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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11 18:2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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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法)让-巴普蒂斯特·安德烈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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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只有你

而我只有你试读:

楔子

我感觉自己正在下坠……下坠……但我忘记了原因。好像我一直在下坠中。我眼冒金星,脚底发软,四肢摇晃,想要拼命抓住什么,可抓到的只是空气。人在潮湿的气流中打转。

我一直很享受飞一般的速度,风在指间呼啸而过。我又回想起在学校跑百米的情景,那是唯一他们不笑话我的场合,我可以利用自己腿长的优势跑赢所有人。但这一次,我的双腿没派上用场,整个人硬生生倒下了。

有人在远处叫了起来,我必须想起——“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很重要!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倒下。我向后看了看,但这说明不了什么。因为一切都在不断变化,它们变化得如此之快,以至于我想哭。

我想我肯定做了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然后被骂了一番,也有可能更糟糕,虽然我觉得没有什么是比被骂更糟糕的了。当麦克雷揍我的时候,我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因为这样不会太疼。现在我只能等,这一切迟早会结束的!

这是1965年的夏天,这辈子最长的夏天,而我一直在跌倒。

第一部分

我的风总是跟我讲同一个故事。但是我晚点还会回来,因为我还没有遇见薇薇安。

第一章

我不断地听到有人重复说我只是个孩子,而且说这样很好,但是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我想向他们证明我是一个男人——那种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会打仗的男人。当加油站关门的时候,爸妈经常坐在这台老式的电视机前吃饭。

那时候,我们住在阿斯峡谷的边界,一个被普罗旺斯遗忘的角落,经过峡谷的人并不多。我们的加油站只有一个破旧的挡风板和两个加油泵。以前,父亲会时不时地把加油泵擦得锃亮,但是由于他年纪越来越大,客人又不多,这项工作就被放弃了。我想念闪闪发光的加油泵!自从上次清洗加油泵全身被淋湿后,我就再也没有独自擦拭它们的权利了。母亲责骂我们——父亲和我,一个是懒惰的丈夫,一个是迟钝的儿子,我们是她的累赘。确实,她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尤其是沾有油污的衣物需要清洗。当时我拿着一个水桶,水一下子全部泼在我身上。事情就是这样,我也无能为力。

爸妈话很少。加油站的后面有一堵父亲从未涂完的四方形砖墙。家里只有电视机的声音、母亲穿皮拖鞋在地毯上走动的声音、山上的风穿梭在峭壁和我房间墙壁之间的声音。但是我们三人之间无话可说,我们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姐姐一年来看我们一次。她比我大十五岁,已经结婚了,住得很远。不管怎样,她在地图上指给我看她的住处的时候,我感觉那里挺远的。每次她来,最后都是以和父母吵架收场。她认为在这样的角落设立一个加油站,对我来说并不妥当。我不是很理解,因为在我看来,加油站除了脏兮兮的加油泵,其他都很好。姐姐离开后,我经常看地图,想象她住的城市有什么更好的东西。

有一天,我问了她这个问题。她摸着我的头对我说,在她的城市,我会有年龄相仿的朋友,也会有可以说话的同伴,也许有一天我还会遇到一个女孩。我比她想象的更了解女人,但我什么也没说。姐姐接着说,爸妈年纪大了,当他们不在的时候,我该怎么办?我知道当人们说“他们不在”的时候,是指他们永远回不来了。我说我可以一个人经营加油站,她假装相信了,但是我很清楚她在说谎。想到能够有一天把加油泵洗得发亮,我心里窃喜。

有一点,姐姐说得没错:我没有朋友。离这儿最近的村庄也要十公里。自从我不去上学,学校的小伙伴便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从我眼前经过的只有那些来加油的司机。我穿着一件父亲给我的夹克衫,后背印有“壳牌”字样,得意扬扬地给他们的油箱加满油。直到有一天,我们被“壳牌”公司发现销量太差,只能被迫将汽油换成一个意大利牌子,跟“壳牌”毫无关系。但我还是穿着这件夹克衫。顾客会跟我聊天,他们人很好,经常会有人塞钱给我,爸妈允许我留着自己赚的小费。我们甚至有一些常客,比如马蒂,但是我们没有朋友。

我在这里过得很开心,不会被打扰。

是一根香烟让我离开了这里。

峡谷刚经历了严冬,之后直接入夏,可怜的春天仿佛消失了。这是我从以前一个客人那儿听来的,他的说法实在太滑稽了,他说的就像是在我的房间和后山之间穿梭的风一样。

在我所有的任务中,有一项是要在标着字母“C”的屋子里添加厕纸——“W”标志已经掉了,我们并没有把它重新挂上去,因为我们发现“W”标志用来做托盘非常合适。厕纸也就是剪成方形的报纸。剪报纸是我喜欢做的事,不过要注意不能把父亲没有读完的报纸剪掉。有一次,就因为这个,我被打了一耳光,他要我把报纸的体育版块重新贴好。当发现他所关注的比赛结果的那张纸被顾客用掉了的时候,他又给了我一耳光。

