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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14 09:3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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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法)让娜·勒鲁瓦·阿莱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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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那狐的故事

列那狐的故事试读:

作者介绍

让娜·勒鲁瓦·阿莱生活在19世纪下半叶至20世纪初。

在当时的法国,女性作家还是凤毛麟角,让娜·勒鲁瓦·阿莱却成为了其中的佼佼者,她的作品大多关注儿童成长,如:《孩子的权利》、《一个诚实男孩的故事》。其最出名的作品是对《列那狐的故事》的改编。《列那狐的故事》本是中世纪流传下来的民间故事,作者已不可考,且内容庞杂,让娜·勒鲁瓦·阿莱用生动幽默的文笔写活了一个机灵狡猾、让人又爱又恨的狐狸形象。让娜·勒鲁瓦·阿莱Jeanne Leroy Allais(1853-1914)

伊桑格兰师傅的三只火腿

一天早上,列那走进自己的伙伴狼的家里,目光阴沉,毛皮凌乱不堪。周围一带没得吃的;列那无可奈何,像封斋期那样暂不吃肉。这天早上,他比平时更加感到肚子空空,饥肠辘辘。

伊桑格兰立刻就看出列那的难堪相,却装出关心备至的模样说:“漂亮的侄儿,你怎么啦?看样子,你的情况很不妙啊。”“确实,我的情况非常糟糕,”列那回答,“浑身无力。”

说着,他把羡慕的目光转向挂在小梁上的那三只诱人的火腿,油光光的,粉红色,熏制得好极了。

伊桑格兰发现了这目光,问道:“你一点没有吃过东西吗?”“唉!没有。”

狼做了一个遗憾的手势,对他的妻子说:“吉尔蒙德,赶快给这个可怜的小伙子煮一只母老鼠……漂亮的侄儿,别推辞,母老鼠小是小了点儿。”

母老鼠这样小,正是让列那扫兴的原因,哪怕这只母老鼠只是伊桑格兰送给他吃的。梁木上挂着的诱人火腿要更加称列那的心呢。“叔叔,您那儿有几只美味的火腿。”他贪婪地说,想竭力掩盖也是徒劳。“是的,说实话,美味可口。”伊桑格兰自命不凡地回答。“您放在这样招人注目的地方,就一点儿不担心引诱过路人吗?尤其是在这闹饥荒的时候。立马吃掉这些火腿,款待您的亲戚和朋友,也许要明智些。”“不!”狼考虑再三以后说,“我想不慌不忙地吃,不招待任何人。”“处在您的地位,”列那让人家猜到了心思,虽然不好意思,可仍然坚持道,“我至少会细心地藏好,然后放开喉咙大喊,有人把我的火腿偷走啦。”“不,我一点儿不担心过路人。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欣赏我的火腿,却尝不到一点火腿的滋味。”

列那不再多说一句话,吃光送上来的可怜巴巴的食物;然后垂着头,夹着尾巴,回到莫佩图伊他的家里。

但是列那不甘心遭到失败或者耻辱的打击,他诡计多得是呢。

第二天晚上,他蹑手蹑脚地回到狼的住宅。他爬上屋顶,悄无声息地在悬挂火腿的地方挖了一个大洞;他一只接一只地从钩上取下火腿,扛回家里,他的妻子艾墨琳和两个孩子马勒布朗什、佩尔塞埃,正急不可耐地等着他凯旋归来。

他们赶紧切开其中一只火腿,煮熟后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一下子把前几天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情况缓解过来。

这回饱餐一顿以后,列那目光炯炯,毛皮柔顺、亮闪闪,又来到伊桑格兰的家。

狼刚刚睡醒,看到自己不幸被盗,喊得四邻不得安宁。“叔叔,怎么了,您遇到什么事啦?”列那惴惴不安且又关切地问道。“我的几只火腿……我诱人的火腿……”伊桑格兰越发喊得凶。“哦,叔叔,是您的几只火腿……您诱人的火腿啊……”“有人偷走了!”

