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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14 14: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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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法国)儒勒·凡尔纳

出版社:海南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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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纪的大航海家

18世纪的大航海家试读:

法文版原序

本书所叙述的故事不仅包括过去年代里所进行的所有考察和探索,而且还包括近年来科学界很有兴趣的新发现。为了能给本书提供尽可能准确无误的信息——将其扩大到所必需的当代旅行家们的最新成果,我特别邀请服务于法国国家图书馆的格伯利埃尔·马塞尔先生的帮助。他被认为是当代最有能力的地理学家之一。

由于马塞尔先生精通多种语言(而我却没有这种能力),我们才得以追踪源头,获取了绝对是原作文献资料里的信息,因此,我们的读者应感谢马塞尔先生对本书的帮助,以致我们能知晓从哈农、希罗多德时代开始直至里温斯当和斯丁里为止的所有伟大旅行家们所建立的功勋。儒勒·凡尔纳

中文版序

叶永烈

当我在电脑屏幕上展读戈信义先生发来儒勒·凡尔纳《地球开拓者》译稿时,脑海里不时浮现一位老朋友的形象:稍胖,头发灰白,操广东口音的普通话,脸上总是挂着微笑。他便是资深编辑黄伊,凡尔纳著作中译本最初的策划者和编辑者。由于他的推动,我国从20世纪50年代起,陆续出版了许多凡尔纳著作的中译本,至今共计19部29册。现在,海南出版社出版了戈信义译的《地球开拓者》,使凡尔纳著作中译本增至20部。

儒勒·凡尔纳(1828.2.8—1905.3.24)是法国著名科学幻想小说作家,是世界科学幻想小说大师。据黄伊说,他在1953年看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一则资料,当时凡尔纳的作品就已经被译成54种文字在世界各国出版。

凡尔纳也是第一个被介绍到中国来的西方科学幻想小说作家。老作家端木蕻良在1981年1月10日《书讯报》上发表过一篇《十五小豪杰和我》,回首往事道:“几乎六十年了,我平生看到的第一篇外国科学幻想小说,就是法国凡尔纳写的《十五小豪杰》,它是梁启超等翻译的……那时,我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和所有的孩子一样,充满幻想……我很小就走出我们关外被禁闭的化外王国,离开家乡大地的海,到处流浪漂泊,我从未失去信心,希望的帆影总在前招引着我,我想,《十五小豪杰》对我还是起了很大作用的。”接着,他又说:“由于我的切身感受,我想,我有权力说明,科学幻想小说,对青少年有极大的启发教育作用。儿童们的好奇心理,好像一座探索的雷达,能在科学幻想小说中得到回应。他们在得到艺术营养的同时,不但能得到科学知识,并且还可以触摸到科学的远景,增添健康的幻想。这种科学幻想小说的作用,是别的小说做不到的。”《十五小豪杰》(即《两年假期》),是凡尔纳在1886年完成的一部长篇。1903年,凡尔纳的《两年假期》被译成中文。译者之一是中国近代著名学者梁启超,另一译者为披发生。他们用章回小说体翻译。

此前,1900年逸儒译、秀玉笔记的《八十日环游记》(即《八十天环游地球》),由世文社发行出版。在《十五小豪杰》出版的1903年,正在日本东京弘文学院留学的鲁迅,也翻译了两部凡尔纳的科幻小说,即《月界旅行》(《从地球到月球》)与《地底旅行》(《地心游记》),分别由进化社出版及《浙江潮》杂志连载。

由此可见,凡尔纳的科幻小说在中国很早就产生过广泛的影响。鲁迅在《月界旅行》序言中,说了一段非常深刻的话:“我国说部,若言情谈故刺时志怪者,架栋汗牛,而独于科学小说,乃如麟角。智识荒隘,此实一端。故苟欲弥今日译界之缺点,导中国人群以进行,必自科学小说始。”

正是为了“导中国人群以进行”,我国出版界才不断出版凡尔纳著作中译本。据黄伊说,儒勒·凡尔纳早年译为儒勒·维恩,是法文翻译李震羽先生根据法语发音仔细斟酌,改为更为准确的中译名儒勒·凡尔纳。从此,这一中译名随着凡尔纳作品中译本的不断出版,被广泛认可。

在我国,凡尔纳的作品已广泛传播,但是一直未触及翻译《地球开拓者》。戈信义先生从小就是“凡粉”,他决心补译《地球开拓者》一书。此书初版于1872年,后出版过英译本、俄译本及世界各国的其他多种文本。戈信义先生得到1958年版俄译本之后,多年来细心拜读,体会良多,后又千方百计得到俄语新版本以及1882年版英译本。现在他以俄译本为蓝本,参考英译本,反反复复修改译稿最后才成书。此书译稿始于1972年,后断断续续,直至现在终于完成。《地球开拓者》一书不是科学幻想小说,却与凡尔纳那些神奇的穿越时空的科学幻想旅行小说一脉相承。在哥伦布、麦哲伦的时代,他们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旅行者,而是未知航线、未知大陆的探险家,他们担负着“开拓地球”的神圣使命。正是这样一批旅行者,发现了地球上诸多人类未知的处女地。为了写好《地球开拓者》,凡尔纳在精通多种语言的法国国家图书馆的格伯利埃尔·马塞尔先生帮助下,“追踪源头”,从最原始的第一手的文献中求胜探宝,以极其严谨的态度追寻先人的足迹。正因为这样,《地球开拓者》至今仍有着宝贵的史料价值,得以在中国出版。凡尔纳笔下的那些探险家们的求知、探索、无畏、奉献的精神,至今仍鼓舞着我们在科学的道路上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戈信义先生与我是温州同乡,且有着世交之谊。在今日市场经济高度发达的温州,难得有戈信义这样埋头青灯黄卷,花费多年时光翻译法国作家1872年出版的作品,这种锲而不舍、追求文化价值的精神,令人感佩。倘若凡翁天上有知,一定会对这位中国译者深情地说一声:“谢谢您,戈先生!”

随着凡尔纳先生这部《地球开拓者》著作在我国的出版问世,而且加上,据说,最早出版凡翁著作中文版的中国青年出版社将再次整理推出凡尔纳的再版译作,那么,我相信,阅读凡翁著作热将在我国再一次掀起,那将是很现实的事。2015年7月27日写于上海“沉思斋”

俄文版序

地理学家儒勒·凡尔纳

(一)

著名的法国作家儒勒·凡尔纳(1828—1905),几乎将其毕生创造性的生命贡献给了多卷体小说《不平凡的旅程》。

每部小说的取名当然不是信口开河。但不管什么书名,也不管情节如何,儒勒·凡尔纳均在读者眼前展现出一幅五彩缤纷的地理图景。儒勒·凡尔纳笔下的英雄们时时刻刻都在旅途中,他们每走一步都要面临特殊自然条件所形成的危险或因这样那样的国家人民的风俗习惯所造成的阻力!他把对大自然的浓墨重彩、对历史地理题材的许多评述融入到了惊险的故事情节之中。由此可见,在儒勒·凡尔纳的小说里,地理学扮演了最重要的角色,他并不是个单纯的冒险家,而是一个地理探险家。

