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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14 07:4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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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C.S.刘易斯

出版社:江西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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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尼亚传奇之能言马和男孩

纳尼亚传奇之能言马和男孩试读:

本书魔幻角色介绍

人头马

人头马是希腊神话中一种半人半马的怪物。在希腊神话中,人头马的父亲居心不良,宙斯便用计谋使他娶了一朵云,人头马便从云中滚落降生。人头马大都野蛮而粗俗,但也有少数是非常有知识和教养的。小矮人

小矮人是西方神话中的种族,个子矮小,但身板结实、强壮有力。擅长建筑、冶炼,有优秀的锻造、建筑甚至机械技术,喜欢居住在洞穴和坑道里,且对财富极其迷恋。巨人

巨人,神话中体型庞大的人形生物。他们力大无穷,头脑简单,性格暴躁,爱好征战杀戮,令人望而生畏。但也有少数巨人善良而单纯。女巫

女巫擅长使用巫术、魔法、占星术,据说女巫分为白女巫和黑女巫,白女巫使用白魔法,黑女巫使用黑魔法。羊怪

羊怪在希腊神话中是一半像羊、一半像人的生物。羊怪的原型是自然之神——潘,所以他们专门照顾牧人、猎人、农人和住在乡野的人,也帮助孤独的旅行者驱逐恐怖。第一章沙斯塔踏上了旅途

这是一个发生在纳尼亚、卡罗门之间的冒险故事。故事发生时,彼得是纳尼亚的最高国王,他的弟弟妹妹也作为国王和女王一起统治着纳尼亚。

那时候,在卡罗门南部的一个小海湾中,住着一个贫穷的渔夫,他叫阿舍斯。和阿舍斯住在一起的小男孩儿名叫沙斯塔,他是阿舍斯的养子。阿舍斯每天早晨都会划着船出海打鱼。到了中午,阿舍斯会在他的驴身上套一个手推车,装着早上捕的鱼向南边赶去。大约走1英里,就能看到一个小村庄,阿舍斯会在这个小村庄将鱼儿卖掉。如果那天的鱼卖得很多,阿舍斯的心情也会不错,回家时脾气也就比较温和。如果那天鱼卖得很少,他回家之后就会找沙斯塔的麻烦,有时还会殴打沙斯塔。可怜的沙斯塔每天总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例如:缝补和清洗渔网、准备晚餐、清理他和阿舍斯的小屋子等。即使沙斯塔非常努力地工作,阿舍斯总能从中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欺侮他。

对于家的南边,沙斯塔没什么特别好奇的。他曾经和阿舍斯去过南边的那个卖鱼的小村庄,那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在那里,沙斯塔见到的都是和他的养父长得差不多的男人。他们都穿着一袭又脏又长的袍子,踩着木鞋,扎着缠头巾,脸上长满了胡子,总是慢悠悠地说一些单调乏味的话。不过对于家的北边,沙斯塔倒是充满了好奇,因为从来没有人去过北边。阿舍斯从不允许沙斯塔独自到那里去。每当沙斯塔独自坐在门外修补渔网时,他总会用好奇而渴望的眼神眺望着北方。可是他只能看到一个长满草的斜坡,往上延绵至一个平缓的山脊。山脊的后面就是广阔无垠的天空了,偶尔还能看见几只鸟在空中自由自在地盘旋。

有时候,沙斯塔会禁不住问阿舍斯:“啊!爸爸,那个山脊的后面是什么呢?”

如果这时候渔夫阿舍斯的心情不好的话,他就一边狠狠地拧着沙斯塔的耳朵,一边呵斥他专心干活;如果他心情还不错的话,他会和颜悦色地说:“儿子,不要因为这些无聊的问题分心。有一位诗人说过:想过好日子就要专心工作,如果总是问与自己无关的问题,就只会愚蠢地走在通往贫困的道路上。”

沙斯塔曾经猜想那座山的后面,一定有他的养父不愿意告诉他的秘密,而且一定很有趣。可事实上,渔夫阿舍斯根本就不知道山脊的后面到底有什么,他也根本不关心。因为这些对他来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他可不会为这个操心,让他操心的只有自己兜里的收入。

有一天,从南方来了一个陌生人。那个人和沙斯塔之前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陌生人坐在一匹高大的、身上长着斑点的马上。马的鬃毛和尾巴飘扬摇晃,毛皮光滑,像上好的绸缎一样闪着光泽,马镫和马笼头还镶嵌着银。总之,这是一匹气势昂扬的马儿。

那个人穿着铠甲,头盔上有一个尖尖的钉子从他用丝绸做的头巾中凸出来。他的腰上挂着一把短弯刀,背着一块镶嵌铜的圆盾牌,右手还握着一把透着冰冷气息的锋利长矛。那个人的脸黝黑,可是沙斯塔并没有觉得奇怪,因为卡罗门这里的大部分男人都是这样子的。真正让沙斯塔感到奇怪的是那个人的胡子染得深红,打着卷儿,闪闪发光,身上飘出阵阵香味。在看见了陌生人裸露的胳膊上的金色之后,经验老到的阿舍斯就知道这个人不是卡罗门的塔坎就是大贵族。于是他立刻弯下身子跪在陌生人面前,直到他的胡子碰到了地面。看到旁边的沙斯塔还在傻傻地站着,阿舍斯赶忙摆手,拉着沙斯塔也跟他一起跪下来。

那个陌生人要求在这里过一夜,阿舍斯当然没敢拒绝。后来,阿舍斯把家里最好的食物摆在那个塔坎面前作为晚餐(那个塔坎并不放在眼里)。每当阿舍斯有客人要招待的时候,沙斯塔就只能吃一块面包,而且还要把自己的屋子让给客人住,这次当然也不例外。这种情况下,沙斯塔不得不和他家的驴子们睡在旁边的一个窄小的驴棚里。可是现在睡觉还太早,无聊的沙斯塔轻轻地坐在了小屋子旁边,小心翼翼地把耳朵靠在木头墙上的一个裂缝那里,想听听屋子里的人都在说什么。沙斯塔从来没有上过学,他可还不知道偷听别人说话是不对的。然后,沙斯塔就听到了下面的对话。

那个塔坎先开口说:“现在,我想买下你养的那个孩子!”

阿舍斯好像有点吃惊地回答说:“哦,大人,你会出什么价格来买下一个仆人呢?虽然那个孩子很可怜,只有一个还算结实的身体可以出卖。不是有位诗人说过‘亲情比食物更伟大,孩子比宝石还珍贵’这样的话吗?他可是我的宝贝儿子,至亲骨肉啊,我怎么舍得卖掉他呢?”(沙斯塔一听见阿舍斯那种谄媚的口气,就能够想到那时他的脸上,肯定是一副贪婪的表情。)

那个陌生人依旧用冷淡的语气回答说:“虽有这么一说,但另一位诗人也说过,‘那些自作聪明的人正在为自己挖坟墓’。你都一把年纪了,就不要说谎了。很明显,那个小男孩并不是你的亲儿子。你的脸和我一样黑,可是那个男孩的脸干净白皙,就像那些住在遥远北方的、也该被诅咒的却又美丽的野蛮人一样。”

