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笔记(大隋卷)(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10-04 21:4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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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易超

出版社:中国铁道出版社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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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笔记(大隋卷)

隋唐笔记(大隋卷)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隋唐笔记(大隋卷)作者: 易超排版:中国铁道出版社出版社:中国铁道出版社出版时间:2018.07ISBN:978-7-113-24137-7本书由中国铁道出版社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作者简介

易超 ,男,河北人,80后,喜欢用轻松幽默、不硬邦邦的方式看历史、写历史。2014年开始,在天涯论坛上发表《隋唐笔记》连载,点击量破十万,颇受好评,现整理成书,以飨读者。序

很久以前就想过写些东西,可一直也没有行动,所以当第一次提笔开始写文字到现在,我也吓了一跳,因为在不知不觉中居然写了很多,而且写的还是比较晦涩的历史题材内容。

现在说来,或许有给自己贴金的嫌疑,但喜欢读点儿历史内容,是我从很小就开始了的。在小学时候,尤其喜欢看漫画、神话和课外读物,时至今日我依然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习惯。漫画、神话满足猎奇需要,而中小学的课外读物更是奇书,内容水平之高让人惊叹,如果想快速提高基本的文学素养,重读此书有奇效。到了中学时代,记忆犹新的是每学期发新书,那时有个潜规则,发新书后的一节课是自习,所以第一件事就是找历史课本,不看正文专找小框框里的人物简介和历史事件,一节课的时间,差不多可翻完一本书,遗憾的是内容平铺直叙,少了一些重复可读性。反观大学倒是汗颜,独爱网络小说,而且读书时间越来越少,好在那时也是经典网文的爆发年代,品阅了不少印象深刻的作品。

对文字的喜爱,终于变成了写作的动力,而选择历史题材,也算机缘巧合。在看过一本“厉害”的历史书后,让我对历史正文的书写方式,有了全新的认识。我觉得,这是改变传统对历史干巴巴的无趣叙述的方法——觉得历史枯燥,不是因为内容本身枯燥,而是转述的方式太枯燥。

其实,看历史也是一种享受。

中国是一个非常喜欢写历史和读历史的国家。这个习惯一直从几千年前,保持到今天。

历史肯定不是新闻,只能算是旧闻,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为什么还会迸发出如此强大的魅力?因为书中的历史人物,基本是那个时代的精英,而且这些精英做的最勇敢、最睿智、最激情、最幸运或者最阴险、最残忍、最暴戾、最愚蠢的事情,大多会被写进历史里。试问这样的故事,如何能不精彩呢?我想尽我所能,将这些精彩的故事,写得好看一点儿,同时也加入自己一些不成熟的小见解,当然也有很多观点是受到一些名家的点拨或摘录而成。

在选取写作年代的时候,很是纠结。最开始,本想要从唐开始写起,可翻看史料时,又发现隋和唐的羁绊实在深远,弃之不写实在可惜,也不完整。现在想来,这还是自己写作能力不成熟的表现。不过隋的历史作为唐朝的“前传”,其中历史的底蕴和故事的内容,确实丰富多彩,连着写下来也不会留下遗憾。

需要说明一点,虽然本文绝大部分内容,是从《资治通鉴》和“二十四史”中提炼而成,却不敢称为“真实的历史”。只能说是在自己所看到的角度上,对历史的解读。因为历史题材是一个庞大的写作群体,同样一段历史,不同的作者通过不同的角度,看到的是不一样的内容。历史本身没有对错之分,追究是非也毫无意义,我以为读历史最有意义的是观察,当一个历史人物或者说一群历史人物,做成一件非常厉害的事情,或者造成了一个非常严重的灾难,如何吸取经验教训趋利避害。当然,历史不可以复制,也不会重演,而我们大部分人,可能也不会经历那些改变历史的事件。仅是把看历史当作娱乐,而后略微记得这片我们一直生活过的土地上,曾发生过什么事情,那些耳熟能详的历史人物,曾经有怎样的过往。从他们的事迹中获得一些感悟,也是一个好事情。

毫无疑问,我们正处在一个美好的时代。记得小时候,家里的生活还在从“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开始起步,电视、冰箱等家电每添一件,都有莫大的满足感,完美的生活就是拥有“四大件”。不知不觉间,那已经变成了历史的一部分。如今的生活已经奔涌向前,曾经的目标不过是另一个起点。这个世界给了我们更多的机会,像我这样非科班出身的野路子写手,也能发表对历史的观点。

最后,感谢中国铁道出版社,提供给我将这些观点成书的机会。也希望读者,可以从这本书中,获得阅读历史的喜悦。第一章杨坚出世从娃娃抓起

这段故事要从一个孩子说起。

时间是西魏大统七年六月癸丑(公元541年7月21日),地点是冯翊(今陕西大荔),一名叫吕苦桃的孕妇即将分娩。

这位吕苦桃可非一般身份,她的丈夫是西魏云州刺史杨忠,在当时是一位非常传奇的英雄人物,不但在社会的影响力很大,在朝廷的地位也很高,不过他有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还没有儿子。

那一年杨忠已三十五岁。这年龄可是不小了,搁在现在也是大龄晚育青年,而那个年月,这岁数当爷爷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他好几位同僚都已经抱了孙子,所以对还没有儿子的人来说,媳妇儿肚子里的孩子很重要!

既然是件重要的事,就不能等闲视之。杨忠和吕苦桃经过对当时当地的医疗卫生条件、政治和宗教信仰方方面面的反复商讨和综合考量,终于选定了他们心目中最安全可靠的临盆地点——般若寺。

没有办法,生孩子这种事情搁现在也是有一定风险的,更别提医学不是很发达的古代,而且还涉及隐私问题。那时候又没有妇幼医院这样的专业机构,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头百姓,最流行的产房就是自己家的卧室,然后请一个靠得住的产婆,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

杨忠夫妇能选在寺庙,确切地说是在一座尼姑庵里生孩子,还是很有创意的。估计也是为了祷告的时候怕菩萨事儿多路远没时间管,直接拉到家门口办事也方便。

有菩萨把关,事情就顺利多了。没多久,伴随着嘹亮的啼哭声,孩子呱呱落地,而且还是个带把儿的。

紧张的气氛终于在婴儿的啼哭声中松弛了下来,般若寺沉浸在喜悦之中。寺里的尼姑本是清心寡欲的,不过杨刺史是大客户,都可以把寺当产房给人家媳妇儿生孩子,自然也不差上门凑凑热闹地送两句便宜话。

过去慰问的尼姑法号智仙,她先是好好向这位疲惫而欣慰的母亲进行一番宗教宣传,寺里的菩萨佛法无边,连生孩子也能亲自管,号召这位新妈妈以后能积极礼佛广交香油钱云云。作为例行公事,智仙师太自然还要看看孩子,然后讨论一下他像爹还是像妈之类的事情,等这一套手续办完了还要继续回去念经呢。

可就是这一看,出了问题。

见过新生儿的人都应该知道,刚出生的孩子面部特征还未成形,所以长相区别并不明显,基本都是大同小异的,在电视剧中还经常会有马虎父母抱错孩子的片段。

但眼前这个婴儿则是“小同大异”。史载:“头上角出,遍体鳞起,为人龙颔,额上有五柱入顶,目光外射。”