列那露出一副狡黠的神态。“这个……这个……”他说,“手腕真高明啊!”“什么意思?”“那些贼跑不远,您丝毫不用对他们太生气。叔叔,继续喊,喊得更响,哪怕最狡猾的家伙也会上当受骗的。”“我对你说了,有人偷走了我的火腿。”“我明白您的意思。”“什么……你明白我的意思?……那么你就解释一下?”“叔叔,我昨天给过您建议:把您的火腿藏起来,然后大声叫喊有人偷了您的火腿,我不是吹嘘,您会觉着这是个好点子。”

伊桑格兰似乎怒气冲天,他的妻子觉得有必要插进来。“列那,我们遭到不幸,你却嘲笑我们,做得不漂亮吧;如果我们的火腿还在,我们会很乐意分给你一份。”“吉尔蒙德婶婶,您没有更早看到这一点,悔之晚矣。眼下您家的屋顶被挖了个洞,损失够大啊,再说火腿也没有了。”

侄子这番话和嘲弄的语调引起了伊桑格兰的怀疑,他的愤怒变本加厉了。“一旦我发现了贼,”他对侄子大发雷霆,“这家伙小心点……”

列那觉得没必要再继续谈下去。他暗暗窃笑,回到莫佩图伊,好好睡上一觉,弥补一夜忙活造成的疲惫。

列那和“亮嗓子”

大地回春,草地重新变绿,树木长出叶子,鸟儿从早到晚唱出新曲。

一天,列那离开家,享受万物复苏的美景,同时碰碰运气。他朝奥什科纳老爷的住宅走去,这个豪绅亲自种地。

这座房子绿树环抱,美轮美奂。果园里,已落花的果树枝干上缀满淡绿色的小果子,预示了丰年。牧场上母牛和公牛,母马和小马,啃着嫩草,而在低凹道路的深处,绵羊在啃吃灌木的嫩芽。银色的鱼儿在清澈的小溪中游弋。

场院里交替着一方方菜畦和花坛,盛开着欧洲白头翁、蜀葵、黄水仙和向日葵。桂竹香在墙脚下开花,蓝蝴蝶花在屋顶上绽放。篱笆内,野玫瑰红艳艳的,山楂树上白花满枝头。山冈散发出百里香、海索草和墨角兰的幽香。

房子本身一派兴旺景象。肉食储藏室放满了鲜肉和咸肉、一块块野味肉、红肠和香肠。乳品房里陈列着一桶桶牛奶、大块黄油、高级奶酪。一串串大蒜和蚕豆挂在天花板下,橙黄色的大个儿鸡蛋装满了篮子。

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的食品刺激了列那的胃口。可是,他贪婪的心还是记挂着家禽饲养场,那里有多少骄傲的公鸡、肥墩墩的母鸡、胖乎乎的小鸡、公鹅、母鹅、小鹅、公鸭、母鸭、小鸭啊,一齐呷呷、咯咯、咕哒咕哒地叫唤呢。

列那下决心,要是捉不到一只实实在在的家禽,就誓不回家。

小偷小摸的时机倒正好有天时配合。主人在察看田地,女主人在修道院祈祷,女仆到镇里出售阉鸡,几个男仆在这儿那儿忙碌,所有人都离家很远;家里只剩下一个白发老婆婆,她只能干纺线的活:可以说,这个地方毫无设防。

可是,栅栏由削尖的长木桩建成,十分牢固;钻进去是毫无希望。篱笆排得很密,处处是刺,连一只小老鼠都钻不过去。其实,篱笆很矮,列那一跃便能越过,但是,这样突然进去,会吓坏鸡鸭,还可能惊动邻居。那时列那就会被发现,受到追逐,说不定会被杀死。

他闷闷不乐,一副可怜相,寻思怎样行动才能得手。这时,由于在场院的四周转悠,他发现篱笆上有一个洞,是用作通污水的。他毫不迟疑地钻了进去,不过,他的毛皮遭受了一些损失。

