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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24 03: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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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黎平

出版社:中山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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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混三千年

一混三千年试读:

自序

混得成功未必完全靠励志,有时候会有些猫腻,或者适当闹一闹,耍耍泼;混得失败未必是自己没做好,可能因为你的环境太坑爹。饱读圣贤书,可能还不如管用的老爸老妈和老婆;生来很优秀,做事也谨慎,却被自己的爹给“坑爹”了。

在本书里,尽量还原当时成败的原生态和原生心态。我们把古人的成败去殿堂化,实现平民化:天神般的薛仁贵原来也得在老板面前混个脸熟,开几百年风气的韩愈原来也要闹着升官……《广州日报》是一份市民的报纸,老刘是一个很平民的市民,因此,我们要把圣贤豪杰的成败市民化,平民化,这样的历史经验也才好消化。

谨以此书表达我对《广州日报》的感恩,对父母妻儿的感恩,对暨南大学导师程国赋教授等人的感恩,对广大读者的感恩,并以此书献给已在天堂的父亲。2013/4/24于广州天河北

作者简介:刘黎平,1971年生,一头在报纸平面媒体和网络平台都能狂吸人气的写手猪,《广州日报》“国学版”编辑兼主笔。他的文字很有魔力,让日报、国学和读者零距离,自2010年国学版创办以来,让珠三角及其周边地区的广大读者无法释卷。如今结集出版第二季《一混三千年》,魔力魅力更上一层楼,让人凭栏观史,有穷尽千年视野、识历史长河浩浩所归的全新观感。

第一章 最靠谱成功学 老妈老婆和老板娘

成败未必在圣贤的书里,有时候在你的老妈老婆絮絮叨叨的智慧里。

刘备为何坚持娶嫂子

史上的人和事,总是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传奇,这包括婚姻和爱情。因此,作为一个历史爱好者,翻看历史典籍去印证一些传奇故事时,总要忍受肥皂泡被戳破的巨大心理痛苦。

今天,老刘我就要忍受着巨大的心理痛苦,为大家戳破三国一桩最传奇的婚姻:刘备和孙尚香的婚姻。刘大叔和孙小妹的婚姻并不幸福,刘大叔似乎出于吸取教训的目的,娶了刘家的嫂子,希望各位三国迷要有强大的心灵,坚持着听我讲完。

刘皇叔与孙权妹妹的婚姻,是靠谱的,权威史书《三国志》里的《先主传》和《庞统法正传》里都有白纸黑字的记录,跑不掉的;然而,爱情呢?对不起,史书不专门记录爱情。因此,刘大叔和孙小妹之间的爱情,就和刘大叔那顶“皇叔”的帽子一样,若有若无,在靠谱与不靠谱之间。

关于刘皇叔与孙小妹之间的爱情,见诸记录的都是民间传说和演义。

例如,孙小妹名为尚香;例如,孙尚香挫败了娘家要扣押刘备夺回荆州的阴谋,陪着夫婿冲破重重阻拦,回到荆州。刘备病亡后,孙小妹跳江殉情。

这些版本很感人,我却要告诉大家,这些都是来自民间传说和《三国演义》,而要了解三国真相,民间传说和《三国演义》是不靠谱的,《三国演义》是部文学名著,不是史学著作,别看此书那么权威,要是搁现在写出来,早被史学家骂死了,因为它也戏说得厉害。

总之,关于孙夫人深明大义、力护夫君的故事,在正史里是没有记载的,甚至连名字都没记载,尚香只是一个传说。

关于两口子婚姻生活不协调的记录,不用放大镜显微镜,在史书上能找出两处很明显的记录。《三国志》里的《庞统法正传》收录了诸葛亮的一封信,解释我们的刘大叔为什么一到四川就那么开心,理由是:想当年咱们刘皇叔在湖北公安的时候,出趟远门怕曹操,在周边走走又怕大舅子孙权,回到家又怕老婆,真是前怕狼后怕虎,进退狼狈,郁闷着呢;如今得了四川,老婆也回娘家了,就好像那离开笼子的鸟儿,在广阔的天空里可以任意翱翔,怎么就不许他高兴啦?

这分明就是说孙小妹的离开,是一件让刘备很开心的事,你说这桩婚姻幸福不幸福呢?如果大家不相信,我可以翻出部分原文来:“北畏曹公之强,东惮孙权之逼,近则惧孙夫人生变于肘腋之下……令翻然翱翔,不可复制。”(《三国志·蜀书·庞统法正传第七》)如今展开翅膀自由飞翔,不再有人可以压制他,你看看我们的刘大叔,孙小妹离开了他,他是多么的幸福啊。

接下来,史书记录了刘大叔与孙小妹苦逼的婚姻生活:工作了一天,刘大叔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本来应该是老婆温存地迎接上来,可现实是,房内房外都站满了女保镖,人数达百余,相当于一个警备连,而且个个荷枪实弹, “侍婢百余人,皆亲执刀侍立”。有版本说孙小妹怕吓着刘郎,将兵器全部撤走,哎,这是《三国演义》说的,代表了我们广大读者的善良愿望,不是史实。刘大叔此刻的感受,史书上写着:“衷心常凛凛”,不是威风凛凛,而是心中发凉的那种凛凛。

刘大叔的气场压不住孙小妹,只好动用宝贵的创业资源:沙场虎将。这员虎将是赵云,子龙将军是位全能员工,对外可以震慑竞争对手,对内可以震慑老板太太,这样的全能员工不多,于是,刘皇叔特意委任赵云为“掌内事”,对孙小妹形成一种约束。这是《三国志》引用的《赵云别传》所记载的。

家庭婚姻生活如何,配偶双方的年龄是一个重要的考量因素。刘大叔是60后,具体是161年出生的;孙小妹出生年月不详,但可以推测,孙小妹有五个同父同母的哥哥,三哥孙翊生于公元184年,四哥五哥出生年份又不详,但如果按照一年生一个的逻辑推算的话,孙小妹最早是公元187年出生的,而她的父亲孙坚死于公元191年,孙小妹最迟或是191年出生的。以此推算,公元209年,孙小妹嫁给48岁的刘大叔时,年龄应该在18岁至22岁之间,有代沟啊。

然而,如果只是因为代沟而分手的话,那今天的文章就没什么意义了,而且,那封建男权社会,老夫少妻也不算非主流,我个人觉得她与刘备的最终分手,与她身上的“男性特质”有关。“男性特质”不是老刘发明的新名词,而是心理学家荣格的专利。就是说女人的内心深处潜藏着爷们的气概,积极的表现为勇敢、果断、无畏、阳刚,消极的表现为决绝、破坏、粗鲁、毁灭。

我们的孙小妹,如果从气质而言,完全可以称为孙爷。每次见老公,都要来个阅兵式;在老公的势力范围内,“骄豪”,“纵横不法”。史书对她的性格总结是:“才捷刚猛”,身手敏捷,性格刚强,勇猛,还以为说的是张飞呢。

孙小妹的“男性特质”如果用在积极方面,当然可以帮助老公开创事业,例如默多克老师的那位排球女将夫人,关键时候一巴掌能拍得敌人满地找牙,然而,孙小妹的“男性特质”对于刘大叔而言,更多的是体现在消极方面。

例如,当年刘备离开荆州,西去四川,就在这当口,孙小妹娘家来人,要接走孙小妹。在《三国演义》里,有一个温情的解释:孙家编造一个谎言,说孙家老太太病重,想见女儿,很有孝心的孙小妹不辞而别,还抱走了阿斗。各位朋友,千万不要被《三国演义》这部大忽悠给骗了,历史的真相是:孙小妹不想待下去了,决绝地走了。

