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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21 22:4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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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弄影

出版社:浙江出版集团数字传媒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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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始于山海经

爱你,始于山海经试读:

前言

●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九章● 第四十章●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九章● 第五十章●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九章● 第六十章●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八章前言

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拥有数亿资产,心如止水的赵尧,在初见职场小白祝愉的一瞬,内心深处那根最柔软的弦却被无端拨动。他助她一路成长,她回他无限柔情,虽然诸多坎坷,但真爱无敌,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一起。第一章

夜空似墨,残月如钩,城市里璀璨的灯火早已退场,只剩昏黄的路灯照着失意人回家的路。

祝愉走出街角那家最后打烊的酒吧,独自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小巷,任凭路灯将她的影子渐渐拉长,再一点点缩短,如此循环往复。她就那样看着自己忽长忽短的影子,像个木偶般机械地走着,根本没有注意到从酒吧出来,就有几个小混混跟在了身后。

夜风迎面而来,街边的银杏树在风中一阵“沙沙”乱响,有黑影从枝头飞起,几声凄厉的鸟鸣打破了夜的沉静。她望着漆黑的夜幕,突然有一丝诧异:向来胆小的她,此刻怎么会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呢?

孔夫子那老掉牙的话在头脑里浮现:无欲则刚。那个她暗恋了许久的男人,那个几乎是他所有精神支柱的男人,竟然和别的女人订了婚。从他们订婚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土崩瓦解,她所有的理想,为未来编织的美梦也跟着一起支离破碎。她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她甚至连幻想的勇气都没有了,那她又怕什么呢?又有什么比她现在的生存状态更可怕呢?

冰凉的夜风再次迎面而来,祝愉娇弱的身体不禁一阵颤抖,她停下脚步,缩了缩脖子,双手抱肩,试图保存身体的温度,掩饰心中的恐慌。

见祝愉站在那里,许久未动,几个小混混试探着上前凑了凑“姑娘,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一个光头的小混混上前嬉皮笑脸地说道,虽已是深秋,他依然光着膀子,几块腹肌清晰可见。“不用你管!”祝愉眨了眨醉意朦胧的眼睛说道,她的视线已经没有办法完全聚焦,只是觉得对方的光头在路灯下有点晃眼。“好大的酒气啊!走,哥哥带你去接着喝!”左侧耳朵上带着一排耳钉的小混混也凑过来,一脸坏笑地说着,同时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啤酒瓶。“走开!”祝愉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想要推开晃在眼前的啤酒瓶。“耳钉”将啤酒瓶往后一撤,祝愉的身体晃了几下,险些摔倒。“姑娘,别生气嘛!”满头黄色卷发的小混混乘势将祝愉拽进了怀里,他看起来身材矮小瘦弱,腰间的两节棍却在路灯下闪着寒光。

祝愉用力推开“卷毛”,将身体扭向另一边,想要避开他,却又被“耳钉”拦住。再转身,又正好对上“光头”,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被人围在了街角,几双狰狞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直视着她。

四下仍是空无一人,没有任何声响,静得仿佛回到了宇宙洪荒之初,一切生命都还没有开始。祝愉的一颗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敢大声呼吸,生怕一用力,那颗破碎的心就会离她而去。

空气凝滞了一瞬后,“卷毛”再一次拽住了祝愉的手腕。“放开我!”祝愉本能的大喊,只是除了深邃的夜空,没人回应。“还真是个烈性的姑娘,哥喜欢!”“光头”也上前撕扯着祝愉的衣服说。

祝愉还想继续喊叫,却被“耳钉”紧紧捂住了嘴。她手脚并用,胡乱地踢打着,不料却突然觉得后脖颈重重挨了一下,随后便是一阵眩晕,四肢再也不能动弹。“你们想干什么?”突然一个声音像是从天而降,三个小混混纷纷扭头,将视线从祝愉身上移开。

一个年轻男子正向这边走来,昏黄的路灯依然遮掩不住那张白皙俊朗的脸,男子剑眉微蹙,深邃的眼眸里闪过冷冷的光。“放开她!”男子再次开口,声音低沉,似有着一股不可抗拒的魔力。

三个小混混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怎么,小白脸?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光头”上前一步,语气里带着几分凶狠。

男子丝毫没有理会“光头”的警告,径直走过去。“光头”抬起右手就是一拳,男子猛一撤身,巧妙避开。“光头”大概是没有想到男子的动作如此迅疾敏捷,因为用力过猛,上前趔趄了几步。就在这时男子回转身就是一脚,“光头”的身体应声倒向街边的银杏树,又被反弹到地上,银杏树的枝干一阵颤抖,枯黄的叶子抖落一地,和“光头”的呻吟声纠缠在一起。“耳钉”与“卷毛”闻声回过头来,大吃一惊,显然他们没有意识到“光头”那么轻易就被打倒在地。两个人慌忙放开祝愉,一个过去扶“光头”,一个则扯下腰间的两节棍向男子挥去。

男子直接迎了上去,硬生生地握住一节铁棍,然后顺势一带,握着另一节铁棍的“卷毛”身体打了个转,重重地摔在地上。

呆了好一会儿,小混混们才一个个爬起来,“耳钉”拿过啤酒瓶,“卷毛”捡起两节棍,“光头”将手中的拳头攥得直响,上前将男子围住。

等祝愉被打斗声惊醒时,那三个小混混已经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嘴中还不停地“哎——呀——”乱叫着。路灯下则多了一个年轻挺拔的男子,正抬手整理着自己米白色的风衣,显得潇洒自如,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再看几个小混混,他们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看向男子的目光里满是惊惧与恐慌。好一会儿,见男子仍是站着未动,他们才相互搀扶着狼狈逃开。

见小混混离开,傻坐在墙角的祝愉才挣扎着站起来,不料身体却摇晃得厉害。男子见状,向前跨了几步将她扶住。

祝愉凌乱的发丝滑过男子的脸,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让他微微一怔,他闭了眼,长吸一口气,才又缓缓睁开双眼。高高束起的马尾,小巧玲珑的脸颊,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装,白色运动鞋,男子打量着面前的祝愉,又是一阵失神。

被男子扶在怀里的祝愉,或许是因为还有些醉意,就那样放肆地注视着男子的脸,嘴中还喃喃自语着:“好英俊的脸……”看见祝愉长长的眼睫毛不停忽闪,男子才回过神来,将她从怀里推开。

好不容易站稳的祝愉,骤然瞥见男子左肩上的斑斑血迹,竟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她从小就晕血。在祝愉的身体即将挨着地面的一瞬,男子伸手将她拽住,因为刚才那场恶战,男子终是有些体力不支,两个人一起跌坐在路边。

