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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03-11 17:2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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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罗伯特·罗素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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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和我(美绘版)

本和我(美绘版)试读:

作者介绍

罗伯特·罗素(1892-1957),美国著名儿童文学作家及插画家,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位纽伯瑞儿童文学奖和凯迪克奖双料得主,在世界现代儿童文学史上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罗伯特·罗素的作品浅显易懂、构思大胆、寓意深远,充满善良、积极、和平的正能量,被公认为是“适合儿童阅读的佳作”。《本和我》以一只名为阿莫斯的小老鼠的名义讲述了大发明家本·富兰克林传奇的一生。原来大发明家富兰克林的许多创造灵感都源自于小老鼠阿莫斯!在这只小老鼠的眼中,受人尊敬的大发明家有时也“愚钝”得可爱,他们之间发生了一系列有趣而有意义的故事。这些故事幽默而充满智慧,不仅解释了诸多科学疑问,还激励小读者们勇于发现和探索生活中奇妙的事情,是孩子成长过程中不可缺失的一部优秀作品。

1961年,《本和我》荣获刘易斯·卡罗尔书架奖。◆◆◆ ◆◆◆

构成本书的那份手稿,是我的一位建筑师朋友最近寄给我的。在改建费城的一座老房子时,工人们在卧室壁炉的石板底下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密室。密室像一间袖珍小屋,约十八平方英寸。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的小件家具,都是殖民地时期的。在其中一张书桌里,发现了一部手稿,每一页都跟邮票一般大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我的朋友借助一个高倍数放大镜,好不容易辨认出了下面这个故事。

他认为这样一份不同寻常的文件,准是某个老掉牙的骗局,便把它寄给各种权威人士征求意见。

布朗森协会的科学家向他保证,经过对纸张和墨水的分析,可以证明肯定是早期美国制造,那些文字确确实实是那个时期的一支羽毛笔写就。

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官员们的报告就更令人惊异了,报告中陈述,虽然看起来匪夷所思,但是写出那种笔迹的,毫无疑问是——一只老鼠!

因此,我不再试图做任何解释,而把阿莫斯的故事原封不动地呈现给你,仅对个别拼写和语法略作改动,并加了几幅图画。

我意识到,阿莫斯对富兰克林职业生涯的描述,在许多方面都与后来的历史学家的说法大相径庭。对此我无法解释,但似乎我们更有理由相信,在这位伟人身边朝夕相处的某个人,他的叙述应该比后来的历史学家所写的更加可靠。罗伯特·罗素兔子坡一九三九年五月◆◆◆ ◆◆◆

我的朋友和主顾本·富兰克林最近不幸逝世之后,许多所谓的历史学家试图撰写他的生平及成就。其中大多数都错误百出,因此我觉得我应该拿起笔来,澄清事实。

那些一知半解的文人们,似乎都惊讶于本的渊博学识、他的英明决策,以及他对周围所发生一切的无所不知。

如果他们来问我,我可以告诉他们。其实是我。

在许多年里,我都是他最亲密的朋友和顾问,说句大言不惭的话,他的成功和名望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我。

倒不是我刻意过分邀功:我只是希望看到正义得到伸张,功劳归于有功之人,也就是我——主要是我。

本毫无疑问是个很不错的家伙,一位伟人、一位爱国者,诸如此类的;但不可否认,他有时候特别愚蠢,如果不是我——好吧,真正的故事就在这儿,你可以自己做出评判。

我是二十六个孩子中的老大。我们的爸爸妈妈按字母表给我们起名字。我第一个出生,取名阿莫斯,之后是芭思巴、克劳德、丹尼尔——挨个儿往下,一直到小宝宝色诺芬、伊泽贝尔和泽纳斯。

我们住在费城第二大街那座老基督教堂的小祈祷室里——在那块贴墙板的后面。家里有这么多张嘴要吃饭,日子自然过得紧紧巴巴。实际上,我们真的很穷——穷得就像教堂里的老鼠。

但是直到一七四五年的严冬,景况才真正变得令人绝望。记忆中那年的冬天格外难熬,一个晚上接一个晚上,我可怜的爸爸疲惫不堪、浑身湿透地走进来,他的小袋子里几乎空无一物。

没办法,我们只能啃祈祷书了,祈祷书啃完后,我们又去啃布道书。对我来说,那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祈祷书就够难吃的了,那些布道书实在是无法下咽!