阿舍斯没想到那个陌生人知道这么多,耷(dā)拉着眼思考了下,假装坚定地回答道:“你说得很对!盾牌可以挡住利剑的攻击,可是智慧却能够刺穿一切防护。我令人生畏的客人啊,我一生贫穷,没有结婚,也没有自己的孩子。就在那一年,提斯洛克(希望他永远活着)开始了他伟大的统治。有一夜,月亮很圆,当时我也是住在这个小屋子里,可我却奇怪地睡不着。或许这是英明神祇的安排,我准备去海滩上看看海水和圆月,呼吸凉爽的空气。当我走到沙滩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从不远处的黑色水面上传来的一阵划船的声音,接着又传来了一个婴孩微弱的哭声。过了一会儿,一阵海浪把一只小船冲到了岸边。船里有一个男人僵硬地躺在里面。那个男人好像不久前刚死去(因为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他可能是饿死或者是渴死的。他的怀里还有一个小孩,小孩居然还活着。很显然,这个男人肯定是坐船出海,之后遭遇事故船沉了,看来一切都是老天安排好的,想逃也逃不了。虽然他幸运地躲过了一劫,可是为了救活那个孩子,那个男人只能忍饥挨饿,最后在上岸之前就饿死了。可是,我知道上天会奖励那些做好事的人,他会被我的善行感动的。”

这时候,塔坎忍不住打断阿舍斯说:“你别再说这些无聊的话夸奖自己了,我只知道你收养了那个孩子,每天让他不停地劳作,他的价值远高于你每天给他吃的那一小块面包,这些谁都知道。你就痛快点说你要我出多少钱,你才肯卖那个小男孩吧!我已经厌倦和你再多说什么了!”

阿舍斯眼珠转了转,搓着手,谄媚地笑着回答说:“我相信大人您非常聪明。那个小男孩每天干的活,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我得慎重考虑价格。因为您也应该知道,如果卖了那个小男孩,我必须要出钱再买一个,或者是雇佣一个人来为我干活。”

那个塔坎摇了摇头干脆地说:“那我给你15个钱币来买他。”“什么?15个钱币?”阿舍斯忍不住叫了起来,那声调介于呜咽与呐喊之间,“您也不可怜可怜我,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您就给15个钱币,是打发小孩子吧!他可是我老年的依靠和日常生活的保障呀,别和我开玩笑了,您可是塔坎啊,您的钱可多得花不完。我的价格是70个钱币!”

听到这里,在外面的沙斯塔慢慢地站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开了。他听到了这所有的一切。之前他在市场上经常听人们讨价还价,可他没想到的是,这次的对象居然是自己。沙斯塔可以确定,阿舍斯最后会以超过15个钱币的价格,把自己卖出去的,但不一定可以得到他想要的70个钱币。他也知道,阿舍斯和塔坎最后肯定得磨上好几个小时,来达成最后的协议。

这个时候你肯定会认为,沙斯塔会像我们偷听到了自己的父母要把我们卖作奴隶时那样难过和痛苦。但是我们知道,他现在的生活同奴隶几乎没什么区别,而且沙斯塔还觉得那个骑着马的陌生人,应该会比阿舍斯对自己还要好一点,所以他倒并不伤感。除此之外,刚才他第一次听到阿舍斯说他是在一条船里被发现的,沙斯塔一直对此事很感激,觉得自己仿佛被解救了一般。之前,他总是觉得很奇怪,因为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爱上养父阿舍斯。可沙斯塔知道作为儿子,他应该爱自己的父亲才对。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原来他和阿舍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这下他心里再也不用觉得愧疚了。这可让沙斯塔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默默地站在那里,心想:“这下好了,我还不知道自己是谁,说不定我的父亲是一个有钱的塔坎,或者我是提斯洛克(希望他永远活着)的儿子,或者就是神祇的儿子。”

这时,沙斯塔站在小屋旁边的草地上。暮色降临,天空中隐约可看见一两颗星星,西边的天空还残留着落日的余晖。那个陌生人的马,就系在离沙斯塔不远的一个铁圈上,铁圈挂在驴棚的墙上。这时,那匹马正在吃草。沙斯塔踱着步,仔细地观察着,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马儿的脖颈(gěng)。可是马儿依旧忙着吃草,没有理会沙斯塔。

接着,沙斯塔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想法,他对着那匹马说道:“这个塔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如果他是一个好人的话那就太好了!我知道有的大贵族家的奴隶们几乎都不用干活,而且他们可以穿好看的衣服,每天还有肉吃。或许这个塔坎会带我上战场,然后我会在战争中救他一命。这样的话,他为了感谢我,就把我放了,认我做他的干儿子。不仅如此,他还会赐我一个宫殿,还有豪华马车和盔甲。但他也有可能是一个可怕残忍的人啊!他可能会用铁链拴着我,让我在地里干活。我又怎么知道到底会怎样呢?这匹马肯定知道,要是你可以告诉我答案就好了。”

这时候那匹马抬起了头,沙斯塔摸了摸马儿像丝绸般光滑的鼻子说:“朋友,我真希望你可以说话。”

然后,沙斯塔清楚地听见那匹马用低沉的声音说:“我的确可以说话。”

接下来的一瞬间,沙斯塔以为自己肯定是在做梦,马怎么会说话呢?沙斯塔目不转睛地盯着马儿的大眼睛,自己也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对马儿问道:“你怎么会说话呢?”

没想到马儿鄙视了沙斯塔一眼,回答说:“你小声点,我以前生活的那个地方,所有的动物都会说话。”

沙斯塔凑上前去,好奇地问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马儿露出了回忆向往的神情,回答说:“那里叫作纳尼亚,那是一个无比快乐的地方。纳尼亚有长满石楠的高山,还有遍地麝(shè)香的丘陵、众多潺(chán)潺而流的河流、幽静深远的峡谷、长满苔藓的洞穴,还有茂密湿润的森林,里面回荡着小矮人们的铁锤的声音。啊!纳尼亚的空气都是芬芳的,和在卡罗门可以生活几千年相比,我宁愿在那里生活一个小时。”

说完这些,马儿低鸣了一声,好像是一声长叹。

这一切对沙斯塔来说太突然了,他听完之后震惊地问道:“那么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马儿继续回答说:“我是被他们绑架,或者说是被偷来,或者说是被俘虏,随便你怎么认为吧。现在,我只是一匹普通的马了。我的妈妈以前就警告我,不要在南边的山坡上晃荡,那后面就是阿钦兰王国了。可是,那时我没有听妈妈的话。哎,我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了代价。这些年我一直作为人类的奴隶,同时也将我的本性隐藏了起来,假装和其他普通的马一样,既愚蠢又不会说话。”“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真正的身份呢?”沙斯塔偏着头疑惑地问道。“因为我并不笨。如果他们发现我会说话,就会把我送到集市上去表演,给他们赚钱。然后会比以前更加严格地看守我,到那时我就完全没有自由了,那时我再想逃跑就根本不可能了。”马儿回答说。“那你为什么……”沙斯塔问道。

还没等他说完,马儿就打断说:“我们别在这些无聊的问题上浪费时间了。你是想问我,我现在的主人安拉登塔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吗?那我告诉你,他是一个很坏的人,他对我并不坏,因为打仗时需要我。但是对于你的话,我认为你今晚最好还是躺下来装死,不然明天到他家去做奴隶,可不是个好下场啊!”

