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容，才更从容(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作者：朱爱国

出版社：世界图书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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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容，才更从容试读：

序言：

人到中年，我常常思索：怎样的生活才算充实而有质量，日子怎样过得踏实而又敞亮呢？探寻中华文化精髓，检视自己匆匆步履，审鉴他人成功经验，我发觉只有两个字，一个是宽容的“容”，一个是从容的“容”。古人云“有容乃大”，广告词说“有容乃悦”，只有懂得宽容，才能更从容。

宽容人生，生活从容。升官发财，哪个不想呢？这用不着遮遮掩掩，也用不着狭隘地理解。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积极人生的一种表现。有更高的职位，就有更多的机会去体现人生的价值，更好地为这个社会做点有益的事；财富越多，创造的税收就越多，为社会做的贡献也就越大。但升官发财并不是人人都能实现的。岗位、职位和财富总是有限的，既然跳起来都不能摘到桃子，不如安守天命。人生旅途，不可能尽善尽美，总会有些缺憾，留有余地才能更好地进步。即使你采取超常手段，得到了命中本不属于你的东西，迟早还会失去，甚至是得不偿失。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所以，我们经常看到一些高官由座上宾沦为阶下囚；经常看到那些驾着上百万豪华轿车的夫妻，脸上面无表情；经常看到那些衣食无忧、家财万贯的家庭，为了金钱让亲情冰冷。反而是那些踩着三轮车的夫妻，那些寄居城市角落的打工者，有说有笑，把日子过得从从容容。懂得对待人生的宽容，方可领略生活的从容。

宽容处境，做事从容。人人都想有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和生活处境，都有改变处境或保住现状的愿望，都想在那块天地里自己说了算，干自己喜欢干的事，爱能爱自己的人。但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常十之八九，一些处境由不得你选择，一些工作由不得你挑三拣四，既然暂时不能改变它，你就要努力学会适应它。韬光养晦，积蓄力量，说不定哪一天就有曙光出现。其实，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每个人的能力不一样，事事都不能强求。有时，你好不容易换了一个新环境，建起新的坐标体系，经过一段时间，你可能会觉得还不如从前；有时你好不容易实现了一个阶段性的愿望，得陇望蜀，你还会有更高的追求，还会有缺憾。很多事情有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脚踏实地地走好人生每一步，敞敞亮亮地过好每一天，这才是最重要的。明代养生学家吕坤就说过“事从容则有余味，人从容则有余年”。所以说做人做事还是留有余韵的好。宽容过后是从容，从容过后是笑容。

宽容他人，自己从容。容人之量，是个人修养的内涵形态；容人之度，是个人修养的外在彰显。能宽容别人，就会减少很多没必要的不愉快，就能和谐地处理好相应的人际关系，做该做的事。现代医学家、美国哈佛大学威迪安特教授近年公布了一项报告，他对208位男性大学生从18岁起做了整整60年的跟踪研究，发现寿命最长的是那些从容不迫、宽容别人、心胸坦荡的人。有这种能力的人，比加强体育锻炼、饮食习惯良好的人更加健康长寿。宽容，既要容人之长，亦能容人之短；既要感恩于对自己有过帮助的人，也要宽容于伤害过自己的人。现实生活中，的确有人一阔就变脸，变得没道理；的确有人过河就拆桥，绝不藕断丝连；的确有人见死不救，为富（为官）不仁。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或许你在指责别人时，你自己同样也有这样的毛病。宽容是一种仁爱的光芒，不但释怀了别人，也善待了自己。能留给别人思考的时间，就是撑起自己的蓝天。正如古希腊一位哲人所说：“学会宽容，世界会变得更为广阔；忘却计较，人生才能永远快乐。”不会宽容别人的人，不配受到别人的宽容。

宽容不公，心态从容。宽容历来是中华民族的一种传统美德。潜移默化中，我们心里都撒下了宽容的种子。但是生活在这个大千世界，面对纷争，面对误解，面对不公，面对伤害，我们该如何行使宽容？毫无疑问，宽容的确是一种崇高的生活态度，心存宽容需要一个人的良好修养。因为你的宽容有时候或许会使你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然而如果你因此放弃了宽容，你的生活就会变得狭隘、自私。我很欣赏一句话：“把别人的伤害刻在沙地上，潮起潮落间便了无痕迹；而把别人的关爱刻在石头上，任凭风吹雨打永不消褪。”心理学家们普遍认同这样一个规律：心的改变，态度就跟着改变；态度的改变，习惯就跟着改变；习惯的改变，性格就跟着改变；性格的改变，人生就跟着改变。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每一天的日子都晴空万里，而在一个乐观豁达的人眼里，即使是狂风骤雨也能泰然处之，而这人必有宽容之心、宽宏之度。忘记昨日的是与非，忘记一些不和谐的指责和误解，笑对人生，快乐就会如影随行！

宽容世态，眼界从容。芳菲园林看蜂忙，觑破几般尘情世态；寂寞衡茅观燕寝，引起多少冷趣幽思。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对变化的社会和社会的变化都会做出反应和评判。有的人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世界，认为当今社会人心不古，世态炎凉，这也看不习惯，那也看不顺眼；总抱着九斤老太的逻辑，认为今不如夕，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由此表现在处理人际关系上，狭隘偏激，看不到别人的优点和长处，见不得别人的成长和进步；表现在工作上就是得过且过，牢骚满腹，看不到事业的成效和社会的发展，散布消极，搬弄是非。诚然改革开放，飞进几只蚊子是正常的，但我们的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百姓得到了看得见的实惠，这是社会的主流和矛盾的主要方面。“仓廪实而知礼节”，物质生活富足了，社会才能更和谐。把尘封的心胸打开吧，让狭隘偏激淡去；把包容的心态敞开吧，让豁达回归社会。宽容看世态，谈笑自从容。

这些年，我劳累奔波，艰难打拼，有过鲜花和掌声，有过坎坷和迷惘，有过屈辱和泪水，有时人格和尊严受到挑战。但我把握一个处世的基本原则，那就是不要太委屈自己、勉强自己、为难自己，随遇而安，与世无争。凡事从容处理，荣辱坦然面对，遇到困难多往好处想，受到不公不作无用辩解；对有恩于自己的人涌泉相报，对伤害过自己的人宽怀面对。所以这些年，于浮躁中寻点平静，于纠结中自我给力，伤不起也要Hold得住，有时迷惘但不迷失。坚守人格长城，严把做人底线，严肃对待每次托付，慎重践行每次承诺，一切以工作和大局为重，虽然没有实现夙愿，但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有时，憋得难受，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不想发表任何见解，就拿起笔，通过文字来宣泄。写完了，也就释然、坦然了。这些文字，汇编成册，就成了这部书——《宽容，才更从容》。作者2012年5月于湖北武昌

A.人生百味

1.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第一件事，是刚到湖北教育报刊社不久，一位同志因为接电话态度不温和，差点写检讨。事情说起来很简单，是一件小事。由于接近年关，各地广告、年鉴之类传真特别多，既耗时，又浪费纸张，大家接这类传真时，都很不情愿，甚至可以说是恼火。没想到有一次竟是省教育厅一位女处长给报刊社传一份社长急需的文件，那位同志认为又是广告、推销之类，没头没脑地把对方质问了一番。这位女处长平时待人本来很温和、宽厚，很少发脾气训人。没想到在教育厅的二级单位受到如此抢白，当然心里不舒服，就向社长大人参了一本。社长当即责令编辑部主任查究此事。由于该同志承认错误态度较好，本来要写“检讨”，结果改为写“说明”。社长还在其“说明”上批示：“当前教育报刊社外部环境非常脆弱，任何不当言行都会影响社风、社形象。我们应以满腔的热情和严谨的态度来对待一切事。这件事一定要吸取教训。”

第二件事，也是来湖北教育报刊社不久，一天中午正吃饭的时候，社长拿来《小学生天地》（中高版）卷首语《如果是同样问题你怎样回答》，要我帮助修改一下。不就是一篇卷首语吗？才五六百字，简直是小儿科，起初我并不在意。可仔细一看，问题还不少呢。于是我放下碗筷，拿起笔，一字一句地推敲，毫不客气地将几处不容易发现的问题改了过来。这些问题抢眼看没有什么，可经不住锤炼。社长一看哈哈大笑起来，满意地说：“我这一关算是过了！”原来他对这篇稿子已看了好几遍，反复琢磨，很不满意，不足的地方早已看出来，是故意考验我呢。有许多地方我与他是“英雄所见略同”，有些地方他尚未看出来。于是他很感兴趣地询问了我的经历，并同我共同探讨文章修改与语言运用问题。有了这良好的第一印象，以后社长讲话之类文秘工作由我兼任，社里大型活动我亦参加，重大新闻题材由我执笔，我的勤奋与才气得以显露，并由此获得了许多锻炼和出彩的机会。

这些看起来都是小事，实际上小事不小。回想我的人生历程，由一名山区高中教师，到乡镇党办文秘，到教委办公室，到省教育报刊社编辑记者，一步一脚印，一步一台阶，就是善于从小事做起，从一点一滴做起，从别人不愿做的事做起，逐渐打磨成熟，建筑人格长城。千里长堤毁于蚁穴，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小洞不补，终身受苦。胡长清、成克杰之流，就是小节不保，在小处放松自己，从而从座上宾沦为阶下囚；雷锋、焦裕禄、孔繁森就是从一点一滴的为人民服务中，赢得景仰与爱戴。在今后的人生旅途中吾当切记：小处不可随便。

宽容，才更从容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2002年12月）

2.战胜孤独

在都市打拼，几易工作岗位，由一名“萝卜头”变成“打工仔”，原有优势不存在，一切从头来，心态失落，身心憔悴，十分吃力。然而最艰难的不是工作，而是如何战胜孤独，在孤独中承受煎熬，在煎熬中战胜孤独，在战胜孤独中有所作为。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无奈。我住在武昌东湖新村，工作在位于华师西门的湖北教育报刊社，相距2.47公里，步行一趟要30多分钟。每天早上8点多钟，乘单位专车上班；晚上在办公室加班、学习到10点多钟后，一个人往住的地方晃。看着满街的灯红酒绿、红男绿女，都是那么陌生，那么与自己无缘，形单影只；回到房里，偌大的空间，空荡荡的，就我一个人，十分孤寂难熬。到了双休日，同事们欢欢喜喜地与亲人团聚，我也只能孤芳自赏地写文章。遇到单位评模、晋级、分福利时，将我们另类看待，倍感无奈和孤独。仿佛是水中的浮萍，没有根；又仿佛是飘荡的柳絮，不知在哪个地方歇脚。

在孤独的时候，我特别想家，想念孩子们，有时候真正是想得心痛。记得2002年11月10日那一天下午，我准备赶到武汉，上星期一的班。临走的时候，女儿一个劲地抹眼泪，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好几次都要流下来，我连忙掉过头去，偷偷擦拭，生怕影响妻子情绪，感染全家人。后来，妻子与儿子送我到车站，儿子年幼无知，伏在自行车后座上睡着了。妻子连忙想法让他醒眼，跟我说“再见”时，儿子非常不高兴。还记得2002年12月12日，我在广东为报刊社进行刊物形象宣传，有三个星期没有回家，孩子们特别想念我，一敲开门，女儿、儿子都抱着我失声痛哭，妻子也在一旁眼泪婆娑，我也禁不住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皆因未到伤心处。”自成年后，我只为死去的父亲流过泪，为我的孩子们流过泪。这刻骨铭心的一幕幕，常在我脑海里浮现。每次从家里来武汉，第一个星期还好，到了第二个星期，就特别地想家，在电话里听孩子们说话，我的声音都变了，称呼孩子们，从学名到乳名到“儿啊！”无限怜爱，不知说什么好。

在外，最担心孩子们有什么头痛脑热的，妻子一个人照顾不来，影响孩子们的身体健康。记得2002年年底一个晚上9点多钟，妻子打电话说女儿不舒服，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把女儿送到一家私人医院，给女儿一元钱，让她打完针，自己坐公交回家，妻子先回家照顾儿子。我当时心里非常难过，恨不得飞到女儿身边，长这么大，女儿除了上学，从来就没有单独行走过，何况这么晚了。我连忙打电话，坚决要求妻子到医院接女儿，另请人照顾儿子。

战胜孤独战胜孤独，一是拼命地学习，二是拼命地工作。记得刚到报刊社时，我对电脑非常陌生，编完一篇稿子，找不到人打印，非常难堪。没有办法，借来微机入门书籍，从认识键盘开始，从背五笔字型口诀开始，边学习边实践，每天晚上忙到十点左右，老是挨门卫批评，硬是“摸”出了一篇篇文章。熟能生巧，我现在熟练地掌握了电脑操作技术，能在电脑上编稿和写稿，写稿的速度基本能适应自我思维的需要，能排版、上网、发电子邮件，实现无纸化办公。

同时，我坚持看书读报，做读书笔记。刚来时，我对编辑业务不是很熟，校对时，自认为比较细心，可经审读员一审，错误还不少。特别是一些字，如果不是从事编辑工作，可能一生到死都是错的，如“像…一样”的“像”（不是“象”）字，“账务”的“账”（不是“帐”）字，“受到青睐”的“青”（不是“亲”）字，“坐落”的“坐”（不是“座”）字。还有一些标点符号，也容易弄错，如省略号的运用、引号内外标点等。有一期，因这些该死的字，我们刊物的差错率达到万分之三（按规定只能万分之一），编辑部4个人200元的校对费扣了个精光，我当时非常难受。于是我又拼命地学习编辑常识，将一些易错字、生僻字写在本子上，一个个地背下来；并注意积累，不在同一个地方犯类似的错误。以后，我们编辑的期刊差错率都控制在万分之一以内，期期都评为优秀。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华中师范大学有一个体书亭，出租书籍，每天0.5元，比较便宜。我如饥似渴地借阅了大量的书籍，什么“热度书坊”、“新世纪争鸣小说”、“非常现实系列小说”，看了十几本，200余万字。先前在教委（教育局），忙于政务，除了看报刊新闻及与工作业务密切的内容外，一年难得静下心来看一两本小说，这回算是解了渴。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是一个越是艰难越向前、愈挫愈勇的人。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岗位，都力求使自己所从事、所分管的工作比别人略胜一筹。达到这一点主要靠拼命的干劲和创新精神。在报刊社，我既从事《湖北教育》（政务宣传）编辑、记者工作，还兼任办公室文秘，为社长写材料。遇到临时性、突发性的工作，也责无旁贷地积极参与。在编辑部，除了完成本职工作外，什么收收发发、洗洗抹抹、杂七杂八的事都主动做；遇到棘手的事，勇敢地承担，而且想心思做得让领导满意。一有空闲，就主动请缨，到基层县市采访、搞发行。现在，很多记者只采不写，顶多只说个意图或列个提纲，让通讯员去“操练”，然后坐享其成。我每次都是自己动手，让通讯员沾光。到报刊社不到半年时间，我已在省级刊物上发表文章26篇，其中5000字以上的通讯19篇，在《中国教育报》等国家级刊物上发表文章4篇。《教育组撤了，乡镇教育怎么管》上载于《中国教育报》网站，被报刊社评为一等奖（第一名）。

我这人不喜欢从事娱乐活动，又没有烟酒之类嗜好，一心扑在工作上，几乎是一个工作狂，妻子总说我是一个“劳心病”。不管到哪个地方，哪个工作岗位，总是忙。有两个月，湖北省教育厅借用我从事行风评议工作，编简报，写讲话，整理资料，很少空闲过，有一天我连编带写简报8期，害得印制的同志叫苦；编行评资料选集，20余万字，从封面设计，到资料汇编，到校对，到联系印刷业务，全是我一个人。同时，报刊社那边写稿、编稿、校对的工作，我利用晚上和双休时间完成，没有任何耽误。

正如茅盾在《风景谈》中说的那样，一个充满崇高精神生活的人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不会百无聊赖，都会拿出一套两套来娱乐自己。我很孤独，也很充实。（2003年5月）

3.换种角度看风景

武汉不愧有“火炉”之称。从7月下旬开始，一直持续高温35℃—40℃。白天工作时间，在办公室有空调，有电扇，社里每天发一根冰棍或一个西瓜之类的，倒不觉得“季节已变换，酷暑已来临”。一到晚上，就受不了。从湖北教育报刊社到武昌东湖新村我的住所，近5里的路程，骑车还好说，尽管热浪阵阵袭人，有时还有丝丝凉风；如果走路的话，越走越热，一身臭汗。到了睡觉的时候，则难以入眠。为啥？太热！简直是活受罪。由于条件限制，没有空调，一台风扇很卖命地一夜转个不停，可那送出来的都是热气，人整个身子都被热浪裹着，靠席子一边尽是汗渍。当然，也有庆幸的一面，自来水是天然热，洗澡不会着凉。

在如此热的环境下，有一天，一大早，我心血来潮，骑车沿东湖向磨山方向游荡。这时还只是5点多钟，公汽刚刚发动，东湖岸边已有少许锻炼的老同志，草坪上武汉大学的留守学生男男女女一字儿横排睡在一起，有的还只是刚刚张开惺忪的眼。更有趣的是，那伸向湖水的平台上，也睡满了人，外表看，可能是农民工。我真有点佩服他们独到的眼光，能找到这么好的一个处所来休整疲惫的身心；我真有点佩服他们睡觉的本领，那么窄小的一块水泥石板，下面就是湖水，一翻身就可能掉进湖里，可他们竟然睡得那么安稳，那么香甜，那么满足。

人啊，在这茫茫宇宙里显得是那么渺小，一点草坪、一张草席、一块水泥板，就足以栖身安命，何必那么贪得无厌呢，何必那么刻意追求不能达到的目标，追求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既积极进取，努力改善生存环境和生活质量，又知足常乐，襟怀坦荡；既在得志时，不利令智昏，忘乎所以，又在失意时，不低沉消极，百无聊赖，能找到亮点娱乐自己，这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这浩淼的湖水，青青的草坪，安详的睡眠，甜蜜的梦乡，就如《军港之夜》那么温馨，这也是一幅美妙的风景啊！

约6点钟，太阳从磨山山顶，从树梢丛林中露出热情洋溢的脸。望东湖，“半湖瑟瑟半湖红”，一边波平如镜，漫湖碧透；一边波光粼粼，像安上了一层毛玻璃。从磨山看风光村，琼楼玉宇，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就像一张风景画贴在珞珈山上，闻名中外的武汉大学如一个安详的婴儿熟睡在珞珈山的绿荫丛中。再仔细一点，隐约可以看到我所住的那栋楼的水塔，这也是美妙风景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啊！平时怎么没有察觉到呢？关键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没有换种角度来看。在磨山脚下，东湖之畔，一溜长堤上，尽是猪圈，粪气冲天。平时从八一路、从风光村看到的那么美妙的风景怎会拥有这样的内涵呢？关键也是没有换种角度看。

美中有丑，丑中有美，重要的是从什么角度来看，是以什么心情来看，是什么人来看，是什么时候来看。（2003年8月）

4.借你一双慧眼

2003年11月2日，我到十堰市郧县采访。主人盛情，邀请我到青龙山看恐龙蛋化石群。

青龙山距郧县县城约10公里处，属柳陂镇管辖。在群山环绕中，有一处山坡被围成一个“心”字形状，约10余亩地。这就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保护恐龙蛋化石群。

在保护区建有恐龙模型展览馆。这个用恐龙化石拼凑起来的骨骼模型高大雄伟，昂首挺胸，可见当时的威猛。还建有恐龙蛋化石长廊，将恐龙蛋化石斜坡用有机玻璃保护起来，游人可进去实地欣赏。在长达50余米的斜坡上，花岗石头上有很多巨型鹅卵石般大小的石块，有的十几块排垒在一起，有的只剩一个蛋窝窝。长廊外的荒地上，有几处零星的恐龙蛋化石区被铁链圈起，有的只见一个蛋窝窝，用红线圈描，蛋不知去向。但不管怎样，可见远古洪荒时期，恐龙在这一带繁衍生息之昌盛。

观青龙山恐龙蛋化石群，朋友大都感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恐龙这个庞然大物曾是地球的霸主，高大勇猛，不可一世，可后来不知怎么就突然灭绝了。究其原因就是他们的生存能力，对环境的适应性不强。一旦安逸的环境发生变化，庞大的躯体反倒成了累赘，等待他们的只有被淘汰出局的命运，现在只剩下供人类研究的化石了。

然而我更多想到的是如何动用脑筋，放出眼光，去识宝、探宝，为人类服务。据工作人员介绍，起初恐龙蛋化石在青龙山，可谓是漫山遍野，不计其数，当地老百姓视之为普通鹅卵石，用来垒猪圈、做鸡埘。到20世纪90年代初，有一河南商人，到这里收购橘子发现了此石，就带动了更多的河南人来收购，5毛钱一个，使精明的河南人大发横财。因为河南人早就发现了恐龙蛋化石，早就在民间收购。这一举动终于引起地方政府的重视，把它保护起来，成了旅游景区。据说无论哪一级领导来郧县必请去看恐龙蛋化石。恐龙蛋化石不仅是国宝，也是郧县人的骄傲。只可惜保护时间晚了点，恐龙产给郧县人的蛋太少了。

由此我想到了甲骨文的发现。据史载，甲骨文是河南安阳一老农在地里锄草锄出来的。不识字的老农把这些龟壳之类当药材卖给药铺以换点油盐钱。后被到药铺买药的一名史学家发现，国宝才得以见天日。原来这些龟甲兽骨上刻有文字，内容多是殷商占卜的记录，是中国汉字的起源，现在的汉字就是从甲骨文演变而来的。

还有一件我亲身经历的事，对我触动很大。2003年8月份，报刊社的一位朋友央请我带他到武穴采摘药材，说是他老婆用一种草研制的药对治疗肺结核有特殊的疗效。这种药是祖传秘方，在当地很有影响，已医治好不少的疑难患者，有一位人大代表患结核病多年，多处治疗不见效，吃了他岳父研制的秘方药后就奇迹般好转。可这种草药极少见，具体叫什么名字，他老婆也不知晓。因他岳父突然去世，秘方失传。只是他老婆长期同父亲一起上山采药、熬药，能识别药材并掌握研制方法，在她父亲去世后，根据零星记忆自行试验，获得成功，就大量研制，造福乡梓，发家致福。

很碰巧的是在我的家乡武穴市余川镇荆竹水库周围的山脚下，我们找到了这种药材。其实这种根红茎绿、枝如垂柳的药材当地十分普遍，山坡、沟坎、路边向阳处多的是。当地叫夜关门，白天叶子迎阳张开，傍晚自然合拢；又称苍蝇草，其叶片状似苍蝇。当地人视之如野蒿子，当柴火。由于燃烧过程中其烟可以驱蚊子，所以常用来为牛畜驱蚊。

识之为宝，不识之为草。听说这种草是药材，对治疗肺结核有特殊功效，当地人愕然，说是要大量采集，由朋友收购。只可惜朋友家也只是民间作坊式研制，不具备大批量生产能力。这种药材什么时候能登大雅之堂，有待专家考证、商家重视，将之开发利用，以造福天下苍生。

愿天下人都有一双慧眼，会识宝，探宝，变废为宝，精心护宝。（2003年11月）

5.永保奋进者的姿态

2003年12月12日，我到湖北大学去看望两学生。原来的黄毛丫头、学生伢转眼间已是亭亭玉立、英姿勃发的大姑娘了。都是大四的毕业生，一个教育技术系，一个历史系。看到她们，我感到特别的亲切，特别的欣慰，特别的羡慕。

