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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24 17:2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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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韩梅梅

出版社:青苹果数据中心

格式: AZW3, DOCX, EPUB, MOBI, PDF, TXT

躲在云里听风

躲在云里听风试读:

故事简介

故事简介:梁暮朵说:我的青春真青春!友情、亲情、爱情,没有一个对不起观众!她和她的小伙伴们是校园里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街道上威风凛凛的斗殴战士。她有一个老爱喝酒闯祸的老爹,还有一个一身公主病的老妈。她曾经依恋着自己的哥哥晨云,曾经忘记过深爱的宇文风,她曾和天王巨星辛一恋爱过……哇,短短四年的时间,这么百转千回过!

有这么一种故事,女主爱上了受伤的英雄,我们的故事里,暮朵爱上了宇文风;有这么一种故事,女主爱上了失散多年的“哥哥”,我们的故事里,暮朵的哥哥叫晨云;有这么一种故事里,女主爱上了大明星,我们的故事里,暮朵的大明星是辛一;有这么一种故事里,女主与朋友在校园里挥洒青春,我们的故事里,暮朵有她的“F4”;有这么一种故事里女主的脑子里有橡皮擦,我们的故事里,暮朵有她的“四年前”……

(一)

那一年,暮朵22岁,是一个特别容易犯二的年纪,所以她规规矩矩地变身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坏女孩。她随意到经常一伸手就把内衣拽了下来,然后三下五除二地绑到头上,前面的两块海绵醒目地竖在额头上方,就像副太阳镜似的。她顶着标准的爆炸头,像非洲人一样发质粗糙,枯黄枯黄的,像极了一把野火就能燃尽的野草。

她那年还是个艺术院校将要毕业的学生。当然,她的形象与学生的样子相距甚远,更与“艺术”二字沾不上边。瞧,现在这会,她正在嘈杂的教室里开怀着,袖子撩地老高,一手插腰,一腿架在椅子上,幸好她跟别的女生不一样,没有按学校规定穿上窄窄的校服裙,而是穿着男生的那种宽松的裤子,否侧她现在也不至于如此利索。她的另一只手正举着扑克牌准备朝桌子上摔下去,仰天大笑地头上的“野草”乱颤。虽然教室里早已乱成一团,可她的笑声依旧盖过了其他所有的嘈杂,穿透力极强的射进了夹着书走进来的主任的耳朵里。“梁暮朵!”

主任一声狮吼,整个教室都为之一震,猛然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暮朵手里的牌还没来得及亮相,胜利的喜悦还绽放在脸上,就这么定格了下来。几秒钟过后,暮朵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扫兴地切了一声,百无聊奈地把手中的牌向同伴们交了底,扔下牌,转了个身,对着满面怒容的主任敷衍地鞠了个躬,然后立起身,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走出了教室,自觉地到门口罚站,样子十分的嚣张。主任气得吹胡子瞪眼,用手指着她的背影,气愤地嘴巴直哆嗦。旁边的同学们也只是饶有兴味的看着,而暮朵却从始至终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仿佛正在发生的事情压根与自己无关。站在窗外的暮朵对着教室外广阔的天地,做起了伸展操,很快,身后的教室里又传来了吵闹的唏嘘声与桌椅移动声,暮朵听了,歪着嘴角哼哼地冷笑了一下,果然从背后伸出了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四个人鱼贯而出。

这四个人不言而喻是一伙的,其他的三个人均是暮朵一起长大、臭味相投的死党。除了暮朵,还有两个男生,一个女生。其中一个男生剃着刺猬头,个子很高,身体结实强壮,脸部轮廓很深,线条明显,五官的模样都很精致,长得就像个精雕细琢的西方雕塑美男子,尤其是他的那对能射出幽幽冷光的眼睛和不苟言笑地紧闭的薄嘴唇,格外的摄人心魄,也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透着股寒气,像一座巍峨的雪峰。是的,他就是名副其实的雪峰,韩雪峰。他在四个人的队伍里,虽然看上去没有那么锋芒毕露,但却真正称得上是盛气凌人,那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是他与生俱来的气质。对四人稍微了解点的人,都知道他才是他们这支队伍的主心骨。韩雪峰之所以能担当如此重要的角色主要靠的是天生的领袖魅力,他有矫健的身手、灵活的头脑,还有沉稳的个性。尽管他只是来自一个普通的家庭。他只有一个孤母,人称秀美姨,在这条街上开了间简陋的理发店,叫作“秀美理发”,好在是做中老年人生意的,条件简陋些不会有人在意,在街坊领居的帮衬下,生意还算可以,日子也勉强过得下去。

另外的一个男生,体形胖呼呼的,因为每一段故事里都需要一个胖子,我们的自然也不例外。我们的胖家伙叫做夏阳,但并不是天底下所有的胖子都是憨厚可爱的,就算是,一个本性憨厚的人跟暮朵们在一起混久了也难免“近墨者黑”,所以夏阳恶起来的时候也会有点土财主的架势,财大气粗的。不过气粗是实话,财大却不见得。夏阳的家也在这条街上,家里也是只有一个老父亲,经营着一家小餐馆,餐馆的名字叫做“美夏小馆”,正与雪峰家的理发店对门着,名字也相互辉映着,别人稍微留点心,就能嗅出这里面故事的味道。在这条街上,夏大爷对秀美姨的心思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夏大爷是个厨师,长得也像个厨师,脸大脖子粗的,显得特别的慈眉善目,性格也当之无愧的憨厚耿直,是这条街上被人啧啧称赞的大好人,向来都是乐善好施,与人交好的。当然,要说他对谁最好,那个人肯定就是雪峰妈秀美姨了。当年秀美带着幼子雪峰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孤儿寡母又孤苦伶仃,当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幸亏遇到了夏大爷,在他的一手扶持下,才慢慢的在这条街上安定了下来。夏大爷中年丧妻,独自一个人拉扯着儿子夏阳,自从遇到了秀美姨,就突然收起了四处托人说媒的心思,改为对秀美姨从一而终的关怀备至,他们俩的故事是整条街人茶余饭后的热点话题,人们天天看着这故事在上演,却总也等不来高潮,也猜不透结局。渐渐的,本来翘首以盼,甚至热衷参与的人的热情都慢慢降温了下来。任凭日子随意的流淌,一眨眼就又过去了十几年的时光。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女孩子了。这个女孩子看上去机灵可爱的,是个清纯小美女的模样,穿着也极为考究,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姐,而她确实也是,因为她有一个暴发户的爸爸。她的暴发户的爸爸经营着全国好几个省份的煤矿生意,整天穿行于全国各地,没日没夜地忙于工作,根本无暇顾及家庭,但他对他唯一的掌上明珠——姚千慧却宠爱有加,恨不得能为她上天揽月。千惠自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小的时候,看到小伙伴们都叫着妈妈妈妈,她也会好奇地跑过去问爸爸自己的妈妈在哪,可爸爸总是不得要领的回答,问的多了,他便会不耐烦,随口说了句“死了”,而这个时候,千惠的反应也是别具一格的,她不会学着其他的小孩立马又哭又闹,而是平静的追问妈妈死去的细节,比如怎么死的啊,埋在哪儿之类的。在她的价值观里,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缺少了什么,妈妈,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一件连最穷苦的孩子都能拥有的一件廉价玩具。人人都有的东西,她没有,并不能说明什么,人人都没有的东西,她有,才能显示出意义。比如她的那些限量版的名表名包,摆在梳妆桌上的琳琅满目的化妆品,还有停在豪宅前的豪华跑车……关于妈妈的去向,千惠的细节考究,爸爸也是含糊其辞,有的时候甚至让平日里连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的爸爸罕见的发起火来。慢慢的,千惠就丢掉了追根究底的兴趣,仿佛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对的,何必去在乎一件廉价玩具呢?后来千惠长大了点,看到老爸身边总是围着流水似的各色女人,好像就明白了些什么。在心底里认定了自己的母亲一定是因为爸爸这样而受了苦,对对自己向来千依百顺的爸爸竟生出一股仇恨之情,愈发的骄奢起来,极尽叛逆之能事,经常将自己的老爸气得血压升高,却又拿她没辙。就这么个千金大小姐,本来与暮朵他们这些乡野小民是两个世界的人,可就是这样因缘际会的混在了一起。刚开始的时候,另外的三个人自然对这个富贵小姐没什么兴趣,连在太阳下走路都要打把小花伞的人怎么可能能跟他们一路呢?可千惠在坏事做尽,变着法子跟老爸斗法的节骨眼上,刚好认识了他们,一直局限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的她对那三个人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渴望猎奇与冒险的心理推着她在被他们一次次拒之门外之后依然坚强的选择死皮赖脸,一掷千金的扔着“糖衣炮弹”轮番轰炸,终于感化了他们,拿到了通行证,并且快速地融入了集体,与之打成一片。