听到这里,沙斯塔的脸色惨淡了,他颤抖着嘴唇说道:“我想我还是逃走吧!”“是的,你应该逃走。”马儿接着说,“要不你和我一起逃走吧!”“你也要逃走吗?”沙斯塔对马儿问道。

马儿回答说:“是的,如果你打算逃走的话,我就和你一起,这次是我们两个共同的机会。你想想看,如果我单独逃跑的话,在路上被别人看到,肯定会认为我是一匹迷了路的马,他们会追我,把我占为己有。但是如果有人骑在我身上的话,别人就不会这么认为了。这就是我需要你帮助的地方。同样,你如果打算靠两条腿逃跑的话(人类的腿真是荒唐好笑),你肯定跑不远,而且很快就会被抓到。但是,如果你骑着我逃跑的话,你就可以甩掉这个国家的任何一匹马,因为我相信我比它们跑得都要快,这是我可以帮助你的地方。顺便问一句,你会骑马吗?”

沙斯塔不确定地回答:“我应该会骑马,不管怎么说,我骑过驴啊!”“你说你骑过什么?”只见那匹马非常轻蔑地问道。[虽然当时那匹马只是发出了一阵咴(huī)咴的叫声,但那时他正在轻蔑地嘲笑着沙斯塔呢!]

那匹马儿接着说道:“换句话说,就是你不会骑马。这可是个大问题,但是没关系,逃跑的过程中我会教你的。如果你学不会骑马的话,在途中你会从我身上摔下来的。”“我想任何人都有可能从马背上摔下来。”沙斯塔无奈地低下头说。“我的意思是你摔下来之后,能一滴眼泪都不流地站起来,继续爬到我背上,即便接着摔倒,也不会感到害怕吗?”

沙斯塔暗暗壮了下胆,给自己加油鼓劲回答说:“我——我会努力去做到的!”

这时马儿温和地说道:“真是个可怜的小东西,我都忘了你还是个孩子。不过我相信你,以后肯定会学会骑马的。我们只能等他们两个睡着了才能行动,现在我们制订好逃跑的计划。我的主人现在正打算去北边的一个大城市——塔斯班城,提斯洛克国王就在那里。”

这时沙斯塔震惊地说道:“你怎么在说到提斯洛克时,不加上‘希望他永远活着’这句话呢,你这样说话就是对他的不尊敬了!”

马儿惊讶地反唇相讥道:“我为什么要那样说呢?我是自由的纳尼亚马,我为什么要像卡罗门的奴隶和平民们那样说话呢?我可不希望他永远活着,无论我是否希望他永远活着,他早晚都会死的。等你和我一起逃到了北方,你就会获得自由了。我们快别说这些废话了。还是说说我们的计划吧,就像我刚才说的,那个塔坎准备前往塔斯班。”

沙斯塔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最好往南边逃跑吗?”

马儿回答说:“不是的!你想想看,我的主人以为我和其他普通的马一样,既愚蠢又不会说话。如果我不见了的话,他肯定以为我会像普通的马一样回到自己的马棚里,回到他的宫殿里,那里需要朝南边走两天的路才能到。所以他肯定会往那里去找我的,他做梦也想不到我会自己朝北方逃跑。如果到时他找不到我,他也会以为是我们之前经过的哪个村庄里的人跟踪我们到这里,把我偷走了。”

沙斯塔拍着手欢呼着说:“太棒了!好,那我们就往北方逃跑,我之前一直渴望到北边去看看呢!”

马儿回答说:“你当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你的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并不属于这里,我可以确定,你是属于北方的。现在我们要小点声,他们好像已经睡着了。”

沙斯塔试探着说:“我还是悄悄爬过去看看吧!”“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你小心点,别被发现了。”马儿提醒说。

现在,周围已经漆黑一片,到处静悄悄的,只有远处传来的海浪声。可是沙斯塔不会注意到,因为他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听海浪声。沙斯塔靠近小屋时,屋里并没有灯光。他靠在门口侧耳倾听,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又绕到了小屋唯一的那扇窗户那里,在窗外等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听到渔夫阿舍斯那熟悉的鼾声。想到如果自己逃跑顺利的话,就再也不会听到这个鼾声了,沙斯塔倒觉得挺可笑。沙斯塔屏气静思,这时他心里突然觉得有点愧疚,不过更多的是开心。于是沙斯塔又回到了草地上,走到了驴棚附近,在之前放钥匙的地方摸到了钥匙,打开了驴棚的门。沙斯塔找到了马儿的马鞍和缰绳,这是之前马的主人锁在那里的。沙斯塔弯下腰走到驴那里,亲了亲驴的鼻子,伤心地对驴儿说:“我很抱歉不能带着你一起逃走。”

当沙斯塔回到那匹马身边的时候,马儿说:“你终于回来了,你去了这么久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沙斯塔回答说:“我把你的东西从驴棚里拿了过来,现在,你告诉我怎么把这些安上。”

接下来沙斯塔就开始忙着干活了,小心翼翼地避免碰到马儿的铃铛,不然发出声音可就不好了。在沙斯塔装配之时,那匹马一直在指导着说“把这根绳子系紧点儿”,或者是“有一根皮带太低了”,或者是“你最好把马镫系短点”之类的。

最后,一切终于都结束了,马儿轻声地说:“现在你需要把缰绳装到我身上试着骑,到时你并不用真的拉缰绳。你只需把缰绳系在鞍头,最好系得松一点,这样我就可以随意地动我的头了。还有,你记住千万不要碰缰绳!”

沙斯塔忍不住问道:“那缰绳到底是用来干吗的呢?”

马儿回答说:“一般情况下,缰绳是我的主人用来控制我行进方向的。可是这次我想要由自己来决定方向,所以请你管好自己的手,不要随便拉缰绳。还有一件事,你得记住,不要揪(jiū)我的鬃毛。”

沙斯塔听完后面露难色,向马儿请求道:“可是,如果我既不能抓缰绳,也不能抓你的鬃毛,那我骑在你身上时该抓什么来稳定自己呢?”

只见马儿回答说:“你可以用你的双腿紧紧地夹住我的身体啊,这可是骑马的一个诀窍呢!上身保持垂直状态,像根木棍,两个胳膊放在身侧。还有,你准备怎么使用马刺呢?”“当然是把他们放在我的鞋跟上啊,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沙斯塔一脸自信地昂着头说。

马儿接着说:“以后你可以把它们脱下来,等我们到塔斯班的时候,可以把它们卖掉换钱。准备好了吗?现在你可以上来了。”

于是沙斯塔开始尝试着往马背上爬,可是失败了。沙斯塔喘着气说:“你可真高啊!”“你别忘了我可是一匹马,这高度不算什么。如果别人看见你这样子往我背上爬,可能会以为我是一个干草堆呢!”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沙斯塔终于爬上了马背。马儿继续跟他说道:“你往后面坐一点,坐好之后想想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该怎么放你的两条腿。我可是曾经在战争中带领过骑兵进攻、赢得战争的骏马,没想到现在居然碰到你这么个小笨蛋坐在我背上,想想真是可笑啊!无论如何,现在我们要出发了。”马儿善意地笑着说完了这段话。

虽然是在夜里,他们两个也不得不格外小心。他们慢慢地朝着渔夫阿舍斯的小屋南边走了过去,走到了一条通往大海的小溪那里。这时候,马儿尽量在泥土中留下一些明显通往南边的蹄痕,他想这样或许可以骗过那追过来的人。走到那条小溪中间的时候,马儿逆流而上,艰难地往前跋涉着,他们离阿舍斯的小屋也越来越远了。穿过那条小溪上岸之后,马儿选择了一块铺满了石头的河岸,这样就不会留下任何脚印了,不久他们就到了小溪的北边。马儿朝北方跑去,于是沙斯塔一直很熟悉的阿舍斯的小屋、驴棚,还有那条小路以及所有的一切,都渐渐地消融在了夏夜的黑暗之中。他们爬上了一个山坡,来到了山顶上。以前对于沙斯塔来说,他所了解的整个世界就是以这个山脊为边界的。山脊之外到底有什么,沙斯塔对此一无所知。他只看见前方一望无际,青草萋萋,好像望不到边界一样。这是一个陌生、荒凉和孤单的世界,同时也是一个自由的世界。

马儿也停下来看了看前方,向沙斯塔问道:“哎,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驰骋呢?”