这表现了孙小妹“男性特质”的消极方面:决绝,破坏。她可能出于一种白富美嫁给穷大叔的心理,因为孙家是江东大族,而刘大叔是卖草席出身的,因此一直没有做在刘家长久待下去的打算,她对于爱不一定执着,但对于不爱,一定很执着。“男性特质”的消极作用之一就是:不相信期望。也就是说,孙小妹对刘大叔没什么期望,不是对他的事业不抱期望,而是对爱上他不抱期望。

孙小妹明知道此去不会再回,却要抱走老公唯一的骨肉,不应该是出于亲情,而是出于想对这个男人来一个沉重的打击。可能刘备对孙小妹不够好,一个只顾自己跑路,把两老婆扔在敌人手里的男人,对老婆估计好不到哪里去。

孙小妹或许出于一种破坏式的企图,要抱走阿斗。例如一些极端的母亲,出于对老公的失望和怨恨,毒杀亲儿女,这就是女人心中消极的“男性特质”在起作用。

孙小妹“男性特质”的形成,起主要作用的还是她父亲和兄长。孙家个个不是省油的灯,老爸孙坚是英雄,老哥孙策孙权是好汉,有这些爷们熏陶着,孙小妹能不是孙爷吗?所以,《三国志》评价孙小妹“有诸兄风”,为人做事有兄长的风格。

在孙小妹离开刘备之后,刘大叔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我们从史书记载的蛛丝马迹中去寻找刘备的心理吧。首先,孙小妹能顺利走人,不是因为刘备不在场,而是刘备有意放人。《三国志》里的《蜀书·二主后妃传》和《赵云传》都有记载,孙小妹带着阿斗乘舟东去,惊动了荆州水军两位舰队司令:张飞和赵云,他们截江救出阿斗,但放走了孙小妹。而当时指示放人的是诸葛亮。诸葛亮能对老大的家事做出这样的决定,肯定要有老大的授意。刘大叔对这位爷们式的妻子,已经厌倦和失望,如果她能主动走,当然求之不得,哪怕贴船票也行。否则,凭张飞和赵云俩哥们,要拦截孙夫人,还是不成问题的。女人的“男性特质”会激怒配偶,60后的大叔放走80后的美眉,就是因为被她的“男性特质”激怒了。

刘与孙的婚姻不太协调,尤其是结局让人不快,这种不快似乎影响到了刘备后来的婚姻,甚至影响到刘备的事业。刘备入川后,又娶了一位妻子:吴氏。吴氏的前夫刘瑁是汉室宗亲,当时刘瑁已死。刘备是皇叔,娶汉室宗亲的老婆,等于娶嫂嫂,只要是同宗同姓人的配偶,不宜婚娶,这不是老刘的观点,是赵云的观点,所以当时的大臣极力反对。但刘备还是坚持娶了吴氏,并册立为后。据说当时刘备还蛮不好意思的,觉得有乱伦的嫌疑,这个时候法正挺身而出,为老大的行为找理论依据,他引用了《左传》里的例子,晋文公娶了自己亲侄媳妇,这口味比娶嫂子还重。在官场,能为领导的行为找到理论依据,功莫大焉,法正能受刘皇叔重用,成为几乎与诸葛亮并列的重臣,恐怕与这个有关。

刘备此举是不是一种不幸婚姻的惯性行为呢?或许,他在前一桩婚姻吃尽了苦头,觉得娶一个青春少女实在不靠谱,不如娶一个失去依靠,又久阅世事的师奶才靠谱呢?

我们再说远一点,公元221年,刘备举兵东进,讨伐东吴,为啥呢?说得出来的理由就是替兄弟关羽报仇,夺回荆州,说不出来的理由呢?恐怕是心怀对孙小妹的怨恨,对孙小妹娘家的怨恨,要孙家为这段不幸的婚姻买单。设想一下,如果当年孙小妹和刘大叔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恩爱,刘备还会念那么点夫妻之情,那么,东吴也有可能开展夫人外交攻势,极有可能避免这场历史悲剧,真可谓:“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可见,无论是平民还是英雄,婚姻对他的职场都是有影响的。

结语:浪花淘尽英雄,也淘尽爱情,刘备的心理不得而知,但前一桩感情史对后面的感情和婚姻是有影响的,不管是消极影响还是积极影响。

薛仁贵和武则天在那个山洪之夜

1358年前的一个盛夏之夜,一场发生在陕西关中周边山区的暴雨决定了一代帝王的命运。那天晚上,那座山上,正住着一个孕妇,她叫武媚娘。她必然成为中国史上第一位女皇帝,然而,历史的偶然有时也能战胜必然,尤其是天气上的偶然性,如果山洪偶然把她冲走了,那么,历史的牌局又会面临一场怎样的逆转呢?

在那个风雨之夜,自然界的意外将导致的个人命运和历史变局时,谁来给她的辉煌职场一个预警?薛仁贵需要一次机会

公元654年的盛夏,农历闰五月初三的晚上,帝都长安郊区麟游县西天台山的九成宫里(那时候已经更名为万年宫),驻扎着一个规模达数千人的避暑团体。团体的老大是一对夫妇:李治武媚娘夫妇。负责避暑集团安全的军官当中,有一个叫薛仁贵的哥们。

我们先谈谈李治夫妇,这一年,唐高宗李治27岁,他的女人武媚娘31岁。李治在山上的经历似乎很愉快,他的心情可以用他自己当年在这里写的铭文来概括:“陶莹心灵,澄清耳目。”这个时候的武媚娘应该已经身怀六甲,怀的应该是皇子李贤,因为就在这一年的十二月,武媚娘在与老公一起出差的途中生下李贤。这一年,对于正在山上避暑的武媚娘而言,是极其关键的一年,她的事业可能还处于瓶颈期。因为,当时的她还只是昭仪的身份,而她在后宫的对手——王皇后和萧淑妃,正强大地存在着,向她发起一波又一波强大的进攻。而两年前刚从感业寺脱身而出的她,在后宫的争斗中,虽然已经取得一定优势,但这种优势前面还缺一个词:绝对。

怎样打败王、萧两位劲敌,也许武媚娘正在山上盘算着。而对于她自身而言,此时此刻所需要的是,必须保证自身的绝对安全,不能出任何意外,毕竟自己的存在,就是对敌人最大的威胁。在这清凉的高山宫殿中,能有什么意外呢?

再谈谈薛仁贵。这一年的薛仁贵,41岁,他当时的军衔是右领军中郎将,正四品下,级别不算高,更麻烦的是,他还没有拿得出手的军功,《说唐》里的征战盖苏文并不符合史实,说得还早了点。虽然在此9年前,32岁的他经过一次精心策划,进入了首长唐太宗的视线,并且有幸进入唐太宗的前线总指挥所,唐太宗还亲切地说:“仁贵同志,我手下的那帮能人都老啦,不能够担任远征作战任务,你就是新生代军人当中的佼佼者,大唐帝国能否开疆拓土,万国来朝,以后就看你们少壮派的啦。”然而,薛仁贵刚刚被领导重视没几年,新领导唐高宗李治上任了。

从历史记载看,唐太宗在临终前,并没有向他的下一任重点推荐薛仁贵,不是领导不够重视薛仁贵,而是薛仁贵的级别还不够。上任领导的赏识,未必能有效传达到新一任领导,新领导李治对薛仁贵的军事才能还没有感性认识。而要形成感性认识,至少需要一次单独接见。要命的就是这个单独接见,怎么才能接近领导呢?