像之前生孩子满屋霞光一样,小孩头上长角身上长鳞这种事听听也就得了,真长这样那就都不止是长得畸形,根本就是怪物了,所以此言虽见于正史却不足为信。

不过奇怪的却是这位智仙师太的反应。

智仙师太看着婴儿陷入沉思,而且表情越来越严肃。智仙师太的异常表现让周围原本喜庆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等她观察完了,说的话更让人大吃一惊。“阿弥陀佛,这个孩子外观奇特,不适合生长于世俗之中,甚至你也不能亲自将他抚养长大。”智仙师太面色平静地对着这位新母亲说。

这话对于刚刚才经历了分娩痛苦、初为人母的吕苦桃,如一记闷锤。“我这个亲生母亲都不能养自己的孩子?那让谁来养?难道要师太你来养这个孩子吗?“是的,我来养。”智仙师太看着错愕失神的吕苦桃淡淡地回应道。

完了,莫不是遇到人贩子了?

开玩笑嘛,寺庙又不是托儿所,就算是普通人家都不可能随便将孩子交出去,何况孩子他爹好歹还是位刺史,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想养孩子怎么也得问问人家亲爹同不同意吧。

然后吕苦桃就去问了孩子他爹意见,再然后……孩子他亲爹也同意了。

毕竟自己很忙,经常要出差,干的工作大部分都是需要杀人放火的危险事业,经常照顾不到孩子,而媳妇儿文化程度低,也不大能教育好孩子。所以由文化程度比较高的智仙师太来抚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这个孩子是家里的长子,送出去是万万不行的。好在杨忠见过世面,他想了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那就是在自家后院专门盖了座寺院,给这位智仙师太做育婴室,来带自己的宝贝儿子,把潜在的人贩子变成了专职保姆。

如此一来,皆大欢喜。不过疑问还是有的,一个尼姑,不好好在庙里念经,为什么要挺身而出,替杨忠夫妇带孩子呢?

真正的原因不得而知,不过把看问题的角度,放在那个时代的背景上,还是能找到一点苗头的。他们所在的历史时期,是佛教在中国空前繁荣的时候,也是佛教与政治连接最紧密的时代。关于佛教有多深的影响力,在接下来还会有反复的介绍。在此背景下,很多宗教从业人员对政治都有诉求,智仙师太也是其中之一,养这个孩子,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政治投资。

今后的历史也证明,智仙师太赌对了。事实上有三个女人对这孩子今后的人生影响至深,某种程度上她们也改变了今后的政治格局和历史走向,而智仙师太是第一个。

未来还太遥远,当下对这孩子而言还有一项重要工作需要处理——给他起一个名字。身为亲爹,杨忠当仁不让,他希望这个孩子以后能够坚韧、坚强、无坚不摧,他起名叫杨坚。智仙师太觉得杨忠起的名字太直白,也给孩子取了一个乳名“那罗延”。这是一个佛教用语,寓意为金刚不坏,与“坚”意义相仿,也突出了智仙师太的文化水平。

总之,无坚不摧、金刚不坏的杨坚就在檀香盈室的肃穆佛堂中一天天长大。不寻常的升迁路

杨坚的童年生活,与其他的同龄人不同,想想都觉得非常枯燥,甚至有些恐怖。

一个孩子从学走路、说话开始,围在身边最多的是尼姑,听最多的是各种经文,经历最多的是那些清规戒律,无法跟同龄的孩子嬉戏玩耍,每一天都是闭关修行……这种生活对一个小孩子是何等的摧残。在畸形的环境下长大,对杨坚小朋友的性格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直到十三年后,杨坚终于从自家的后院中破关而出。因为到了这个年纪,他应该去上学了。

舞勺之年的小年轻儿去上学,貌似有些晚了点儿。这个年纪早就错过了小学,按照我们正常人的观念,他应该上中学,不过杨坚显然不想走寻常路,他没有上中学,甚至把大学都跳过去了。

他上的学校,叫太学。

太学最早得名于西周,到了汉武帝时期,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董仲舒建议下重新创立。太学从成立之后一直都是国家最高儒学和政治人才培养及储备基地,其地位大致相当于如今的中央党校。

能进入太学学习,自然意味着今后光辉的政治前景,可也有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

要知道杨坚自出生之后的这十三年里都是在寺庙里过的半隐居式生活,现在换了新的环境,接触的老师不是鸿儒就是博士,同学不是官二代就是小学霸,这样大的生活环境转变会让人感到极端不适应,甚至还有可能受欺负。这次上学本身对杨坚而言就是一项考验。

可事实证明,担心是多余的。念着阿弥陀佛的杨坚在一帮说之乎者也的同学里,居然混得还不错。

周围的同学们很快就发现,这个新同学的不凡之处。他长相不但奇特,而且“深沉严重”,有一份与他的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别说对他实施校园欺凌,连跟他开个玩笑都不敢。而且杨坚身上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领导者气质,在很短的时间内,他居然就成了这群小年轻儿的头头,真可谓性格和长相决定命运的典范。

此时的杨坚并不知道,他在这里的求学经历,会给他今后的政治生涯带来一份特殊的礼物。

求学的时光总是美好而短暂的。仅仅过了一年,杨坚便与打得火热的小伙伴儿们惜别离去,不是因为毕业,而是他被人特招去上班了。

年十四,杨坚被京兆尹薛善看中辟为功曹。所谓的京兆尹大致相当于首都市长,所谓功曹大致相当于市政府秘书,所以杨坚正式进入官场后的第一份工作是首都市长秘书。这是个让无数人眼红的职务,小伙子,前途无量啊!

而这只是开始。

年十五,以太祖勋授散骑常侍、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封成纪县公。其中散骑常侍是具体官职,主要工作是陪皇帝出行,替皇上传话办事。而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则是军方的虚衔地位,在当时的政治格局中大概排到第四梯位。而最后的成纪县公则是给的贵族爵位,我们知道在贵族系统中,爵位依次分为公、侯、伯、子、男,公爵位已经是位列第一梯队了。

既然是分封为县公那可是实打实地给地盘,相当于国家给的长期饭票。这是硬指标,毕竟国家能封的地方就这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分一块就少一块。

所以不论是封车骑大将军还是成纪县公,对于刚刚束发的杨坚来说这都是一份激动人心的任命。

而杨坚的升迁史并没有结束。

于后迁骠骑大将军,加开府。杨坚的军方称谓再提高一级,但含金量最高的还是要数后面的“加开府”。“加开府”是说朝廷正式赋予杨坚自行招纳手下幕僚开办小政府的权力。乍一听好像这也没什么,但你要对比下三国时代闻名天下的武侯诸葛亮,他可是兢兢业业地伺候了刘备、刘禅两代主子,经过多年不要命的政治经营,直到四十二岁才取得了国家的信任,获得了开府权。

同样获得开府权的杨坚,时年十六岁。

人比人总会气死人。

不过此时的杨坚才刚刚进入青春期,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条不寻常的升迁之路。

大部分不正常的现象背后总会有一个非常正常的理由。

杨坚升官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他爹也升官了。

他老爹服务的皇帝当时是西魏恭帝。在杨坚当功曹的时候,他爹带大军攻陷了江陵,灭了另一个皇帝梁元帝萧绎。

现在大家清楚了,上太学是给杨坚镀金,老爹天天立功劳使他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正所谓“朝里有人好做官”,何况是自己的亲爹呢?