几只母鸡一见到他,便发出警报,所有的家禽叫得沸反盈天,四处乱飞。

金色的大公鸡“亮嗓子”在一根枞树枝上打盹,惊醒过来,伸长脖子,翅膀低垂,羽毛耸起。“怎么啦?”他怒气冲冲地发问,就像一个父亲那样,“干吗像疯婆子一样奔跑?”“这是,”最年长也最聪明的潘特回答,“这是因为我们怕得要命。”“请问,怕什么?”“怕的是树林里的一只野兽,我们看见他进场院来了。”“潘特,我的大姐,请您别见怪,您说话颠三倒四。我们的栅栏非常结实,我们的篱笆非常密集,任何树林里的野兽也别想进来。”“我们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呀……喂,我又看到他了……在那儿……在地里,紧贴着当归旁边……红棕色的毛,该是只狐狸噢。”

列那看到自己被发现了,决意改变策略。他从躲藏在那里的叶丛中走出来。“您好,‘亮嗓子’!”

公鸡看到列那,牢牢地站定在枯树梢上,准备好格斗。“公鸡老爷子,干吗这副杀气腾腾的姿态呀?您不知道已经签订和宣布普世和约了吗?”“你看我这样子多自在,”“亮嗓子”说,仍然保持警惕。“今后,所有动物,从狮子到蝈蝈儿,从狼到羔羊,都会和平共处。这将会是黄金时代。我来正是给您捎来我们强大的狮王诺布尔的消息,他同时委托我替他向您致意。”“那么,狐狸,向你致意,然后你尽快滚蛋。此地对你没有一点好印象;一旦你露面,我不会轻饶你的皮肉。”“我走,‘亮嗓子’,”列那装出一副顺从的样子说,“可是,在这之前,能允许我对您提出一个请求吗?”“说吧,列那。”“我想听您唱歌……哪怕是两三声喔喔叫也行。在树林里,我们缺少好听的音乐:小嘴乌鸦比公鸡更多。至于小鸟儿:黄莺、燕雀、夜莺,呸!……我才不在乎呢。比起您动听的喇叭声,他们的喳喳叫算什么玩意儿?”“如果就这点子事……”“亮嗓子”洋洋自得,高傲地说。他用最响亮的声音喔喔叫起来。“真是不错,”列那说,“不过您记得您的父亲‘嗓子清’吗?正是他擅长拖腔……他的嗓音那么高,那么亮,那么美,人人都会停下脚步,想更好地倾听。”

公鸡被触怒了,重新啼叫起来,不遗余力,用尽技巧。“好多了,”列那说,“不过‘嗓子清’……啊!‘嗓子清’……我想起来,他有一个独特的方法是您没有学到手的。当他想迷住周围的听众时,就紧闭起眼睛。我上百次见过他这样。”“什么也不看,怎么会使我的父亲唱得更响亮、更好听呢?”“我一无所知;总而言之他是这样做的,他唱得可绝了。”

这时,潘特发出咯咯的警报声。面对奸诈的家伙闭起眼睛!……“亮嗓子”没有考虑到这层。

但是这个“亮嗓子”被虚荣咬得心痒痒的,对他来说,别的什么都不存在了。他尽可能紧闭起眼睛,开始唱起拖腔,他自认为妙不可言。

他没有拖得更长。列那认为时机已到,扑到他的颈上,穿过已经钻了一次的那个出水洞,把公鸡带往树林那边。

其他公鸡、母鸡、鹅、鸭用尽全力唧唧喳喳地叫起来,以致纺线的老婆婆来到门坎上,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到了列那,于是用微弱而颤抖的声音召唤四邻的男人来帮忙。他们赶来了,去追赶狐狸:这个拿着一把叉子,那个拿起一柄镰刀,还有一个扛起一把镢头。磨工在他们后面放出他的看门狗莫伏瓦赞,大家高喊:“抓住他!……抓住他!……狐狸叼走一只公鸡啦,抓住他!……”

