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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12 09:3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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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猿题库

出版社:清华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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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那些坎儿:50位名校高分考生的私房日记

高三那些坎儿:50位名校高分考生的私房日记试读:

版权信息

书名:高三那些坎儿:50位名校高分考生的私房日记

作者:猿题库

出版社:清华大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4-01-01

ISBN:9787302346425

本书由清华大学出版社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献给曾经的、正在的和即将的高三学生。

高三生活

蒋方舟/作家、《新周刊》副主编

高三刚开始,班级就明确划分成两个阵营:需要参加高考的、不需要参加高考的。

我所在的高中是全省排名第一的高中,全年级有30个班, 1800多人,三分之一的人是高分考上的各地尖子生,其余的大部分,是花了大价钱来上学的有钱人家的孩子。

很多学生放弃了参加高考,因为父母早就安排好了出路:继承家里产业、出国留学、移民等等。他们的座位在教室的靠后部分,上课看武侠小说,中午一放学就三五成群地逃出学校,去喝啤酒吃小炒。

高三刚开始时,我处于“需要高考”和“不需要高考”两者之间一个尴尬的境地。

出于某种莫名其妙的臆想,我总觉得自己是不需要高考的,觉得自己到了最后一刻,会因为写作特长被高校不经过任何考试,破格录取。

我在这种臆想中自信而坚定地度过了高中的前两年,不怎么学习,每天看小说、在宿舍看电影。两年时间,一周读完一本书,看完了全部的《老友记》《欲望城市》《宋飞正传》等等美剧,还有无数文艺而古怪的艺术电影。

高二升高三的分班考试,我数学50多分,语文100出头,其他各科分数也都很低。我才开始有点后知后觉的恐惧遥遥而至:如果要参加高考的话,我会不会考不上任何大学?

高三刚开始的时候,班主任告诉我两件事。第一,不要妄想什么捷径,必须且只能参加高考;第二,目标是北大和清华。

为什么要上北大和清华?为什么要上一流的大学?为什么要上大学?

可能对很多人来说,这些都是不需要问的问题,可对我,却是持续了很久的挣扎和纠结。我花了很长时间让自己摆脱应试教育的桎梏,独自在一个角落偷偷生长,为什么要忽然屈服和顺从?

那时候,韩寒正是风靡青少年的偶像,他代表了一种另辟蹊径的成功。所有年轻人都希望像他一样,以一种肆意的、稀有的,也是省事儿的方式获得成功。

为什么要走大家都走的路?

高三之前,我用奢侈得几乎疯狂的时间,看了一部叫做《龙樱》的日剧。

这部剧是根据漫画改的,讲的是一个另类教师去了一所升学率低下得被人嘲笑、遗忘的破烂高中,带领一群笨蛋学生考取日本第一的大学——东京大学的故事。

笨蛋考生们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为什么要考东大?

主角老师说:“你们一辈子都会输下去。输就是被骗的意思。再这样下去,就一辈子被人骗了。这个社会有规则的,不能超越这个规则生活。但是所谓的规则,都是那些头脑好的人制定的。这些规则都只是那些头脑好的人为了方便自己而制定的……如果你不屑这个世界的话,那就自己来制定规则。”

这就是残酷真相,它对于我,远远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来得更具说服力。

剧中还有一句话我印象很深刻:“知道怎么才能让一个人变强大吗,首先要明白自己有多么渺小。”

我的高三,就从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开始。

高三是个竞技场,你是个运动员。不要说什么过程最重要,只有大学《录取通知书》是王道。

如果你没有退路,不能退到国外的大学、父母的摊点、复读学校……那么,来到这条起跑线上,就尽快打消幻想吧。

高三的老师说过很多好话,但我只相信三句:一、排名比分数重要。二、补弱科。三、不喜欢做题的学生,不是爱学习的学生。

上高三后,学校组织了第一次摸底考试,我考出了一个超级好的分数,数学高达142分,文科总分超过620分。老师说,这是为了让我们“提高自信心”的一次考试。我不关心自信心,不关心分数,只关心排名。我在班上排名第4,在全校文科生中排名第21。这就是我高三的第一个起点名次。而高一的时候,因为文理不分,我竟被糟糕透了的理科拖累了总成绩,以致排名在全校一千名之外。分数只会让我迷惑,名次才能给我自信,让我平静,让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下去。

考了几次之后,我逐渐知道了自己成绩的区间,在570~590分之间。我的名次从没有跌落到班里第7名之外。不过要超过前面的人,也不容易,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我的弱科上着手。

我的弱科,也是大部分文科生的弱科,那就是数学和地理。我积攒的一点体能和毅力,几乎都给了数学;我的方法是做题、做题、再做题;我积攒的优势,给了语文和外语,我的方法是只参加考试,不交这两科的作业;我积攒的智慧,给了历史和政治,我的方法是做笔记,画表格,理框架,找得分窍门。还有地理,我一直没有找到方法,只是在混乱的调整中跟紧别人的步伐。

我所做的题,几乎都不是老师布置的——老师绝不会布置这么多题。我的题,全都来自教辅书市场。每个星期,我都会去补充和更新试题。我是个“教辅书原教旨主义者”,我知道在市场上能找到教辅书的名称、优劣、出版周期。我不会傻到做所有的题。但是我需要大量的信息,才能筛选出对我有效的那一部分。

我的数学老师在高三刚开始的时候,以为我是个叛逆不羁的文学少女;学期过半,她对我说:“你是我教书这么多年来见过做题做得最多的学生。”

做题的辛苦,在高考中终于得到了回应。我的数学,是所有科目中考分最高的。我的最弱科目,成了我最强势的一科。

不要抱着“锻炼锻炼”的想法,那只能暴露出你的漫不经心,缺乏诚意。

我知道高三一年,我哪怕再努力和拼命,也无法弥补自己两年没学习的损失。依靠分数,很难进入北大清华,我得借助自主招生的加分。

高考的一年之前,我就在为自主招生做准备了。我的自述材料,足足准备了三个多月,前后装订出了一个册子。这期间,我个人、我父母、我的高中母校,还有清华大学和其他大学,都在规则范围内做了大量努力。最终,在有先例可循的情况下,在规则最宽容和最谨慎的60分优惠条件下,我进入了清华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我的高考分数加上自主招生的优惠分,排名全省21名。我从没有放弃希望,也没有错过机会。

后来,有很多人向我咨询自主招生方面的事,我并非这方面的专家,自己也不具备示范效应。但我看到很多家长,常常是在最后一刻,才寄出孩子的资料。那些资料大多是慌慌张张凑出来的,他们连打印纸都临时借,获奖证书也不知塞到了哪里,甚至还说:“就弄个假的证书,不会有人查的。”对于面试,他们说:“哎呀,无所谓,只当是锻炼锻炼吧,说不定就过了呢。”

奇迹也许会从天而降吧,但是我不相信。

参加自主招生前,我阅读过很多大学的自主招生简章,也登录过很多大学的招生论坛。在那里,接触到一些大学的招生人员。很多招生信息,都是公开的,也是欢迎考生去咨询的。如果学生的上网时间不能保证,可以委托给家长或者亲友,尽可能地早做准备,尽可能地获取信息,尽可能地符合招生简章上的条件。证书齐备,盖章齐全,耐心等待。

怎样过一个快乐的高三?我没有太多幻想。高三的学生,没有谁还能保持所谓的心理健康。如果你焦虑、烦躁、嫉妒别人比自己好,担忧未来,抱怨父母,痛哭发泄,暴食减压,患得患失,这都没有什么可怕,这就是竞技心理,是每天都缠绕着高三学生的病态心理。