那一个山风清凉的夜晚,薛仁贵或许在为自己的前程焦虑,他太需要领导给一个单独操作的大业务来证明自己的才能,如果能偶然碰上领导谈谈话就好了。可以说,这也是薛仁贵事业的瓶颈期。

这个偶然在哪里呢?答案:在一场没有任何预警的暴雨中。就在公元654年农历闰五月初三的那个晚上,一场暴雨来临,瞬间积累的巨大地表径流,形成一场山洪。《旧唐书》记载:“闰五月丁丑夜,大雨,水涨暴溢。”山洪冲垮了九成宫的玄武门,皇家警卫部队的战士们惊惶失措,他们忘记了自己的职责,都变成了“跑跑”,扔下领导,自己先走。山洪暴发,方显英雄本色,只有薛仁贵还惦记着领导的安危,他批评那些“跑跑”们:“怎么可以在皇上性命攸关的时刻,而只顾自己的安危呢?”薛仁贵冒着被山洪冲走的危险,凭借他敏捷的身手爬上大门上的横木,大声报警,叫醒了正在安寝的领导,让首长安全转移到了高地。就在李治夫妇刚刚转移到高地的那一刻,山洪淹没了他们的寝所,“俄而水入寝殿”。机会是留给活人的

这场山洪对于武则天、薛仁贵的职场生涯而言,都有不同凡响的意义。对武则天而言,如果没有薛仁贵的预警,她百分之百会被山洪冲走,因为此次山洪冲走了皇家卫士和当地居民三千多人。如果这样,她的职场生涯就到此为止,从此,王皇后仍是皇后,萧淑妃仍是淑妃,武媚娘的名字将不会出现在史册上,最多也就出现在唐代历史皇家成员事故名单上。

然而,武媚娘幸存下来了,能生存就有机会,机会永远是留给活人的,就在这一年,武媚娘在内宫斗争上给了王皇后最致命的一击。然后,就在山洪事件第二年,武媚娘坐上了皇后的宝座,位置永远都是留给活人的。

逃过了偶然的山洪,武媚娘走向了必然的辉煌。

对于薛仁贵而言,因为及时预警的功劳,他终于有了被新领导人重点会见的机会,李治留下了一句感激的话:“薛大哥,幸亏你嗓门大,我们才没变成水里的鱼,忠臣呐!(赖得卿呼,方免沦溺,始知有忠臣也)。”从此,李治给了薛仁贵很珍贵的发展机会。第一次的大单业务就是三年之后,刻意提拔薛仁贵为远征军副总司令,让他跟着总司令程名振做业务,这是稳步提拔和栽培的一步;接下来,放手让薛仁贵做,从此,独立指挥作战,征服九姓突厥,三箭定天山,乃至成为东部远征军陆军总司令,带兵开进辽东国都,终于,大唐帝国军界的新星就这么成长起来了。

将薛仁贵后期职场的成长和那次山洪事件联系起来,似乎有点牵强,其实这之间是有因果关系的。在山洪事件27年后的开耀元年,李治会见已经下放基层好一阵的薛仁贵,会上的第一句话就是:“在当年的特大洪灾中,若是没有你,我早就变鱼了。”然后又重新起用薛仁贵,可见领导记得最牢的不一定是业务上的丰功伟绩,却是与他私人有关的那些事儿。虽然说薛仁贵有走红的必然因素,但也不能否定那一夜的山雨,让他与成功更近了一步。

就是公元654年农历闰五月初三那晚的暴雨,它成全了薛仁贵,而那夜的暴雨预警,保全了武则天。历史和命运,必然乎,偶然乎?

结语:偶然因素有时候会成为历史发展的决定因素,如果是喜剧的决定因素,那么我们皆大欢喜;如果是悲剧的决定因素,又该如何呢?我们应该加强预警机制,无论自然界的一夜暴雨,还是下一轮的经济危机,什么时候到来,拜托专家们发个预警,给个准信。

秦始皇的盗梦空间——母爱缺位导致暴君

秦朝很暴力,玩暴力起家,玩暴力发家,最后反过来被暴力玩死。王朝的性格多取决于统治者的性格,秦朝统治的暴力多源于秦始皇性格的暴戾,秦始皇的暴戾又源于什么呢?

去问秦始皇他妈妈——赵姬。

当然,我们也不可能把这位老太后叫起来采访了,我们只能借助盗梦空间的时段,回顾一个个关键的历史片段,以当今的人心揣测古代的人心,通过合理的想象,盗取嬴政当时的心理活动,分析其动机。

好吧,现在开始我们的盗梦行动,一个个空间地去追溯嬴政的性格成长史。盗梦空间1:邯郸

时间:公元前228年

画面:战火余烬尚在燃烧。

地点:邯郸某街某号,嬴政母亲赵姬曾居住的小区。

事件:过而立之年不久,长着马目,高鼻子,鸡胸(蜂准、长目、挚膺)的嬴政,来视察刚刚灭亡的赵国。战火尚未熄灭,邯郸城里可能还潜伏着刺客,残余的赵军可能还在进行巷战,嬴政为何急不可待地来视察呢?

答案:因为妈妈。

28年前,两三岁的嬴政在吕不韦的带领下,随着父亲异人,由母亲赵姬抱着,在一片战火纷飞中仓皇逃离故乡邯郸,而此时信陵君率领的多国部队正在与邯郸城外的秦军酣战,邯郸在他童年记忆里,是父母慌张的眼神,是漫天呈弧形飞过的箭雨,金戈铁马的厮杀……从战火中离去,又在战火中来到,想故乡了?怀念童年朋友了?

非也。嬴政用特有的豺狼声音做了否定:“杀,得罪我妈妈的,全杀。”

于是,一条条无辜的生命,被全副武装的秦军捆绑起来,投入巨坑,掩埋。嬴政用故乡的土,埋杀了故乡的人,也掩埋了故乡的那段往事。此时的他,冷冷地说:“妈,您放心,我给您报仇啦。”可是,他一转身,肚子里却发出一个最真诚的声音:“放心啦,当年我老娘那些见不得人的事,都烂到泥土里去,再没人嚼舌头丢我的脸啦。”

干完这一票,嬴政离开邯郸,取道太原回到咸阳。这时,秦皇的母亲,在得知邻居尽被坑杀的消息中,闭目长逝。她受尽儿子的白眼和鄙视,带着最亲密的人吕不韦、嫪毐都已经不在的凄惨,离开人世。

这位太后到底干了什么?到底给儿子丢了什么脸?

好,进入第二个空间。盗梦空间2:心中彻骨的寒

时间:公元前238年4月。

地点:秦都咸阳。

天气:四月正是人间芳菲开的时候,可是这一年4月却冻死人,什么原因?因为寒,老天爷出奇的寒,嬴政的心彻底的寒!

画面:21岁的嬴政,按剑坐着,愤怒的口水翻着泡沫冒出来。殿阶下,躺着27具四肢折断的尸体。

独白:苍天啊,你为什么赐给我一个不检点的母亲?我嬴政要用多少鲜血才能洗清耻辱呢?