我是家里的老大,似乎应该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闯荡,寻找机会。说不定还能以某种方式帮助其他人。至少,可以让家里少一张嘴吃饭。

于是,我告别了他们大家——我的爸爸妈妈,以及所有那些孩子,从芭思巴一直到泽纳斯——在寒冷的、狂风凛冽的冬天的最寒冷、最狂风凛冽的那个夜晚,我出发了。

当时我压根儿没有想到,在重新回到那个小祈祷室的家里之前,我竟然会遇到这么多奇怪的人,经历这么多奇怪的事!我当时只想着我冰冷的爪子和饥肠辘辘的肚子——还有那些布道书。

我一直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到底走了多久,因为我饥寒交迫,后来准是有点神志不清了。我清楚地记得的第一个场景,是在一个厨房里,闻到了奶酪的气味!我没费多大工夫就找到了它,只是一点硬皮,而且已经干了,但是我吃得真香啊!

这是我许多天来第一次吃到像样的东西,吃完后感到自己缓过来了,就开始考察这座房子。房子里光秃秃的,让人看着怪难受的;倒是很干净,但就是光秃秃的。很少的几件家具,还都是硬硬的,闪着寒光;没有柔软的东西,也没有灰扑扑的角落,可以让人蜷缩着身子,暖暖和和地好好睡一觉。房子里也很冷,差不多和外面一样冷。

楼上有两个房间。一间黑乎乎的,从里面传来打呼噜的声音;另一间亮着灯,传来打喷嚏的声音。我选择了打喷嚏的那间。

在靠近壁炉的一张大椅子里,坐着一个矮矮壮壮的圆脸男人,正就着烛光想要写东西。每隔一会儿,他就会打喷嚏,脸上的方框眼镜就会飞出去。他去捞眼镜时,就会扔掉手里的笔;等他把笔找回来,定下心开始写东西时,烛光又被风吹得摇曳不定;好不容易烛光稳定了,喷嚏又开始了,于是一切从头来过。他的写作没有取得多少进展。

当然啦,我认出他是谁了。费城没有人不知道伟大的本杰明·富兰克林博士,他是科学家、发明家、印刷工、编辑、作家、士兵、政治家和哲学家。

可是那天夜里,他看上去既不伟大,也不著名,只是显得很冷——还表现得有点傻。

他身上裹的像是一件浴衣,有一圈脏兮兮的毛领子;他头上戴着一顶怪模怪样的皮帽。

那顶帽子吸引了我,因为我仍然感到寒冷刺骨——这间屋子跟房子的其他地方一样寒酸冷清。那顶帽子是个破烂不堪的玩意儿;但在帽子一侧,我看见了一个洞——大小对我正合适。

我顺着椅子后面爬上去,在新一轮喷嚏的掩护下,我钻进了帽子。真是个温暖舒适的地方啊!空间够大,身体可以挪动,空气也足够;多么柔软的皮毛,多么暖和的温度!“这里,”我对自己说,“就是我的家。再也没有寒冷的街道、地窖或祈祷室了。我就待在这里。”

当然啦,我当时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句话说得多么正确。我只知道自己很暖和,肚子吃得饱饱的,而且——哦,好困啊!