在高三的那个漫长冬天,我每天都陷入负面情绪:看不到未来,没有一个好消息,觉得苦海无边,孤独,变丑,任何一点点小挫折,都让人非常崩溃。

高三一年,我没有朋友——不过我想,很多考生都如此,周围人全是竞争对手。我为了专心学习,把自己坐位搬到了最后一排,没有同桌,旁边是扫把和簸箕。前排的人总是往后移桌子,我有时就被紧紧地卡在课桌和教室后面的柜子之间,完全无法动弹。没有人和我讲话,我的唯一方法,是给自己写小纸条,自己和自己做漫长的对话。

和家人的关系也很紧张。我精神压力太大,回家休息了几天,中午吃饭时看了几眼电视,我父亲勃然大怒骂了我,我赌气躲在卧室反锁着门,父亲气得拿了把菜刀砍门。我骑在窗台上想往下跳,想:今天横竖都是一死。

开春之后,我的情绪随着成绩的稳定也渐渐稳定了。因为该来的总会来的,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的高三,是在理性中度过的。告别时也非常平静,我不会涕泪交流,不会撕书泄愤,不会跳楼自杀,不会彻夜狂欢。我不会过于怀念高三,也不会全盘否定高三。

现在距离高三五年了,我唯一有些感慨的是,那时候我们都拼了老命,为了未来的一个许诺:只要考上一流大学,人生的一切都会好的。现在看来,这个许诺,总是无法兑现的。

老傅

叶三/作家、著有《九万字》《腰斩哪吒》

在十分年轻的时候,我没有感到过年轻的美好,甚至没有感到过年轻本身。

老傅出现的那一年我将满十八岁。跟所有准备高考的高中生一样,我右手中指的第一指节已被铅笔磨出大包。无数张考卷经过我的手指,滑下去落到桌子上,然后我再拿起笔。还有教科书,宝蓝色校服粗糙的布料,北京的空气。那年我刚摘下牙套,架起眼镜,非常瘦,经历着精神与肉体双重不成熟的叛逆期。我不喜欢自己的身体,也不喜欢这种没有变化的、不可能与众不同的生活。

那是高三上学期刚开始的一天,老傅抱着一摞教科书走进教室。因为不大乖,我被老师放在第三排教室正中央的位置,这让我有了极佳的视角去观察这个陌生的老头。他又魁梧又松懈,穿了一件中老年男人最常穿的灰蓝色短袖衬衫,他的皮带搭在肚腩上,深蓝的裤子也垂在黑色皮鞋鞋面上。皮鞋很多皱纹,像他的脸。眼镜后的眼睛很小,泛红。头发花白。他手上的粉笔沫已经渗入皮肤深处,洗不干净的样子,跟头发一个色系。他好像刚刚从一场粉笔沫的雨中走出,散发着干干的湿气,有点疲劳,也有点茫然。

教室后面坐着校领导和教导主任。这是一次试讲。在我读书的这所重点中学里,来试讲的老师通常年纪不大。他们站在讲台背后,眼睛闪烁,激越洪亮的嗓音震得我头皮发麻。

老傅把教科书放在讲台上,开始讲话。他带点外地口音,喉音很重,像呼噜呼噜睡觉的猫。我想象浑浊的唾液在他喉咙滚动,觉得恶心,就低下头去。他犹豫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脏兮兮地很土气。如果没有领导坐在后面,同学们就要窃窃私语了。十八岁上下是很残忍的年纪。

老傅的板书很规整,他写每一个字都非常用力。数字是标准的印刷体,洁净美观。黑板上的字横平竖直,跟老傅整个人一点儿也不配。但是他犯了个低级错误。在抄写10道习题的时候,他过于紧张地把题号抄成了“1、2、3、4、5、5、7、8、9、10”。细细碎碎的低笑声像蚊子飞来飞去。他转过身来呆呆地望着讲台下的我们,眼神就像个失学儿童。

老傅就这样成为了我高三上半学期的数学老师。

现在想起来,老傅是个很励志的故事,他在五十岁上下挤进北京一所重点中学教毕业班,应该不是个平凡人。但在当年没有人关心这些。十八岁上下不仅残忍,而且没耐心,不知道天高地厚。从第一天开始,老傅对我们来说就是个笑话。他土气的衣服,他瑟缩的口音,他的身为数学老师而不识数都成了我们嘲笑他的经典段子。他每天还都在提供新的材料,如一个奇怪的手势或诡异的读音。除了津津乐道的嘲笑,老傅好像跟我们的日常生活没什么关系。他从不大声说笑,也不训斥我们,他与其他的老师也交往不多。在秋日落叶婆娑的校园里,穿着一身灰蓝色的老傅独自走在甬道的最右边,喧闹的学生在他身边成群结夥地呼啸而过,他慢慢地走着,有时候拎着一个饭盒,有时候抱着一摞书。

平心而论,就连我都能感觉得到老傅的课讲得不错。他很擅长用平实简单的语言把复杂的公式讲解清楚,写完一道题目在黑板上,他会停下来,看看自己的笔迹,就像看一件私人的艺术品。那时候他的眼神有一点热切。然后他开始讲,随手画上一道辅助线,不用尺子就画得笔直,起点和终点都果敢。渐渐地,他陶醉在自己中,他的脸泛起红色的油光,嗓音也不自觉地提高,把我们从昏昏欲睡中唤醒。我们看着讲台上忘情的他。他的嗓子像阉过的公鸡的鸣叫,把他可笑的口音放大。我们吃吃地笑起来,老傅停下来,又露出那种无辜又木讷的眼神,然后恢复到他平常的样子。

可是数学是我最讨厌的科目。在那个年纪就没有我不讨厌的科目,但数学是其中的翘楚。我在班里的成绩排名忽上忽下,难以全局判断,这让我的老师和家长十分头痛。他们没法对我有个结论,除了数学。我的数学差得非常稳定。数学成绩在高考中占五分之一,你知道吧。我的上一个数学老师这样跟我说——那是个临近退休的、嘎嘣脆的小老太太,骂起人来举校皆惊,没有不怕她的学生。老傅接手后她被调去教高一,每天,熟悉的骂声从我们脚下浮起,飘到毕业班的窗口。讲台上老傅温吞的声音像一只巨大的舌头舔着我,又恶心又滑腻的唾液。我知道“1+1=2”,但这有什么意义吗?一只苹果加一只苹果等于两只苹果没错,但世界上存在两只一模一样的苹果吗?证明一个折角等于另一个折角又有什么意义,它们根本不在一个平面上,我们征求过它们的同意吗?我在老傅的数学课上想着这些,在心里设一个老傅,跟他辩论。我每次都赢。老傅张口结舌地站在我心里。我困了,把头埋在臂弯里,睡了过去。

老傅对我们基本上是无为而治,我怀疑他根本叫不出我的名字。高三的学生在放学后被留下来,先做一张语文考卷,又做一张英语考卷,最后再做一张数学考卷,才可以回家。做这些作业的时候通常没有老师看着我们,有高考在远处虎视眈眈。后来我就开始逃课,我把所有的叛逆都用在这上面了:这让我觉得自己勇敢而且与众不同。

其实逃了课也没什么地方可去。我和几个同样勇敢的坏孩子就在学校的操场上玩。我们练习立定跳远——那是高考要考的体育项目之一——用偷来的粉笔在地上画条线,使劲一跳,然后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用身高测定成绩。这小发明让我们玩得乐不可支。我们高昂的笑声就像是革命的号角,过瘾极了。