他们一路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锻造出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友谊。他们一路走来,不负众望,一直都是班级里最“活跃”的分子,老师们最头疼的问题学生,校园里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街道上英勇善战的斗殴战士……

现在这四个人正火急火燎的在校园的大道上飞奔着。“快点!再迟点就结束了,没我们的份了。”

暮朵一边奔跑,一边向另外三个人喊着。她体力可真好,一路奔跑过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连说话都气流平稳。“哎呀!我不行了,我最近在减肥呢!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再跑要死人了……”

千惠可没有那么好的体力,跑了一阵,喘的连话也说不顺溜了。说完这一句话就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一只手做扇子扇着风,另一只手已不知何时拿出了一面小镜子,仔细的检查着妆容。“我这身大肥肉今天可是大大的运动了一回,待会正事办完了,可别忘了去大吃一顿补充补充营养。”

夏阳弯着腰,扶着膝盖,也气喘吁吁的说到。“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四个人一定要呆在一起,不要蛮斗,保护好自己!”

雪峰依然笔直的站着,刚刚那一番激烈的奔跑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丝毫的异样,扶起千惠的同时对着众人叮嘱了一句。“嗯……”其他三个人一起答应着。

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斗殴。双方的人加起来都越过百数,发生地在这条街上的一座废弃工厂前面。两派人物分别以红巾黄巾缠头以作区分,一个个气势汹汹的叫嚣着,不时传来兵戎相抵、受伤哀嚎的声音。场面极其的混乱,尘土飞扬,群魔乱舞……暮朵四人正在全身心地投入这一场混战之中。只见暮朵摆好拳脚正在与一彪形大汉对峙着,那位大汉显然没有把眼前这位身形单薄的小女子放在眼里,轻蔑之气从五官里喷薄出来,眼睛斜视着,嘴巴微斜着,一脸的鄙视。暮朵看到他如此的看不起她,名副其实的怒发冲冠了。她猛地大叫了一声,挥拳出击,一下子就击中了大汉的鼻子,大汉的鼻子顿时血流如注,又趁着大汉低头捂鼻的空档,狠狠的一脚踢在了他的胯下,待到了大汉意识到要还击的时候,也只能卧倒在地,痛苦的呻吟了。大小姐千惠此时正像个受伤的小麻雀一样四处扑腾,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地尖叫,只见她左闪右闪,从一个人的背后跃到另一个人的背后,正当她躲在一个伟岸的身躯之后,左顾右盼的寻找着自己的伙伴之时,那身躯却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千惠感到一阵杀气从背后传了过来,慢慢的转过身,对面那人头上绑着的黄丝巾刺眼的射入了眼帘。“不好!错入敌营了……”

千惠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咚咚地打起鼓来,顿时就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小脸因害怕憋得通红,闭着眼睛做好了承受迎头痛击的准备。可等了半天,心里预期的重大打击却没有来,她微微地睁开眼,想看看对面的人是个什么情况,却发现那个人只是在傻傻地愣着。她彻底地睁开了眼睛,竟然发现那个人的脸也涨得红红的,等到千惠看到他的眼睛,他居然还害羞地低下头,一副小媳妇初见来人的模样,与他魁梧的身材极其地不搭,画面显得十分的滑稽。“难道被我迷住了,对……美人计……”千惠反应极快地弄清楚了眼前的状况,心里也随即想到了应对之策。她对着大汉,眉目传情地笑地更妩媚了,弄得那位大汉更加神魂颠倒,然后猛地跳起来,使出全身的力气抡起粉拳,狠狠的朝对方砸了过去,随后迅速地逃去了别处,一溜烟地钻入了人群。千惠找到了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站着,不停地对着自己的小手吹气,来回检查了一遍,刚刚实在出手太狠了,自己的手都被砸红了,疼得厉害。正当千惠心疼着自己的时候,突然有个人猛地侧翻在她的面前,原来是有人准备偷袭她,还好被雪峰先下手为强了。雪峰一把抓住千惠的手,将她护在身后,另一只手不断的出击,将眼前敢拦住他们的人一个个的掀翻在地,开辟出一条道路,畅通无阻地向前走去。走至一隅,便与从另一个方向杀将而来的暮朵会师了。“有没有受伤?”雪峰一边四面防备着,一边问暮朵。“没有!”暮朵答到。摇着头四下看了看。“夏阳呢?”暮朵问到。“没看到啊!”千惠答到。

三个人的脸上都掠过一丝焦灼。“我在这呢!”靠墙的破旧门板突然间被扳开了,夏阳灰头土脸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三人松了一口气。“形势有点不妙,回家的方向已经被他们的人堵住了,我们得先找个地方躲躲,先喘口气再说……”

雪峰看着伙伴们,语气平静的说出了这个颇有分量的命令。

暮朵看了看眼前尚在混乱之中的人群,点了点头,说:“知道了,我们赶紧走吧!”

四个人一边防备,一边撤离,暮朵与一个模样俊朗的男子擦肩而过,那位男子在混乱之中镇定自若,旁边有几个人将他包围住了,他怒视着他们,随时准备出手,几个人一哄而上,男子一个飞旋踢,踢倒了一位,又抓住一个人的衣领往另一个人的身上砸去,又打倒了两个,很快便利落地解除了自己的困境,然后他往外围走去,站定,遗世独立、两眼苍茫地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表情沉重。突然,一个男子倒在了他的脚下,他重新聚集了精神,朝男子飞过来的方向看去,表情又一沉,对面一个男子正用力从后满勒住了一个英姿飒爽地女子的脖子,似乎想把她带去某个地方,模样俊朗的男子怒视着他们,想要救出被抓的女子,被抓到女子却朝着他喊道:“少爷,你快走,你不用管我,快去救老爷!”