儒勒·凡尔纳说:“把整个地球写到我的《不平凡的旅程》中,就是我的目的。”的确,他出色地完成了这个伟大光荣的任务。在世界地图上,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未留下他的英雄们的业迹。

儒勒·凡尔纳创立了前所未有的地理巨作——《不平凡的旅程》。它几乎涉及世界所有国家的人民、海洋和动植物。它是一部独一无二的地理史诗,在他之前的文学艺术历史上还从未有过。

儒勒·凡尔纳的《不平凡的旅程》,是一部既是作家、又是一个科学家、天才小说家和优秀科普工作者的作品。该书包罗了如此丰富的内容,搜罗了如此之多的事实,要求作者不仅应该通晓地理学,而且应该通晓其他相关的许多学科。儒勒·凡尔纳不仅达到了与自己同时代人们的先进科学成就的水平,还掌握了从古至今的大量历史运动、历史发展的知识,了解了最新成就到现阶段的任务,到各个领域科学技术发展的遥远未来。

儒勒·凡尔纳写作《不平凡的旅程》的道路是漫长而艰苦的。他的第一批科学故事(题为《乘气球旅行》,《墨西哥舰队第一批船只》)发表于1851年,多卷小说《不平凡的旅程》的第一卷以《气球上的五星期》为名,出版于1862年。儒勒·凡尔纳花了十年的时间去准备他一生中的这一重要著作。

事情还远不是如此,这位年轻的作家为写出一部科学幻想式的地理小说,孜孜不倦地汲取着知识。早在年轻时代,当他还是一个法学系学生的时候,就对航海学、航空学及地理发现史等学科发生浓厚的兴趣,就曾勤勤恳恳地钻研自然科学和技术,并已做了大量的卡片,尽可能多地记录了有关的科学发现和成就。他还积极参加了学术讨论、倾听学术报告。所有这一切都引领他从当时的基础领域(研究法律和书写轻松的喜剧)到后来帮助他发挥真正的创造才能。

积累知识一直继续到他的晚年,记录着各种科学纲目的卡片和笔记大量增加着,这给作者写作《不平凡的旅程》起了难以估量的作用。儒勒·凡尔纳晚年时,记录着各种科学内容牵涉许多科学领域的笔记填满了他的书柜,计有两万多本。

这种积累资料的方法预示着他的劳动比作家更科学,这不仅使他所进行着的创造性的劳动更加合理,而且最终使他实现了写出如《不平凡的旅程》这部科学巨著的伟大理想。

倾心于科学是儒勒·凡尔纳文化活动的方向。他的作品不仅可以看成艺术作品,而且除了科学-艺术作品的小说外,他还写了许多地理科普著作。

在计划《不平凡的旅程》的同时,他已在着手另一部著作《地理发现全史》。他写下许多可称为英雄幻想式的道路,记录各个时代里那些丰富了人类地理知识宝库的伟大探索者真正道路的历史。这样,开拓地球的历史,那些建立过不朽功勋的地理探索者的真正道路,在儒勒·凡尔纳的创作下得到了充实和完善。

1870年《伟大的旅行和伟大的旅行者全史》(汉译注:即《地理发现史》,俄文版以《伟大旅程的历史》为名,英文版以《伟大的旅行和旅行家》为名,现中文版以《地理发现史》为名)第一卷出版了,但它的第六卷,也就是最后一卷,过了十年,即到1880年才得以出版。出版家埃兹里同时以三卷本形式出版了儒勒·凡尔纳的这部史地著作。曾给他的《不平凡的旅程》做过注释并加上大量插图的优秀艺术家们给了它许多版画插页,而且在每卷里又复制了原书的许多地图及旅行家手稿中大量插图。这些杰出艺术家们的创造增加了《伟大的旅行和伟大的旅行者全史》的艺术成就,此书后来多次再版。并已译成多种文字。那些有图例说明的资料的重要部分如今都用在这一版本里。

(二)

作为小说家和地理科普作家的儒勒·凡尔纳的文化创作活动,与他那个时代的科学现状和发展趋势息息相关。

俄罗斯著名科学家和革命家皮·埃·克拉泡特金在纪念自己的朋友、法国地理学家埃里斯·勒克留的文章里写道,“应该指出,儒勒·凡尔纳生活在19世纪中叶,这正是欧洲科学技术繁荣兴盛的时期。热力学、气体动力学、现代原子化学、物种进化的理论及与它相关的现代生物学、人类学、生理学、心理学等科学部门处于启蒙阶段,许多理论著作大量出版问世。政治上在克里米亚战争之后、出现意大利的解放、俄罗斯帝国的专制统治日趋崩溃、北美的奴隶制摇摇欲坠……这一切更激励了自然科学各部门的科普创作活动。”

地理学在此几十年中亦和其他科学部门一样,经历着空前高涨的时期,获得了辉煌的繁荣。两个伟大的德国学者卡拉·里特尔(1779—1859)和亚历山大·洪堡(1769—1859)对促进地理学的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19世纪里,其他自然科学和地理学著作不断出版问世。科学家在这些著作里应用科学的方法系统地分析了几个世纪以来所积累起来的实践资料,写出许多优秀的著作。

儒勒·凡尔纳的《伟大的旅行和伟大的旅行者全史》的思想与此种科学思想密切相关。

埃·萨尔东和皮温·德·圣马丁最早从事研究地理发现史。埃·萨尔东的《早期旅行家和新旅行家》(1854—1857)一书是凡尔纳写作《伟大的旅程和伟大的旅行者全史》时的重要参考书之一。他从中获得许多宝贵的文献资料。

在圣马丁的建议下,儒勒·凡尔纳成了法国地理学会的会员。

埃里斯·勒克留是19世纪后半期最伟大的地理学家,他的第一流成就的著作得到世界的公认并被译成世界多种文字。

勒克留在他的《地球》一书中说:“地理学的重要任务不在于反映地球上个别区域的情况,而首先应是阐明那种改造地球的伟大力量。”

地理学家儒勒·凡尔纳是埃里斯·勒克留的学生和追随者。勒克留的《地理综论》一书向凡尔纳提供了极其宝贵的资料,凡尔纳在自己的地理著述中充分运用了这些资料。

六十多岁的凡尔纳和勒克留经常在他们共同的朋友家相处一起。他们经常出现在出版家埃兹里的家里,在航空家、有名的新闻记者纳达尔的沙龙里。

应该指出,当时的法国正处于拿破仑三世(1808—1873)专制统治的严酷时期。许多最伟大的学者、作家、教育家很难加入反对专制统治斗争的行列。他们只得埋头于书写科普著作,企图以此使人民群众看到知识的光芒。19世纪后半期,法国接二连三地出现了许多优秀的科普著作,这些著作成了公认的文化学派的经典作品。它们曾经在包括俄罗斯在内的许多国家里得到了十分广泛的普及。

