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与重构:互联网思维重塑大教育(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8-02 22:2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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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竹立

出版社:电子工业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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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与重构:互联网思维重塑大教育

碎片与重构:互联网思维重塑大教育试读:

碎片的呢喃

认识王竹立教授好多年了,虽未见过面,但我们从彼此的博客中相互学习。这次王老师说要出书,我非常高兴,因为正好有机会,比较一下碎片与大树的不同。

博客上的一篇篇文章,好比碎片。这本书经过王老师精心整理后,会怎样呈现出来呢?我非常好奇,同时我也很需要这本书,因为我在台湾文化大学信息管理研究所教课,课名是“教学设计与多媒体应用”,非常需要一本好书作参考,并推荐给同学。

收到王老师寄来的电子稿后,我特地把它打印成纸本阅读,我总认为要好好读一本书,还是看纸本最舒服,可以翻阅、前后对照、画重点、写心得,以及标记出有疑问的地方,以利后续的探究。

西方人说“整体大于部分之和”,虽然书中很多内容,我都似曾相识,但汇整成书之后,气势和力道都强大许多,碎片究竟难敌整体,尤其是经过王老师的“个性化改写”与“创造性重构”之后,碎片已化生为生机盎然的大树。

王老师以身作则,用“新建构主义”的原则,写成了这本书。它跟一般教育科技书籍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作者从切身经验出发,兼具理性与感性,对很多教育现象有深入的探索与思考,以朋友分享的心情来述说,而非一般教科书充斥许多抽象干枯或过时的理论,也不是经由抄编、翻译或组合他人的文章而成书。

王老师对于加拿大学者西蒙斯提倡的“连通主义”,也有深入的剖析。他把西蒙斯所说的“连通”分为“弱连通”和“强连通”两种,“弱连通”是指“知道在哪里”和“知道谁”,“强连通”则除了前两个“知道”外,还包括“知道什么”和“知道怎样”,而建立“强连通”的主要方法之一,就是靠整合碎片的新建构主义。

我从事数字学习的工作近20年。多年来用“弱连通”的方式建立自己的知识网络,但我越来越怀疑“弱连通”的必要性,因为我发现多年累积下来的成果,未必能发挥作用,反倒是真要用到时,上网及时搜寻一下,常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而“弱连通”中却有许多冗杂的、老旧的杂讯。

王老师说未来的慕课,会往慕秀的方向发展。这是肯定的,慕秀秀什么?秀的就是学习者的创作。各式各样的创作,文字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图片、声音、视频、肢体、雕塑等,这也揭示了评估学习的方式,从分数主义进化为一系列的创作成果。

其实,我上史丹佛大学的慕课《创造力速成》,《创造力速成》里就有慕秀的特色在内。学生不但要自己创作作品,还要以小组方式集体创作,作品上传之后,因为Novoed平台的优异功能,让每个学生或小组的作品,都能被其他人看见。但这点在Coursera或edX平台上还做不到。

王老师书中提到山东一位辍学者,放弃高中学业,要到北京去上北大青鸟,学程序设计。这个孩子的胆识和勇气,是可佩的。只是他虽然喜欢计算机,但网络学习的能力还不够强,否则就能上网自学了。

现在国内外的慕课平台非常多,其中最多的课程就是各种程序语言的教学,包括C、C++、Python、Java,等等。而TED上也有一个短片,是一个十二岁的手机APP开发者Thomas Suarez 现身说法,短片名称是A 12 year old app developer《十二岁的手机应用开发家》。

他目前就读于美国加州LA南湾的一间中学,他还没进幼稚园之前,就对计算机有兴趣,喜欢玩游戏,自修学会写Java程序,还在学校成立“Apple APP Club”社团,教同学写APP。他还说服父母投资99美元,让他在苹果网络市集(Apple)卖APP,歌星贾思丁的APP卖得最好。

这两个例子,都说明了目前学校的体制与教学内容,已无法满足年轻的孩子。我们需要站在孩子的角度思考,未来的世界需要什么样的人才?他们需要学习的内容是什么?除了知识之外,他们还需要培养哪些能力呢?

王老师的书,教我们如何在碎片纷至沓来的环境下,培养出自己的、独特的知识大榕树,以致连绵成为知识森林。主轴还是知识,是偏重左脑的;我们还需要右脑的艺术能力的培养,诗人就是天生的艺术家,王老师是诗人,我们期望他的下一本书,能在未来人才的艺术与创新能力培养上有所发挥。

我很高兴有此机会对此书先睹为快,这本书表面看起来文字浅显,其实外圆内方,是非常扎实的原创作品,富有生命力,有很高的含金量,是王老师多年辛勤耕耘的结果,许多地方都可进行进一步的讨论与对话,做深度的探索与思考。

我也期待这本书出版之后,大家能有后续的读书会,好好的、深入的、一起读这本书,以构建出一个持续的对话与深化的空间。邹景平台湾地区著名教育科技专家2015年1月6日

科技,深度理解教育后的殊途同归

自2400多年前伟大的哲学家柏拉图创建学院以来,面对面的学习方式一直保留下来。然而,这种学习方式在今天遇到了巨大的挑战。21世纪的高度网络化和各种技术汇聚在一起,使人们接受教育的途径和范围极大地拓宽了,学习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向我们开放,它为传统教育的变革带来了机遇,为现代教育的未来带来了新的希望。在扑面而来的第三次工业革命(信息革命)的新浪潮中,网络改变了人类延续几千年的教与学的模式。比如翻转课堂,新技术的应用为学习提供了不同于传统的方式方法,信息革命成为人类历史发展中的又一个里程碑。

一.网络技术带给教育的变革显而易见

今天,当我们看到学龄前儿童都拿着iPad玩游戏,通过触摸来感受和认知这个世界的时候,毫无疑问,技术革新带来的变化让教育变得更加平等、更加便捷、更加高效、更加个性化,科技进步带来的变化正在影响并重塑人们的学习方式。这是一个任何能接入互联网的人都可以享用的学习大课堂、教育大世界,遍及世界各个角落的人们如此空前地彼此相接相连,从陆地到天空到海洋,从火车到飞机到轮船,随时随地都可以向任何人学习,随时随地都可以与任何人分享,即自我学习和帮助他人学习。

网络技术给教育带来的变革有以下10个方面。

1.教育变得更加开放包容。人们不仅仅是向同种族、同地区或文化的人学习并分享,也向来自世界不同种族、不同地区或文化的人学习并分享。

2.教育变得更加公平公正。共享全球巨大的知识资源库,贫富差距不再导致教育资源分配不公平,包括那些最贫困地区最贫困的人也都享有学习的机会。

3.教育变得更加便捷灵活。任何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意接入互联网就可以自主选择学习,如同移动的身边课堂,使碎片化学习成为可能。