被称为少爷的男子面色不变,依然往前走着,准备着出手救出女子,双方对峙着……突然,他从背后受到了重击,整个人趴倒在地,挣扎了几下还是晕了过去,一个长相凶狠的男子冷笑着出现了,他龇着牙,对着倒下的男子奋力地踹着,被抓的女子哭喊着:“少爷,少爷……你住手,你住手……”

女子泣不成声,恶狠狠地蹬着下毒手的男子,咬着牙说到:“李振标,你这个卑鄙小人……”

李振标停了下来,又一把捏住女子的下巴,瞪着眼,冷笑着说到:“既然你这么关心他,那好,雷华,我今天就让你跟你心爱的少爷宇文风黄泉路上做伴……”

说完像个魔鬼一样冷笑了起来。女子看着他,神色惊恐。

暮朵一行四人来至一堵围墙边上,合三人之力先把重达200多斤的夏阳抬了过去,其他的三个人也先后翻墙而入。一阵厮打,四人这会都有点筋疲力尽了,瘫坐在围墙内的草地上,喘着粗气,放松身体,默默的休息着。突然,从墙头又掉下来一个人来,四人一惊,雪峰一下子站了起来,没看清楚来人,拳头就已经挥了出去,却没有打中,因为那个人已经被吓得跌坐在了草地上,定眼一看,却发现是班上的同学吴星。大家又松了口气,放下了戒备。“好你个吴星,竟然敢吓你爷爷我!”夏阳朝着他吼了一句,照样朝他抡起拳头准备揍他,却被雪峰用眼神阻止了。“我只是……进来……躲躲,外面……外面……太乱了……”

吴星也累得气喘吁吁,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的。“我们输了吗?”暮朵恢复了体力,看着吴星,急切地问到。“无所谓输赢,一场恶战,两败俱伤!”吴星摇头晃脑地说着。“我说你个吴星,你好好说话不成吗?别说得文绉绉的,真把自己当军师啊!我每次一听你说话,头皮就发麻……”

刚刚放下拳头的夏阳又被吴星文声文气的说话方式给勾起了火。“哎呀!别管什么输赢了,这破架打来打去的到底有完没完啊?你看这天都黑了,我现在是又累又饿,真的快烦死了……”

体力透支,还没有缓过来的千惠,有气无力地埋怨道。“此言差矣,这场争斗可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伟大的场面呢?我早就听说咱这条街上被两大帮派割据着,想来他们许是结怨已久了。如今终于决定决一死战了,我能亲眼目睹,实属三生有幸啊!”

吴星继续着自己的高谈论阔。“嘿,你能不能给我闭嘴,你说话酸地我牙齿都要掉了,恶心的我连早上的吃的都要吐出来了!”千惠也实在听不下的喝令道。

吴星赶紧讨好地对着千惠谄媚地笑着,一脸恭维地连连说到:“是……是……慧姐说的是,说的是……”“我们不能在这耗下去了,再不回家家里人要惦记了。我出去探探情形,准备冲出去!”

雪峰对斗嘴之类的事向来不参与。一开口说的话都是为了顾全大局。

众人点了点头,雪峰准备翻墙出去。“雪峰,不用去外面了,我知道该怎么回去,你们跟我来……”

暮朵及时制止了雪峰,开口说到。

众人尾随着暮朵,沿着围墙走了一阵,很快便看到了一扇大门。原来他们躲藏的地方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庭院,大门显得特别的气派。一看到大门,吴星抡起了袖子,准备往外翻,由于手脚不灵活,显得格外的艰难,可没想到却听到“吱呀”一声,门自己打开了,自己就挂在门上面随着门移动着,吴星受到了惊吓,以为自己被主人发现了,吓得差点从门上掉了下来。一回头,却发现是暮朵站在那边操作的。吴星从门上缓缓的下来了,研究了下打开的门,发现原来是密码控制。“可是这种防盗性极强的密码大门,梁暮朵怎么能打的开呢?”

吴星心里想着,想着自己还想成为跟水浒里智多星吴用一样的聪明人呢,可眼前这个状况实在是看不明白猜不透,只能一脸困惑的看着暮朵。

暮朵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吴星询问的眼神,哦,不对,应该说她是连周遭的一切都忘了。她怔怔的看着院子里的别墅,脑袋里过去的回忆像青烟一样蒸腾起来。

坚固冰冷的黑铁门隔开了两个少男少女,门外是梳着羊角辫的少女,门内是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两个人都神情紧张,身子微微地颤抖,说话也哆哆嗦嗦:“朵朵,快一点,大门的密码我找到了,你快点从外面把门打开,他们把我关在这里,我出不去……”

少年晨云着急地朝门的缝隙伸出手,有点慌乱地说到。门外的小暮朵更加慌乱的点着头,从哥哥的手里接过小纸条,快速地滴滴地按着密码。少年在里面,皱着眉头,不时地朝身后望去,小心地防备着。

滴的一声,小暮朵终于按完了密码,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神情轻松了不少,晨云使劲地把门往里拉,却怎么也打不开,又试着朝外推了推,还是不行,只好用蛮力使劲地晃动着,由于太急躁,不知道从哪来的劲,如此坚固的大门都被晃的微微的颤动,小晨云脸憋得通红,心里面的情绪又不敢放肆地摆在脸上,生怕外面的妹妹更方寸大乱。可外面的暮朵还是乱了,眼里泪光闪烁,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晨云意识到妹妹的状况,停止了着暴躁无用的挣扎,咬了咬嘴唇,抬起头,挤出一脸的镇定,握着妹妹的小手,说:“暮朵,别慌,再按一遍密码,要记住,前面一定要加*号,后面加#号,哥不着急,你慢慢按……”

小暮朵哽咽着说不出话,眼神慌乱地飘散着,低着头不知所措,听到哥哥的话,才稍稍镇定了一点,赶紧踮起脚尖,按照哥哥的吩咐,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认真地一下一下的按着。门又发出了声音,两个人的心情都不敢放松,在这紧张的时刻,门却自己弹开了一个缝隙,两个人如蒙大赦,晨云赶紧用手将门拨开,正准备走出去的那一刹那,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拉住,一只无情的大手又“硄”的一声将好不容易开启的希望之门又给关上了,快到晨云跟暮朵都来不及反应,脸上喜悦的表情都还没有隐去。一个一身黑的孔武大汉就这样强行的掳走了晨云,任凭晨云如何挣扎,嘴里大喊着“放我下来”,也都没用,还是被带走了。他们穿过长长的草坪,走到了别墅里,消失了……门外的暮朵使劲地跺着脚,双手握着门上的隔栏,用力的晃动着,哭得声嘶力竭,在她看来,门内那华丽的大别墅就像个吃人的怪兽,吞噬了她的哥哥……