儒勒·凡尔纳的《不平凡的旅程》和《伟大的旅行和伟大的旅行者全史》等著作反映了那个时代里科学思想的进步倾向,它们和法国科普文化的发展发生着直接的联系。

(三)

《伟大的旅行和伟大的旅行者全史》是在深入细致地研究史料的基础上写成的。儒勒·凡尔纳不仅使用了地理专家们的劳动成果,而且使用了国家档案库里保存的旅行家笔记、官方谈话、探险者的日记等等资料。它来自各种语言的有价值的史料,如作者所说的“不受任何语言条件限制的文献资料。”

巴黎国家图书馆格伯利埃尔·马塞尔做了凡尔纳的得力助手。他向凡尔纳提供了大量的文献资料,并把它们从西班牙文、葡萄牙文及意大利文翻译过来。

为了写出地理著作,儒勒·凡尔纳首先占有极其丰富的史料,《不平凡的旅程》作者罗曼蒂克的炽热幻想建立在严格的客观史实基础上。

凡尔纳写道:“此书的目的是要把从哈农和希罗多德开始到里温斯当和斯丁里为止的一切探险者的业绩奉献给现实世界。”

的确,此书只写到19世纪30—40年代,故里温斯当和斯丁里以后的活动就没有了。但如果再统计一下他的三大卷《伟大的旅行和伟大的旅行者全史》中作者描述了成千上万个地理名称、几百名从古到今留在他脑海中的探险家、旅行家的事迹、他们的生活和活动,不难设想,儒勒·凡尔纳向人们提供了多么丰富、多么宝贵的史地资料啊!他把读者带到何等浩渺的知识之海啊!

他在这部《伟大的旅行和伟大的旅行者全史》中阐述了人们是如何一步又一步地打开了地球大门的,地球上的空白点是如何随着科学的发展、生产力的提高、地理观念的扩大而越来越少。各国的“哥伦布”们及各国人民建立了何等巨大的功勋,他们为了丰富人类的地理知识,克服了何等巨大的困难。这里,作者对于新土地的发现伴随着残酷的殖民战争、对整个种族肉体的消灭,对多少世纪以来当地人民所建立起来的独有文化的摧残,并不是默不作声。

儒勒·凡尔纳所理解的地理描述就是对某一特定的国家和它的土地上人民的各种各样的信息的综合描述。因此地理开拓的历史就是要对那遥远国度里的人民或它的各种各样的部落在一段时间里的历史、他们的宗教、他们的民族学志、他们的文化、那里的自然资源、那里的地貌、动植物群落、甚至他们的经济,还不说旅行者自身的传记等等的描述。《伟大的旅行和伟大的旅行者全史》也像凡尔纳的其他著作一样是为青年们写的,但是这一次他放弃了“教育和娱乐”的一贯原则。他在自己的这部严肃的地理著作中使用了生动活泼的笔调,这明显地让他以往的小说有所逊色而让那些很少懂得地理历史和历代旅行家们的不朽传略的读者产生兴趣,令他们久久深思。本书某些章节颇引人入胜,包含了欧洲旅行家们第一次来到遥远土地上的居民的风俗习惯,特别是关于克里斯托弗·哥伦布及库克船长的片段,在法国已多次用单印本出版以飨年轻学习者。

热爱儒勒·凡尔纳的读者在他的地理开拓史中找到了许多条和五彩缤纷的《不平凡的旅程》一样的平行线,有些时候可以遇到与他的艺术作品有直接的内在联系。比如,比较一下描写由法国、俄罗斯、英国的航海家们对太平洋岛屿的考察和描写地理考察的小说《漂浮的岛屿》中的章节,描写巴伦支在新地岛上考察队的过冬生活和小说《在毛皮岛上》的章节,描写殖民彼得格伦岛和那本《和邦特一起的叛乱者》中的描写等等,都可以找到相应的答案。

儒勒·凡尔纳的史地著作产生在同时代的先进科学水平上。之所以说它“先进”,因为它也和其小说一样,反映了作者的民主信念和自己对于那些落后地区人民的宗教意识和生活习惯的强烈感受。有几章也叙述到土著人的野蛮和残暴,但凡尔纳并不是站在当地土著人相对立的立场上用土著人的野蛮本能来解释,而是用他们的生活条件和欧洲劫掠者的所作所为常常迫使他们用暴力反对暴力来解释它的残酷性。

作者在描写欧洲入侵者血腥的“功绩”时,并不隐瞒自己的愤慨。他丢开通常所持的庄严平静的态度,使用了既是历史学家又是评论家、既是历史的记载者、又是无情揭露者的语言。

儒勒·凡尔纳的《伟大的旅行和伟大的旅行者全史》其精选史料之客观公正、内容之丰富多彩、使它保留至今仍不失自己巨大的历史价值。

(四)

儒勒·凡尔纳的《伟大的旅行和伟大的旅行者全史》写于19世纪60—70年代。从那时至今,各科学部门的知识,特别是地理学,大大地向前发展了,以致即使那个时代最先进科学家的最优秀的作品也有些过时。现在,它只能保持着自己的历史意义。

地理发现的历史,由于后来几十年来的新知识而不断完善。这当然是凡尔纳所无法知道的。档案文献的进一步研究及科学家们的新发现,修正了原来认为准确无误的概念,对许多历史现象做了新的评估。《伟大的旅行和伟大的旅行者全史》的个别章节,拿现在所获得的知识来看,不说它肤浅,也可以说对于许多历史事实的阐述还不够深刻。

此外,在凡尔纳的著作中,除了它所涉及的范围广大外,存在着明显的缺陷。比如,它很少讲到亚洲的、东方的著名的探险和旅行活动,19世纪前俄罗斯的航海家和旅行家没有涉及(汉译注:又如中国明朝郑和这样伟大的航海家没有涉及),而对于有些在历史地位上显然不很重要的法国人(如骑士任·德·别登科)却说得过于详细。

在凡尔纳的著作中,某些地方和真正面貌尚有出入,特别是说到旅行路线及事件的时间方面。这些差错,有些属于作者引用的文献资料本身的错误,有的属于校对者不慎,多次再版,错错相承。

但是这一切缺点不会降低凡尔纳作品的历史价值。丰富的史料、形象生动的语言、地理开拓的历史方面客观的描述弥补了今天看来在史地文化上还存在的不足。

今天我们出版儒勒·凡尔纳这部完整著作,因为地理开拓的历史被看成最新的科学知识的范畴之一。

在准备出版《伟大的旅行和伟大的旅行者全史》第一卷时我们就参照了出版于1885年的老译本。

然而在着手出版该书的过程中不可能只局限于原有的译本,实际上必须推出全新的。这次出版的文本只是保留一点个别的原有译文。

我们特别注意到儒勒·凡尔纳原来史地著作中的不足。这次出版的对象是青少年,故编者并不是全部死死地拘泥于原文,文中某些地方做了修正,首先必须清除明显的错误和缺陷,这当然可以给它做相应的注释,但这么一来其注释量会很大,而使本书不能被年轻读者所接受,因此我们决定给它小小的修正,而不是对全书,当然也不允许对作者本人提供的事件所持的观点有任何的偏离。