看着面前的祝愉,男子俊朗的眉峰拧到了一起,他刚要站起来,却被一股拉力又拽回地面,原来祝愉正拽着他的衣角不放。男子急忙用手撑地,脸差点就贴在了祝愉的脸上,又是那股熟悉的玫瑰香,他注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许久未动。“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祝愉的衣服口袋里突然传出一阵歌声,男子恍然,是手机铃声再响。他看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祝愉,直起身子,拿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祝愉,祝愉……”听筒里传来急切的呼喊声,男子则又是一怔,满脸的惊讶与不可思议。“祝愉,你在哪?天都快亮了,你还不回来,你到底怎么了啊?你说话啊,祝愉!打了一个晚上你的手机也不接,我都快急死了……”听筒里的女声或许是因为担心,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等那边终于安静下来,男子才低着声音说出了地址,那边沉默了一瞬,很快又似明了了什么,连声答应着。

放下电话,男子望了一眼祝愉,她竟还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服,他只好将她扶到街边的长椅上躺下。

好半天,一个戴着超厚近视眼镜的女子才风风火火地赶来,男子刚想开口,那女子却打了个“等一下”的手势,快速从衣服兜里掏出记事本,拿出笔,才示意男子可以说了。

可惜男子只说了一句“你的朋友有点喝多了”,便头也不回地离开。男子走向不远处的停车场,上了一辆蓝色法拉利跑车。

戴眼镜女子看着男子潇洒离开的背影,一脸崇拜,等到法拉利消失在视线里,她才迅速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又过了一会儿,女子才猛拍脑门,突然意识到自己来这是为什么,匆忙收了笔本,将祝愉扶起。

回到合租公寓,祝愉的酒劲开始发作,又折腾了好一会儿,天快亮时,才在厚眼镜女子的安抚下沉沉睡去。第二章

第二天中午,暖暖的阳光洒满了小屋,祝愉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睁开眼睛,窗台上的仙人球在阳光下闪烁,似在用尽全身的力量生长着,每一根刺都在努力向上。祝愉的心中突然就充满了感动,一株小小的植物,尚且如此热爱生命,而她呢?却因为一个男人,几乎放弃了整个世界。

听到响声,厚眼镜女子走过来,递给祝愉一杯水,然后一脸严肃地站在床前,直直地看着她。

祝愉接过水杯,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床前的女子说道:“小星,谢谢你!”

陈小星咂了咂嘴,说道:“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快说说,昨晚到底什么情况,有帅哥罩着你,还是个开法拉利的大帅哥。”边说边摊开了早就准备好的纸笔。“什么帅哥,什么法拉利?”祝愉喝了口水,反问道。“别给我装糊涂,要我说昨晚的帅哥可比你那个陈烈哥哥强上一万倍。”陈小星接着说。“你是说那个穿风衣的男子吗!”祝愉一边应着陈小星的话,一边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事。想到小混混,她又不自觉地拽了拽被子,仍是心有余悸。又想起那个男子,有机会真应该好好向他致谢……

见祝愉又陷入了沉思,陈小星丢给她几张A4纸,说道:“好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吧!当务之急,你先看看这个。”祝愉接过一看,心下又是一阵感动,那些纸上都是手写的各大公司的招聘信息,想来一定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上一份工作,还是陈烈帮祝愉安排的。陈烈是她学长,或许是由于同乡的缘故,上学时特别照顾她,这让独在异乡求学的她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她便开始暗恋他。

大学毕业后,祝愉试探性地给陈烈打了个电话,没想到他很快就为她在公司谋得了一份职务,要知道陈烈所在的“凌氏”,可是全市乃至全国都有名气的老牌科技公司,据说那是凌老爷子从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一点点做起来的。

祝愉原以为离陈烈又进了一步,谁知她却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公司老总的女儿凌一飞订了婚。他从未给过她任何承诺,但她还是觉得委屈,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那感觉让她很不好,于是便辞了职。

俗话说:置之死地而后生。经历了昨晚的事,祝愉再也不想那么糟蹋自己,她要给过去所有的一切画上句号,开始新的生活。她仔细研究了陈小星从网上给她摘录的聘用信息,又认认真真地整理好自己的简历,一份份投了出去。

几天后,祝愉收到了“莫氏科技”的面试通知,那是全市唯一可以与“凌氏”相抗衡的,拥有超强实力的新兴科技公司。不管能不能录用,能让自己去面试,祝愉就已经很激动了。

面试这天清晨,祝愉在梳妆台前足足坐了一个小时,才满意地对着镜子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抱着一大叠资料匆匆下楼去。

站在街边等公交车,天却突然变得有些阴沉,她在心里祈祷:千万别下雨啊!偏偏事与愿违,那些聚集在一起的阴云很快便化作了丝丝细雨,在冷意浓重的深秋越来越密集。

更恼人的是,公交车竟迟迟不来,出租车也没有一辆。

祝愉越等越急,不由得向马路中间靠了靠,伸着脖子不停地左右张望,不料一辆蓝色法拉利疾驰而过,裙角霎时被染上了几个泥点。她只得自认倒霉,抬手整理衣服,或许是因为第一次穿十厘米的高跟鞋,她脚下一滑,险些摔倒。趔趄了几下,努力维持住身体的平衡,手里的资料却散了一地,很快便被雨水浸透。

坐在法拉利里的男子将车速减慢,看了看后视镜,然后将车向后退了退,瞥见地上的材料后将车停下。他摇下车窗,刚好看见资料上的“莫氏科技”几个字,短暂的停留后,又将视线移到正低头忙着捡拾资料的祝愉身上,问道:“你没事吧!”

祝愉抬头,迎上男子的目光,两个人都吃了一惊。“怎么会是他,天啊?”祝愉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上来!”男子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却不容人拒绝。祝愉急忙捡起地上的材料,然后起身拉开车门有些局促地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男子踩下油门,找到了一个路边临时停车位,将车子停下,然后下车在后备箱里翻了一会儿,拎着个大袋子又回到驾驶室里。祝愉瞪大眼睛望着男子,只见他从袋子里拿出笔记本电脑,然后打开按下开机键。“年龄?”男子一边敲击着键盘一边问祝愉。祝愉侧头看过去,打开的word文档里已打下了“个人简历”几个字,还有“祝余”两个字。“是愉快的‘愉’!”祝愉纠正道。男子抬头望了她一眼,改了屏幕上的字,又继续问道“年龄?毕业院校,专业?……”

祝愉一一答着,男子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迅速移动,屏幕上的字就像是被魔法驱赶一样,瞬间就那么一大片了。“能不能说快点?”男子皱眉。祝愉努力回忆着简历上的大概内容,尽量保持语速的流畅。

很快,新的简历和面试资料就整理好了,男子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迷你打印机,随着一阵细微的“咔嚓”声,一份带着墨香的新的简历已摆在祝愉面前。“看看还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吗?”男子问。祝愉拿起材料一看,无数个“perfect”在脑海里回响。简历做了简单修改,少了一些套话,多了对公司情况的了解,以及对自己要应聘职务的分析,表示一定能够胜任。最让祝愉吃惊的是,对面试时可能遇到的一些问题男子一一罗列,并都给出了详细的应对策略,比自己之前在网上搜集的那些要实用多了。“没、没有不合适了!”祝愉答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简直就是太合适了!”男子收起笔记本电脑,按下车钥匙,车缓缓起步。祝愉不解地望向他,心下思忖:这是要带我直接去面试吗?