沙斯塔急忙摆着手、摇着头回答说:“先别,别急着说这个,我还不知道怎么……马儿,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咴咴,呵呲,嘶啦,呼嘿,随便你怎么叫都可以。”马儿笑着说。

沙斯塔为难地说:“可是这些我都叫不出来,要不我叫你布里怎么样?”“好吧,如果你喜欢这样叫的话,那我又怎么称呼你呢?”马儿问道。“我叫沙斯塔。”

布里回答说:“唔,好吧,你的名字可不好念啊。现在我们来说说我飞奔的事吧。如果我跑得很快的话,你会比现在要舒服,因为我驰骋时,就不会忽上忽下地颠簸了。你只要夹紧你的双腿,眼睛笔直地看着前方就行了,千万不要看着地面。当你觉得自己要摔下来的时候,你就夹得更紧,坐得更直。现在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向北方的纳尼亚前进了!”第二章途中的历险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在马背上睡着的沙斯塔感觉到一种既柔软又暖和的东西从他脸上拂过,他慢慢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之后,沙斯塔发现他的眼前是一匹马的脸,马儿的鼻子和嘴巴几乎快要碰到他的脸上了。沙斯塔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令人激动的事,立刻坐了起来,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可是沙斯塔刚坐起来便开始呻吟了。他喘着气说:“啊,布里,我现在全身好痛,不能动了。”

布里用轻快的语气回答说:“早上好!小家伙。我猜你应该是觉得全身僵硬了吧。应该不是摔的吧!你没摔多少次啊。而且你摔下来的地方都是柔软的草地,不会很痛啊,倒应该觉得很舒服才对。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有一次摔在了荆豆花树丛上,那可能会有点疼。不,应该是你第一次骑马累垮了,才会全身都疼。不管这些了,你早餐准备吃什么呢?我可已经吃过了。”

沙斯塔哭丧着脸说:“还吃什么早餐啊,我疼得厉害,动弹不得。”

只见布里听完之后,用他的鼻子慢慢地摩擦着沙斯塔的身体,用一只脚在他身上蹭着,直到沙斯塔可以慢慢地站起来。这时,沙斯塔看了看周围,想知道他们身处何地。

在他和布里的后面是一个小小的灌木丛,前面是一片茫茫的草地,青翠的草地上盛开着白色的花朵。草地往前一直延伸,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斜坡,那里是一个悬崖。因为离得很远,只能够听到悬崖下面传来的潺潺的瀑布声。沙斯塔从来没有站在这样高的地方往下看过如此壮观的景色,也没有想过世界原来可以这么丰富多彩。悬崖两边都是绵延的海岸,还有一个个小海岛。他甚至还能看见远处撞击在岩石上的白色浪花,可是听不见任何声音,因为距离太远了。海的上空有很多海鸥盘旋。

这是艳阳高照的一天,地面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可是对于沙斯塔来说,他最先注意到的是这里的空气。他总感觉这里的空气有什么不对劲,直到过了很久,他才意识到原来这里的空气里没有鱼腥味。以前无论是在阿舍斯的小屋里,还是在那些渔网上,沙斯塔总是闻到鱼腥味,也习惯了那种味道的存在。现在,这里的空气对沙斯塔来说是清新的,他以前的生活仿佛都慢慢远去了,迎接他、包围他的是这样全新的世界。在这样的环境里,沙斯塔甚至有一会儿都忘记了他身上还隐隐作痛的伤痕和酸胀的肌肉。沙斯塔贪婪地看着四周奇妙的景色,微笑着说道:“布里,对于我早上吃什么,你可以给点意见吗?”

布里自豪地回答说:“当然可以,你可以在之前挂在我背上的鞍囊里找找看,它挂在那棵树上,是你昨天晚上挂在那里的。不对,准确地说,应该是今天早上挂的。”

于是沙斯塔走过去,翻了翻鞍囊。幸运的是,他在里面发现了一块不太新鲜的肉饼、一块无花果干、一块乳酪、一小瓶酒,还有一些钱。大概一共有40个钱币,这些钱可是沙斯塔见过的最多的钱了。

沙斯塔忍着身上的疼痛慢慢地坐了下来,靠在一棵树上,开始吃那块肉饼。同时,布里也陪在沙斯塔的一边,甩着漂亮的尾巴,慢悠悠地吃着鲜嫩的青草。

一会儿之后,沙斯塔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如果我们用这些钱的话,那算不算是偷窃啊?”

这时,布里抬起头,嘴里还塞满了草,不解地回答说:“这个我还从来没有想过呢。当然,作为一匹自由的会说话的马,我肯定不会去偷窃的。可是我觉得用这些钱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们之前作为囚犯生活在敌国,所以这些钱应该算是我们的战利品。而且如果没有这些钱,你以后吃什么呢?我想你应该和所有的人一样,不会吃青草和燕麦吧?”“我当然不会吃。”沙斯塔肯定地回答。

布里眨了眨眼睛,慢慢问道:“你从来没尝试过吗?”“我倒是尝试着吃过,可是我根本就吞不下去。如果你是我的话,你肯定也吃不下去的。”沙斯塔回答说,脸上还露出了极端嫌弃的表情。

布里忍不住大声说:“你们人类真是古怪的生物!”

当沙斯塔吃完早餐之后(这算是他迄今为止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餐了),布里沉思了一下,对他说:“我想在你把马鞍装到我背上之前,先舒服地打个滚。这些草看起来是那么柔软,那么舒服!”

说完之后,布里果然就那么做了。他翻过身,用马背在草地上来回摩擦,四只腿在空中摆动着,样子看起来十分好笑。他还很享受地眯着眼睛说:“好舒服,这样真舒服啊!沙斯塔,你也应该这样试一试。”布里放松地喷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这样会让你精神抖擞(dǒu sǒu)的!”

站在一旁的沙斯塔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说道:“你躺在地上的样子真好笑!”

布里有点别扭地回答说:“我这样子什么都看不到了。”

说完布里突然翻到身体一边,抬起头艰难地看着沙斯塔,然后又重重地喷了一口气。布里着急地问道:“这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好笑吗?”