于是就睡觉了。◆◆◆ ◆◆◆

第二天上午我睡懒觉了。醒来时,我安家的那顶皮帽挂在了床柱上,我在帽子里。

富兰克林博士又趴在炉火边,在一阵阵打喷嚏和找眼镜的间歇中试图写东西了。所谓的炉火只是在冒烟,屋里还跟之前一样冷。“我不是故意挑剔——”我说,“可是,如果往你认为是炉火的那堆冒烟的炉灰上添一点木柴,可能就会——”“不浪费,不愁穷。”他说,态度严厉,一边继续写作。“好吧,打个比方,”我说,“比方说你患了肺炎,两三个星期卧床不起——会是多大的浪——”“那倒是的。”他说,添了一块木头,“请问你叫什么名字?”“阿莫斯。”我说,“而且还要支付医生的账单——”“账单!”他说,打了个寒战,又添了两块木头,动作倒是很快。火呼呼地烧起来了,屋里暖和了一些,但改善不大。“富兰克林博士,”我说,“那个壁炉完全不对。”“你可以叫我本——简称为本。”他说……“有什么不对呢?”“这么说吧,首先,大多数热量都从烟囱跑到上面去了。其次,你没法围在炉火边。是这样,我们教堂外面经常有个卖炒栗子的人。有时候,生意非常红火,他会掉一个栗子出来。我爸爸一直在旁边留意着,他几乎不等栗子落地,就把它装进了袋子——然后带到了祈祷室里。他把栗子放在屋子的地板中央——我们都聚在周围取暖。“全家二十八口都暖和了,屋子里也热乎乎的。这都是因为火在外面,而不是像那个壁炉一样,被困在墙上的一个洞里。”“阿莫斯,”他非常兴奋,打断了我的话,“这是个好主意!但我们不可能把火弄出来,放在房间中央呀。”“如果有个铁皮之类的东西把火放在里面,就有可能。”“可是烟怎么办呢?”他提出质疑。“管子。”我说,然后蜷起身子,继续小睡。

可是我没有睡成。

本风风火火冲到楼下,回来时抱了许多破烂垃圾,扔在地板上,又下去再拿。声音这么吵,谁也不可能睡着,哪怕是一只睡鼠。来来回回几趟之后,地上有了一大堆东西——破铁片、锡皮罐子和铁丝,还有两个旧的长柄暖床器、一个铁炉、三个熨斗、六个锅盖、一个铁丝鸟笼、一个铁砧。还有锯子、锤子、钳子、锉刀、锥子、钉子、螺丝、插销、砖头、沙子和一把断裂的旧宝剑。

他画了一张图纸,就开始干了起来。他弄出了乒乒乓乓的噪音,吵得我根本没法睡觉,于是我就尽可能地帮他一把,捡起他弄掉的螺母、螺丝和工具——以及他的眼镜。

本一旦有了兴趣,干起活来劲头很吓人。直到差不多中午了,他才停下来歇口气。我们审视着劳动成果,觉得看上去还不错——考虑到各方面因素。

它就像一个用腿站立的小号壁炉,前面有两扇铁门,后面有一根烟管通向壁炉。本把柴架从壁炉里拿出来,围在中间,不让一丝热量通过烟囱跑上去。

本绕着圈打量这个炉子,显得非常得意,但仍有疑虑。“地板,”他说,“我不放心的是地板,阿莫斯。腿那么短,铁皮底那么薄,热气——”“在码头上,”我说,“我们经常听船上的老鼠讲水手们在甲板上生火做饭的事。在甲板上铺一层沙子,在沙子上放几块砖头,然后——”“阿莫斯,”本喊道,“你说得对!”他冲出去拿砖头和沙子了。他在那个玩意儿底部铺了层沙子,又弄了几块砖头盖在上面,然后把柴架放进去。

看起来很有希望。“成功了!”他兴奋地说,退后一步欣赏——被锯子绊了一下。“把东西收拾收拾,阿莫斯,我跑去拿几块木头。”“不要跑。”我说,“顺便说一句,你上来时经过食品储藏室吗?”“怎么啦?”他问。“本,在有些方面,”我说,“你脑子很灵光,但在其他方面,你可真是不开窍。也许对你来说,创造的快乐可以充当食粮;但对我来说,一片奶酪——”