男子用余光瞥了一眼身侧的祝愉,说道:“袋子里有干洗剂和吹风机,把你的衣服整理一下!”依然是命令的口吻。祝愉“哦”了一声,不敢多问,乖乖地从袋子里找出东西照做。

车子果然在“莫氏科技”门口停下。“下车!”接连发生的一切,祝愉还没回过神来,命令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她急忙拿好自己的东西下车,想要说声“谢谢”,可是看看那张冷峻的脸,话到嘴边愣是没敢说出口。

下车后,祝愉找到面试地点:真好,她是最后一个,可以好好看看男子在车上给她打印的资料。又仔细看过那些资料,祝愉蓦地就生出几分自信。

面试现场,祝愉虽然开始有些紧张,但很快便能从容应答,几位考官对他的回答似乎也挺满意,默默点头微笑。“那么最后,请问您对公司未来的前景有什么看法?”考官问道。

祝愉沉思了两秒,答道:“如今,电子科技已融入了生活的方方面,但是,一些前沿科技仍是仅限于商场或少数精英人士使用。我觉得‘莫氏科技’将来会成为一个融入平凡大众生活的科技公司,尤其是公司的‘人工智能’产品会成为世界首例,走进千家万户……”第三章

——“那个祝愉,简历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对公司的情况像是很了解,对公司前景也比其他人有独特的见解。”“看来,之前一定做了充足的工作,她很努力也很细致,我们需要这样用心的员工。”

茶水间,两个考官正在谈论面试情况。

走出面试大厅,祝愉低头在心里盘算能被录用的概率有多大。快到门口时,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迎面而来,将她一下撞倒在地。

祝愉跌坐在地上,脚踝处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额前渗出了汗珠。“你走路不长眼睛吗?”尖声的质问让沉在疼痛中的祝愉回过神来,她抬眼,女人正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一头大波浪卷发,虽称不上国色天香,但也有几分姿色。女人的手中握着一截皮包的拉链,皮包已甩落在地,里面的手机,各种证件、化妆品散了一地。“对不起!”本来不是祝愉的错,可看到地上凌乱的皮包,她还是习惯性地道歉,边说边挣扎着站起来,想要帮女人去捡东西。“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女人一副盛气凌人、不依不饶,边说边又抬手推了祝愉一下。祝愉再一次跌坐在地上,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没有力气说话。

女人并不理会祝愉会怎样,从地上捡起包,就凑了过去,那拉链差一点就碰在了祝愉脸上。

祝愉只看到一串字母,并没有觉出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时,女子又开口了:“你可看清楚了,这可是朋友刚从法国给我带回来的,现在被你撞坏了……”“巴黎八月底上市的最新款爱马仕,市价二十万!”女人还没说完,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二十万?”祝愉直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努力让自己几乎快要离散的思绪聚拢,转头向声音的来处望去,说话的正是开法拉利的男子。

祝愉呆呆地注视着男子,脑子里还在回响着他刚才说的“二十万”,直觉得有些天旋地转。“赵总,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对面的女人早已换上一脸甜死人的微笑,走到男子身边。男子却看都不看那女人的正脸一眼,直接拿过她手中的包,说道:“不过可惜了,辛总监恐怕是被骗了,这不过是一个高仿产品,最多值一万块。”男子一席话,说得那女人的脸由白变红,再转紫,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一万块?天!”祝愉在心里叫道。交了房租、水电费,她几乎把剩下的钱都买了身上穿着的这套衣服和鞋子,此情此景,又让她去哪里拿出一万块钱来啊?男子看了一眼傻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转头给助手一个眼神。年轻帅气的助手马上心领神会,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递给女人,说道:“辛总监,您收好!”

女人望着助手,一脸的诧异与恐慌,拿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而男子的视线则停在祝愉十厘米的高跟鞋上,然后开口说道:“以后不要穿高跟鞋!”。依然是让人不敢违背的语气,祝愉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头轻声应道:“嗯!”

语罢,见祝愉还坐在地上没有起来,男子又俯下身去,轻轻挽起祝愉的裤腿,露出的脚踝早已是红肿一片。他不由分说地将祝愉抱起,向门口走去。助手急忙跟了上去,在男子耳边低声道:“大家都在等你!”男子回望助手一眼,说道:“让他们先开始!”

助手还想说些什么,男子的目光却明明白白告诉他不要再罗嗦了,吓得他连忙闭了嘴,拿起手机按下了一串号码,连声解释说:“不好意思啊,赵总有点急事,大家先开始吧!”

一旁的女人眼睁睁看着男子将祝愉抱走,却自始至终没敢再说一句话。想必她一定是恨得咬牙切齿了,但也只能将满心的愤怒发泄在那些没有生命的,散落在地的物品中,拼命地用脚去踩,去踢。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不断有目光投向她,夹杂着着小声的议论。先是被人识破高仿的皮包,后又招来这些议论纷纷,她有些气急败坏,顾不得维持那种貌似高高在上的感觉,抬头朝向人群,怒吼道:“看什么看?……”

祝愉没有听清女人后来又骂了些什么,她就那样被男子一路抱到了车上,轻轻放在副驾驶座。车已缓缓启动,男子温热的气息还在,想想自己刚才竟被他抱在怀里,祝愉不禁有些脸颊发烫,两只手不自觉的摆弄着,似乎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合适,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你的手也痛吗?”男子瞥了祝愉一眼,说道。“哦,不,不痛!”祝愉急忙答道。“那就乖乖坐着,别乱晃!”男子命令道,语气仍是生冷的。

祝愉也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行为,挡住了他看向后视镜的视线,忙将双手放在膝上,再不敢动一下。

车内又是一阵沉默,许久,祝愉才怯怯地试探性地说道:“其实,那个,我的脚也不怎么痛了,我自己可以回家的。”男子并不理会她,车子继续飞速向前行驶着。

最后,车子在一家骨科医院停了下来,祝愉恍然,心下自嘲: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娇贵了,扭个脚也要上医院,再说,从小到大她都是最害怕上医院的,她害怕看见血。

男子仍是未理会祝愉的反应,已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弯下身子,将头探进车内要去抱她。