列那受到恐惧的追逼,穿过重重篱笆和壕沟……转眼间来到树林的边缘……他以为得救了……想到就要和爱妻以及两个孩子一起享受一顿美餐,已经乐不可支了。

可是极度危险使“亮嗓子”急中生智,他萌生出一个堪与他的劫持者相媲美的诡计。“老爷,”他用憋住的声音说,“您甘心这样受到这些农民的羞辱吗?他们再喊:‘他叼走了我们的公鸡!’您就回答他们:‘是的,我在你们的鼻子下,你们的胡子下叼走了他。’您会看到这样会使他们哑口无言。”“他并不聪明,据说有时候会疯疯癫癫的。”列那感受到这回对自己有利。他呀,欺骗别人时诡计多端,这一天自己却受骗了。他听到磨工的喊声,由于磨工的看门狗,他格外憎恨这个人,他就像“亮嗓子”给他建议的那样回答:“是的,我在您的鼻子下,您的胡子下叼走了公鸡。”

公鸡一感到狐狸的牙有所松动,便趁机逃脱了——他确实丢了几根长羽毛,可是从狐狸口中逃生真是高兴。

他飞到一棵山毛榉的顶端,在那里讥讽列那。“哈哈!漂亮的和平信息使者,您觉得这次奇遇怎么样?”“我觉得啊,”列那尴尬地说,“这句话没有骗人:‘调羹和嘴巴之间,吃东西往往还有困难。’”

他懊悔不已,心灵憋屈,肚子空空,走回莫佩图伊,这时“亮嗓子”有力地扇起翅膀,喜洋洋地回到他所在的场院。

列那怎样愚弄鱼贩子

列那家里已经很久不摆桌子吃饭了。

冬天寒冷彻骨,猎物小心地躲藏起来,方圆一大片地区,既看不到毛皮,也看不到羽毛。

至于在兔穴和家禽饲养场寻找食物,那就想都别想。农民待在家里,不能干农活,没过多久,他们要做的事就是发现窃贼,驱赶他们,在这死气沉沉的冬天,有这么一点儿消遣,真是赏心乐事呢。

艾墨琳和她的两个孩子一眼看去萎靡不振,列那感到自身糟糕透顶,再想不到嘲笑别人。

一天早上,他离开自己的家,决心要满载食物才回来。

他走出树林,来到灯芯草丛,寻找由于寒冷冒出水面的水栖动物。

他寻找……他搜索……他窥伺……什么也没有。

他踏上大路,俯身对着壕沟:一只老鼠、一只鼹鼠、一只鼩鼱,说不定会在那里。可怜见的菜肴啊!但是,在饥饿难挨的时候,不该太挑剔。唉!壕沟和灯芯草丛一样空荡荡的。

列那爬到斜坡顶上,在那儿,他半身掩在篱笆中,躲避北风,左右观察着……还是什么也没有。

不过,隔了好大一会儿,他听到一辆大车发出的辚辚声。

这是什么?

列那比谁都熟悉大路和经常走大路的人。“鱼贩子。”他心想,生出了希望,不久,希望转成了百折不回的决心。

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不会白白地从他身边经过。他当即想出了计划,更快地要付诸实行。

他躺在路上,脚伸直了,露出牙齿,舌头搭拉在外边。

鱼贩子们看到了他。“一只狐狸!……”他们嚷道,“一只漂亮的狐狸,一身多好看的毛皮啊!寒冷一准把他冻僵了。咱们下车,抓住他很容易。”

他们拿起棍棒,下了车,小心翼翼地走近列那,准备把他打死。

虽然列那心惊胆战,可是他像一根树桩那样一动不动。鱼贩子们用脚推他、拉他、摇他,他就是一动也不动。“逮住他比想象的容易,”他们说,“这坏东西死了。”

他们猛然一甩,把列那扔到车上,然后开始盘算能靠狐狸皮捞到多少好处:“这张皮值四利佛尔,”其中一个说。“要值五利佛尔,”另一个接过话头说,“这张皮厚实,令人称心。眼下是出售皮草的好时机。咱们会轻易脱手的。”