而我们从他爹带队灭另一个皇帝这种事可以看出,杨坚所出生的年代是个乱世,实际上还不止,可以说他所处的时代是个大乱世。乱世婚姻

现在我们来重新认识下当时的历史背景。

先倒车到三国西晋之后,当时中华历史进入了一个异常混乱的时期。

说起乱世,三国时代名声是最响的,曹刘孙之间的经典故事任谁都能说上几段,不过论混乱程度当数两晋后形成南北朝格局的“五胡乱华”。

那个时代的混乱程度可谓一锅乱炖,简单来说,就是以“五胡”为首的少数民族将大部分汉族赶到了长江以南。整个国家就此以长江为界,分成了南朝和北朝,然后经历几代人之间的互怼,热闹非凡。

到了杨坚老爹杨忠这一代,这个大乱世已经持续了两百多年。期间政权的更迭是中华历史之最,一个刚创业的新公司往往刚挂牌上市,就被更新的公司搞倒闭了,那年头出来混不但要防敌人,还要防投资人、合伙人,甚至亲儿子都不能信,“乱”成了社会的唯一秩序。

别说统治阶级,老百姓更惨,史书上称“十室九空”,意思就是十家人只留下了一家,剩下的一小部分走了,大部分就没了。说得太细,有些残忍,大家只要知道那个时代很乱就好,剩下的不提也罢。

我们讲的故事发生在北朝,也是通常讲的五胡十六国(确切来说,还不止)。经过一百多年的拉锯战,各个小国纷纷被灭,北方胡人政权终于拉出来一个一统北方的大哥——北魏。不过北魏一统北方的时间不长,又被手下两个牛人宇文泰和高欢分了家,变成了西魏和东魏。

杨忠当时的老板就是西魏的宇文泰。

宇文泰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可惜他做主角的时代在故事开头已经过去了,很多精彩的事迹没办法为大家详细描述,所以只能粗记。

宇文泰掌权期间建立了军事史上有名的“府兵制”,自己封自己为柱国大将军(有个性),外加手下七个人为西魏八柱国。除了宇文泰自己,还有一个荣誉虚衔的西魏皇族元欣,另外六人的手下还各有两员大将军。这二十个人都是西魏军方大佬,组成了西魏最高领导班子。

在乱世,军队就是话语权,所以在西魏,这二十个人是非常牛的。著名史学家陈寅恪先生还专门为这帮牛人起了个名号叫“关陇贵族集团”。这个集团对历史的影响非常深远,后面还要一一提到,所以暂且不表。

现在你只需要知道,杨忠就是这二十个人之一就好。

作为“关陇贵族集团”的老大,宇文泰当然更牛,也非常有野心,他立志要平定这个天下乱世,一统江山。不过在平定乱世之前,还是得先平了隔壁的兄弟东魏再说。

和宇文泰相提并论的高欢,自然也是一代牛人。统一天下维护世界和平,是牛人们的共同理想,高欢也不例外。事实上,在那年头,高欢总是扮演着欺负宇文泰的角色,动不动就派兵打西魏,只不过宇文泰抗击打能力比较强,每次都能扛过去,所以两人只能比谁能耗。论实力,高欢强那么一点,不过论岁数,他老了点,最终还是没能耗过宇文泰,自己先病死了。

高欢之死,改变了北朝的政治格局。原先高欢和宇文泰有一个默契,他们仅是国家掌舵人,却谁也没有说当皇帝。在他们看来,那个坐在皇帝位子上的人只是权力的遮羞布,真正把权力攥在手心里才是最重要的,看来他们都是曹操的粉丝。

接高欢班的是他的长子高澄。可在高澄即将篡位之时,却被家奴刺杀。于是,东魏的掌权者落到了高澄的弟弟,也就是高欢的次子高洋手中。老子和儿子的偶像是有代沟的,高洋是曹丕粉。他觉得要遮羞布太麻烦,所以将皇帝赶下台,自己称帝,并改国号为齐,史称北齐。

在历史上,北齐以盛产疯子皇帝著称,自立国以来就没有一个皇帝算正常人。

作为这个奇特的北齐建立者,高洋自然也是非常奇特。你既可以说他英明神武、气质非凡,也可以说他暴虐无度、残忍嗜杀,从史书上记载的资料看,这人有点变态。

比如说高洋有个姓薛的妃子,他很喜欢,然后他怀疑(注意,仅仅是怀疑)这妃子给他带了绿帽子,就把这妃子给杀了。光杀了还不行,高洋还把这个妃子的脑袋砍下来揣在怀里参加宴会,在和手下一帮大臣玩得高兴的时候,把这颗脑袋甩出来吓人一跳。不久,他好像又有点儿后悔,然后他又拿这妃子的腿骨做了个琵琶天天弹,唱着“佳人难再得”,说得好像人家的死跟他没啥关系。此外,他还为这位倒霉的妃子办了个葬礼,他自己在后面哭得稀里哗啦……总之,高洋真是个极品。

关于这个高洋如何变态的故事实在太多,这里就不再细细交代。虽然从史料看,这是一个荒淫无度的皇帝,但仅靠性格无法评价这位皇帝的治国能力。高洋一方面是个变态,可另一方面则是一个政治天才,在他的统治下,北齐国力非常强盛,军队极能打。在高欢刚死的时候,宇文泰觉得有机会,准备趁乱灭了东魏,结果碰了一鼻子灰,无功而返,搞得宇文泰还很郁闷。

宇文泰知道光郁闷也不是个事,就把目光往南瞄。灭不了难灭的就先灭好灭的,这才给了杨忠表现的机会,灭了梁元帝(杨忠是进攻的主将之一,灭梁的还有于谨和宇文护等人)。

宇文泰是鲜卑人,西魏政权是以鲜卑人建立的政权,而杨忠是汉人。在当时少数民族政权里,汉族历来是受歧视的,古往今来汉族最大的优势是人多,不管怎么排斥,汉人的身影总会在鲜卑人面前飘来飘去,像杨忠这样非常能打的汉族军方大佬在八柱国和十二大将军里还有很多。这样的权力结构难免会产生一些“民族矛盾”,为了缓和他们统治阶层内部的矛盾情绪,宇文泰决定让这些有身份、有地位、立过大功的汉人改鲜卑姓。

因为这一战的功劳,杨忠被赐姓普六茹氏,杨坚也改名普六茹坚,这个名字将伴随他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宇文泰觉得这些胜利都还算不上最紧要的,他最想打的还是北齐这个老冤家。宇文泰天天揣着这个心事,要么搞军事规划,要么视察军队,总之一直都没闲着。终于有一天,宇文泰在西行视察的时候,急火攻心得了大病,而且非常严重,马上要死了。