这是一个人生观接近崩溃的孩子,他正走向要毁灭世界的边缘。杀,杀掉母亲的情人嫪毐;杀,用袋子捆起来棒杀母亲与嫪毐生的两个孽种;杀,杀掉嫪毐的党羽,株连三族;杀,杀掉那些来劝谏的伪君子,你们用母子天伦来劝说,可正是这母子天伦让嬴政的心在滴血。至于那位不检点的母亲赵姬,已让她滚得远远的,一生都不要见到她。孩子竟以母亲为耻。

当一个孩子对母亲绝望,以母亲为耻辱的时候,也是他的性格突变,人生观急剧质变的时刻。没有母亲的孩子,性格是不健全的;憎恨母亲的孩子,性格是恐怖的,因为对母亲的失望,导致对世界的失望,他很有可能用暴力来摧残周边的世界,尤其是当他拥有强大的暴力手段时。

此时的秦,岌岌可危,因为它的对手——六国,都还存在着,远交近攻是秦奉行的政策,如果此刻就暴露过于凶残的面目,大家都防着你,远交的策略则无法施展。

茅焦来了,一个在秦国打工的齐国人,他说:“我是来送死的,已经死了27个,我死了,正好凑满天上28星宿。”独特的说辞打动了嬴政进一步听下去,接着茅焦从政治角度分析他此次暴力行为的危害。嬴政动心了,奖赏了茅焦,停止了杀戮,接回了母亲。

然而,嬴政的心理障碍解除了吗?他真的如书上所说的“复为母子如初”吗?没有,嬴政只是出于政治的考量,暂时回到理智的状态,当时存在的敌国暂时捆住了他杀戮的手脚。嬴政为了政治蓝图,憋着,忍着。

到赵国灭亡,邯郸被攻陷的时候,军事上最大的对手被摧毁了,嬴政不需要再憋了,所以他刻意要来视察邯郸,让十年前不能散发的情绪,在此痛快释放出来。所以,在邯郸的屠杀,只是十年前屠杀的一次延续而已。

嬴政的心理疾病也没有起色,相反,随着军事上、政治上的志得意满,倒是变本加厉了。好,两个空间我们都打通了,进入第三个空间吧。盗梦空间3:光秃秃的湘山

时间:公元前219年,天下统一第三个年头。

地点:青绿的湘水,青翠的湖南山脉。水边,一座古老的庙宇,名曰“湘山祠”。

事件:忽然一阵狂风,船只阻于风浪,不能进。

天下已经统一三年了,秦王嬴政的职称已经升级为始皇了,敌人都被干掉了,那些让他觉得羞辱的人,不管是敌人,还是亲人,都已经阴阳相隔,再也不会骚扰他了。

秦始皇四处巡查,到处旅游,似乎带着散心的目的。此时的嬴政,他快乐吗?他心理安宁吗?且看下面的场面。秦始皇见大风不能行船,派人问:“是哪路神灵在作怪?”秦帝国博士答曰:“或许是湘山祠里的神灵湘君吧。”嬴政问:“湘君干什么工作的?”博士答曰:“是尧帝的女儿,舜帝的妻子。”又是女人,又是女人来羞辱我嬴政!秦始皇的心理障碍又上来了,因为这么一个无意的自然现象,他居然兴师动众,动员三千囚徒,将湘山葱茏的树木尽数砍光,秀丽风光被一毁而光。

由于湖南的土壤是红色的,如今植被破坏了,无辜的湘山像是被剥光了皮,裸露着红色土壤在那里哭泣,有种血淋淋的感觉。

如果说秦始皇焚书坑儒,那是为了政治的需要,那么他砍光湘山的行为完全是无厘头的,既不能巩固统治,也不能禁锢思想,除了用头脑有毛病来解释,实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

那个在湘水上,湘山下,指挥三千囚徒伐山的嬴政,还是未走出当年的阴影。他的一生都没有立皇后。

秦始皇在这方面,始终还是一个孩子。盗梦空间4:故事最初之地

让我们来到嬴政尚未出生的时段吧。还是邯郸,歌舞升平的邯郸。一个美丽的女子,她叫赵姬,她是一个烟花女子,她是一个烟花般的女子,可能很多男子跟她有过一段情。人中豪杰吕不韦看中了她,落魄王孙异人爱上了她。

在某次酒酣耳热的宴席上,吕不韦正拥着赵姬欢醉,异人却一往情深地看着吕不韦的怀中人,然后拉着赵姬的袖子,深情地说:“我爱你,跟我吧。”赵姬向吕不韦递秋波,吕不韦把她推向异人的怀抱,说:“去吧,用你换一个帝国的事业。”赵姬的秋波转向异人。

然而,在这个被很多男子转来转去的女人肚中,此刻,有一个强大的生命正在酝酿、扩张。

秋波流转间,觥筹交错之际,赵姬却不曾去听听孕育的小生命那颗跳动的心,那么纯洁,那么无辜,那么善良,是不是在说:爸爸妈妈你们好,我是一个好孩子,请不要用那些龌龊的风流,那些见不得人的恩怨让我来担当,我很想纯洁地成长。

可惜,这样一些孩子成长的基本的需求,赵姬、吕不韦给不了,历史给不了,强大的秦国给不了,悲剧的历史酝酿人性的悲剧,人性的悲剧加剧历史的悲剧。

好,盗梦空间结束,一声叹息。

史论小结:嬴政这孩子,心理毛病这么大,为什么他却能扫灭六国呢?其实,还是古人说得对:“奋六世之余烈。”

嬴政之前已经有6个祖宗替他打基础,尤其是他的曾祖父秦昭襄王,他采用张仪的连横法,范雎的远交近攻,并用白起为大将,将六国基本打残,已经将统一天下的格局定了下来。种子种下了,连果实都基本快成熟了,秦始皇这个“富七代”只是花点力气收获而已。在强势的基础上做强势者本应该可以做的事情,这个不算本事。

教育小结:子不嫌母丑,不等于子不嫌母坏。在孩子的性格成长史上,母亲是本源,是最后的避难地。如果说父爱如山,那么母爱如井、如泉。山是依靠,是榜样,井和泉却是本源。

所以,我们不难看到,一些憎恨父亲的孩子,还能勉强正常成长,但一旦孩子憎恨母亲,那他的健康成长就会大打折扣。或者在一些父亲很糟糕的家庭,如果母亲的品行立得住脚,孩子还能正常成长;但一旦母亲不堪,儿子性格的成长失去本源和最后的避难所,则极容易导致性格冷硬、残酷。所以说,宁可跟要饭的娘,不可跟当官的爹。

子不教,未必全为母之过,别老怪嬴政妈妈了,赵姬作为一个三陪女也只能在历史洪流中沉浮,无所选择。但是,在有所选择的平民百姓中,我们做父母的岂能不慎重?

诸葛家族的曲线突围

在三国的职场上,局面混得最大的家族是哪家?是诸葛家。三家公司都有诸葛家的人任职,而且都是高层,极高层,高处不胜寒的那种高层。最有出息的当然是诸葛亮,在蜀国是丞相,一直没换过届,所谓“蜀得其龙”;老大诸葛瑾,在东吴的职场,混到了大将军的地步,他那位聪明的儿子诸葛恪,也一度掌握东吴军政大权,所谓“吴得其虎”;堂弟诸葛诞,在魏国混,也混到征东大将军的地位,所谓“魏得其犬”。

然而,摊子铺得越宽,占的地越大,风险也越大,这个是成正比例的,在乱世职场,不可能纯粹收益而无付出。在三家公司都有份的诸葛家族,也跑不出这个规律,既要在繁花似锦中徜徉,也要在血雨腥风中沐浴。天命难违,事在人为的就是如何突围,我们来看看诸葛家族在三国职场的悲壮突围。悲壮职场:三家有两家被灭

我一直在猜想一千八百多年前的南阳,那山不高而青,水不深而秀的隆中,当三位智者兼贤者:大哥诸葛瑾、弟弟诸葛亮、堂弟诸葛诞,走出这山清水秀的人间胜景,一个个被聘用为高层管理时,他们会不会想到,因为他们的职场角色,或者因为他们子孙的职场行为,会有一场场屠杀等着他们的家族,辉煌有多高,血腥也会有多厚。