暮朵陷在过往回忆里,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悲伤,这股悲伤慢慢的弥漫开来,淹没了在这的每个人。吴星只能唏嘘着挨个看着每个人的脸,但依旧没有人注意到他,他们都各怀心思的沉默着。吴星实在是觉得太奇怪了,好奇心难耐,就粗着嗓子发问到:“喂,你们一个个到底怎么了吗?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吴星的说话声打破了沉默,把众人从低沉的气压里拉了出来。

千惠叹了口气,很讨厌吴星在旁边叽歪,恶狠狠的朝他说到:“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完又安静下来,把目光投向了暮朵,眼神里充满了关怀。

此时的暮朵还在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大房子,那房子很大,雪白的墙壁,很是气派,在整个街道都显得鹤立鸡群。天色已经暗了,什么也看不到了,可暮朵还是站在那一动不动,眼睛里有着辨不清的内容。

吴星还是不放弃,也学着暮朵的样子,朝着黑呼呼影影绰绰的大房子望去,虽然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还是装着很懂的样子说到:“嘿……这房子可真是不错,好气派啊!我听我妈说这个房子的主人家特别有钱,现在他们一家人都移民去美国了,我还听说当年……”

吴星还在自顾自的往下说,众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吴星!”韩雪峰一语一出,吴星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收起了嬉皮笑脸。

韩雪峰望着他,脸上表情没怎么变,可不怒自威的力量还是很摄人心魄,让吴星顿时噤如寒蝉。

雪峰不再看他,把目光转向众人,语气和缓地说到:“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家去吧!”

除了暮朵,众人都微微地点了点头。

雪峰走近暮朵,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暮朵看着他,微微地耸了耸肩,头一歪,笑了笑,转身跟着大部队默默地走了出去。

吴星被落在后面,翘首看着他们,想说点什么又不敢随便开口,心里面很是懊恼,只好停在原地,哀声叹气地看着他们走远。

四个人走在一起,气氛难得这么沉沉的,暮朵一个人,在前面低头慢慢晃荡着,其他三个人跟在后面缓缓地挪动着,互相交换着眼神,微微地叹着气,显得很为难,都不知道该如何逃离这气氛,回到往日的欢声笑语里。

突然间,暮朵在前面停了下来,后面的三个人也顿时来了个急刹车。暮朵猛地转身,一秒钟恢复到以前一贯的样子,落出灿烂一笑,欢快地说到:“我饿死了,我们还没吃饭吧!去哪里吃饭……”

众人也随即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

千惠扬了扬手里的钱包。“想吃什么,随便说……”

夏阳也赶紧加入把气氛炒热。“好啊!好啊!我都快饿到虚脱了,你们看,你们看,前胸贴后背了……

胖胖的夏阳伴着跳动说到,夸张的挺着胸,撅着屁股,展示他所谓的“前胸贴后背”,滑稽的样子把众人逗得哈哈大笑。“你呀,就知道吃,打架的时候只知道躲,你以为是我们小时候玩的躲猫猫吗?……”

千惠又要开始跟夏阳拌嘴了,今天他躲藏的丑态被她知道了,估计以后又有的闹了。“打不过自然要躲,雪峰都说了,不能蛮斗,我这么做乃智取也……”夏阳故意学着吴星的腔调……

哈哈哈哈……

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嬉笑打闹声撒了一路。

(二)

暮朵跟伙伴们疯完,回到家中,已经接近凌晨了,她东倒西歪的走到家门口,看到熟悉的“良心买卖”招牌,才知道自己还没有醉倒连家门口都不认识了。街上很冷清,微风吹来,即使是盛夏,暮朵也感觉到了嗖嗖的凉意,现在的她只感到浑身疲乏,恨不得能直接躺在马路上睡它个昏天暗地。她努力的打起了精神,正准备噼里啪啦的去敲门,又想起母亲那张狰狞的脸。“不行,要是把梁娘(娘娘)吵醒了,绝对绝对不得安宁了……”暮朵想着,抬起的准备敲门的手又慢慢地放下了,抬起头向上望了望自己二楼卧室的窗户。

只见她向后退了几米远,略一助跑,一纵身跳到了家里复式小楼的通水管道上。暮朵咬着牙,用尽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奋力的向上爬呀爬呀,终于爬到了自己卧室的窗台边上,松了口气,伸手想要拉开窗门。“咦,怎么打不开……”

暮朵想着,手上又加了力道。可哗啦一身窗户却自己打开了,暮朵险些因用力过猛而跌落下去。惊魂未定,打开的窗子里又探出来母亲因愤怒而五官扭曲的脸。

暮朵坠拉着个脑袋,瘫坐在床上,就像一滩烂泥,眼皮打起架来。可母亲却精力旺盛,叉着腰,在旁边无休止地骂骂咧咧:“……你看你这个样子,像是个女孩子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深更半夜还在外面乱跑……”

梁妈一口气说完好几段的“金玉良言”,都已经累地直喘气了。可暮朵却真的连丝毫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一直打盹着,好几次差点栽倒在床上。女儿的这幅不受教的样子让梁妈更是气极,一下子坐到了地板上,嚎哭了起来。“哎哟,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家都不成家了啊!嫁个老公,整天就知道在外面喝酒,整宿整宿不知道回家,生个女儿又这样,我活着还有啥意思啊……”

梁妈的苦经总是千篇一律,而且一旦开始,就总也念不完。暮朵实在忍无可忍,睁开疲惫的眼睛,用手掏了掏了耳朵,仿佛那里真的结茧了一样,跳下床,扶起坐在地上的老妈,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唉,好了,娘娘殿下,都是奴婢该死,奴婢不该惹娘娘动怒,奴婢保证下次不再犯了,行了吧……”

暮朵边说边把老妈一直往门外推搡,随即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关灯,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门外,梁妈依旧不死心的念叨着:“我跟你说,梁暮朵,你从明天起,给我别再这么疯下去!你今年要是不好好毕业找个工作的话,我就随随便便找个人把你给嫁了,就当没生个你这个女儿,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们省点心啊!……”“叮铃铃……”一阵清脆的闹铃声将暮朵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暮朵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钻进了被子里,想要躲避这刺耳的闹铃声,丝毫没有要起床的意思。“梁暮朵,时间到了,快起床去学校!……”梁妈又敲着卧室的门,在门外吼叫道。因为自己起床困难户的女儿,这几乎是她每天早上必做的功课,类似于戏剧演员的吊嗓子。

闹铃声、敲门声、吼叫声……

暮朵痛苦地在床上挣扎了半天,终于一副乱七八糟的样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等坐到了饭桌前,才勉强地清醒了过来。梁妈端来了可口的早餐,芳香四溢,暮朵眼睛一亮,面露喜色,不觉食指大动了,连忙端到面前,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梁妈看到女儿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教说教的欲望又来了。“瞧你吃饭的德行,哪里像个姑娘家的样子,我不是告诉过你……”

暮朵正埋着头吃的起劲,听到母亲的话,嘴里包着食物,一伸手,做出了个“NO”的手势,及时制止了母亲的长篇大论。

梁妈面色微怒,但也只好闭起了嘴巴。

暮朵吃好早饭,跟母亲打了声招呼,出门骑上了自己的黑色小摩托,一下子射出了百米开外。

走在路上,暮朵才意识到自己昨晚到今早都没见到父亲。她觉得有点奇怪,父亲是一个货车司机,平时主要帮自己家的杂货铺批发货物,因为害怕母亲唠叨,他很少夜不归宿的。“难道又在外面喝酒了?”暮朵停下车,心想着。“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暮朵思索着,有点担心了。“喂,梁暮朵,你在马路上发什么呆啊!……”