对作品进行科学化的文字编辑和审查,为出版本书第一卷特表现在以下方面:

1.订正了所有不确切的地点和事实上的错误之处;

2.去掉了某些章节中过分冗长的细节描述,同时也压缩了个别内容(如中世纪朝圣者对“圣地”的朝圣内容;任·别登科的殖民活动等等);

3.为使读者不至于对描述事实的线索中断,采用少量的文字来简述事实。

4.有关的地名和人名采用音译或近年出版的地理著作中的习惯名称;

5.有可能使用古文献(旅行家笔记、旅行报告等等),有时依据这些文章的俄语出版物做点补充。允许对原文的引文中的失误做点修改。由原来语言译过来的俄语译文的转述中选取相应片段,这样可以避免从译文到译文,以致最后和原文相差甚远。我们补充这些文献资料有特别的意义,这可以让读者感觉到时代气息,更好地理解旅行者的事业和思想。

从文献资料中运用到的引文有以下出版物:

马可波罗:《马可波罗之书》,依·彼·米那耶夫译,莫斯科1955;《克里斯托弗·哥伦布的旅行足迹》,日记、书信、文件,杨·莫·斯维坦译,莫斯科1956;

迪亚斯·别纳尔:《别纳尔·迪亚斯的士兵笔记》,德·依·依格洛夫译,1928;

彼格菲达·安东尼奥:《麦哲伦的旅行足迹》,维·斯·乌辛译,1950;

德·威·格里特:《巴伦支的航行》,阿·伊·马林译,莫斯科-彼得格勒,1936。

此外,还有一些对旧有文献的矫正和运用另外一些历史资料。

儒勒·凡尔纳的《伟大的旅行和伟大的旅行者全史》(俄文)初版于1872年,后多次出版过它的俄文译本,但一直没有它关于19世纪著名航行家的最后一卷。这次出版的三卷本是用俄文第一次出版了儒勒·凡尔纳的地理开拓史的完整版本。但愿今后能继儒勒·凡尔纳《伟大的旅行和伟大的旅行者全史》之后有新的描述直到今天为止的建立地理开拓功勋的著作。俄译者  伊·布朗基斯

汉译者说明

此汉译本以1958年俄译版、2007年俄译本为蓝本,后参照英译本(1882年版本)做了某些订正。人名、地名和某些文字内容也参考了英文版,特此敬告各读者。

经多方考虑,中文版全书用《地球开拓者》之名,其下分三卷,分别以《地理发现史》《18世纪的大航海家》《19世纪的大旅行家》命名。

本卷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五章和第六章第一、二部分由戈信义翻译,第六章第三部分和第七章由许婷婷翻译,第八章和第九章由林文昕翻译,全卷由戈信义做了统一校译。

某些明显的错误已由汉译者予以校正或用“汉译注”形式来表明。“汉译注”的内容也包括对于我们中国青少年读者不很了解的地名、某些术语和史实。但因译者水平有限,知识浅薄,必定存在许多缺点和错误,敬请专家学者和广大读者批评指正。汉译者 戈信义第一章天文学家和制图家、18 世纪私人捕敌船之间的战争

本章导读

科学技术的发展增强了人们了解和认识世界的能力,对天文地理认识的加深,帮助人们纠正了长期以来在天文学和地理学中已成“圭臬”的错误,也为后来的航海事业发展明确了方向。卡西尼、毕卡尔、德利尔、登威尔、莫泊秋、孔达明等人在天文、地理等方面作了新的探索和发现,而伍兹和安森等人也实现了自己的目标——掠夺美洲的财富。天文和制图事业的大发展

旅行概览

卡西尼、让·毕卡尔和德·劳普——子午线和法国地图——威廉·德利尔和任·别·登威尔——地球的形状——莫泊秋在拉普兰地——孔达明在赤道

在叙述18世纪的大航海家之前,首先要介绍这个时期里的科学成就。科学家们克服了长期以来在天文学和地理学著作中已成牢固基础的许多错误。使我们感兴趣的问题是,当时已经从根本上改变了制图的方法,从而保障了海上航行的安全。对此,从前是不敢想象的。重新认识我们的星空和地球

尽管伽利略从1610年起就开始观测木星卫星发生的日食或月食状况,于是产生了借助其日食或月食来确定经度的想法,但是由于政府部门的不闻不问,又缺少足够强大的天文仪器及这位意大利大科学家的学生们所犯的错误,使得这一重大发现处在停滞状况。

1668年,意大利天文学家约凡尼·多明尼克·卡西尼发表了他的著作《木卫历表》,第二年科贝尔邀请他来巴黎工作,并任命他担任巴黎天文台台长职务。

1671年,菲利普·德·莱尔动身到丹麦,在怀恩岛的乌拉尼堡天文台进行天文观测。他利用卡西尼历表完美无缺地、极其准确地计算出巴黎和乌拉尼堡之间的不同经度。这里是蒂赫·布朗赫曾经进行过天文观测的地方。

同年,法国科学院派遣天文学家让·利舍到卡伊(汉译注:在马鲁古群岛旁的卡伊群岛,接近赤道)去研究太阳和月亮之间的视差,从而确定地球到火星和地球到金星间的距离。这次旅程各方面都很成功,取得了意想不到的结果。它竟很快促成对地球形态的研究工作。让·利舍发现原来在巴黎已经校准到秒的时钟,在位于赤道旁的卡伊,一昼夜竟然慢了2分28秒。牛顿和惠更斯从此得出结论:地球在极地是扁平的。

但远不是所有的科学家都同意这个观点。从天主教神父让·毕卡尔所进行的对地球表面弧度的测量和根据卡西尼父子所完成的地球子午线长度的测定中,这些科学家得出完全相反的结论:地球作为一个球体,在极地是鼓起来的而在赤道是扁平的。

这样就引起了双方的热烈争论,也因此成了利用数学计算方法的天文地理学伟大事业的开端。法国天文学家让·毕卡尔测量到亚眠和马尔沃伊森两城之间的纬度线距离等于°。然而,法国科学院认为,距离越大所测量的结果将会越准确,于是主张进行全法国的从北到南的度数测量。为此,选择了经过巴黎天文台经度线上的所有纬度之间的距离。实现这项计划,需要建立三角测量网和进行大量的其他工作。此项工程开始于17世纪最后20年,中间曾经中断过,后来重新恢复,直到1720年才结束。全法国地图的绘制

根据科贝尔的要求,路易十四国王下令组织绘制法国地图。从1679年到1682年,科学家们完成了几次勘测,借助天文观测,确定了法国大西洋沿岸和地中海沿岸的海岸线走势。在此工作过程中进行了大地测量,使法国全国各大城市的经纬度得到确定,同时绘制了巴黎周围的详细地图。但当时对于绘制全法国地图尚有困难。于此,为了测定经度线的弧线长度,不得不在全法国领土内建立不间断的三角测量网。