玩累了,我们并排坐在体操台的边缘看着低年级的小孩儿打篮球。直到夜色四合,毕业班的同学被教学楼吐出来,我加入他们,无精打采地回家去。多年后我看北野武的电影《坏孩子的天空》,两个男孩在傍晚骑着车,惶然飞驶在无人的街道,不知所往,不知所终。我想起荒废在操场上的那些时光。青春是灰暗的,充满无可名状的不悦,是刀柄锋利刀刃迟钝的凶器。

我和同伴们被老傅捉了个现行。他坐在办公桌后盯着我们,沾满粉笔沫的手一下一下敲着雪白的考卷。我们一字排开站在他座位前,心里想笑又有点害怕。难道老傅他会发火吗?我还有点期待。这时,一个小男孩拖着书包蹭进办公室,小声叫了声爸爸——他大概十岁,长像就是一个小号的老傅。老傅扭头看见他,眉开眼笑地说(这表情把我们震住了),你回来啦。小号老傅说,我回来了。怎么这么晚?老傅问。小号老傅答,逃课被老师留下罚站啦。我们忍不住哄然大笑。老傅的脸一下涨得通红,他挥挥手,把我们赶开。

那之后,老傅在我心里亲近了很多。我不再逃课,但我也实在无心对付数学考卷。我从座位边的窗口望出去,天空上真是什么都没有。我掏出小说看,度过放学前漫长的时光。

在又一次交了白卷并在试卷背后画了条美人鱼之后,我被老傅单独叫到了办公室。他把我的卷子摊开在桌子上,看了我一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低着头,听见他温吞的声音叫出了我的名字。老傅缓缓地说,你就要高考了,你知道吗。我低着头,巨大无垠的委屈吞噬了我,寂静的傍晚缓缓流淌在脚下。我抽抽噎噎地哭了。

高三下半学期开学时,我们的数学老师换回了小老太太。听说老傅的儿子生了病。我们其实无心去探听这些,高考是真的触手可及了。在十八岁结束之前的夏天,那就是人生最大的事。

我最后一次见到老傅,是返校拿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以75分的数学高分(满分150)考入了北京一所二流大学的经济数学系。阴错阳差的一生就此开始,而我无知无觉。那天真是开心,我和同学们爬到了教学楼对面二层小楼的顶层,把所有的教科书和考卷撕开,折成纸飞机四面乱扔。夏天阳光明晃晃,好像黑夜永不再来,我们笑着跳着,畅快淋漓地出着汗。校长和三三两两的老师从我们脚下走过,他们也抬起头,对我们笑。

老傅从雪片般的纸飞机中走来。他魁梧的身体好像佝偻了一点。灰蓝色的衣裤还是那套,灰白色的头顶有点秃了。老傅缓缓走在甬道的最右边,对周遭一切熟视无睹。我对他扔去一只纸飞机。夕阳中,纸飞机拐了个大弯,向操场飞去。

在甬道的尽头,老傅忽然转过身来,对我们用力挥了挥手。

许多许多年之后,以校友的名义,我在那所中学的操场上与当年的坏孩子再聚首。那可真是许多许多年以后了,说到当年的荒唐事,大家都矜持地哂笑。后来有人提到老傅。老傅已经过世了,有人告诉我。好像是癌症,在我们毕业之后很久。我们高考那年,小号老傅坐到了开水盆里,老傅带他求医问药折腾了很久,医生说小傅很可能失去了生殖能力,而我们大学毕业那年,老傅又生了小小傅。

这些错杂的消息来得太不合时宜,在重聚一堂的欢乐气氛中。老傅他无辜又木讷的眼光又出现在讲台的后面。我找到自己当年的座位,坐下。课桌和椅子都显得那么小。那年我三十岁,我仍然不喜欢自己的身体,但我明白了生活是终究不可能与众不同。我想起年轻,想起纸飞机,想起那个抽抽噎噎哭起来的别扭的少年,想起那双放在试卷上沾满粉笔沫的手。我想起我们彼此路过的一生。我让自己想了好一会儿,在三十岁的年纪。这一切,我想,我不会常常想起,但永远也不会忘记。包括老傅。

那就说说高考

许可/英语名师、想学教育教学总监,笔名胡缠

高中三年是我整个学生时代最开心的三年,和大多数人的乐趣主要在于早恋以及想方设法不让老师家长发现早恋不同(据过来人说,后者往往更有乐趣),我的高中生活是充满了单纯的兄弟友情以及兄妹友情的。男同学都是兄弟,女同学都是姐妹,我和兄弟踢球,和兄弟姐妹们喝酒打扑克滑旱冰去河边抽烟(我的学校旁边就是天津的一条大河,海河),读者诸君读到这里,千万不要以为笔者不受女生青睐,所以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情况完全不是这样,笔者少年英俊才貌双全,作文经常在班上被传诵,英语也好,是班上的英语课代表。笔者不谈恋爱的原因只有一个,晚熟。多年后我反思自己的成长之后甚至认为,正是因为我性格质朴驽钝,懵懵懂懂,所以才没有像其他敏感多思青涩纠结的同龄人那样,被那个时代的中学教育反复折磨。这一点跟郭靖一样,虽然他的七个老师一个个奇形怪状心理变态,但人家郭靖同学浑浑噩噩地就成为了一代大侠。好吧,说远了,简单说,我坚信我是凭着发育晚而保有了一颗赤子之心,少年心性,糊里糊涂开开心心地走到高三。

说起来这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我17岁,因为酷爱踢球和游泳,黑、瘦,极为结实,喜欢哈哈大笑。那时候的我人缘奇好,大概有这么俩原因,一是因为性格特别随和完全没有自我,就连陪其他男生一起上厕所这种事儿,我课间十分钟也可以多次陪多人往返完成,基本上半个班的男生都是在我的全程陪护下完成小便的;关键是我不觉得这有什么,还觉得挺好,用现代心理学观点来看,我这已经不能叫付出型人格,我这叫没有人格。当然,在高三过去一半时,我的性格突然无征兆地完全凸现出来,成为一个倔强的轴逼。

高三在暑假之后很快到来了,我们也终于感觉到了高考的威力和一些压力,比如高三一年几乎没有什么新课要上,有的全都是复习和习题,老师也不断再重复讲过的东西,高考两个字也成为了高频词。而我,也终于吃到了懵懂的代价。

这事儿得从高一说起,高一下学期文理分班,老师在班上说,这个事儿要跟家里商量下,看看是读文科还是理科。我当时想这事儿干嘛和家里商量啊,自己定就行了。我所就读的高中是一所文科更强理科稍弱的市重点学校,如果分到文科班就意味着百分百能考上大学,只要在班里能进入前十,就能进入很好的大学。而读理科的话,结果就会相应地差一些,甚至考不上大学也有可能。我自己的情况是文科很好,理科还行,但一来我觉得都是不够聪明的男生才上文科呢,而且上文科的多是女生,男生去多少有点尴尬(现在想想这种想法真是……);还有就是我觉得文科不需要专门去学,我自己看看书就够了,理科的话,还是要跟着老师学的。这么想完,我就已经决定读理科了,然后等到第二天老师问大伙和家里商量了吗?我随着大伙一块说:商量过了。老师说,好,上理科的举手,我就举了手。

高三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我才开始思考选大学选专业的事儿,然后我就萌生了想读电影,考导演专业的想法,再然后我就发现这个专业只招文科生,再然后,我就傻眼了。我爸我妈跟我一样糊涂,他们都是家长会才知道我已经进入理科班读了一个学期了。不过他们也不是很介意,既然孩子愿意就让他读吧,也没太想以后读什么专业的问题,讲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这个故事应该算是一家子都是高考盲的故事,别人看了应该可以吸取教训。