千惠的呼唤声打破了暮朵的沉思,原来他们几个也都赶到这里来汇合了。

暮朵看着他们,他们也都朝她这边看着,坐在雪峰后座的千惠朝她招着手,说:“赶紧走了啊……”

暮朵哦了一身。跟着大家一起一溜烟的超前面驶去。“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我爸肯定是在外面跟他那群老朋友喝酒喝醉了,才忘了要回家的。又能出什么事呢?老爸的驾驶技术可是一流的,现在虽然有点老了,可到底是个练家子,手脚功夫也厉害,保护自个绝对没问题!……”

暮朵边驾车边还在思忖着,想到这里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的担心实属多虑,顿时轻松了不少,加大了马力追上了把自己落下的三个人。

晚上,暮朵因为心里记挂着父亲,早早的就从学校里赶回了家。刚一到家门口,就发现自己家的小杂货铺空无一人,十分的冷清安静。暮朵心生疑窦,按照平常这个点应该还热闹着啊!停好摩托,暮朵脚步匆匆地蹬着楼梯去了二楼。二楼是家人住的地方,面积还不到百米,却布置的很温馨。

上了二楼,还是没人,暮朵觉得更奇怪了,环顾了下四周,从冰箱里拿出听啤酒,瘫倒在沙发上,咕哝哝的喝了几口,提起嗓子喊道:“老爹、老妈,你们在哪儿?我回来了……”

无人应答,父母的卧室里却传来了一阵噪杂的声音,暮朵循声望去。霹雳啪啦,类似于打翻东西的声音更加零乱地传了出来,她一惊,赶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想要过去看个究竟,刚迈开步子,就看见自己的父母吵吵闹闹,拉拉扯扯的冲了出来。“你给我放手,放手……”只见母亲手里拖着个行李,正手脚并用地想要挣脱父亲的拉扯,一心想要夺门而出。暮朵看得云里雾里,虽然父母平时也是欢喜冤家,战争不断,可闹到今天这么大的阵仗她还是第一次见,母亲的离家出走也只是停留在扬言的阶段,今天却怎么好像是要来真的呢!她在一旁踌躇着,都不知道该从哪儿插手。“老婆啊!你先别生气,听我解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你先坐下来……”

父亲死死的拉住母亲,拼命的哀求着。看到暮朵,又加紧的说到:“快快……朵朵……快帮我拉住你妈……”

可母亲的脸色却依旧很难看,一副铁了心要离开的样子。

暮朵急了,吼了起来:“好了,别闹了,你们有完没完……”

她实在是受不了一把年纪的父母还在自己面前上演年轻小夫妻争吵打闹的戏码。

两位老人被她这么一吼,才安静了下来。

梁妈放下行李,一屁股坐到在沙发上,嘤嘤地哭了起来。梁爸站在旁边,谄媚地弯着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婆,一脸为难。

暮朵看着父母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愁苦的说到:“就知道说我没有当女儿的样子,你们又何曾又当父母的样子呢?一个是老爱喝酒闯祸的破酒坛子,一个是为老不尊的老公主……”

想归这么想,可她还是不得不去收拾烂摊子。“出了什么事了?”暮朵看着父亲,一脸严肃认真地问到。“没……什么……只是……”父亲回答地吞吞吐吐,母亲的哭声又惨烈了几分。

暮朵心下预感大事不妙,一阵凉意。“你是不是……又喝酒闯了什么祸……是撞坏了车,还是撞……死……了人……”

因为害怕自己的预测成真,她蹬着惊恐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朝父亲问到。毕竟对他们家来说,任何一种情况都是一个不小的灾难。

父亲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你都想哪儿去了?……”

暮朵松了一口气,全身的肌肉都跟着放松了下来。觉得只要不是这些事,啥事她都能接受,瞬间觉得不耐烦,急促地问到:“哪到底什么事,快点说啊!……”“我……”父亲又欲言又止起来,只顾着深深地叹气。

这时母亲却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脸上鼻涕眼泪都顾不上擦,指着父亲的鼻子吼到:“你说,你给我说清楚,当着女儿的面你全部都说清楚,那个野种到底是从哪来的?好你个老不要脸的梁正义,你骗的我好苦啊!让我白白的做了几十年的傻子……”“什么?野种?……”晴天霹雳,暮朵仿佛脑子里爆炸了一颗炸弹,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这简直就是另一种天灾人祸啊!“哪有什么野种?……”父亲更加着急了,脸上的表情近乎求饶。“要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你才会相信我……”

可梁妈还是依旧不依不饶。“不是野种?你到现在还敢骗我?不是野种,你能把一个快要死的人弄回家来,你梁正义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过……今天你要是不怕话给我说清楚,我就……我就……跟你没完……”

母亲气急攻心,骂完都累得气喘吁吁的。“什么,还带回了家?”暮朵听罢,用眼睛朝屋内的四周扫了一遍,却什么也没发现,此时她急切的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三)

经过这么一场火山爆发以后,一家人才终于安静的坐了下来,大家仿佛都有点精疲力竭了,梁爸与梁妈依然眉头深锁,暮朵是一副沉思者的神情。她刚刚已经在自己的房间看过了那个所谓的“野种”了,是一个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病人。头上一圈一圈的绷带把他的头都快裹成了蛹状,好在五官还算看得清楚。暮朵站在门缝边,远远的看了几眼,觉得匪夷所思。回到父母身边,很想开口问清楚,又担心挑拨得他们又要闹起来。

一家人坐在沙发上呆了一阵。“那个……时候不早了,我们大家都去休息吧!朵朵,你今晚跟你妈睡,我就睡沙发了……”

梁爸突然开口,打破了家里的沉静。

暮朵应声抬头,朝妈妈看去,梁妈翻了个白眼,不肯挪位。

暮朵叹了口气,看着父亲,说:“老爹,你不把事情说清楚,今晚谁都别想睡觉了……”

暮朵语气有点不满了,说完看了看身边好像受了莫大委屈的母亲。“额……”梁爸略顿了顿,有所犹豫,想了一会,慢慢踱步到沙发这坐下,缓缓开口到:“我跟你妈都说过了,屋子里躺的那个人是我以前货运公司一个老同事的儿子,他们家最近出了点事,我那个同事出去跑货不小心出了车祸……”“啊?……”暮朵显得很吃惊,又催着父亲往下说:“然后呢?……”

梁爸见女儿相信自己,一阵喜悦,转眼看看梁妈,她却还是切了一声,显得十分不屑。梁爸又微微皱了皱眉,看到女儿,又提起精神继续往下说:“哎……谁知道会出这事呢?他们一家人日子过的本来就很艰难,一家人就靠他爸支撑着。就在昨晚,他爸不小心把车开翻在了山路上,结果车毁人亡啊!两个老人都去了,就留下来这么个独苗儿子,警察赶到事故现场,好不容易才联系上我们公司,我们赶去了,处理了一晚上,这不我昨晚都没回来吗?……”