已经两点了。那天只有一辆车经过,是一辆蓝色的4L越野车,我清楚地记得这辆车。山上像加油站后面的薄钢板一样炙热。我花了一个小时剪报纸,然后走进了“C”屋,因为有人需要纸。我一进这个小房间就憋住了气,因为我从小就厌恶难闻的气味。即使“C”屋好几天都没人用,那里的气味依旧令人恶心,它散发着腐烂的泥土的气味,让人联想到死亡,还有母亲堆放在天竺葵周围混合了各种材料的肥料。天竺葵是加油站里唯一的花,它经常会枯萎,但是母亲每次都会把枯萎的花替换掉。父亲责怪她,说就是这些肥料把天竺葵害死了,但母亲从来不听。

离开小木屋时,我发现有一盒香烟掉在水槽下面了,里面还有两根烟。我从没抽过烟,我父亲总是讲述在战争期间,一个家伙在加油的时候抽烟,结果引火上身,最后花了整整一个蓄水池的水才灭掉火。每一次消防员以为火已经熄灭了,结果这个家伙身上又燃起来了。加油站的水泵上方有一个巨大的标志:一根巨大的烟头被画了一道红色。

但是我离水泵很远,离家也很远。出于安全考虑,我来到小破屋后方的海角。我身上有火柴,用来烧小虫子是挺有用的。有一天,一个加油的客人看见我在烧虫子,骂了我一句“残忍的浑蛋”,但我记得在学校的时候我们还解剖过活的青蛙,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一样。“你才是个残忍的浑蛋”,我这样回复他,然后哭着离开了,他也没有“嘘”我。母亲跑去跟那个人说话。那个残忍的浑蛋,我远远地看着他们,他们的肢体动作很夸张,尤其是母亲。那个男的倒没怎么说话。最后,什么都没发生,那个家伙离开了。当确定他看不见我的时候,我就脱下裤子朝他示威。

我像西部牛仔那样点燃了烟,抽了两口之后,呛到不行。这比八岁溺水那次还要糟糕。那是我唯一记得的假期,我们那次去了湖边,一位女士把我从水里救了出来。除了被呛到,我还觉得嗓子眼像着了火一样。

我扔掉烟头,它落在一堆松针上。我想把烟头踩灭,但是它跳了起来,松针着了火,一团巨大的红色和黄色的火焰瞬间包围了我的鞋子。我大叫起来,母亲跑出来,父亲也跑出来了,他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在这里,火灾可不是开玩笑的。他拿了灭火器,我从没见他跑得这么快,他已经不年轻了。最后,只是地面有一块儿烧焦了,没什么大事,加油站离得比较远。这是我父亲说的:“离得比较远。”母亲狠狠教训了我一番。父亲本来也是想揍我的,但他现在不敢下手,因为我长大了。

我大吼说我不是孩子了,母亲回答说我还是,只要我还住在她的房子里,我就永远是个孩子,我要按照她的指令去做事,我这十二岁的脑瓜子最好记住她的话。

那天晚上,他们打电话给我姐姐。我在门后什么都听到了。他们以为声音很小,但因为他们本身有点耳背,他们以为的小声其实是很大声。他们用的是家里的胶木制大电话——他们唯一允许我打扫的物品,因为它摔不碎,也不需要浇水。我一天擦好多次,电话就像新鲜的沥青一样发着光,光是看着它我心情就很好。可他们用我最喜欢的电话打给姐姐,这种行为就好像他们背叛了我两次。

他们对我姐姐说,她说得对,他们现在年纪太大,没法照顾小孩儿,要她派个人过来。他们说我又差点引起火灾!我不记得这事以前有发生过。我姐姐说话时,房间很安静,我明白他们会来找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明天,一个月后,甚至一年后,对我而言这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会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从那天开始,我决定上战场。

第二章

我有个计划。在战场上,我所向无敌,军功显赫。等回来之后,每个人都得承认我是个成年人。在战场上,人们可以抽烟,电视上都是这样的,不用担心会着火,战场已经是一片火海。唯一让我担心的事情,就是士兵们看起来有点脏,我担心自己会不适应。我需要一支步枪和每天都干干净净的鞋子,不然我会哭的。

等我回来,人们只想带我回家,也许还会给我一个大卧室,在那里可以看到水泵。母亲并不需要,她比我个子小,她可以睡我的小房间。

问题就是我不知道去哪里打仗。我只知道战场离这里很远,因为我问过母亲,她回答说:“很远。”