宇文泰不甘心自己大半生心血付诸东流,临死前他叫来随行的侄子宇文护,希望他能继承自己的遗愿,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同时还请他多照顾自己那些年幼的儿子们。

宇文泰自己的儿子们都还小,多年以来他一直把这个侄子带在身边培养。而且宇文护以往的军事、政治方面的表现都还不错,一直以来也很听话,宇文泰觉得这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不过宇文泰没想到,自己这一辈子以识人用人著称,这最后一次用人却打了眼。宇文泰对侄子的看法,大体没啥问题,宇文护确实很忠诚,不过对宇文泰的遗言,宇文护只听了一半。

估计是宇文护没时间听全叔叔交代的事情,因为当时的局面很复杂,宇文护心里慌得很。

宇文泰说走就走,丢给宇文护一个大烂摊子。从刚才的分析中,我们可明显地感觉到西魏内部本身就矛盾重重,之所以没有出太大的乱子,是因为宇文泰气场够强,镇得住场面。可宇文泰死了,正所谓活人的话可以糊弄人,死人的话只能糊弄鬼,光靠一句遗言去安抚、平衡各股势力,实在是强人所难。别的不说,光是上面那个傀儡皇帝,弄不好就会有重新掌权的想法,何况还有一帮打了一辈子仗、杀了一辈子人的军方大佬。

宇文护不愧是被宇文泰所挑中的人,在认清了形势的严峻程度后,身兼重任的宇文护决定对宇文泰的死,秘不发丧,闷着声地把军队带回了西魏首都长安。在朝中大臣都还在猜测宇文泰怎么突然没了动静时,宇文护突然宣布宇文泰的死讯,并勾结军方大佬,用武力控制局势。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政治手腕,在第二年整体掌控局面后,宇文护废了上面的遮羞布皇帝元廓,立宇文泰儿子宇文觉为帝,改国号为周,史称北周。

改朝换代了,从西魏到北周,国内各方政治势力,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一样的味道,只是桌面上的老板从宇文泰换成了宇文护。就是这一个字的区别,政治震动也不轻,权力游戏就是换了庄家就要洗一次牌,各个势力的大佬为了不被洗下去,所有人都开始选择自己站队的位置,朝中忙成了一锅粥。

这一年是557年,这一年普六茹坚十六岁。

对当时的普六茹坚来说,他还太小,国家局势还轮不到他去关心,自己的家事才是大事,因为他马上要结婚了(现在十六岁的少年们千万不要学习)。这门亲事是老爹普六茹忠给安排的,新媳妇儿时年十四岁,是普六茹忠的老上司独孤信的嫡女,名叫独孤伽罗。

普六茹忠贵为十二大将军,他的上级独孤信自然是八柱国。看起来这像是上层家族之间的政治联姻,按照当今的自由婚姻价值观,这样的婚姻是很不幸福的,其实那种说法是错的。

普六茹忠和独孤信这两人,年轻的时候就有过非常传奇的乱世经历,两人在动乱年代结下了过命的交情,到现在都是很好的哥们儿。而独孤信这个人以长得帅闻名,是当时著名的男神,人称“独孤郎”,他的闺女自然也是貌美如花、娇艳欲滴,事实上独孤信其人还是“中国史上最牛老丈人”,三个闺女嫁给了三朝皇帝,之后本作的大部分主角都流淌着他的血脉,不服不行。

普六茹坚对娇滴滴的新媳妇非常满意,年纪轻轻又出自书香门第,那是成功人士、青年才俊,普六茹坚自然美得不行不行的,朝堂上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根本就不想管(主要是也使不上劲儿),但身为江湖中人又何尝能置身于事外。

普六茹坚的幸福美好生活,即将迎来一次巨大的震荡。第二章武帝天下身不由己

被宇文护扶持登基的宇文觉,内心很不爽。因为他认为自己跟刚刚被赶下台的元廓一样,不过是个新的傀儡皇帝,宇文护之于北周一如宇文泰之于西魏。

论年纪,宇文觉比杨坚还小一岁,刚刚十五岁,人虽年轻可毕竟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他不甘于蜷伏在宇文护之下。宇文觉认为他是前国家领导人宇文泰的儿子,而宇文护不过是自己的堂哥,现在自己当了皇帝,理所当然就应该听他的,所以处处跟宇文护叫板,动不动就把人叫来损一损,弄得宇文护很是狼狈。

宇文护很是头疼,这个堂弟不听话也倒罢了,让他慌张的是,宇文觉刚做了皇帝不到一个月就有小道消息从宫里传来,宇文觉想摆局把他干掉。这就不能忍了,宇文护是敢想就敢干的阴谋家,自然懂得先下手为强的道理,他立即把宇文觉杀了压压惊,然后推上了另一个堂弟宇文毓当皇帝。

和宇文觉相比,宇文毓是个听话的人,对宇文护也很恭敬,宇文护开始还比较满意,不过时间长了他又发现宇文毓也有一个缺点:太能干了。宇文毓做了几年皇帝,政绩出众很得人心,大臣们整日围着这位主子转,颇有架空宇文护的趋势。这并不符合宇文护心目中最合适的皇帝标准,不光要听话还得人够傻才行。

所以在三年之后,宇文护偷偷将宇文毓毒死了。可能宇文护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当他杀死宇文毓后,居然会制造一个历史纪录。

总体来说,从事皇帝这个职业的人还是很稀少的,而有胆量弑君的人就更稀少了。而加上之前杀掉的西魏末代皇帝元廓,栽在宇文护手下的皇帝一共有三位,他完成了中国历史上的一个非常高难度动作:三年杀三帝,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屠龙高手”。此成绩从秦始皇登基到宣统帝退位,一直没有人可以超越。

史书看到这里会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宇文护为什么自己不做皇帝?

要知道这时还是大乱世,皇帝是能者居之,权臣干掉主子或准备干掉主子的人屡见不鲜,这两百年来一直如此,何况宇文护还是没有经过传统儒家忠义教育的鲜卑族人,没有道德枷锁。自己这些堂弟杀了一个又一个,还不厌其烦想从里面找出一个听话的供出来当皇帝,真是令人费解。

回答这个问题,可以从两个角度入手。其一是北周政坛势力纷繁错乱,宇文护知道自己控制不住,所以不肯做这个皇帝。而第二点,就是宇文护有点儿怂。北周之外,还有强敌环伺,做了皇帝不光面对国内势力,还有来自国际上的压力。宇文护跟着宇文泰做了一辈子幕后工作,自认为从各个方面的能力都比不上他叔叔,而宇文泰这一辈子都在操心劳累解决国际争端,还搭上了一条命,宇文护想也不想就放弃了宇文泰的工作方式。在他看来,享福才是最要紧的,所以他才选择性地听宇文泰临终遗言,甘愿从其众多儿子中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当皇帝。

可宇文护太天真了,他对权力的控制能力远远小于对权力的控制欲望。虽然他创造了屠杀皇帝的最高纪录,可在“阴谋家”的圈子里,他一直是个被耻笑的对象,而且这种偏安一隅还不肯撒手最高权力的心态,最终将断送他的性命。