暮朵听完父亲的陈述,心里面很难过,想想这事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真是生命中无法承受的痛啊!她的心像是被什么紧紧地揪着,对躺在里面的那个可怜的病患深深的同情起来,连事情的真假都忘了去追求。

这时,梁妈的大嗓门却又响了起来。“你少在这里扯这些鬼话,说谎都不打草稿,拉个货怎么会一家三口都在车上呢?你以为是私家车出去兜风吗?……”

被老妈这么一提醒,暮朵也迅速的抓住了这个漏洞。“是啊!明显不合逻辑吗?”她想到了,也觉得父亲是在撒谎,有点生气的瞅着他。

梁爸又一阵慌乱,感受到自己被质疑,连忙解释到:“你们刚刚没听我说吗?他们一家就靠他父亲的工作维持生计,所以他父亲接的活很多,经常跑一些危险的货运,所以,一般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家人都会陪着他去的……”

暮朵点了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到:“哦,原来是这样子……”

梁妈一时也找不出什么疑点,只好不再反驳。

梁爸看暮朵已经相信了自己,想要拉拢她,就走近她,拍着她的肩膀,说:“朵朵,你可得相信老爹啊!你想想,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暮朵微微地点了点头,跑到母亲身边,说:“妈,既然老爹都把话给说清楚了,你就别再闹了,行吗?”

母亲还是不情愿的样子,没好气的说:“你别这么容易被他骗……”

暮朵有些急了,说:“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骗的吗?人家真的已经很可怜了,而且他们家的状况让我想起了以前小时候,我们不也常常那么做吗?陪着父亲去偏远的地方跑货,有时夜里跑山路很害怕,我们三还一起在驾驶舱里大声地唱歌……”

暮朵平时虽然看上去嚣张跋扈,可其实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尤其是相似的家庭环境,让她对那个躺在床上的病人,多了份感同身受的痛心。

暮朵的话让梁妈也回忆起了从前那段艰难温馨的岁月,心一下子就变的柔软起来。

暮朵见老妈成功得被自己感化了,就跑去问父亲:“可是,老爹,他现在伤得这么重,不是应该送去医院吗?就这样躺在我们家,不会出事吗?……”

梁爸见老婆女儿都不再对自己有敌意,轻松了下来,语气也正常了。“哦,这个嘛!我们已经带他去过医院了,我听说他父母出事的时候,都用身子护着他,所以他伤得不是很重,我们几个同事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时候能帮多少就得帮多少,都愿意先照顾这个孩子一下……”

暮朵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被父亲说的话深深得震撼。“用身体护着他,天底下的父母都实在是太伟大了!……”

(四)

“什么?你爸有私生子????”

教室里,暮朵把昨晚家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其他三个,三个人都很是吃惊,夏阳和千惠更是异口同声的反问了这么一句,搞的全班人的目光都才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暮朵被他俩的反应气得半死,赶紧示意他们小点声,又慌忙得解释到:“不是……不是……”

把父亲告诉她的事情经过又复述了一遍。

三个人恍然大悟。

大家都默默地消化着这个突发事件。“嗯……怎么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呢?……”千惠突然间来了一句,摸着下巴,像是经历过一番认真地思考。“哪里奇怪了?”暮朵问道,语气微怒,看到千惠煞有其事的质疑模样。“这事情也有点太假了吧!”千惠瞪着忽闪的大眼睛,看着暮朵说到。“这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会有一家三口上演这么煽情的戏码啊?结伴夜行、以身护子,Oh, mygod……”千惠做晕厥状,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暮朵朝她翻了翻白眼,不客气的回应到:“姚千惠,你不要因为自己家的亲情泯灭,就不相信别人家有亲情好不好?”“你……”千惠伸出纤纤玉指,指着暮朵,暂时找不到话还击。

夏阳挠着脑袋调侃了起来:“我也觉得有点可疑哎,你们想想哈,就算你说的事是真的,你老爹的作风也跟平常太不一样了吧!梁叔啥时候这么见义勇为、大义凛然过啊?……”

夏阳语气得意,觉得自己说的有理有据。不等暮朵反驳,又接着说到:“所以据我的猜测……”夏阳坏笑着说到:“除非这个人跟他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夏阳边说边晃着脑袋踱步思考着,突然间双手一拍,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一样,凑到众人跟前急不可耐地说到:“我知道了,你老爹一定是想保住自己的私生子才故意编出这么故事来骗你们娘俩!……”

夏阳还在饶有趣味地往下说,根本没有注意到暮朵早已变色的脸。

暮朵火上心头,龇牙咧嘴,拿起本书朝夏阳打去,嘴里嚷道:“你在胡说些什么?还敢往下说,你爸才有私生子呢……”

暮朵此时心里真是懊恼的要死,可恶的是她竟然觉得夏阳的分析确实有点道理,自己的父亲虽然绝对不是夏阳说的那么的“不英雄”,但也确实没有“很英雄”。她在心里不免泛起了嘀咕:“难道老爹真的是撒谎?难道那个男的真的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

这么一假设,想想后果真的很可怕呢!

夏阳被打得嗷嗷叫唤,赶紧躲到了雪峰的背后,探出个脑袋,不死心的说到:“干嘛打我啊?我分析的很有道理好吗?”

暮朵又作势要打,可隔着个课桌,站起来探出身子也够不到,只好泄气地坐回到椅子上,把书往边上随手一扔,气愤地用手指点了点千惠和夏阳,咬牙说到:“好啊!你们一个个的,早知道什么都不跟你们说好了,你们是还想再看我们家发生变故,是不是?我被你们气死了……”

听暮朵这么一说,千惠和夏阳都觉得有点惭愧了,低着头显得灰溜溜的。

一直在旁边沉思的雪峰说话了。“其实想要弄清楚事实,也没什么难的!”

雪峰总是这样,说出的任何一句话都有份量。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的脸上,等候他说出能上众人如释重负的话语。可他们这一副样子,却让雪峰很无奈,他苦笑了一下,说:“DNA啊……”“哦……”大家反应平淡,以为他想到的是多了不起的方法呢!

雪峰不在意这些,继续说到:“如果你们都很想知道事实的话,就不妨这么做啊!反正我不觉得夏阳的说法是对的,可我也确实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

夏阳从雪峰的背后走了出来,又恢复了神气。“觉得蹊跷就对了嘛!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而且……”

夏阳带着防备的眼神,看了看暮朵,自动离她远点,才敢接下去说:“而且,我的猜测十之八九是对的,不然我们去比对DNA,现在马上就去!”