沙斯塔笑着回答说:“真的很好笑,但是这没关系。”

可是布里却说:“你其实并不是这么想的吧,一匹会说话的马绝不会像那些普通马一样,做这个又笨又傻的动作。天哪,我居然在这儿沾染了许多下贱的坏习惯,这太可怕了。沙斯塔,你到底是怎么认为的呢?你就老实说吧,不用考虑我的感受。你觉得一匹真正自由的会说话的马会在地上打滚吗?不用顾忌我,大胆地说出你的看法吧!”“我怎么知道呢?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绝对不会为这样的事情烦恼。我们现在还是得快点逃跑,你知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走吗?”沙斯塔问道。“我知道怎么去塔斯班,经过塔斯班之后是一片无垠的沙漠。不过我会想办法穿过的,你不用担心。穿过沙漠之后可以看见北方的崇山峻岭,那时候我们就靠近北方的纳尼亚王国了。我们还是要尽快离开塔斯班,离开城市对我们来说会更安全。”布里回答。

听完这些话,沙斯塔又想了一下,试着问布里:“我们不能绕开塔斯班,走其他的路吗?”“在大陆上走的话,我们只能经过塔斯班,这样才能有路可走,我不知道是否有其他的路。或许我们可以沿着海岸走,这样一路上我们或许可以碰到一些羊、兔子,还有海鸥和牧羊人。我们要不要现在出发?”布里问道。

当沙斯塔把马鞍装到布里背上并爬上马鞍时,他的两条腿仍疼得厉害,刚站起来的时候还在颤颤发抖。细心的布里也知道,所以他接下来走得都相对缓和,这样沙斯塔也可以好受点。

暮色降临时,他们来到了一个峡谷中,布里在峡谷里留下了深深的脚印。接着他们发现了一个村庄。在进那个村庄之前,沙斯塔从布里背上爬了下来,独自走进村庄买了一块面包、几个洋葱和胡萝卜。夕阳下,布里在远处村庄外的田地里逡(qūn)巡着,等待沙斯塔前来会合。后来,他们一路上都是这样子做的。

对沙斯塔来说,这些日子太宝贵了。他身上的疼痛在慢慢地减轻,肌肉也越来越结实,摔下来的次数也少了。可是布里在训练沙斯塔时,却总是说他就像一袋挂在马鞍上的面粉似的。布里会说:“虽然你这样佝偻(gōu lóu)着身体坐着相对比较安全,可是我不得不说,要是被人看见和你一起走在大路上,我会觉得很丢脸。”

虽然布里这么说,但是他的确算是一个很有耐心的老师了,没有谁可以像他一样教骑马教得这么地道。现在沙斯塔已经学会了骑马慢跑和骑马跳,即使布里在奔跑中突然停下或者是突然向左或向右转弯,他都可以稳稳地坐在马鞍上不掉下来。布里告诉沙斯塔,以前在战场上的时候,他经常会那样突然停下或转弯。接下来,沙斯塔就会央求着布里给他讲以前和塔坎在战场上发生的事情。布里会说到军队的高强度行军,跋涉水流湍急的河流,骑兵和骑兵之间激烈的斗争,还有战马们是怎样和战士们一样战斗的。所有参加战争的马都是非常凶猛的种马,它们会被人类训练着去咬人和踢人,还有在敌人挥剑而来的紧急时刻跳到敌人身上去把敌人压死。但是布里并不喜欢说很多关于战争的事情,沙斯塔却总是让布里说给他听。这时候,布里会不耐烦地打断沙斯塔说:“不要再让我说了,年轻人!这些都是提斯洛克发动的战争。我当时作为他的奴隶和不会说话的马参与,这些对我来说并不是美好的回忆。如果是在纳尼亚的战场,我会以一匹自由的马的身份去参加,为了我的同胞们而英勇战斗!那些才是值得说的战争,北方的纳尼亚,哈哈哈!”

后来沙斯塔就知道布里每次这么说的时候,他就要狂奔了。

他们两个就这样走了几个月,经过了无数个海湾、海角、河流,还有村庄,多到沙斯塔都记不清了。有一天晚上,月亮皎白,他们准备趁着月色赶路,白天再睡觉。他们离开了一块高地,来到了一片广阔的平原,在平原的左边1公里外的地方有一片森林。在右边同样远的地方有一些低低的沙丘,在沙丘的后面隐藏着一片海。沙斯塔和布里在平原上走了一个小时,有的时候慢跑,有的时候只是以走路的速度前进着。布里突然谨慎地停了下来。

沙斯塔低下头,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嘘!”布里一边悄声回答,一边弯起了他的脖子,两只耳朵也动个不停,低声说,“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你听!”

沙斯塔聚精会神地听了1分钟之后,皱着眉头说:“听起来好像是马的声音,就在我们和那片树林之间。”

布里接着说:“的确是一匹马,这可不是我希望出现的。”“或许那只是一个农民骑着马晚归。”沙斯塔不以为意地打着哈欠说道。

布里接着说:“别乱说,那不可能是农民在骑马,也不可能是农民养的马。你难道听不出来吗?那绝对是一匹好马,而且是一位真正会骑马的人在骑着他。还是我来告诉你吧,沙斯塔。我可以肯定,那片树林的尽头有一个塔坎骑着一匹纯血种的母马,应该不是战马,因为马的脚步声十分轻盈。”

沙斯塔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之后说:“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马,可我知道他们停下来了。”“是的,你说得对!那你说为什么我们停下来的时候,他们也停下来呢?沙斯塔,我深信有人像影子般尾随着我们。”布里严肃地说道。

听到这里,沙斯塔压低声音悄悄地问布里:“那我们该怎么办?你觉得那个人可以看见我们、听见我们的声响吗?”

布里摇了摇头,小声地说:“只要我们尽量保持安静,不发出声音,他应该听不见也看不见的。你看!天空中有一大块乌云朝月亮移过去了,我们就等这片云把月光遮挡再继续前进吧!我们尽量保持安静,直接朝海边奔去。如果他还是跟着我们,我们就藏到沙丘中去。”

于是,他们两个就等到那片云把月亮挡了起来,布里先是尽量放轻脚步,接着慢跑着朝右边的海边跑了过去。

那片云比之前他们看到的时候变得更大更厚了,完全挡住了整个月亮,到处都变得一片漆黑。沙斯塔用蚊子般嗡嗡的声音说:“现在我们应该靠近那些沙丘了。”

说这些的时候,沙斯塔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听到前面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可怕的巨响。那是一声长长的咆哮,听起来好像很忧郁也很愤怒。就在那一刻,布里立刻转了个弯,朝着刚才过来的方向以最快的速度狂奔着。

在马背上被颠得措手不及的沙斯塔喘着气问道:“那到底是什么声音?”“是狮子!”布里头也不回地回答,继续快速奔跑着。

之后,他们再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布里一直向前狂奔着。最后,他们水花四溅横渡了一个宽阔低浅的小溪。上岸后,布里终于停了下来。沙斯塔发现自己一直在发抖,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布里也大口喘着气,慢慢地,呼吸平静了下来,他说:“刚才这条小溪可以把我们的气味给冲散,那只狮子应该不会追上来了,我们可以慢慢往前走了。”

就在他们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布里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沙斯塔说:“沙斯塔,我为我自己感到很羞愧!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我却只能像一只普通的马一样害怕,一点儿也不像一匹会说话的高等的马。我可以面对战场上的利剑、长矛和弓箭,可是我却害怕这些凶猛的动物。唉,我还是跑起来吧!”