我话没说完,他就跑了,不过抱着木头回来时,他果真拿了一片上好的奶酪、一块黑面包和一大杯麦芽酒。

我们放进了一些引火柴和木块,把炉子点着了。炉子效果很好,本感到非常得意,兴奋不已,我不得不对他板起面孔,他才肯坐下来吃饭。就连吃饭他也不安稳,每过一分钟就站起来,从一个新的角度欣赏炉子。

一个三明治还没吃完,房间里就像夏日的午后一样暖洋洋的了。“阿莫斯,”他说,“我们成功了!”“谢谢你说的是我们,”我说,“我会记住的。”◆◆◆ ◆◆◆

我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是暖意融融。本正像往常一样在愉快地写作,我凑过去看他在写什么。他用许多花体字写道——关于最近由本杰明·富兰克林博士发明的费城新式取暖炉,其构造及……“本,”我说,“我们必须达成共识。你还记得炉子成功时,你具体说了什么话吗?”“啊,记得。”他非常爽快地承认。本一向都是公平的,只是太喜欢谈论自己了。“我记得我是这么说的:‘阿莫斯,我们成功了!’”“一点不错。”我说,“‘我们成功了!’‘我们’指的是两位:你和我。好吧,让我们把事情说清楚,本。名望和荣誉对我来说一钱不值——我看重的是奶酪。另外还有我的家人需要考虑,二十五个弟弟妹妹,住在冰冷的祈祷室里,忍饥挨饿。我可以给你带来极大的帮助,这点我已经证明了。那么,你的建议是什么?”

这时,他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感觉到他要引经据典了。果然不出所料。“劳动者是值得雇用的。”他说。“我不劳动,”我说,“我思考。格言警句无法填满空空的肚子。这句格言本身倒不错。说具体的。”

就这样,我们谈论了一段时间,在整个这件事上,本非常通情达理——而且也很慷慨。我认为,他终于感到的温暖舒适,对这点也不无帮助。

最后,我们达成了下面这份协议。

每星期两次,无论晴雨,他保证给祈祷室送去——

一片两盎司重的最优等奶酪。

一片一英寸厚的黑面包,要新鲜的。

八十八颗未去壳的麦粒。

至于我自己,我将拥有——一顶皮帽子

作为我和我的继承人的家和住宅,毫无阻碍地永久持有,此外还提供日常膳食和衣着。

在我这方面,无论何时,在任何情况下,我将忠实地向他——本杰明·富兰克林,提供建议、帮助、支持和救援,我将时刻与他相守,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我发誓……

本把这些工工整整地写了下来,用了许多花体字、拉丁文短语和印章。然后我们俩都签了名,握手成交。

他在整个过程中态度都很好,没有说一个格言警句。必须承认,他是信守承诺的。在他的整个后半生,面包、奶酪和麦粒总是每星期两次送到祈祷室,一次不落,像时钟一样有规律。

在那之后,我们坐了一会儿,沐浴在融融暖意中,我忍不住想到,我的命运竟在短短二十四小时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置身于这个温暖、舒适的家里,家人的生活得到了充足的保障,我还得到了一位好朋友和一个有趣的未来。

我感到心情非常平静安宁,这时,本终于问道:“阿莫斯,我们管这玩意儿叫什么呢?”

我说:“我的朋友,功劳都是你的。我们不妨就叫它富兰克林取暖炉吧。”

然后我们就睡觉了。

很快,我就在这个新家舒舒服服地安顿了下来。本针线活儿做得比较拿手,开始鼓捣许多有创意的小设计,对那顶皮帽子进行改善。

帽子里有一个小隔间,我可以储存食物用以应急,当然啦,还有一个睡觉的地方。帽子前面还有一个观察孔,我可以观察我们要去哪里。这非常有用,因为当时费城的街道大多坑坑洼洼,拥挤不堪。本总是心不在焉,要不是我经常及时阻止,他准会踩进泥水坑里,或撞在购物车上。

