等的就是何主席这句话!黄家是大家,一直以来,何家多少受之制衡。何天隆与妻子虽是恩爱夫妻,但没有男人愿意受外戚之气。黄晓晴提到自己爸爸,无疑是触到了何天隆的心底隐秘的心事,所以更会激起他的反心,反而加速了与陈丽莎的关系。这也是东方水水为什么会暗中发短信通知黄晓晴过来这里的原因。

当众人散去,东方水水与陈丽莎在甲板上聊天。她笑着指了指陈丽莎的脸颊,“还疼吗?”

陈丽莎笑着摇了摇头,“值得!”“他不过是个年近半百的老头,有何值得?!”东方水水似笑非笑,戏谑道。“吃的咸鱼抵得渴。有了他作靠山,我再无后顾之忧。再说,他倒是风度翩翩的,我也没有什么好怨的。”陈丽莎抚了抚脸,远眺海面,“倒是黄晓晴不会怀疑你我的关系吧?”“放心。你与我来此,是商谈两家公司的合作事宜的,即使住在一起,也是为了工作需要。我反而是以此为由发短信通知她过来的。表面上为的是卖她一个人情,为了讨好巴结她,不惜作她的卧底,故意告诉她,你对何天隆卖弄风骚。如今,我是又卖了她人情,又在何天隆那讨了个脸熟,多个交情,也卖了你人情。我可是最讨便宜的了!”东方水水举杯,将酒一口饮尽。“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陈丽莎微笑。想起早上见到她时,她脖子上的吻痕,不禁打趣,“看来有艳遇的不止我一个哦。说,昨晚去哪了?”说着就伸手去扯她披在肩上的深红的丝巾,“吻痕都跑出来了呦!”

东方水水嘟了嘟嘴,“我没有艳遇好不好。”作势打开她的手,拿丝巾护住了自己。“还嘴硬了,那你身上的是什么?哟,我记得,你胸前也有哦!”陈丽莎调戏她,“这么飘逸的沙滩裙,哪需要什么丝巾哦,你不是欲盖拟彰,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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