1分钟之后,布里又飞奔起来,因为他们又听见了那可怕的咆哮声,这次声音是从他们左边传来的。

布里低声说:“我看,他们不是同一头狮子。”

就这样狂奔了几十分钟之后,布里和沙斯塔再也没有听见任何狮子的咆哮声了,沙斯塔说:“我想那匹马正在后面快速地追赶着我们,而且就在我们后面不远的地方。”

布里喘着气说:“或许这样还好一点,那个塔坎应该带着宝剑,可以先把那头狮子杀死。”

沙斯塔说:“可是,如果我们被那个人抓住了,和被狮子咬死有什么区别呢?我想如果被抓住,他们会以偷马的罪名把我处死的。”

说到这里,沙斯塔反倒觉得狮子没有那么可怕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狮子,可是布里见过。

听完沙斯塔的话,布里什么都没说,只是朝前方长长地喷了一口气,继续朝右边跑去。奇怪的是,另一匹马好像往左边转了过去。一会儿之后,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拉开了一大截。这时候又传来了两次狮子的咆哮声,一声紧挨着一声,一次是从左边传过来,一次是从右边传过来。而且另一匹马好像也突然朝他们靠近了,看来狮子也追上来了。刚才那两次狮子的声音那么近,似乎下一刻布里就要被追上了。这时挡住月亮的那团云慢慢地移开了,明亮的月光再次照亮了地面上的一切,仿佛白天一样。两匹马和两个人好像在并肩奔跑着,仿佛比赛一般。后来布里一直心有余悸,说他在卡罗门也从没见过这么激烈的追逐。

这时候,沙斯塔感到绝望。他想如果被狮子抓到的话,狮子是会立刻咬死他,还是会像猫抓到老鼠一样戏弄他一会儿呢?还有狮子会怎么咬自己呢?就在这时(人在极度紧张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沙斯塔看见了周围的一切:他看见另一个骑马的人,那个人看起来十分瘦小,穿着盔甲(月光照在了盔甲上),马术极好,而且那个人好像没有长胡子。

一个平坦发光的东西在他们面前平铺开来,沙斯塔还没来得及看清到底是什么,只听见“哗啦”一声,水花溅了起来,弄得他满嘴都是盐水。原来这个“发光的东西”是大海的一个长长的入口。布里几乎是在往前游着,水已经漫到了沙斯塔的膝盖,但是他们听见另一匹马也从后面跟了过来。身后又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吼叫,沙斯塔回过头看见了一个毛发蓬松的可怕的巨大身影正蹲在水边,但那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沙斯塔想:“我们肯定是把另一只狮子给甩开了。”

后面的那头狮子好像觉得没必要跳到水里、弄湿全身来抓捕沙斯塔和布里,所以他并没有尝试着跟过来。于是布里和另一匹跟过来的马安全地来到了那条海湾的中流,可以清晰地看见对面的海岸了。但那匹马上的塔坎并没有说话,沙斯塔想:“等我们上岸之后他肯定会开口的,到时候我该说什么呢?我得先编好一个故事。”

这时候,突然有两个声音从他身边传了过来。一个声音说:“啊,我好累!”

另一个说:“别傻了,现在不要说话。”

沙斯塔想:“我在做梦吗?我刚才明明听见另一匹马也在说话。”

过了一会儿,两匹马不再游泳了,而是踏步前行。走了一会儿,就听见海水从他们身体两侧的毛发和尾巴上哗啦哗啦泻下来的声音,和八只蹄子踏在石子上“嗒嗒”的声响。他们出了港湾,来到了大海入口的另一边。让沙斯塔觉得奇怪的是,另一匹马背上坐着的塔坎并没有开口问他任何问题,也没瞧他一眼,好像只忙着策马赶路。可布里却突然朝着另一匹马走了过去。

布里一边走一边说:“嘿,你站在那别动,我听见你的声音了,女士,你就别躲了。你也是一匹会说话的马,肯定和我一样,也来自纳尼亚王国吧!”

没想到坐在另一匹马上的那人把手放在他的宝剑上,凶狠地说:“她会不会说话,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沙斯塔听了那个人讲话的声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声地说:“你是一个女孩!”

那个人突然尖声大叫:“我是女孩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是一个粗鲁而低贱的小男孩,我猜你是个奴隶吧,你一定是偷了你主人的马!”

沙斯塔气愤地说:“你凭什么这么说?”

这时布里插话说:“小姑娘,他可不是小偷。如果真要说偷的话,只能说是我偷了他。虽然此事与我无关,可我想要和在这个奇怪的国家遇到的自己种族的马儿说一句话还是可以的吧,我这么做也十分自然。”

这时那匹母马也赞同道:“我也觉得很自然。”

那个女孩听完之后,不耐烦地低头恶语道:“赫温,我想你最好还是闭嘴,看看你惹的麻烦!”

这让沙斯塔更加不喜欢她,高声说:“我可没觉得有什么麻烦,你可以马上离开,我们也不想和你一起!”

女孩毫不在意地回答:“那样最好了!”

布里对那匹母马说:“这些人类真是喜欢吵架,他们就和骡子一样顽固。让我们来说点有意思的吧!女士,我想你的故事和我差不多吧。你是不是也在小时候被抓到了这里,然后在卡罗门度过苦闷的奴隶生活?”

那匹母马听完后幽怨地嘶鸣了一声,无奈地说:“的确是这样的!”“那么你是在和这个小女孩一起逃跑吗?”布里继续问道。

这时,那个女孩打断他们说:“赫温,告诉他别管闲事了!”

只见那匹母马动了动耳朵说:“阿拉维斯,我不能这么说,因为不是我一个人在逃跑,是我们两个一起逃跑。而且我可以肯定,像他这样参加过战争的高贵的马是不会背叛我们的。”母马赫温温柔地对布里说:“我们正在逃跑,准备逃往纳尼亚。”

布里听完立刻回答说:“我们也是,我想你早就猜到了吧!一个衣服破旧的小男孩在半夜骑着(应该说尝试着在骑)一匹战马只能说明我们是在逃跑。那么,我也可以说一个出身名门的塔坎女孩,穿着她兄弟的盔甲在夜里骑着马赶路,还很担心别人问关于她的问题。如果我脑袋正常的话,我想这个女孩肯定有什么问题。”

这时阿拉维斯无理地高声说道:“说的一点都不错!你猜对了,赫温和我正在逃跑,我们想要去纳尼亚。现在,你们想怎么样?”

布里继续礼貌地接着说:“这样的话,我们理所当然可以一起赶路了。赫温女士,我想你一定不会拒绝在接下来的路途中我能够给你的帮助和保护吧。”

阿拉维斯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对布里说:“你为什么和我的马说话,你应该和我说话才对?”

布里把耳朵稍稍往后倾斜了一点,然后回答说:“姑娘,很抱歉,你总是在用卡罗门的方式说话。而现在赫温和我都是属于纳尼亚的平等自由的公民。如果你到了纳尼亚,也会和我们一样说话的。到那时,赫温就不再是你的马了,你们都将是平等的。”

只见阿拉维斯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又将话咽了回去。很显然,她之前并没有想到布里会这么回答她。一会儿之后,她有点赌气地嘟了嘟嘴说:“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我们一起走,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倒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布里斩钉截铁地回答说:“不会的。”

母马赫温也忍不住劝道:“让我们一起走吧!那样我会觉得更放心一点。我们还不知道前面的路怎么走,我想布里他们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

这时沙斯塔也忍不住开口催促道:“布里,我们快点走吧!让他们走他们自己的,你没看见他们根本就不想和我们一起走吗?”

赫温急着甩着自己的尾巴说:“不是的!我们想和你们一起走。”

阿拉维斯终于开口对布里说:“嘿,战马先生,我并不介意和你一起走,但是这个小男孩到底是谁?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间谍呢?”