4.教育变得更加注重个性。根据个人的节奏来学习,而不是人为规定统一的进度,通过学习过程中数据的存储和分析,提供个性化、定制化的解决方案,真正做到因材施教。

5.教育变得更加智慧智能。教师不再是知识唯一的载体,不需要空间的在线课程,提供了人们进入一个虚拟世界或模拟场景之中与任何一位大师互动的机会。

6.教育变得更加高效透明。成本降低、费用降低,用最经济的方法为人们提供高质量教育,比如不走进大学也能够系统地接受高等教育。

7.教育变得更加形式多样。文字、音频和视频等多种表现形式,特别是研发出了许许多多具有拓展或者变革学习潜力的技术工具。

8.教育变得更加灵活互动。通过交互界面和环境,实时或者是异步的人与人、人与信息交流,比如评价,包括学习者评价课程和学习效果的评估,双方相互适应和相互影响。

9.教育变得更加快乐有趣。教育的“娱乐化”、“游戏化”唤起学习过程中的乐趣,在教育中传递学习的快乐,激发学习者的创造力和创新意识。

10.教育变得更加宽阔广博。某些学习领域的受众面非常小,在传统教育模式中无法形成规模,而在互联网时代可以形成长尾的聚合。

学习是人生中不变的一个常数,信息革命成功地将学习推到了人生的极致。从互联网到移动互联网,移动设备已经成为了连接世界的中心、世界智能的超体、个体智慧的延伸、快速决策的依靠、生活方式的映射。依托移动互联技术,我在去年创办了跟谁学,一个O2O找好老师的学习服务电商平台,这个平台实际上已经展现了王竹立教授在《碎片与重构:互联网思维重塑大教育》中所阐述的网络教育的“淘宝模式”的概念。我们希望所有有知识、技能、才华的人都能够在这个平台上成为老师,让所有需要知识、技能、才华的人都在这个平台上找到他们学习的榜样,从而改变每一个人影响世界的方式;我们希望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不管是青少年还是成年人,每次拿出手机打开APP或者打开计算机登录网站时,就如同是开启了一段专属于自己的学习和探索世界的快乐旅程。

二.技术的现代化不能替代教育的现代化

技术革新和科技进步在改变全人类教育的方式方法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但与此同时,我们应该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教育的初衷是什么?教育的本质是什么?技术的确很重要,技术是手段,但不是本质,技术的现代化并不等同于教育的现代化。“教育是帮助受教育的人,给他能发展自己的能力,完成他的人格”,归根结底,人还是要守护他的精神高地、守护他的内心。一个人的内心感觉是否幸福、是否宁静、是否有力量,从某种意义上讲,最终还要回归教育本质、回归幸福本质、回归爱的本质,而这一切都不是依靠技术革新能够解决的。

在谈到科技和教育相结合的时候,许多人都试图通过这种结合对社会有所改变、对人类有所影响,试图通过科技手段推进教育变革。我认为,作为教育工作者还需要思考的是,我们如何能够为每一个学习者可持续的幸福人生奠基,我们如何能够成为榜样,让学习者愿意去效仿,并且成为学习者追求美好生活的快乐源泉。

三.积极拥抱教育新时代的变化

人类具有无限的创造力,教育将这种潜能挖掘出来,促进个人成长,从幼稚走向成熟,造福于人类社会。这是一个变革的时代,如果我们因为恐惧变化而视而不见,我们就会被变化抛弃。这就像科技改变我们的生活一样,如果我们恐惧技术,就会被技术抛弃,我们就可能被动、就可能落后。身处这样一个极具变革的时代,在积极拥抱变化的同时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我们要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有信心实现教育梦想。

最后,我想说,传统教育模式正处在千载难逢的变革之中,《碎片与重构:互联网思维重塑大教育》探索了互联网时代下的教育新模式。这些教育教学新模式正在改变世界千千万万学习者的学习方式,那些致力于推进教育变革的人可以读一读这本书,这是一本能够让你汲取灵感的书。瞬息万变的世界从未停止过革新的脚步,我们处于一个在历史上具有极其重要意义的转折点,就当今世界的发展变化趋势来看,它必定会加速变迁。所以,可以肯定地说,随着时间勾画新的年轮,必定会有无数的惊喜等待着我们。陈向东跟谁学创始人、董事长兼CEO

跟凌乱较真,追求真知

“这是最好的年代,这是最坏的年代”,狄更斯这句话,已经被中国网民玩坏了,但它依然是对这个时代最恰当的描述。在这个快速变革的时代,没有一个人不是在繁荣和泡沫,在最好和最坏的思考中,纠结着、凌乱地前行。历史让我们这代人碰上了一个大时代……

同样,对教育行业的从业者、创业者和研究者来说,这是一个最好的年代,也是一个最坏的年代。教育的繁荣,目不暇接的概念创新,已经让教育实践者无所适从。行为主义、认知主义、建构主义、连通主义,可汗学院,翻转课堂,微课,慕课,电子白板、Pad课堂、应试教育、素质教育、电子档案待等,一系列的新名词,让一线教师眼花缭乱。再加上中国特有的大一统教育管理制度和教师绩效考核制度,容易简单粗暴地肯定某种主义,否定另一种主义,全然没有耐心在教学流程的细节中,去寻找好的教学和坏的教学,有爱的教学和应付差事的教学之间的差别。结果,理论越来越多,教学的实际效果却越来越差。我无数次遇到老师小心翼翼地问,“这样做,是不是行为主义呀?”你想想,一个人在起步的时候,总是犹犹豫豫地问别人,到底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这路还怎么走?!