我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是寒假好好准备,开学后转成文科,全力以赴参加文科高考。既然此事由我一手造成,那肯定我得靠自己一手挽回。我选了一个晚饭后的时间,和他们说了我的想法。家里人的态度肯定是不同意,认为太危险。而我坚持要这么做,甚至提出不惜重读一年也要读我想上的导演专业。为此,我还拒绝上课长达一周,以表明我的态度。他们看我对此事如此严肃,分别找我多次谈话,还把家里能言善道的亲戚都找来进行各种说服。核心观点不外乎想搞电影不见得学电影,学了电影也不见得能搞成电影之类,另外又说青春不能耽误。这些都不太能说服我,因为我觉得去学了自己不想学的才是耽误青春,还有我认为自己肯定能搞成电影,至少不试一次我不会甘心。

但是,这时候我得到的另一个消息让我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就是电影学院这样的学校是有提前的专业测试,时间就安排在年底。而这时候的我还没有任何的准备,是不可能和已经充分准备过的考生做任何竞争的。讲到这里我再次意识到,这个故事是一个艺考盲倒霉蛋的故事,希望打算艺考的同学以我为鉴。我的父母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他们对我说要不这样,你先回去上课,如果真考得不好,我们全力支持你复读,如果考得还可以,那你就先上着,等毕业后做一些电影相关工作,然后研究生再考导演不迟。

就这样,带着最好考不上大学的心态,我重新回到了课堂,开始了我最后一学期的学习。这时候我的同学们已经开始紧张起来。谈恋爱的也都互相开始勉励,担忧因为模考成绩差距太大而天各一方。酷爱踢球的男同学只能在课间和女生一起踢毽来过瘾。而我,则总是嘴角挂着一丝局外人的微笑穿行在校园里,看着自己想看的书,想着自己以后想拍的电影,偶尔做做试卷,权当消遣。就从这时候起,大家都说我变了,用现在的话说,我变得神秘,孤独,酷。

高考那三天下起了雨。我的轻松程度,在其他人紧张而沉重的表情对比下,更加无与伦比。第一天下午考试,我叼根冰棍,穿着趿拉板,就走进了考场。考完试别人都在紧张地对答案,我则神情茫然,空空地扫过这所陌生的学校,以一个摇镜头把视线落在了考场门口青蛙造型的垃圾桶上,然后镜头前推,中景变近景变特写,看到的是堆满了的空太阳神营养口服液的瓶子。我当时应该是无声地笑了一下,这是我记得的高考的最后一个镜头。

再然后是漫长而难熬的等待分数期,以及没有尽头的填表报志愿,我的所有同学都忐忑不安,他们不太知道怎么度过这段时间。我组织大伙踢球,对他们说,赶紧玩,考得不好的,这是你最后玩得机会了,考得好的,现在不玩等于浪费生命,反正你们考得好怕什么?同学们问我,你呢,考怎么样,我说:不重要。

命运就是这么残酷,分下来了,有些之前学习不错的同学落榜了,我的分数不高,但却足够申请学校的。就这样,我上了本市一所三流的工科院校,学习供热通风空调工程,在课本里见到了王小波小说里经常提到的熵和增熵这样当时没弄懂,后来学了这个专业还是不想弄懂的概念。读书的日子是苦闷的,和周围同学几乎没什么话说,唯一的乐趣还是踢球,看书,看电影。终于熬到毕业,我被分配到了一家国有的大型建工集团,职位是暖通工程师。

故事的转折点终于到来,家里兑现了他们的诺言,看我还是那么坚定地想学电影,就帮我找了和戏剧电影相关的工作。所以我一天也没在那个建工集团工作过,唯一去过一次,是把档案拿走,放进一家剧团。从那开始,我完全按照之前设想的那样,做了一些相关的工作,然后读了一家国内的艺术院校学习戏剧。再然后,我去了纽约,在一家全美排名靠前的知名大学攻读电影导演专业。

这还算是一个励志的故事,有一个光明的尾巴。

成人仪式

朱萧木/旧金山艺术大学建筑硕士、锤子科技产品总监

多年后回想,高三的细节我什么也没记住,怎么上课怎么考试,全没记住。就像垃圾都扔回收站里,然后回收站清空了。但唯独记住了一次成人仪式。

一三年里强制天天穿校服,不穿校服比不穿衣服被抓到还严重。那个年代的校服就是运动服,为了弱化第二性征,做得无比宽大,取和尚袈裟尼姑大袍的神髓。搞得高考后聚会全是“啊她胸那么大为什么没有追。”“啊腰臀比这么好为什么没答应她。”所以能够不穿校服一天,就跟已经考上大学了一样让人非常亢奋。

而且西服在中国人心目中是神圣的。你看,民工上工地,农民下田,很多甚至都穿着西服。中国农民种地着装的正式简直是世界首屈一指的,很给农耕文明长脸。另外据西方电影蛊惑,男生都迷信西服能让自己再帅百分之五十。有些家里困难的也穿了父母(有的纤细男生穿他妈的)西服。作为败家子儿,我非要自己买一套新的,最后在一个批发市场,买了身儿playboy,六百。一身儿playboy六百,基本就和一个双卡双待iPhone三百差不多效果。但我当年完全觉得就是买了国际大牌,穿上浑身烧得慌,想走T台,想被喜欢的女生看见。可见人的审美就像幽默感,都是日积月累的。那身西服后来再没穿过,实在没法看。

女生呢,由于要求穿正装,所以都往端庄里走,但首次尝试过于谨慎,太端太装,慌乱里选得衣服也都大了一号。看过少林足球里赵薇的巨型垫肩?就是那个路数。姑娘们动作气质上也驾驭不了这样的铠甲,好像给刚学会开车的人一辆大公共,要么开不动,要么开动停不下。

妆很多姑娘也都是第一次画,用力过猛,像是入殓师画的,红的殷红,黑的炭黑,白的惨白,成人仪式搞成遗体告别仪式。把自己搞美丽是要野心勃勃地常年真刀真枪实战锻炼的,我校那个年代的姑娘,被校服素颜蒙蔽了爱美之心好几年,如果大学再潜心学习不好好谈恋爱,可能要到三十开外才能有意识地好看起来。

世界各地各个年代的人类都搞成人仪式,比如睡一个姑娘,比如杀一头猎豹,我们的成人仪式是在一个烈士陵园读一封父母写给自己的信。

父母预先写好一封信,然后你当天撕开读,说自己怎么不容易,对你有多么高的期望,然后你泪洒陵园,都是设计好的套路。很多老师好像就是为了看我们哭来的,露出终于得逞的欣慰笑容。这比倪萍时代春晚主持人倪萍还煽情。但我当时好像也哭了。只能说人类的易煽指数也是日积月累,年龄越大越冷静。

晚饭吃得是烧烤,自己包了块场地。不合身的西装们在浓烟里忙里忙外扇蒲扇。不合身的正装们不知道该怎么做派,矜持还是上去帮忙。总之是一帮直到18岁都被强制保持童男童女心性的人,突然又被强制表现出一朝成人的成熟和蜕变。大家手忙脚乱互相笑话,尴尬而滑稽得像一田拔苗助长导致奇形怪状的农作物。