正值豆蔻年华、做美梦的好季节。她们都有自己的宏图大志，都有自己的美好愿望，都在做两手准备。一手考研，继续深造；一手就业，在社会建功立业。她们当初都是我的得意门生，现在有这般的学业成绩，有这般的慷慨之气，我有一种后生可畏的感觉，有一股激情在澎湃，在涌动。

在送我上车时，她们请我提点要求，为她们进入社会打打“预防针”。当时，我只是淡然一笑：“自己去闯，去拼搏，等撞得头破血流了，再来找老师，传授祖传秘方。”虽然是开玩笑，但事后一想，还是有一定道理。社会千变万化，错综复杂，没有现成的路可走，没有现成的模式和规律可遵循，各人的个性和经历迥异，各人的职业、所处的环境不同，各人对事物的理解、处理方式不一样，过早地提出某些要求，相反束缚了她们的思维，影响她们对人生的思考，影响她们今后的发展。不过，在发展过程中，适当提醒，指点迷津，让她们找准坐标，明确方向，少走弯路，这倒是必要的。

社会并不根据我们的愿望和设想来运转和变化。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自己要干的事，并没有多少人总是把关注的目光盯着你，主要是靠自己去打拼，去感悟，去成长，去成功。我也曾是豪气冲霄、野心勃勃的青年，有许多美好的梦，经过多少抗争，经过多少曲折，经过多少失败，我的理想早已在现实的铜墙铁壁上撞得粉碎，我的锐气早已被现实的无情磨得光圆。

记得，我曾在一篇日记中写到，当妹妹把自己做小生意赚的一点零花钱全部贡献给我做学费时，我就有一种强烈的愿望，将来有出息，一定要好好地回报妹妹。可是，我现在已经工作15年了，根本没有为妹妹做什么，不是没有情义，主要是没有多大的能力。妹妹只身到福建、深圳打工，每天工作十七八个小时，用妹夫的话说：“人都干傻了”。妹妹曾在电话里对我妻子说：“最想细哥！”可我就是没有能力帮妹妹改变目前的窘境。

还记得，有一次同父亲、哥哥拖板车到粮店卖粮。许多穷苦老百姓受验质员的歧视、刁难。我当时就说，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地惩治这般小人，为老百姓出口恶气。可是我做了一些什么呢，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我的兄弟姐妹照样“淌着汗水种田，流着泪水卖粮”，依然挣扎在贫困线上，从泥土里刨食，为生存而奔波。

不过在我身上有一点非常可贵的是，不管是顺境，还是逆境，不管经历多少风霜雪雨，不管承受多大的压力，永保奋进者的姿态，永保农民儿子吃苦耐劳的本色，爱岗敬业，勤奋学习，埋头苦干，把本职工作做好，力争所主持的工作和经手的事比同行略胜一筹，有一股拼命的干劲，有一种忘我工作的精神，有一种不怕吃亏的奉献情怀，有一种愈挫愈奋、越是艰难越向前的气概。

社会是一个大熔炉，可以成就人，也可以腐蚀人、毁灭人，关键是看你如何把握，如何走路。艰难困苦，玉汝于成。重要的是勤奋，开拓进取，敢于创新，不断开创新的局面；重要的是真才实学，有一两招看家本领，善于应变。“手中有粮心不慌”，干出了成绩，总有被人赏识的时候。有为才有位，精神与成果，一样不可少。有精神没有成果，那是杨白劳；有成果没有精神，这成果来得不踏实，总有一天得不偿失。

我坚信，这社会毕竟需要脚踏实地的人，需要埋头苦干的人，需要有所创造的人。不管这人是否得到应有的回报，是否获得合适的位置，群众和历史总会有一个公正的评价。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懊悔。多一份坦然，多一份平和，多一点勤奋，多一点创造，才能做一个有所作为的人，一个受人尊重的人，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社会和人民的人。（2003年12月）

6.常怀仁爱之心

2004年3月21日傍晚，我从湖北通城采访回武汉，在亚贸广场附近被一名推销化妆品的小姑娘拦住。姑娘个头不高，圆圆的脸蛋，并不标致，但很会说话。她一见面就说，这位大哥好面善，定是有福之人。我禁不住朗然一笑。她忙说，大哥的笑容好灿烂啊！就像我的父亲，我离家已好长时间了，多想父亲啊！见到了你，就像见到了亲人，送你一套化妆品吧。见我有兴趣欣赏化妆品，她趁机说，化妆品不收钱，请给点宣传费吧，不多，就29.8元，大家“长久发”，一个很吉利的数字。这明摆着是“钓鱼”的，两瓶水货的洗发精能值多少钱，我还是给了她30元钱。我当时想，这姑娘这个时间还在街头推销，怪不容易的，就算是扶贫吧！

2004年4月14日，一对从潜江来的老夫妇带着40岁左右的儿子来湖北省教育厅找某领导，说是前天就约好了。当时那领导不在办公室。出于同情，我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并主动去打那位领导的手机，希望帮他们联系上。可办公室一位同志说不应该打手机，这样领导会不高兴的，并告诫以后别这样。其实我在教育行政部门工作多年，这点潜规划还是懂的。可我是从田野走出来的，知道农村人的艰难。他们上一趟省城多不容易啊！别说车船路费要积攒多长时间，单是下这个决心就不知权衡了多少次。想当初刘姥姥进大观园，尖刁刻薄的王熙凤还赏了不少盘缠呢。

明知受骗还乐意掏钱，明知可能挨批评还要做好事，这就是我的个性。我总觉得，这个世界毕竟需要温情，需要爱心；每个公民，应多一份仁义，多一份宽厚。吃亏是福，能够吃亏，证明你拥有，否则无亏可吃。特别是同事之间，应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多一份坦诚，多一份关怀，多一点换位思考，少一点提防，少一点索取；更不应该挖空心思地算计人，千方百计地打击别人，站在别人的肩膀往上爬。“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是时间未到。”古往今来，“好人得不到好报”毕竟很片面，是少数，是非曲直，后人都有一个客观、公正的评价，好人终究有好报。多年来，我对别人的关怀与宽容，总以一定形式得到了回报，而且常常觉得冥冥中有贵人相助，每到紧要关头或人生转折处，总能化险为夷，总能柳暗花明，一步一个台阶。这不是迷信，是一直发奋学习、勤奋工作的结果，是一直宽厚待人、多做好事的结果。

中华民族是一个有着五千年文明历史的礼仪之邦，儒、道、释三家观点不一，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讲求仁义、仁爱、宽容。有几个典故，很是发人深思。

春秋时期的楚庄王有一回夜宴群臣，忽然刮来一阵大风，把火炬吹灭了。有个臣子因为喝多了，趁黑摸了侍酒的美女一把。美女机警地一把拉断了那人的帽缨，到楚庄王面前告状，要庄王把火炬重新点亮，看是谁的帽缨不见了。庄王大声地说：“怎么可以为了彰显妇人的贞洁，而屈辱了酒后乱性的大臣呢？酒后乱性不是人之常情吗？大家听着，今天晚上谁不喝得扯断帽缨，就表示他还没有尽兴，表示我这个主人招待不周。”过了两年，楚国和晋国打仗，楚庄王五次身陷重围，每次都被一个奋不顾身的小将把敌人杀退，楚国终于打胜了。楚庄王把那个小将找来，问他为什么要冒死救他？那个人说：“我就是两年前在筵席上被国王侍姬拉断帽缨的罪人啊！”

春秋时期的秦穆公有一匹跑得很快的骏马，被一群饥饿的盗贼偷去杀了，在岐山山脚下煮马肉吃。管马的人跑去跟秦穆公报告。秦穆公带了一大群侍卫和一坛美酒赶到岐山下，对那群盗贼说：“我听人说吃马肉要喝酒，否则会中毒而死。”就把一坛美酒赐给他们，然后率卫士们离去。后来，秦穆公与晋国打仗，在岐山附近被围，正在危急之际，忽然有一群人冒死冲来，把晋军冲散，救出了秦穆公。秦穆公一看，正是当年他所谅解的那群马贼。

晋人罗可有一回在家园中散步，远远看见有人正背着他在偷拔他家的蔬菜。罗可赶紧蹲下身来，伏在草丛间，直到那人拔完了离去，才站起身来。又有一回，有个邻居偷了罗可一只鸡，罗可知道以后，携一壶酒到那人家里，对他道歉说：“我们住同一个乡里，我不能把鸡煮好了招待你来吃，真是惭愧万分啊！”说完，把带来的酒放在桌上，请那人叫妻子小孩坐上桌，吃肉喝酒，尽醉而归。

这三个历史故事均出自台湾著名作家殷登国所著《人之大欲》，虽然是传说，但给人以启发：要多宽容体贴，多与人为善。现在每每见到一些人为一点点小事，诸如占车位、争车道，甚至瞄了对方一眼，就恶言相向、大打出手，一点风度也不讲，一点脸面也不顾，我就感到汗颜。常怀仁爱之心，恪守公民之道，形成人人关爱别人的良好氛围，则中华民族的整体素质将大大提高，我们这个社会将更和谐。（2004年3月）

7.重要的是体现人生的价值

近来，我常被一种悲观失落的情绪笼罩着，很是苦闷、压抑，不得志。表面上看，我从学校到教育局，再到教育厅，一路风光，让人羡慕，让人敬重。可浮华背后，有多少付出和艰辛，有多少心酸和无奈，有多少壮志未酬。

我现在，只知埋头拉车，不知抬头看路，为他人作嫁衣裳，看他人的脸色行事，讨他人的喜欢，给他人的好感觉，劳心劳力，疲于奔命，不能拥有自己的主张和独立的见解，没有主人翁的体验。很多与我同龄或比我小的同学、朋友、同事在主宰一方，干出一番事业。两相比较，不免有点气短喘吁，心浮气躁。

其实人的一生，并不在于拥有多少金钱，拥有多高职位，重要的是能实实在在地干点事业。这事业并不一定要惊天动地，并不一定要举世瞩目，而是实实在在地体现奋斗，体现人生的价值。在体现人生价值的过程中，体现社会的价值，造福人类和百姓。人生总有缺憾。很多人富有，但不快乐；很多人位高，但不自在。不能体现人生的价值，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能做的事，患得患失，说违心话，干违心事，心里总有疙瘩。

当初我经过痛苦地抉择，最后坚持到外面闯一闯，祈望在更高的层次、更宽的范围、更广的领域去经风雨、见世面，争取有更好的发展、更大的作为。人生实际是一个舍弃的过程，一路丢掉辎重，才能一路轻便前行。物欲这东西，不少时候真如口喝饮海水，越喝越渴，也如挑雪填炉堂，总也填不满。因此，即使我们一路春风，也不可物欲过满，不予留白。

天地有万物，此身不再得。我们在羡天地之无穷，叹蚍蜉之须臾中，更应珍惜人生，立足事业，把握现在，着眼未来，韬光养晦，干好工作，在现有的平台上奉献精彩，不断赢得水击石流的充实愉悦，赢得风过天际的不同凡响。永保本色，尽职尽责，不卑不亢，不偏不倚，不愧天理，不怍人情，逆中求进，有所作为。若能如斯，永慰我心。（2004年4月）

8.严谨对待每一个工作环节

2004年6月，中新网报道东北师范大学农村教育研究所调查结果，称我国农村初中隐性辍学现象严重，反映湖南、湖北等7省14县“有的地方农村初中学生辍学率（三年累计）高达40%，远高于国家规定的3%（年辍学率）的标准。”湖北省委书记做出批示，要求省教育厅进行核查。省教育厅根据《湖北统计年鉴》、《湖北教育统计年鉴》提供的数据，测算出各县市初中义务教育完成率、年辍学率。在向省委报告中，举了Q市的例子，称Q市初中三年辍学率累计超过40%。

此报告后来作为全省课程改革工作会参阅件，在全省公开，与会中有一记者断章取义，以“Q市初中三年流失了40%学生”为题，在《武汉晨报》上曝光，引起了震动。领导们的意见基本是一致的：农村初中生流失严重，但从来没有听说有这么高；Q市属平原地区，经济基础比较强，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流失率？为此，分管教育的副省长带队专程到Q市调研。本来Q市教育局因为14名中小学生状告教育局出台文件乱收费一事，闹得焦头烂额，省长又要来查学生入学情况，弄得非常紧张。

可一经核查，原来是一场虚惊。由于Q市教育局统计人员的失误，将2002年的教育年报数据当成2003年的年报数据上报给省教育厅。当发现时，错误的数据已成为法定数据，无法更改，以致以讹传讹。经反复核查，2000—2003年，Q市初中三年流失率累计9%，三年流失率居全省倒数第二，入学情况比较好。在陪同核查的过程中，Q市教育局局长始终阴沉着脸，责令与此事相关的人组成一个工作专班，加了一晚上班，才拿出一套新的数据。

由此，我想起1996年我当老师时的一件亦悲亦喜的事。那时，我带一个初三年级毕业班，望穿秋水，中考成绩终于揭晓了。当时，我班上学生语文100分以上有3人，而一个镇3所初中1000余名考生100分以上只有6人。这当然令人欢欣鼓舞。可平时成绩非常冒尖的陈清同学语文只考了68.5分，居全校倒数第一，其他科目分数都比较高。后来一查分，是改卷老师把40分写得比较散，总分老师一马虎，把作文40分当成4分，整整相隔36分，由原来全校倒数第一名，一跃成为全市顺数第一名。

从流失率顺数第二到倒数第二，由分数倒数第一成为顺数第一，这戏剧性的变化，可以看出，任何事都马虎不得，任何工作环节都必须严格把关，尤其是干事业，责任心第一，细心第一。1944年，日本发动珍珠港战争，把美国在太平洋珍珠港多年经营的军事基地炸了个稀巴烂，据说是负责监控的哨兵打了个盹，贻误了战机；1976年，美国“挑战者号”飞船升空7秒钟后爆炸，7名宇航员全部遇难，据说是一个小零部件出了问题。工作中任何一个细小的环节，如果把关不严，处理不力，衔接不到位，就可能埋下祸根，捅出娄子，引发事件，付出沉重的代价。

Q市出现的问题，表面看起来是统计人员工作的失误，可分管领导为什么不核查，不严格把关？况且数据上报时，要“一把手”签字、单位盖章，作为一局之长在签字时，是否慎重，是否多长了一个心眼。在发现数据有误之后，为什么不督办，不追查？当《统计年鉴》刊出后，为什么不核查一下，不及时勘误？一眼都看出的错误，为什么大家都熟视无睹？以致惊动了高层领导，才慌了神，才想到怎样去瞒天过海。必须慎重地对待每一个工作环节，精益求精，谨小慎微，把失误和过失降到最低限度。“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是时间未到。”古训看似偏颇，实有几分哲学道理。

人生何尝不是如此呢？往往因为一件小事，一生的命运都为之改变。“把握生命的每一分钟，不是随随便便能成功”，必须认真对待所经手的每一件事，认真对待每一次的抉择，尤其是关键时刻。（2004年6月）

9.消失的鞋掌

鞋掌，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件小小的装饰品，从时尚流行到逐步走向消失，反映着人们审美情趣的变化，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社会的进步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普遍提高。

记得第一次穿皮鞋是1987年，我正读大学二年级，先前穿的大都是“妈妈纳的千层底”。当时，挺羡慕别人穿皮鞋的，觉得穿皮鞋挺高贵、优雅、气派，特别有精神气儿。于是斗胆给一辈子“土里刨食”的父母写信，很羞涩地说出超乎家庭承受能力的愿望。没想到憨厚朴实的父母很快给我寄来了30元血汗钱。花24元钱买了一双中跟黑皮鞋，第一件事就是找修鞋的钉鞋掌。

那时，穿皮鞋时兴钉鞋掌，而且大都是铁的。鞋掌就像广播，在宣告着主人的身份与消费水平。男士穿皮鞋，鞋掌与水泥路面撞击的“咔嚓、咔嚓”声，特别悠扬，留下一串回响；女士穿皮鞋，“咯噔、咯噔”，一路奏乐，特别清脆，如密集的鼓点，声声敲心坎。

1993年，就在结婚的前夕，妻子给我买了一双价格不菲的皮鞋，我习惯性嚷着要去钉鞋掌。妻子嘲笑我：“真是个‘土包子’，都什么年月了，还钉鞋掌，简直就是传播噪音”。我一惊，记忆中的美妙音乐怎么就成了噪音了？仔细一观察，大街小巷，男男女女，几乎人人都穿皮鞋，就连农村的小伙子农闲和出门探亲都是穿皮鞋，皮鞋的品种和样式缤纷多彩，唯独没有钉鞋掌。再也听不见那沉重、响亮的“咔嚓”声了，男同志显得那么稳重、踏实，女同志显得那么轻盈、飘逸。特别是宿舍楼，上上下下，脚步声小了许多，环境也显得幽静、安宁了许多。

看来，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穿皮鞋的普及与大众化，以及人们环保意识的增强，鞋掌在不经意间消失了。（2004年7月）

10.幸福的门槛有多高

2005年底，我在湖北省教育厅基础教育处工作，经常加班到十点钟才下班。在回住所的路上，在湖北饭店一侧的屋檐下，总是看见一位拾荒的老人躺在那儿抽烟。有一次，或许是同情心作怪吧，我走近老人，想同老人聊上几句。

老人头发花白，满脸沧桑，披着一件脏兮兮的老式棉袄，席地坐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下身垫着一床旧棉絮，身上盖着一床旧棉絮，旁边放着两个蛇皮袋。老人告诉我，他是山里人，田地少，农闲了，到城里来捡破烂，想攒点过年钱。可到了城里，人生地不熟，连个落脚点也找不到，只好打游击，公园的长椅、水泥洞里、树荫下，都睡过，总是被人赶来赶去的。这个地方虽然不能遮风，但能挡雨，已经很满足了。

我问老人生意怎么样？他说根本就没有多少生意，这个行业竞争也很厉害。只好当天捡点破烂，当天卖给收购站，赚点差价，一天下来，不足20元钱，只能对付吃饭和烟钱。老人说，他有个毛病不好，就是好口烟，天大的困难，只要有口烟抽就行。

我身上正好有一包40元钱的黄鹤楼烟，就丢给他。他接住，看了看，摸了摸，连声说“好烟”。但他并没有舍得抽，说是拿到小商店里换几包便宜的烟，可以多抽几天。他得得瑟瑟地从棉袄里掏出一根半截的香烟，使劲地抽了几口，在烟雾缠绕中，露出一脸的满足和幸福。

我的心像被电击了一下，一阵颤抖。我们常常埋怨命运不公，没有很好的位置，没有很多的钱，没有幸福感。其实幸福的门槛并不高，对于一个捡破烂的老人而言，每天有地方睡觉、有口饱饭吃、有口烟抽就是幸福；对于一位从小双腿因病而无法站立的女孩而言，某天，她可以重新站起来了，她内心第一感受就是，一个人活着能拥有一个健全的身体就是最大的幸福；对于一位目不识丁的农妇而言，每天早出晚归，在贫瘠的土地上辛勤耕耘，生活平淡而安定，穿暖吃饱，她感到自己是幸福的人。

由此看来，每个人所处的位置和起点不一样，所处的环境和时间不一样，对于幸福的理解和需求也不一样，对幸福门槛高低的设置也不一样。你的平台高点，机会多点，可以追求更高标准的幸福。但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对幸福的感受应该是一样的，只要你的愿望达到了，或者说你拥有别人没有的，就应该是幸福。我们常说“知足常乐”，换句话说，知足即是幸福。

电视剧《求求你表扬我》中范伟有一句经典的台词：幸福就是我饿了，看见别人手里拿着肉包子，那他就比我幸福；我冷了，看见别人穿了件厚棉衣，他就比我幸福；我想上茅房，只有一个坑，你蹲在那，那你就比我幸福。

在词典中，对“幸福”有一段冗长的解释：幸福是一种持续时间较长的对生活的满足和感到生活有巨大乐趣并自然而然地希望持续久远的愉快心情。选定关键词，幸福是一种心情，自己感觉不错就是幸福，或者说想要的事情得到了满足就是幸福。

人们想要得到的东西，无非是物质上的和精神上的。在物质上有事业和财富，在精神上有快乐和情感，再加上身体上有生命和健康，一起共六项。这六项中，什么才是最幸福的呢？假如只准选择一项，你会选择什么呢？首先除去一样：财富。因为财富可以买到很多东西，但买不到尊重，买不到快乐、感情，更买不来健康。再除去哪一个呢？事业吧。情感？当然重要，人不能没有感情的生活。健康？那个人又愿意失去健康呢！快乐？如果这一辈子不能再欢笑了，人生还有什么幸福而言？再艰难的选择后，除去“快乐”吧。亲情是有人疼，友情是有人懂，爱情是有人爱。这些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啊！但是如果没有了生命呢？这些最珍贵的东西还有价值吗？反复思索，最后只能选择生命，因为“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可能，才有希望”。由此得出一个结论：只要活着就是幸福，只要健康就是幸福。

当然，这只是一个文字游戏，言下之意是幸福的门槛并不高。幸福就在我们身边，在我们伸手可及的地方，只是我们往往不懂得去发现和珍惜而一次次地错过。很多时候，我们感觉不到幸福，是因为我们把幸福的门槛建得太高，有太多的愿望和追求，就像《渔夫和金鱼的传说》中的老太婆一样，要了木盆子又要木房子，有了新房子又要宫殿，有了宫殿要做皇后，做了皇后又要做海上的女霸王，最终一样都得不到。这就是生活对于人们的惩罚，你想什么都拥有，其结果必是一无所有。

当然，幸福也是有阶段性的，应该与时俱进。三十几年前，我母亲说：“什么时候能不发愁粮食，顿顿能吃饱就好了。”二十几年前，大家都羡慕：某某住进了商品房，我要是能有几万块钱，一定也买一套啊。谌容的小说《人到中年》中，陆文婷和傅家杰所理解的幸福生活就是：“一间小屋，足以安生；两身布衣，足以御寒；三餐粗饭，足以充饥。”这样，“他们觉得，日子美得很。”现在社会发展了，物质生活充足了，人们应该有更高标准的幸福。温家宝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里，就旗帜鲜明地提出要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提高老百姓的幸福指数，让他们过上有尊严的生活。这幸福指数，从精神到物质都有一定标准，最起码是每个社会公民，有一份稳定的职业、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达到“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

但是要达到这个目标，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要去追求和奋斗。有一首歌叫《幸福在哪里》，歌词是这样说的，“幸福在哪里？朋友哇告诉你，它不在月光下，也不在温室里，它在你的理想中，它在你的汗水里。”经过奋斗换来的幸福才叫真正的幸福，奋斗的过程本身就是幸福体验的过程。有朋友见我总是劳累奔波，就担心我的幸福。我说，我的幸福指数很高呀，身体健康、家庭美满，不就是最大的幸福吗？我辛苦点，让家里人得到幸福，我会感到更幸福。

看来，生活中，别把幸福的门槛筑得太高，以至于把自己挡在幸福的门外。拥有一种豁达的态度，积极的人生观，勇于面对挫折苦难，把目光放低一些，脚步摆平一点，努力更实一点，其实只需你轻轻一迈，便可以跨进那扇永远向每一个人敞开着的幸福之门！（2005年12月）