我们不讲他们的辉煌,且看看他们血色黄昏般的结尾。诸葛亮在蜀国,可能是因为高踞在巅峰的缘故,也因为是人品实在无法挑剔的缘故,还有公司小、寡头少的缘故,诸葛亮的家族一直没有遭到内部的算计和清洗。

他们的灾难来自外部,公元263年,那是诸葛亮去世29年之后,邓艾大军奇袭四川,在绵竹,一场阻击战,让诸葛家族付出了两个优秀的男儿的生命:二代诸葛瞻,三代诸葛尚。虽然是死于血泊当中,但他们死的姿态很对,死的时间也很到位:殉国而死。在敌我对立不管如何激烈,但忠义标准完全统一的三国时代,他们成了谁都会尊敬的烈士。烈士嘛,大家都要学习,学习他们那么一股子为老板舍得死全家的忠烈精神,蜀国虽然灭了,但魏国、晋国都需要这股子精神,因此,诸葛亮的另一个孙子诸葛京,受到了烈士遗属的待遇,在新的政权下当地方干部。至于后来如何,因为没有出杰出人物,也就没资格上史书了,但从时间长度而言,对于一个家族,最重要的原则不是有多少达人、显贵,而是这个家族能绵延下去,诚如诸葛亮所言:“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好,从生存的角度而言,诸葛亮的家族突围了。

接下来的两个家族,更多的是悲惨。因为他们不是战死,不是殉国死,不是殉主死,而是死于刑法,一种灭门的刑法:夷三族。

诸葛瑾在东吴,性格上谨慎,关系上得孙权信任,角色上是亲蜀政策的最有力棋子,性格的优势加角色的不可替代,他一生是安全的。然而,他不看好自己家族的未来,因为,他有一个比他聪明的儿子:诸葛恪。聪明是一种优势,也是一种风险。诸葛瑾因为这个有点张狂的儿子,于是说了一句令人寒战的话:这小子会让我们的家族蒙上血红的颜色,“将大赤吾族也”。用一个“赤”字来描述一个家族的命运,多么残忍的语言。

诸葛瑾是个神奇的预言家,在他死后12年,这个家族走到了尽头。公元253年,已经升到太傅职位的诸葛恪因为指挥了一场失败的战役,露出了他职场上最大的漏洞,一个无法遮住的漏洞,他的政敌们于是顺着这个漏洞进攻他,摧毁他,于是,诸葛恪被灭门,灭族:父族,母族,妻族。同样是血红,诸葛亮家族显示的是悲壮,而诸葛瑾家族却湮灭在无辜妇孺呼号的血泪中,这个家族突围失败,被全歼在包围圈里。英雄的职场虽然辉煌,却也多血腥和悲惨,慎入啊。

诸葛诞在魏国。诸葛家男人的能力不是盖的,这位被人称为“犬”的阿诞,一路做到了镇东大将军,扬州军区司令的职位。做到了巅峰,也就做到了尽头。因为好友夏侯玄的被杀,诸葛诞怀疑自己也已经被组织放弃,也是组织清洗的对象,于是自己先放弃组织,把组织变成敌人。公元257年,他以寿春为据点,举起旗帜向司马家族的清洗说:“不。”

诸葛诞在此时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一个对于家族来说很正确的选择:派儿子诸葛靓去东吴求援兵。诸葛靓突围了,等于诸葛诞家族也突围了。

此时,不仅是司马昭要灭掉诸葛诞家族,老天也要灭掉诸葛诞家族。司马集团的手段是战争,而老天的手段就是:不下雨。司马昭大军围城的时候,按照常理推算,应该是大雨滂沱的汛期,司马昭的军队无法驻扎,将不战而退。

然而,老天也会改变主意,这一年的雨季变成了旱季。在老天爷的算计面前,人谋彻底崩溃。258年,司马昭攻进寿春,诸葛诞的命运毫无悬念地重演残酷一幕:诛灭三族。在被鲜血染红的命运中,多少有着悲壮的一幕:数百位诸葛诞的亲信,拒绝投降,喊着“为诸葛公死,不恨”的口号,一排排不屈的头颅铿然落地。

就在这个时候,下雨了,似乎是来清洗现场的,迟来的雨水,饱酌着诸葛家的鲜血,流淌在三国的大地山河上。

血雨的外围,一个叫诸葛靓的后生安然无恙,他站在大江的东边,咬牙切齿地遥望着这一切,这个家族的未来命运又如何呢?神奇的突围:诸葛妹妹的手段

公元258年,血腥的一幕落下了,诸葛诞家族的辉煌宣告结束,然而,家族仍然在绵延。

诸葛靓已经突围了,带着这个家族的血统和血气突围了。诸葛诞家族被司马集团屠戮,魏晋时期的丛林法则是很残忍的,诛杀三族,不仅包括一族的男女,也往往波及该族已经外嫁的女性。然而,在司马集团挥舞的屠刀下,留下了诸葛诞的女儿,即诸葛靓的姐姐。

为什么?因为,她是司马家的媳妇,是司马懿的亲儿媳妇,是司马懿儿子琅琊王司马伷的媳妇。可能在自家的儿媳面前,这种残酷的游戏规则稍稍地温柔了一下,刀锋举高一寸。估计主要目的是不想让司马家的第三代失去母亲。

我想,这位诸葛家的妹子,眼睁睁看着自己娘家的亲人,一个个倒在血泊中,她会有多少个夜晚在极度的精神痛苦中辗转难眠?她的心灵要承受多少无法想象的冲击?历史都不会记载。同时,她会是多么牵挂那位远在东吴的弟弟诸葛靓?有多少次为这唯一的娘家亲人祈祷平安?

她没有想到的是,姐弟还会重逢。历史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家族也这样。

还是由历史的节奏决定的。诸葛诞事件后第22个年头,公元280年,已经更名为晋的北方集团南下,“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东吴灭亡,我们看到的是轰轰烈烈的陆战,惊心动魄的水战,看到的是孙皓在降幡下走出石头城,向西晋投降,向历史的必然规律投降。

我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在投降的人群中,有一个叫做诸葛靓的人。

好不容易逃脱司马集团的魔爪,如今又被笼罩在这魔爪的阴影下,诸葛靓如何突围?这要看生存智慧了。当时南下的大军有好几路,选哪一路投降?这个有讲究,诸葛靓选择了司马伷的那一路部队。因为,司马伷是他的姐夫,亲姐夫。

而且时代变了,司马家族掌权的事实虽没有变,但辈分变了,新时代的老大,司马伷的侄儿——司马炎,是诸葛靓的发小。司马炎忘记了当初两家的紧张关系,却没有忘记与诸葛靓的友谊。

有了姐夫和发小这两层保险,诸葛靓在杀父仇人、灭族仇人的地盘上安安全全地待着,他承认了失败的事实,但没有放下仇视的心态,常常背对着洛水河坐着,洛水是司马家地盘的象征,面向他就是臣服于他。因为仇恨一个家族,从而仇恨一条河。地理也会被情绪化,这也算是一种文化吧。

司马炎想见老友一面,但老友只记得血海深仇,不见,人家二郎神对玉皇大帝听诏不听宣,如今诸葛靓是诏也不听,宣也不听,任命为大司马,老大的官呢,也不来。司马炎琢磨着要见老友一面,委托谁呢?这个时候只能委托婶婶诸葛氏了,也就是诸葛靓的亲姐姐。

诸葛姐姐答应了侄儿,安排了这次会面。她先叫弟弟过来司马伷家吃饭,姐姐有请,弟弟当然会来,就在这当口,司马炎出现在面前,很热情地招呼:“老友,多年不见,你还好吗?”诸葛靓进退不得,也迫于司马炎的势力,不得不和仇家一桌喝酒吃饭,司马炎喝高了,不由得缅怀童年的乐趣,天真地以为诸葛老友也会和他一起缅怀,于是不知趣地问:“哥们,还记得我们小时候骑过的竹马吗?”