这成了绘制被叫做卡西尼地图的法国全国大地图的基础。

卡西尼和德·莱尔的最早测量使这些天文学家得出结论,法国的面积被大大高估了。

德斯博洛·库里在其著作《旅行史》中写道:“他们测量的结果少掉法国西海岸从布列塔尼(汉译注:法国西北部伸向大西洋和英吉利海峡之间的半岛)到比斯开湾的好几度经度线,也少掉了地中海沿岸的半度范围。这些修正给了路易十四国王幽默取笑的素材。他在祝贺科学家们测量回来之后说的原话是:‘我很遗憾地看到,先生们,你们花费掉我王国的一部分宝贵的领土’。”(汉译注:意为“我王国的这部分领土原来以为是有的,现在被你们正确地修正掉了。”)

在17世纪中叶,毕伊勒斯和格桑奇对地中海从马赛到亚历山大范围内的地图进行了修订,缩小了500英里。这么重要的改正长期以来被认为没有根据。直到协助卡西尼测量经度的水文地理学家让·玛基奥·德萨谢去编绘地中海航路图志为止。

科学院的札记里这样说:“欧洲、非洲和美洲地图上的许多地方都有错,还有欧亚之间的海洋距离应被缩短。这些差错造成旅行者的严重误判。被路易十四派到暹罗的使节在到暹罗的途中,领航员因相信错误的地图,做出了错误的计算,做出了比真正的距离大的判断。从好望角到爪哇,他们认为到达巽他海峡还远得很,而实际上他们已经处在海峡以东60里格的地方,因此他们不得不借助相反方向的风力在行驶2昼夜才重新进入海峡。从好望角返回法国的途中,他们认为弗洛雷斯岛(亚速尔群岛中的最西一个岛屿)还在更东面150里格的地方,认为他们还要向东再行驶12天才到达法国。”

我们上面已经提到过对法国地图的修正,这是非常重要的。要想得到对所做的修正有清晰的认识,一般来说,看看巴黎科学院所出版的七卷学术论丛中的第一部分法国地图就足够明了。在编绘这些地图的时候,非常尊重天文学家的观测结果,这在上面我们已经提到过。地图有了非常大的修正,也保留了1679年由桑森发表的旧地图轮廓。

卡西尼很肯定地断言,当时的制图还没有基于那时候的科学水平之上。实际上,桑森对各地经度的确定都盲目地遵照了托勒密的观点,并没有注意天文知识的发展进步情况。他的儿孙们仅仅对它做了点补充就再版了托勒密的地图。其他的制图者沿袭了这种传统。

威廉·德利尔最先利用当代资料,有选择性地摒弃他之前的资料,创制新地图。他以极大的热情投入此项工作,花了25年的时间才完成。他在俄罗斯教授天文学功课的弟弟,约瑟夫·尼科拉·德利尔,为威廉绘制地图送来资料。这一时期,他的三弟克洛耶尔·德拉·德利尔,特地为此来到北冰洋沿岸,通过天文观测确定最重要的地理点的位置。他死于勘察加。

这是他们德利尔三兄弟的科学功绩,但制图革新者应属于威廉·德利尔。制图事业的大发展

库里说:“德利尔成功地将旧方法和现代新成就结合起来,运用了更为广泛的资料。他不只是局限于改正部分地球的状况,他的审查范围扩大到整个地球。这样就使他当之无愧地成为现代制图学的创始人。

那时候,彼得一世也来到巴黎,称赞他并接见了他,提议向他提供一切他认为对俄罗斯地理学所需要的资料。”

这并非法国人自己说出来的明证。

德利尔很长寿。他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学生——优秀的天文学家让·巴·达威尔十分准确的地图和所取得的艺术成就,他于是成了达威尔享有杰出制图家声誉的见证人。

埃·德让丁在自己的《罗马帝国的高卢地理学》一书中写道:“很难理解,为什么对这位杰出的地理学家、数学家和素描家的著作以如此低的评价。况且他的素描是无与伦比的杰出成就。达威尔最早采用科学方法创制地图。这是足以给他的名字以荣誉的。”

达威尔的意大利地图也是最出色的劳动成果。它所达到的程度直至今天评价仍然很高。亚平宁半岛第一次在他的这幅地图上得到补充,奠定了它的轮廓。达威尔改正了老的地理学家的错误。那些地理学家不是拉长了半岛的南北方向,而是拉长了东西方向。

1737年享有知名地理学家声誉的菲利普·波阿斯采用了新方法,创制了地形图,在拉芒什海峡(汉译注:即英吉利海峡,法文称它为La Maunce,拉芒什海峡)、波罗的海的地图中使用了等深线的观念。

几十年后,达普勒·德·马尼维列特发表了他的水文地理著作《东方海神》。在此著作中,他对非洲、中国、印度的海岸线做了修正。他所修改的地图给那个时代的航海者以很大的指导作用。这些地图是此类型地图中最早的著作。

在马尼维列特的晚年,还完成了对18世纪下半叶所有法国海军军官起指导作用的航海手册。

在英国,埃德蒙特·哈雷(1656—1742)是首席天文学家和物理学家。他发表了磁针偏转理论,对于解释季风成因做了最早的探索尝试。此后他被任命带领船只以便使他的理论用之于实践。

对于达普勒·德·马尼维列特在法国所取得的成就,在英国由亚历山大·达林普尔来完成。

然而,更应该说到最终结束了关于地球形态争论的两次重要考察。法国科学院组织了由戈登、布格尔和孔达明参与的为测定赤道附近经线弧长度而对南美洲的考察。对北方的考察任务交给莫泊秋。

莫泊秋写道:“如惠更斯所假设的那样,如果地球扁球度不太影响数值大小,那么在法国所测定的经度线的长度与在赤道附近测定的经度线的长度差别就应该不明显,当然不计因操作不准确和仪器的误差。然而,如果在极地附近进行测量(我们指在极地66°附近)和接近赤道的经度线长度的区别足够大,那就不用怀疑是因其扁球度差太大的可能性了。”◆图1-1莫泊秋像

在极地的测量和赤道的测量给出了结果,问题已经很清楚,最终使这一争论做了终结。正如惠更斯和牛顿所正确假设的那样,地球在极地实际上是扁平的。

北方考察队在敦刻尔克装备起来上船出发。队伍中除了莫泊秋,还有克列洛院士、卡莫斯院士、勒姆尼院士、乌齐耶神父、萨米留秘书、艺术家埃尔别洛和瑞典天文学家兹立西。

在斯德哥尔摩,瑞典国王接见他们时,对考察队成员风趣地说:“我曾经不得不参加过最血腥的的战争,但我宁愿重新置身于最血腥的斗争也不愿意去参加你们的考察。”

这些科学家当然知道,他们的考察不是闲庭信步,他们将面临着极度的艰难困苦、极度的物资缺乏和残酷的严寒。除了苦难、危险和痛苦之外还会有什么呢!这些痛苦一直在等待着极地探险者罗斯、巴里、科拉、巴耶尔及其他人。“托尔尼奥(波的尼亚湾以北)(汉译注:波的尼亚湾是波罗的海最北面瑞典和芬兰之间的那部分水域,托尔尼奥城在流入波的尼亚湾的托尔尼奥河上)已靠近北极圈,房屋均被积雪所埋。”达美隆用赞扬莫泊秋的话说,“当一个人走在托尔尼奥城的街道上,冷空气会径直刺入肺部,强大的寒风摧毁了当地人用它建房子的树木。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你可以想像到,全城的人仿佛都已死去。每每可以遇到失去双手、双脚的残疾者,这些人的手脚都是因为极度严寒而失去的。况且,托尔尼奥还不是我们旅行的最终目的地。”