11.享受淡泊

刚度完2006年的“五一”黄金周，身上还散发着与家人一起享受天伦之乐的温馨，我就来到了首都北京，在教育部财务司新成立的保障处工作。

并没有想象中风风火火的忙碌，也没有经常出差带来的疲惫，也没有被委托办事而又心有余、力不足的纷扰，更没有应酬和喝酒的包袱，远离亲朋，告别喧嚣，抛却浮躁，一切归于平静，在独处中过着一种紧张而又淡泊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是我现在生活的真实写照。早上背着笔记本电脑去上班，晚上背着笔记本电脑下班，工作任务重时就加班。一切都那么有条不紊，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日子就在不经意间，从键盘上，从电视里溜走了。

我住在外交学院国际交流中心一间标准客房，有卫生间、闭路电视、宽带网、组合柜，还有一个明媚的阳台，这是一般宾馆所没有的。这对于我这个从小就饱受饥寒之苦的农家孩子而言，已够奢侈了。在这小小的天地里，不为名利所困，不为人情所累，不为生活发愁，干自己想干的事，不受任何干扰，实在是上帝恩赐的一种福祉。

外交学院是1956年时任国务院副总理兼外交部长陈毅创办的一所以培养外交干部为主的高等学府，面积不大，但环境很幽雅，绿化覆盖率很高。数量不多的几栋楼宇掩映在高大乔木撑起的绿荫中，散落在楼群之间的是翠绿的草坪，草坪上点缀着名贵的花树。校园干道的两旁是整齐的苗圃和挺拔的槐杨；围墙里外被霸道的爬山虎编织了双层绿色的屏障。置身其中，仿佛浏览一幅园林风景图画，特别的清爽恬静。

北京的夏季早晨，来得特别早，才4点多钟，天已大亮；5点钟，太阳就露出了灿烂的笑脸，远近的群楼被镀上了一片金黄。想耍赖睡个懒觉还真不行，那勤快的鸟儿定会唤醒你。这时，到外交学院靠大门的一排公园式的休闲长廊里，跑跑步，弯弯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嗅着鲜花的芳香，实在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乐事。这时，细心的你定会发现，靠东边的围墙旁，有一株粗壮的槐树，细密的虬枝旁逸斜出，几乎把下面的一间平房全部遮掩。平房的屋檐上有时会蹲着一只小花猫，好像在打瞌睡，又好像在全神贯注地监视着什么。此景让人忘记了这是地处繁华的京都，而是一座安谧、雅致的农家小院。

难寻这样的好机会，幸得这样的好居所，我的心情特别的宁静，特别的淡泊。工作之余，静下心来，收拾一片心绪，梳理一种思路，相反多了一份清醒，多了一份思考。这时，让心灵保持宁静，把注意力集成一束，专心致志地干以前想干而没有时间干的事，了却一桩桩夙愿。日子虽然很平淡，但只要用享受的心情去品味，品味平淡日子中不平淡的东西，同样会有千种景观、万般风情涌现在你生命的彼岸。

人生苦短，人的一生所经历的风风雨雨近似于沧海桑田，面对人生的变幻莫测，人类造就了一种最能体现理性特点的生活方式：淡泊。即远离名利的诱惑，视名利的花冠为囚禁身心枷锁，洁身自好，以坚持心中的是非，希冀达到一种最佳生存状态。

学富五车的钱钟书，以他的学识、才华和著述，完全可以生活在鲜花和掌声的氛围里，然而他却远离传媒，谢绝捧颂，闭门谢客，选择了宁静和淡泊；张爱玲年轻时已蜚声海内外，多少海外人士都想一睹芳容，视能与她交往为荣，但她同样选择了宁静和淡泊，以致在洛杉矶香消玉殒几天后，人们才发现她身着一袭旗袍，安详地躺在地板上像睡去了一般。

淡泊之源，源于思想，只有深刻的思想，才会造就淡泊的人生。只有那些正确认识和把握自己，不为金钱所贪，不为名利所累，不为遭遇的困难挫折而灰心丧气的人，才是一个大彻大悟之人，才能迈进伟大而又平淡者的崇高境界。淡淡的人生，看似平淡，其实是一种人格的升华，是一种超然，一种成熟。如果我们能够走进淡泊，能够以一种淡泊如水的人生态度去看待生活、加入生活，我们的生活就会永远充满诗意般的情趣，哪还会感到什么“活得真累”呢！

我非圣贤，难以在平淡中孕育伟大，难以在平淡中抛却一切杂念。但起码是看淡了名利，看淡了自己，在有限的时间内脚踏实地地干好本职工作，陶冶自己的心境，丢去心中的浮躁，以一种轻松的心情去寻觅生命的真谛。特别是一天劳累之余，冲一个热水澡，沏一杯清茶，翘起二郎腿，看我喜欢的红色经典电视剧，在“微山湖上静悄悄”的美妙乐曲中悄然入梦。电视广告间歇，通过电波传达亲人和朋友的问候，周身漾起无限温情，实在是人生的一件快事。

享受淡泊，是一种幸运。当今年代物欲横流，人心喧嚣躁动。人们以冲浪的速度上网，以敲键的方式对话，以鼠标点击的方式沟通，孤帆远影、野渡无人的淡泊方式不再有，淡泊真的很难。虽说境由心造，但谁能不为掌声而感动？不为喝彩而流泪？平心而论，平凡如我者，在红尘中打滚，在世俗中生活，谁能肯定自己意志会始终坚定如磐呢？谁又能对万事万物都绝对宽容大度呢？放下对浮世的追逐，也就放下了心上的负累，轻身走过去，再窄的路都好走。

享受淡泊，是一种人生态度。人生百态，迥然不同：或浓墨重彩，大起大落，轰轰烈烈；或耕读人生，清风细雨，夕阳远山。激昂是人生，散淡也是人生。淡泊可寄情山水，也可寓意花鸟虫鱼。同是飘摇细雨，同是明月繁星，有的人能看到，有的人看不到，这是一种心境的不同啊。俯仰之间，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淡泊是一种人生体验，是一种对自然万物的认同，是一种天人合一的物我两忘。世俗的烦恼渐渐退却之后，身心便可以在大悲大喜之间自由穿梭，便可以在荣辱得失之际宽容而大度。与其说这是一种人生态度，莫如说是一种禅悟的境界。

享受淡泊，还是一种气度，一种修养。有了淡泊能不倨不傲，能不阿不妒，能不争不贪。有了淡泊敢不卑不亢，敢不拘小节。平平淡淡，胸中自有内敛的韵味，含蓄中自有干天云气。淡泊有自己的淡泊方式，只要你自然、洒脱、从容，就是淡泊。它没有模式，没有特定，不一定要梅妻鹤子，也不一定要烟雨桃源，也未必不可放歌长啸、壮怀激烈。

享受淡泊是一种心境。无利禄之心，无名利之忧，心情舒畅，平静自然。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种物我两忘的境界，曾经使多少人读后如醉如痴。晋代张翰见秋风起，遂思故乡吴中的菰菜羹、鲈鱼脍，毅然弃官归隐，此事流传至今，仍让人感叹不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什么虚名蝇利，什么勾心斗角，什么趋炎附势，什么吹牛拍马，让这些在你淡泊的心境中无立锥之地！做人还是本分、低调、谦逊点好！

世事纷纭，红尘滚滚，守住宁静，守住尊严，为自己的心灵留下一方净土，宁静而致远，淡泊以明志。（2006年5月）

12.感受崇高

2006年5月，我刚到教育部不久，就有幸到人民大会堂，参加由中共中央宣传部、中共中央统战部、教育部、九三学社中央联合举行的王选同志先进事迹报告会，近距离地亲切感受伟大科学家的卓越贡献和崇高人格。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走进人民大会堂，真切地感受她的雄伟与辉煌。人民大会堂周围场面非常开阔，正门对面就是天安门广场；基座起点非常高，几根高大的柱子特别巍峨。穿过两重门，接受两道安检，才进入里面。哇！好气派，好宽敞，好洁净，一共分了几个区。顶棚不像一般建筑的天花板，呈平直几何形，而是装饰成蔚蓝的天幕，就像夏天晴朗的夜空那样璀璨；而且非常有层次感，正中间有一颗巨大的红五星，光芒四射，周围有五十六颗小星，象征着各族人民团结在党中央周围。在这种场合，人的灵魂不由自主地得到了净化，几分敬畏油然而生。

报告会上，王选的夫人，北京大学计算机所研究员汤帜，九三学社中央副秘书长兼宣传部长赵勇，王选生前秘书、北京大学计算机所副研究员丛中笑，九三学社中央宣传部处长戴红等五位报告团成员，以自己的亲身感受，从不同角度、不同侧面讲述了王选的先进事迹和崇高精神。他们的报告感人至深，催人奋进，讲到动情处禁不住潸然泪下，哽咽啜泣，我也禁不住热泪盈眶。

作为享誉海内外的著名科学家，中国计算机汉字激光照排技术的创始人，中国现代印刷革命的奠基人，王选用智者的眼光和创造性的劳动，开创了印刷技术的新纪元。他主持研制的汉字激光排版系统开创了汉字印刷的一个崭新时代，引发了我国报业和印刷出版业一场又一场的深刻变革，把人们从“铅与火”带到了“光与电”时代，被称为“当代毕昇”、“激光照排之父”。这些与日月同辉的卓越成就令人高山仰止，倾慕不已。

然而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王选对待事业与荣誉、对待生活与生命的态度，是他的优秀品质和人格魅力。一个把个人的前途命运与国家的兴衰紧密结合，把个人的奋斗进取与事业的发展紧密结合，辛勤工作，淡泊名利，关爱他人，珍爱生命的人，才是完整的人、崇高的人。

细节成就伟大，伟大寓于平凡。作为学识渊博的计算机专家，王选教授治学一丝不苟，严谨认真。他卓越的技术判断力和前瞻意识正是源于他不断学习、有着无限创造欲的精神追求。20世纪70年代中期，王选是中国科技情报所来得最勤的借阅者，当时为了节约五分钱，他乘公共汽车甚至少坐一站路，复印没有经费来源，经常用手抄来完成。成名后，他身兼许多社会职务，但他在业余时间仍笔耕不辍，密切关注国内外技术发展前沿的最新动向，提出了许多真知灼见。多年的科研实验，使他养成了良好的行为习惯，每次下班前，要喝完杯子里的剩水，坚持用废纸写文稿。

要想有所成就，就得甘于书斋寂寞，经得住名利诱惑。从1958年参与研制中国第一代计算机——红旗机开始，王选就一心扑在科学事业上。从1975年到1992年的18年，他每周都工作65小时以上，从没有节假日和休息日。他认为，自己“牺牲了许多平常人的乐趣，也得到了许多常人得不到的乐趣”。20世纪80年代王选研制的汉字激光照排系统推向市场获得空前成功之后，他从不居功自傲，而是安于清贫，依旧居住在一套70多平方米的居室里；在外讲课时，将讲学所得补贴悉数发给研究人员作奖金；经常将奖品赠送给周边的人，将奖励资金转给有关单位。

难能可贵的是，王选为人师表、甘为人梯，是年轻人的良师益友。自1992年从一线退下来之后，王选一直以提携后进为己任，他曾多次表示自己的创造高峰已经过去，已是“伏枥老骥”，今后衡量他个人贡献的大小，在于能否“甘为人梯”，培养出一批年轻人超过自己。在王选培养下，方正技术研究院一大批优秀骨干脱颖而出，而在方正的每一次盛大新闻发布会上，他总忘不了向新闻界一一介绍创造这些优秀成果的年轻人。王选随身带着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载了研究院每一个年轻人的兴趣、特长、导师评语和进步，甚至于他每天都在琢磨如何发挥每个研究人员的潜能，给予他们一个充分实现自我价值的舞台。在他身上，体现了我国老一辈科学家博大无私、谦虚好学的胸怀。

王选的人格魅力和高尚品质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我们不可能要求每个人都能创造出伟大的业绩，做出突出的贡献，但立足平凡岗位，积极进取，努力奋斗，干好本职工作，争取有所创造和贡献，是公民应尽的职责；不急功近利，不随波逐流，不损人利己，脚踏实地，堂堂正正，争取对人有所帮助，对社会有所贡献，这是做人的基本道义。（2006年5月）

13.品味和谐

2006年暑期，老婆孩子来北京，我决定带他们到王府井去吃烧烤。可找遍了王府井，就是不见烧烤一条街。我问了几位老售货员，他们都说：早拆了，那生意挺污染环境的。原来是这回事！尽管烧烤一条街可满足不少人的就业和致富，还可促动旅游和增加税收，可一旦污染环境，影响人和自然的和谐，北京市还是断然将其拆除。在这方面，北京市算的是大账。

后来，陆续看到几则报道，说国土资源部从2005年开始，着手进行煤矿、铁矿资源整合工作，计划到2007年北京市固体矿山数量减少70%，2006年将减少矿山100座；说是首钢涉钢产业全部搬迁，搬迁后留下约7万平方公里的区域，将重点发展工业设计研发创意基地以及以博览和展览为主的文化创意产业基地。虽然付出的代价比较大，做的工作比较艰难，北京市综合权衡，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其主要目的就是保护生态环境，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还市民明朗的蓝天。

在这方面，北京人特别细心，注重在细枝末节处体现人文关怀，追求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和谐。就拿道路交通来讲吧。北京市的街道特别开阔气派，大都是6车道、4条绿化带，自行车道、人行道分设，立交桥纵横交错，四通八达。绿化带一到冬天大都系上绿色的围裙，像人一样保暖防寒。人行道上有一条黄色的微凸匝道，那是照顾盲人行走的盲道。公交车都有售票员，及时报站，不像某些城市，无人售票，为兑换零钱伤透了脑筋，有时被司机逼着去买报纸换零钱，特别难堪。每个公交站台，都有人在指挥，提供咨询服务，让人随时随地都享受到优质服务。“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北京市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更追求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在这座文明古城生活，随时都可感受它的文明，感受人与人之间的温馨。有两件事对我触动很大。一是一次乘坐公汽，刚到一个站台，一位年轻人见一老太婆上车，连忙起身把老太婆扶到自己座位上；不一会儿在下一个站台，一位中年妇女抱着小孩上来，老太婆连忙把座位让给了她。尊老爱幼在一辆行驶的公交车上得到充分体现。二是一个下着蒙蒙细雨的傍晚，我从单位加班回到外交学院国际交流中心住处。刚到门口，就见一个美国人正欲出门。见我要进来，他连忙拉开门等我进去。我迟疑了一会，他连忙招手，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感激说了一句“谢谢！”没想到他用一句很标准流利的汉语说：“不客气！”

在外交学院这所集聚很多外国专家、教授的高等学府，我们经常可享受这样的待遇，特别是在电梯里，外宾见到我们这些素昧平生的中国人，都会主动打招呼，我们也很有风度地坚持让他们先行。在这座宾馆里，教育部、财政部租用了第五层楼，作为我们这些抽调人员的临时住所。大家来自五湖四海，虽背景、出身和经历不同，语言、习俗各异，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但肝胆相照，苦乐与共，是一个相当融洽的大家庭。说一个细节，每次出差的时候，彼此都想着对方的嗜好或孩子，带一些小礼品，表达一份心意。这就是和谐，直接表现为各方面的利益关系得到妥善协调，使社会共同体处于融洽状态。

其实，在中国古代思想史上，和谐一直是个哲学命题。儒家、道家都有关于“和”的论述。较早的记载当属《国语·郑语》，史伯对郑桓公说：“和实生物，同则不继”。孔子在《论语》中则有“君子和而不同”的著名论断。可以说，“和”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要特征及精髓所在，其中蕴含的深刻哲理至今仍有借鉴意义。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党提出的以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为基本内涵的科学发展观，就是对和谐哲学的传承与发展，而广义上的和谐社会几乎就是科学发展观关注的全部内容。

其实，构建和谐社会的道理并不深奥，就体现在人们的身边，体现在我们生活的每一天，体现在我们工作的每个环节。全国优秀共产党员、河北省衡水市枣强县王常乡南臣赞村村民林秀贞，一名普通共产党员，她尊老爱幼、热心公益的动人事迹被广为传颂。她有一句名言：“人人都帮人，世上没穷人；人人管闲事，世上无难事。”人人都是文明的形象使者，人人都是和谐社会的践行者，只要人人讲文明，只要人人都替对方多考虑一点，多付出一点爱，则构建和谐社会就不仅是一种理想的目标，而是让每一个公民都能体验到、都能得到实惠的现实。（2006年11月）

14.始于绝望的希望

近读《新华文摘》，鲁迅先生关于希望的三次论述对我触动很大。一是在《故乡》中谈到“希望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这正如地上的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二是在《纪念刘和珍君》中谈到“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将更奋然前往。”三是在厦门大学的一次演讲中谈到“希望是附丽于存在的，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就是光明。”

鲁迅先生在极其黑暗的政治背景下，在极其艰难的处境中，始终忧国忧民，始终充满斗志和希望，不愧为“民族的脊梁”。我一介书生、三尺微命，艰难打拼，始终找不准自己的位置和人生的价值。骑虎难下，进退维谷。路，好像都走到了尽头。我还有希望吗？我的希望在那里？我经常拷问自己，发出呐喊。

说起来，我也算得上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传奇人物了。从教育局，到教育厅，到教育部，我几乎经历了中国教育的每个层次，经过了多重角色的转换。每到一个新单位、新岗位，我都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创造性地开展工作，都得到了领导和同事的认可。然而我的身份和处境并没有多大改变，经济上极度困窘，家庭得不到照顾，人格得不到尊重，前途和命运得不到保障，付出和回报出现强烈的反差。“路在何方”，这个疑问像一把达摩克利斯剑悬在头顶，叫人不得开心颜，叫人欲罢不能，欲哭无泪。

世事就是这样，得到的不知珍惜，失去的才知宝贵。原先我看不起的“鸡肋”单位，现在成了可望不可及的向往。表面上看，从乡村到首都，我是步步高攀，可原有的优势也在步步丧失。我逐步变得特别沉默，几乎到了不想说话的地步。凡事随遇而安，逆来顺受，不想发表任何见解，受了委屈不想做任何辩解，我担心长此下去，会丧失语言表达功能。“前程两袖黄金泪，公案三生白骨禅”。此时，在北京的冬季，我对唐伯虎《漫兴十首》中的这两句话算是有了透彻的感悟；此时，在北京的冬季，我的心情冷却到了冰点。“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不能就此消沉！我还有一个令人羡慕的美满家庭，有一双可以把语言的点和线进行优美组合的手，拥有广泛的人力资源。不怕吃苦，不怕上当，耐得住寂寞，经得住诱惑，勇于创造，这都是我的优点。我还应以工作为重，以大局为重，干好每件事，走好每一天。就是天道不酬勤，付出无回报，努力过，挣扎过，也无怨无悔！

其实，我的希望并不高，就是在属于自己的平台上，拥有一份有尊严的收入，能够体现人生的价值。用一句时髦的话说，是“站着把钱挣了”。跪求施舍的，是乞丐；坐收渔利的，是收费站；躺着能把钱挣了，是娼妓。“站着挣钱”，前提是人格的独立，这一要风骨，二要智慧，三要机会。有风骨才能站着；有智慧，才能够挣；有机会才能挣到。只有“站着把钱挣了”，才能“坐着把话说了”；只有“坐着把话说了”，才能“躺着把梦圆了”。

我将把外在的阻力变成内在的耐力，以时间换空间，以真诚换理解，以奋斗换支持，以成果换认可，在经受住绝望的剧烈颠簸和严酷的考验后，或许前方就是希望的地平线。（2006年11月）

15.把握交友的尺度

近年来，都市打拼，我与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结交了不少朋友。有的朋友因为有着相同的经历和遭遇、有着共同的性情和爱好，一直肝胆相照，相互勉励和关照。也有一些酒肉朋友，只可享富贵，不可共患难，相处一段时间就散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让我对各类人群有了清醒的认识，尤其是商人。“无商不奸”，这句古训在我的人生历程中得到很好印证。

因为工作关系，我曾与许多商人打过交道，有的还一度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这些人，当你在台得势之时，对他有利用价值，他就会挖空心思地接近你、亲近你、讨好你，看你脸色行事，给你好感觉，投你所好，随你所愿，帮你办事。甚至你请客，他买单；你办事，他付钱。有时，你没有想到的，他替你想到了；你刚想到了，他替你办好了。一旦你失势，没有利用价值了，他就会毅然、决然、断然地离开你，毫不拖泥带水，一点也不藕断丝连。甚至在你最艰难、最困苦、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在一旁隔岸观火、幸灾乐祸，有的还落井下石，大有“打倒，踩上一脚，叫你永世不得翻身”之势。

有一个小商人，曾经是我形影不离的朋友，我们经常在一起享受人生，纵论家国大事。有一段时间，每到下午下班时间，他都会准时出现在我的办公室。我有意识地带他认识朋友，帮他分析商业信息，只要不违背原则、能办到的事，我都办了，对他拓宽市场，培植新的经济增长点取到了巨大的帮助。他曾多次深情地对我说：“没有你的帮助，也就没有我的今天”；他曾多次拍着胸脯表态：“需要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你的事我一定帮助搞定。”可真正到了你落寞、无助、需要他出力的时候，他像失踪了似的，悄然无息地离开你，叫你毫无一点思想准备。不仅如此，他还煽动原本一些比较要好的朋友疏远你、孤立你。究其根本原因，可能认为我已没有多大利用价值；可能一直在忽悠我，希望我多替他办点事，到了实在忽悠不下去了，就脚底抹油——开溜。这位小商人的背叛，几乎动摇了我的人生信仰，怀疑这人世间是否还有真诚和信任。

古语云：“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现在的“戏子”大都成为“明星”，成为人们吹捧和追逐的对象，我看套改为“婊子无情，商人无义”倒比较合适。你看，一座座歌楼酒馆、美容美发中心、洗浴城，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浓妆艳抹，挠首弄姿，无非是想从客人身上多捞点实惠。“进门笑嘻嘻，坐着像夫妻；小费拿到手，去你娘个B”这首顺口溜恰到好处地表达了这些“小姐”们的真实嘴脸。但这些人，为了生存和生活，不得不逢场作戏，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谅解。而且是明码标价，平等交易，互惠互利。而一些商人以朋友名义，让你在毫不设防中，充当说客和赚钱工具，则十分可恶，纯属道德败坏。许多高官从座上宾沦为阶下囚，大多是被商人拖下水，被情妇送上不归路。可以肯定地说，每位贪官背后，必有一个或几个奸商和荡妇。因此，有人说奸商只有法律底线，没有道德底线，我看很有道理。

当然，我在这里并不是否定所有商人，古往今来，义商也不少。历史上的徽商和晋商就是以诚信和忠义为本的。有两个商人我认为是典范。一个是春秋时郑国商人弦高。公元前628年，郑文公去世，公子兰继承君位。一心想要称霸的秦穆公决定利用郑国国丧机会，消灭郑国。于是他命令大将孟明视带领兵车400辆偷袭郑国。弦高去成周经商，路遇袭击郑国的秦军。于是他冒充郑国的代表，以四张皮革和十二头牛犒劳秦军，说：“我们的国君听说将军要到敝国来，特地叫我来犒劳贵军。”孟明视认为郑国已有准备，就放弃了攻郑计划。这就是有名的“犒师救国”故事。一个是电视剧《乔家大院》中的乔致庸，晚清山西祁县人。他待人随和，一生颇多善行，经常救济平民百姓。民谣有“光绪三年，人死一半”的说法，当时乔致庸曾开仓赈济，要求发放给灾民的粥要用毛巾裹起来，打开时米不能散，放在碗里插上筷子不能倒。他还很有爱国思想，当时海防、西征，他都为朝廷分担开销。乔致庸经常告诫儿孙，经商处世要以“信”为重，其次是“义”，第三才是“利”，不能把“利”放在首位。

