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拉瓦·辛波斯卡
Wislawa Szymborska
Poland 1923-2012
地表上数十亿张脸孔。
你的，我的，谁的——
你永远不会知道。
大自然必是想愚弄我们，
而且为了赶上进度，充分供货，
她开始自遗忘的镜子
打捞那些早已沉没的脸
《在熙攘的街上想到的》
还有那本《正确拼写指南》，里头
大概对两个名字的用法略有指点——
依然用“和”连接呢
还是用句号分开。
《离婚》
我们的寿命变长，
精确度却减小，
句子也变的更短。
我们旅行的更快，更远，更频繁，
带回的不是回忆而是投影片。
《不读》
我们如此迥异，
谈论和思考的事情截然不同，
她几近无知——
却坚守着更高的目标。
我远比她见多识广——
却满怀疑虑。
她给我看她写的诗，
字迹清晰工整，
而我早已封笔多年。
我们结结巴巴地交谈。
时间在她劣质的表上
依然摇摆不定且廉价，
在我的表上则昂贵而精准得多。
《少女》
她（回忆）要我给她全部的时间与精力。
我睡觉时这不成问题。
在白天情况往往有别。这让她心烦意乱。
……
她要我只为她而活，只与她一起生活。
最好是在黑暗，上锁的房间，
而我老规划着当下的阳光，
流动的云，以及脚下的路。
有时我受够了她。
我提议分手，从此一刀两断。
她怜悯地对我微笑，
因为她知道那也会是我的末日。
《与回忆共处的艰辛时光》
无需地质学家的专业知识和技能，
对磁铁、曲线图表和地图嗤之以鼻——
梦在刹那间
将群山堆放在我们面前，
和现实一样稳固。
……
我们无羽毛就能飞翔，
用眼睛点亮黑暗的隧道，
以未知的语言滔滔不绝交谈，
不仅与任何人，尚且与死人。
《梦》
当我在2019年11月写下“这是10时代最后一个冬天”时，我从未想过这个冬天会这么牵动人心。从南方周末来看，2009的“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而2020的“春天总是要来的”。
此时的阳光照在我身边，也愿阳光照在你们身边。有的人奔向太阳，有的人就是太阳，有的人可以让阳光向他而来。
——话很多的作者的照片
2020.1.31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