对我来说,离得很远意味着得从高原出发,那里正对我房间的山顶。人们从那里爬上山谷,但是有捷径,一条古老的小路,连猎人都不敢走,因为太危险了。我曾经爬过一次,山的另一边是一望无垠的草地,就像一片海洋,让人眩晕。暴风雨的晚上,我想象高原被云笼罩,水倾倒在我们身上,把全部家当都冲走了,醒来时我们坐在阿斯峡谷的谷底。

说了这么多,不如行动起来。因为人们都知道,参加战争很有可能是有去无回的。如果我早知道,我就会待在家里,每晚听着从水泥砖缝传来的西风声。也许就没有接下来的事情了,也不会有薇薇安,那个有着一双闪亮眼睛的女王,说话声就像是高原的风声,我的风总是跟我讲同一个故事。但是我晚点还会回来,因为我还没有遇见薇薇安。

吃晚饭的时候,我对父母说:“我走了。”

父亲没回复我,因为他的电视剧刚刚开始。母亲让我把扁豆吃完,不要一边吃饭一边说话。这样最好,如果他们命令我留在家里,我反而会泄气。

然而,离开加油站,我还是有点伤心。我在这里度过了一生,我不认识其他地方,在这里我感觉很好。父亲还说,不管哪里,都跟这里差不多。我的成长伴随着汽油和机油的味道。有时候,我们在一个小小的工作室里修理除雪机。那是我喜欢的味道,现在我无比怀念。

以前,当我从学校回来时,我穿着一件旧旧的连体裤,母亲手工缝制的。我装作帮父亲干活,有时候,他让我给他递个工具,只不过是为了让我开心,因为我总是拿错工具。

之后,我被迫离开学校,父亲得给我找点事情做。从那时开始,我被允许穿着“壳牌”夹克衫给客人加油。妈妈说客人喜欢这样,穿上夹克衫让我看起来比较像“土豪”,虽然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我感觉做“土豪”很酷。

我说过我有点了解女人,虽然我不被允许讲这些事情,但我还是得把在加油站发生的事讲出来。出发前一晚我回顾了这一切。有一天,我坐在厕所后面的高处,无所事事,把玩着手里的物品。一辆漂亮的小轿车停下来,一位女士去厕所,她的老公在付加油费。当她掀起裙子的时候,从我的角度正好可以透过天窗看到里面,那个时候她也正好看到了我。

我想象自己如兔子一样飞奔跑开。但事实上,我坐在那里像个傻瓜一样看着她。我以为她会大叫,结果她笑了,她把手滑到双腿之间,母亲说过不应该碰的地方,她看着我,摸了很长时间,脸色有点奇怪。我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我想我晕倒了。无论如何,等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那里了,而我裤子湿了。

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有一次,我在森林里发现了猎人扔下的杂志,内页因为雨水的浸泡已经膨胀了。里面全是裸女,我一下子热血上头。后来我把杂志埋在松树下,经常翻看。但这次的小轿车事件,是我第一次面对真正的女人。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名副其实的“面对面”,但直觉告诉我这不是小孩子的事情,也再次证明我已经是个男人了。

这就是我那一晚想到的事情,同时我在准备出发去战场的背包。我有一整箱衣服,多到不知道选哪一件好。每年都会有一个写着我名字的大箱子送到家里,里面装满了我从未见过的表哥们穿过的衬衣、外套和裤子。母亲重新改过,但没用,我穿着还是太大了,我很讨厌这些衣服,它们闻起来有陌生的洗衣粉的味道,还有我不喜欢的化学品味道。起码要洗十遍,我才愿意穿。可不管怎样,我没的选。要么穿这个,要么不穿,我把能穿的全塞进了背包。

我打包的行李只差一件东西,也是最重要的——武器。父亲在客厅的沙发床上打呼噜,母亲睡在卧室里。我经过沙发,打开弗米加壁柜,拿了一把22式猎枪,这是父亲用来打兔子的,还有盒子里的几发子弹。我把这些全部放到了口袋里。他们还得给我几发子弹,光是我手里的还不够杀敌。他们还得教我怎么用枪。我在家是被禁止碰枪的。我把枪握在手里,心里明白一切都不再是从前那样了。

突然,父亲坐起来了。他直勾勾地看着我,我以为我死定了,结果他又坐下了,翻了个身继续打呼。我低下头,发现自己双脚之间有个水洼。

我应该换身衣服,但这样会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我终于打开了卧室的窗户,可只能弯下腰去触碰那块岩石。那块石头很光滑,阳光从来照不到这里。闹钟的短针转动了,指向一点钟。我穿上“壳牌”的夹克衫,点亮又熄灭床头灯,就这样重复做了三次。如果每晚睡觉前不这样做,我害怕自己会在深夜里死去。

然后我跨过窗台,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加油站。之后,眼前的风景就只有工作室后面的松树林了。

这次诀别之后,我只再见过加油站一次。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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