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任何时候，交友都要把握一个尺度和分寸。尤其是与商人交朋友要慎之又慎，因为唯利是图毕竟是商人的本性。（2007年7月）

16.世上唯有知识贵身体健康是第一

近读一网友博客，在署名《我到底需要什么》的文章中，她写道“生活有人照顾，身体基本健康；工作还算满意，教学成绩优秀；儿子比较听话，丈夫事业尚可。我这样一个平常的小资女人拥有这般舒适的生活和称心的工作，应该是心满意足了。可为什么总要唉声叹气，为什么总是眉头紧锁，为什么总会心事重重！我到底需要什么？我到底在意什么？也许因为自己的儿子不够优秀，也许因为自己的工作总留下许多遗憾，也许没有也许。”

一个看似很幸福的女人为何发出如此感叹？究其深层次原因，是因为生活太平淡，很优秀的她壮志未酬，还有很多理想和愿望没有实现。人都是这样，得陇望蜀，永不满足，她还应有更广阔的平台和空间。而于我，她现实中所拥有的，正是我渴望和企盼的。我在她博客留言栏中写了四句话：“世上唯有知识贵，身体健康是第一。名利富贵如烟云，平平淡淡才是真。”在我看来，世界上有很多值得人羡慕和追求的东西，其中健康和知识是最重要的。健康是本钱，知识是财富，只要拥有这两项，就是一个幸福的人，一个生活得有意义的人。

我自2002年“游牧”以来，一直想在繁华的都市寻得一块属于自己的青草地。我三进中南海，见过党和国家领导人；到过西安大唐芙蓉园，看过世界上最先进的水幕电影，那满眼的富贵、炫目的光华，简直就是人间仙境，我想盛世繁华也不过如此；纵情于蒙古大草原，感受大自然的苍茫、神奇和壮美；游览过黄山、华山、武当山，领略了名山大川的雄奇瑰丽；探寻过万里长城、炎帝故里、宝鸡法门寺等名胜古迹，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创造感叹不已……我撰写了数以万计的行政公文，多次参与国家重大教育课题调研，为党和国家领导人写过讲话，赢得“高级写手”和“快枪手”的美誉。可到头来，我发觉，除了身体和知识，还有家庭是属于自己的外，其余是一无所有。

有一种跌倒叫站起，有一种失落叫收获，有一种失败叫成功。人生就像一条抛物线，不管最高点有多高，最终还是会回到最初的原点。这是人生最大的遗憾，也是世界最大的公平。身体才是生活的本钱，我特别注重身体。到现在，我年界不惑，没有犯过大病，甚至连小病也很少生，皮肤光滑，脸无皱纹，头发蓬密，身板硬朗。三十五岁之前，陌生人问我结婚了没有，要不要介绍一个？四十岁时，别人问我有没有小孩，其实我女儿已是高一年级的大姑娘了。别人都说我的外表与实际年龄相差悬殊。保持这“光辉形象”有两大“法宝”：一是勤锻炼，二是好心态。

多年来，我一直保持着“早跑步，晚散步，午休后刷牙”的良好生活习惯。晚上加班再晚，第二天早上必按时起床，到户外跑跑步，活动活动筋骨；有时遇上恶劣天气，也要在走廊、阳台或房间蹦几蹦，感觉舒畅了就行。中午哪怕是数九寒冬下大雪，也要休息个把小时，有时情况特殊也要打一个盹，眯上几分钟。休息的地点，能有一张床，放宽心地睡大觉当然好；没有床，在办公椅上靠一会儿、在办公桌上伏一会儿也不错。睡完觉，起来稍微活动一下，漱个口，则精神特别清爽，头脑特别空灵，精力特别充沛。正所谓“上午不睡，下午崩溃”，如果没有午休，则整个一下午像个霜打的茄子，一点劲也没有。晚上吃完饭后，必定要走一走，多则七八里，少则里把路。有时，约上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边闲逛，边聊天，观街市风光，看世相百态，倒也其乐融融。偶遇一美女从身边经过，大家评论一番，感叹一番，调侃一番，特别地开心。

这种习惯我在外出差也不例外。无论到哪里，住什么地方，早上我都要跑跑步，晚上要散散步，一来锻炼身体，二来感受一下不同地域的风俗民情、风光景致。“年轻时，拿命换钱；年老时，拿钱换命。”许多人年轻时，吃得、喝得、玩得，不受限制，毫无节制；及至老年，身体状况每日俱下，才知“保命”要紧。君不见，湖畔江边、公园小区，早锻炼的大都是中老年人，年轻人这些“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到了八九点钟还没“升起来”呢。而我则是从学生时代起，就养成和一直保持这个习惯。

我曾经与三个人干过“团结户”，他们都比我小许多，我们相处都很好。他们都说：与我同居一室，我每天要比他们晚睡一个多小时，早上要早起一个小时，可精力还这么好，真是佩服。其实，这是我坚持锻炼带来的成效。有时，遇到紧急任务，特别是领导讲话，时间紧，责任重。我虽然心里有压力，但并不急躁，而是从容应对。先构思框架，广泛搜集和涉猎相关材料，酝酿思路，再动笔。感觉疲劳了，不坚持，而是放宽心地睡一觉，让素材在脑子里沉淀、过滤；到了半夜三四点起来，先刷牙洗脸活动一下，再静下心来，奋笔疾书，一直写到上班时间，一气呵成。即使不能全部写完，也差不了多少。这时，有一种不写完不罢休、不写完不舒畅的强烈冲动和欲望，坚持一两个小时，就可大功告成，此后怎么锦上添花都有基础。

曾经有一位书法家给我题了“旷达”二字的匾幅，我十分珍爱，不管搬家到哪儿，不管遗弃多少物品，我一直视若珍品，不肯放手。因为它恰如其分地表达了我的心境和品行。

一身无外物，唯有书相伴。我这人没有烟酒之类不良嗜好，酷爱看书读报，尤其喜欢看一些经典文学作品、社会热点小说。为了工作，我坚持“三必看”，一是中国教育报每期必看，二是中国教育信息网每天必看，三是涉及教育重大的时事每条必看。随看随做摘录和笔记，进行资料积累。工夫在诗外，写作在平时。平时多积累，到了写材料时，就如探囊取物，游刃有余。很多人评价我写东西又快又好，其实是平时多学习，多积累的结果。有时，领导要材料要得急，头天下午布置的工作，第二天早上就要见“包公”，哪能这么快呢？关键是平时积累了素材，这时只起一个编辑作用，把相关材料拼合起来，按照领导口味变换语言风格，提炼一些比较鲜明准确的观点，适当讲究一下对仗和工整，一般就能应付过去。即使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本来一份成功材料的完成，不仅有一个修改和完善的过程，还要给领导表现聪明才智留有空间。

马克思说：“不学无术在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无所帮助，也不会带来利益。”恩格斯也认为：“有所作为，是生活中的最高境界。”在外打拼，如果没有知识，没有本领，没有作为，就被人瞧不起。“靠得住，会干事，干成事”是领导对下属的普遍要求，但要做到这一点非常不容易。“腹有诗书气自华”，即使有时有点“不听话”，但领导要依赖你办事，有时难免迁就一下，宠爱一回；如果你无一技之长，又不听话，甚至为领导添麻烦，则谁也不喜欢你。我这人，由于勤学习，肯钻研，在写作上有点特长，即使有点清高迂腐，不管在哪个单位、哪个岗位，领导还是比较青睐的，最起码有一个“工作还不错”的公正评价。当我离开单位后，领导谈起我，不免要感叹一番，称赞一番，号召大家向我学习。

林肯说：“世上没有卑鄙的职业，只有卑鄙的人。”福楼拜也说过：“人的一生中，最光辉的一天，并不是功成名就的那一天，而是从悲叹与绝望中产生对人生挑战、勇敢迈向立志的那天。”只要你拥有健康的身体、丰富的知识，再加上你勇于追求，勤奋工作，哪怕你的地位再低下，眼前的处境再艰难，总有云开日出的那一天，总有天道酬勤的那一天。我一直这样认为，也这样坚信！（2007年7月）

17.坐火车的滋味

坐火车是什么滋味，可谓是一言难尽，应该说是越来越好，越来越爽。

第一次坐火车应该是1992年的暑期，我所从教学校的毕业班考出了大家所理想的成绩，校长高兴，决定让全体毕业班老师到北京去旅游。

大概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第一次坐火车特别的兴奋，特别的好奇，甚至生出许多的期盼和遐想。记不清楚是怎么上火车的，只记得每个人有一个硬座。刚开始还觉得挺新鲜、挺滋润的，可从武汉到北京这么长的路程，得一天一夜，二十多个小时，硬坐显然挺不住。后来，大家都慢慢想法子打瞌睡，有的靠在椅子上，有的干脆溜到座位底下，蜷着身子，成虾状，浑浑噩噩地眯着睡。

酷暑难当，又没有空调，只有几个电扇在呼啦啦地响。火车行驶的轰鸣声，旅客的谈笑声，还有热浪、汗臭交杂在一起。要是现在早该骂娘了，可谁也没有怨言，大家都认为，坐火车就是这样，能有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后来，由于工作的关系，坐火车的机会和次数渐渐多了，每次都有一张硬卧，休息几个小时就到了。再后来到教育部工作，坐火车就成了家常便饭。无论是从武汉到北京，还是从北京到武汉，都是夕发朝至，既不耽误工作，也不耽误时间，感觉挺舒坦，甚至觉得比乘飞机还要方便。

飞机上的时间虽短，但进出飞机场的时间太长。动辄遇到恶劣天气，还得晚点。那次从吉林延边到北京，因为暴雨，整整晚了一天，又冷又饿又困，简直受不了。后来，飞机场禁不住乘客的强烈抗议，把我们送到一家洗浴中心，每人给了一张洗头客躺的小床，小憩了个把小时，才缓过气来。有时，乘客已上飞机，遇到空中管制，飞机延迟起飞。这时闷在飞机里，进退维谷，心里堵得特别慌。

而火车一般不会晚点，特别的准时，特别是第四次提速后，速度更快了，火车的环境更舒适了。一般是晚上9点多钟的火车，吃过晚饭，洗漱完毕，轻松地处理完事情，从容地出发；睡一觉，第二天早上7点多钟就到，正好赶上上班时间，正好找人办事。长途火车大都有一张硬卧，车厢还算整洁，寄放东西和洗漱也比较方便。

当然，这要看钱说话，火车是有严格档次的，散坐、硬坐、硬卧、软卧，还有高干包厢，不同的价格享受不同的服务，我算是全部体验了。

最难受的要算散坐了。那是2006年5月8日，我到教育部报到，因为托人买票有误，只买了一张从武汉经过的逢站必停的散坐车票。我和另外一位同志提着四个包好不容易挤进车厢，一车里多是外出务工的农民。只觉得闹哄哄的，人挤人，像一锅粥，连一个站的位置也没有。好不容易靠列车员服务台寻得立足之地，可包裹没有地方放。只得两手各提一个，还有一个箱包只得夹在两腿之间，人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着，想弯腰放松一下的空间也没有。吵闹声、汗臭味、热浪气，弄得人头晕目眩，几乎要虚脱。好在那位同志头脑灵活，塞给乘务员200元钱，让出了服务台不足一平方米的位置，我们俩可以轮流伏在柜台上睡一会。直至车到郑州，买了一张硬卧票，才得以解脱。

最舒服的当然是高干包厢了。前不久我随家乡的一位领导到北京办事，因为要急着赶回，就狠心买了一张700多元一张的“高包”。在硬卧包厢要睡6个人的包厢，这里只有2个铺位，上下两层，每张床有闭路电视；一边是厕所，厕所里有坐式马桶、梳妆台、洗漱池，设施比较齐全，厕所和窗台之间还安了一张沙发，供休闲。躺在床上，戴着耳机，欣赏电视节目，迷糊糊的，就像躺在摇篮里，渐渐地进入梦乡。及至一觉醒来，从容地上厕所、洗漱，就像在家里一样，感觉特别爽。车停了，还舍不得下。

从散坐到“高包”，我算是品尝过坐火车的各种滋味，这其中有社会的进步，我个人生活水平的提高。但总的说来，是社会经济发展了，交通发达了，交通工具更人性化了。但坐“高包”的人毕竟是少数，火车上也只有一节车厢；还有很多人要坐散坐，尤其是民工，他们的生存、生活环境更需改善。我只一次体验就刻骨铭心，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们经常坐，情何以堪？关注农民、关注农民工是构建和谐社会的一大要务。每个人住“高包”显然不现实，但让每位远行者有一张可以宽心睡觉的床，是我们的政府和社会通过努力应该做到的。（2007年8月）

18.不怕被人利用

近年来，由于位置的特殊性，我经常被人利用来办些事情。有些事，是我力所能及的，费点麻烦就能办好，当然皆大欢喜；有些事，要经过努力才能办好，难免要牵扯一些精力，赔一些小心；有时吃力不讨好，如“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于是妻子“枕头风”吹得最多的是“学聪明点，别老是被人利用。”回乡省亲，老母亲告诫最多的是“好好工作，莫管别人闲事。”

但我毕竟是在外面“混”的人，有自己的行为准则，那就是：能帮的事尽量帮，违法的事坚决不干。其实，我没有多大的权势，也没有死缠烂打之类能耐，不具备使用“美男计”的资质，更没有资格触犯高压线；只不过有点才气和吃苦的精神，被别人当作“枪手”利用，在被别人利用的过程中，博点同情和回报。说穿了，也就是互相利用，互惠互利。于是乎妻子的“枕头风”有时难免成了“耳边风”。

自然界里，有一种动物叫绿虾，它的一生都生活在扁鱼的嘴里。这听起来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但令人惊奇的是，扁鱼绝不会把绿虾吞进肚里，因为绿虾会以自己身体的晃动来吸引其他小鱼成为扁鱼的食物。于是，绿虾成了扁鱼生活的一部分。扁鱼本能地知道，它不但不能吃掉绿虾，还要好好地保护绿虾，夜晚把绿虾含在嘴里，让它留宿。只是绿虾一旦老了，或是不能再为扁鱼引诱食物了，扁鱼便会把它赶走，再换另一条年轻的、有用的绿虾。

其实它们的关系说白了，就是相互利用。这在自然界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都有这种相互依存、共生的关系，而一旦有一方没有了利用价值，便会被另一方抛弃。它们互相依存的原则，就是有用还是没用，简单得泾渭分明。仔细想想，人类社会何尝不是如此呢？人与人的关系，无法避免会互相利用。你的利用价值高，就被别人重视、被重用；你的利用价值低，就会被轻视；如果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那你对于别人来说，也许什么都不是，没有人拿正眼瞧你。

可见，能被人利用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有人利用你，从某个角度来理解，说明你是一个有用、有价值的人。不怕“被利用”，就怕你没用！李斯被秦王利用，才能做秦国的丞相，一展抱负；司马迁被汉武帝利用，才写出千古不朽的《史记》。人活在世上，就是为了实现自我价值，进而体现社会价值。若不被人利用，就永远也找不到存在的价值。只有在被人利用的平台上，学会磨砺自己、提升自己、为自己创造机会，才能学会生存之道。一个有本事、有能力的人，即使被人利用，也会在被利用的困境中成就自己，走出属于自己的辉煌！“天生我才必有用”，每个人都有着独特的天赋和特点，都有自己的“小圈圈”。但是每个人的价值往往需要通过别人的利用来得到体现和诠释。被利用，换一种角度来看就是被看重、被需要。一个人的利用价值其实也决定了其被他人需要的程度。一种产品被别人需要了才会购买，没有需求的产品自然没有市场。如果你思考得透彻一点，“需要”和“被利用”，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只不过一个是经济学名称，另一个是心理学表述而已。

一些人总是喜欢利用别人，而不喜欢被利用。当一个人没有正确对待“被利用”时，就会一味地抱怨自己被利用了，同时也会觉得生活一点乐趣都没有。而那些能够正视“被利用”的人，就会懂得抓住他人利用自己的机会，从中受益。

就拿写材料而言吧，我经常被不同系统、不同岗位、不同职务，甚至是刚出道的年轻人利用。有些年轻人打着领导的旗号，居高临下地给我“派活”。材料未成之前，花言巧语，态度谦恭；材料到手，马上变脸，给你摆谱。一般人肯定气得不行，觉得很受伤。而我呢，只是一笑付之，权当是一次学习、练笔，权当是一次掌握信息，积累素材。“天下文章一大抄”，各种信息、素材是可以变通、互用的，在以后的工作中可以应急。正因为有了这些不管是心甘情愿、还是被逼无奈的被利用，我才有了发展的台阶，才有了生存的资本。这种被利用，何乐而不为呢？

这看似阿Q的精神胜利法，于我挺受用。羊能跪乳，鸦能反哺，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得到别人帮助，受了别人恩惠，总会想办法投桃报李。即使一时无以为报，觉得有所亏欠，记在心里，总念着那份情，会找机会给予补偿。我这辈子帮了不少人，也接受过不少人的帮助，大多数人还是讲感情的，有的成为朋友，有的成为“生命中的贵人”；个别人不厚道，过河拆桥，都没有落得好下场。再者，“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多栽花，少栽刺，也算是积善行德，造福子孙。

话又说回来，人处在世上，各种关系盘根错节，靠一人的力量不可能包打天下，你得有求于人，谁能保证自己不被人利用呢？为他人做事，就说明他自己不会做，要利用你来做，这种利用又何妨，只权当是帮忙好了。但决不能因帮人而失掉了自己的底线、原则和自尊，这就显得代价太大了。大智若愚，讲的就是被人利用了，却装作不知道似的，从而达到反利用的目的，通过被利用来成就自己，这才是最高明的境界。

总之，一句话，做人不必太较真，被利用不必太生气。人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实现自我价值而生存的。若不被人利用，就永远也找不到自己的存在价值，只有在被人利用当中，学会审时、学会度势、学会交友，才能学会生存之道；否则的话，就该被社会淘汰出局了。既然如此，何不笑着面对利用你的人呢？（2007年10月）

19.别让人利用你的情感

2007年岁末，久违的家乡飞来一封“红色催款单”，说是家乡的村级公路全线贯通，正式通车了，请我们在外工作的游子回乡庆贺。桑梓情深，落叶归根，收到请柬，我特别的兴奋，这是我和我的父老乡亲们期盼多年的大好事。

自儿时起，走在尘土飞扬的泥巴路（后来是碎石路）上，就幻想着有一天，这条路能变成宽阔的水泥路，骑着自行车在上面纵情驰骋。现在愿望变成现实了，哪有不高兴之理，于是打电话给同在武汉工作的同乡、同学，相约送500元礼，以表寸草春晖。

此时，同乡还在四川出差，我也因工作忙抽不出时间，就分别委托家乡的亲人代为送礼。我还连夜写了一封贺信，传到家乡的村小学，代为送达。庆典的那一天，以防万一，我给哥哥打了好几个电话，请他务必把礼送到，并反复叮嘱他向村领导解释我不能亲自回乡致贺的原因。哥哥耽误了一上午农活，专门去村部送礼。

到了晚上，在家乡工作的同学打来电话，说是看见礼单上写有我的名字，也跟着送了500元礼，其实心里很不乐意。我问是何故？他遗憾地告诉我，家乡的这条路是市里立项的，贯穿了3个乡镇，是市里争取上级专项资金修的，村里不但没有拿出一分钱，还以此巧立名目，按每个户头50元钱的标准收了修路钱。“这次收礼的钱，基本上是供村干部吃喝玩乐的。”他还告诉我，村里一些干部经常租车到县城寻欢作乐。

古语云：“足涉千里，月是故乡明；身游四海，人数邻里亲。”“北马南驰，犹有回首之义；游子天涯，不忘父母之邦。”每个人对自己的家乡都有一种特殊的情感，特别是像我这一批通过高考走出农村、在外工作的人。近年来，我游历天下名胜，见过无数繁华，家乡在我的记忆中还是最亲切，总想利用一切机会，寻找一切可能为家乡办点有意义的事。乡邻们托我办事，只要不违反原则和组织纪律，就是贴钱也要办得使他们满意。

但是这种对家乡独有的情感被人利用，被人亵渎，我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很难受。由此，我对中国最基层的村干部，一直没有多少好感。

前不久，我到农村调查扶贫开发情况，一些村干部诉苦：现在国家不信任俺村干部了，粮种等补贴资金全部由乡镇财政所干部发放，不让我们沾边；而财政所干部又不熟悉情况，还得我们从中协助，尽干些赔本赚吆喝的买卖。其实，稍有一点党史知识的人应该清楚，“有事找村长”，曾是广大农村、农民的口头禅。从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土地革命到建国初期的土地改革，到20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家庭承包责任制的推行，党对最基层的村民自治组织是相当信任的。后来少数村干部坑蒙拐骗的事干多了，在群众和党组织心目中的形象大打折扣，自然就没有多大可信度了。

我一向认为，什么都可以被人利用，就是别让人利用了你的情感。体力可以被利用，从某种意义上讲是锻炼身体；权力可以被利用，从某种程度上讲，可以获得利益；财富可以被利用，从某种角度上讲，可以获得更多的财富。情感一旦被利用，那是精神上的巨大损失，是意志上的巨大挫折，是人生信念、信仰的动摇，是痛彻肺腑的伤痛。从此，可能改变对一个人、一个群体、一件事的印象、看法和态度，直至影响道德观念和价值取向。我对村干部不感冒，可能是缘于此吧。

然而，这个社会有太多的情感陷阱，让你在不经意间掉进去；有太多的情感套子，让你在防不胜防中钻进去。在你得势有利用价值时，女人会深情地说：“亲爱的，我爱你，我的梦中不能没有你”，并充分发挥自身优势去开发你的资源；男人会说：“你是我的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可一旦失势成倒楣蛋了，女人会离你而去，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没有向你索取什么精神损失费，已经够讲情义的了；而男人呢，会数落你，出卖你，落井下石。还有个别当领导的，让你卖命时，会表现得非常友好；一旦事办妥了，他又摆着教训的面孔，端着领导的架子，让你望而生畏，心灰意冷。

擦亮你的明眸吧，别让你的情感太廉价；筑起你自我呵护的“防火墙”吧，别让你的情感太受伤。冷静地面对别人的热情，理智地面对各种诱惑，才能于纷扰中寻求丝丝宁静，才能于浮躁中固守心灵的纯净。（2008年2月）

20.给点阳光就灿烂

2008年初春，我有幸随一位副厅级干部到一市州考核评估农村综合改革工作。在考评中，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人平台不同、位置不同、场合不同，其表现出的气质和风范迥异。

此次考评，由于省委、省政府相当重视，涉及到地方党政领导的政绩，关系到县市领导的帽子，当地政府一般来说都相当重视，书记、县长轮流陪同。

我发现，县长不在的时候，副县长是焦点人物。检查中，他从容调度，指挥若定，甚至颐指气使，大家都对他唯唯诺诺，唯命是听；餐桌上，他说古论今，神采飞扬，精神焕发，特别有口才，特别有才气，即使形象猥琐者，也显得特别有精神气，甚至特别有幽默感。及至县长来了，县长总揽大局，鹤立鸡群，神采奕奕，谈吐儒雅，大家众星拱月地捧着他，溢美之词又毫不吝啬地献给他，他也心安理得地受用；而副县长则神色黯淡，两眼无光，坐在一旁，要么三缄其口，一言不发，要么殷勤地给县长倒茶递烟，显得笨手笨脚，一点风度和气质也没有。及至县委书记来了，县长退避三舍，默不作声，呆木头一个；县委书记一人在“导演”、“唱戏”，公众目光全聚焦在他身上，他显得特别光彩照人，甚至是谈一个很普通的观点，讲一个很普通的笑话，大家都随声附和，嘿嘿干笑，笑得莫名其妙。