暮朵无心再跟夏阳争辩,仔细想想觉得验DNA确实是个好方法,不然心里面总有个疙瘩,让人觉得不舒服。“现在不行,你们不知道昨晚我们家为这事闹成了什么样子,现在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尤其是我妈,她好不容易才相信我老爹的说法,我可不想再去惹她生疑,到时候又有的折腾了,而且我也不想让我老爹觉得我不相信他……”

暮朵面露难色,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雪峰却似乎早就想到了这点,开口说到:“其实也不一定非要让大家都知道,取DNA样本很容易,头发,餐具就行,我们可以找个机会偷偷把样本采齐,送去化验就行了……”

雪峰又提供了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法,众人点点头,决定就这么办。

暮朵一回到家中,就急于将跟大家商量出的对策付诸行动。她悄悄地寻找着机会,看到父亲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看着父亲忙碌的身影,暮朵在心里默念到:“老爹,你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大英雄,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老爹,我来帮你忙!”暮朵收拾好心情,像只小鸟一样飞进了厨房里,飞到了父亲身边。看到父亲烧好的琳琅满目的菜肴,美滋滋地直接拿手当筷子使,夹了几根菜就往嘴里送去,边嚼边说:“真是太好吃了……”

暮朵的这种行为在母亲那里肯定又是一番批斗,可父亲不会,父亲喜欢女儿最自然的样子,不舍得说她的一点不是。“今天怎么这么乖,回家这么早啊!还进厨房,是不是在外面又干了什么坏事了啊……”

梁爸边忙边打趣暮朵。“我哪有?老爹,瞧你说的,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差劲……”暮朵嘟着嘴,装着不满地说到,一边还在继续纠结样本的事。

老爹也慈爱地笑了起来。“老爹,我来帮你忙,还有什么要忙的……”暮朵决定无论如何,先呆在目标身边。说是帮忙,可暮朵毛手毛脚的习惯,能帮的都是倒忙而已。一倒腾起锅碗瓢盆,就整的厨房都噼里啪啦的乱响,一会了打翻了这个,一会儿弄散了那个。

老爹实在受不了这种“惊吓”,求饶说:“算了,我的小祖宗,你赶紧出去吧!马上厨房都要被你毁了……”

暮朵哪肯出去?“不要,我要帮忙……”

父亲无法,只好说:“那这样,你去把左边锅里的粥盛一碗,端到房间里让病人吃,都滴水未进好久了……”

暮朵听父亲这么一说,赶紧去按他说的办,想到那个人已经伤的那么重了,要是再不吃点东西,万一出事了可就不好了。盛好粥,就赶紧端着要给他送去。在刚走出门的刹那又想起了样本的事。她盯着父亲的背影,看到了他的头发,顿时心生一计。趁其不备,迅速的揪了上去,赶紧撤离厨房,丢了句:“老爹,你头上有白头发了……”

老爹被这猛的一下,疼得直龇牙。“小兔崽子,你就不知道轻点啊!”

这边的暮朵,拿着手里的头发,笑得喜滋滋的。

暮朵把粥端进了卧室。一只手打开灯,把手里的盘子放到旁边的柜子上,转眼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了下来,托着脑袋仔细的端详了起来。那个人就这样安静地躺着,眼睛紧闭着,即使睡着了,脸上的表情也不是放松的,眉头紧皱着,睫毛一动一动的,充满着焦灼与恐惧,也许在梦里,那场灾难还没有过去吧!暮朵看他这幅样子,心想他许是做恶梦了,想起自己每次做恶梦的时候父母都会过来轻声细语的安慰她,她也学着样子,一边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一边低语:没事,没事,现在没事了,不要怕……也许暮朵的安抚真的起效了,那个人的表情慢慢的安宁了下来,暮朵也跟着轻松了下来。随即又想起了他可能是自己哥哥的事,变得有点气馁,半蹲着站起来,把脸凑过去认真的看看那人的眉眼,然后自己嘀咕起来:肯定不是,长得一点都不像我们家的人。正准备坐回椅子上,看到他的头发又想起不能忘了拿样本。因为刚刚拔父亲的头发太用力,暮朵这会知道要小心一点了,不能把他弄醒了,而且这个人的头还受着伤,千万不能弄疼了人家。暮朵把手慢慢的伸了过去,像穿针引线般夹住根头发,轻轻的往上一提,到手!暮朵松了口气。一抬头却看到床上的那个人正睁着眼睛看着她,眼神直勾勾的,满是怀疑与防备。被这种眼神盯着,暮朵慌了,赶紧摆着手解释道:“我没有拔你头发啊!刚刚……刚刚你……头发上……有……脏东西……”

听到暮朵的话,那个人也没一点表示,只是垂下了眼帘,收起了那令人心悸的眼神。

暮朵平静了下来,看到他不再看着自己,心想他肯定现在还很难过,不想理人。就故意为了活跃气氛,爽朗的自我介绍了起来:“你好啊!我是梁暮朵,是我老爹把你接到我家来的……我……”

暮朵本来还想继续往下说的,可是看着那个人并没有丝毫的反应。要是按照暮朵平常的火爆脾气,遇到这种事她肯定是要发火的,就算忍住没发脾气,肯定也绝对不会再搭理你了。可是暮朵对这个人可是拿出了生平所有的同情心和耐心,不但没有拂袖而去,还格外的殷勤了起来。朝着他挥了挥手,端起旁边的粥,说到:“你肯定很饿了吧!快点起来吃点粥吧……”

暮朵脸上堆着笑,从所未有的好脾气。可那个人依旧一动不动。

暮朵有点崩溃了,可还是继续耐着性子,用眼睛看着那人,示意他赶紧坐起来端走粥。可那个人还是不理会她,索性翻了个身,那背对着暮朵。暮朵的表情愤怒了,真想站起来走人算了,却看到那人露出来的胳膊上也搀着绷带,立马原谅了他,看来他是手也受伤了,连自己喝粥都做不到了,换了个又同情又埋怨的表情,心里叹息到:“哎,干嘛不说呢……”

她端着粥绕床走到了另一边,看着那人,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人总是要活着的啊!你这个样子,只会让关心你的人难过而已……”

那个人还是不做声,可暮朵发现他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自己的话肯定被他进去了,于是还准备再接再厉,换了副语气说到:“要好好吃饭才行啊!人家不都说了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暮朵一激动就爱乱用成语,好在这句还算贴切。“而且……”暮朵把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做出十分享受的表情,继续说到:“这粥可不是普通的粥哦,是我老爹的独门秘制。光是闻一闻,就馋的不得了,连我都是生病的时候才有机会吃到呢!不管什么病,只要能吃到我老爹的粥,马上就能好起来……”

暮朵一口气说了好多,像是给粥做广告推销似的。

那个人也不知道是受够了暮朵的絮絮叨叨还是真的被她的“表演”给感染了,不再抗拒,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像有点不好意思似地低着头。可这对暮朵来说,就已经是成功的信号了。她赶紧坐到床沿上,挖了勺粥,递了过去。那个人抬头看了看暮朵,暮朵的那双大眼睛里满是真诚,嘴里还不停歇地说到:“快吃啊!都凉了,真的很好吃,我没骗你哦……”

他不再固执,顺从地吃了起来。暮朵就这样一勺一勺地喂着他……

暮朵端着空碗从卧室走了出来,轻轻的带上了门。屋外,爸妈也在摆着碗筷准备吃饭了,梁爸看到暮朵手里的空盘子,不敢置信的说到:“他吃完了?”