祝愉习惯性地说道:“不,我不去医院!”边说边将自己的身体向驾驶座里缩去。她过激的反应让男子微皱了一下眉,略略沉思一瞬,然后拉过祝愉丝巾的一角蒙在她的眼睛上,抱起她走进医院。

又是那股温热的气息,混着强有力的心跳,让祝愉有些恍惚,感觉好不真实,似在梦境中一般。她仍是紧紧闭着眼睛,心底仍是抗拒去医院的,但却又不想再做反抗,又或者说她有那么一点点享受这种感觉。太可怕了,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浮现,祝愉急忙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此刻抱着自己的并不是陈烈,更不是那个她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

见祝愉不停摇头,男子又将她抱紧些,微微低下头去说道:“不怕,不怕,没事的!”语气变得极其温柔,像是在安抚一个害怕去医院的孩子。

男子的呼吸滑过祝愉的脸颊,暖暖的,让她再不想去反抗,她使劲闭了闭眼睛,任由男子抱着她穿梭在热闹嘈杂的人群中。第四章

好一会儿,祝愉才感觉周围渐渐安静下来,自己被轻轻放在了床上,上身仍倚在男子的怀里。然后有人走过来,挽起自己的裤脚,轻轻扭动、按压红肿部分,突然加重的痛感让她忍不住喊疼。

男子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说道:“不怕!不怕!医生在帮你检查。”在他的安抚下,祝愉安静下来,配合医生检查。“还好没有伤到筋骨,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随着医生的这句话,祝愉总算敢睁开了眼睛。“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拿药!”男子看向祝愉说道,视线和语气一样的温柔,祝愉的心里一阵悸动,似有无数小鹿在乱撞。陈烈虽然一直对她很好,但从来没有这般温柔体贴过。“姑娘,你真是好运气,男朋友英俊帅气又温柔体贴!”男子出去后,医生感慨道。“啊,啊……”祝愉支吾了几声,想要说“他不是我男朋友”,又觉得不知道怎么和医生解释,似乎也没必要解释,索性就什么也不说了。“你很怕来医院吗?刚才一进来,他就示意我不要说话,感觉你好像是被‘绑架’来医院的。”五十岁左右的男医生很和善,半开玩笑的说道。“啊,是!啊,不是,不是!”祝愉又有些不知所措,心下想“本来就是被绑架来的”,但又不能说。她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朝医生笑笑,不再说话。

医生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男子已取药回来,向医生礼貌地表达谢意后,抱着祝愉回到车上。车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祝愉望向车窗外,努力让自己如坐过山车般的心情安定下来。

细雨不知何时早已停了,深秋的天空,越发湛碧如洗,金色的阳光透过车玻璃洒在身上,暖暖的。就那样倚在车窗上,看着大片的云朵在天空游走,竟是说不出的舒适与惬意。

一阵低沉舒缓,又略带些忧伤的钢琴曲在车厢内悠然响起,祝愉拉回视线,望向身侧的男子,虽只是一个侧脸,也已棱角分明,英气逼人。只是不知为何,男子那微蹙的眉眼却让她觉得有些落寞,有些忧伤。

或许这就是生活吧,每个人都不那么容易,都有自己难以言说的过往和心事。祝愉重又将头倚在车窗上,她觉得有些累,索性闭了眼,什么也不再想。在舒缓的音乐声中,她竟渐渐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祝愉才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眼,不料却像被什么吓到了似的,赶紧坐好,又使劲揉了揉眼睛,不知什么时候车子已停在了小区门口。她偷偷瞥向身旁的男子,“天啊”,她在心里叫到,他正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似乎有好一会儿了。“啊,对不起,对不起……”一时之间,祝愉又是羞愧又是感激,除了“对不起”,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合适。“还不下车吗?”男子仍是望着祝愉,开口说道。“哦,下车,下车。”祝愉越发觉得不好意思,一边应着男子的话一边推开了车门准备下车,谁知她刚一动,扭到的脚踝处就又传来一阵痛感。

祝愉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咬住嘴唇,努力支撑起身体,移向车外,一抬头却发现男子已站在了面前。他直接将她抱起,祝愉刚想解释自己能行,还没来得及开口,男子已问道:“你家住哪?”

祝愉又“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答道:“六号楼二单元……”

男子一直将祝愉送回家,抱上楼,没有理会惊得眼睛已快离开眼眶的陈小星,就打算离开。

就在转身的一瞬,祝愉突然开口道:“等,等一下!”声音很小,却又很坚定,男子回头,不解地望向祝愉,仍是不搭话。见他停下来,祝愉又说道:“麻烦,您,您留一下联系方式。”

男子眉头微蹙,直直地看着祝愉,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呃,您别误会,您的钱我暂时还还不上,”祝愉停了一下,抬起头看向男子,继续说道,“等我有钱了,一定会尽快还给您的,麻烦留一下电话。”一边说一边从包里翻出纸笔递了过去。

男子闻言,没有理会祝愉,径自离开。见他离开,祝愉有些急,一拐一拐地追到门口,朝他的背影喊道:“先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男子总算开了口,最后一个字消失在电梯门缝里。“哎呀,我说你脚都那样了,还乱动什么啊?”陈小星走到门口,一边嗔怪着一边将祝愉扶进屋里,又帮她脱了鞋子,让她在床上躺下。“去拿纸笔吧!”望着满脸不可思议,还张大着嘴巴的陈小星,祝愉说道。“天啊,不会这么巧吧?这桥段,简直比我的小说还狗血……”陈小星一边听着祝愉的叙述一边不停地感慨着,“我说祝愉,你这是要时来运转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赶稿子了,也去街上逛,没准也会遇到我那驾着五彩祥云的白马王子……”“别闹了,小星!我要休息了!”说完,祝愉将头扭向床里,用被子蒙住了头,陈小星也只好作罢。

那一晚,祝愉有些失眠,胡思乱想了很久。他说“以后还会见面”是什么意思呢?对了,他们叫他赵总,难道他也在“莫氏”工作?难道他就是“莫氏”的老总?不对啊,老总不应该姓“莫”吗……

无数的疑问在祝愉脑海里翻腾,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怎么满脑袋都是那男子呢?她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双手伸进发丝里不停搓揉着,可男子的身影就是挥之不去。爷爷从小就告诉她,人要懂得感恩,要知恩图报,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自己,还欠着人家一万块钱,以她目前的现状,不用说回报了,连钱都不知如何还给他。

祝愉又突然想起陈烈,他一直对她很好,她也一直心存感激,所以即使他和别的女人订了婚,她也不怪他。她知道他需要凌一飞那样的女人,来助他向上爬,不停地向上爬。

她扭头关掉床头的台灯,将视线移向窗外,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从高二那年开始,不知她一个人熬过了多少这样的漆黑的夜,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努力寻找那样一束光,一束能照亮她的夜,温暖她的心的光。她也曾以为陈烈会是那束光,可命运就是这么残酷,她的夜还未曾点亮,他却已消失在她的世界……