可是,“在做与说之间,有很长一段距离”;鱼贩子们要感受一下这句谚语了。

列那对他们的议论无动于衷,向其中一只篮筐爬过去,掀开盖来,看到里面装满新鲜的鲱鱼。他吃了几大口,平息牵肠刮肚的饥饿;然后,他想到他的家庭,觉得有责任分配好食物。

旁边的篮筐装的是鳗鱼和七鳃鳗。他挑选出最像样的,摞成一堆……但是怎样拿走呢?

列那是机灵的。他在一个角落里发现将鳗鱼穿起来的勾针;他拿上所需要的勾针,用来穿过鳗鱼的头。

现在,问题是怎样毫无困难地离开这个地方。大车沿着森林向前,大路空寂无人……因此,时机是有利的。列那咬住得来的食物,轻轻一跳,落到树林的边缘上。

他已经不饿了,又恢复了爱开玩笑和嘲弄人的脾气。“千恩万谢了!鱼贩子老爷们,一路平安!”他冲着鱼贩子们喊道,鞠了一大躬。“全靠了你们,我吃了一顿美餐;而且我在家里还要做一顿上好的晚餐。至少你们会注意到,我和你们像兄弟那样分享食物。虽然我吃掉了最美味的鱼,但我给你们留下了绝大部分的鱼呢。”

鱼贩子们怒气冲冲,对狡猾的窃贼骂了个狗血喷头!“抓狐狸啊!抓狐狸啊!”

但是大路上不见狐狸的踪影;在他们争取时间下车之前,列那已经躲进乔木林中。

鱼贩子们愁眉苦脸,互相说:“啊!他着实骗了我们!我们还打算把他的毛皮卖到五利佛尔呢,却没承想,他至少骗走了我们十至十二斤的鱼呢。”

伊桑格兰的请求被有礼地驳回

列那抓紧时间回到莫佩图伊,艾墨琳和她的两个孩子在家里毕恭毕敬地迎接他,这是他理应得到的尊敬,他满载而归使他们欢天喜地。

艾墨琳先把鳗鱼去皮,切成段,加好作料,然后煮熟,关好门,抵御寒冷——也是出于谨慎起见——全家人上桌吃饭。

可是,这个季节对狼和对狐狸一样,都是不利的;伊桑格兰也缺吃少食。

正当他在莫佩图伊附近转悠,寻找一只他并不寄希望的猎物时,他嗅到了列那那顿美餐的香味。

笃笃笃!……笃笃笃!……

没人回应。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同样默然无声。

砰!砰!砰!……

敲门声这回更响了,更急了,列那只能应门,表示有人在家。

他打开一扇小天窗,露出鼻子尖。“谁呀?”“是我。”“谁是我呀?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个我:正好和人一样多。”“是伊桑格兰。”“啊!请原谅,叔叔,我把您当作一个小偷呢。”“这误会真气人!那么给我开门吧,漂亮的侄儿。我捎来了有趣的消息,我一面和你共进饭餐,一面讲给你听。”“啊!那么您是来要饭吗?”“才不呢!是捎来消息。”“我有贵宾,我不能打扰他们。”“他们是些什么人呀,列那?”“跟往常一样!我对您说嘛,是些不能打扰的客人。那么再见!”“听着,漂亮的侄儿,”伊桑格兰用哀求的语气坚持说,“我不如对您都实说了吧。我来此地是为了寻求一口吃的,不管什么东西……也是为了求你让我今晚住下——打猎嘛——一无所获啊——我远离我的家,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既没有住处,也没有面包。”“您干吗不早说呢,叔叔,我会给您援手,用不着费那么多的口舌。您想,我会忘记那天我饥肠辘辘,您真心实意给我吃的那只小母老鼠吗?”