如今,极地严酷的寒冷气候已经知晓,这些地方的情形也已经研究清楚。我们的考察者对这样的困难可以有更正确的应对措施。

他们从1736年7月份开始工作,在托尔尼奥所看到的只是一个无人的地方。他们只能仅凭自己的力量从事工作。他们在山上设置了大地测量标志,组成连续不断的三角测量网;把考察队分成两组,以便同时做两次测量而不是只做一次,以此减少失误的可能性。这些杰出科学家经历了无数艰难困苦之后所记录下来的结果可以在1737年的科学院论文文集中找到。历经千辛万苦之后确定下来托尔尼奥和基蒂莱(汉译注:芬兰北部欧纳斯河上的城市,已在北极圈以北,约北纬67.5°左右)之间,其经度线弧长为55023.5都阿斯(汉译注:即等于107240.8米)。这么一来,极地附近的经度线弧长比卡西尼认为的地球经度弧长多出了1000都阿斯。而毕卡尔在巴黎和亚眠之间所测量的经度弧长每度377都阿斯(汉译注:即等于734.77米)。就这样,极地附近的地球很明显是扁平的。但这个结论卡西尼父子在很长的时间里都不愿意承认。

航海家,献身为科学。

穿大洋,过大海,再来山顶攀,

奉皇命,携仪器,还要加标杆,

赴极地,千万苦,无人好倾诉。

他清楚,姑娘在心中。

这一切,牛顿在家早猜中。

伏尔泰并非毫无挖苦之意地如此描写,尔后,暗示被莫泊秋带走的两姐妹,其中一位深深迷恋着他。于是伏尔泰又说:

错一次犯,

极地边上攀,

谁还不宽恕她?

阿·莫利在他的《科学院历史》中指出:“在任何情况下,派到北方从事测量的天文学家因所使用的仪器和操作的手法之故,产生的误差是存在的。地球扁平理论的支持者比实际上坚持自己认识的人更多。在后来一个世纪里,瑞典天文学家斯旺伯格用法文写的在自己非常出色的著作中,修正了无意中夸大了的事实。”

在这个时候,科学院另外还进行过到秘鲁的相同内容的考察。孔达明、布格尔和戈登这三位院士、进行植物学研究的医学教授约瑟夫·德·儒西奥、希涅格医生、钟表专家戈登-德斯-奥多涅和一位艺术家等人参加那次考察。

1735年5月16日,这些科学人士离开拉罗谢尔(汉译注:法国濒临比斯开湾的一个城市)。他们在卡塔赫纳(汉译注:在今哥伦比亚大西洋沿岸)和波托韦洛(汉译注:在今巴拿马运河区附近的大西洋沿岸),进行了一系列天文观测,接着穿过巴拿马地峡,于1736年3月9日在厄瓜多尔的曼塔安顿下来。

在这里,布格尔、孔达明和自己的同伴分开,进行了时钟钟摆实验,接着他们通过各不相同的路径到达基多城。

孔达明沿埃斯梅拉达河(汉译注:今厄瓜多尔西北部河流,注入大西洋)沿岸尽最大的力量绘制了整个区域的地图。

布格尔往南方,到了瓜亚基尔,穿过了沼泽森林,到达科迪勒拉山脚的卡拉克斯城,翻越科迪勒拉山花了他一个星期的时间。这条路径就是当年西班牙征服者彼得罗·阿尔瓦拉多来过的,而且他的70名同伴均死于这条路上,其中包括企图第一次来到这个国家的三名西班牙人(汉译注:请看本书第一卷《地理发现史》第九章)。

6月10日,布格尔到达基多。这个时候,城里大约有三、四万人。这里已经有主教、高等法院院长、还有好几个宗教组织和两所学校。这里的生活费用很低廉,但是外国商品价格很昂贵。一个普通的玻璃杯价格是18—20个法郎。

布格尔和孔达明深入到基多旁边的毕基查火山。这火山已不只一次地对基多造成致命性的灾难。科学家们很快了解到他们不得不放弃在这么高的山上使用三角测量网,而被迫对在山头安置地形测量标志表示满意。

布格尔在给科学院呈送的报告上写道:“几乎每天在山顶上可以看到不常见的景象,也许是创世之初那时候已经有的,但我们任何人都没有见到过。我们站在班巴马尔卡山顶上,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象。乌云笼罩着我们,当乌云慢慢消失时,我们看到了一轮红日展现出来,乌云退到对面去了,离我们大概有30步远。每个人看见反射到上面的自己的影子。在这么近的距离里,我们看清了身体的各部分:双手、双脚和头。我们的头部不知被什么样的光环圈住,周围有集中在一起的三、四个小小的光环。每一个光环都有五颜六色的彩虹,最外面的是红色的,其他相互间都有相等的距离,最外一圈最明亮。最后,我们从远处看到更大的白色光环,罩住了所有其他的小光环。这是我们自己亲眼看到的神迹。”

这些科学家所使用的仪器并不很精密,它们很容易受到各种气候的影响,所以他们在使用时极其小心谨慎,极其注意,以免让一个小小的失误聚集成严重的错误。因此,在设置三角测量网时,布格尔和他的同伴们从来不只是确切地测定三个角中的前两个角,他们必须测定所有的角。

科学家们已经计算出自己所通过的距离,剩下来的只是要确定这是哪一部分地球经度的弧长,但这只能通过天文观测来确定。

克服了重重困难之后,法国科学家完全以在拉普兰(汉译注:挪威北部挪威海和巴伦支海沿岸,包括俄罗斯的一部分)所做出的结果得出结论。我们无法详细描述这些障碍。我们只是发现几个有意思的现象(其中包括因山地引力而致钟摆的偏转现象)。

考察队的参与者先后以不同的时间回到法国。儒西奥继续在那里停留了好几年以进行他的自然历史的研究。孔达明选择了经亚马逊的路径返回欧洲——这是一条研究地理科学的重要旅程。关于他,我们往后还有机会再次阐述。伍兹和安森的掠夺之旅

旅行概览

罗杰斯·伍兹的航行——亚历山大·塞尔科克历险事——加拉帕戈斯群岛——索科罗港——返回英国——乔治·安森的考察——埃斯塔多斯岛——胡安·费尔南德斯群岛——蒂尼安岛——澳门——抢夺船只——广州城——巡航的结果伍兹的意外收获——《鲁滨逊漂流记》的原型