晚上大家分班级分男女住在附近的一些平房里,每个平房都有单独的院子,饭后回屋了就被院门紧锁,老师要大家适当娱乐好好睡觉。一个屋几个西装革履连领带都不解(因为怕解了系不回去)的小哥们坐在老乡弄得破上下铺里,边打牌边群情激昂地商量:我们夜里得出去,我们得到女生那边去。至于去做什么,谁也没主意,其实不是没主意,是完全想不到那么远,只是夜里要翻墙出去这一件事儿就让所有人激动得内存溢出再不能多想了。

那个年代,已经有富二代拿上手机,手机有短信功能了。我们屋就有一个,神秘地晃着小蓝屏幕说,和女生那边联系上了,我们九点过去。有人听了激动得蹲床上了。大家心不在焉地把牌打到八点二十,最心不在焉的一个说,行了,估计老师们没有巡逻,我们开始吧。然后人人眼放绿光,包括一个胖子,都从窗户翻到院子里,再从院子里爬墙出去。

在爬院墙翻出来的时候,我怕高,力气弱,而且西服裤子挂在墙上某处锐物上,有一段时间上不去下不来悬在半空很害怕,底下人咬牙推着,上面人咬牙拉着,大家都不敢说话都在颤抖,那一刻的画面声音和气味好像被放大成了永恒。于是到今天,我还记得那一晚爬墙的兴奋,也可能因为那一刻我们的确实践了成人的意义:不被管束。

那夜具体和女生们说了什么全忘了,也可能女生根本就没能出来,或者压根没找到女生在哪里。只记得一排人在陌生的山路上走,欢声笑语,空气清凉,月黑风高。后来对面还看到另一班的男生也翻出来探险,先是互相吓了一跳,然后互相拿手电照照,最后互相点点头擦肩而过,心中都不禁有些英雄惜英雄。

我们在外面逛到所有人都觉得再游荡下去要出事儿之后,慌慌张张摸回了平房里,我余惊未定地看表,十点半。

成人礼

我的成人礼

2012年3月12日 晴距高考还有86天“NOTHING IS IMPOSSIBLE”这句激励了我整个高三。我的成绩在高手如云的市重点高中不算拔尖,老师也不曾把我当做清华北大的学子来培养,但是我从来都是一个不愿轻易服输的人,我把未名湖作为了我从来没有对别人提起的终极目标。——黄雅擎

这一天,距离春分还有9天。对我,对2012级的高考考生来说,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高考百日誓师。一种神奇的感觉,不相信自己已经是离高考只有百日的学生。进入高三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人对于自己正在经历的故事应该是没有过多知觉的。就好像高三给我的第一印象,只是我们搬到了所谓风水最好的教学楼,校园里我们变成了资历最老的,舍管阿姨不再总盯着我们的卫生,对晚上开灯时间也做了极大容忍,一切的一切都旨在强调:你们是高三的娃了。高三第一天,我搬完了整整两箱书,当时默默在想,等我骄傲地踏过你们时,就可以步入我心中的圣地。

学校把成人礼和高考誓师大会综合,教务处难得挤出了一整个下午,全部让给了仪式。妈妈专程请了假到市里来参加。虽然我刚过完十八岁生日,但是这么多人集体庆生也是件大事,再加上高考的誓词,整个会场都变得庄重。我们按班级排队依次进入会场,下午的日光很强,透过天窗,在体育馆的木地板上留下斑驳的亮光。

我们穿着校服,一千人,一片火红。主席台上坐着毕业班的老师,家长坐满了整个观景台。我试图寻找妈妈的身影,却如同她寻找我一样,不可实现。

站在我们班队首的是好朋友莲蓉。不同的是她是拄着拐杖来参加的,就在前几天,莲蓉崴到了脚,估计三个月走不了路。关键时刻发生的意外,让我只能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首先心理上就有难走的坎,考前受伤,不是什么好兆头;其次,问问题、上厕所什么地都变得很麻烦。坚强的她说没有关系,身残志坚,会更安心地学习。谁知道笑容背后会有多少苦涩。我能做的就是中午带上两个饭盒奔向食堂。今天的会本来她是可以不参加的,但是她不愿意错过,再怎么说也是人生中一个重要的时刻,所以拄着拐杖来了。

形式的东西没啥好记忆的,仪式进行到宣誓时,气氛突然凝重起来,虽然我们有过无数次宣誓,运动会、考试诚信,都要求宣誓,但这一次,好像是对自己的承诺,大家表情认真严肃很多。誓词很长,我能记住的就那一句“以我火红之青春,绣万里鹏程。”也许是千人的气势,也许是家长在旁边,也许是感受到自己真正长大的痕迹,也许是想到之后未知的路,很多人都流泪了,包括我。这眼泪里包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誓词的时候,过去几个月努力的场景片断闪过我的脑海。那些日子那么单纯,因为只有一个目标,虽然没有确定自己到底行不行,但是有目标的日子是幸福的,至少它会给你热血沸腾的动力。每一天伴着最早的朝霞起床,食堂还未营业,在寂静的校园里为了时事政治逼迫自己听广播,为了英语听力,反复和一堆字母打交道。买上早餐进入教室早早读——提高班的原因,老师要求早到半小时,我们戏称为早早读。战友陆陆续续来到,通常做法都是泡上一杯咖啡,一边搅拌咖啡一边背着某位先圣的至理名言。每周一测,每两周一大测,各种联考,各种模拟连番轰炸。

我从来都不是甘居后位者,虽然重点班里高手如云,但我还是固执地相信天道酬勤,憧憬着成为那匹黑马,在高考中一鸣惊人。成绩、排名变成我们小心翼翼不敢触摸但是又每次最关心的话题。每个人都希望看到自己的进步。考试从来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除了少数印证付出终有回报外,更多结果是只能自我不断安慰“一切的蛰伏是为了最后的冲刺”。

当年带给我力量最大的一篇文章叫《你凭什么上北大》,我从第一次看到文章就深深地被它点燃了激情,每次哭泣的时候,我都会掏出来打印版从中得到安慰。我甚至把它录了音,每天晚上睡前都会听它入眠。“NOTHING IS IMPOSSIBLE”这句激励了我整个高三。我的成绩在高手如云的市重点高中不算拔尖,老师也不曾把我当做清华北大的学子来培养,但是我从来都是一个不愿轻易服输的人,我把未名湖作为了我从来没有对别人提起的终极目标,“NOTHING IS IMPOSSIBLE”,我就是坚守着这样的信念,才能在每次模考之后立刻重装上阵,在苦过之后不忙着抱怨,继续坚持。我身边的战友们,也和我一样变得越来越敏感,也越来越强大。伴着我的记忆浮动,誓词大会结束,学生集体到横幅前签名。

签名的队排了很长,横幅写了大字“预祝2012级高考成功!”,我找了“成”字,在旁边郑重签下十八岁的我的签名。“成”,不仅希望高考成功,自己成才,更希望真正成人。

誓师大会的第二天,我来到教室,惊奇地发现男生统一成了一个发型——标准小平头。这是他们兄弟帮为高考所剪的“冲刺头”,他们的发型在外面可真是赚足了回头率。我在之后把自己已经是短发的发型变成了碎发,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让我觉得需要一身轻松进入考场。

如今,我的头发快过肩了。时间马不停蹄,我已经从高中毕业一年,马上在大学里荣升为师姐。那些真实的日子,那段属于青春的记忆。语言有时是苍白的,我无法通过文字,再现我真实的感情。青春无悔,高三万岁。黄雅擎云南省玉溪市第一中学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2012级高考616分

最痛苦的日子

2012年6月9日 晴高考结束后第一天我拿了药,继续刻苦读书,可是还是没有好转,病情反而一天天更严重,连上楼都变得困难。后来辗转几家医院,都说只是感冒,有的医生还告诉我是因为太紧张了。最后换了多家医院才诊断出来,竟然是急性心肌炎!没有人知道我看到诊断结果那一刻的绝望。——刘传