无论如何,宇文护终于选好了新的人选,宇文泰的第四子宇文邕。

时局如此混乱,皇帝都换了三个,下面的大臣自然也要各种排队。有人的地方就有左中右,当时的大臣也分成了三派:支持宇文护的右派、不支持宇文护的左派和中立派。

在这三个派系里,左派和右派的矛盾冲突自然是最严重,他们之间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在普六茹坚新婚不久,他也被卷入一场轰动朝野的斗争之中。北周朝出了大事情,某种意义上讲,比换皇帝还要严重,而且对普六茹坚的家庭而言这是个晴天霹雳。

我们之前讲过,北周的八柱国是很牛的存在,而身为八柱国之一的赵贵对侄子辈的宇文护掌权很不满意,所以他就去找到另一个八柱国独孤信商量怎么除掉宇文护。

赵贵五大三粗,而独孤信很小心谨慎,他权力欲望没那么高,也知道跟粗人赵贵办不成事情,就没同意联合的事情,几句话就打发赵贵回去了。本来独孤信认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可他没想到宇文护的情报网非常发达,这件事居然被人告发了。愤怒的宇文护立即杀了赵贵,同时对独孤信也没什么好脸色,硬是逼这位大帅哥自杀,并将独孤信全家流放。

此事沉重打击了独孤信刚嫁给普六茹坚的爱女独孤伽罗。虽然独孤伽罗因为嫁入杨家而免受流放之罪,可是父亲含冤而死,家族四分五裂,不由让她悲从心来。无助的少女倒在普六茹坚的怀里绝望地抽泣,而普六茹坚却无能为力。

从出生之后,普六茹坚一直顺风顺水,享受着权力带来的快感。可宇文护给普六茹坚上了一课,用血淋淋的现实告诉他,权力不是温顺的绵羊。岳父之所以惨死,不是因为做错了事,而是他成为宇文护的障碍。这件事对普六茹坚影响很大,因为他学到了,在争夺权力的道路上,即便是潜在威胁也要清理干净。同时普六茹坚也发现了自己能力是多么有限,遭逢变故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妻子悲痛欲绝,再高的职务、再高的爵位,在绝对权力面前,都像纸一样脆弱。

普六茹坚不喜欢这么软弱的自己,看着无助的妻子,他有着从未有过的渴望——掌握更高的权力,变得更强大。他不愿意看到独孤伽罗哭,他要好好照顾她,他要爱她一生一世,他发誓。

宇文护也很纠结。

本来群众基础就不怎么样,一下又杀了两位重臣,在朝中口碑就更不好了。杀人不是目的,归根结底得让自己的团队变得更强一点才行,所以宇文护也急着想办法补救,多拉人入伙。

普六茹忠身为二十大佬之一,其政治倾向偏中立,是宇文护极力拉拢的对象。当然,普六茹忠在朝多年,强行拉他入伙,代价太高。所以宇文护把目光放在了其刚刚入仕的儿子普六茹坚身上,心想这个小家伙还年轻,生活才刚开始,应该更好控制。

在普六茹坚十七岁这一年,他被任命为右小宫伯,任命人是当朝大冢宰宇文护。

右小宫伯这个职位不是很高,但这是一个非常容易升迁的岗位。因为右小宫伯的职责是管理皇帝身边的宿卫,是需要经常和皇帝接触的近臣。容易跟皇帝接触,自然就多了升迁表现的机会,这是一个美差。

刚逼死了独孤信就来巴结他的女婿,宇文护的神经确实很大条。在给普六茹坚安排工作之后,宇文护静静地等待他的反应。

面对政坛老手宇文护的示好,入行没几年的普六茹坚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朝中局势,已经是大不同往日。在赵贵和独孤信死后,曾经威风凛凛的八柱国,几乎都死光了,仅剩一位于瑾,偏偏还是支持宇文护的。跟宇文护虽有血海之仇,可人家势力大,贸然反抗可能会死得很惨,普六茹坚实在拿不定注意,只能求助于父亲。

普六茹忠自然知道儿子的难处,他虽然无力与杀了亲家的宇文护为敌,可是不理他还是能做到的。普六茹忠建议,暂时接受这个位置是可以的,拜在宇文护手下是不可以的。在得到了父亲的支持后,普六茹坚定了定心神,接受了这个职位但没有接受宇文护的邀请,依然站在中立派里。

一直没等到普六茹坚来拜码头,宇文护很不高兴,这是摆明了拒绝自己的邀请。偏偏这个拒绝,还让宇文护找不到任何把柄,为这个小事把普六茹坚干掉也不至于,只是使了点小绊子。从此,普六茹坚顺通无比的官路进入了死胡同,在右小宫伯这个原本升迁很快的岗位上停滞了多年。

这些年,普六茹坚小心谨慎、战战兢兢地在宇文护的眼皮子底下,艰难地在夹缝中生存。直到八年之后,长久未挪窝的普六茹坚终于被任命为大将军、随州刺史。

可这并不是一个轻松的升迁。和以往一样,普六茹坚的所有升迁都是靠他老爹,这次也不例外。为了儿子的前途,普六茹忠拼命地立功表现,整整八年才让普六茹坚有机会继承自己曾经的职务、封地。

又过了三年,普六茹坚再次得到升迁,被封随国公。被册封国公可是个不得了的荣誉,也是身为臣子能得到的最高爵位,但对普六茹坚而言这是一个悲痛欲绝的封号。因为随国公这个封号本来是他爹普六茹忠的,普六茹坚想要得到这个封号,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得等老爹死了才能按例袭爵……

辛苦了半辈子的普六茹忠终于积劳成疾、油尽灯枯,去世了。从此以后,普六茹坚再也不能拼爹了,他失去了在凶险的政治道路上一直依仗的保护伞。

失去了靠山是很惨,不过也是一个强大的人必须要经历的过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普六茹坚学会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如何靠自己的能力走下去。

或者说普六茹坚,并没有傻傻地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在这十一年的时间里,他并没有浪费自己的青春,每天都以极为认真的态度来完成自己的工作。而前八年他的工作是右小宫伯,右小宫伯的主要工作内容就是陪皇帝吃饭,陪皇帝喝酒,陪皇帝睡觉……当然细节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朝夕相处,让他交下了这个朋友——北周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周武帝宇文邕。

说起来宇文邕更悲催。他比普六茹坚还小两岁,岁数不大,面临的形势却更严峻。前两个哥哥已经惨死,虽然自己贵为皇帝,可也保不准自己能干多久,估计下面的人都已经在讨论这个小伙子还能活几年了。

好在宇文邕虽然年少,性格却非常老成。在他异母兄弟宇文毓为帝的时候,他也在其手下任职,但不是这位大哥问话,他从不轻易说话,而他说过的话“言必有中”,是一个典型的心思活络却沉默寡言的人。

心有城府的宇文邕当然不是傻瓜,他很清楚地看到了刚上位就想夺权的宇文觉只活了一年,而宇文毓励精图治、奋发图强,也只撑了三年。看到两位兄弟的下场,宇文邕默默地记在了心里,学到了宝贵的经验。从宇文护的杀戮表演中,他知道了宇文护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人来当这个皇帝。