列那消失了一会儿,然后又出现在天窗口,拿着微不足道的一段鳗鱼。“这是我的客人们给您的东西……噢!别推辞,叔叔,这是很小的一块。”

确实,这段鳗鱼那么小,只够伊桑格兰吃一口。“菜的味道好吗?”“世上绝无仅有;但是,短了一些,我能不能再来一点?”“您想到哪儿啦,叔叔?我正好只有这么一点,我的客人可是惹不起的,我想,您不会埋怨我吧。礼轻情意重啊……吉尔蒙德那天给我的母老鼠是小不点儿的;我仍然对您感激不尽哪。”

伊桑格兰拿不准列那是否在捉弄他;可是,他决不想让这样的情况出现。冬天没有结束,饥馑也没有结束;列那足智多谋,有机会可加以利用;因此,不得罪他是谨慎的。

伊桑格兰钓鱼神乎其神

正值圣诞节前夕。人们到处忙于杀猪宰羊,切块,腌制猪肉;猪血香肠、红肠、香肠堆积在肉食储藏室里。

伊桑格兰想参加普天同庆,也盛宴一番。

他找到列那。“漂亮的侄儿,请告诉我,您究竟在哪儿找到那些美味的鳗鱼?那天您让我尝鲜,肉香至今还令我记忆犹新呢。”“我是在附近的一个养鱼塘亲自钓上来的。”“当真!请问到那儿路怎么走,我这么问不算冒昧吧?”“绝不会。相反,让您利用我的好运气,在我是很乐意的事。”“你真是太客气了,列那。”

乌鸦蒂埃塞兰经过那儿,对这样虚与委蛇的对话大为吃惊,他纳闷是谁正在欺骗对方。“咱们出发吧,亲爱的叔叔,如果您肯照我的指导去办,我可以允诺您能钓到出奇多的鱼。”

夜晚月光如水,寒冷刺骨,池塘的冰结得很厚。只见有一个农民们细心凿开的洞,他们在洞口附近放了一只木桶,用来汲水。“就是在这儿,这是工具,”列那说,“我需要吃鱼时,就到这儿来。我把自己的尾巴拴在桶上,耐心地等待。一旦我觉得桶装满了,我就把桶从水里拉出来,我把钓到的鱼交给艾墨琳,她做出了您已吃过的东西。”“艾墨琳是个第一流的女厨师。”伊桑格兰有礼貌地表示。“吉尔蒙德不在她之下,”列那投桃报李地说,“我没有忘记那天她为我烹调的小母老鼠。叔叔,您待在那儿……木桶拴结实了,沉到洞里,您只要耐心等一会儿……至于我,我待在附近窥伺养兔林的兔子,他们有时在月光下出来,活动一下腿脚……自然,我会随时准备着助您一臂之力,要是需要的话。”“列那,狩猎运气好!”“伊桑格兰,钓鱼运气好!”

列那蹲在附近一个灌木丛中,脑袋放在脚上,目光不离开他的老叔;狼待在洞口边,尾巴的一部分沉下水去,等待着钓到鱼儿。可是,天气冷得受不了,水很快凝结起来,变成了冰,牢牢地冻住了伊桑格兰的尾巴。他感到被拽住,以为鱼儿大量进到桶里,木桶变沉了,心里喜滋滋的。“时间那么短,就有那么多的鱼!”他心想,“列那对我说得对。”

然而,他觉得桶越来越重,很不舒服,决定回到池塘边上。但是,冰结得很结实,洞已经封闭,冻住了伊桑格兰的尾巴,他动弹不得。他挣扎着,扭来扭去,向前拉一下,又向右拉一下,再向左拉一下……白费力气,冰毫不松动。

最后,他决定叫列那。“我累了,冻僵了,”他说,“我很想拔出来,可是桶里鱼那么多,我拔不出来。漂亮的侄儿,来帮我一把。”

列那佯装睡着,抬起了头,装作惊讶:“什么!叔叔,您还在那儿!天快亮了,您赶快逃吧。”“我对你说,桶太重了,我动弹不了。”“啊!”列那用像父亲般严厉的口吻责备说,“您想钓得太多了……圣贤说得对,贪心不足,全功尽弃。”