不过,我们设计的最重要的一项改善,是帽子内衬里的一个小洞,就在他的左耳朵上方。透过这个洞,我能在别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向他传递我的观察结果和建议。

历史学家们感到十分困惑,富兰克林博士似乎能洞悉别人脑子里的想法。其实,他才不能呢,是我发现并告诉他的那些事情造成了这种假象。在整个这件事里,唯一值得称道的是我。

没过多久,本就变得十分依赖我的建议,没有我简直都不敢出门了。那顶皮帽子,他本来只在天气恶劣的时候才戴,如今每时每刻都离不开了,不管室内室外,他只在我们自己的房间里才把它摘下来。

不用说,这吸引了不少注意力,然而本总是乐在其中。◆◆◆ ◆◆◆

我们俩的生活一帆风顺,本来一直都会这样,可是本固执地沉溺于一种我认为是危险的、不健康的、野蛮的习惯。我指的是游泳。

炎热的夏天到来了,我们经常到乡下去远足,对我来说这是件非常愉快的事。有一天特别热,我们来到斯古吉河岸上一个僻静的地方,本突然脱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穿上一件他称之为“游泳裤”的傻里傻气的条纹裤子,一头扎进了水里。

多亏了我大声惊呼,并狠命咬他的耳朵,他才没有戴着帽子潜入水中。

他在河里戏水,鼻孔里喷气,胡乱地扑腾,那模样别提多可笑了。我待在帽子里,被留在了他的一堆衣服上,随时都可能成为一只碰巧经过的猫、狗、老鹰或蛇的猎物。

那天晚上,我们走回家时,我直抒己见,谈了对这个荒唐习惯及其给我带来的危险的看法。“另外,”我说,“你的头发都湿透了,肯定会害得我患上非常厉害的感冒。”

然而,本在这件事上非常固执:他对自己的游泳技术感到很骄傲,一口咬定我不会遇到什么不测。

在一段时间里确实平安无事,后来有一天下午,我正在观察本潜水,他像一条块头过大的鲸鱼似的,鼻孔里喷水,泼溅水花,这时,我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一条半大的杂种狗顺着河岸走来,寻找恶作剧,这类畜生一向就有这种习惯。

我着急地寻找本,可是那个时刻只能看见他的两个脚底板。幸好,周围有许多灌木和矮树,于是,我毫不犹豫地迅速爬上了一棵小树苗。我舒舒服服地坐在一根比较宽的枝丫上,静观事态的发展。

杂种狗看见了本,它冲到岸边,恶狠狠地汪汪大叫。本嘴里发出嘘声,大声喊叫,拼命扑腾着朝岸边游来。接着,那堆衣服吸引了狗的注意力。它用鼻子拱了拱,挑了那顶帽子——叼着它跑开了。这时候,本浑身滴水,气喘吁吁,爬上了泥泞的河岸。

本疯狂地喊着“阿莫斯!阿莫斯!”朝狗追了过去。

显然,这正是狗追求的那种快乐游戏,接下来的整整一刻钟,它开心地把本耍得团团转。可怜的本苦苦劝说、央求,还说了狠话,统统都不管用。如果我的情绪不是那么糟糕,他的滑稽行为肯定会把我逗得乐不可支。

终于,杂种狗玩腻了这个游戏,叼起帽子,开始往河岸上跑。本在后面紧追不舍——他冲过灌木丛,翻过乱石堆,完全不顾自己近乎裸体的形象。

他和狗刚刚消失在河岸的拐弯处,两个乡下人出现了。他们注意到了那堆衣服,但没找到衣服的主人,一下子变得非常兴奋。当他们发现本的那块刻着名字的银表时,更是激动得要命。“伟大的富兰克林博士,”他们嚷嚷道,“淹死了!淹死了!”——随即抱着本的衣服,朝着费城的方向撒腿狂奔。

阳光照在我的树上,暖洋洋的,而且现在周围非常安静。我仍然能听见遥远的河上游偶尔传来一声声狗叫。最后狗叫声变为一阵十分凶猛的狂吠和咆哮。后来一切归于平静,我打了个瞌睡。