为争夺西班牙遗物的战争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布里斯托尔(汉译注:英格兰西部塞文河上城市)的一些武装民船船主决心装备船只进攻太平洋上的西班牙船只,劫掠南美洲。两艘为此目的组建起来的“公爵”号和“公爵夫人”号船,由罗杰斯·伍兹和科特尼指挥此次长途航行。他们认真仔细地储备了一切所必需的物品。那位因抢劫勾当和海盗业绩而享有名气的丹皮尔(汉译注:请看《地理发现史》第十四章)不拒绝接受重操领航员的旧业。尽管这次航行所取得的巨大成绩不是地理开拓的业绩,但仍然有许多令人回味的细节。

1708年8月2日,“公爵”号和“公爵夫人”号离开了布里斯托尔的皇家海港。一些从前的评论仍不失兴趣所在。在航行的整个过程中,在它的航海日志上所记载的值得注意的事件有可能了解全体船员的情况,使得最微小的错误在忘却之前可补充某些遗漏之处。

到12月22日为止,没有特别值得记忆的事件。这一天见到福克兰群岛。此前,只有少数的航海者见到过它。罗杰斯·伍兹没有停靠此地。他只是说,这里的海岸看起来就让人想起英国的波特兰(汉译注:英国南部莱姆湾上的港口)海岸。只是这里更高些。

罗杰斯·伍兹补充说道:“这里所有的山头土地可能很肥沃,坡面倾斜,长满森林,沿岸都会是良港。”

在福克兰群岛一棵树也没有,我们从老远处看到的良好的停泊地极为稀少。由此可见伍兹说的非常不准确。航海者做得对,没有相信他。

过了这个群岛,舰队径直向南前进,到达南纬60°58′。夜晚如同白昼。天气十分寒冷。海面上强大的风暴骤然而起,“公爵夫人”号还算没有太大的损伤。两艘船上的主要官员们综合了大家的意见,认为继续往南不妥,决定改道向西前进。1709年1月15日得到确认,“公爵”号和“公爵夫人”号已经绕过了合恩角,进入了南部大洋(太平洋)。

在那个时代里,在不同的地图上,胡安·费尔南德斯群岛各有各的位置。因此,罗杰斯·伍兹决定就在这里停靠以获取淡水和补充些新鲜的肉类。这次停靠是非常突然的。

2月1日,他下令小艇去取水,也去寻找抛锚地。在等待小艇回来的时间里,从大船上看到岸上的大火。这里不会有西班牙人或法国人的船只吧?这里不会因获取淡水获取物资而发生争斗吧?大家心里整夜都在准备着。然而,直至清晨没见到任何英国人的船只。战斗依然在准备着。也许敌人隐藏起来了吧。当小艇从岸上回来的时候,事情的结局才揭晓:小艇上有了这样一个人,穿着山羊皮外衣,他的脸比他穿的衣服还古怪。他是一名苏格兰海员,名叫亚历山大·塞尔科克。他因和自己的船长吵架被丢在这个荒岛上,已经在这里度过四年半的时光。前一天晚上所见到的火光就是他故意放的。

在他滞留胡安·费尔南德斯岛上的日子里,塞尔科克看到过许多次船只经过。其中有两次西班牙人的船只在此抛过锚。发现了塞尔科克,西班牙人就向他开枪,仅仅因为他的灵活反应才活了下来,他攀到树上藏了起来。

罗杰斯·伍兹在《1708—1711年环球航行》一书中说:“他(塞尔科克)被丢弃在岛上,允许他带着衣服、被褥、武器、一磅火药、一些子弹、烟草、斧子、刀子、《圣经》、其他宗教书籍和属于他自己的私人用品和关于航海的书。不幸的塞尔科克被给了生活必需品。然而起初的几个月里,他面临的最大困难是不能摆脱苦闷和战胜绝望。这使他处在可怕的孤独之中。他用树干搭建起两间房子,两房子之间的距离可相互照应。他用芦苇盖顶,再用羊皮给包裹起来。在火药用完之前,他必须打猎。当火药耗尽时,塞尔科克开始用两根木头不断摩擦来点起火来。火药没有了,他就追着山羊跑着去捕猎。天天这样练习着奔跑,他用难以置信的速度在森林中奔跑着,跑上山顶。我们相信,就跟着他一起跑着捕猎。他超过所有的人,他比我们中跑得最快的人还快,甚至比我们船上养的狗还跑得快。他快速地追上山羊并制服了它。

塞尔科克说,有一次,他快速地追踪一头山羊,结果在一个被小灌木遮住的悬崖边上抓住它,却和它一起坠入悬崖,直到底部。他昏死过去没了知觉。当他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压在死山羊的身上。他几乎在那里呆了一昼夜,勉强挣扎着,拖着沉重的身子总算回到大约1英里远的住处。过了十来天才重新能走路。”

不知什么船上的海员在此种起了芜菁、甘蓝、印度辣椒、牙买加辣椒。这些都成了我们这位苦行僧的蔬菜。他的鞋子坏了,衣服破了,他很快就用山羊皮缝制起新的来。铁钉当成针使用。刀刃磨没了,就用木桶箍来重新制做一把。他已经抛弃了只说不做的习惯,养成什么困难都得实实在在地解决的习惯。罗杰斯·伍兹接受了这个苏格兰人,把他当作水手长使用。

亚历山大·塞尔科克还不是第一个独自留在胡安·费尔南德斯岛上的海员。读者一定还记得,丹皮尔也曾经收留这个岛上的一个不幸的新泽西部落的印第安人,这个印第安人从1681—1684年间单独在此度过,而关于萨尔佩和其他海上走私者的故事里也讲到一个海员因船只在此海岸边遭难而在此度过五年时间,直到经过此岛的船只带他离开。

2月14日,“公爵”号和“公爵夫人”号离开了胡安·费尔南德斯岛,参与了与西班牙人捕敌船之间的战争。罗杰斯·伍兹占领了瓜亚基尔,从这里的居民身上获取了大量赎金,夺来了几艘船,得到很多俘虏而不是金钱。◆图1-2塞尔科克和自己的猎物一起跌入谷底

描写这部分的航行生活还不能使我们感到很有兴趣,有趣的是我们要提到去乔治岛。罗杰斯·伍兹在那里看到一种呆在树上的猴子,因极其懒惰而得到一个诨名“树懒”。要讲到特卡姆斯岛,这里的居民用了涂上毒汁的弓箭武器,伤了几名英国人,迫使他们立即离开。也要讲到位于北纬2°的加拉帕戈斯群岛(汉译注:现属厄瓜多尔,又名科隆群岛,地跨赤道两侧的南北纬度线,但在南纬的更多些),照伍兹的描写,这是一个有很多岛屿的群岛,总共大约有50个左右,而能得到淡水的只有一个岛。英国海员在这里看到很多斑鸠、特大的陆龟和海龟(因此西班牙人给该列岛以“加拉帕戈斯”的名称),还有非常可怕的海狗,其中一头还向伍兹船长攻击过。“我在岸上”,伍兹说,“它突然从水里跳了出来,样子极其可怕,就像一头扯断锁链的恶狗,三次向我扑来。我用长矛刺向它的胸膛,每一下都刺得很深,迫使它带着可怕的咆哮退却下去,接着向我转过身,停了下来,咆哮着,张开大口,呲着牙。没过一昼夜就死掉了。还好,这可怕的动物没有伤着我船上的海员。”