既然你想要这样的皇帝,那我就做这样的皇帝吧,这样我才能活下去。

宇文邕温顺地听从宇文护的所有安排,全然不顾及皇帝和臣子之间的距离,用温和的笑脸,来面对手上沾满他兄长们鲜血的屠夫。

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人,才是真的懦夫,一个可以微笑地面对敌人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宇文邕学会了装傻是因为他是个成熟的男人,而成熟的男人会为了自己的理想“卑贱”地活着。

只有活着,我才能找到机会跟你抗争,无论需要多久,我都可以等!一代权臣的覆灭

自宇文邕上台以后,北周的政坛,开启了一个老板给员工拍马屁的模式。

宇文护要十二大将军听他节制,没有他的调令所有将军不得擅自出兵,宇文邕说没问题;宇文护把自己家里的护卫安排得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得比皇宫大内还严实,宇文邕说也可以;宇文护要朝中大小事务都要先向他汇报,然后再由他上报给皇帝,宇文邕说必须的。

对手下大臣做到这一步,武帝还是不满意,他觉得大冢宰地位何其崇高,要做的还多着呢。

有人拍宇文护马屁,上奏说:“咱们周朝的大冢宰宇文护大人跟古代周朝的周公同出宗室,其功劳也是能够相提并论的,要按照旧制纪念功劳。”这位仁兄估计是还没睡醒,在做梦呢,可这种荒唐的马屁招数,宇文邕也接了,他派人专门在宇文护家里立上了自己爷爷宇文肱的牌位(这位也是宇文护的爷爷),让他天天拜。

宇文邕还觉得朝廷的奏章里提到宇文护居然是直提其名,是非常不礼貌的,从此以后官方的文书都不许直呼大冢宰姓名,此决定立即执行。

节操什么的,不要了,只要您高兴!

宇文护非常满意,满意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怎么看宇文邕怎么顺眼,这才是他要的皇帝。只恨自己怎么没早挑中宇文邕呢,这堂弟很好,非常好。

在宇文护眼里,宇文邕只是一只听话的哈巴狗,可他不知道宇文邕其实是一条随时准备置他于死地的毒蛇。

宇文邕静静地观察,慢慢地寻找可以下手的机会。在那个机会到来之前,宇文邕甘愿一直蛰伏着,耐心地等待。

宇文护很强大,可相比之下,宇文邕更强大。因为宇文护的力量全都清晰地摆在宇文邕面前,而宇文护对宇文邕的底牌却一无所知。

自从宇文护完成“三年杀三帝”的壮举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作为。他就像个知足的小地主,只想天天在北周这一亩三分地上作威作福,从没考虑过扩大生产规模。别说统一天下这么伟大的目标,就是对隔壁的冤家北齐都没有收拾一下的欲望。

在这一点上,宇文邕则完全不同。

看起来一直是个受气包的宇文邕,却对征服天下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虽然对宇文护处处忍让,可在整军备战方面,却非常积极,还与突厥人紧密联系,探讨合作的可能性。

统一北方是早在宇文泰时期就订立下来的基本国策,宇文邕的表现是正确的,宇文护也插不上嘴,只能任由宇文邕搞下去。在宇文护想来,这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儿玩的游戏,可没想到宇文邕真的玩出点名堂来。

保定三年(563年),经过宇文邕的斡旋,突厥人终于被他的诚意感动了,与其达成盟约,出兵攻打北齐。看着突厥人眼巴巴地来了,身为军政一把手的宇文护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宇文护是靠阴谋起家,对打仗这种大动干戈的事情,兴致缺缺,他本来就没想做皇帝,赢了没啥好处,输了还会丢脸面,怎么算都不划算。而且他的老妈之前一直被作为人质在北齐待着,恰巧人家刚给送了回来,得了个人情还要去打人家好像很不地道的样子。所以于公于私,宇文护都不想打这个仗。

可是他身为北周的军政一把手,宇文邕点名请他出征,又实在是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上。

一个好面子的人,终究无法做一个合格的枭雄。

宇文护心不甘情不愿地带领着大部队在后面晃晃悠悠、慢慢呼呼地走着,全当这是在郊游。不过北齐就这么近,再怎么拖拉没几天也就到了。由于宇文护在主观上就不愿意打仗,所以在客观上就被打得很惨。北周军经历了一场损失惨重的失败,要不是随行的将领们拼命断后,宇文护这条命都有可能丢在战场上,只能灰溜溜地回家交差。

打输了仗,自然要向皇帝请罪。不过宇文护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做做样子,好脾气的小堂弟是不会为难他的。事实也是如此,宇文邕大度地说:“仗打输了没什么,长长经验也是好事情,大家辛苦了,咱们来日方长。”

这事到宇文护这里就算完了,该回家享福接着回家享福去。

可这事在宇文邕这里却没有完。

无能!败类!

从这一战中,宇文邕看清楚两件事,只要有宇文护这个搅屎棍在,他就不可能统一北方,而且宇文护独断专权、不作为的执政方式也让很多人不满意了。

朝中的大冢宰不是乡下的小地主,坐在这个位子上不是光享享清福混日子就能干得下去的。你想独掌军权可以,你想独霸朝纲也可以,不过有多大权力就有多大责任,占着茅坑不拉屎那你拿什么服众?

现在你还是一手遮天、权倾朝野,但是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漏出破绽的时候,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即便对不作为的宇文护咬牙切齿,宇文邕依然选择继续等待。

天和七年(572年),宇文护从同州出差回来,到了长安按照惯例去见一见名义上的顶头上司宇文邕,人也见完了准备回家洗个热水澡什么的,可没想到宇文邕还拉着他不放人,非要他去拜见一下皇太后。

宇文护纳闷了,怎么非要我见见婶娘呢?

宇文邕愁眉苦脸,老妈最近太爱喝酒了,脾气时好时坏,现在不是跟她亲近的人根本见都不见,大哥你劝劝她,让她少喝点酒吧。

就这个事啊?好吧,我来劝劝。

等等,宇文邕突然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本书《酒诰》。

大哥,你就跟她念念这本书就行了,她会听你话的。

宇文护觉得这事很奇怪,不过也没放在心上。一本《酒诰》念就念呗,还能念死我不成。

见了老皇太后行完礼,老皇太后见了这大侄子很高兴非要宇文护坐下给她念,让她儿子宇文邕在旁边站着跟她一起听。

然后宇文护就聚精会神地开始念书了,其实稍微细心一点,他应该能感觉出来现场的气氛不是很正常。因为他坐着,宇文邕站着,他手里拿着一本《酒诰》,宇文邕手里拿着一块玉笏。

所谓笏,就是一块功能性的板子。一般是大臣在上朝跟皇帝说事情的时候,有些重要的东西怕忘了说,所以就记在笏上,时不时地看一眼,算是个高级提词器,电视里经常能看到的。

这件东西出现在这个场景中,是不合时宜的,因为此时既不是上朝之时,宇文邕也不是大臣,拿着一块沉甸甸的玉笏站在旁边,宇文邕也不嫌累吗?