双颊传来一丝微凉,有泪自眼角低落。她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强大,强大到刀枪不入,无所畏惧,或许她还需要时间,来抚平那些不为人知的忧伤。

泪眼模糊中,她又想起法拉利男子,想起他微蹙的眉眼,莫名就觉得心疼。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他。第五章“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第二天,还沉浸在睡梦边缘的祝愉被手机铃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按下接听键。

对方传来温柔客气的女声:“喂,您好!祝愉小姐,恭喜您已成为‘莫氏科技’的一员,欢迎您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祝愉“啊”了一声,慌忙坐起,仍是不敢确定刚才所听到的,于是小声问道:“您好,您能再说一遍吗?”“我说——恭喜您,已被‘莫氏科技’录取——”对方也定是一个特温柔善良的女子,她似乎能体会到祝愉此刻激动的心情,拉长声音又说了一遍。“真的吗?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了!”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用谢我,加油,祝你好运!”

此刻的祝愉已坐正了身体,一脸虔诚地应着电话,直到对方传来“嘟嘟”的忙音,她还仍是举着手机。“两个星期后去公司入职就行,这太好了,估计那时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真是个人性化的公司,是不是知道我的脚扭了啊……”祝愉在心里回想着刚才的谈话,还未入职就已经喜欢上了这家公司。

生活就是这般迂回兜转,总是在你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又给你希望。或许这样的人生才更有意义,相比之下,那一番风顺,无波无澜的生活难免会有些无趣。

祝愉起身扯开窗帘,眼前霎时一片灿烂明媚。她喜欢这雨后的清晨,仿佛世间万物都刚刚被清洗过,纤尘不染,湛蓝高远的天空,洁白莹润的云朵,就连那些钢筋水泥筑成的高大建筑也都折射出温情的光。她扯了扯嘴角,给自己一个微笑,昨夜那些骤然而至的小小忧伤也已烟消云散。

到正式上班的日子,祝愉的脚已完全恢复。她将面试时穿的那身衣服找出来换上,又画了个淡妆,准备出门。“以后不要穿高跟鞋”,拿出那双十厘米的高跟鞋时,男子的话突然就在耳边响起,祝愉慌忙停住,选了一双运动鞋蹬在脚上,又照了照镜子,总归是觉得有些不伦不类。她又翻腾了老半天,总算找出一双平底靴子,穿着还算舒适,也不至于太老土。“莫氏科技”几个大字在大厦的顶端闪着光,光看这座大厦的外形,就已经十分高大上了。祝愉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她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脊背,向大厅走去。上一次来面试,发生那么多事,再加上紧张,她都没顾上仔细看,现在才发现这里有多豪华。

前台有人告诉她要去十一楼报道,在电梯间里,她又对着镜子一次次拽着衣角,整理过肩的乌黑直发。电梯门打开那一瞬,又正好迎上法拉利男子的视线,虽然他说过“还会再见面”,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是这样一个场景,又突然想起那一万块钱还没有着落,祝愉觉得有些尴尬,还有些心虚,想要打个招呼,却仍是觉得语塞,不知如何开口。

男子的目光在祝愉脸上扫过,又望向她脚上那双鞋底几乎没有什么高度的靴子,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的神情,只是很快便又消失不见。他走进电梯,一旁的助手在不停地汇报着什么,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细微变化。祝愉听不太懂助手的话,但也隐隐感觉到,他在商场上一定是个超级厉害的角色。

眼看电梯门就要合上了,男子却摁住了打开键,看向祝愉冷声说道:“还不下去吗?”祝愉这才赫然发现电梯上亮着的红色数字正是“11”。她低着头,再不敢看向他,用小得大概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谢谢”,几乎是逃跑般地走出了电梯。

祝愉的职务是市场部媒体宣传的文案,主要负责打理公众号,看似微不足道的职务,她却非常喜欢。她大学学得就是市场营销,而且也特别喜欢文学,正适合这样的职务。螺丝钉虽小,能发挥作用就好,况且爷爷早就说了,女孩子不用多能干,只要开心快乐就好,所以给她取了那么个瘪嘴的名字。“祝愉——”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希望能找回曾经那个开心快乐的你!”“上班第一天就发呆,你是来吃闲饭的吗?”突然,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了祝愉的思绪。

她刚想抬头解释,看到面前的女人,却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原来站在面前的正是那天撞到她的女人。

女人一看是祝愉,也愣了一下,随后就是一脸得意中带着些阴险的笑,那表情活生生就是在告诉祝愉“有你好看了”。

祝愉不敢答话,站起来乖乖垂首等待训话,女人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许久,见祝愉一句解释反驳的话没有,女人或许也觉得无趣,丢下一句“冲杯咖啡,送到我的办公室”,然后离开。

祝愉一脸恭敬地目送女人离开,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自言自语道:“这下可惨了!”“你是真的惨了!”话音才落,又一个女声响起。她吓了一跳,几乎条件反射般从椅子上“腾”一下站起来。“不用怕,‘黑桃心’走了!”对面的女子见祝愉如此,忙走过来,轻拍着她的肩说道。“就是刚才那位辛总监——辛悠。”见祝愉有些不解,女子抬眼望了一下总监办公室的方向,然后低头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祝愉恍然,看向女子,那是一张有些甜美可爱的娃娃脸,看起来和自己年龄差不多。“你好,我叫沈丽娜,欢迎加入我们!”女子这时已直起身,大大方方地边说边伸出了手。

祝愉也礼貌地伸出手去,说道:“你好,祝愉,以后请多关照!”

沈丽娜又朝着总监办公室的门嘟了嘟嘴,说道:“你赶紧先去冲咖啡吧!然后熟悉一下工作环境,中午我在和你聊。”说完,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去工作,祝愉则急忙去冲咖啡。

很快,祝愉便小心翼翼地端着冲好的咖啡,敲响了总监办公室的门。得到应允推门进去后,她一阵惊讶,这是一个极其高档的办公室,可以称得上富丽堂皇了。之前在“凌氏”,虽然陈烈是副总,但他的办公室也是远不及这里的。

本想把咖啡放在桌上就离开,谁料那女人竟面带笑容地站了起来,伸手过来接咖啡。祝愉心里纳闷:这女人还真是善变,刚才还是气势汹汹,此刻怎么又笑容温婉了呢?