黑夜过去,黎明出现,旭日东升。大地白茫茫一片积雪,寒冷变得越发凛冽。

贡斯当·德·格朗日老爷是个正直的封建小贵族,他的采邑靠近池塘。他起床后,看看天际,想确认会是什么天气。

突然,他看到一只狼。

他吹起号角,呼唤猎犬队队长和他的狗,他拿起武器,叫人给他的战马备鞍。

列那不等冒险结束,谨慎地溜到森林里,让可怜的伊桑格兰去遭殃。

尽管狼百般努力,他还是丝毫挣脱不开。

狩猎队队长和他的猎犬群向狼发起猛攻,狼竭力抵挡,狠咬其中几只猎犬,用强有力的爪子撕扯另外几只猎犬,发出可怕的嗥叫,使其余猎犬在一定距离外止步。

德·格朗日老爷赶来助阵,举起他古老的战刀,想砍杀那头被困住的狼。但他劈空了,仅仅砍下狼的尾巴。

于是伊桑格兰得到解脱。他没有迟迟不走,哭泣那截尾巴,而是一溜烟跑了。猎犬给他让开了路,没有马上追逐他。当然啰,狼没等狗和人回过神来,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可怜的伊桑格兰一旦得救,便哀叹自己的倒霉,并诅咒列那。“唉!我的娇妻吉尔蒙德会怎么想我呢?……今后我有何面目出现在宫廷里?……啊!列那,要是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叫你弥补你干的坏事!……”

蒂埃塞兰从老婆婆那里得到一块干酪,列那又从他那里夺过来

在鲜花盛开的平原上,一条清澈的小溪流过,那儿住着一个制造干酪的人。附近有一片山毛榉小树林,一大群乌鸦在树林里筑巢。

夏季的一天,筛子上晾着千百块干酪,在拿到市场去之前,要先在太阳下晾一晾。一个老婆婆绕着干酪不停地转圈,候准晾的时间正好。

从镇上回来的一些女邻居刚刚走过,谈得正欢:关于黄油的价格啦,阉鸡的价钱啦……征税官的女儿啦,她嫁给年轻的呢绒织工……其中一个女邻居的丈夫得了痛风症,另一个女邻居的女婿得了间歇热……这一个女邻居刚买了一副女领饰;洗衣女工弄丢了另一个女邻居的一条小桌布……一会儿这件事,一会儿那件事,一会儿另一件事……千百件充满了家庭主妇生活的事。农妇们专注于谈话,竟然没有看到她们周围发生的事。

蒂埃塞兰窥伺干酪已经有好一会儿了,他觉得时机有利,便扑向最好的一块,带到一棵山毛榉的顶端。

老婆婆看到了他,气急败坏地说:“嗨!我的漂亮先生!我的干酪是为你晾干的吗!主人会责骂我的!……”

说着,她将石块朝乌鸦那边扔去,可哪里打得到乌鸦呢。“闭嘴,老妖婆!”蒂埃塞兰反驳道,“主人责骂你骂得好,因为俗话说得对:‘篱笆没扎好,那是方便了狼。’”

乌鸦得了手,洋洋得意,开始大口啄食干酪。

列那正在歇凉,没有错过这一场面。“好事一桩,”他想,“如果事儿成功,我就一下子有烤肉和餐后点心了。”

他非常擅长甜蜜蜜的口吻,用这种语气向蒂埃塞兰致意:“但愿老天爷让您身心愉快,哥们!……您刚才让我哈哈笑……啊!您用多么滑稽的口吻把这个老虔婆说得哑口无言啊……但是,您知道您的话里最令我着迷的东西是什么吗?……是您的声音……多么洪亮、多么好听的声音啊,找不到更美的了。”“当真!”受到奉承的蒂埃塞兰说,因为他的抱负是成为一个出色的歌唱家。“我对您实话实说……再者,您一直是一名杰出的音乐家……我想,您是在演奏风笛吧?……”“列那,您对我太好了。确实有人愿意说我有些才能。”“有些才能!……太谦虚了。给我们唱一首小小的间奏曲吧。”“列那,我乐意从命。”