宇文邕不会嫌累,因为这块玉笏用处非常多,绝不止是记笔记,关键时刻还可以用来敲东西。

在宇文护一门心思念《酒诰》的时候,宇文邕偷偷跑到宇文护身后,照着对方的脑袋一笏敲下去……宇文护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宇文邕费了这么大周章就为了敲一敲宇文护发泄发泄?当然不是,宇文邕是想要宇文护的命!“来人,杀了他!”

图穷匕见,是时候见血了!

随着宇文邕一声令下,从后面冲出来一个杀手,确切地说是一个太监。

找太监做杀手,也是急了眼了,毕竟太监杀人的功夫比较低。

这个承载着宇文邕全部希望的家伙,慌慌张张地砍出一刀,结果啥都没砍着,然后就拿着刀傻站在那儿了。

气氛一下子紧张得诡异。

敲宇文护这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不是说一声对不起就能翻篇儿的事。宇文护已经抱着脑袋要爬起来了,如果让这家伙跑出去,后果不用想,一定很严重。“没用的东西,我来!”这时从后面冲出来一个人,从太监手里一把夺过刀来,果断捅进了宇文护身上。

一代权臣,就此亡命于刀下。

从结果上看,宇文邕成功了,不过从过程上看,这次刺杀,是不及格的。

好歹宇文邕也是一个皇帝,而且是个能忍敢干、心思细腻的皇帝,对于大家而言,他杀死宇文护的过程,实在过于粗糙,不免让人有些失望。像康熙杀鳌拜还用了一群练习布库的少年侍卫呢,你好歹也摔杯为号埋伏几个刀斧手吧。而他用来解决一生中最强大的宿敌宇文护,却只用了三个不太靠谱的人:一个老太太、一个老太监和一个二百五。

这个二百五就是给宇文护补刀的人,名字叫宇文直。说起来也不是外人,他是宇文邕的异母弟弟,之前宇文护掌权就跟在宇文护屁股后面拍马屁,后来犯了事被宇文护贬了官,由此便跟宇文护势不两立,所以就来找宇文邕准备弄死宇文护,这是个既没原则又没能力的人。

在这次刺杀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宇文直,直到他死都没有进入宇文邕的核心团队,最后还自不量力地准备谋反,可见是多么地靠不住。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居然被宇文邕挑中,更是没了他差点刺杀就失败了。宇文邕把身家性命系与此人,简直儿戏。

从专业角度来看,这是一次非常蹩脚的刺杀,如果没有后面的清洗运动,这甚至不能算是一次政变。

更多的细节已经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虽然没有经过精心策划,毕竟还是成功了。

杀了宇文护,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在宇文护余党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马上一锅端,儿子、心腹、厨子(这个厨子毒死了宇文毓)一个没跑了,就地正法。

宇文邕松了一口气,现在所有障碍都解除了,他将作为这个国家的唯一统治者,做他真正想做的事。壮志未酬

宇文泰曾评价宇文邕“才智聪慧”,能继承他志向的必是这个儿子。

命运有点儿捉弄人,如果不是宇文泰发急病暴毙,如果不是宇文护杀了宇文觉、宇文毓,那怎么也轮不到宇文邕登上政治舞台。

可事实证明,宇文邕确实是个非常适合做皇帝的人。

正像宇文泰说所,宇文邕真正继承了他的野心,去平定这个天下乱世。

还是老路子,第一步依然是要先灭北齐这根眼中钉。

之前有宇文护瞎搅和想办没办成,现在宇文护死了,终于可以看宇文邕的表现了。

不过想灭北齐又谈何容易。从地理位置来看,北周在今天的陕西和四川一带,北齐在今天的山西、河南、河北和山东一带。

一个在内陆,一个临海洋;一个到处是山丘,一个遍地是平原。有简单的地理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在以农产品为主要经济来源的封建时代,这两个地方的经济情况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想当年,宇文泰也是天字号英雄人物,可拼了一条命都没把北齐打下来,宇文邕你凭什么打呢?

凭他实在。

想打仗就得要人要银子,现在人不多银子也不多,该怎么办呢?那就想办法跟有人有银子的地方要呗。什么地方有人有银子呢?

银行?不对。

那年头,银子最多的地方是寺院。

在南北朝的混乱格局下几乎所有经济产业都遭受了致命的打击,只有一个行业实现了正增长,那就是宗教行业。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到这时整个中华大地都互相掐了两百多年了,人在乱世不好混,谁都不知道啥时候突然就掉了脑袋。过这种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多一个念想总比没念想要好,而宗教的主营业务是卖希望,所以无论古今中外,世道越乱,宗教越容易圈粉。

尤其是佛教,在南北朝时期,达到了中国历史上最鼎盛的黄金阶段。

正所谓盛世修道乱世求佛,佛教的教义非常符合当时人们的心理需求。因为佛教的基本教义最重要的一条是拒绝杀生。那万一被人宰了怎么办?没问题,佛教还有一招,叫轮回。杀了你的人会沦入畜生道,而你则会往生极乐,再生为人,修了公德,下辈子就不用再被人宰了。

这套体系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很有市场,下至平民百姓上到王公贵族,信众非常多,比如普六茹坚那一家子就是典型代表。

可是佛教强大对政府来说并不是好事情,相反寺院实在是个令当时统治者非常讨厌的东西,因为它不光信众多,还有更恶心的特权——不用缴纳赋税。

当年一个普通人,最大的奔头不是当官,不是当地主,而是当和尚。只要你剪断三千烦恼丝,从此安全有了保障,不但管你伙食费、服装费,还不用纳粮、服徭役,代价低收益高,比当官强多了。

当时仅北周国内的寺院就有三万多座,佛教徒有两百多万人,占北周总人口的十五分之一,势力强得吓人。

寺院不但利用自己的特权广存土地作为私产,还让信众给他服徭役,而且信教也是要花钱的,盖寺庙要花钱,修佛像要花钱,做法事也要花钱……

宇文邕乃是出了名的抠门儿(好听的叫节俭),平时穿的是粗布衣,盖的是粗布被,自己的嫔妃才十来个人(作为一个皇帝这真是非常节俭了),金银首饰更是一件没有。苦哈哈地维持着国家这么大的摊子,他着实不容易,可居然在自己治下,还有这么一帮人花这么多钱,做这么多“无聊”的事情,竟然还不交税!

真是反了你们了!