在一片喧吵中,到哪里去寻找真知?亲爱的读者,作为局内人,我的建议是,不要去找那些声名显赫的学术大佬,而要去听那些喜欢跟凌乱较真,追求真知的、稍显边缘化的学者。作为这个时代的成功者,大佬们都是灵活的顺应形势的人,在顺应中得到了今天的声名和利益。他们应该对今天中国教育的问题负责!而那些执意跟凌乱较真,追求喧嚣后面的真知识的人,才可能给你提供不一样的观点。在我眼里,王竹立就是这样一位跟凌乱较真,追求真知的学者。所以,我要向读者隆重推荐他的这本新著。

在这本书里,竹立老师对于教育信息化、电子书包、微课、精品课程、教育资源、可汗学院、翻转课堂、“第二人生”、网络公开课、TED视频、慕课、连通主义等热点话题,都有分析和思考。难能可贵的是,他一点都没有人云亦云,他提出的观点,都来自于他自己的独立思考和一手实践。

在且行且思考的教学和学术研究过程中,竹立老师也着力于建构新的解释理论,这本书里介绍的基于博客写作的零存整取式的新建构主义学习观,包容性思维的6种法则,知识的一二三级结构、知识嫁接理论等,都包含了他多年的认真思考。虽然我不是全部同意他的观点,但是,这些观点都是他长期思考和阅读的结果,对任何一个关注和思考教育问题的人,都是非常有启发的观点。

我跟竹立老师是多年的好友,但我们其实只是N年前在南京大学见过一面,一见如故。他是一位勤快的写作者,他的博客在教育技术圈内有很大的影响力,我一直是他博客的忠实读者。蒙他不弃,曾在他的博客上大力宣传自己的小文《教育的“技术”发展史》,让更多的人了解了这项研究。这次有机会读他的著作,我才知道他还是一位诗人,诗写得非常好,曾出版诗集。作诗的创新型思考过程,也被他写到了书里,成为创新型思考的研究素材。他阅读广泛,专著中对福尔摩斯知识结构的分析,读来既新鲜又有趣。他也花了很多笔墨记录他在教学设计中的神来之笔,对一线教师来说,很容易借鉴,又引人思考。书中这类新鲜、有趣、有料的小故事比比皆是,读来很有趣味。

我猜在竹立老师的眼中,我也是一位跟凌乱较真、追求真知的人,不过我不像他这样勤奋著述。我猜,催着我这个懒人交稿,一定让他着急了。好在我是认真读了,认真写的。郭文革中国教育技术协会常务理事、著名在线教育专家2015年1月12日于燕园

自序

几个月前,道焰博士走进了我的办公室,向我提出一个建议:写一本书,将近年来我对网络时代教与学的研究与思考整理出来,一方面可以作为一个成果,另一方面也可以用作研究生的教材或参考书。因为我每年都给教育技术研究生开一门《网络时代的学习》选修课。

一开始我有些犹豫,因为我知道,学术性书籍由于销量不大,一般出版社不愿出,学者往往要自己掏钱出书;加上我受一个说法影响,说国外很多学者更重视发paper(论文),而不是出书。

没过多久,电子工业出版社的张慧敏找到我,她说看了我写的关于网络时代学习的一些博文,想约我写一本关于网络时代学习的书,因为这样的书有较大的需求,而“市场上还没有同类书”。此次谈话终于促使我下定了决心,我迅速行动起来。

此后的两三个月里,我推掉了一切能推掉的社交活动、外出开会、讲课和考察的邀请,甚至一度中断了博客的写作,利用一切空余时间来写这本书。我再一次体会到自己提出的零存整取学习策略的好处,之前我写的大量论文、博文,做过很多次的讲课、讲座的PPT,都成了这本书的“积件”,这些都是前期的积件式写作和个性化改写,我将今天这本书视为又一次创造性重构。我说过,网络时代的学习就是一个零存整取、不断重构的过程。

在这本书里,我试图以新建构主义为核心,将自己近年来对网络时代教与学方面的全部思考纳入其中,在更大范围内进行拆分与重组,使之成为一个相对完整的个性化思想体系。

一开始,我没有找到合适的框架来整合这些成果的碎片,这些研究与思考的成果散布在我的数十篇论文和数百篇博文中。用什么样的框架结构让它们各安其位,形成一个相对统一的体系,需要摸索。我采用的依然是零存整取的方法,每写一段就发给慧敏看看,她会把自己读后的感想及时反馈给我,在交流互动中有一天我忽然找到了一个框架,将它们大部分囊括起来,这就是你们看到的今天这本书的样子。效果如何,只有读者才能评判。

为了让这本书适合大多数非本专业的教师和读者阅读,我试图在通俗性、趣味性与专业性、学术性之间取得某种平衡,尽量借助一些故事和案例,对抽象的理论进行深入浅出的阐释,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用娓娓道来的语言讲述自己对网络时代教与学的探索与思考,希望这本书既叫好又叫座。当然这只是个人的希望而已,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我最喜欢的美国民主诗人惠特曼在他的诗集《草叶集》(正编)结尾的《再见!》一诗中,曾这样向读者袒露心迹:“同志,这不是书本,谁接触它,就是接触一个人。”这个人便是诗人自己。我也一样,我希望自己的这本小书也像我这个人一样,真实、自然,有思想,有个性,有体温,也有态度;既有突出的长处,也有难以避免的缺陷。它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学术著作,不是教科书、论文集,而是一个人在网络时代学习、思考、实践和探索的经验与教训的结晶。谁读到它,谁就在与我对话和交流,谈到高兴处,我会从书本中跳出来拥抱你,在你的额头上印上一个虚拟的、却真诚的、同志式的吻!

亲爱的读者,让我们通过这本小书,相互认识吧!王竹立2014年12月10日于康乐园

时代真的不同了!

时代真的不同了,这一点连变化最慢的学校里的老师也已经感受到了。

每年,我都要给很多研究生讲课。他们中有不少是来自一线的中小学教师。他们都问我同一个问题:学生上课玩手机,不听讲,怎么办?他们都想看看我有什么好办法。

我发现学生上课玩手机是一个非常普遍的现象,不仅在中小学有这样的问题,那些中高职院校有这样的问题,即使在许多名牌大学里也同样有这样的问题。

我听说在一些名牌大学里,每当讨论教室里要不要配备Wi-Fi的时候,就有些教授非常反对配Wi-Fi。他们说:“不,不要,不能装Wi-Fi,否则学生们都不会听我讲课了。”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们的大学教授那么害怕网络,好像网络是自己的敌人一样。后来我上网查资料,发现这个问题居然成为国际难题,连人民网对此都有报道,手机居然成为课堂上打不退的“第三者”,全世界的教师都把手机视为自己的敌人,而且不是一般的敌人,是“情敌”,这可怎么办呢?