此刻,在司马炎的眼中,诸葛靓是一起骑过竹马的发小;然而,在诸葛靓的眼前,只是血海的深仇,他不能报,却还要和仇人的后代一桌吃饭喝酒,于是咬着牙齿,悲愤地说:我不能学史上为主报仇的豫让,却又厚着脸皮来见到您。言下之意,我没掐你(当然也掐不着),能这么平平静静见你,还跟你喝二锅头,你就知足吧。

对这场会面,《世说新语》的记录是:“帝于是惭悔而出。”惭愧地闪了。这惭愧的一瞬间,就是司马集团内部人性闪光的一瞬间。司马炎相对于他爷爷司马懿,他老爸司马昭,他老伯司马师,人性的闪光点相对要亮多了,他能宽容刘禅,能宽容孙皓,甚至能宽容不给自己面子的诸葛靓。不只是人性使然,而是因为他们司马家立足已稳,从野心家变成了执政集团使然。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讲宽容。

对于这次会面,我们还是将焦点落在诸葛姐姐的身上。这位诸葛家的女儿,为何要安排这次尴尬的会面?我想,还是为家族的安全使然。经过一次血腥的屠杀后,她深知自己家族能生存下来,很不容易,既然当政者有意与他们家族和解,那么就顺水推舟安排这次化解恩怨的见面。进一步而言,如果成功,那么他们家族就会重振;如果不成(依她做姐姐的对弟弟的了解,也知道弟弟不会妥协),至少司马炎会看这个婶婶安排见面的面子,还会保全这个家族。

果然,诸葛靓在西晋并没有受到任何威胁,他的儿子诸葛恢还做到了尚书令的位置。

这位诸葛姐姐的心思不是我乱猜的,她不能像她父亲诸葛诞那样扯起旗帜反抗,也不能像弟弟诸葛靓那样远走他乡,她是杀父仇人家的媳妇,她以男权社会中女性特有的方式表达自己对娘家家族的关怀、保护,甚至为这起血腥案件讨回一点点公道。我们看她是怎么操作的。

首先体现在儿子的取名上。她为司马伷生的长子,取名司马瑾,又名司马觐,这个“瑾”字有讲究,就是在东吴的诸葛瑾的名字。如果说这只是猜测的话,那么司马瑾的字也透露了这个信息:思祖。两个信息加在一起,就很明白了。类似的信息还有,诸葛姐姐与司马伷的第三个儿子司马繇,字思玄。思的是什么玄,答案揭晓:诸葛诞的父亲,诸葛亮的叔叔,也就是诸葛姐姐的祖父,叫诸葛玄。

从这些名字可以看到这位诸葛家女儿的心理,她通过给儿子取名字的方式,寄托对娘家家族的思念和哀悼,这个家族不只是诸葛诞家族,也包括在江东不幸遇难的诸葛恪家族。两个家族,在血腥中几乎消亡殆尽,留下来的沉甸甸的哀痛,主要由她和弟弟来承担。

不只是取名,在实际行动上,这位诸葛姐姐也有一手。当年她的父亲诸葛诞在寿春,杀了手下部将文钦,文钦的儿子文鸯和文虎,为报父仇向司马昭投降,然后打进寿春城,手刃诸葛诞,并且玩重口味的报仇方式:活人取肝,生吃了诸葛诞的肝。冤冤相报不会了,如今诸葛诞的女儿得势了,这位诸葛姐姐的三儿子司马繇,即司马思玄,利用权势诬告文鸯谋反,谋反是大罪,诛三族的大罪,于是,杀父仇人被“夷三族”。这个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透着血腥气味的法令,既用来迫害,也用来报仇。

不难想象,诸葛诞的外孙司马繇诛杀文鸯的背后,肯定少不了他母亲咬牙切齿的嘱咐。因为有史书记录,在报仇之后,这位母亲才放心去世,她的心愿已了,不能向司马家报仇,至少让亲自动手的凶手偿命了;诸葛家族的一支还在抽枝发芽,开花结果地生存下去。

在演义没有宣扬的另一面,该隐藏着多少惊心动魄的传奇,多少不为人知的爱恨情仇。

故事还没完,诸葛姐姐的长子司马觐,有一个儿子,也就是诸葛姐姐的孙子,也就是诸葛诞的曾外孙,也就可以说是诸葛亮和诸葛瑾的曾外孙,叫做司马睿。司马睿是谁?就是东晋的开国皇帝——晋元帝。

这也算不算是一种家族突围呢?

结语:君主社会职场的最大风险在于:要用几个家族的生命为你的失误或者执着买单。中国史上有多少个家族是因为这种处罚而从历史舞台上消失了呢?

诸葛家族血淋淋的经历,提醒我们,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职场风险的形式也在变化,对于出错导致的惩罚也在变文明,现代的人们,不必要冒着家族被灭的危险出来谋职,不必要担心自己的失误导致亲人友人受牵连。

庆幸吧,活在当代职场的一族们。

魏晋职场背后的神奇丑女

三国魏晋时期职场的风险系数相当高,战乱且不说,老板的心态捉摸不定,你的性命也捉摸不定,曹操求贤若渴,可杀起孔融杨修来,眼睛也不眨一下;而且老板又频繁地换,在中原地区,从汉系换到魏系,从魏系换到晋系,站队和保持政治贞洁是个很纠结的问题。

有点分量的精英人士,总要出来混职场,不管是混碗饭吃,抑或是为了理想,不至于个个都像管宁那样到死都做宅男,洗澡都不出自己的菜园子。然而,职场有风险,操作要谨慎,随时会面临灭门甚至灭族的命运。这样的命运不是说有足够的智慧就一定能避免的,还得有足够的运气。如果运气实在不佳,也能有危机公关技术,将风险降到最低点。而这一点,就有待那些上不了政治舞台的女性了。

有这么一个恐龙妹,姓阮,她将丈夫家族的风险系数一次一次地降到最低点,顽强而聪明地和不可避免的政治大势拼搏着。丑新娘的危机公关

这是一个大家都熟悉的婚姻故事。魏国的官宦家族许家的公子许允,娶了另一个官宦家族阮家的阮小姐,本来门当户对的事,却偏偏有一个缺憾:新娘太丑,是个恐龙妹。新郎对她没胃口,久久不愿进洞房。许家的人和阮家的人都很着急,这个时候可能需要一个许允能够接受的人来做他的思想工作,这种做思想工作的人最好是许允所敬重的朋友。

这个人到了,叫桓范,这哥们怎样?看过《三国演义》的人应该知道,司马懿集团称他为智囊。新娘叫丫鬟去看看是哪位哥们来劝她的夫君,丫鬟看了之后回来报告说:“是桓范。”新娘立即看到了希望,她欣慰地说:“不用担心了。”阮姑娘对这位朋友很有信心。好鼓不用重锤,桓范的话也不多,只是轻轻敲打了许公子一句:“阮家把个丑闺女嫁给你,绝对不是蔑视你,肯定有他们的用意,你开动脑筋好好想一想。”许公子是聪明人,哪里用得着再费口舌。他领悟了,于是进了洞房,然而,一看阮姑娘那副尊容,实在没口味了,转身要闪,在这决定一生幸福的关键时刻,阮姑娘可不软,她一把抓住帅帅的新郎,不让走。新郎许允的一句话几乎可以把新娘憋成内伤:“妹子,妇女同志要求具备四美,你具备吗?”所谓四美,就是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就是品德好,口才好,长得靓,还要有技术,当然是缝衣服做鞋子的女红技术,换到现在应该包括翻墙之类的了吧。