沙斯塔气极了,急着说:“我想你的意思就是,你觉得我不配和你一起走?你这个讨厌的塔坎贵族小孩!”“沙斯塔,冷静点!这个小女孩这么问也是可以理解的。阿拉维斯,我可以为这个小男孩做担保,他是我的好朋友,绝对没有骗我,也不可能是什么间谍。而且我断定他不是纳尼亚人,就是阿钦兰人。”“好吧,那我们一起走吧!”说完这句话,阿拉维斯并没有再和沙斯塔说一句话。很显然,她还是不想和沙斯塔一起走。

布里高兴地扬了扬自以为傲的蹄子,轻快地提议说:“太好了,现在我们已经脱离了危险,摆脱了可怕的狮子。要不,你们两个把我和赫温身上的马鞍取下来,我们都好好休息一下,顺便说说各自的故事吧!”

他俩把马鞍从马儿身上取了下来,卸下重负的布里和赫温吃了一些草。这时,阿拉维斯从她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些精致的食物。沙斯塔好像不怎么开心,他那时也不怎么饿,所以没有吃什么。沙斯塔在阿拉维斯面前努力做出那副他自认为很得体的姿态——他不想被阿拉维斯看不起。可是作为一个渔夫的儿子,从没有上过学,又怎么能学会那些上层人的姿态呢,于是就出现了下面的可笑的情况。

沙斯塔知道自己在阿拉维斯面前表现太差,十分气恼,而且他和阿拉维斯似乎比刚开始更尴尬。可是布里和赫温倒相处得很好。他俩都记得纳尼亚的比弗大坝上的草地,通过交谈还发现他们可能还有亲戚关系。而另一边的沙斯塔和阿拉维斯两个却愈发不自在了。最后,布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为了打破尴尬,他问阿拉维斯:“阿拉维斯,跟我们讲讲你的故事吧!你不用着急,慢慢说,我现在感觉很舒服。”

阿拉维斯安静地坐在那里,用一种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声调和风格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在卡罗门,说故事是要经过学习的(不论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就像英国的孩子们要学习写论文一样。可不同的是,人们都喜欢听故事,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喜欢读论文。第三章在塔斯班的门前

阿拉维斯不急不慢地说:“我叫阿拉维斯,是瑞斯提塔坎的孙女,也就是凯德拉斯塔坎唯一的女儿。我的爷爷瑞斯提塔坎是伊森布瑞•提斯洛克的儿子,而伊森布瑞•提斯洛克是阿迪布•提斯洛克的儿子。阿迪布•提斯洛克是塔什大帝的后代。我的父亲是卡拉瓦省的贵族,具有非常大的威望和特权,我父亲可以穿着鞋站在提斯洛克(希望他永远活着)面前。我的母亲(她现在享受着天堂的平静)已经去世了,之后我的父亲又娶了一个妻子。我的一个哥哥在西部的战场上抗击入侵者时被杀害了,另一个弟弟还是个孩子。现在来说说我的父亲后来娶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后母吧。她非常讨厌我,只要在家里看见我,她的双眼就会冒出火花。所以她劝我的父亲把我嫁给阿赫斯塔塔坎。阿赫斯塔出身低微,可是他后来一直在提斯洛克(希望他永远活着)面前谄媚阿谀和出坏主意,得到了提斯洛克(希望他永远活着)的宠爱,被封为了塔坎,成为了拥有好几个城市的贵族。将来现任大宰相死后,他很可能继任。阿赫斯塔至少也有60岁了,而且还驼背,他的脸长得像猿猴。就算如此,我的父亲还是被他的权力和财富迷惑,接受了我后母的建议,让我嫁给又老又丑的阿赫斯塔。阿赫斯塔当然非常高兴,捎信来说,今年的夏天将要迎娶我。”

阿拉维斯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沉重,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感觉天就要塌下来了。我躺在床上哭了一整天。第二天,我爬起来,洗了脸之后,给我的母马赫温安上了马鞍,带上了我哥哥曾经带到西部战场上的那把锋利的匕首,就一个人骑着马离开了。我远远地离开了家,来到了一个空旷无人之地,那儿长满了茂盛的树木。我从赫温身上跳了下来,拿出了那把匕首。把靠近心脏位置的衣服拉开,准备用匕首结束自己的生命,我当时就希望死后可以和我的哥哥见面。想到这里,我闭上了双眼,然后咬紧牙关准备把匕首刺进我的心脏。可是在我动手之前,我的母马赫温突然用一种女孩的声音对我说:‘我的主人,千万不要毁灭你自己。因为只要你还活着你就可以改变一切,但如果你死了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这时,一旁听着的赫温不好意思地咕哝着说:“我当时说的好像没有这么好。”

布里正听得出神,对赫温说:“嘘,你先别说话。她正在用卡罗门贵族的方式讲故事,提斯洛克王朝没有哪个人比她说得更好了。阿拉维斯,你接着说吧!”

阿拉维斯点了点头,接着说:“我居然听到一匹母马说人话!当时我告诉自己,一定是我对死亡太恐惧了,所以神志不清醒,产生了幻觉。我十分羞愧,因为我的家人都不会害怕死亡,而我居然畏惧了。我又准备自杀,可这时赫温靠近了我,把她的头放在我的身体和匕首之间,不停地用各种理由劝我不要那么做,就像是一个母亲教训她的女儿一样。这次我实在是太震惊了,甚至都忘记了自杀和阿赫斯塔。我惊奇地对赫温说:‘我的马儿,你是怎么学会像人一样说话的呢?’“后来赫温告诉我说,在纳尼亚,所有的动物都会说话。你们现在肯定都知道了。她还告诉了我她小时候是怎样被偷走的。当然,赫温还向我描述了纳尼亚的树木、海洋、城堡和伟大的船,直到我最后说:‘我以塔什、阿扎罗斯神之名和黑夜女神扎德纳女士的名义发誓,我非常想去纳尼亚那个地方。’“赫温低下头,爱怜地蹭了蹭我,慈爱地说:‘我的主人,如果你到了纳尼亚,你肯定会生活得非常开心惬意。因为在那儿,绝对不会逼迫女孩子违背自己的意愿嫁给她不喜欢的人。’“接着我们两个又说了很久的话,之后我重燃了生活的希望,庆幸自己没有自杀。而且,我还和赫温计划好了一起逃走,于是我们就变成了今天这样。当时我们先回到了家里,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在我的父亲面前唱歌跳舞,假装很满意父亲为我安排的婚事。我对他说:‘我亲爱的爸爸,请你允许我带一个女仆到树林里去待三天,去给扎德纳女士祭祀,因为卡罗门的少女在结婚之前都会这样做,和黑夜女神扎德纳女士告别,然后准备迎接自己的婚姻。’“我的父亲听后非常高兴,立刻答应了:‘我的女儿,你去吧!’“离开父亲之后,我来到了我父亲最老的一个奴隶那里。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那个奴隶经常会把我抱在怀里逗我玩,他比所有人都要爱我。我告诉了他我的打算,并且让他替我保密,我还求他给我写了一封信。他听完之后哭着求我改变主意,但是最后他经不住我的哀求,眼泪纵横地对我说:‘我会按你说的去做的。’我把那封写好的信封好藏在了我的胸口。”

这时沙斯塔忍不住问道:“那封信现在在哪儿呢?”