面对“第三者”,中小学老师的对策是没收!看到一部没收一部,看到一台没收一台。但有中小学老师告诉我,没收的效果好像也不大好,有些学生刚被没收了手机,过不了几天又买了另外一部。网上有报道,某大学对待课堂上这种“低头族”,也采取没收手机的办法,不过大学老师“文明”一点,他们没收一个月后会把手机还给学生。

大多数大学不会没收学生的手机或笔记本电脑,但会反对在教室里安装Wi-Fi。可即使教室里没有Wi-Fi,学生们也会用手机流量上网。

在我的好朋友焦建利教授的博客上,我看到过如下这幅图:课堂上老师在讲课,每个学生面前都放着一部笔记本电脑,每部电脑的屏幕上都播放着不同的画面。我在大学讲课时也经常遇到过这样的场景。当人手一部电脑时老师该怎样上课?引自焦建利博客:教育技术自留地http://www.jiaojianli.com/1982.html

面对这种情况,我自己的对策有三招:新、奇、实用。“新”,就是我保证自己所讲的内容是同学们在网上看不到或者不容易看到的,一般是我自己的研究成果或心得体会;“奇”,就是教学方法教学手段尽量新奇有趣、富于变化,让同学们有点意想不到;“实用”,就是我保证自己所讲的内容尽量符合同学们的实际需要,对他们有帮助。现在同学们都很现实,如果你讲的东西太过抽象,太过理论化,他们就不爱听。

我这样做有一定的效果,课堂上低头看手机的现象少了,课堂气氛与互动也比较热烈。这样上课对老师的要求太高了,老师不好做了,难度加大了,工作量提高了,但报酬并没有增加。

我常常会让我的研究生为我做助教,他们也看出每次上课前我都很焦虑,尤其是上新课,我总是要准备很长时间,甚至在走进课堂前的最后一分钟还在构思这堂课该怎么讲,第一句话该讲什么?我的研究生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焦虑,他们说王老师你身经百战,还怕上不好一堂课?

他们不知道,我做的所有这一切只为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学生上我的课时,不要看手机或笔记本电脑!我希望牢牢抓住他们的注意力。

有一次我做完讲座,一位老师向我提问。她说:王老师,我觉得现在老师的地位越来越低了,以前,老师地位还挺高的,学生们很尊重老师,现在好像不是这样了。这位老师的感觉是对的,因为今天老师们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那就是互联网。互联网是一个知识的宝库,网上有很多东西,老师有的,学生们基本都可以在网上找到;说不定老师没有看过的,学生们也可以先从网上看到。如果网上的课程比你的课讲得还要好,还要有趣,学生们为什么还要听你讲课?如果你讲的东西网上都能找得到,学生们为什么还要听你讲课?这就是老师们今天遇到的严峻挑战!

那么,对学习者来说,互联网是否就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呢?也不尽然。我常常听到学生们有这样的困惑,通过网络确实能够学到很多东西,但从网上学到的东西大都是零零散散的,不系统,好像学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学到,或者学过之后又忘了,这该怎么办?

还有一个困惑,现在网上的东西太多了,学习者根本看不过来,而且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哪些是正确的,哪些是错误的,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没用的,该怎么取舍?如何鉴别?

这就是学生们遇到的挑战。面对这些挑战,我们该怎么办?

这本小书,就从这里开始讲起吧。1被打碎的花瓶:复原还是重构解决碎片化问题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复原,一种是重构。从一个小故事开始

房间的地上摆放着一些陶瓷花瓶。几个孩子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进来,在花瓶之间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追逐中一个孩子摔倒了,碰倒了一个大花瓶。这下麻烦了!看着一地的陶瓷碎片,几个孩子害怕得哭起来。要是大人知道花瓶碎了一定会打他们的。旁边有一个最小的孩子没有哭,他想了一会,一个人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见他搬了一大坨胶泥来。大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见他不慌不忙坐在小凳上,将那堆胶泥塑成一个花瓶的形状,然后将地上的那堆陶瓷碎片敲得更碎,再将这些碎片捡起来,贴在胶泥的表面。其他孩子看了,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开始寻找合适的碎片,一起拼贴起来。

开始的时候,孩子们贴得很不顺利。怎么也无法将那些不规则的瓷片拼贴在一起。有时他们不得不重新将瓷片打碎,加工成合适的形状。好不容易把地上的瓷片都拼贴上去了,又发现原来的泥塑花瓶内模不是太大,就是太小,很难做到刚刚合适。于是,他们又重新将胶泥揉成一团,重新设计花瓶式样。终于,一只造型独特的花瓶又立在了那里,除了一些碎得不能再用的瓷片外,大部分瓷片都恰到好处地组合起来。瓷片之间的缝隙构成一种细格状的花纹,别有一番韵味。

晚上,大人们回来了。孩子将打碎花瓶的事告诉了大人,并带大人们看他们重新拼起来的花瓶。大人们眼前一亮,觉得这个新花瓶好别致呀,不仅没有打骂孩子,还大大夸奖了孩子一番。他们用一种特别的胶水将花瓶的缝隙黏结起来,并把这个用碎瓷片拼成的花瓶拿到市场上去拍卖,结果拍得了比原花瓶还高的价格。

不用说这个故事是我自己杜撰出来的。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我们今天面临的情况跟那些孩子们面临的一样。原来我们学习的知识,是高度结构化的,我们的知识体系是被专家们按照学科分类方法精心组织起来的,每一门学科都像一个精致的花瓶。现在花瓶被打破了,变成了一地碎片!谁打碎了花瓶

互联网就是打碎花瓶的头号“元凶”。以前,记载知识的书籍,根据某门学科的内在逻辑,将一个又一个知识点按照线性结构串联起来,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从第一章到最后一章,条分缕析、层次分明。教科书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我们的学习也被要求按部就班依次进行。记得一位著名科学家在谈到学习的时候,曾谆谆告诫年轻人:要循序渐进、循序渐进,还是循序渐进。

但网络改变了这一切。网络以一种与书本完全不同的结构方式构成。它不像书本那样,是按先后顺序依次排列的线性结构,而是通过一种超级链接形式将所有的信息或知识点连成一个错综复杂的网状结构、三维立体结构,而且这个三维网状立体结构还不稳定,永远处于变动之中,并且不断扩大、不断更新、不断变化。所有的信息或知识点都通过一个个网页来呈现,每一个网页都有很多个跳转的可能。每一个网页就像一块块破碎的瓷片,你不知道自己将要看到的下一个瓷片是什么样子。不像书本那样,你只能一页页地往下看;在网上,你有很多个不同的下一页,你有很多种不同的选择。下一个瓷片可能与现在的这个瓷片有关,也可能完全无关。于是,你看到的就是一个个碎片。有很多东西在诱惑你,你会被未知的事物吸引。除非你意志特别坚定,目标特别明确,否则你很难得到一个完整的东西。

快节奏的生活是打碎花瓶的第二个“凶手”。在城市里,人们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是国际化大都市,人们的脚步就越快。生活的节奏快,意味着我们的时间被切割成越来越碎的片段。很多人的时间是按小时、按分钟、甚至按秒来计算的。争分夺秒,在当下并不算一个夸张的词汇。时间的碎片化,必然带来学习的碎片化。你很难再抽出整段的时间去做一件需要花费很多时间的事情了。于是,移动学习、微博、微课程、微杂志、微信、文化快餐、闪婚、无厘头等应运而生。你不再沉思、不再深刻、不再从容,连做爱也省略前面的必要程序了,因为你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酝酿情绪。每个人都变成了破碎的镜子里的半张脸。