谁知下一秒,咖啡却应声落地,女人桌上的材料顷刻间被褐色的咖啡全部浸染。祝愉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女人的声音变得极其温柔,甚至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询问她有没有烫到哪里。

祝愉任凭女人拉着她的手关切地询问,怎么也想不出女人的用意何在。“还好,没有被烫到。”女人边说边瞥了一眼桌上的材料,“只是可惜了这些材料,我的电脑里没有留备份,恐怕要麻烦你重新帮我打印一份了!”祝愉望着那厚厚的一沓材料,终于明白了女人的意思。第六章

回到自己的座位,祝愉长吸一口气,重新把材料上的文字一个一个打到电脑上。到午饭时间,才完成了一小部分,不是她打字太慢,而是那份材料实在太多。沈丽娜叫她去吃饭,她也没去,诺大的办公空间内,只有她一个人在不停地敲打着键盘。

突然,有人拿起了桌上的材料,祝愉一惊,抬头看见法拉利男子正站在自己身侧,看样子站了应该有一会儿了,她竟然没有发现。“谁让你做这些的?”他问。

祝愉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答道:“辛总监!”

男子皱眉,祝愉忙又解释道:“我不小心,把咖啡洒在了上面!”

男子的目光停在祝愉脸上,视线直逼她的眼睛。她有些心虚,有些胆颤,因为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清清楚楚的写着四个字——不可救药。

祝愉下意识扯了扯衣角,小心的试探着说道:“我不是故意的。”话一出口,她就觉得太多余了,真恨不得就地抽自己两下。她还没抽,他已经转身离开。

他一定是从未见过这么笨的女人,也一定不想和笨女人讲话,祝愉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臆想着。

整个下午,祝愉个长气都不敢出,生怕耽误了时间。直到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大家都准备下班回家,她仍在低头忙碌着。“祝小姐,不好意思啊!今晚还得麻烦你加个班喽!”辛悠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望着那一大叠仍未完成的资料,脸上堆满了胜利者的笑容。

那极尽温柔的话语回荡在空旷的办公空间,让祝愉觉得阵阵毛骨悚然。她应了一声,继续埋头忙自己的工作,直到刺耳的高跟鞋声一点点消失。

又过了好一会儿,手腕处的酸痛感让祝愉不得不停下来,抬头望向窗外,已是华灯初上。“一时半会儿是弄不完的,还是回家弄吧!”,她在心中叹道,于是收拾好东西打车回家。

凌晨四点,祝愉敲完最后一个句号,已是头晕目眩了,再也懒得动一下,就那样趴在电脑桌上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时,蓦然惊觉刺眼的阳光已爬满小屋,下意识地瞥向一旁的闹铃,时针已指向了十点。她“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顾不得洗漱,抓起桌上的文件,随手披了一件大衣就向楼下冲去。

到了公司,沈丽娜满脸的不可思议,还夹杂着无限同情地望了她一眼,然后指了指总监办公室的方向。

从沈丽娜复杂的表情里,祝愉已明了了大半,上班第二天就迟到,辛悠一定有无数理由为难她了,好在资料算是赶了出来,她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敲响了总监办公室的门。“你还知道来上班啊?现在都几点了?”辛悠见是祝愉,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斥责。“这是您要的材料!”祝愉想用手中的材料缓解一下辛悠的怒气,谁知对方却更加激动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接过材料往办公桌上重重一摔,说道:“你还知道材料啊?我是怎么一再告诉你这份材料很重要,今早急着用的,你现在才给我拿来,客户都已经走了,这份材料还有什么用?”“真不知道公司怎么会面试上你这样的员工?没有时间概念,没有担当,你知道因为这份材料公司的损失有多大吗?我已经建议人事部门解除对你的录用……”辛悠瞥了一眼祝愉,又继续说道,“当然,下班之前,我会通知财务把这两天的工资给你结清。”

祝愉听得越发头晕,只觉得辛悠的两片薄唇不停地动着,好半天才明白了那话里的意思,是要开除她。突然之间,似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灵魂从她的身体抽离,她大脑一片空白,再不能思考。喉咙处好像也被什么突如其来的东西堵住,再说不出一句话,眼睛亦是酸涩难忍,却流不出一滴眼泪。“还在这儿傻站着干嘛?难道还要我再说一遍吗?”辛悠那刺耳的女高音又在耳边响起。闻声,祝愉才回过神来,扭头离开,回到自己的座位,趴在办公桌上,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滚滚而下。

沈丽娜刚想过去安慰一下祝愉,却发现总监办公室的门仍是开着,辛悠正摆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望向这边,她便再也不敢动。

突然,电梯门打开,法拉利男子走了出来,眼神瞥向祝愉,略有些诧异,见她许久未动,便对一旁的沈丽娜说道:“她怎么了?”

沈丽娜闻声猛地抬头,看见面前的人,脸上忽然就漾起一抹绯红,像是个总被忽略的孩子突然被老师点了名,她慌忙站起来,用手理了理头发说道:“从,从总监办公室出来就这样了。”语气里满是紧张。

男子听罢,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好半天沈丽娜才收回视线,又瞥了一眼总监办公室,见门已关上,才轻手轻脚地向祝愉走过去。

沈丽娜轻轻摇动祝愉的肩膀,说道:“你快别难过了,‘黑桃心’就那样,咱们部门哪个没被她训过啊!”

祝愉抬头感激地望向沈丽娜,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天,面前的这个女孩儿却已经把自己当朋友了。她用力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谢谢你,丽娜!我没事的。”

沈丽娜这才又朝总监办公室的方向望了望,压低声音说道:“没事就好,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她就那样,我也快去工作了,不然一会儿被撞见,又要挨训了!”“你快去忙吧,谢谢你!”祝愉边说边目送沈丽娜离开。“祝愉,赵总都亲自过问你了,被训也值了!”没想到,走出几步,沈丽娜又突然回过头来,朝祝愉做了个鬼脸,笑着说道。

可是此刻的祝愉却再也无心去想什么赵总不赵总的了,也实在没有心情再和沈丽娜说些什么,只得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算是回应,然后便看着自己的那个不算宽敞的办公桌,一阵发呆。

还想买两盆吊兰放在办公桌上呢?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没想到自己的第二份工作还没有正式开始,就这么草草结束了,老天这是再开什么玩笑啊?