这使我想起了曾在《读者文摘》上看到的一则有趣的故事。说是一家三兄弟，老大为人木讷、厚道，娶妻王氏则十分强悍、泼辣；老二为人精明、能干，是家庭的主心骨，娶妻李氏则性情温顺，石滚压不出一个屁；老三年轻，尚未婚配，是老二的跟屁虫，整天想着心思侍候老二，讨好老二。有一年村里唱社戏，这一家子都上台，各自扮演不同角色。老大扮演皇帝，其妻自然就扮演皇后；老二扮演师爷，其妻自然就是“师太”了；老三扮演一个刚通过科举考试、走马上任的县令。剧情很简单，说是皇帝携皇后微服私访到一个县，遇到一个冤案找县令讨说法，最后冤案昭雪，皆大欢喜。这戏服一穿上身，各自进入角色，嘴脸也就变了。老大（皇帝）端坐龙台，气宇轩昂，讲治国安邦头头是道；其妻（皇后）侍立一旁，端庄娴淑，一举一动颇有大家闺秀风范。老三（县令）新官上任，春风得意，对老二（师爷）指手划脚，发号施令。老二（师爷）则对老三（县令）唯命是听，极尽阿谀奉迎之能事，把老三（县令）侍候得服服帖帖；其妻尖刁刻薄，出尽了馊主意。可这戏装一脱，各自打回原型，该怎样还是怎样。

于是余有叹然：任何人都有自己的潜质和才能，都有特色和亮点，都有多面性，关键是不是有一个合适的平台，有没有展示的机会和空间。一朋友说他有一位同事，平时比较粗糙，名义上分管机关后勤工作，实际就是一个水电工，整天这家查电表，那家安水管子。后来，当了一个乡镇教育组的组长，当得有模有样，有滋有味，有声有色，年年评模范。想当初给他的平台只是后勤这一快，他的职责就是保证水电供应，当然就像一个水电工了；后来给他的平台是管理一个乡镇的教育，他当然就显得大气起来，显得能干起来。

人就是这样，给点阳光就灿烂，下点小雨就浪漫，有了温饱就放荡。处在一个有优势和实权的位置上，责任感、使命感使他不得不努力工作，不得不想心思，应对来自方方面面的挑战和压力，化解各种矛盾和问题，对上要迎合领导意图，对下要把下属归拢起来，恩威并举，把自己的设想和蓝图变成现实。热情被激发出来，潜力被挖掘出来，能量被释放出来，权力被扩张出来，自然就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有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想不张狂还不行。中国人都有一种媚官唯上心理，见到官大的，大家都对他阿谀奉承，唯命是听。他的举手投足，都有人关注，放个屁都有人响应。不知不觉中他就忘记了自己的本性，变得飘飘然起来，变得玩弄权术起来。正如鲁迅先生所说的“人一阔，就变脸”。

但我想说的是，为了生存和发展，人都有两面性。但是不管你处在什么位置上，不管社会给了你多大的舞台和平台，不管你扮演什么角色，不管你怎样逢场作戏，勤勉、谦逊、认真、踏实、进取的本质和品性不能变，不害人，不坑人，不做亏心事，不损人利己的原则不能变，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中间对得起良心，清清白白做人，踏踏实实做事，这才是主要的。（2008年3月）

21.厚道之人有好报

2008年5月，湖北省武穴市田镇小学周水和教师来武汉参加湖北省第五届残疾人代表大会，我很高兴地去看望他。经过近一个小时的交谈，得知他身体尚好；儿子很努力，学习成绩优秀，现在武穴城区读书；他爱人在一家私人冰棒厂做零工，一天工作12小时，一月有千余元收入，虽然辛苦、清苦，但他很满足，感到很幸福。

说实话，对于周水和这样一个命运多灾多难的乡村普通教师来说，能有今天这样幸福生活真是很不容易，是他不屈辱于命运、勇敢与命运抗争、勤勉、厚道、进取的结果。能分享他的快乐，我感到非常地快乐。

周老师从小患小儿麻痺症，腿脚不方便。靠自学成才当上民办教师，20多年一直未转正，40多岁才讨上老婆。好在周教师非常勤奋，写得一手好文章，经常应邀到全国各地参加笔会。四川文联一位作家敬重他的人品和文品，为他牵线，与四川一位姑娘喜结连理。从此有了一个家，命运开始向好的方向转变。当时，《湖北日报》以《身残志坚兰花草，引得天府凤还巢》报道了这一文坛佳话。不过，由于民办老师薪水浅薄，他爱人又没有正式工作，生活还是非常艰难。

相识周老师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我在武穴教委分管教育宣传工作。那时，他已是40多岁了，刚结婚生子不久，穿着很朴素，为人非常谦恭厚道，是武穴教育宣传通讯员队伍的得力骨干，写了很多通讯报道文章，在当地非常有名气，镇党委、教育组等单位撰写经验交流材料、搞什么宣传活动之类，经常请他操刀，有时一天要接几个活，他都任劳任怨、保质保量完成。

那时，我还算年轻，在工作业务上还比较稚嫩。但他对我非常尊重，经常以大哥的身份给予适时指教和点拨；我在教育宣传上有一些设想和计划，他总是率先去响应、去践行，做出榜样和表率。那时，我们成立全市教育宣传中心报道组，编写《投稿指南》、《报刊栏目介绍》、《近期报道要点》，举办培训班，开展教育好新闻评选活动，编辑武穴市教育系统新闻精品，武穴市形成了“领导带头、人人参与、个个写稿”的良好局面，每年在黄冈市级以上报刊发表教育新闻作品1000篇以上，连续四年被评为湖北省教育宣传先进单位。到现在，大家都公认那是武穴教育宣传的鼎盛时期，一批老通讯员每每谈及那段岁月，都充满了深情和自豪。

这成就，除了我争取教委领导重视、带头写稿、想办法调动通讯员积极性外，与周老师等一批高素质的通讯员积极配合、勤于笔耕是分不开的，与周老师无私的指导是分不开的。

贫贱之交最珍贵。对这样的人，我向来是万分的敬重和敬佩，对这样的友情我是特别的珍惜和珍重。早在教委工作期间，我经常组织通讯员参加各种学习和培训活动，每次必通知周老师，并协调落实好他的交通和培训费用；每次教育局召开教育宣传总结表彰会，我必在会上表扬他，宣讲他的事迹；每年教育宣传评比和奖励优秀通讯员，我必照顾他，让他得到看得见的实惠。特别是那年评比省级模范教师，我多次找教委领导据理力争，让这位扎根乡村、奉献二十余年的普通老师当上了省模范，并由此，破格从民办教师转为公办教师，开始了一生的转折。及至我离开教委外出闯荡，他有事找我，我都尽最大努力帮他办到。

人生难得一知己。处在市场经济社会，要生存发展，人都有两面性，在人际交往中难免会带有功利色彩，会沾染市侩气，会相互利用，逢场作戏。但真正知根知底的朋友，真正在患难中、奋斗中建立的友谊是牢固的，是值得留恋和记忆的，是经得住岁月和磨难考验的。虽然，现在我与周老师空间距离拉大了，一年难得见上一两次面，但我非常念及那份情谊，每每听到他的声音都非常亲切；每每见到他的面，都非常激动。“谁能与我同醉，相知年年岁岁。咫尺天涯皆有缘，此情温暖人间。”愿周老师这样的好人有更多的好报，愿天下好人都一生平安。（2008年5月）

22.细节体现和谐

2008年7月，我应邀到教育部参与起草一份重要文件，住在外交学院国际交流中心510房。一天早上8点左右，我正在整理房间内务，一位女服务员敲门后，手里拿着一贴黑软垫，很礼貌地问：“先生，你好，请问我能把你房间的椅子贴一个垫片吗？”我莫名其妙，连忙说：“可以，可以。”可心里挺纳闷：“房子是你们的，房子的设施也是你们的，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客气个啥？”

服务员是一个胖嘟嘟的女孩子，模样很可爱，十八九岁光景。她边给椅子脚贴垫子，边说：“这样晚上拖动时，就不会发出声响，就不会影响楼下人休息了”。我忙问缘故，她告诉我，今天早上，楼下的韩国人，向她提了一条意见，说是楼上顾客深夜拖动椅子，声音很响，刚睡着，就惊醒，弄得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建议，给客人提个醒，以后注意一下就行了。于是小女孩就想了这么个提醒的法子。

我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比别人骂一顿、打一耳光还难堪、难受。这几天，为了赶材料，我每天工作都到十一二点。完成工作后，还要看电视至转钟一两点。在电脑前坐长一点时间，我就站起来走动一下，活动一下筋骨；看电视时，为了舒服一点，总是把两把椅子并在一起，翘起二郎腿。这是多年老习惯了，自己挺滋润的，没想到会影响别人休息。我真的很惭愧。

我很是感谢那位韩国客人，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受到影响了，按常规，定会找上门来，当面讨一个说法。说不定当晚就会冲上来，大闹一场，弄得不欢而散，左邻右舍也不得安宁。但他（她）采取了一种很理智、很温柔的提意见方式。也很感谢那位女服务员，客人提意见了，并没有将矛盾上交保安或经理，来一个兴师问罪，起码来一个口头警告，而是想了一个贴垫片的办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本会引起一场暴风雨的生活小矛盾，就这样春风化雨地解决了，对当事人的我极大的警醒。从此以后，我在房间特别小心，生怕弄出声响影响别人。就是后来，老婆孩子来到北京，儿子好动，喜欢蹦跳，我总是及时制止和教育，培养他良好习惯。要是人人都这样事事处处为别人着想，遇到问题采取很理智的方式解决，那么建设和谐社会，形成良好的人际关系，也就不难了。

外交学院国际交流中心寓居了许多国外专家教授，他们的高素质经常演绎着和谐的小插曲。譬如乘电梯，他（她）会主动问好，让你先行；过卷帘门，他（她）会把塑料片拢起，等你过了再放下；见你手里拿东西，忙疾步上前为你推门……生活无小节，细节显和谐。每次到北京小住，我都体味到和谐的惠风，品味人间的温情，文明习惯也随之得到触动和提升。

由此，我想到了前不久，在我武汉住所发生的一件小事。那天早上，我习惯性地早起跑步。一打开门，就发现一黑色垃圾袋摆在门侧，很刺眼，猜想，可能是对门那家住户晚间放的，就随手带到楼下。因为是刚住在这里，不知放那儿好，见一家住户门侧有一白色垃圾袋，就随手放在一起，心想住户肯定会一起带走。没想到等我锻炼回来，前后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那住户家的白色垃圾袋不见了，黑色垃圾袋还在。墙上赫然多了一张告示：“在此乱放垃圾，猪狗不如。”趁人不注意，我飞快地将垃圾提到跑步时发现的垃圾箱。

其实，正如著名演员濮存昕的一则有影响的公益广告词说的那样，“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文明就在举手投足之间。可就是很多人做不到。一位朋友告诉我，一日，他在家里请客人吃饭，大家酒兴正浓，突见窗外几个垃圾袋接连抛下，客人们目瞪口呆，朋友很没面子，“有这样的邻居，真是丢人，多走几步送到楼下，能累着吗？”还有，在街上，随地吐痰，跨越护栏；在风景区，攀树折花，踏草毁绿；在公交车上，占位，抢位；在公共场所，为一句话不入耳，争吵、推搡、大打出手，等等，都是不文明、不和谐的体现。

中华民族是文明礼仪之邦。“和”，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博大精深，源远流长；也是当今执政党执政理念的精髓，建设和谐社会是我们的奋斗目标。如何体现“和”，做到“和”，有些方面还真得向老外多学习，还得提升公民整体文明素质，坚持自觉地从自己做起，从平时一点一滴做起。（2008年8月）

23.处世精髓在中庸

2009年3月，我随一位副厅长到十堰市参加农村综合改革考评。经过十几天的进村入户、调查访问、核查资料，快要评定结果了。大家都很紧张、很慎重，各个县市区的领导也在翘首以盼、拭目以待，有的干脆跑到我们下榻的宾馆等候消息。

集体汇总考评情况，每个人打出分数并注明扣分理由，综合平均分数与等级，经过一套严格的程序，我们将六县二区的分数与等级很清晰的排列，呈交那位副厅长最后定夺。我们认为这样做，无论是从程序、还是从结果来讲，都是比较客观公正的，大家意见高度统一，那位领导只需点个头或画个圈，就可以向十堰市政府反馈意见了。

但事情出乎我们的意料，一向很爽快、对我们高度信赖的厅领导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拿着那份考核结果表沉思起来，空气一下子仿佛凝固了。是不是我们的工作有疏漏？是不是我们的结果不对领导的路子？这一路考评，他透露的判断和信息，正好与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呀。

足足过了两分多钟，举棋不定的厅领导又到卧室里吸了一根烟，然后以商量的口气对我们说，“这样好不好？不要把每个县截然分得那么开，等级搞得那么鲜明。多一分，并不表明那个县工作就一定好到哪里去；少一分，并不一定表明那个县工作就很差。一来我们考评的时间毕竟很短，跑马观花，盲人摸象，并不全面科学；二来检查是为了促进工作，有问题指出来，人家整改到位就行了。不要人为的把县市区分成三六九等，搞得等级森严，挫伤一些县市区的积极性。我看干脆划分为三个档次，优秀的一档，合格的一档，差点的一档，每档的分数一样，档与档之间距离不要太大，意思一下就行。这样大家面子上都好看，都能接受。”

这一锤定音，考评组的成员都赞成，都愉快地在考评结果表上签了字，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考评情况和结果反馈给十堰市政府后，市政府领导非常满意和重视，要求十堰市综改办尽最快速度反馈给各县市区，督促整改。各县市区反响也比较好，认为比较客观公正，没有一个找我们扯皮的。这就是关键时候、原则问题上，所体现的领导艺术和智慧。

事后那位厅领导跟我谈心。他说，为人处世，要多为对方考虑，要尽量使各方利益均衡化、最大化，同时又要使自己风险最小化，最好是无风险。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学会统筹兼顾、综合权衡。中国人传统理念上“不患寡，而患不均”，只有各方利益都平衡了，大家才能心安理得，才能社会和谐。这就是中庸之道，这就是处世的精髓。

余听之，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难怪他平时待人处事，不愠不火，不急不躁，豁达平和，八面玲珑，大家都称他是平民厅长；及至从领导岗位退下来，大家还是一如既往地尊重他，敬重他，听从于他，问计于他。世事沧桑，宦海沉浮，他已把中庸之道透彻参悟，运用得炉火纯青。

细思之，小至日常人际关系的处理，大至国家的治理，无不渗透着中庸之道。日常工作中，为什么有人能力很平常，经历很平淡，却平步青云，事事得志，除了有特殊关系外，一般是因为会做人，四平八稳，不得罪任何人，与所有人甚至是自己反感的人和平相处。在国家的治理上，建设和谐社会，实行“一国两制”处理台湾问题，这都是中庸之道的最高境界。雍正皇帝说过一句话：古之圣贤的思想精髓，概括起来，就两个字——中庸！

什么是中庸？通俗地说：不偏不倚是为中，不变不易是为庸。中庸不仅是建立在儒家人性论基础上的一种伦理道德观，同时也是一种思想方法，由孔子首创，经过后来的儒家、特别是《中庸》一书的作者充实发挥而成。《中庸》是儒家阐述“中庸之道”，并提出人性修养的教育理论著作，传说是子思所作。北宋程颢、程颐极力尊崇《中庸》。南宋朱熹又作《中庸集注》，并把《中庸》和《大学》、《论语》、《孟子》并列称为“四书”。宋、元以后，《中庸》成为学校官定的教科书和科举考试的必读书，对古代教育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很多人把“中庸”简单地理解为折衷主义或调和主义，进行大肆批判。其实哲学上的中庸具有深刻的内涵，主要包括“五达道”、“三达德”等。“五达道”即“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兄弟也，朋友之交也”，处理这五方面关系的准则是君惠臣忠、父慈子孝、夫义妇顺、兄友弟恭、朋友有信。“五达道”的实行，要靠“三达德”：智、仁、勇。而要做好“三达德”，达到中庸的境界，就要靠“诚”，通过主观心性的养成，达到至诚的境界。

深悟中庸之道的人具有很高的思想境界。孔子说：“中庸之为德，其至矣乎！民鲜久矣”（《论语·雍也》）。也就是说“中庸”作为一种道德规范来说，最崇高无上的了。孔子的中庸思想，形成了中华数千年历史上独特的人文传统和道德规范，闪烁着不可磨灭的辩证法的光辉，影响了千百年来中国人的思想和行为方式，成为中华民族最宝贵的文化传统。

其实，儒家伦理学的“中庸”是以“仁”为内在核心，以“礼”为外在形式。中庸之道，其实就是忠恕之道。“忠”也就是要存养省察内心之“中”；“恕”则是要发而为外在道德行为的“中节”，即用礼的要求来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再者，中庸之道的主要原则有三：慎独自修，忠恕宽容，至诚尽性。慎独自修要求人们在自我修养的过程中，坚持自我教育、自我监督、自我约束；忠恕宽容要求人们将心比心、互相谅解、互相关心、互不损害、忠恕宽容、体仁而行、并行而不相悖；至诚尽性就是充分发挥自己善良的天性，去感化他人、发挥他人的善良天性，达到至仁、至善的境界。这也就是《中庸》所谓“致中和”、“合内外”之道。

表面看来，“中庸”只是平常道理，“庸”字也有平常、普通的意思。但中庸绝不是平庸，而是在平常普通中显出“极高明”，在平凡中体现伟大。因为中庸所要坚持的是合于内在尺度和外在要求的正确道路。但要坚持中庸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中国人有一普遍的共识，认为“物极必反”，只有中道才是常道，才能持久。坚持中常之道，需要冷静清醒的头脑，稳健笃实的品格，坚韧不拔的毅力，做到内外协调，保持平衡，不走极端，恰到好处。

当然，我推崇中庸，把它作为为人处世的行为法则，但绝不是毫无原则的和稀泥，做毫无主见的糊涂虫，对诸子百家宣扬的中庸中道要辩证地看待和科学地汲取营养，遇事冷静，待人至诚，使内心之“中”与外在之“节”准确契合，从而达到至仁、至善、至诚的最高境界。（2009年3月）

24.春打六九头

2009年初春，武汉的新居装修。一个周末，天正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密密地斜织着，像一张网。可就在此时，定购的瓷砖要送到新居。我到时，司机已把货卸下来，走了，留下搬运工，要把瓷砖从一楼搬到三楼。

负责搬运的是一个操河南口音的中年小伙子。说是中年，从面相上看，估计30岁开外，上身穿一件非常朴素的白衬衣，下身穿一条很普通的黑裤子，脚穿一双黄球鞋，一看就是打工的；说是小伙子，因为人长得很精干，脸带笑容，乐观向上，很有精神气。

一共25箱瓷砖，小伙子晃悠悠的，不紧不慢，不愠不火，一次扛一箱，口里循环往复的吟唱着一句歌词“春打六九头”。那腔调，我一时辨不清是哪种剧种，感觉像是评剧，好像是巩汉林和赵丽蓉表演的小品中，赵丽蓉唱的一句台词。小伙子唱得非常正点，特别那“头”字，回肠荡气，很有韵味，好长时间还在我的脑海里回旋。

其实一箱六百（厘米）乘六百（厘米）的瓷砖，一共四片，估计也就是十来斤。但要从一楼运到三楼，往返50趟，还很得费点力气。乍暖还寒，刚杠了两箱，走了四趟，小伙子已是浑身发热，汗水津津。干脆脱下那件白衬衣，赤裸着上身，背上的脊骨凸起，显得非常精瘦。可他口里哼着“春打六九头”，一只手扶着瓷砖，一只手抓着楼梯扶手，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台阶，硬是一直没有停歇过。

我推想，身体并不强壮的小伙子，之所以能一口气运完25箱瓷砖，其精神动力恐怕还是那句歌词“春打六九头”。从生理学上讲，是在反复吟唱过程中，转移了注意力，忘记了疲劳；从心理学上讲，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充满了无限的生机，那肩头扛的不再是实物，而是责任与希望，是信心和期盼。

对于“春打六九头”，起初仅从字面上理解，我疑是“春到六九头”。后来，查阅资料才知道应是“春打六九头”。赵丽蓉在小品中就是这样唱的：“春季里开花——啊——十四五六，六月六，就看个不休，噢噢噢——春打六九头——”。

古人按地球绕太阳公转一圈记时，把一年分为二十四节气。从冬至这一天开始记九，冬至与立春间隔时间相对固定，往往在六九前后，谚语就有“一九二九，伸不出手；三九四九，冻死猪狗；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燕来，九九寒尽，春暖花开”的说法。冬至是“一九”的开始，中间经过小寒、大寒，共三个节气，每个节气15天，正好45天。从“一九”到“五九”结束，也是45天。所以立春这天一般是“六九”的开始。

立春是一年中的第一个节气，“立”有开始之意，立春揭开了春天的序幕，表示万物复苏的春季开始。此刻“嫩如金线软如丝”的垂柳芽苞，泥土中跃跃而试的小草，正等待着“春风吹又生”，而“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形象地反映出立春时节的自然特色。随着立春的到来，人们明显地感觉到白天渐长，太阳也暖和多了，气温、日照、降水也趋于上升和增多。人们按旧历习俗开始“迎春”。农事活动由此开始，这时人们也走出门户踏青寻春，体会那最细微的最神妙的春意。

在“立春”这一天，举行纪念活动的历史悠久，至少在3000年前，就已经出现。当时，祭祀的句芒亦称芒神，是主管农事的春神。据《事物记原》记载：“周公始制立春土牛，盖出土牛以示农耕早晚。”后世历代封建统治者这一天都要举行鞭春之礼，意在鼓励农耕，发展生产。

说是旧俗立春前一日，有两名艺人顶冠饰带，一称春官，一称春吏。沿街高喊：“春来了”，俗称“报春”。无论士、农、工、商，见春官都要作揖礼谒。报春人遇到摊贩商店，可以随便拿取货物、食品，店主笑脸相迎。这一天，州、县要举行隆重的“迎春”活动。前面是鼓乐仪仗队担任导引；中间是州、县长官率领的所有僚属，皆穿官衣；后面是农民队伍，都执农具。来到城东郊，迎接先期制作好的芒神与春牛。到芒神前，先行二跪六叩首礼，执事者举壶爵，斟酒授长官，长官接酒酹地后，再行二跪六叩首礼。然后到春牛前作揖，礼毕，与来时一样热闹，将芒神、春牛迎回城内。第二天立春时分，地方长官仍率僚属、农民鞭春。阴阳官先要举行一定的传统仪规。地方官主持迎春仪程，初献爵、亚献爵、终献爵。然后执彩鞭击打春牛三匝，礼毕回署。众农民将春牛打烂。这就是“打春”的由来，本意是鞭打春牛，体现了人们对五谷丰登的美好期盼。“打春”的风俗，最早来自皇宫。《京都风俗志》记载：立春这一日，皇宫前“东设芒神，西设春牛。”礼毕散场之后，“众役打焚，故谓之‘打春’。”那时，人们纷纷将春牛的碎片抢回家，视之为吉祥的象征。后来传至民间，也有了这一习俗。立春日，通常村里会推选一位老者，用鞭子象征性地打春牛三下，意味着一年的农事开始。然后众村民将泥牛打烂，分土而回，洒在各自的农田，为的是祈求当年能有好收成。有些地方还会把春牛肚子里塞上五谷，当春牛被打烂时，五谷便流了出来。拾起谷粒放回自家的仓中，预示仓满粮足。