建构主义理论是第三个打碎花瓶的“责任者”。建构主义学习理论是一个舶来品。它告诉人们,知识不能通过教师的讲授而传递,你必须自己到真实情境里去发现、去寻找。所谓真实的情境可不像书本上讲的那样简单明白,它不会告诉你这里是数学,那里是物理,上面是哲学,下面是有机化学。一切都是糅合在一起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我们在真实情境下遇到的问题大都不是结构化的,而是零散的、非结构化的问题,需要我们自己去发现、梳理、加工、整合。这种学习方式带来较大的不确定性,它不是按照学科知识体系组织起来的,而是随机的、零散的、变化的、跨学科的,因而也是碎片式的。

为了迎合这种碎片化的大趋势,我们还有意识地在化整为零,比如我们创造了一系列以微命名的新事物,比如微博、微信、微课、微视频、微学分,等等。问题是,如果我们拥有的只是一大堆碎片,我们能做什么?

网络时代有一句名言:“今天我们身处信息的海洋中,却因为缺少知识而饥渴”。信息不等于知识,碎片化的知识也不等于系统的知识,而没有系统的知识我们很难应对复杂的任务和挑战。如果给你一大堆钟表的零件,比如齿轮、指针、发条什么的,它能够计时吗?我们只有将它们紧密地组装起来才能发挥作用。面对被打碎的花瓶,我们该用什么办法将它重新整合起来呢?如何整合碎片

解决这个问题有两种思路。一种是复原,一种是重构。前者是一种垂直思维、传统思维;后者是一种水平思维、创新思维。复原就是教师对网络上的知识重新进行结构化处理,帮助学生将碎片化的知识,按照某种学科知识体系重新整合起来。重构则是学习者以个人的兴趣爱好和问题解决需要为中心,对碎片化知识进行个性化改造,构建起个人的知识结构,而不必按照原来的学科知识体系进行整合。

例如,现在网络上有两类数字资源,第一类是结构化资源,这类资源往往与某个学科专业或学校内的课程紧密相关,按照某种学科和专业结构构成一个相对完整的知识体系,其主要类型有网络课程、精品课程、慕课、视频公开课、专题学习网站、专业资源库等,通常放在校园网或局域网的某个专门的数字平台上。它们大都经过专家和教师的结构化整理,强调大而全,注重整体性和系统性。围绕这些资源组织的学习活动也是如此,旨在帮助学习者建立学科或专业的完整知识体系。

第二类是非结构化资源,这类资源大都散布在互联网的各个角落,结构松散、相对独立,以问题为中心,可以与其他知识灵活组合,具有一定通用性;可以是一篇论文或博文、一个问题解决方案(如如何做红烧肉,如何解决一个计算机故障)、一封讨论某个问题的电子邮件、一段讲解某个知识点的微视频(或微课)、一段录音材料、论坛里的一篇帖子、一次讲课的PPT、微信里转发的一幅图或一条评论,等等。一般情况下,它们可以从原有的学科或专业知识体系中抽取出来,被其他学科或专业移植或借用,具有一定的共性或普适性;或者其本身就涉及多个学科或专业,但能自成一体,不需要依赖相关资源而存在。它们带来的是碎片式的信息与知识,有很多还是不完整、不系统的半成品;与其相关的学习活动也是碎片化的,学习者可根据个人的兴趣和需要对它们进行主动的选择、加工、组合与扬弃。这类资源的作用主要是满足学习者个人的兴趣爱好或帮助解决某个具体的问题,建立个性化的知识结构。

如果说前一类结构化的资源旨在帮助学习者“复原”原有的学科知识体系,后一类非结构化资源则主要有利于学习者围绕个人兴趣和问题解决需要,对自身的知识结构进行完善与重构。

那么,这两类资源哪一种更符合网络时代学习的需要呢?学习的三种模式

今天的学习有三种主要模式:一种是在各级各类学校和教育机构里,参加以面对面教学为主的正式学习,这里统称为学校教育;一种是参加由各级各类学校和教育机构主办的远程教育,这种教育主要是基于网络的、正式或非正式的在线教育,统称为网络教育;还有一种是个人或团体借助网络与信息技术自发性的非正式学习,可统称为网络学习。

学校教育是在一个物理空间里发生的教育,校园是学校教育的物理空间,教室是课堂教学的物理空间。这决定了学校教育的集中性,就是把老师和学生集中在一个物理空间内开展教学活动,其优点是可以避免外界的干扰,让大家集中注意力,营造一个集体学习的氛围。因此,学校教育大多是一群人以班级为单位在一起进行的共同学习,班级授课制成为学校教学的主要组织形式。

网络教育则介于学校教育与网络学习之间,是两者结合的结果。例如由各实体学校和教育机构举办的各种网络教育与在线课程教学等。网络教育试图将学校教学的系统性、专业性和目标导向,与网络学习的自主性、个别性、个性化结合起来。由于既失去了相对固定的物理空间及班级教学的组织形式,同时又受到网络学习的碎片化特征(时间碎片化、知识碎片化、学习碎片化)的制约,迄今为止并不十分成功,还处于探索、磨合阶段。

网络学习则完全不同,网络学习是在一个虚拟环境中进行的,不受物理空间与时间的限制,也不需要与人面对面接触与交流,学习者无需集中在一处,只要有计算机或其他终端,并且与网络连通就可以了。网络学习大多是以个体而不是集体为单位开展的个别化学习;即使学习者组成一个学习团体,也是以自愿、自主为原则的。

我曾经打过一个比方:今天的学校教育就像一群群岛屿,被网络学习的汪洋大海所包围,而网络教育则是围绕学校教育岛屿周边的一圈礁石与沙滩。学校教育的岛屿虽然饱受网络学习大海的冲击,但暂时屹立不倒;网络教育的沙滩有一部分还在海平面之上,另一部分则已被海水淹没。未来,海水将漫过沙滩,最终淹没大部分岛屿,只有少数大岛可以幸免。

我的理由是什么?我的依据在哪里?本书的内容将围绕这些问题徐徐展开。2学校教育:课内还是课外技术在课堂内的作用主要是辅助教师的教和学生的学,要充分发挥网络和信息技术的优势,必须突破课堂的狭小时空,到课外去,到远距离教与学中去。学校是怎么来的