许多人说高中生活是一个人最快乐、最充实的日子,然而对我来说,高中却像是一个噩梦,是我生命中一段痛苦、黑暗的日子。

我是农村家庭的孩子,父母没有多少钱,甚至被疾病缠身,艰难度日。从小,我就告诉自己,要努力学习,摆脱贫穷的命运;从小,父母就告诉我,要努力、要争气,人生容不得半点差错;从小,老师亲戚都教导我,穷人的孩子当自强。小升初,我考上县里最好的中学;初升高,我考上市里的重点中学,还拿到奖学金。大家都夸我聪明、懂事,说我一定会考上好学校。可是,到了高中,我体会到了巨大的压力。

班上的每个人都是那么聪明,有的人整夜打游戏,依然能够考出比我高的成绩;有的人整夜看小说,成绩却从来没有出过年级前五;有的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出我苦苦思索整个晚自习也毫无头绪的数学题。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无人诉说。

我的父母不懂,他们只知道告诉我好好吃饭,多吃肉;我的老师不懂,我怕他们嘲笑我,放弃我,只能更加乖巧听话,以维持我在他们心中“不错”的形象;我的朋友不懂,我甚至都没有告诉他们我的家庭究竟是什么样,我怕他们看不起我。我是如此自卑,但是我从来不会放弃,我不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可怜,我起码要站在山顶仰望众生,然后微微一笑说,其实苦难没什么大不了。

每一次考试,我都很紧张,我害怕自己考不好,害怕让自己又一次失望;每天,我都努力学习,我甚至参加了信息学竞赛,期望证明自己的能力,可是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高一下学期,因为每天的生活节奏过度紧张,我甚至神经衰弱,总是犯头疼。有的时候受不了,我会去撞墙。我在宿舍的同学都睡着之后,一个人捂着被子默默流眼泪。可是,越是紧张越是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学习,越是紧张越是考不好,道理我也懂,可是我没有办法。

这种情况到了高三越发严重,自己的成绩一直提不上去,我很忧心。高三九月份开学后,我每天过着高强度的生活,晚上十二点半睡觉,第二天早上五点半起来看书、做题。我不允许自己有任何松懈,因为我肩上挑着重担。第一次月考之后,我的成绩确实有了一些提高,我很高兴,觉得自己的“魔鬼式学习”很有效果。

但我却在这个时候病倒了。最开始什么症状都没有,只是头疼,我以为是神经衰弱,没有在意。然而头疼一日日严重,我不得不去看医生。看医生时是我一个人,因为我不敢告诉爸妈,怕他们担心。医生告诉我没有大碍,只是感冒了。我拿了药,继续刻苦读书,可是还是没有好转,病情反而一天天更严重,连上楼都变得困难。后来辗转几家医院,都说只是感冒,有的医生还告诉我是因为太紧张了。最后换了多家医院才诊断出来,竟然是急性心肌炎!没有人知道我看到诊断结果那一刻的绝望,也没有人知道我一个人忍着不适坐公交去医院排队、化验、拿药,最后却什么结果都没有的惶恐。

那天回到宿舍,我给爸妈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我生病了。爸妈问了我情况,当得知是心肌炎时,我爸很紧张,以为我会死。后来知道可以治好时,他们告诉我要好好养病。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

我说:“爸,医生说我现在不能爬楼,不能运动,最好先住院一周再回家静养。”

我爸说:“闺女,你也知道咱家的情况,我和你妈都没有办法照顾你。住院是不可能了,你去住院的话,谁给你做饭洗衣服,谁去照顾你?我和你妈又人生地不熟的,去了还不是多花钱。”“可是,我怎么办呢?”我问,心却像是沉入了海底,即使打捞,也已经破碎。“我会给你打钱,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爸的声音也很沉重。我理解我的父母,他们只是最普通的农民,没有足够的能力按照我要求的去做,我只是恨自己的不争气,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

可是,我只是一个高中生啊!我也希望父母能够在我生病的时候陪伴在我的身边,我也希望不用自己面对这一切。没有人知道我那段日子怎么熬过来的,我没有告诉同学们事实,只说是小病,无关紧要,在人人争破头只为考入好大学的时候,也确实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我。我走路很困难,稍稍走快一点都会累得喘不过气。我依旧去上课,那两层楼的楼梯对我来说就像是永远无法登上的山峰,每走一步都是艰难;每天上到第三节课的时候,我都已经累得打瞌睡;每次回宿舍,我还要爬五层楼……

一直以来,我都片面地认为,穷人家的孩子就没有权利享受好的生活。我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文章,讲的是一个贫困生平时都只吃米饭和蔬菜,有一次学校免了他的学费,他很开心,就去食堂打了一份红烧肉,结果同学都说:“哎,你一个贫困生也吃红烧肉啊!”他感觉受到了侮辱。虽然我没有他那么惨,但是我仍固执地认为没有钱的孩子就不该奢望快乐。

最开始的日子里,我不甘心,每天都摇晃着去上课,我不能够接受被落下,我不忍心放弃我的梦想。晚上,一个人望着天花板,我都会想,完了,要是考不上大学,我该怎么办。难道像我的父辈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我每天要去输液,看着一滴滴药水流进我的血管,看着医院进进出出的病人,他们有的是感冒,打一针就好了;有的是因为注射抗生素后就去喝酒,结果休克差点死掉;有的是老人,拄着拐杖,絮絮叨叨地回忆他们年强时候的辉煌。正是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生命不是一味追求,还需要放下,我意识到一直以来我都把自己逼得太紧,从不让自己喘口气,所以才会出现今天的状况。我明白了我需要什么,我希望我的家庭能够走出困境,可是如果我,作为家庭的希望,都不好好活下去,那么我如何去奋斗,如何去一步步实现我的目标?人生就像一根弦,不能总是紧绷着,还需要时不时松松弦,才不会崩断。

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挣扎着去上每一节课,而是想休息时就自然地休息,休息好了就看看书,常常还会翘掉整个晚自习在宿舍睡大觉。令我意外的是,月考成绩出来后,竟然比以前的成绩还好!面对父母,我也更加积极,告诉他们不用担心我。因为我相信,无论何时,我都会以自己的身体为先,既然生命尚在,一切尚有可能,我又有什么好忧心的呢?

终于,身体渐渐恢复,我也更懂得如何处理学习与休息之间的关系。周末的时候,我会和同学一起出去骑自行车,一起去爬山,这些我以前都不会去参加。我也变得更加开朗活泼,生活已然如此艰难,为何不笑着走过呢?起码,我可以说,我笑过、哭过,值了。今天,高考结束后第一天,我仰望着星空,自信地对自己说,你走过了人生中一段黑暗的日子,你成人了!刘传重庆市第一中学中央财经大学管理科学系2012级高考638分

半扇窗

2007年5月15日 晴距高考还有22天我总在思考是不是我的出生是个错,因为我的到来给善良的外婆带来了麻烦,“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之类的问题。想不通时,我总是会透过那“半扇窗”遥望外面的世界,问天空,这时“天空”回答我:“孩子,这不是你的错”,于是我便泪流满面。——赵璐

高三来了,但我毫无感觉,继续着“三点一线”的生活,书桌上总是摞着高高的书,低下头便看不见了人的脸。我不知道高三意味着什么,那时的自己不晓得高三结束,命运就改变了,只知道在这所学校已经筋疲力尽,我的能量已经快消耗完了。高三,对我而言就是最后一个“黑色的青春”,而我却无力迎接黎明的到来,我只想好好休息。可是周围的一切让我不得不学习,疲惫的时候,我只好透过那半截的小窗遥望角落的那方天空,幻想外面的世界。