宇文邕看着那帮僧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恰好当时还的确有那么几个不开眼的和尚准备造反,好吧,活该你们出血了。

灭了宇文护的第二年(574年),宇文邕又开始轰轰烈烈地准备办另一件大事:灭佛。

中国从来不是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虽然信众颇多,可在国家强制机器面前,寺院的反抗能力何其薄弱。三年多下来,上百万的僧尼还俗,上万座寺庙被毁坏或改造,无数的佛像、佛经在这次灭佛运动中化为齑粉。

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二次以国家主体为主导的灭佛运动,这三年是佛教的大灾难,无数的佛教文化经典在这场运动中丧失殆尽,这也是中国文化史上的一次大灾难。

可就实际效果来看,灭佛还是有很多好处的。北周在很短的时间内,经济状况得到较大改善,政府财政大量增加,府库充盈。同时在这三年多时间里还用还俗的僧人补充军队,经济、军事实力一下上了一个台阶。

当然,宇文邕的治国方式不止是灭佛。作为一个有头脑、有实力的优秀皇帝,关于宇文邕那些文韬武略、勤政爱民等一系列政绩就不多说了。

虽然灭佛的行为不太厚道,可北周在宇文邕的带领下,开始变得非常强大。

灭北齐的时机终于成熟了。

建德四年(575年),宇文邕继父亲的遗志,开始东征。

整个过程有点儿复杂,可成绩却是显著的。灭佛之后,北周实力果然不同凡响,仅用了两年时间就灭了北齐。虽然也有此时北齐皇帝极不争气的客观原因,但宇文邕毕竟是用了两年时间完成了他老爹半辈子的梦想。

中国版图上,长江以北再次一家独大。

在宇文护当政期间卑躬屈膝地度过了十二年,靠的是一个“忍”字;杀宇文护后安抚朝臣、稳定朝纲,靠的是一个“智”字;亲政以后勤政爱民、治国有方,靠的是一个“德”字;为充盈实力果断灭佛,靠的是一个“狠”字。宇文邕以四字行天下,如今终于立于不败之地。

可得到了这些成就,宇文邕仍然不满足,他想的是完成几百年来前辈们都无法完成的梦想,渡江南征一统天下。

是时候了,“渡江南征一统天下”是多么有诱惑力的字眼。两百年来,有多少英雄为这一梦想耗尽终身而无所成。眼下,即将完成这一梦想的人是他——宇文邕。

现在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挡住他前进的脚步——除了命运。

坦白来说,如果不是命运的捉弄,根本就不会有我们后面的主角那么多机会,也不会有这本书后面那么多的故事了。

宇文邕绝对称得上是雄才大略的人,一个优秀帝王应该具有的素质他基本都有了,可偏偏就是造化弄人。

在南下前,宇文邕还有一个地方要解决,那就是自己家的后院,西北的突厥人。“五胡乱华”的时候,突厥没跟上创业大时代的风口南下,依然留在老家,不过他们发现周围几个胡人大哥都南下了,好像西北老家这个地方,他们能一家独大。最近这几十年东征西讨下来底子越来越厚,到了宇文泰和高欢瓜分北魏的时候,突厥人已经很成气候,实力不容小觑。

那时的突厥人日子过得很舒服,当年的东西魏、后来的北周和北齐都比着给他送点儿东西来安抚。钱花完了就去要点,饭吃完了就去蹭一顿,小日子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现在不一样了,突厥人发现北周灭完北齐之后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明显变化,往年都是送钱,但今年好像要送刀子。

宇文邕确实一直看西北边这个邻居不顺眼,天天花钱养着还老是在旁边指手画脚,任谁旁边有这么一位爷都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之前跟突厥只是次要矛盾,现在北齐那个主要矛盾都解决了,也是时候解决一下次要矛盾了。

宣政元年(578年),宇文邕率五路大军御驾亲征,浩浩荡荡伐突厥。

人算不如天算,本来宇文邕人和、地利都计算得好好的,可还是少算了一步天命。

行军期间,宇文邕突然染上急病,一病不起。皇帝都倒了,剩下的人哪还有心情去打仗,大军不得不回朝。

关于突厥的故事还没有完,关于宇文邕的故事却在此草草收场。

这是一个有雄才大略的皇帝,自宇文邕即位以来,逶迤于宇文护之下十二年,一直在忍受做一个傀儡皇帝,但从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杀宇文护,执掌朝政以来,行事雷厉风行,称其为文治武功的英明皇帝,他当之无愧,如果不是命运捉弄,此人很可能会改变中华历史的格局。

但命运终究是不可违抗的。宣政元年(578年)六月丁酉日,宇文邕在大军回朝当天病逝,享年三十六岁。死不瞑目

宇文邕去世自然是举国茹素,全体朝臣都披麻戴孝迎送这位好皇帝。

所有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在为这位好皇帝默哀哭泣,整个北周都沉浸在一片悲伤的肃穆之中。

这时候一个疯狂的声音响彻在原本寂静的灵堂,吓了所有人一个跟头。“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终于死啦!”

皇帝新死,居然有人敢在灵堂之上如此大逆不道的说这番话,嫌自己的命太长?更奇怪的是旁边一大帮子奔丧的人居然就这么眼巴巴看着,没有一个人上来阻止这个不要命的疯子。

没有人来阻止是因为这些人还想要命。此人骂的只是躺在棺材里的老皇帝,而他则是这帮人的新主子——太子宇文赟。

这更奇怪了。老爹刚刚死,儿子居然在老爹的葬礼上如此破口大骂,孝道何在?礼义何存?这对父子之间到底有啥解不了的仇?

只能说他俩之间的仇结大发了。

武成元年(559年),宇文邕的第一个儿子出生了。宇文邕非常高兴,他为这个孩子起名为赟。这个字文武双全,像所有望子成龙,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意义都放在孩子名字里的父亲一样,宇文邕当然也希望这个孩子以后能够文武双全。而且这个字下面还有一个象征钱的“贝”,看来他还希望这孩子以后会很有钱,非常符合宇文邕小抠门儿的性格。

不过美好的东西不是靠一个名字就可以赋予的。

当时在北周朝中还是宇文护的天下,宇文邕一直龟缩隐忍。儿子出生的第二年,他被宇文护推上皇位,在那之后宇文邕更是沉默寡言,夹着尾巴过日子。到了他杀掉宇文护重掌朝政之后,所有心血都放在了国事上,家事根本没精力管。

没精力管也得管,宇文赟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了,作为国家的第一继承人,怎么能轻视他的教育问题。

想管实在没时间管,不管又不行,实在的宇文邕决定用最省时间的办法来教育这个宝贝儿子——棍棒教育。

宇文邕上朝,小宇文赟也得上朝。宇文邕坐着,而小宇文赟只得站着。天天要上课,还有做不完的作业,最重要的是没有周末和节假日,宇文赟真的累成宇文晕了。

看管严还是轻的,最让宇文赟胆寒的是老爹的体罚。

想喝酒?不行!犯错咋办?打板子!还犯呢?抽他!

不仅如此,宇文邕还把小宇文赟叫过来教训一顿,“你个臭小子给我老实点,不好好表现,下面想当太子的人多了去了,小心我把你废了!”有这么个爹,宇文赟真是欲哭无泪。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宇文邕肯定是位好皇帝,但绝不是位好父亲。

不论在什么时代、什么家庭,这种教育方式都可以称为畸形教育。在畸形教育下长大的小宇文赟的心理也开始变得畸形。

在宇文赟心里,这个人不是他的父亲,只是一个欺负他、折磨他的坏人,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这个人死。

现在这个人终于死了,天下是我的了,我要……我要……我都要!

按照旧制,老皇帝去世时,新皇帝要守孝一个月。宇文赟说装什么?第二天他就登基了。把宇文邕埋了的当天,他立马就举杯庆祝。

不让我喝酒?我就喝!宇文赟整日花天酒地,歌舞不断。

不让我花钱?我偏花!宇文赟大修宫殿,恨不得茅舍都是八金八钻。

只要是那老东西不允许的,我就要做;只要是那老家伙不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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