北京大学的郭文革教授在《教育的“技术”发展史》论文中,将人类教育教学划分为口传时代、手工书写时代、印刷时代、电子传播时代和数字时代五个阶段。口传时代由于没有文字记录,知识主要是通过人与人之间面对面的口口相传来传承的。为了便于记忆与传播,人们往往会采用朗朗上口的诗歌、故事等形式作为文化与知识的储存形式,西方文学中的《荷马史诗》就是这一时期的产物。当时出现了一批以吟诵诗歌为业的人,这些吟诵诗人就是最早的教师。

到了手工书写的时代,知识传播的符号由口头语言变成了字母文字。但那时的文字是写在莎草纸和羊皮纸上的,由于这类早期的“纸”稀少而昂贵,手工抄写速度慢、易出错,因此,大大限制了知识传播的速度。那时虽然已经有了学校,但主要教授文法、诗歌,以及雄辩术等,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学校。

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学校制度出现在印刷时代。由于造纸术和活字印刷术的发明,使得文字材料的大量、准确“复制”成为可能。这导致了两个结果:任何人只要想“写”,就能得到足够的人造纸张;只要想“读”,就可以获得充足的读物。正是在这一技术进步的基础上,开始出现了标准化的教科书,也诞生了以班级教学制为核心的现代学校制度,这一制度很快在全世界普及开来,并逐渐发展成为今天学科齐备、层次分明的现代教育体系。

以广播、电视为代表的电子传播时代的到来,又让信息与知识的传播如虎添翼。人类由文字书写进入音像书写的时代,人类的表达从单纯的文字表达,进入了语言、音乐和画面共同表达的时代。这一时期诞生了视听教育和远程教育,出现了广播电视大学这样的新事物,人类教育教学的范围大大扩展,不再局限于实体学校和面对面授课。但广播电视这类电子媒体也有局限性,需要专门化制作、成本较高、只适合单向传播,难以实现教学中所需要的互动,所以以广播电视大学为代表的远程教育体系始终无法替代实体学校的教育教学,而只能处于辅助与补充的地位。

今天我们已经进入到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数字时代,学校和教育又会发生哪些变化呢?数字时代的变化

数字时代给学校教育带来的第一个变化就是多媒体辅助教学。用多媒体形式(即用文字、声音、图形、图像等多种媒介共同表达)进行教学,在电子传播时代就已经常见,但那时制作多媒体需要专门的设备和专业化制作,不是教师和学生轻易就能做到的。个人电脑及以PPT为代表的制作软件的出现,使得教师和学生能够很容易地将这些多媒体元素集合起来,在同一个界面上予以呈现。计算机多媒体设备及PPT软件正在取代粉笔黑板成为今天大多数学校的主流教学工具。尽管人们对PPT教学有诸多批评,比如PPT的线性呈现方式容易导致教学过程的僵化、过多的图形图像容易产生信息冗余、限制学生的想象力发展,等等,但仍然阻挡不了PPT在教育教学及其他领域中的迅速普及与广泛应用。

数字时代带来的第二个变化是网络课程与在线学习的出现。最初人们只是将传统教学资源数字化,例如为纸质教材配备相应的教学光盘,里面不仅有教材的电子版,还有一些图片、声音与视频资源;接着又陆续推出了电子书和电子书包,试图用以取代传统的纸质教材。《数字化生存》的作者尼葛洛庞帝曾经预言:纸质书将在5年内消亡。然而5年过去了,尽管越来越多的读者已经习惯于数字化阅读,但纸质书并没有完全消亡,反而是早期的电子阅读器和基于平板电脑的电子书包之类产品日渐趋于淘汰。

后来,人们将教学资源和教学录像直接搬到网上,陆续推出了教学资源库、专题学习网站、精品课程网站、视频公开课,等等。同时,也利用网络开展相应的教育教学活动,于是有了在线课程、可汗学院、慕课(大规模网络开放课程)、微课,等等。如今,出现了网络教育学院,原来的广播电视大学也陆续更名为开放大学,网络取代广播电视成为主要的学习与交流媒介的平台。学校教育逐渐向网络教育方向拓展。

除了实体学校纷纷将课程搬到网上外,很多原来不从事教育教学活动的公司和企业也纷纷进军在线教育领域,一些风险投资公司也争先恐后加大在线教育领域的资本投入,一大批名目繁多的在线教育网站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虽然绝大多数在线教育网站都还没有真正赢利,有不少还在摸索前行之中,但在线教育与在线学习的蓬勃兴起已是不可抗拒的潮流。

在这样一种大背景下,传统的实体学校会怎么样呢?教育真的是保守的吗

早在1913年,爱迪生就曾经预言:“不久将在学校中废弃书本……有可能利用电影来传授人类知识的每一个分支。在未来的10年里,我们的学校将会得到彻底的改造。”然而时间过去了100年,爱迪生的预言落空了。

当计算机和互联网诞生的时候,很多专家学者都做过相似的预言:人类的教育教学模式将在10年左右的时间里发生根本性的改变,甚至有人认为将来不再需要教师,只需要计算机和各种学习机器。然而直到目前为止,学校的教学依然如故,并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

相对于技术的飞速进步而言,教育的进步似乎很慢很慢,以至于北京师范大学的余胜泉教授颇为郁闷地说:“教育信息化相对于整个社会信息化,相对于银行、电信、税务、医疗等各个行业,是严重滞后的,大大落后于时代的发展。银行没有计算机和网络就不能开门,但是学校没有计算机还照样上课。”

焦建利教授曾经用图2-1表示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的现状。图中信息技术就像一个大步流星飞速奔跑的巨人,而教育则是那个抱着信息技术大腿踉跄前行的侏儒。这张图生动地反映了技术专家对教育教学现状的不满。难怪有人声称,教育是最保守的领域。图2-1 信息技术与教育现状引自焦建利学术随笔《技术与教育的关系》,中国信息技术教育杂志2012年第6期

然而,教育真的是最保守的领域吗?其实,专家们所说的教育信息化落后现象,主要发生在学校里,尤其是课堂上。如果从网络教育与网络学习来看,教育信息化一点都不落后于其他行业和领域。即使在学校内,各种行政办公、教学管理、招生后勤等工作,信息化程度也很高。课外的非正式学习中网络与信息技术的应用水平也不低,只是在课堂教学中,技术及其相关模式始终处于边缘化位置,仅仅作为传统教学模式的补充而存在着。例如,大多数教师仍然采用以讲授为主的教学模式,知识传授仍然是教师教学的主要目标,课堂上依然是教师主导而学生处于相对被动的状态,电子产品使用率不高,网络化学习程度不高,个性化学习程度不高等。这正是教育信息化被批评为落后于其他行业的原因所在。教育信息化误区