在我的家乡鄂东平原，还流传“吃春”、“接春”的习俗。最早的“吃春”其实就是解决肚子的问题，是一种以野菜代粮的办法。春天正值青黄不接的时候，地里也没有什么农活，自然能填饱肚子就行了，所以就采些野菜来充饥，只要是没毒的野菜自然就统统吃了。现在的“吃春”早已失去了最初的本意，而是当作亲人团聚、庆贺新春开始的一次机会。立春前后，家家都要选择一次合适的机会，把亲人（主要是外嫁的女儿）召集在一起吃一顿饭，谈谈今年的打算；有的地方还要请人唱戏，热闹热闹。至于“接春”，则是立春这一天，家家户户鸣鞭庆贺，把春天接回家，预示一年美好的开始。

春天总是美好的，有很多美好的寓意。无论是“迎春”、“打春”、“吃春”、“接春”，都表达了人们一种美好的愿望，都给人以生机和希望。我想，在搬运小伙子的眼前，或许会展现出这样一幅画面：春天到了，田野绿了，野花开了，小河的水哗哗流淌，小牛悠闲地在田埂上吃草。这时，夕阳西下，暮云合璧，村庄里升起了袅袅炊烟。劳累了一天的他，扛着犁铧，赶着牛，走在弥漫着新翻泥土气息和氤氲着油菜花芳香的田间小路上，听着妻儿的声声呼唤，脸上洋溢着幸福满意的笑容。

有了这幅画面，任何人心里都是暖暖的，再苦再累都不算什么；有了这幅画面，心里就有了底气，就有了奋进的动力和目标；有了这幅画面，就充满了希望，就没有迈不过的坎，没有淌不过的河。

约莫一个半小时，小伙子搬完了25箱瓷砖。我问他这一趟生意可赚多少钱？他说，他是被老板雇来搞搬运的，一箱一块钱，25箱也就是25块钱。收入并不高，但他没有一点怨言。他很平静地说，只要有活干，只要有钱赚，只要来得起的，也就行了。说完，他揩揩汗，穿上那件皱巴巴的白衬衣，微笑地道了一声别，消失在雨幕中。

我想，这就是“春打六九头”这句歌词的力量，这就是春天的力量。人任何时候都不能轻言放弃，也不要老是抱怨命运不公。只要心中有春天，在春天里辛勤的耕耘和付出，就会有收获和希望。（2009年3月）

25.我是残疾我怕谁

2009年4月，正在装修的房子，要买一吨水泥。我刚走进武昌小东门建材市场，就见一排卖工的，或坐，或站，或蹲，面前摆一小牌子，有泥工、木工、油漆工、水电工，还有专门钻孔打洞的。见有人来，懒洋洋地抬一下无精打采的头，流露出“给点活干吧，我能行”的企盼。

再往里走，是呈回廊型的门面店铺，像电子游戏中的小迷宫，销售各种建材物资，瓷砖、五金、涂料、门业、橱柜、吊顶，应有尽有，卖水泥的倒是只看见一家。

刚在店前停了一下，问下水泥价格，就围上几个卖苦力的。“要送货吗？”“要搬运吗？”“货多不多？”“房子在哪个小区？”七嘴八舌，非常热情。难怪农村现在是十室九空，青壮年劳动力都来城市打工挣钱了。

突然一个块头大、样子蛮的中年汉子挤进来，大大咧咧的，嗓门特别高。“老板，买，买水泥。我看，看就这，这一家吧。华新牌，国家，国家，免检产品。我帮，帮你运，包你满意。”见他那个横样子，又口吃，我懒得搭理他，径直往前走。其他几个农民工见他来了，一下子闪开了。

可那个大块头一直跟着我，缠着我让他送货。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拿什么送呀？”“我有车啊。”我跟他返回水泥店前，跟老板说要一吨水泥。他马上推了一辆三轮电动摩托车来。“这么小，能装25包？”“你放心，我保证送到就行了。”说着就往车里搬水泥，也不管你同意不同意。80斤一包，他拎小鸡似的，往车上一扔，显得很轻松，蛮有力气。

我出生农村，生长在农村，对农民和农民工有着天然朴素的感情，见大块头这么积极热情，也就打算让他运了。唉，让谁运，还不得付工钱？

但我还是不无担心地问了一句：“三轮车，能上大路吗？不怕警察扣你？”“哼，扣我？知道我，我是——谁吗？”“你是谁？”“看看这个。”他从皱巴巴的裤袋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小本本，往我手上一塞。我心里一紧，认为碰到什么有来头的大人物，会给自己惹来什么麻烦。“湖北省残疾人证”几个字赫然入目，我不禁哑然失笑，又仿佛幡然醒悟，这类看似弱势群体的特殊阶层，有时赋予他们特殊的权力，往往能干正常人不能干的事。

我很是犹豫不决地上了他的“黑车”。车上装有12包水泥，脏兮兮的。本来我强烈要求自己打的，他在后面跟着。他怕遇到红绿灯跟不上，找不到我要到的地方，硬是拿了一张牛皮纸垫在水泥袋上要我坐下带路，并拍着胸脯说：“你放心，保证人货安全送到。”

果不其然，正是傍晚下班高峰时期，人潮涌动，大块头竟能跌跌撞撞地见缝插针，如入无人之境。

在武昌火车站拐弯处，人流特别密集。他一手扶着车把子，一只手挥动着表示转向，行人和车辆纷纷避让。一名交通警察吆喝着：他妈的板板的，不能慢点？小心真成残疾了！“YES”，他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一溜烟就冲了过去。看来，警察对他也是见怪不怪，熟视无睹了。难怪他能这么牛。

到了新居楼下，大块头卸下水泥，掉头就走，说：“放心好了，保证不要30分钟，就把另外13包水泥送到，并运到房间去。”

可是我在杂乱无章的装修房间里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大块头的鬼影。到小区门口看了几次，听见汽车声就抬头张望，次次希望，次次失望。

直到7点多钟，天已黑了，大块头才风尘仆仆地赶到，并带了一个扛包的。这时，我已等了两个小时。

他解释：“婊——子养的，真是掉得大，那家店没有货了，我跑——跑到三——层楼（距离最少20公里开外）那地方才弄到货。”离开那家水泥店时，我明明见满仓库的水泥，怎么这快就完了？我半信半疑，又不好发作，只好忍气吞声地请他快点把水泥运到楼上去。“我信了你的—邪，这事还用得着我操劳。老李，快搬。讲好啦，一包1块钱，不准再嘀咕了。”按行情，一层楼5毛钱，一包水泥上三楼得1块5毛钱，大块头扣了那位老实巴交搬运工7块5毛钱。这叫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吃渣。

就在搬运工运水泥期间，大块头在房间走来走去，随地吐痰不说，还不时抓一把沙子玩，问这问那。“这堵墙打——不打？我叫人来打，包——你满意。”“瓷砖买了——没有？我——出面给你联系，价格绝对优惠。”“厨，厨房柜子订做了么？我，我，推荐一家公司，在小东门，绝对找不出第二家这么价廉物——美的。”

忽悠，忽悠，再忽悠？我很恶心地怂了他一句：“那你什么都能干啦？房间的门还没有定，你能否推荐、推荐？”“那还，还不是岔的！在小——东门没有我熊黑子搞不定的事。这是我名，名片，搞装修，有事找我。”

我接过名片，瞄了一眼。正面写了一个人名和联系电话，反面是经营项目，什么黄沙水泥、瓷砖涂料、打墙出渣、钻孔打洞、水电安装都有。“嗬，业务挺广泛的，你忙得过来？”“先揽——上再说呗，我可以把，把生意介绍给朋友，从中捞，捞点介绍费，这叫按劳取酬，劳动光，光荣。”“就不怕生意揽上了，但事没做好，别人找你扯皮？”“我，我是残疾，我怕谁？”其实，除了口吃，我还没有发现他残疾的地方。所谓“残疾”挂在嘴上，引以为荣，无非是想沾优惠政策的光，多干点活，多赚点钱吧。

结完账，大块头一走，我就把名片扔进了垃圾桶。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弱势群体不讲起理来，比强势群体还恶心。有一次在洪山广场闲逛，遇一小乞儿（是一个小姑娘），见其可怜，就给了两元钱。没想到一下子围了一群小孩，抱腿的抱腿，扯衣服的扯衣服，嘟嘟嚷嚷的，“叔叔，也给我一点吧。”“叔叔，我一天没吃饭了。”“叔叔，买我一枝花吧。”我一时特别尴尬，左右为难。幸遇一朋友出面，才解了围。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本来国家对残疾人等弱势群体从业经商出台了不少优惠政策，给予了巨大关爱。他们为了生存和生活，用足用活国家政策，做些超出常规的事，还是情有可原。但也应合理合法，讲究文明，共同为和谐社会做点贡献；而不应欺行霸市，招摇撞骗，以弱凌弱，甚至为非作歹，由此而形成了一个特殊群体。

像这种特殊群体利用“特权”做些不讲理、不守法的事还很多。如一些电力部门家庭用电不花钱，税务部门亲戚开店不缴税或少缴税，警察在居民生活区没有理由地鸣警笛等。前不久，乘公共汽车，上来一位老者，司机要求其出示老人证或爱心卡，他发怒地骂了一句：“瞎眼了，也不看看我多大年纪了。”随后才亮出老人证。

从“我是残疾我怕谁”，到“我是警察我怕谁”，到“我是老人我怕谁”，每个系统、每个行业、每个群体都有理直气壮可享受的特权和优势，都是国家和人民给予的，应该立足本行、本职，合法经营，文明礼让，优质服务，而不应成为挤兑同类、损害他人、扰乱社会、谋取私利的理由。（2009年4月）

26.善意的谎言

这些年，我在外工作，经常出差，家人免不了担心、牵挂。我每天都要与家人通一次电话，有事说事，无事报平安。说事的大原则是报喜不报忧。我经常告诉家人，领导对我很器重，同事关系很融洽，工作环境很宽松，最近又发了稿子获了奖，最近又出了差，看了美丽风景，让他们不时有惊喜，天天有盼头。如果遇到困难，受了委屈，得了疾病，从来不让他们知道，一切苦痛自己扛。

这倒不是我虚荣心作怪，也不是我刻意欺骗和隐瞒，而是家人为支持我已经付出了很多，已经够辛苦了，我不能让他们为我担心，为我分心，为我牵挂。我要把阳光的一面呈现给亲人，给他们欢乐和兴奋，给他们期待和憧憬，让他们分享我的成功和喜悦，让他们生活在对我的放心和信任中。有些事情，告诉他们真相，并不能解决什么实质性的问题，相反，徒增烦恼，分散精力，影响情绪，这是我所不希望看到的。

从小父母就教育我，为人要诚实；成家后，我常教育我的子女不能撒谎。可有的时候，善意的欺骗和隐瞒也能给人带来激情、幸福和安宁，那里面常常蕴含着善良的人性、拳拳的爱心和沉重的责任，这就像父母隐瞒辛劳让学子安心读书，妻子隐瞒病情让丈夫发展事业，晚辈隐瞒不幸让长辈尽享天年一样，虽然表达情意的方式有所不同，但都闪烁着纯洁崇高的人性美，关键是如何把握一个度，如何把握时机和火候。“谎言”——是一个充满欺骗和狡猾的字眼，通常人们都讨厌它。但如果不分青红皂白地把"说谎"定义为：说假话，掩盖事实真相。那我们的生活就充满了大大小小的谎言，从煽动性极强的广告到情人间的甜言蜜语，无一不充斥着夸张的言辞，就连文学作品本身也成了谎言。善意的谎言，仅代表轻度的、没有居心不轨的谎言。善意的谎言是出于善良的动机，以维护他人利益为目的和出发点，是建立在内心之诚、之善的基础上；而恶意的谎言是为说谎者谋取利益，不惜伤害他人的行为。心术不正的人，不管如何伪装，如何花言巧语为自己恶意的谎言冠上善意的高帽，其所说的谎言都带有恶意目的。

善意的谎言是美丽的，当我们为了他人的幸福和希望适度地扯一些小谎的时候，谎言即变为理解、尊重和宽容，具有神奇的力量。最近看了一则新闻很受感动。一个得了白血病的小女孩，在她生命的后期，医生问她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她说想去天安门看看升旗仪式。对一个生命垂危女孩的最后心愿，医生和家长哪能不满足呢？但是她的家住在遥远的新疆，如果满足她的要求，医生怕女孩经受不住旅途的劳累。于是一个由2000多名志愿者和医生还有女孩家人组织的集体编造谎言的活动开始了。从上火车到改乘旅游车，从报站到服务员端茶倒水，甚至旅客的交谈，都是有意安排的。最后来到一所学校，在军乐队伴奏的国歌声中，双目失明的女孩以为真的来到了渴望已久的天安门广场，她无力地举起小手向国旗方向敬礼……在场的人都流下了热泪。

善意的谎言，是人生的滋养品，也是信念的源动力。它让人从心里燃起希望之火，确信世界上有爱、有信任、有感动，因而找到更多笑对生活的理由。读欧·亨利短篇小说《最后一片叶子》，眼睛总是潮湿湿的。当生病的老人望着凋零衰落的树叶而凄凉绝望时，充满爱心的画家用精心勾画的一片绿叶去装饰那棵干枯的生命之树，从而维持一段即将熄灭的生命之光。这难道不是谎言的极致吗？善意的谎言，赋予人的灵性，体现着情感的细腻和思想的成熟，促使人坚强执著，不由自主地去努力，去争取，最后战胜脆弱，绝处逢生。

善意的谎言，有时能燃起人们希望的火焰和信心，激人奋进，助人成功。曾经有一位教师，他撒了一个谎，说自己可以给学生预测未来：你将来可能成为数学家，他能当作家，那一个具有艺术天赋……在老师的指点、熏染、鼓励和塑造中，孩子们变得勤奋刻苦，懂事好学。几年后，大批学生以优异成绩迈进大学的校门，小村也因此闻名遐迩。人们都以为这位老教师能掐会算，可以预知未来，其实，老师的良苦用心是将一个美丽的谎言种植在孩子的心灵，就像播一粒种子在土里，终将枝繁叶茂，开花结果。

善意的谎言，是人们对事物寄托的美好愿望，是人们善良心灵的对白，是人们彼此之间相互安慰的一丝暖意，是人们心底里流露出来的一种柔情。当一位身患绝症的病人，被医生判了死刑时，他的父母、爱人、子女以及所有的亲人，都不会直接地告诉他：“生命已无法挽救”“最多还能在这个世界上活多久”之类的话。虽然这些都是实话，但是谁会那样残忍地如同法官宣判犯人死刑一样，对已经在病痛中的亲人以实情相告呢？这时，大家就会形成一个统一的战线，闭口不谈实情，而是以善意的谎言来使病人对治疗充满希望，让病人在一个平和的心态中度过残年余日。

善意的谎言无碍于诚信，而且还会极大地增进人与人之间的友谊和感情，对社会稳定亦有不可磨灭的作用。只要你心中想着是为了他人，那么善意的谎言就是珍贵的，它既不会造成信任危机，也不会玷污文明，更不会扭曲人性。而且，既然是善意的谎言，谁也不会去追究它的可信度，即使明知道是谎话，也一样会去努力相信，不会觉得说谎者的虚伪，有时还要从心里感激呢。

如果开诚布公、直截了当是一种错误，我选择谎言。

如果真情告白、坦率无忌是一种伤害，我选择谎言。

如果是为了自己或他人不再痛苦、不再忧伤，我选择谎言。“大学之道，在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那些温馨的，仁慈的，充满恻隐之心的，充满生活情趣的谎言，就让它们绽放吧！相信在善意的天空下，世界会更美好！

但是我们并不否认一点，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若是使用不当，尺度和火候把握不准，善意的谎言也会有碍于诚信，甚至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2010年9月）

27.人心在于沟通

曾一度，我总认为某同事对我使心眼、做手脚，有点心不平、气不顺。前不久，我有意请他吃一顿便饭。饭桌上我就一些问题与他推心置腹地谈了一次。结果心里疙瘩解开了，双方的误会消除了，心里敞亮了许多，工作也就和谐了许多。

俗话说：锅与勺也有碰撞的时候。人的个性各异，处理问题的方式各异，工作中难免会有摩擦，会有些分歧，关键是如何去化解。其实工作中的摩擦和分歧，不是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和矛盾，一般来说没有原则和法制上的大问题，大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是一些误会，只要坐下来，心平气和地沟通，彼此把话挑明，把姿态降低，就会取得对方的理解和谅解。否则憋在心里，互相猜忌，互相中伤，暗暗较劲，吹毛求疵，结果小怨酿大恨，积怨越来越深，矛盾逐渐加剧，最终是两败俱伤，于人于工作都不利。

看来人心在于沟通。陈毅在《六十三岁生日述怀》一诗中写道：“难得是诤友，当面敢批评。有时难忍耐，猝然发雷霆。继思不大妥，道歉亲上门。于是又合作，相谅心气平。”任何事，只要你能“道歉亲上门”，就会“相谅心气平”。周恩来非常喜欢陈毅的性格，说他刚烈而不失潇洒，豪侠而不乏文雅，所以，他推荐陈毅顶替自己担任外交部长。陈毅讲话常常热血沸腾，任由激情自由奔放，有些话按照官方标准来衡量，难免讲得有些出格。就有人向周恩来报告，说陈毅讲话像放炮。“不要怕放炮么，放炮才能吸引人，震撼人。”周恩来很欣赏地说：“他比我讲得好，大气势，很符合我们这样一个大国的国威军威。”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信任。

沟通要有勇气。有的人与别人产生了矛盾，工作中有分歧，不愿主动找别人交心谈心，怕会丢面子，让人瞧不起，寄希望别人主动找上门来。其实谁先跨出一步，谁先主动一步，你越是主动，越能掌握话语权，越是受人尊重，越是显出你人格的高尚。大家都熟悉“将相和”的故事。蔺相如因为保护和氏璧和渑池会上维护了赵国的利益，被封为上卿，位在廉颇之上。廉颇是赵国的大将，有攻城野战的大功，心里不服，扬言要是遇见相如，一定要羞辱他。相如听了，不肯和他碰面，每逢上朝时常常推说有病，不愿跟廉颇争位次。相如的门客感到羞耻，想要离开他。蔺相如坚决挽留他们，说你们看廉将军与秦王哪个厉害？门客说当然是秦王厉害。相如说以秦王那样的威势，我敢在秦国的朝廷上呵斥他，羞辱他的群臣，难道会害怕廉将军吗？我是想，强大的秦国之所以不敢轻易对赵国用兵，是因为有我们两个人在啊！如果两虎相斗，势必不能共存。我之所以这样做，是以国家之急为先而以私仇为后啊！廉颇听到这话，非常惭愧，主动到蔺相如家负荆请罪。两人终于和好，成为生死与共的朋友。这就是沟通的力量。“将相和”，让将相这对冤家成为护国的绝代双骄，由此成为千古美谈。

沟通要有诚心。中国移动通讯公司有句广告词叫“沟通从心开始”。我认为这句广告词说得非常好，既是一种经营理念，也是对社会风尚的倡导。“从心开始”是沟通的基石和最高境界，只有用真心、真诚去传情达意，才能使彼此的交流更为顺畅、更为精彩。据说，有一天苏东坡与一位老和尚一起打禅。苏东坡问老和尚：“你看我打禅像什么？”老和尚说：“你像是一尊高贵的佛。”苏东坡听了，心中暗暗高兴。接着老和尚问：“你看我打禅像什么？”苏东坡想气气老和尚，便说：“我看你像一堆牛粪。”老和尚淡淡一笑，没说什么。苏东坡高兴地回家跟小妹谈起此事，小妹听完后笑了出来。苏东坡好奇地问：“有什么可笑的？”苏小妹告诉苏东坡：人家和尚心中有佛，所以看你如佛；而你心中有粪，所以看人如粪。你骂别人的同时，也是在骂自己。这个饶有趣味的故事启示我们：沟通就像在跳交际舞，必须相互尊重，诚心相待。这才是最惬意的沟通。

沟通要讲策略。很多人知道沟通的重要性，却不知道怎么做好沟通，沟通也应讲究策略和艺术。良好的沟通方式可能一下子融化坚冰，蹩脚的沟通方式只能把事办砸，甚至加剧矛盾。电视连续剧《你是我的幸福》中有这么一段故事情节耐人寻味。新任设计院院长汪仪推进改革，想打破论资排辈的老规矩，打破平均主义和大锅饭，将专项经费与工作绩效挂钩，谁有能耐谁上项目，遭到一批老同志的强烈反对，院长办公会上没有通过，决定实行全院民主公决。总工老严内心支持这项改革，但一直不表态。结果在大礼堂里，正当大伙在办公室丁主任带领下准备默契上前投反对票时，故意迟到的老严突然出现在门口，宣布支持汪院的经费计划，并慷慨激昂地讲了一番大道理，戳到了每个老人心中软处，改革方案得以通过。后来，老严又假借院领导名义请几位老同志吃饭，推心置腹地交谈，从大局着眼，赢得了他们的支持，改革得以顺利推行。欲擒故纵，先抑后扬，让大家心悦诚服，这就是老严的沟通艺术。如果老严一开始就旗帜鲜明地支持改革，势必树敌过多，引火烧身。

人心是肉做的，都有交流沟通的需要。特别是机关事业单位的同志，大都受过高等教育，有一定的素质。只要彼此诚心诚意地沟通，沟通到心坎上，求大同存小异，就没有解不开的疙瘩，没有淌不过的河流。只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融洽了，才能创造良好宽松的工作环境，才能激发热情和挖掘潜力，才能抱团解决疑难杂症，才能创造令人惊异的成绩。如果人与人之间互相猜忌，缺乏起码的理解和信任，像文革时期那样，你防我，我防你，你斗我，我斗你，则人人都是“斗牛士”，整个社会成为“斗兽场”，被人际关系搞得焦头烂额，哪还有时间和精力去工作，去创造社会财富？

人与人之间，还是多沟通协调点好，多宽容大度点好，多诚信豁达点好。（2010年12月）

B.时事管窥

28.把学习作为人生第一需要

最近，读到一则消息，颇为振奋和受启迪。说是前不久，青岛海洋大学举行隆重仪式，聘任当代文学大师王蒙为教授、顾问和文学院院长。从文学大师到大学教授，王蒙完成了人生的一个角色转换。会上，学校少不了请王蒙给全校师生讲几句话，王蒙语出惊人：“我是一名学生！”“来青岛就是当学生的。”他动情地说：“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学习。学习最快乐，学习最有意义，学习最需要，而且学习是谁也剥夺不了的！”