12月里,罗杰斯·伍兹抢夺了从马尼拉来的一艘三帆船,藏匿在加利福尼亚海岸附近的索科罗港。部分海员深入到内陆。在那里看到又粗又高大的树林,没发现耕种过的土地,但炊烟袅袅升起,意味着这里有人家。

皮列索神父在自己的《旅行史》中说,“居民们高高的个子,体态匀称,但皮肤比伍兹先前在‘南部海洋’各岛群中看到的印第安人还要黑。长长的头发,浓黑而平整,一直垂挂到大腿旁。男人们光着身子。女人们由一块什么样的布头遮盖着身体。这也许是什么植物的纤维或者动物或其他鸟类的羽毛制成的……有些人戴着可能由细细的木头或小小的贝壳制成的项链和手镯,另一些人脖子上挂了一串由红色坚果或珍珠制成的珠子。这些珠子肯定还没有穿孔,只是用一根线给缚起来。土著们认为英国人的玻璃串珠这样的装束是很美丽的,但刀子和劳动工具对他们更有吸引力。”

1710年1月12日,“公爵”号和“公爵夫人”号离开索科罗港,过了2个月到达马里亚纳群岛中的关岛。在关岛,他们储备了必需品,经过了布坦海峡和萨莱尔海峡到达巴达维亚(汉译注:从关岛到巴达维亚,即雅加达,最有可能的路线是经过今天的苏拉威西海和望加锡海峡,或者经马鲁古海峡和班达海)。在巴达维亚和好望角停留之后,罗杰斯·伍兹于10月1日下锚于伦敦港。

他虽然没有在自己的书里讲到任何关于获取财富的细节,但是可以想象,他们作为殖民者,回报一个走运的船主,必然就是金锭、珍珠和金银器皿。◆图1-3“我用长矛刺向它的胸膛,每一下都刺得很深……”安森将军的航行

现在我们转到安森将军的航行,虽然这不属于海上走私者的范围,但他的航行有一系列不同于海盗的行为。他们没有对被战胜者造成巨大的损失,这在当时是不可思议的事。安森没有给地理科学带来什么新的发现,但对触及到的尚不著名的地区提供了正确认识,得出了有意义的结果。

乔治·安森出生于1697年的斯塔福德郡(汉译注:英格兰中部一郡)。从童年时代开始就服务于船上的工作,他很快引起大人们的注意。后来,由于指挥船队的成功和高超的技术所获得的声誉,1739年他被任命为考察队指挥官。该考察队由60门大炮的“百夫长”号、50门大炮的“格洛斯特”号(汉译注:以英格兰西南部一郡名来命名)、还有一艘50门大炮的“庄严”号、一艘护卫舰“考验”号、负责运送给养和后备物资设备的两艘辅助船只,分别是一艘40门大炮的“珍珠”号和28门大炮的“博彩”号。考察队由1460名水手和470名海军士兵组成,1470年9月18日离开英国。考察队按马德拉岛、巴西海岸的圣卡特林娜岛、圣胡利安港,再经过勒美尔海峡的路线航行。“如在火地岛看到的可怕景象一样,”报告中说,“埃斯塔多斯岛(汉译注:今属阿根廷,在火地岛以东)更为惊心动魄。面前整个都是悬崖峭壁,岩石嶙峋,险峻突兀,满山是千年不化的积雪。总之,很难想象还有什么地方会比此地的沿岸更荒凉,比此地更原始的了。”

当考察队的最后几艘船只穿过海峡之后,最有经验的水手也承认,这里所经历过的暴风雪、这里的龙卷风,与他们以往见到过的不可比拟。可怕的气候持续不断地延续达7个星期之久。未必需要提到船队所受到的损坏了,许多海员因此而死。伴随着大风大浪的来临,残酷的疾病在严重的潮湿气候环境中,加上食品的匮乏和不健康,迅速蔓延开来。“庄严”号和“珍珠”号沉没了,另外四艘不见了踪影。原先安森约定,如果船队被拆散,可在智利的瓦尔迪维亚(汉译注:智利太平洋海岸港口,位于南纬40°)会合,因连续不断的风暴袭击而失败。他只能在胡安·费尔南德斯岛停留。此时已是6月9日。为了“百夫长”号,他不得不在此停泊。船员中已经死去80人,淡水也已耗尽。许多船员因患上坏血病而虚弱不堪,不到十来人尚能值班。过了不久,另外三艘船在极其可怜的情况下与“百夫长”号会合。

现在,首先必须让疲惫不堪的海员们得到休息,使他们的健康得到最大程度的恢复。安森让病人上岸,在一个露天处组成临时医院。接着他带领一队健康的海员去该岛的各个方向上考察岸边和海港。照安森的看法,最好的港口是卡姆勃伦。胡安·费尔南德斯岛是一个长约5里约多、宽2里约的小岛,其东南部干燥、多石、无草木,地势低洼,和北部比起来较为平坦。岛上生长着酸模、冬油菜、芜菁,也有燕麦和三叶草。安森吩咐在岛上种下胡萝卜、莴苣,栽下李树、杏树和桃树。从前英国海盗留下来的山羊大大减少了。西班牙人想让自己的敌人得不到食物,在这个岛上放了一批饿狗,以此把山羊杀死使它们大量减少。在安森来到的时间里只剩下大约200头左右的山羊。

考察司令——这次航行中常常这样称呼安森——也对离胡安·费尔南德斯岛以西25里格的马斯阿富埃拉岛进行了考察,这里面积小些,但植被茂盛,气候湿润,岛上的山羊繁殖得比较好。

到12月初,海员们的健康已恢复得很好,安森可以实施自己打击西班牙人捕敌船之战了。他首先抓来了几艘西班牙人的船只,劫掠了大量珍贵的货物和金锭。接着烧掉了派塔城(汉译注:今秘鲁西北部太平洋沿岸城市)。西班牙人在这次大火中损失了150万披亚斯特。

此后,安森向巴拿马附近的基波港进发,先埋伏起来等待每年从菲律宾群岛运来珍宝准备藏匿在墨西哥港口阿卡普尔科(汉译注:在今墨西哥南部太平洋沿岸,今全名为阿卡普尔科-德华雷斯)的殖民者金库的西班牙船只。在基波,英国人看不到一个居民,但在破旧的房子里却找到巴拿马捉珠人夏天时堆放在那里的大量珍珠和生长珠母的贝壳。

这个地方盛产适合食用的动物。值得一提的是海龟,其重量常常达到200磅。捕捉海龟的方法很有趣。看到在波浪中慢悠悠地晃来晃去如处冬眠状况中的海龟,优秀的捉龟人就悄悄地潜入水中,在离它几米远的地方游了过去抓住龟尾旁边的龟甲部分,使劲地在水里拖过来。这时,海龟醒了,开始反抗着、挣扎着,捉龟人死死地抓着把它拖上驶到身旁的小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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