网络诞生之前,教育主要发生在学校和各级各类教育机构中(为方便起见,这里姑且统称为学校教育),而学校教育主要以课堂教学为主,所以学者们总是把课堂教学作为研究的重点。网络出现后,虽然学习的途径大大拓宽了,尤其是移动互联网的发明,使得学习变得无处不在、无处不有,课外乃至校外的学习变得越来越普遍、越来越频繁,然而教育研究者仍然将研究的重点放在学校,尤其是课堂教学上。这一点在我国学者中表现得尤为突出。这一方面是因为定势思维所致,一方面也与我国学生在学校学习时间较西方国家普遍为长有关。

我国高等教育(大专院校)信息化起步于1998年,至2003年为教育信息化第一阶段;2003年至今为第二阶段。我国基础教育(中小学)信息化则起步于2000年,第一阶段于2008年结束;第二阶段从2008年至今。我国的教育信息化较西方国家大约推迟了3~4年时间。

教育信息化的第一阶段主要是完成软硬件设施建设,同时开展了轰轰烈烈的计算机辅助教学实践,计算机多媒体技术就是在这一时期被引入课堂,并迅速得到大规模普及的。当时最典型的表现就是,教师开始舍弃黑板粉笔而改用计算机多媒体投影和PPT课件上课。第二阶段主要关注信息和信息技术在教育、教学中的应用。这一阶段前期的重心放在网络资源建设上,主要以学校为单位,建设了大量的教学资源库、专题学习网站、网络课程和精品课程,等等;后期转向资源应用与教学模式变革方面,提出了“信息技术与课程整合”的口号。专家们希望,通过在课堂上引入信息技术及其产品,改变过去那种教师讲学生听的传统教学模式,让学生在课堂上利用信息技术开展个性化的自主学习、协作学习和探究式学习。这种教学变革被称为“课内整合模式”,以区别于西方国家主要在课堂外应用信息技术的“课外整合模式”。

我国教育技术的老前辈何克抗先生曾经写道:“美国从事信息技术教育的学者普遍认为,信息技术应用于教学主要是在课前与课后,包括资料查找及在学生与学生之间、学生与教师之间进行交流与合作。而课堂教学过程的几十分钟,一般难以发挥信息技术的作用——主要还是靠教师言传身教。在这种主流观念的指引下,多年来美国(乃至整个西方)教育界对信息技术与课程的整合,一直是在课前与课后下功夫,而较少在课堂上(即课堂教学过程的几十分钟内)进行认真的探索;我们中国则相反,我们历来比较重视信息技术在课堂上的有效运用。”

然而,在我国探索多年的课内整合模式的实际效果究竟如何呢?杨改学先生在《教育信息化进程中的反思》一文中,曾经生动地描述了我国教育信息化“叫好不叫座”、“丰产不丰收”的现象。“信息技术与学科教学整合的理论与实践、方法与应用不协调。做观摩教学、交流得多,为了一节课,打磨几个月,用一次两次后搁浅。在某些学校,能够做好几节课的也只有几个人,这几个人也说,如果每一节课,都这样去上,我们也受不了。因此,整合课现阶段只能是局部有收成,还看不到大片的丰收景象,需要有理论与实践的新探究。”

不可否认,迄今为止,在学校内借助网络与信息技术开展自主学习、协作学习和研究(探究)性学习,这种学习模式始终处于补充与辅助课堂讲授的地位,并没有成为主流学习模式。一些课内整合模式的“成功案例”,大都表现在公开课、示范课、教学竞赛和部分综合性课程(如科学课、信息技术课)上,而在常态化教学中教师基本上还是采取传统的讲授式教学模式。有些所谓公开课,更多的是“表演课”和“作秀课”。

一次,我去一所小学听一节公开课,这节课的内容是教小学生画海星。在短短的40分钟里,老师一会使用电子白板,一会用实物投影仪,一会用粉笔黑板,一会儿用教具。几乎课堂上能用的技术和设备都用上了。不仅如此,老师还向一年级的小学生提了很多问题,互动了很多次,学生回答问题多是按照标准答案回答的。短短一堂课被设置了很多个环节,一环紧扣一环,常常是一个环节的事学生还没做完,就到下个环节了。学生真正动手画的时间只有15分钟,而且是几个同学“合作学习”,共同画一张图,每个学生只能画海星的一个角。学生练习的机会太少了!更奇怪的是,名为图画课,教师从头到尾都没有教学生如何执笔、如何描画、如何上色,也没有做过一次绘画示范,只是从电子白板中调出海星的图片让学生临摹。最后还让学生评出谁画的海星外形最美、谁画的海星花纹最美、谁画的海星颜色最美、谁画的海星最有创意。这些抽象的概念,我怀疑小学生是否区别得出来。这个课堂体现了师生互动、合作学习、启发式教学等“先进理念”,既有创设情境,又有交流讨论,还有小组合作、交流展示、作品互评等环节,过程非常完整,运用了多种技术和手段,是一个所谓“技术丰富”的课堂。但我怎么看都觉得这堂课不像一堂图画课,而是一堂技术展示课。因为我以为图画课还是老老实实教会学生如何画画为好!这样的课自然难在常态化教学中推广。

美国认知学徒制的创立人柯林斯教授指出“我强烈地感到:技术正对学校以外的社会产生非常重大的影响,它已经在人们的阅读、写作和思考中占据中心位置,而这些正是学校教育的主要关注点。现在,技术在学校中仍处于边缘化的位置,主要用于一些专门课程。技术和学校教育之间存在很严重的不协调,这就不难理解,技术对学习的主要影响依然发生在校外。我认为,教育决策者和改革者应重新思考学校内和学校外的教育。”

一种观点主张把信息技术与课程整合的重心放在课外,另一种观点主张放在课内,这两种观点到底谁对谁错呢?经过多年的实践和观察,我越来越倾向于赞同柯林斯的观点。理由很简单,课堂上的时间与空间都非常有限,最需要教师和学生面对面地互动与交流。在这样的情境下,最经济与高效的课堂组织形式是由教师主导教学进程,以讲授为主要的教学形式,辅以适当的协作、交流、讨论和探究。这种教学模式看似传统,实则有它内在的道理。在这样的课堂上,信息技术及其产品的应用其实不是最重要的,教师高水平的讲授和教学互动才是保证一堂课教学效果的关键。也就是说,一堂课的好坏主要取决于教师,而不是工具。计算机多媒体和PPT之所以能得到迅速普及,就是因为它有效辅助了教师的讲授。而某些专家学者试图用技术代替教师的讲授,在课堂上让学生通过计算机和网络开展所谓“一对一”的个性化学习,由于违背了课堂教学的规律,因而往往得不偿失。