于是蒂埃塞兰咿咿呀呀地叫了几声!他以为有多美妙动听呢。“不错!很好。您愿意听我一个建议吗?少吃一点核桃。没有什么比核桃、榛子、杏仁和其他同一类的东西更损坏喉咙的了。我敢肯定,如果您节制一下,您的才能会超过‘亮嗓子’……您知道,‘亮嗓子’可是闻名遐迩。”

蒂埃塞兰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占据森林音乐家的头把交椅,于是尽可能高和尽可能长地拖长声音,以至于啼鸣时将捏在爪子中的干酪松开了。列那用背部接住了干酪。“好得很,”他说,“已经有餐后点心了,烤肉随后就到。”

他紧接着开始发出哀叫。“啊!蒂埃塞兰,您干的什么事呀?您也许会使我丧命。”“怎么回事!”乌鸦说,“一块软干酪能砸死人吗?”“并不是干酪会砸死我,而是会毒害我。由于三天前我的腿受了伤,我来到树林里歇凉,您看,我挨了这该死的臭气熏天的干酪一击。对腿痛来说,没有什么比干酪的恶臭传染更要命的了。快来解救我;我呀,我只要动一动,就有晕过去的风险。”

乌鸦本性多疑;可是,怎么能不相信列那痛苦、恶心的表情呢?再说,自从他听到列那宣称他是声音动听的歌唱家以后,他对列那很有好感。于是他从山毛榉上飞了下来。

不过,当他面对列那的时候,他的疑心又出现了,他只是拖着脚走了几步,眼睛盯住那个所谓的病人。“啊!”列那说,身子一副不舒服的样子,“您不同情我的痛苦吗?我眼下这种情况,您担心我什么呢?”

蒂埃塞兰更加放心和更加坦然地走近了。但是……嗨!狐狸扑向了他。

乌鸦是幸运的,列那太匆促了,他只抓到乌鸦尾巴上的几根羽毛。“啊!骗人的家伙。”蒂埃塞兰叫道,飞走了。

列那连连说不好意思,有愧了。他疼痛发作,使他往前一跳……他恳请哥们原谅他。

但是,哥们不再受骗了。“混蛋!……骗子!……窃贼!……留着干酪吧,这是你的全部所有了;压根别打我皮肉的算盘了。”“好!好!”列那又恢复自然的声调说话,“今天我就满足于干酪吧,再说了,干酪也十分美味啊;过几天我会找到烤肉的。”

山雀的吻

山雀在山毛榉的枝杈上筑了巢。四只小鸟破壳而出,开始吱吱喳喳地叫。再过几天他们就要振翅高飞了。

做母亲的东奔西颠,为他们觅食,她忽然看到列那。

她扇了一下翅膀,便没有了性命之忧。“哟!……哟,大姐,您怎么回事?……为什么逃得那样快?……”“列那,我不是您的大姐。”“我这样称呼您,难道是侮辱您吗?……”“首先,您说谎……您大概是不想改掉这个习惯了。其次,做一个像您那样的孬种的大姐,我会很生气的。”“好啊!漂亮的山雀。您待人接物不礼貌,必须逆来顺受啊。”“首先,您远离您的领地,到这附近来干什么?”“我来拜访您,给您捎来一个好消息。”“列那,什么好消息?”“已经签订了普世和约。”“我知道了。那天您对‘亮嗓子’宣布过,他忙不迭地通知我。”

听到愚弄过他的“亮嗓子”的名字,列那做了个鬼脸,但是他没有让人看出他的厌烦,又补充说:“但愿和平能够持久!”“确实这是令人向往的……得了,列那,您让我在这块地方自由自在地过日子吧,我还要给我的小不点觅食呢。”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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