暮朵刚刚一番折腾,精疲力竭,微弱地点了点头。

在饭桌上坐定的梁妈,没好气的说到:“得,还伺候起他来了……”

梁爸憋了眼梁妈,不理会她。又拍了拍暮朵的肩膀,说到:“还是我们暮朵能干啊!老爹送了好多次,都是原样不动地端了回来……”

暮朵晃着脑袋,得意洋洋了起来。“人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大家都多关心他一点,少计较他一点,知道了吗?……”

老爹继续说到。

梁妈又在旁边不屑的切了一声。

暮朵走开,摆脱了父亲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往厨房里走,准备送去一直端在她手里的空碗,边走边说:“我知道了……”

心里隐隐的担忧了起来,父亲越关心那个人,她的心里就越是恐惧。

(五)

一连好几天都是暮朵负责去给那个人端茶递水,伺候饮食。那个人的身体已经明显好转了,都已经能下床活动了,甚至有的时候会走出卧室去给阳台上的花草浇水修枝。可奇怪的是,他还是一直都不开口说话,然后也很刻意的回避跟梁家人的接触,总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不管暮朵一家人怎么样在屋内大声交谈,欢声笑语,他都始终阴郁着,完完全全的活在自我的小世界里。梁爸有的时候还会过去慰问他身体怎么样了,饿不饿,渴不渴之类的,他也只是点头摇头的回答。梁妈和暮朵看在眼里,觉得可奇怪了,小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梁妈发出啧啧的声音:“我想的肯定没错,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我敢肯定他就是一个自闭症患者!”“自闭症?”暮朵反问道。

梁妈赶紧示意暮朵小声一点,接着说到:“是哇,我看过科技频道的一个节目,就是专门说他们这种人的,我看他的症状就跟上面说的一模一样,你看啊!不说话,不拿眼睛直视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不全中吗?”

暮朵哦了一声,相信老妈说的话,看了看那个人,更加可怜他了。“唉,真可怜,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本身又是一个自闭症患者,他接下来的生活要怎么办啊?”

暮朵心想着。

梁妈又不满地埋怨到:“你爸就会在外面惹事,我不管,这种人我们家可供养不起,等到他伤一好,立马让他走人……”

暮朵更加发愁了,又不能替他说些什么。

这一天,其他的三个人都齐聚在暮朵的家中,要来见识下暮朵家里的这位“神秘来客”。千惠和夏阳一边一个把那个人水泄不通的围在沙发上,像观察怪物似得看着他。雪峰在一边靠着桌子,抱着手臂看向那边。从厨房端来水果的暮朵,一看到这架势,立马放下水果,把千惠和夏阳从那个人的面前拽了过来,嚷道:“你们干嘛啊?他又不是ET,你们不要这么神经兮兮的好吗?”

千惠却意犹未尽的从那里收回了眼神,对着暮朵欢喜的说到:“暮朵,他好帅啊!你们家真是捡到宝了哎……”。

暮朵扶着脑袋,相当无语。

千惠又跑到他面前。晃着手臂打招呼,一脸花痴样,说到:“嗨,野种大哥,你好啊!我是姚千惠,你……”

还没等千惠说完,暮朵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捂住了她的嘴巴,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说:“姚千惠,你想死吗?在这里乱说什么啊?要是让我妈听见了,你就死定了……”

这个时候,夏阳却一把推开了挡在那人前面的暮朵跟千惠,火上加油地说到:“搞不好真是,你们看,你们看,我看这个人真是越看越像啊!这鼻子,这眼睛……真的好像晨云哥!”

听到晨云的名字,暮朵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来。雪峰立马站直了身子,想要去阻止夏阳的话。可那个人却一下子站了起来,显得非常不耐烦,径直往前走去,神情冷冰冰的。夏阳和千惠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给吓到了,他走过雪峰的面前,顿了顿,雪峰看着他的眼神也十分的别有深味。“你……”夏阳指着他的后脑勺,一时没想起来,要怎么去骂他。

千惠做花痴状,说道:“帅哥还是一如既往的有个性啊!”

暮朵才回过神,说到:“唉,这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不要把人家给吓到了,人家是自闭症患者,跟一般人不一样的!……你们先坐下来吧!我下去拿点吃的上来……”

暮朵朝楼下走去,其他三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啊?是自闭症啊!好可惜哦,他那么帅……”千惠语气失落的说到。“原来是自闭症,不然他敢那么狂妄?……”

夏阳哼着气说道。“自闭症?”雪峰心里默念到,沉思了起来。

四人坐在沙发上,玩闹到暮色降临才尽兴而归,留下来一地的杯盘狼藉。

暮朵洗完澡,穿着睡衣,戴着浴帽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惊讶的发现原本脏乱的客厅变得井井有条。那个人正背对着他,认真的摆弄着茶几上的杯子。暮朵看着他,心里觉得很欣慰,想到今天夏阳无意间说的那句话:

搞不好真是,你们看,你们看,我看这个人真是越看越像啊!这鼻子,这眼睛……真的好像晨云哥!

她歪着头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变得温情了起来,心里想着:

如果,如果……真有这么个哥哥会怎么样呢?“哥、哥……”暮朵调皮的试探的叫了几声。那个人的背影似乎顿了一下,可并没有什么表示,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暮朵猛地一个激灵,做出呕吐状,仿佛被自己给恶心到了,立马恢复到正常状态,转身往自己的卧室走去。现在她的卧室已经物归原主了,那个人已经搬到了楼下的仓库里了。暮朵张开双臂往自己的床上一趟,回到自己的房间让她大大的神清气爽。她对着天花板,傻笑着:“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当她哥的……”

第二天,暮朵在校园里看到有群人在宣传着什么,她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看旁边拉起的横幅:“学习手语 关爱聋哑人”

暮朵看着聋哑两个字发愣,心想到:“那个人一直都不开口说话,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是个聋哑人呢?看他这么长时间都没跟人交流过,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我要是一天没跟人讲过话,可就得抑郁了……”

这么想着,暮朵也努力的挤进了簇拥的人群里,等到她再冲出重围的时候,手上多了本小小的宣传册子。

一回到家,暮朵便躲到了房间里,把领到的小教材摊开在床上,边看边对着镜子认真的练习了起来,一遍又一遍的,直到父母在外面叫她吃饭。

暮朵这一次没有一上桌就狼吞虎咽了。她用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对着他开始艰难的比划了起来。慢慢的,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比划着,嘴里还不忘“配音”:“你……好……我是……梁暮朵……”

其余的人都蹬着眼睛神奇的看着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暮朵才说完,不,才比划完那一句话,还想继续来着,却忘记了该怎么比划。“我希望……”

暮朵皱着眉努力回想着,唉,刚刚练习了那么久,怎么一正式开始就全乱套了呢?

梁妈看完女儿古怪的行为,拍了她一下脑袋,说到:“丫头啊!你这是在干嘛呢?”

暮朵一下子放下了僵在了半空的手,嘟着嘴,很是泄气地说到:“我怎么都忘了呢?我练习了很久的。唉,我还想说:希望你能跟我们多交流,我们都很关心你。一直这样会很闷的。唉,可是我都忘了,怎么用手语说了,唉唉……”

暮朵长吁短叹的。梁妈听完女儿的话,又好气又好笑,说到:“原来你在搞这个名堂啊!你跟谁学的啊?”

暮朵一只手托着脑袋,还在懊恼着,说:“不是啊!我是想也许这种方法能跟他交流吗?一直闷着,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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