我开始回忆,回忆很多,从出生到现在的点点滴滴,而越是回忆,困惑越多,想不通很多问题,总是幻想有个慈祥的老爷爷来解答我长长的困惑。

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我的外婆,像一个天使挽救我于苦海之中。我的童年,外婆给了我满满的爱。但我知道我的降临也给一些亲人造成了困惑,为了抚养我,外婆减少了做奶奶的职责,婆媳矛盾为此加剧了。我的舅妈跟外婆争吵了好多次,最后他们索性搬到外面去住,把他们的儿子——我的表哥,也留给外婆。于是外婆一个人实在顾不过来了,有人劝她把我给别人,消息散布之后,有好几户人家都争抢着要我,但坚强善良的外婆下定了决心,决定抚养我。从此我便是外婆的“跟屁虫”了。

我总在思考是不是我的出生是个错,因为我的到来给善良的外婆带来了麻烦,“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之类的问题。想不通时,我总是会透过那“半扇窗”遥望外面的世界,问天空,这时“天空”回答我:“孩子,这不是你的错”,于是我便泪流满面。我想我应该用成绩回报外婆,让外婆骄傲,让所有人喜欢我。

于是我发疯似的学习,每天第一个到教室,晚上最晚一个回宿舍。和周围的人一个学期下来都说不上几句话,前后排的同学甚至很多都不认识。那时的我只有一个梦想,冲进前三名,拿奖学金,让外婆骄傲。那时我能感觉到我在进步,没有人能够阻挡我,我的脚步踏实而有力,一步步向我的梦想迈进。我曾经在教室走廊上看到一缕阳光,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当我走进走廊,金色的阳光闪耀在眼前,我感觉非常兴奋,我觉得那像极了我的梦。

我像一个孤军奋战的战士,为了目标拼尽全力。周围有很多同学不解,觉得我是个书呆子,是个怪胎,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叛逆的我很不服气,他们怎么知道高中以前的我曾是学校的活跃分子和风云人物呢,组织演出,排练舞蹈,诗歌朗诵……学校里一切活动似乎都少不了我,而到了高中,我封闭了自己,只为了这个目标,变成了那“半扇窗”。

一次,放学之后,班长在前面擦黑板,空荡荡的教室里只留我一人埋头学习,高高的书挡住了我的脸,我坐在第一排。这时班长以为没人了,将白白的板刷在空中一扬,于是我的脸、头发,甚至嘴里都是白色的粉笔灰。班长吃了一惊,连忙道歉,我拍了拍身上的粉笔灰,什么也没说,继续学习,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对我来说,说话是浪费学习时间。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学期下来,我居然成为年级的第三名,拿到了550元的奖金,那时的学费是500元。这令我相信,信念的力量是多么强大!

于是我从默默无闻一下子变成了焦点,老师们也开始注意我,但只有我知道,我付出的是什么代价,我放弃了那个曾经快乐活泼的自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书呆子,不过当我拿到奖学金回家时,那一刻,一切都是值得的,爸爸妈妈是开心的,外婆是骄傲的,周围的亲人是羡慕的。

高三真的很累,于是,我写下了这《半扇窗》:悄悄打开我的半扇窗午日的阳光像一位慈祥的老爷爷温柔而又安详屋角的那方天空那样神秘,令人向往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美大海,天空,还有美丽的斜阳睡在那悠悠的白云上闭上眼鸟语花香一阵冷风吹来花瓣轻轻飘落睁开眼依然是我的半扇窗

如今,心头的“半扇窗”已然敞开,但任凭时光的流沙吹去,高中那些日子、那些感觉,却深深埋在我的记忆里。赵璐河北省沙河市第二高级中学北京邮电大学管理系-2010级硕士

高三,我给自己励志

2011年3月9日 晴距高考还有89天高三累是累,但是我想我过得很快乐。直到现在我都还对别人津津乐道:我每天晚上八点十分下晚自习,然后出去逛几十分钟的超市,接着回家,看一会儿书后就睡觉。我当然知道这是夸张的说法,但是我愿意这样美化我的高三。——何海亮

转眼间,大学已过去两年。高中生活好像已经完全从我的生命中消逝了,似乎那段时光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经过初中三年的努力,我上了一所市重点高中。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会为一点点小成就沾沾自喜。所以,在经历过中考后,我就不怎么主动学习了。就这样,我挥霍了两年的时光。虽然整天浑浑噩噩,但心里其实还是感到挺着急的。直到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个时候,每当望着天空,我都会感到很沉重。

高三对于每个考生来说,应该都是最难熬的一年。几乎连平时最爱玩闹的同学也开始变乖,好好复习准备高考了。我想经历过的人都知道,走进任意一间高三的教室,准能看到很多人埋头苦干,一张张脸被白纸黑字吃得所剩无几。教室里的气氛是凝重的,几乎没有人敢去破坏,好像只要一出声就立刻会被诅咒。

然而我的高三似乎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受够了寝室生活后,高三时我在校外租了一间房子。因为离学校很近,所以每天早上都可以稍稍起得晚一点。那个时候我们每天6点40必须赶到教室,然后开始晨读。我最开心的便是每天早上都可以吃到同桌给我带的早餐,喝到她给我冲的奶茶。她的学习成绩不太好,于是我经常给她补课。每当有什么问题她弄不明白的时候,我都会不怀好意地嘲笑她。当然,我们双方都心知肚明,这是好朋友之间开的小小玩笑。听说她现在还保存着我当时写下的笔记。现在想想,其实高中最难忘的倒不是自己取得了哪些进步,而是遇到的那些可爱的人。

高一高二时,我不相信“阳光总在风雨后”这样的句子。在我看来,这些话纯粹是胡扯,是人麻痹自己精神的一种手段。但进入高三后,我却一直暗暗鼓励自己。我在每本书的扉页上都写上了汪国真的那句“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既然选择了前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每当看到这句话,我总是觉得信心满满,斗志昂扬。尤其是当听到地理老师在课堂上说起某位同学在书上写下了这句话的时候,我更是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我知道他在表扬我,也知道他希望看到我不断进步。

大概每个人都会在高三的时候找一个role model来激励自己。那个时候我自己特别喜欢林丽渊(2007年广西文科状元)的一篇文章,叫做《我们都不是神的孩子》。看到别人那么努力,那么歇斯底里,我就觉得自己也应该那样。另外,我还特别喜欢赵一苇的一篇文章,叫做《没有时间寂寞》。每当情绪低落,意志消沉的时候,我总会把这两篇文章读了又读。

我们教室后面的黑板有一块被开辟出来,专门写每一个同学的志愿。我当时写了北京外国语大学。因为我对语言特别有兴趣,所以想到北外学习一门小语种。有一次班主任特意找到我,对我说:“我看了你写的志愿,如果照你现在这样发展下去,北外对你来说要求或许太低了。”听到这话我心里五味杂陈——一来觉得很激动,因为受到了班主任的肯定;二来觉得很难过,原来这世界上有太多自己想做的事不能被其他人所理解。结果我没有上北外,而是来到了中青政。我不知道班主任会有多么失望,但我热爱我的大学。

高三累是累,但是我想我过得很快乐。直到现在我还对别人津津乐道:我每天晚上8点10分下晚自习,然后出去逛几十分钟的超市,接着回家,看一会儿书后就睡觉。我当然知道这是夸张的说法,但是我愿意这样美化我的高三。事实已经证明,现在让你难过让你痛哭流涕的事,总有一天你会笑着对别人说出来。何海亮重庆市万州区第二高级中学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汉语言文学系2011级高考605分

分班

老师,我是个A班学生

2010年9月5日 晴距高考还有275天我讨厌

老师

对我的夸赞,他们总是说我可以比班上的第二名高出多少分,而没有一个会拿出我的年级排名,告诉我应该怎样努力才能回到A班的行列,他们只会用我的成绩去激励第二名,却没有人想过我应该怎么办!每一次听着所谓的表扬我都想向他们喊:“我是个A班学生!”——韩静

化学课,一脸悲愤的化学老师正在讲我们班的化学成绩有多差,平均分刚刚及格,是她教过的最差的一届学生。是啊,我们班是B班里最差的一个班,数学老师这样说我们,化学老师也一样,而我偏偏被分在这样一个班里。这次化学考试,我考了92分,看着卷子上的分数,我在心里苦笑,这个分数,在A班里,能排的上名么?