网络与信息技术最大的优势在于信息的远距离传播与大面积分享,这样的技术在课堂教学的“一亩三分地”里是很难发挥其优势的。课堂上最好的交互是人与人面对面的交互,而不是隔着机器进行的“人-机-人”交互。在课堂上最有用的信息技术主要是多媒体技术,多媒体技术应该主要用于辅助教师的教和学生的学,而不能替代教师的作用。网络及网络资源有时可以有效辅助课堂教学,但毕竟作用有限。要充分发挥网络与信息技术的优势只有跳出课堂的狭小时空,到课外,尤其是远距离教与学中去。电子书包热“电子书包”被引进中国起于20世纪末。最开始是一个叫周嚣的人在1999年写了一篇《手提“电子书包”轻松上学》的报道,发表在一本名为《前线》的刊物上,介绍新加坡德明中学一年级学生使用一种名为“电子书包”的多媒体无线电子薄上学。与此同时,有一位叫肖杰的作者也在《现代教育技术》杂志1999年第6期上发表了一篇摘自文汇报的报道,题目是《新加坡试用教育电子薄,中学生“书包”重不足800克》。这是国内关于电子书包的最早报道。

早期主要是技术开发商在推广电子书包,学界基本保持沉默。例如,2000年关于电子书包的文章只有一篇,是刘树森发表在《电气时代》上的《人类快步进入电子书时代》,内容依然是介绍新加坡的电子书包试验。到了2001年,关于电子书包的报道多了几篇,主要来自一些跟教育不相关的媒体,内容谈到电子书包的巨大商机。例如,魏雅华发表在《厂长经理日报》上的文章《电子书包打造新富豪》中写道:“电子书包倘若取代课本,就有1000亿美元的市场。”在巨大的利润诱惑下,国内第一台电子书包应声而出。2001年10月29日《中国证劵报》报道:“北京伯通科技公司在京宣布,我国自行研发生产并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第一代绿色电子书包正式面世。”当时厂家向学校推广电子书包的理由主要是电子书包可以减轻学生书包的“重量”,但电子书包一问世,质疑之声就伴随始终。2014年11月20日,《中国图书馆报》就发表了第一篇质疑文章《电子书包:减负还是增负?》。

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电子书包不温不火,甚至一度沉寂。例如2002年—2003年,虽然介绍电子书包的文章多了一些,但主要是刊登在一些与教育关系不大的媒体和计算机类杂志上,主流学术界基本没有参与。唯一一篇发表在《现代教育技术》杂志上的文章依然是介绍新加坡方面的试验的。2004年全年甚至没有一篇以电子书包为标题的文章。2005年又有了几篇相关文章,其中一篇还提到比尔·盖茨关注电子书包,预测电子书包的市场价值达1000亿美元,但比尔·盖茨的讲话中并没有提到电子书包这个词。2006年只有一篇与电子书包相关的文章,2007年也只有一篇与电子书包相关的文章,2008年有两篇讨论电子书包的文章。

2009年是电子书包真正热起来的第一年,有趣的是这一轮热潮最初是由《电脑报》挑起来的。《电脑报》以“革掉课本的命”为口号,一连发了三篇推广电子书包的文章,其他计算机和电子出版类的杂志也开始响应,这一年关于电子书包的文章明显多起来,理由依然是减负和1000亿美元的市场,还多了一个环保。2010年有关电子书包的文章和报道已达30多篇,发表相关文章的刊物类别也由一般的报纸、计算机类杂志、出版业刊物,发展到一般的教育类、信息技术类杂志。

2010年9月,上海公布了《上海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明确提出“推动‘电子书包’和‘云计算’辅助教学的发展,促进学生运用信息技术丰富课内外学习和研究”;2011年年初,《中小学信息技术教育》杂志发表了对华东师范大学祝智庭教授的专访《新技术手段给力学习方式的变革》,这两件事标志着电子书包终于得到教育行政部门和学术界的认可,此时离国内第一台电子书包面世已过去了整整十年。

与以往的推广理念不同,祝教授主张电子书包应该由“实”向“虚”转变,即由关注硬件设备向关注教育应用服务转变,主张通过电子书包转变教学模式和构建个性化学习环境。这已经与最初的电子书包概念和目标明显不同,因而祝教授也认为“用‘电子书包’这个名称似乎已经不能表征这种新型学习技术的内涵了,期待智慧之士提出更好的名称。”

此后,关于电子书包的论文和报道出现“井喷”现象,2011年中国知网上可以查到的关于“电子书包”的文章就有八九十篇,信息技术和教育技术领域很多主流刊物都有参与。

2012年电子书包话题继续延烧,发表的论文、新闻报道可能有百余篇之多。然而,2012年年底金陵在《中国信息技术教育》上的一篇文章中提出了“云书包”的概念,事实上宣布了电子书包时代的终结。当所有的资源与工具都放在“云”里的时候,电子书包就剩下一个虚拟的账号和密码,从任何终端都可以登录。

值得注意的是,在信息技术更发达的美国,没有“电子书包”这样的词,只有手持移动电子终端这样的名称。有人说美国的“手持移动电子终端”就是我们说的“电子书包”,但仔细琢磨两者有明显的区别。“手持移动电子终端”强调的是其移动性和网络连接功能,也就是说美国学生使用手持移动电子终端(如iPad)主要是为了上网查找资料,以及利用网络上的资源进行学习;而我们的“电子书包”强调的是设备里的学习资源、电子教具、家校联系服务和数字化教学平台。为了不让学生学习时分心,有些电子书包还专门设计了限制学生上网和老师控制学生电子书包的功能,老师们只希望学生利用电子书包和学校平台上的资源进行学习,对学生通过网络自由获取信息和资源、与他人进行社会化交流并不热心。也就是说,电子书包在实践中还是为应试教育与知识传授服务的。

从电子书包诞生的第一天起,批评与质疑之声就从未间断。当电子书包被再次炒热时,质疑之声也同步增多。质疑主要来自如下几个方面。

第一,电子书包既未能减轻书包的重量,也未能减轻学生学习的负担,反而可能加重学生的负担。迄今为止,没有哪一所学校能真正做到让学生只带电子书包而不带纸质书本上学,电子书并没能完全替代纸质课本。而购买电子书包价格不菲,有些是政府部门买单,这就涉及教育公平的问题,为什么纳税人的钱只用在少数人身上?如果是家长买单,无疑就增加了学生家庭的经济负担。虽然电子书包有生动有趣、激发学生兴趣等优点,但也有增加学生的认知负荷和影响学生视力等缺点。家长还担忧孩子会用电子书包玩游戏影响学习,以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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