阮姑娘可不是软柿子,她首先大胆承认自己的缺陷:长得对不起新郎,但她避开自己的缺陷,反戈一击:“确实,你老婆长得不好,但我在四美中具备三美,就差长相这一个选项了,可读书人公务员有一百项准则,你具备吗?”许公子鄙夷地、骄傲地笑了:“还跟我比素质呢,我样样都具备,怎么着?”阮姑娘一下击中新郎的软肋:“君子准则的第一条就是讲究德行,你却好色不好德,首要的一条不过关,其他后面的九十九条你全白搭了,你还好意思吗你。”偶的神啦,此女不简单,许允一下子折服,于是和她成了夫妻。

从新婚之夜看,阮姑娘很有公关技巧。阮姑娘变成阮太之后,就等于将自己和许允的职场生涯、职场风险捆在了一起,我们看她怎么公关。丑女的智慧是美丽的

许允的职场生涯一直充满风险,而且越到后面风险系数越大,这是对许允的考验,也是对枕边人阮太的考验。

第一场考验是许先生在吏部任职期间,当时他的职位大概相当于组织干部。有一次,魏明帝曹睿忽然接到举报说:“阮大人举荐的干部都是自己的高阳老乡,有树立私党之嫌。”曹睿大怒,通知许允去接受调查。命令来了,两口子还来不及开家庭会议商量对策,阮太赤脚跑出来,仓促之中,给了老公十字方针:“明主可以理夺,难以情求。”对聪明的老板,可以跟他讲道理,不要跟他求情。这在当今,也算是职场上和老板相处的金玉良言了。

许允谨记老婆的教导,来到朝廷,魏明帝质疑他为什么用老乡担任要职,许允拿出圣人孔子的名言回答:孔子说过,起用你所熟悉的人,“举尔所知”,我的老乡,才是我最了解的。用圣人的教导压住场之后,许允又蛮有把握的说:“如果您觉得我用人不当,那您可以进行人事考查啊,要是有一个不称职的,我许某愿意接受惩罚。”许先生谨遵老婆的教导,对老板并不动之以情,而是晓之以理。考查结果是:许先生举荐的官员个个合格。可见不仅要靠老婆指点,打铁也要自身硬,业务上不能有差错。在知道冤枉了一位好同志之后,魏明帝满怀着歉疚,于是久久地看着许先生,这才发现许先生穿的实在艰苦朴素,曹睿感叹:“清吏也。”清官也,可见不存在收受老乡贿赂卖官之事。这行头是不是阮太的包装艺术呢?刻意叫老公着装寒酸去见皇上,不得而知。惭愧的曹睿为了弥补,特意赐许先生新衣服。

许家这边呢,以为许先生不能活着出来了,举家号哭,只有许太太镇定自若,在厨房里做栗子粥,很有信心地等着老公回家。不一会,老公安然而返,许太太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栗子粥,我想,在端上栗子粥的那一刻,许太太在许允的眼中,一定是天下最美的女人,因为她的智慧,因为她的贤惠……然而,一关刚过去,另一波风浪又来到,以后许允所面临的风险,远非第一波所能比拟的。这个世界的凶险太强大,一介书生和一介弱女能对付吗?用智慧战胜运气

接下来的风波,有点复杂,要慢慢交代。许允当官的那个时代,是由曹家向司马家过渡的时代,大家面临一个站队的问题。许允的立场似乎偏向司马家一点,这个选择没有错,从前途和生存而言,都没错。许允为司马集团出力,是立过功的。公元249年,曹爽带着皇帝出城去高平陵祭拜明帝,司马懿这只装病的老狐狸却关起城门搞政变。结局大家都知道,然而不可以忽略两个人物,一个是桓范,一个是许允。两个是挚友,当年在新婚之夜劝许郎进洞房的桓范,站队在曹家这一边,作为农业大臣的他,抱着调动粮草的官印,斩关出城,劝曹爽起事,曹爽还在犹豫;许允却站队在司马集团这一边,劝说曹爽弃暗投明,只要放弃武装力量,绝对保证安全,而且还指着洛水为证。许允在这事上做得不厚道,或者是他本来还厚道,却被不厚道的司马家利用了,智商停留在猪狗层次上的曹爽居然答应回城,然后,被灭门没族,许公子的老友桓范也被灭掉了。

这是许允为司马集团立的一单大功劳,站对了队伍,又立下大功,应该在魏晋过渡时期的职场高枕无忧了吧?非也,事情远不是那么简单,不幸的是,许公子也把事情看简单了。他既然与司马集团站在一个行列,却又站得不坚定不彻底,还挺把友谊当回事,仍然与曹家的夏侯玄、李丰等人来往密切。他可能想保持一个超派系的角色,然而,在那个凶险的职场,还容许超派系人物的存在吗?

曹爽事件之后,司马家将红线收得越来越紧,从诛杀核心政敌扩展到诛杀外围的政敌。公元251年,司马懿寿终正寝了,天真的许允为夏侯玄松了口气,安慰他说:“老头子死了,你不用担忧自己的安全了。”夏侯玄却忧心忡忡地说:“老许啊,司马懿还能够以一种长辈对晚辈的眼光来看我,多少有点慈爱,下不了手,如今老头子走了,他的两个儿子和我们是平辈,就不会像父辈那样看待我们啦,危险还才刚刚开始呢。”

事实证明,许允有点政治近视。三年后,夏侯玄和李丰被逼得谋反。他们想到了老友许允,于是在事前做了一份假诏书,一大早派人送到许家门口,许允拿了诏书,上面写着若事成,封夏侯玄为大将军,封许允为太尉。

许允拿着这份意欲拉他为同盟的诏书,在家里纠结起来。他既不想参与谋反,又不想向司马集团告密,他在友谊和政治安全之间徘徊着,然后,他的选择就是将诏书烧掉,以为这样就可以向两边都有一个交代。

许允错了,他一定没有问过他聪明的老婆。政治站队最忌讳犹豫徘徊,要的是果断,要么果断地出卖,要么果断地坚守,没有任何中间状态可以存在,哪怕暧昧状态都不容许。

诏书的事情,隐隐约约传到了司马师的耳朵里,虽然不能明确,但总有些影子,虽然因为许允烧毁证据而无把柄,但已经在司马师司马昭的心里投射一个阴影,许允的忠诚度被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政治不是司法,它不需要明显的证据,只要一个怀疑,就可能成为动手的理由。

可能就在这个时候,看着老公在曹家和司马家之间转悠,一次次犹豫不决,阮太很心痛,她写了一封长信劝诫老公,可惜史上没有记录下来,只知道此信“辞甚酸怆”,读了令人心酸悲怆。具体内容虽不可确定,却可以看得出来,阮太对老公的作为是持反对态度的,这位具有远见的太太,一直在为老公的安危担忧。

可惜的是,接下来的事态不是这位太太所能控制的。254年,夏侯玄李丰政变未遂,被逮捕,许允去见司马师,却有点做贼心虚的味道,半路上又折回,这个场景让司马师不得不又联想起那份很暧昧的诏书,疑点在他心里扩散。

然而,这只老狐狸没有直接动手,他在下手前反而提拔许允当镇北将军,在赴任前,他还用老朋友的语气给许允写了一封信,鼓励他在新的地方好好工作,好好表现。在打击一个人之前,首先提拔他,其实是麻痹他,这是屡试不爽的谋略。

有了新的任命,有了亲切的问候,许公子的眼光被蒙蔽住了,说实在话,这位公子的眼光实在有问题,始终没有长进。他乐呵呵地对太太说:“上头对我委以重任,又这么亲切地慰问我,估计没什么危险了。”智商高过老公的阮太,此刻却忧伤地说:“祸害就在这里,还有什么可高兴的?”