祝愉不想再看见沈丽娜同情的目光,更不想看见其他同事异样的目光,就那样坐在办公桌前挨到了中午。等大家都去吃午饭时,她才将自己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离开公司。她不想回家,于是打车去了那条熟悉的小巷。第七章

自从上次遇见小混混后,大概有一个月没再来过这里了。这是一条有些拥挤狭窄的巷子,两旁的建筑有些古老,但各种小店俱全,凡是日常生活所需,应有尽有,而且价格便宜,尤其适合普通的工薪阶层消费。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悠长小巷,熙攘的人群进进出出于挂着各种不同招牌的小店,常常让祝愉觉得眼前这个钢筋水泥构成的城市,到处都弥漫着浓浓的烟火气息,甚至还有一点家乡小城的味道。

哎……祝愉在心里长叹一声,骤然觉得自己那颗小小的心又挤满了各种难言的苦涩:家乡小城又如何啊,也早已没有了家的味道。自从高二那年妈妈离世后,她便成了水中的浮萍,再没有什么能让她依靠。虽然家还在那里,却住进了别的女人,虽然那个女人也做了妈妈该做的一切,但她还是觉得那个家已不再属于她。所以,即便她很想念爷爷,也总是找各种理由拒绝回家。

祝愉就像醉酒的那夜一样,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这条小巷,浑然不觉一轮金色的落日已不知何时悬在了小巷的尽头。落日的余晖将整个巷子都浸染成金黄色,看着斑驳的光影在水泥路上游移,祝愉低头穿梭在热闹嘈杂的人群里,想要捕捉那些阳光的碎片。

可是,不一会儿,那些碎片就被大片大片的路灯光取代,祝愉越发觉得苦闷,悻悻地坐在路边长椅上。往事汹涌而至,她只觉得心中那个缺口越来越大,大到似乎再没有什么能够弥补,大到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汪洋之中,想要伸手捕捉到什么,却一次次落空。

眼中似有什么酸涩的东西一点点晕染开来,很快要夺眶而出,她想起年少时不知在哪里看来的一句话:当你想要哭的时候,就高高抬起头,那样泪水便不会滑落。于是,她抬头,想要逼回眼泪,不料却意外发现一个身影正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而那人,正是法拉利男子。

他不是应该去五星级酒店,去高尔夫球场,去金碧辉煌的夜总会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呢?怎么会在这里再次见到他,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惊讶,祝愉竟暂时忘了自己的眼泪,也忘了要上前打个招呼。他则上前几步,站在她面前,仍是面无表情,眼底深处却似乎涌动着一些她看不太懂的情绪。

好半天,祝愉才总算将自己飘忽的情绪聚拢过来,忙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开口招呼道:“你怎么也会来‘红尘小巷’?”说完又是一阵羞恼,这算打的什么招呼啊?

男子微蹙眉,反问:“你说什么?”“我说你怎么会也在这里?”祝愉忙解释。“我问你什么小巷?”他仍是直视着她,继续问道。“哦,‘红尘小巷’!”她答,说完见他脸上仍是有一丝不解,忙又解释,“我自己取的名字。”闻言,他仍是不语,似乎在等待着她的下文。

祝愉有些不安,试探着说道:“大学时读过一本仓央嘉措诗传……”见他仍在听着,她这才继续说,“记得里面好像有这样的话‘在最深的红尘里重逢,在最烟火的人间沉迷’,所以……”

这句话说出口时,望了一眼他,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忙又把“红尘小巷”几个字咽了回去。他将视线移向小巷的深处,看了一会儿,竟微微点了点头,似是也有些赞成祝愉的叫法。“下午为什么没去上班?”短暂的沉默后,男子开口说道。“啊?”祝愉有些愕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张了张嘴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我问你为什么不去上班?”见祝愉迟迟没有回答,他似有些不耐烦,眼睛直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看着男子的表情,祝愉积压了许久的委屈压抑之情,就像突然之间冲破了封印般呼啸而来,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成串的在眼角无声滑落。“我不过是想保留最后的一点尊严,这也错了吗?难道一定要大家看着我被扫地出门吗……”祝愉低下头去,喃喃说道。到最后,她的声音已哽咽不清,直到轻声的抽泣将所有的话语掩盖。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也不再去管面前站着的是谁,任凭泪水乱了容颜,湿了衣衫,似乎想要把这么多日子以来,不,是这么多年以来心中所有的愤懑与委屈一起哭出来。

路旁的行人不停朝两个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更有一些好事者议论纷纷。祝愉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已成了路人注意的焦点,淡然冷漠的男子,或许从来没有见过女孩子这样,脸上竟也有抹不知所措。“小伙子,快哄哄女朋友吧!”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突然走到他身旁,说道。

他往回抽了抽身体,警戒地看向老人,老人一脸的慈祥友善,也不介意他有些过激的反应,继续说道:“女孩子很好哄的,你在这样让她哭下去,会生病的。”

说完又走过去扶着祝愉的肩膀,说道:“孩子,别哭了!人生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砍!”没想到她竟顺势就倚在了老人怀里,头也不抬地喃喃叫道:“爷爷!爷爷!”

从小到大,每一次的哭泣几乎都是在爷爷怀里结束的,祝愉相信爷爷的话:人生没有过不去的砍。如今,在这充满忧伤的异乡,由于太过想念爷爷,她竟把那同样有些苍老的声音错认为爷爷。

这下反倒换成老人有些不知所措了,愣了一瞬,才朝男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过来扶住祝愉。他不好意思驳回老人的善意,只得走过去,暂时替代了老人的角色,让祝愉倚在自己怀里。

老人朝他竖起大拇指,一副“这就对了嘛”的表情,然后又融进熙攘的人群之中。

又过了好一会儿,祝愉才渐渐停止了抽泣,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猛地抬起头,由于用力过猛,前额正撞在男子的下巴上,让他的身体不由向后仰了仰,险些从长椅上跌落下来。“不可救药!”他心中似是憋了许久的几个字终于脱口而出,边说边起来正了正身体。“对,对不起!”祝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嘴里说着对不起,却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一味注视着地面,真恨不得那地面能突然裂开个缝让她钻进去。“以后上班不许迟到,更不许无故旷工!”他说道,仍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是!”祝愉根本来不及细细思考他话里的意思,话说出口,才满脸疑惑地望向他,继续说道:“你是说我还可以继续在‘莫氏’上班,对吗?”“谁说你不能到‘莫氏’上班了?”男子直视着祝愉,不答反问。“辛,辛总监!”祝愉忙解释道。“不用理会她,以后小心注意,明天照常上班就行了!”男子闻声望了一眼仍是满脸泪痕的祝愉说道,语气也终于渐渐有了些温度。

听到这些话,祝愉那颗七零八落的心终于重又聚在一起,感激地望向他。第八章

入夜的晚风不期而至,祝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下意识裹紧外套,身体仍是有些微颤。

男子见状,竟脱掉自己的风衣,走过来披在了她身上。她直觉得一阵暖意瞬间将身体包裹,衣服上还带着那股,略带些熟悉的气息与温度,又想起上一次他带她去医院的情景,脸颊又有些微微发烫。她匆忙望了他一眼,重又低下头去,生怕一抬头他便会看见,她涨红的脸。“还没吃饭吧,一起去吃点吗?”他开口说道。“啊?”祝愉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摸了摸冻得有些发凉的耳廓,真怀疑是不是听力出了问题,他怎么会主动邀请自己去吃饭呢?“去不去?”他的耐心顷刻间似乎又不见了,冷声问道。“去!”祝愉缩了缩头,小声答道,她的话音刚落,他已抬腿向前走去。