王蒙的话可谓肺腑之言，振聋发聩。我们每位公民特别是国家工作人员应把学习作为人生的第一需要，不断用知识的琼浆玉液去充实自己的后备仓库，真正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古往今来，凡有所成就者无不酷爱读书。且不说“悬梁刺股”、“映雪借光”、“负薪挂角”之类典故，被毛泽东称为中华民族脊梁的鲁迅，就是因为他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都用在工作和学习上，才写下被毛泽东称之为“投枪”与“匕首”的不朽篇章，被誉于“民族魂”。被国际上誉为“杂交水稻之父”的袁隆平就是在极端艰难困苦的动荡岁月里坚持学习，刻苦钻研，才研制出高优高产杂交水稻。他的成果不仅很大程度上解决了中国人的吃饭问题，而且被认为是解决世界饥饿问题的重要法宝。据一家资产评估事务所评估，“袁隆平”三个字的品牌价值达108.9亿元，袁隆平已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亿万富翁。这就是知识的力量，知识经济的魅力。加拿大医学教育家奥斯勒，为了从繁忙的工作中挤出15分钟的时间读书，特为自己定下一个制度，把这点时间放在每天睡觉之前，即使是深夜两三点钟，也要坚持。这个制度他整整执行了半个世纪之久，共读了1098本书、8235万字，医学专家成为文学研究家。

人类社会已进入“后教育时代”。“后教育时代”一个显著标志就是学习终身化，即终身学习时代。这时期，经济发展由对自然资源和金融资本的依赖向对知识的依赖转变；经济的增长更加依靠知识的创新水平，依赖人力资源的开发水平，知识经济和“知本主义”导致教育由社会边缘状态进入社会中心，成为社会和经济发展的动力系统。同时，知识爆炸和信息的急剧增量、产业结构的变化、职业的转换加速，导致教育的持续性更加重要而迫切，学习已经成为一种保障经济、社会和人的可持续发展的核心因素。即使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如果不及时给自己充电，依靠科学技术审时度势调整产业结构，也只能是“增产不增收”，充当赔本赚吆喝的角色。

学习一直是我生命中的一条主旋律。中学时代，每每看到一本好书或一篇好文章，爱不释手，总要把其中的精彩片断、优美语言摘录下来，利用提前早读时间来背；放寒暑假，劳作之余，除学习文化课外，就是看书读报。那时家贫，生活条件极差，大热天为避蚊叮虫咬，把双脚插进水桶；大冬天，昏暗的煤油灯下，纵情于知识的海洋，双脚冻木而浑然不知，李白的《将进酒》、岳飞的《满江红》、文天祥的《过零丁洋》等300多首古典诗词就是在牛背上背熟的。考上大学后，我更加如饥似渴地沉迷于中外名著中，积累了20余万字的读书笔记，写了几篇颇有影响的文章。走上工作岗位后，教书之余，仍然酷爱看书读报，对好的文章或语段要利用早读时间去背诵，往往是台下学生读得津津有味，我在台上背得神采飞扬，整个教室一片书声琅琅。到教育行政部门工作后，应酬多了，但读书看报未曾有丝毫松懈，对好的作品除了摘录外，就是剪贴做读书卡片，建电子文档，分类保存，查找起来如探囊取物，游刃有余。精心积累，薄积厚发，培养和锻炼了我的语感、灵感和新闻敏感，能从容地应对各种体裁材料的写作。

然而，令人痛心的是真正把学习作为人生第一需要的人不是多了，而是少了，特别是担负着未来社会建设重任的青年人，尤其是机关里的年轻人。他们大都比较浮躁，往往满足于干一般事务性工作，缺乏开拓创新精神，满足于按领导意旨和眼色行事，缺乏独当一面干一番事业的气魄和能耐，看不起政治学习，不钻研业务理论，稍有空余和机会就不择时间、地点的抹牌赌博；平时谈的是牌局，论的是牌理，探讨的是如何赌博取胜，很少谈论工作，如何把工作干得更好。即使是学习，也只是看看电视、上上网，大都抱着猎奇的心理，追求流行、快餐式阅读，满足于感官轻松和表层享乐，一年中正儿八经地读一本或几本书的人并不多，即使平时学习一点，也是应付工作之需，装潢门面。

当然，如今所说的学习已不再是传统意义上单纯的书本，还应该包括网络、电视、广播、报刊等各种媒介以及一切知识的载体。但万变不离其宗，只要你想获取知识，换言之，只要你想获取生存和发展的权利，就只有两个字，那便是“读书”，与实践相结合，采取正确方式，多读有益“书”。（2003年4月）

29.关注弱势群体

对于乞讨者，由于听了种种传闻和长辈的告诫，我素来多了一份警惕，少了一份同情。说什么是假装的，在大街上摆着各种可怜的姿态，赚起人们的同情和钞票，进了一趟厕所，出来则十分光鲜，风度翩翩，出入高档宾馆酒吧；有的是乞讨专业户，配有手机，在家里有豪华别墅，还养小蜜；有的是乞讨团伙，专门干些坑、蒙、拐、骗，甚至杀人越货的勾当。还说出许多有鼻有眼的典型案例，张大娘被骗去了金耳环，李大婶被骗走了养老钱，骗的都是善良之辈，惨得很。然而，有两件事对我触动很大，使我对包括乞讨者在内的弱势群体添了一份同情，多了一份关注，并尽可能地去帮助他们。

第一件是2002年12月8日，我出差到深圳，在一家个体餐馆用中餐。由于情绪不好，一碗肉丝面只吃了一点，就吃不下去。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讨饭的老太婆站在我身后，我连忙说：“给你吃吧。”她当时非常激动，眼泪都流了出来，连声说：“好人啊！好人啊！”可饭店的几位打工妹怎么也不让她拿去吃，本意可能是让她坐在店里，用店里碗，有碍观瞻，影响顾客食欲，影响饭店形象和生意。老太婆认为是不给她吃，紧紧地扣住碗，不肯放手，不停地说：“是他愿意的，是他愿意的。”最后，在我的要求下，跑堂的找来一次性饭盒，将面条倒进去，让老太婆到外面去吃。只见她蹲在一个角落，狼吞虎咽，津津有味。这恐怕是她这一段时间或近几天最好、最饱的一顿中餐了，也不知她饥饿了几天、几顿，竟到了如此地步。

第二件是2003年1月18日，一大早，我从武昌八一路到湖北教育报刊社上班。一群外地民工在八一路与广八路交汇处切断了交通。他们20余人，席地而坐，面前摆的是一块块写有“讨还工钱”“还我血汗钱”“要钱回家过年”的纸牌。几位110巡警在劝说、疏通，车辆堵塞了好几里。收集零星信息，原来，他们干了一年，建筑老板一直拖欠工钱，到了年关，卷起细软一夜间跑了。民工们状告无门，欲哭无泪，万般无奈，只好采取如此过激行为。行人大都指责工地老板黑心肠，对这群民工寄予了极大同情。由于要赶时间，我没有过多停留，也不知民工们的问题解决了没有，他们辛苦一年，要靠这几个血汗钱来养家糊口，要靠这几个血汗钱来为儿女交学费，他们的家人可是望眼欲穿，等钱过年啊！

这两件事对我触动很大，几乎要“榨出我皮袍下藏着的‘小’来”。这社会毕竟还有弱者，需要同情和帮助。我的祖父当过一方“土司令”，是“传奇”人物，绅士派头，荣耀一时；可我的父亲带着弟妹逃过荒，讨过米，饱经风霜，备受坎坷。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人的一生哪会没有一点磕磕绊绊的呢。自此，街旁桥边各种形态的残疾人，在垃圾堆里淘金的拾荒者，餐桌旁、车厢里的卖唱者，集结在街边路头等待出售劳动力的手工艺者，对他们我都给予应有的同情和帮助，给点零花钱，提供一些赚钱信息。尽管自己很节省，尽管有时也受骗，也只不过一点“散碎银子”，没有放在心上。甚至，我想，那些躲躲闪闪、鬼鬼祟祟兜售黄碟、假证书、假发票之流，那些向路人招手、抛媚眼、送秋波以勾引顾客的发廊女或干脆叫作“鸡”的卖淫女，他们都应是弱势群体。我们的政府，我们的专政机关在“残酷打击”之余，是否应该多点教育，多提供一些就业谋生的岗位呢？而不应该是罚款了事，或变相地唆使、包庇他们，成为自己牟取暴利的工具。

我们的国家毕竟还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还不可能达到共同富裕，贫富悬殊在任何社会、任何时候都存在。就是贞观之治、开元盛世那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时代，照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何况，我们现在的社会远比封建王朝要富裕，要强盛。而且从社会个体来讲，天灾人祸随时都会导致不幸。所谓借乞讨之名干不法之勾当，实乃少数，大多数人毕竟有辛酸的历史，有难言的苦衷，他们应引起社会的关注和同情。党和国家反复强调要关注弱势群体，既是从稳定社会大局的政治高度出发，也是共同富裕、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需要。如果我们每一个公民，在保持应有警惕之余，对弱者多一份同情，多一点帮助，多做一些善事，既是个体积善行德的表现，也是为国家分忧解愁。（2003年4月）

30.善待推销者

一提起推销者，大家都有点反感。特别是你正在办公时，他突然闯进来，向你介绍产品，甚至死缠软磨地要你买，你不得不下逐客令，甚至不客气地大吼一声：“出去！”

我也同大家一样，起初对推销者极尽厌恶，凡是上门推销的一律拒见，甚至还要防范其窜到领导办公室，招致不必要的批评。然而，在湖北教育报刊社工作期间，几次近乎推销的亲身经历，使我对推销者改变了看法，冒出了要善待推销者的念头。

2002年11月，我同《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编辑部主任夏新一起到广东高校为《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做形象宣传，说白了一点，就是为《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做推销。由于我们与广东省教育厅思政处取得联系，由他们出面打招呼，我们到过的高校大都受到了礼遇。但大家客气只在招待上，一谈起发行的事，就有点敷衍。在广东轻工学院，那位女老师明知书记在家硬说已出去，我们机智地闯进书记办公室，才谈几分钟，那女老师便赶来向书记解释；在深圳大学宣传部，一位女部长见面就问：“有证件没有，想干嘛？”接着说：“我很忙，这样的事，我见得多，留下样刊，我会处理的。”没几分钟，就下逐客令，弄得我们十分尴尬。

后来，我又到过全省很多地方，在刊物的发行与创收方面遭遇了不少冷眼与抢白，渐渐地对推销者有了深刻的同情。因为我的身份毕竟不同，毕竟不同于一般的推销者，尚且如此，何况那些求生存、求生活的推销者，他们的境遇就更艰难了。

其实推销者，除了个别干些坑、蒙、拐、骗的勾当外，大多还是讲诚信，讲公德的。有的是为生活所迫，靠推销赚钱，养家糊口；有的则是为新产品、新技术做宣传。他们中后来有许多成为大老板、总经理。人与人之间多一份同情、多一份理解、多一份尊重、多一份关爱，也是社会主义公民道德建设的需要，是营造良好社会环境的需要。请在保持应有警惕之余，以平和心态、友好态度，善待推销者吧。（2003年5月）

31.公平办刊

从当通讯员到省刊编辑，涉及和从事新闻传媒工作，算起来已有不少年头了，我越来越觉得公平办刊十分重要。

所谓公平办刊，我想不外乎三个方面。一是刊物之间，按照法律条规和游戏规则，公平竞争，不搞阴谋诡计，不互相捣蛋、中伤，凭刊物质量和实力去吸引读者，去占领市场份额，求得生存和发展；二是公平地对待作者，把质量作为定稿的唯一标准和最高标准，不唯权，不唯亲，不以个人嗜好吃偏食，不以感情亲疏发稿酬；三是公平地对待读者，读者就是上帝，读者是编辑人的衣食父母，为读者服务，为人民群众服务，为社会服务，为国家政权服务是每份报刊的最高宗旨，偏离了这个方向，报刊的公平受到质疑，刊物的地位就会动摇，刊物的公信度和影响力就会大打折扣。

公平办刊还有一个重要方面是主持公平，坚持社会正义，不变相搞有偿新闻，不专为富人服务，不专为强势群体鸣锣开道。近年来，频频发生的新闻记者“封口费”事件引起了社会公众的强烈不满。一些矿难事故中，矿主为瞒报事实，出巨资收买记者；一些高官出事后，其家属买通记者写内参，向高层领导反映所谓的“真实情况”，为犯罪者辩解开脱。面对诱惑，一些正直记者能坚守职业道德，伸张正义；一些无良记者拿职业道德与金钱权势做交易，涉嫌犯罪。

在我看来，现在很多刊物的公平性很有欠缺，特别是带有一定的政治性、部门性、计划性的刊物。单就发稿这个环节来讲，发稿的原则或尺度：一是发官大的。这类稿子不能不发，有时还得巴结着发，生怕被别人抢了先，一来是政治任务需要，二来是部门生存需要，三来可以光耀门面，四来事关个别领导的升迁去留。二是发钱给得多的。市场经济条件下，刊物要生存、发展，个别编辑、记者要先富裕起来，金钱可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标准，有的刊物干脆就是“给钱就发稿”“给钱多就服务周到”，美其名曰“版面费”，明码标价，公开收费。三是发感情深的。平时来稿多的骨干通讯员，特别是与自己感情深的领导、同学、同事、亲戚，不管稿件质量如何，不管稿件是否对口、对路子，一股脑儿的拿来主义，发了再说，甚至根本不能发的还变着法子，想尽千方百计“凑合着发”。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下去采访，谁接待热情的，就发谁的稿子。否则，就变着法子阻止发稿，甚至干脆收藏起来，或销毁，把发稿的可能性消灭在萌芽状态。四是发质量高的。一份报刊总得要有几篇高质量稿子支撑门面，有几则重头戏去吸引读者的眼球。

这样看来，发稿的原则本末倒置了，这实际上是只顾眼前利益，没有战略思路、长远眼光。长此下去，势必影响刊物的形象，影响刊物的质量，影响刊物的发展后劲，最终导致刊物的淘汰。特别是一些人情稿，质量非常差，编辑起来非常吃力。有时恨不得把作者叫到跟前，臭骂一通，方觉解恨。我很敬重《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的夏新主任，当时他顶住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严把稿件质量关，把刊物办成了全国品牌，成为中文核心期刊，一下子提升了期刊自身和教育报刊社的知名度，拓宽了教育期刊生存和发展的空间，也为后辈留下一笔宝贵的精神和物质财富。

看来，公平办刊，公平地对待一切，并非老生常谈，而应摆在各个编辑部和编辑老师的首要位置。（2003年8月）

32.撑门面与顾场面

大凡门面，是一块招牌。撑门面，撑门户，是指一个人无论在什么场合，处在什么环境下，把自己的单位、家族面子争足，不能让人瞧不起，抛冷眼。

场面是一种特定的场合。讲究场面则是指为了适应某种场合、某种环境而应该相应或不得不做出的一定的姿态，一定的反应，顾全大局，以免遭人冷落，贻笑大方。

我反对为了个人利益，不顾实际情况，死撑门面，死要面子，盲目消费。比如，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宁可冻坏身体，也要保持苗条身材。也反对为应付场面，逢场作戏，忸怩作态；或不顾自己承受能力，盲目随大流。比如，喝酒，明知喝多难受，硬是宁可伤身体，也不愿伤感情，结果“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胃，喝得老婆背靠背。”更反对为了所谓的门面与场合，不顾人格尊严，卑躬屈膝，吹牛拍马，看别人脸色行事，给别人的好感觉。

我主张，为了集体与人格，应撑起门面，讲究场面，因为这是一个顾全大局的原则、立场问题，是为集体事业兴旺发达，应该具有的一种姿态。

现在很多同志在关键时刻，不是挺身而出，为集体事业勇敢地撑起“门户”，而是萎缩退让，漠不关心，甚至黄鹤楼看翻船，幸灾乐祸。有的同志“拿起筷子吃肉，放下筷子骂娘”，得集体好处不感谢，对集体有意见，不顾场合地瞎提瞎说，实际上是一种无政府主义的表现。有的同志对同事有意见，有看法，当面不说，背后不讲场合大肆攻击渲染，这实际是一种不讲道德的表现。更有甚者，不讲全局，不顾大局，在一些特殊的场合，说不利于事业发展，不利团结的话，自曝“家丑”，泄露秘密，挖集体的墙脚。这些人按用人原则，应该“下岗”。

2002年11月份，我同《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编辑部主任夏新一起到广东高校为《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做刊物宣传。由于“金钱限制，英雄气短”，住在广东省职业技术学院招待所后面一间不足10平方米的简陋、潮湿、发霉的平房里，每天房租两人一起不足80元。可为了撑门面，我们对外称住在中山大学紫荆园宾馆，生怕被人瞧不起，而影响报刊社的形象，影响我们对刊物的宣传。

一次主人的盛情差点让我们“露了馅”。那是12月5日晚上，北航专科学校的书记请我们吃完饭后，坚决要求亲自开车送我们到住的地方。我们坚决要求他送到中山大学校门口就行了。可他偏偏很热情地要求把我们送到宾馆门前。我们只好听天由命地让他送到紫荆园，生怕他要求到我们的房间“坐坐”。幸好，他送到紫荆园后就离开了，我们等了一会儿才潜回职业技术学院招待所，像搞特工似的。

到现在，我一直都不埋怨在广东住那么差的地方，吃那么差的伙食。相反，觉得在艰难困境中，为报刊社撑了门面，顾了场面，再苦再累，也值！（2003年11月）

33.服务与创收

2003年11月初，我到湖北省的十堰、襄樊等地采访，搞发行。回来不久，所到过的地方，与我接触或陪同我采访的通讯员大多打来电话，问我回了没有，旅途辛苦否，并为没有招待好表示歉意，令我非常感动。

这次十堰、襄樊之行，是我到报刊社工作一年来下基层收获最大的一次。既采访了两个先进典型，又得到了两个形象宣传；还增加了发行数量。更重要的是见识了未曾谋面的基层领导、通讯员，结交了朋友，与他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能取得这样的效果，并非完全因为你是省刊编辑、记者，人家敬你畏你，求你多发几篇稿件，其根本原因是搞好服务，打动人家，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像郧县办公室副主任熊效军，起初我并不认识他，只是在编稿的过程中，发觉他有一篇稿子写得不错，就提出指导性修改意见，返回给他，让他修改后寄来，我再认真修改，并予以刊发。这种严谨认真的编辑态度、精益求精的工作作风和真心为通讯员着想的精神打动了他，以后电话里经常联系，成了没有见面的朋友。后来，在秭归县特约通讯员培训会上我们一见面就像老朋友似的拥抱，相见恨晚。

诚然，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在报刊改革整顿的大环境下，我们的刊物、我们的事业要发展，必须适应市场经济，进行体制与机制改革，以灵活的运行方式，在激烈的竞争中去占领市场，开发市场。但越是搞市场经济，越要搞好服务，而且谁的服务好，谁就能占有更多的市场。人都是有感情的，只有优质服务，以质取胜，以情感人，才能打动别人，吸引别人，争取理解、支持与敬重，获得效益与回报。记得我到汉川市汉川一中采访，起初他们并不配合，认为我是为了“搞钱”。但我诚心诚意采访，专心致志写稿子。稿子写出来寄给他们，请他们修改、把关，他们非常满意，主动要求做一期彩插，另外刊物加印200本，获利不小。

其实，很多服务当时没有创收效果，但以后总会有所回报，关键是你付出了没有，是否真诚地付出，付出了多少。我到过全省很多地方，当时好像是空手而归。但我每到一个地方，都放下架子，同他们交心谈心，用心采访，精心写稿子，每篇稿子必带上通讯员的名字，以示共同采写。由于我特殊的经历，对教育情况相当熟悉，在采访过程中，同采访对象拉家常似的，进行零距离地接触，并适时高屋建瓴地总结几句，由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采访对象和随同采访的通讯员既感到亲切又佩服。以至以后只要有机会，他们还是尽可能地回报。像大悟县，由于历史欠债原因，连续几年，报刊社刊物发行都是空白，我去采访并没有提发行的事。由于写了他们县党政领导重教兴学事迹的稿子，很受党政领导的好评，并由此与教育局办公室主任建立了朋友关系，他们主动要求发行我们刊物200本。还有仙桃、潜江等县市，我与胡小英去了一趟后，他们在发行上都实现了零的突破，订数都在200份以上，并为协办栏目打下了良好基础。

世间自有公道，付出总有回报。只要我们在遵循市场游戏规则的前提下真诚地服务，在优质服务的前提下创收，在创收过程中搞好优质服务，讲诚信，讲感情，定有涌泉相报。（2003年11月）

34.自古寒门多俊彦

2003年国庆期间，湖北教育报刊社受湖北省委高校工委和省教育厅委托，编辑一期纪念舍己救人英雄许志伟赠刊。作为一名记者，我有幸参与了这项工作。寻觅英雄成长足迹，感受英雄生平事迹，我的眼泪不时在眼眶里打转。特别是编校许志伟舅舅追记好外甥的文章，看到许志伟在那么艰难困苦的环境中奋发图强时，我的眼泪禁不住刷刷地流了下来。我深为家庭失去一个懂事的孩子、社会失去一个优秀青年而扼腕叹息。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许志伟出生在长江堤脚下一个贫困的农家，父母都是勤劳、善良的农民。为了供养两个孩子上初中，家里扯了一屁股债，贷款借了上万元，老实本分的爸爸不得不含泪离开可爱的家乡，外出打工。初二只读了两个多月的妹妹也被迫辍学随着爸爸－同南下，开始了漫长的打工生涯。特别是有一年腊月二十几了，家里还没有一斤鱼，没有一两肉。那打工赚来的几个血汗钱，爸妈要留着为儿女交学费，舍不得去办年货。腊月三十早饭后，一家四口坐在那台老掉牙的黑白电视机前看电视，妈妈始终懒得起身去弄年饭。志伟和妹妹都好生纳闷，过年不说山珍海味，总得有个十盘八碗吧？没有鱼，没有肉，拿什么下锅呢？爸爸站起来，一个人默默地走出屋，不大一会儿，拎着两斤肉回来了，接着又把下蛋的一只老母鸡给宰了。大家齐动手，一桌香喷喷的年席摆在全家人面前。虽然只有八碗菜，而且还有三碗是重复的。看着两个孩子吃得好香，妈妈的眼泪不住地滴在饭碗里。

面对苦难，通常有两种表现。一是逆来顺受，苟且偷生，穷困潦倒，破罐破摔；二是顽强拼搏，逆境成才，以抗争和奋斗改变处境，愈挫愈勇。穷且弥坚，不坠青云之志！特殊的家庭环境铸就了许志伟发愤图强，不断超越的坚强品性。他求知若渴、永不言败。小学三年级时，有一次数学只考了98分，好强的许志伟并没有任何高兴的表情，而是晚上，又做卷子，认真思考那被扣掉两分的原因。第一年中考，达到普通高中的录取分数线，他竟然放弃了。第二年，如愿以偿地考取了洪湖一中。高中三年，他吃最差的伙食，用最少的生活费，全身心地投入到紧张的学习，终于考上了武汉化工学院。在大学学习期间，他积极要求进步，学习目的明确，勤奋刻苦，成绩优良，圆满完成了学业，并以优异成绩考取华东理工大学硕士研究生（硕博连读）。崇高的理想产生伟大的动力。从小学到初中，进初中上高中，一直到大学四年，许志伟每走一步都都有鲜明目标，每一个阶段都有理想，并为之拼搏奋斗。“不管生命有多长，经过多少风与霜，我愿意燃烧自己，让生命像太阳。我们要勇敢去闯，挑战每一个理想。”不因自己是来自农村的贫困生而自卑自馁，而是自足、自信、自强，清而不寒，贫不丧志，这是许志伟给人的深刻印象。