布里不满地对沙斯塔说:“你安静点,别打扰我听故事!她到了合适的时机就会告诉我们那封信的故事。阿拉维斯,你继续说吧!”“我把女仆叫到了树林里,向黑夜女神扎德纳祭祀。我嘱咐女仆第二天早上早点把我叫醒,后来我和她嬉戏玩闹,还给了她酒喝。只不过我提前在她的酒杯里放了一些东西,这样她就会昏睡一天一夜。等那个女仆慢慢睡着之后,我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了我哥哥的盔甲,那件盔甲我一直放在我的房间里,是用来怀念我哥哥的。我在腰带里塞满了钱,还有些比较轻的珠宝。接着我又吃得饱饱的,备好干粮,给赫温安上马鞍,毫不犹豫地骑上赫温出发了。我父亲肯定以为我会朝着树林的方向逃走,可我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朝着东北边的塔斯班跑了过去。“我知道在前三天我的父亲是不会来找我的,因为他相信了我说的话。到了第四天,我和赫温来到了一个叫作阿齐姆巴尔达的地方。那是一个道路纵横交错的城市。就是在那里,提斯洛克(希望他永远活着)王国的信件被快马分别送往王国的四面八方。大塔坎们都有特权,可叫邮差送信。我来到了阿齐姆巴尔达的帝国邮递大厦,见到了寄信人的长官。我对他说:‘长官,这里有一封我的叔叔阿赫斯塔塔坎给卡拉瓦省的贵族凯德拉斯塔坎的信。这五个钱币是酬劳,麻烦你帮我把这封信送到。’“那个长官说:‘遵命!’“那封信是以阿赫斯塔的名义写的,信的内容是这样的:凯德拉斯塔坎:

首先,我以不可抗拒的塔什神的名义向你问好!我准备出发到你家和令爱阿拉维斯订婚,托众神之福,在树林里与她不期而遇,她正按照习俗向扎德纳女士祭祀。当知道她就是阿拉维斯时,我完全被她的美貌和魅力迷住了,感觉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如果不能立刻和她结婚的话,我仿佛一刻都无法活下去了。所以我在树林里安排了婚礼仪式,和阿拉维斯在树林里结了婚。之后,我带着她回到了我自己的家。我们两个都希望你尽快赶来这里,我们非常想见你,也希望得到你的祝福。同时,我还希望你把我妻子阿拉维斯的嫁妆也一起带过来,这样才能与我的身份相对应。我们两个也算得上是兄弟了,我想你不会因为我和你女儿这么草率地结婚而生气,因为这都是因为我对你女儿巨大的爱,而且我向上帝保证我会好好对她!“等做完这一切,我又骑着马快速地离开了阿齐姆巴尔达。我并不是担心有人来追我,我想等我父亲收到这样一封信之后,他便会写信给阿赫斯塔,或者是亲自去找阿赫斯塔。在所有这一切骗局被揭穿之前,我已经离开塔斯班了。这就是今晚之前我发生的所有事了,后来我们被狮子追,在盐水池里遇到了你们。”

沙斯塔听完之后疑惑地问:“那个被你用麻醉药迷昏的女仆后来怎么样了呢?”

阿拉维斯用淡淡的语气回答说:“她肯定因为晚起,被我父亲惩罚了。但是,我知道她其实是我的后妈安排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一个间谍,看到她受罚我也很开心。”“我觉得这太不公平了。”沙斯塔打抱不平说。

阿拉维斯冷淡地瞟了他一眼,说:“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让你开心。”

沙斯塔又问道:“还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明明还没有长大,还是个小孩,我看你并不一定比我年纪大。既然你年纪这么小,你父亲又怎么会让你结婚呢?”

听完之后,阿拉维斯什么话也没说,但是布里却插嘴说:“沙斯塔,你别傻了,在贵族塔坎家族中,女孩子都是很小就结婚的。”

沙斯塔的脸突然变得很红(不过那时光线暗淡,其他人并没有看见),为自己的无知感到惭愧,同时也因为布里的呵斥而变得郁闷。阿拉维斯问布里他的故事,布里也告诉了大家。当时沙斯塔觉得布里故意强调了自己学骑马时的那些糗事,这在布里看来非常有趣,可是阿拉维斯并没有笑。布里说完之后,大家都去睡觉了。

第二天,他们又继续踏上了旅途。沙斯塔觉得光是他和布里两个一起要开心得多,因为现在几乎都是布里和阿拉维斯在讲话。布里之前在卡罗门生活了很长时间,而且他经常接触那些贵族塔坎和塔坎的马,所以他知晓阿拉维斯所知道的所有地方和人,于是他们总是有话题可谈。阿拉维斯总是对布里说:“如果你在祖林德瑞参加过战争,你可能见过我的堂兄阿里马西。”

布里会回答说:“对,我知道阿里马西,他可是战车队的唯一指挥官。不过我无法拉战车,也无法和那些拉战车的马在一起。对我来说,它们并不属于骑兵部队。但是我不得不说,你的堂兄阿里马西算得上是个真正的君子。他曾经在我们攻下了铁贝斯之后,给我的饲料袋里装了美味的糖。”

或者布里会说:“那个夏天我在梅兹瑞湖边。”

而阿拉维斯会附和说:“啊,梅兹瑞!我在那里有一个朋友,他叫作拉萨瑞丽塔坎。那里可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那里有漂亮的花园,山谷里长着很多香味扑鼻的花朵。”

其实布里并没有想要冷落沙斯塔,可有时沙斯塔却是这么认为的。那些有共同话题的人们总是会忍不住说那些他们都知道的事,如果和他们在一起,你就会觉得自己很难融入其中。

作为一匹母马,赫温在战马布里面前非常害羞,她几乎不怎么说话。而阿拉维斯也从来不主动和沙斯塔说话,除非不得已的时候。

很快,他们不得不思考一些重要的事情了,因为他们慢慢靠近了塔斯班。一路上,他们见到的村庄越来越多,规模也越来越大,遇到的人也更多了。所以他们几乎都是晚上赶路,白天就严严实实地躲起来,避免被人看到。每次停下来的时候,他们都会争论到了塔斯班之后该怎么做。之前他们还可以把这个问题往后拖,可现在塔斯班城就在他们眼前了,不得不赶快做决定。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阿拉维斯对沙斯塔似乎变得友好了那么一点点。和闲聊时相比,在制订计划时,沙斯塔和她相处得很好。

布里说,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确定他们经过塔斯班之后会合的地方,以防他们运气不好在经过塔斯班时走散了。布里还说,最好的地方就是塔斯班另一边的沙漠边缘的古代帝王坟墓。他解释说:“对于那些大得像蜂窝一样的石头,那些追捕的人可能不会去检查。而且我选择那里的最大好处就是卡罗门人都不会靠近坟墓,因为他们觉得坟墓周围有很多可怕的鬼魂。”

后来,阿拉维斯就问坟墓里是不是真的有鬼魂。布里说他是一匹自由的纳尼亚的马,不会相信这些卡罗门的传言。阿拉维斯说她现在也不是卡罗门的人了,所以她对于这些鬼魂的故事也根本不感兴趣。很显然,事实并不是如此。阿拉维斯对那些鬼魂的说法很感兴趣(当然这么说她会很生气),她还说她根本就不怕任何鬼魂。最后大家都同意把那个坟墓作为他们经过塔斯班之后会合的地方。解决完这个问题之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也没有什么争论了。可是,阿拉维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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