我被一个人走过来的脚步声惊醒,这个人我认为是本,但恐怕没有多少人能认出这个滑稽可笑、满身污泥的怪物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富兰克林博士!他腿上满是泥泞和擦痕,青一块紫一块,游泳裤被撕破,眼镜也不见了。湿漉漉的头发打着长长的卷儿,乱糟糟地耷拉下来,头上戴着那顶皮帽子,戴得歪歪斜斜,透着一股轻佻劲儿。

他一瘸一拐地走近,同时连续不断地发出打响指、吹口哨和弹花舌头的声音。“阿莫斯,阿莫斯,”他喊道,“阿莫斯,你在哪儿?”——边走边不时地用一双近视眼朝灌木丛里窥视。我虽然被他对我的这份情意所感动,但看到他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我刚要解除他的担忧,突然从费城方向过来了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人群中我认出了州长、市长和其他许多显贵人士,以及本的第一志愿消防队。

本焦急地东张西望,但他无处可逃,除了跳进水里,而他身上的水已经够多了。于是,他交叉起双臂,尽量显出有风度的样子,等待他们的到来。他这么做的时候,靠在了我避难的那棵树上。事不宜迟,我赶紧溜进了帽子里,动作很轻,以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群人一看见本,立刻异口同声地发出欣慰和喜悦的喊叫,但也伴有不少嘲笑。本被人们团团围住,大家都争着跟他握手,向他表示祝贺。人们把各种各样的衣服借给他,不一会儿,他就穿戴得很体面了。

然而在这过程中,本一直保持着一种极度失望的神情。

州长走上前递过他的帽子,一顶十分精致的帽子,镶着花边和金色穗带。“请允许我,富兰克林博士。”他毕恭毕敬地说,“请您赏光把它戴上吧。您目前的冠冕似乎——嗯——有点儿不够整洁。”“没门儿。”本气冲冲地嚷道,“这顶帽子永远不会再离开我的头顶!”说着,他举起双手,把帽子戴得更稳当些。

我一口咬住他的大拇指。“阿莫斯!”他快活地叫了起来。“您说什么?”州长说。“没错,阿莫斯,”我凶巴巴地小声说,“如果你不赶紧把我们弄回家,我可饶不了你。你的头发全湿透了,这顶帽子有一股呛人的狗味儿,我差点儿窒息了!”

本立刻高兴了起来,当队伍走到家时,他一脸的得意,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特别机灵的事——而不是把城里一半的人都吓个半死。◆◆◆ ◆◆◆

当然啦,本的主要兴趣之一是印刷。我说他写了那么多东西,没别的办法,只能把它们印出来喽。但是他不以为然——说这是他财富的基础,传播知识是人类最崇高的事业,如此等等。“考虑一下《穷理查年鉴》吧,”本这么说,“考虑一下它给千千万万读者带来的好处吧,考虑一下那些信息——”“哦,就是那个告诉你太阳几时升起、几时落下的玩意儿?那能给人带来什么好处啊?太阳到升起来的时候,自然就升起来了。为什么还要到书里去读?”“可是,”本说,“考虑一下年鉴中收录的格言吧——想象那些曾经被这些智慧塑造的人们吧!”“考虑那些格言!”我嗤之以鼻,“我还有时间去考虑别的吗?我们的早饭、中饭和晚饭都有格言。它们塑造了你的生活吗?早睡早起,使人健康、富有、聪明——呸!除了你闹失眠的时候,几时见你早睡过、早起过?但你照样健康而富有。”“也许,我如果按照这条格言生活,我应该也是——聪明的。”他底气不足地说。“对此我表示怀疑,”我说,“这光靠一句格言是不够的,需要一个奇迹还差不多……“还有你写的那条丧心病狂的:戴手套的猫捉不到老鼠。竟然给猫的大脑里灌输这种好主意,亏你还是我的朋友!”“关于那条,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本说,“是在你来之前写的。下一版我就把它删掉。”“如果是我,”我说,“索性把整本书都删掉。”“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他说,“每年都卖出成千上万本,对我们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利润呢。而利润,阿莫斯,可以买到面包和闲暇——还有奶酪。”