许太太果然有远见,就在许先生就任前夕,忽然有人举报她老公在担任中央官员期间,擅自动用国家物资,也就是挪用国家物资罪。这不是死罪,但只要是罪就行,能放倒你就行。司马师无法确定当年的诏书事件的真伪,无法确定许允是否参与某乱,但已经对此人不放心了,因此,不方便用谋逆的罪名除掉他,那么就借用一个其他的罪名除掉他。

冰雪聪明的许太太一下就看穿了这一切的联系和玄机,然而,她有这样的眼光和智慧,却没有应付这种危机的实力,这回她救不了她心爱的老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公被充军,然后在路上,老公死了,传说是饿死的,又传说是被司马师派人暗杀的,反正,被定点清除了。

许太太的实力,不能消除危机,因为这个危机的制造者——司马集团,实在太强大了,可贵的是,她能够在最差的环境里,在几乎绝望的环境里,打好手里的牌,做一个漂亮的挣扎,争取最好的后果,将风险降到最低。

许允死了,许太太带着她与老公的两个儿子:许奇、许猛,就露宿在老公的坟墓旁,每天早晚都要在坟墓前哀哭,这么一闹不是几天,而是好几年。当然,我认为也不是存心闹,而是真心的悲伤,一种无法用时间来消弭的悲伤,有真智慧的女人应该是有真感情的。

这么哀哀凄凄的场面上演着,肯定也传到司马师的耳朵里去了。这场面太有杀伤力了,司马师此刻也“内愧于心”,于是受不了,派手下钟会去看望这母子仨。司马师事先交代,如果才能跟他们老爸差不多,那就斩草除根。

钟大人来了,会客之前,两个儿子跟老妈问主意,许太太很镇定地指导他们:“你们的才能跟老爸没得比,跟钟叔叔有什么就说什么吧,但是记住,不要过分悲伤,哭一哭,点到为止。对于国家大事,朝廷的事,半句也不要过问。”两个孩子按照母亲的嘱咐跟朝廷派来的探子钟会见面,果然消除了钟叔叔的疑虑,钟会将情况向老大汇报:“许家的孩子也就那样,似乎也没怎么记他们老爸的被杀之仇。”司马师放心了,许家终于摆脱了第二次的血雨腥风。

若干年后,这两位公子又被朝廷重用,许奇做了长史,许猛做了刺史。

一个血雨腥风之后的家庭,经过阮太这个智慧女的打理,终于重新摆脱颓势往上走。

结语:事隔1700多年,当我翻开《世说新语 贤媛》看到那位丑女说服新郎进洞房的时候,联想到这个家庭后来面临的灾难,不由得产生一份庆幸:幸亏许允娶到了这位妹子,幸亏桓范劝说好友走进了洞房,幸亏这位恐龙妹勇敢地扯住了新郎的手,否则的话,许家的命运会是怎样一种局面呢?

鲁国贵妇提倡劳动光荣

人生天地间,总要有点职务,有点事业,我们的吃穿住行,都从这职务和事业上来。谁养活我们,我们就得敬谁,所以我们就得尽职和敬业。这是职场人对待饭碗最起码的态度。

如果你对你的饭碗不敬,例如上班时玩网络游戏、炒股,甚至在人命关天的时候,作为医生的你,却还在“偷菜种菜”,那就是你不尊敬你的饭碗,不尊敬自己的饭碗,等于从别人饭碗里夺食,等于剥削别人,所以,过去批评好吃懒做者时,总要有一句:受封建剥削阶级思想影响,不爱劳动。

古代的管理层真的一直奉行好逸恶劳吗?他们也有职业准则吗?让我们翻开《国语》,或翻开《古文观止》,看看《敬姜论劳逸》,去找找答案。引子:贵族妇女亲自纺织

2000多年前的山东曲阜,下午,鲁国的首都,一个叫公父歜的公务员,下班回来,公父歜当时的职位是下大夫,胡乱地估算一下,相当于今天的厅级干部吧。

公父歜回到家,听到一阵织布的声音,抬头一看,却见自己的老娘敬姜,正一板一眼地织布。公父歜伤不起啊,如果当时有微博的话,估计早蹿红了,微博标题就是:厅长老娘织布补贴家用。公父歜赶忙劝阻老娘这种与身份不符的行为:“老娘呀,凭着我的待遇,还得麻烦老娘织布赚外快,我的顶头上司季康子要是知道了,肯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公父歜的尴尬该怎么理解呢?先让我们大体估算一下公父先生的薪水和待遇。那时候公务员的收入不是打到卡上,而是打到田产上。据《礼记》和《孟子》可知,周朝天子的薪水就是纵横一千里地盘上的产出,大国国君的薪水来自于纵横一百里地盘上的产出,卿(大概是中央部委以上的干部)的收入则来自纵横十里地盘上的产出,大夫呢?其薪水来自于纵横2.5里地盘上的产出。公父歜就是大夫。这方圆2.5里是什么概念?周朝厅局级干部待遇推算

春秋时代的一里等于三百步。一步等于6尺,一尺等于23厘米多一点,一步约140厘米,三百步就是420米。方圆2.5里(2.5乘420米)就是相当于现代的周长一公里左右,折成正方形,每个边长250米至260米左右,面积则是六万多平方米,当代一亩相当于六百多平方米,那么算下来,公父歜的田产大概相当于现代的一百亩左右。

那时候没杂交水稻,吨粮田还早着呢,一百亩不算很丰厚的田产。孟子说,这些资产的功能只是“代耕”而已,就是让你免于耕种,抽出身来管理事务。糊口之外别想太多。

当然,本人声明一句:以上计算方法不尽科学,具体情况估计有争议。同时,当时鲁国各厅各部门的收益、年终奖、分红应该有区别,不能一概而论。但就摆在地面上的待遇而言,一百亩田够一家老少的开支了,用不着老娘织布补贴。

看儿子这么纠结,敬姜女士叹气说:“鲁国快要完蛋了吧,有你这样的傻小子当官。坐下来,让娘跟你说说。”教育启示一:沃土上的民众不成材

厅长老娘的劳动教育课开讲了。老人家先从地理环境与人才的关系讲起来,分明就是近代流行的地质决定论和地理经济学。敬姜老太说,高明的领导人,会将百姓放在土地贫瘠的工作环境中。因为土地不给力,耕种的人就得给力,琢磨着在有限的土地条件下,尽量将粮食作物、经济作物产量提高,这就得费心思费体力。肯费心思费体力的民族就是给力的民族,给力的民族就是善于思考的民族,善于思考的民族就是有善心的民族。“夫民劳则思,思则善心生。”如果土地太给力,人就不给力,不给力的人民就会太闲逸,太闲逸就产生腐朽堕落思想,所以“沃土之民不材”。

评点:

沃土之民未必不成材,我认为敬姜老太所谓的沃土,其实可理解为相对较好的生存环境。相对恶劣的环境会激发人的创造能力,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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