她又提到我了!每个老师讲评试卷时,总会说说班里考得好的人,于是我每次都会在这个被表扬之列,即使我的分数并不高,并不扎眼。她难得一笑地说我考了92分,而班里第二名的某某同学考了72分,全班一片哗然。哗然声中,我心想着:这有什么可惊讶的,A班里人人都是九十多分,A班里满分的都不止10个。是的,是的,我又开始想念A班了。

一个月零5天前,高三补课报到的那天,我站在大门口的分班名单前看了又看,1班,没有我,2班,没有我。是啊,我上个学期成绩下滑了,A班没我的位置了。那,小A班里应该会有吧。我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3班的名单,企图寻找那个根本没有出现在这里的名字。然后,我沉默了,我告诉自己,接受现实吧,也不得不接受现实了。

最终,我在13班的名单中找到了我的名字,开始了我的高三生活。

作为一个被分到B班曾经的A班学生,我感到耻辱。我没脸见我的父母,不想跟他们谈及我在B班的高三生活;我没脸见我曾经的老师,哪怕就是他们亲手把我分到B班的;我没脸见我曾经的同学,碰到他们都绕得远远的,因为我觉得,我低他们一等。

唯一一个还每天和我混在一起的人是我最好的朋友,从A班被分到小A班,和我有着同样的命运,只是没有我摔得惨烈。

这一个多月里,她是我唯一真的有交流的人,但我那种用言语无法形容的苦闷,是连她也不了解的。

化学老师终于停止了对我的表扬和对其他同学的批判,开始了她的工作——讲题。或许是因为我们班的平均分太低,她又开始满脸苦闷地讲那些配平过无数遍的方程式和元素周期表,我的思绪却已经飘到了顶层的A班教室。邓老师现在一定在讲那道有机推断题了吧?她一定在讲,这题要怎么做才能节约时间,而不是怎么做才能从中偷取个一两分。

一节课的折磨结束了,下一节课的折磨又要开始了。下一节是生物课,以我这次考试的分数来看,一定是同一种折磨——表扬。

果不其然,那个短发干练的女老师走上讲台,用洪亮的声音宣布着这次考试的整体情况,唯一一门班级平均分排在年级前3的科目,对,不包括A班的排名。她仍然是对我们前几名的成绩做一些表扬。没有过多的批评,她说各自低头看试卷,自己先改。

我看着自己的试卷,看着那些我没想严谨的实验题和我不小心写错的名词。我暗暗的恨着它们,就是它们,害我流落到了这个地方,就是他们,让我在这里受着无声的嘲笑。

此时,一只手抚上了我的头,伴着一个声音“我看看”,老师转的真快,这么快就走到我这了。我抬头看着她,等着那一句句鞭挞似的表扬。“做的还行,不过这个你用词不准确,如果是我判,就不会给你分。你的实验思想基础不是很好,得多看看。总的来说还不错!”

她拿着卷子,看了一眼我的名字。“哦,是你啊!那你这个卷子做的可不成!你看看这些点,高考的时候扣分没商量!”

她话锋一转,却让我心中一暖。

是啊,我不过就是希望老师能把我当做A班学生来看待,我不要舍弃本来的凤尾来做鸡头,我希望我还是那个被老师严格要求,而不是每天表扬的孩子。

从这个老师开始,从生物开始,我的成绩开始有了起色,我的心情也是。我开始和从前的同学借笔记,开始去他们那边听好学生才有资格听的名师讲座,开始在考试时光明正大地走入A班的考场,占据一个A班的座位……

高三一年,我呆在B班,但是一年来的考试,我都在顶层的教室占据了一席之地。

最终,高考结束,我们脱去A班B班的外衣进入大学,有了现在的样子。韩静北京市顺义区牛栏山一中首都医科大学康复治疗学2011级高考565分老师

被老师打脸

2010年3月26日 晴距高考还有68天突然,“啪”的一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我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只见语文老师气呼呼地站在我面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是“啪”的一下——他拿着我摞在课桌上的书打我的脸,还一边愤愤不平地说:“我什么时候说那些话了?”厚厚的两摞书持续不断地打向我的脸,我呆呆地在那里,毫无反应。——李彩琳

我呆呆地坐在教室里,窗外的车流声仿佛离我越来越远,教室里的风扇似乎早已停止了转动,四周就像有数不清的异样目光投向自己,我好像听到了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压抑、恐慌、屈辱紧紧包裹着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知觉,书籍散落了一地,面前站着德高望重的语文老师,此刻他如同恶魔一样狠狠盯着我看。我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却要承受这样的羞辱,他凭什么这样对我?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那天下午,我们班篮球队在一场事关小组出线的关键比赛中一分惜败,出线形势不容乐观。我和很多班里的同学在场边等候最后的结果。我看到赛事组委会老师坐在那儿商讨最后的出线名额,立马凑了上去打探消息。原来我们语文老师也在其中,我想这下好了,说不定我们班出线有望了。正当我凑上前去听他们说话时,似乎听到语文老师说了一句不利于我们班出线的话,我非常冒失地在众人面前指责他:“张老师,您怎么能这样啊?不帮我们说话就算了,怎么还能落井下石啊?”张老师愣在那儿,目瞪口呆,还有点儿恼羞成怒。我没太在意,气呼呼地走了,回到教室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就开始准备复习。

教室里非常安静,大家都在认真地学习。突然,“啪”的一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我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只见语文老师气呼呼地站在我面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是“啪”的一下——他拿着我摞在课桌上的书打我的脸,还一边愤愤不平地说:“我什么时候说那些话了?”厚厚的两摞书持续不断地打向我的脸,我呆呆地在那里,毫无反应。教室里只剩下“啪”、“啪”、“啪”的声音。我已经被打得麻木了,忘记了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随后,他砰地关上门,扬长而去,只留下呆若木鸡的我和被震惊了的同学。我慢慢地缓过神来,心里羞愤不已,真想跑出教室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我不敢与同学对视,低着头捂着脸,生怕被别人看到。我感觉他们都在看我,对我指指点点,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这是我过得最煎熬的一天,好不容易等到晚自习结束,我拖着麻木不堪的身体回到了住处,像散了架似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里乱糟糟的。我知道是自己冒犯了他,可是他也不能这样来对我啊。是因为我的语文经常不及格让他不高兴吗?我越想越不服气,暗下决心要报复。我不知道怎样才是最好的报复方式,因为他是老师,而我只是学生,有什么可以让他从心底对我刮目相看,从心底对他自己的行为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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