这话倒似乎有点道理,于是我们不再提这件事了。

我们经常在本的印刷所里消磨很长时间,他虽然算是退休了,但仍然喜欢在那些印刷机中间转悠,读读校样,多半都是在添乱。在那里消磨的那些漫长的下午,虽然打瞌睡很美妙,但偶尔也有点儿乏味;所以我经常自己也转悠转悠。不过,我总是远远地躲着印刷机,因为我的尾巴被一台印刷机夹伤过,疼得真厉害啊。

一天下午,我正在这样闲逛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穷理查年鉴》的活字版,全都排好了,只等印刷。首先吸引我视线的就是那条“戴手套的猫”的讨厌格言,不用说,本忘记把它删除了。

于是我把它删除了。把一个个字母拣出来扔在地上,倒是蛮好玩的,我就趁着兴头,又做了几处修改。

每条格言都是“正如穷理查所说”或“穷理查说”。其实,现实中根本就没有什么穷理查。这个人物是本凭空捏造出来的,我一向认为这是极不诚实的做法。因此,每当这个名字出现,我就把它去掉,换上阿莫斯。倒不是我有多么虚荣,只是纯粹希望忠于事实,因为现实中确实有一位阿莫斯。而且,这是我唯一会拼写的名字。

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接下来时间还很多,可以把“潮汐表”稍微修订一下,我更改了我觉着不对劲的地方,还对月亮升降的时间做了几处改动。

这些修改我都懒得去告诉本,因为他忙着操心别的事情呢,可是一星期后,它们以另一种极具戏剧性的方式获取了他的注意。

我们吃完晚饭,正在打盹儿,前门突然被人敲得山响,接着港务局长一头冲了进来,神色极为惊恐。“快跑,富兰克林博士!赶紧逃命吧!”他喊道。“朋友,你冷静冷静。”本说,“欲速则不达,你懂的。你这是碰到了什么麻烦事?”“麻烦?”那人气急败坏地说,“麻烦够大的,整个港口挤满了船——都搁浅了。你知道不知道,这个——这个劳什子,”他在本的鼻子底下挥舞一本年鉴,“预报十点钟涨潮,十八条船在十点钟起航,结果统统都在十点钟搁浅了,完全动弹不得!为什么?因为十点钟潮水很低!这就是为什么!你知道不知道,那些船主正往这边赶过来——要找你算账呢!你知道不知道,你预报月亮——”“别管什么月亮了。”本打断了他,一把夺过那本年鉴,一目十行地浏览。他皱起了眉头,我听见他在小声嘟囔:“阿莫斯说——阿莫斯说——阿莫斯说——”

我们能听见那些船主在外面喊叫、跺脚。一两棵蔬菜砸在了窗户上。港务局长躲进了壁橱里,但是本的脸上突然绽开笑容,他打开窗户,平静地走到外面的阳台上。“朋友们,”他说,“出现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人群对此报以讥笑、喝倒彩和更多的蔬菜。“可是,”本继续说,“穷理查没有错——我也没有错。因为,我的朋友们,这个,”——他举起那本年鉴——“这个不是我编的年鉴。“在正版的《穷理查年鉴》里,有各种各样的格言、警句、谚语、俗话、至理名言和信息资讯,都是从穷理查嘴里说出来的。“你们只要仔细看看这本假冒我的年鉴的拙劣赝品,就会发现里面根本没有穷理查的名字,只有阿莫斯这个名字,那无疑是个卑鄙、无知、错误百出的家伙。“是的,我的朋友们,这只是个无耻的骗局,是某个恶意的竞争对手阴谋策划的,妄想以此败坏正版《穷理查年鉴》的名誉。从今往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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