两个人在一家小面馆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祝愉只是埋头吃着碗里的面,她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但又不敢说些什么,生怕一开口就说错话。“你的名字谁取的?”他突然问道。

祝愉有些惊讶,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太不正常了,难不成是“红尘小巷”,也让高高在上的他有了烟火味。“爷爷给取的,”祝愉咽下嘴里的最后一根面条,继续说道,“他希望我长大后能开心快乐,‘祝快乐’、‘祝开心’、‘祝福’,取了好多个,最后才选了这个。”

他看着她一脸无奈的表情,说道:“那爷爷一定很喜欢你!”“不仅爷爷,还有爸爸妈妈……”说到这里,祝愉突然停下,沉默了良久才又开口:“只不过,这些都是太久远的事了。”

他望向祝愉,眼神有些飘忽,似在审视对面的女孩儿,又像在追忆着同样久远的过去。“妈妈已经不在,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也不再属于我!”好一会儿,祝愉才又开口,声音中略带着些沙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她来说明明还是个陌生人,可她就是想对他敞开心扉,她就是觉得那些压抑许久的心事,那些对谁都不曾说过的心事,此刻特别想说给他听。“高二那年,妈妈因病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我还沉浸在无边的悲伤之中,爸爸却领回了另外一个女人……”她静静地说着,或许是真的被“红尘小巷”感染了,他也就那么静静地听着。“你,吃好了吗?”过了很久,见她终于停下来,不再说话,他才开口说道。“吃,吃好了!”祝愉又是一阵羞愧,不知为何,在他面前,她总是会有些失态。她一边应着她的话,一边在心里盘算,要不要去结账?实在是应该自己去结账,因为已经欠人家太多了,可是去结账吧,又想起关于欠条的事,怕他会很不屑,会不高兴。“怎么,你还不去结账吗?”他似乎看透了她心中,那两个小人再不停地战争着,开口说道,语气里竟带着些笑意。

祝愉闻言,愣了一瞬,很快便又回过神来,高高兴兴地跑去结账,钱虽然很少,但也总算是对他有了一点回报,姑且算是回报吧!结完帐回来,她还在想,或许是他看透了自己的心事,不想再让她那么局促,真是一个体贴又细心的男人。想着想着,不禁笑出了声,完全没注意有什么挡住了自己的路,差点撞上,抬头,愕然发现他正站在那里,不解地看向她。“你很高兴吗?”他问。“呃,没有没有!”祝愉忙又低下头去,边说边从他身侧挤过,朝门口走去,心中已有无数个“好尴尬”在翻腾。

从餐馆出来,两个人又一起在“红尘小巷”走了很久。

最后,他送她回家,车厢内一片寂静,只有那首她不知名的钢琴曲,在缓缓流淌。她瞥向他的侧脸,更加确定那些落寞与忧伤是属于他的,很真切,真切的让她又是一阵心疼。

据说每盏灯下都有一个故事,想必他也一定有,或许他并不只是外人眼中高冷的“霸道总裁”,他一定也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有着不愿向人提及的故事……

他不愿意说,她也不好问,一路保持着沉默。

第二天,祝愉早早起来,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公司。她重新把自己的办公用品摆放好,打开电脑,熟悉自己的日常工作事宜。“这次算你走运!”辛悠走过她的办公桌前,敲了敲玻璃隔断,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一句警告。

祝愉听后,只觉后脊梁骨阵阵发凉,但她仍是故作镇定地站起来,垂首毕恭毕敬地说了句:“辛总监早!”

辛悠见祝愉平静地,仿佛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不禁更加气愤,脸色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涨红,她向祝愉靠了靠,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她的脑门,说道:“不要以为有赵总罩着你,你就得意……”

祝愉做好了被训的准备,不料辛悠却突然停下,把剩下的四根手指也展开,移到祝愉肩上轻拍了两下,语气极尽柔和地说道:“祝小姐,你可不要记恨我,我也只不过是想让你明白公司的规矩……”

劈头盖脸的训斥,祝愉没怕,却被这突然的温柔吓了一跳,她抬头,赫然发现法拉利男子不知何时也站在了那里,旁边还有一个同样年轻帅气的男子。“莫总好!赵总好!你们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带祝小姐,让她尽快熟悉工作!”辛悠的脸上顷刻间已堆满了笑容。“那就好!”被称作莫总的男子说道,语气有些生冷。说完,又将视线在祝愉身上停了一瞬,然后嘴角微微上扬,语气明显温和了下来:“祝小姐,希望你能尽快,融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祝愉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慌忙点头,说道:“谢谢莫总,我会努力的!”

自始至终,法拉利男子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目光不曾离开祝愉。“好了,你们先忙吧!”莫总说完,叫着他一起离开。

等到两个老总的身影隐没在电梯间,辛悠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她张了张嘴竟是一时语塞,只是瞪大的眼睛里闪出几个恶毒的字:走——着——瞧——

一直到刺耳的高跟鞋声,在重重的摔门声中结束,祝愉才抬手抚了抚,有些发酸的后脖颈,坐了下来。

谁知还没有坐稳,沈丽娜又一蹦一跳地来到了她旁边,夸张地将她紧紧抱住,好半天才松开。“真好,祝愉!你又回来了!”沈丽娜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还以为不能再见到你了,也不知为何,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亲切,就是喜欢……”

沈丽娜说着说着,声音里竟有了些哭腔,祝愉心里又是一阵感动,主动拉过她的手说道:“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我们一起努力!”“嗯,一起努力!”沈丽娜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又四下望了望,附在祝愉耳边说道:“你真幸运,才上班没几天,就看到了公司的两个老大!”“两个老大?”祝愉有些不解。“对啊,就是刚才那两个,莫北——莫总,赵尧——赵总……”“等等,你说什么,‘造谣’还是‘招摇’?”祝愉“噗”的一下,嘴里的水差点没喷出来,这是什么名字啊,怎么比自己的还奇葩。“哎呀,你在说什么?是赵尧,张王李赵的赵,尧舜禹的尧。”沈丽娜解释道。“赵尧——好奇怪的名字呃!”祝愉轻声嘟囔着。“你不知道,赵总定居国外,每年回来一次,只要他一回来,公司肯定有大业务,肯定能挣大钱呢!”沈丽娜咽了一下口水,又说道:“据说因为他和莫总是高中同学,是好哥们,所以才每年回来一次帮莫总打理公司,要是别人花多少钱都请不到他……”

沈丽娜又七七八八说了一通,大概就是说赵总如何如何厉害吧,祝愉听不太懂,还在心里盘算着那个名字——赵尧,越想越觉得好笑。

又想起爷爷给自己取的名字,她突然就有一种想去问问他的冲动,想要问问他的名字,是不是也有什么典故。随即她又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拍了拍脑门,收回思绪,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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