穷苦的孩子早当家，许志伟并不像一些独生子女，老是埋怨父母无能，没有为自己创造良好的学习和生活环境，他特别懂事，体贴父母，热爱劳动，尽可能为家庭减轻负担。上小学时，他除了学习，一有空就帮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扫地、洗衣、煮饭、放牛、喂猪，他都干。上了中学、大学，每年寒暑假回来，他总是帮家里播种、抢收。割黄豆、扯草、挑稻、拖板车，不叫一声苦和累。乡亲们无不称赞，说：“许志伟，现在环境变了，身份变了，但农民的本质一点也没有变。”大学时，他还做过家教，干过促销，送过牛奶，以获取必需的生活费。他在日记中写道：“对于生活费，我从来不敢向父母多要，我不愿意看见父母那眼神、那神态，我每次看到都想哭，心里在流血，为了我读书，父母看起来比同龄人苍老得多，终日身上就那几件衣服，有些衣服本该扔掉了，但不得不将它补了再补，照样穿在身上。”在生活上他非常地艰苦朴素。从小到大，他体贴家里难处，生活几乎俭朴到了极点。高中三年，他没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没买过一瓶矿泉水喝；大学四年，一件褪了色的夹克衫，一双穿了多年的旧皮鞋，一直伴随着他。在一个笔记本里，清清楚楚地记载着大学期间他每一分钱的开支。

在贫困中抗争的人虽然意志坚强，但往往性情孤僻，刻薄自私。而许志伟乐观开朗，乐于助人，乐于奉献。读小学时，下雨了，他把伞借给别的小朋友；下雪了，他第一个进校园同老师一道拿着带来的铁铲，铲去校园道路上的冰雪；放学了，看见有人拖板车上坡，就悄悄地在后面帮着推一把；放假了，把一个个小同学组织到自己家里写作业，为的是让家长们安心在田里劳作。上初中，有一次为患病的同学捐款，他把身上仅有的1.3元钱全部捐了出来。中考时，舅舅给他买的矿泉水，他舍不得喝，给患感冒的同学吞药丸子。大学四年，他总是为别人想的很多，为自己想的特少。同寝室的黄君涛咽喉疼痛难忍，到校医院看了几次，没有效果。许志伟知道后，主动陪他到省人民医院检查。检查结果是会咽囊肿，需要动手术。手术住院期间，他每天下课以后都挤公汽去医院看望黄君涛，还从自己微薄的生活费中挤出钱来，买水果和奶粉带来给他。同班同学李继凯踢球时脚趾受伤，鲜血直流，许志伟见状，马上丢下书本，将他背到校医院。手术后，李继凯的脚暂时不能走路，许志伟不管刮风下雨，每天背着李继凯去医院换药，到教室上课。一连背了两个多星期，直到李继凯完全康复。“为了心中的美好愿望，做出再大的努力也是值得的。人活在世上，就应该心肠好，多为别人做好事。”他在日记中曾经写下这样的誓言，也正是这么去实践的。

挣钱不易，许志伟并不过分看重钱财，而是关心他人，热心公益事业，多做对社会有益的事，这是许志伟这个穷苦孩子更可贵之处。当班长的他总是把困难留给自己，把便利留给别人；家庭困难的他从未申请学校的减免学费、无息贷款和困难补助，自己却申请了5200元的国家助学贷款，加上打工挣的钱，来维持最基本的生活费。他不坐而论道，而是身体力行，承担起一名学生党员对社会的职责。暑假，洪湖的长江抗洪形势严峻，他主动找村党支部请缨，到长江大堤参加防汛；寒假，村里一户人家失火，他不顾个人安危，第一个爬上屋顶，同村民一道扑灭了大火；2003年4月12日，正是非典肆虐、血库告急时，路过武汉鲁巷广场移动献血站的他，无偿献血200毫升，这是他在大学期间第二次义务献血。邻居孙六容的孩子在志伟家补习，她知道许志伟不收钱，便以资助许志伟上学路费为名，给他送来200元钱，被许志伟再三谢绝。后来孙六容趁许志伟不注意时，将200元钱塞到许家桌子的玻璃板下。可晚上，许志伟还是将200元钱送还给了孙家。

自古寒门多俊彦，从来纨绔少伟男。许志伟在危急时刻，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把死的威胁留给自己绝不是偶然，正是他平常日积月累优秀品质的体现。他以瞬间燃烧的生命和闪逝的青春所迸发出的撼人心魄的光和热，划出了一条闪光的人生轨迹，为千千万万的当代青年展示了一个优秀大学生、一个年轻共产党员的博大的胸怀、奋斗的精神、无畏的风格和一切从人民利益出发的高尚品质。逝者长已矣，来者犹可追。我们要以许志伟的事迹来振奋更多的生命之旅，激发更大的青春之光。（2003年11月）

35.创新莫离谱

时下，教育创新的浪潮风起云涌，“创新”成为最时髦、使用频率最高的词汇，这对更新教育观念、深化教育改革、促进教育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在实际工作中，一些认识及作法出现偏差，造成不良影响。有三个与创新有关的案例颇令人反思。

其一，某校老师把布置的家庭作业录音后，留在声讯台的教育信箱内，学生如果想做当天的作业，必须拨打每分钟收费0.4元的声讯电话询问。这项“创新”举措，引起了学生家长的非议，被上级教育行政部门责令立即停止，并对“始作俑者”进行了处分。

其二，某中学召开一周班主任例会，会上分管教改工作的副校长提出在各班评选差生，当时还有不少班主任认为不妥，但没有得到采纳。于是各班6月3日晚评选出了这类学生。6月4日，一名被评为差生的女生服毒自杀，后经抢救脱离危险。此事被新闻媒体曝光，在社会上造成恶劣影响。事后，那位副校长受到了处分。他在书面检查中指出：自己最初动机是借鉴行政评选最差公务员、实行末位淘汰制的做法，大胆进行教育创新。

其三，某校在语文考试中，有道给材料的作文题。猴子摘下桃子，走到一片地里看见有西瓜，丢下桃子去抱西瓜；又往前走，发现一只兔子，丢掉西瓜去追赶兔子......最后猴子一无所获。标准答案是“批评猴子见异思迁”。结果有个学生标新立异，褒扬猴子“不满现状，勇于追求”，被老师判了个“不切题”。于是有人为这位学生叫屈，认为老师把一篇很有创新精神的文章糟蹋了，标准答案扼杀了天才和智慧。

不难看出，这些“创新”都有点离谱。它败坏了教育形象，挫伤了学生自尊，违背了社会公认原理，实际上都是违背教育规律与教育方针的错误作法，应当予以摒弃与纠正。我们提倡创新，要求有创新精神，用创新思维去解决前进中的一切问题，但真正意义上的创新不是附庸风雅，追求时髦；也不是机械照搬，主观臆断，鲁莽从事；绝对不是怀疑一切，推翻一切，造反有理；更不是借创新名义，行中饱私囊之实。

唯物辩证法告诉我们：真理是绝对的，也是相对的，真理再向前跨入一步，就有可能成为谬误。

作为对应试教育的拨乱反正，创新是推进素质教育的重要手段，创新精神成为素质教育重点培养的能力之一。但创新应有一个“谱”。

这个“谱”，首先必须端正指导思想，明确目的与动机，不能掺杂任何私心、水分与杂质，一切有利于学生身心健康与事业发展，以培养学生的实践能力和创新精神为目标。

其次，必须贯彻教育方针，树立正确的教育观念，面向全体学生，面向学生的每一个方面，使每位学生生动活泼地学习，能够在德、智、体、美等方面全面发展。要讲求正确的教育教学方法，注重保护学生的自尊，以正面教育、鼓励表扬为主。苏霍姆林斯基曾把孩子们脆弱的自尊心比作“一朵玫瑰花上颤动欲坠的露珠”，教育工作者只有严中有爱，爱中有严，千方百计点燃他们奋进的火花，这颗“露珠”才会闪亮发光。

其实，在每个孩子的心目中都潜藏着被人认同与欣赏的需要，莎士比亚说过“赞美是照在人心灵上的阳光”，对一些后进生，不宜滥施批评，而应实事求是地给他们一些赞美，打着灯笼找闪光点，激起他们“自爱、自尊”，从而有所进步，有所作为。报载，某校为了达到激励先进、鞭策后进的目的，让优秀学生戴红领巾，让“差生”戴绿领巾，引起了家长强烈的反感和社会的指责。

再次是要遵循规律，正确运用思维，不能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不能搞否定之否定。什么叫创新，套用前人的话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伽利略曾经勇敢地站出来，对当时奉为权威的亚里士多德的学说提出了质疑：自由落体的速度和重量无关。这并不是基于狂妄和冲动，而是周密的分析，并爬上比萨斜塔的顶端实验所得出的科学结论。我们提倡真正意义上的创新应是在遵循教育方针和教育规律的前提下，大胆质疑，标新立异，周密分析，科学论证。

陶行知早在20世纪30年代的《创造宣言》中指出，处处是创造之地，天天是创造之时，人人是创造之人。让我们走两步退一步，向着创造的道路迈进吧。（2003年12月）

36.把优质服务渗透到每一个角落

当今社会，市场经济急剧竞争，谁讲诚信，谁的服务周到，谁就能拥有更多的市场，赢得更多效益。特别是一些窗口服务行业，如何真诚服务，细致服务，想顾客之所想，急顾客之所需，把服务渗透到每一个角落，更是十分必要。

武汉群光广场是一位台湾老板投资的大型商业服务区，地处武汉市武珞路电脑城附近的黄金地段，可以说是武珞路的一大景点，2003年9月6日正式开业。虽然开业时间不长，但管理非常到位。在这里你不仅可以欣赏琳琅满目的商品，购到称心如意的物品，而且处处感受到热情优质的服务，地地道道享受“顾客是上帝”的滋味。

一跨进群光广场的大门，你就会感觉到服务的气息。特别是晚上来休闲消费更有一番风味。宽敞气派的一楼大厅，华灯闪烁，亮如白昼，暖气熏人，顿觉豁然开朗，倍感温馨。走到每一层楼，每一个购物点，每一个地方，遇到营业员或服务员，都会主动向你问好，主动向你介绍商品，引导你消费。如果你想打听某一位置、某一商品，甚至是上厕所，都会有人热情地为你咨询，为你引路。

由于工作单位离住的地方较远，每天的中餐、晚餐，我大多在群光广场七楼美食馆进行。一般从垂直电梯上去，由旋转电梯下来。在垂直电梯里，模特般的电梯小姐会弯腰向你行礼，“请进！”“电梯上行！”“请走好！”“祝您购物愉快！”虽然看似多余，电梯小姐一天也不知重复多少遍，可听起来总觉得那么温暖亲切，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由旋转电梯下来，不同的楼层不同的商品，穿梭期间，移步换景，满眼繁华，实在是一种更美的精神会餐。如果你再购买一两件物品，正好是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在美食馆会餐实惠而惬意。一走出电梯，来到宽阔的大厅，就有服务小姐迎上来，为你引路，把你带到理想的位置坐下。然后到透明精致的烹饪店柜，按需定购，面食、小炒、锅仔应有尽有，“好吃看得见”。不一会儿，服务员自会送到你的座位上来。花上几元钱，就可以把自己搞定；花上百把元，就可宴请几位朋友。还可以边吃边欣赏音乐、歌舞，由有一定水准的钢琴师、歌手、舞蹈演员为你现场表演，余音绕梁，倍感温馨。

群光广场这种顾客至上、优质服务的做法，值得各行各业学习和借鉴。特别是在全国报刊整顿的大形势下，教育期刊要生存、发展，必须转变观念，转换机制，进一步提高办刊质量，提供更精美的精神食粮，将优质服务渗透到策划、采编、发行、活动的每一个环节，每一个过程。这样，才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站稳脚跟，不断开拓新的增长点。（2003年12月）

37.人人都是投资环境

2004年元旦前夕，我到湖北英山县采访，除了拜访老朋友外，于教育宣传并无多大收益，倒是一位个体老板深明大义之举让我很是感动，很受启发。

那天一大早起来，我就出去跑步，一来呼吸新鲜空气，锻炼锻炼身体；二来观赏当地的自然景物，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这是我多年以来形成的习惯，每到一处，晚上散步，早上跑步，满足一下好奇，增长一下见识和阅历。

沿楚源宾馆向南的街道往前小跑，一路上尽是上学的学生和进城做生意的农民，人来人往，比较热闹。由于时间尚早，临街的店铺大都没有开张，只是县政府对门的一家丝绸店刚开门。出于好奇，我走进了这家并不开阔气派但却整洁雅致的小店，店主是一位很年轻魁梧的小伙子。他很热情地接待了我这位首任顾客，而且是外地顾客。

由于是无心插柳，我只是欣赏店内绚丽多彩的丝绸制品，并无购物的意思。店主似乎明白我的意图，先让我尽情地欣赏，随后热情地介绍各种款式。见我是外地人，他又神采飞扬地介绍起英山的风景名胜、名优产品。他说，英山有两条龙，一条是青龙，即茶叶，味道非常香醇；一条是白龙，即丝绸，产品多出口。来英山一趟不容易，可带些特产回去馈赠亲友；就是不买东西，回去也请为我们做些宣传，山区的特产没有污染，山区人厚道，不卖水货。禁不住小伙子的热情，我为妻子和女儿每人买了一条真丝围巾，价格非常地道，比一些大商场物美价廉多了。

出店时，小伙子递给我一张名片，并嘱托我，以后再到英山，要买什么特产尽管找他，保证优质服务。我记住了小伙子的店铺叫“湖北雍华丝绸制品有限公司直销点”，小伙子的名字叫徐保才，主要经营“雍华真丝被、桑菊保健枕、真丝保健背心、真丝睡衣长套衫”等系列丝绸产品。

由此，我不由得想起弦高犒师的典故。春秋时期，秦穆公举兵袭郑。在滑这个地方，郑国商人弦高正准备到周边去做生意，遇见秦军。颇有爱国意识和军事头脑的弦高灵机一动，拿出四张熟牛皮和十二头牛犒劳秦军，以稳住秦军，及时报告郑国国君，作好迎战准备，最终在肴这个地方打败了秦军。

徐保才虽然不能与弦高相提并论，但作为商人，他们爱家乡，爱国家，顾全大局，深明大义之举，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假如人人都有这份心、这份意识，则何愁不能树立良好的形象，何愁不能优化投资环境。只要人人都有这份心、这份意识，则四海归心，国富民强指日可待矣。（2004年1月）

38.由喝摔碗酒想到的

2005年3月，我同几位省督学到恩施州咸丰县进行“普九”复查巡视。晚上好客的主人请我们到城区边缘的龙泉山庄喝摔碗酒。

龙泉山庄因龙泉洞而出名，店老板承包了龙泉洞的开发、管理，并在洞附近建了一栋豪宅，集餐饮、住宿、娱乐于一体，客人在就餐前后可免费到龙泉洞一游，因而生意比较好。

当然，吸引客人的还有喝摔碗酒，据说这是土家族的风俗。在一个宽敞的大厅里，摆了四张镂空的矮桌子，上面放一口吊锅，盛满了土家的熏肉、土豆、腊鸡，周边摆几碟小菜，味道特别地道、鲜美。

喝酒的工具是当地土窑烧制的小钵盂，当地叫“碗”，土黄色，直径不足3厘米，成本1毛钱左右。主人敬客人酒和客人回敬、互敬，都要一口喝干，然后把碗猛地往地下一摔，体现一种豪气，取“碎碎（岁岁）平安”之意，如果碗没有摔破，得罚酒，重喝。

一时间，酒酣耳热，碎片四溅，吆喝声、摔碗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平时看似温文尔雅的客人，很多是领导层次的，还有娴静的女士，都成了梁山好汉，个个豪气冲霄，气氛特别热烈。

几阵高潮迭起，客人歪歪扭扭退出，满厅杯盘狼藉，一地残碗碎片。一结账，4张桌20几个客人，摔碗230个，1元钱一个，多付款230元。大家一惊，这不是浪费么？主人解释，这是一种习俗，讲究的是一种氛围，只要大家痛快，几个小钱算不得什么。于是有客人附和：还可以刺激消费，增加税收，拉动经济增长呢。于是众人坦然。

而我总觉得心理不痛快，好好地喝酒，为什么要摔碗，为什么造成不必要的浪费呢？大家在一起，心平气和地喝酒，品味一下民族特色和风情，气氛不照样很融洽吗？我看关键是没有节约观念，讲究排场与档次。据打听，来此喝摔碗酒的，大都是有一定身份的，大都是公款招待，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再说，民族习俗，是一个民族长期以来积淀而成的具有本民族特色的风俗习惯，大都是积极健康向上的，也有不健康的甚至是封建糟粕。随着人类文明进程的推进，社会的变革，有些不健康的习俗自然消亡，有此则需要人为地进行变革和改造，使之与时俱进。像“寒食节”早就取消了，“亡人节”淡化了许多，土家族的跳丧舞经过文艺工作者的改进成为饮誉全国的巴山舞，就连几千年根深蒂固的“养儿防老”的观念，随着计划生育国策的推进和社会劳动保障制度的健全也有了根本性转变。

喝酒摔碗，实际上是不注重节约，浪费资源的一种表现，为什么不能革除呢？一两百土碗算不了什么，如果大家都来摔，天天摔，则造成巨大的浪费，也污染环境。更可怕的是一旦形成一种民族习俗，养成一种行为习惯，就会影响我们的思维习惯和处事方法，就会助长不良的社会风气，侵蚀民族的肌体。

由此，我想起，前些年有富豪在京城酒店砸洋酒斗富的闹剧，不久前在重庆的啤酒节上，又上演了万人泼啤酒的狂欢。在这些人看来：我花钱买痛快，不违法，你管不着。

这是一种不健康的社会文化心理的折射。不错，现代社会，经济发展了，生活水平提高了，消费观念发生了较大变化，但这不能成为奢侈浪费的理由。

享乐主义、消费主义的价值观眼下颇有市场：越是大手大脚花钱，就越是有身份，有派头；相反，如果精打细算，就是小气，没出息。

我们亟须在道德层面上重建一种现代节约型文化。通过各种形式的、永不停歇地教育，把节约的理念融进每个人的心灵和血液，镌刻在民族的文化基因图谱上。

如此，人们就会对各种资源产生一种深深的敬畏，在浪费资源时就会油然而生一种沉重的负罪感，心灵总是不得安宁，从而自觉地把俭朴的生活方式看作是非常值得追求的一种人生境界。“勤俭传家久，诗书继世长。”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人类社会的演进史，也是一部勤劳节俭与奢侈浪费不断交锋、斗争的历史。

翻检史籍，崇俭和节用早就是先秦各学派较普遍的主张。《尚书》说：“惟日孜孜，无敢逸豫”；《周易》提出“俭德辟难”之说；《墨子》有“俭节则昌，淫佚则亡”之论。

在北欧富国芬兰，老房子的房顶一般都是黑色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吸热保暖；而房屋的窗户都有三层玻璃，以减少热量损失。

日本人煮蛋是用一个长宽高各4厘米的特制容器，放进鸡蛋，加水50毫升，点火后1分钟把水煮开，3分钟后熄火，再利用余热3分钟把鸡蛋煮熟，整个过程耗时7分钟。如此可节水4/5，节省燃料近2/3，效率却提高近一倍。

倡导节俭不是不爱生活，而是用更理性的态度去享受生活。节约型社会的含义，一是杜绝浪费；二是在生产消费过程中，用尽可能少的资源、能源，创造相同的、甚至更多的财富。一个经济发达、社会和谐的国家，也必定是一个十分注重节俭的国家。

建设节约型社会，需要党政机关做出表率，需要从一点一滴的细节做起，需要对一些陈旧落后的习俗进行改革和创新，在全体国民中倡导健康、绿色的消费方式。节约是美丽的，让我们把节约当成一种美丽的生活态度，行动起来吧！（2005年3月）

39.坚持过紧日子

2005年仲夏，我同武穴市教育局一领导到武汉东湖边的磨山农家山庄去吃农家饭。饭前，一位擦皮鞋的中年妇女恳求我们擦皮鞋。无意间，听其口音是黄梅人，算是半个老乡，觉得挺亲切的。人都是有同情心和慈悲情怀的，农家出身的领导请她吃西瓜。她显然有点激动，把手往衣襟上搓了搓，捧起西瓜，坐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吃得津津有味。“一下午，水都没有喝一口，谢谢你们！”

从沙漠里走过来的人，才知道水的宝贵；经过磨难的人，才知道生活的甜蜜。中年妇女说她同老公一道到武汉打工，老公在傅家坡车站附近做泥工活，日晒风吹，高空作业，一天35元工钱；她自己在磨山擦皮鞋，挨店讨活，生意好的话，一天可赚20元钱。晚上夫妻俩就住在磨山临时搭建的工棚里。日子过得挺清苦，但还算充实。

相比之下，公务员日子过得就滋润多了。工资财政供给，生老疾病有组织照顾，动辄还可上宾馆酒店吃喝，动辄一顿吃几百元乃至几千元，有时几万元，吃得大家都不好意思。其实，公务员中的大部分来自农村，是从艰难日子中熬过来的，他们的父辈、兄弟和亲朋大部分还在农村，生活水平还不是很高，有的日子还过得挺苦。平时，大家在家里或独处时，也比较节俭，往往二三个菜或一袋方便面就把自己打发了。可到了歌厅酒店，就花天酒地，大吃大喝，几百元、几千元在所不惜，有时一大半酒菜都浪费了，也一点不心痛。究其原因，不是自己掏腰包，花的是共产党的钱，讲排场，摆阔气，是“场合不同”，是“身不由己”。据《人民日报》披露，2004年全国公款吃喝在2000亿元以上，其中有的一桌就挥霍掉10多万元。

虽然，早在2002年，我国就宣布全面进入小康建设社会，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经过改革开放20多年的积累，已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但我国人均年收入并不高，群众的生活还不很富裕，一些贫困山区的群众还在温饱线上挣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必须坚持过紧日子，建设节约型社会，这是现实的需要，也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据报载，2005年年初，全国“两会”期间，一位从乡村小学来的女代表面对人民大会堂2000元一桌的宴席，良久不敢动筷子。她说，俺这一顿吃的可是山里娃好几年的学费啊！无独有偶，《中国教育报》报道，2005年7月25日晚，广东某县教育局的几位领导请来自北京、受中国扶贫基金会派遣来寻访当地贫困大学生情况的三位志愿者喝人头马，结果三位志愿者全都喝哭了。他们在饭桌上流泪质问：“这一桌盛宴可以帮助多少贫困大学生解决多少实际困难？可能我们今天吃的这一桌，可以让一个大学生吃上好几个月。”“拿起筷子吃肉，放下筷子骂娘。”大家都知道猛吃海喝不对，“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胃，喝得老婆背靠背”。可一到那种场合，就“身不由己”，就心安理得，甚至还推波助澜。这实际上是宗旨不牢，党性不强，放松了对自己的严格要求，随波逐浪的一种表现。

而今，我算是吃过无数山珍海味、特色风味，但有两顿饭、两个菜终身难忘。

一次是上个世纪70年代末期，可能是1976、1977年的样子。那时，还是大集体，我们这些小学生放暑假，都要参加生产队集体劳动。那正是农村最繁忙、最艰苦的“双抢”季节，白天插秧，晚上还得扯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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