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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09 00: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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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成文、露红

出版社:中国中医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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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通学派医案(一)

汇通学派医案(一)试读:

中医古籍医案辑成·学术流派医案系列汇通学派医案(一)张锡纯主 编 李成文 露 红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北 京·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汇通学派医案(一)/李成文,露红主编.—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15.8(中医古籍医案辑成·学术流派医案系列)

ISBN 978-7-5132-2273-0

Ⅰ.①汇… Ⅱ.①李… ②露… Ⅲ.①医案—汇编—中国 Ⅳ.①R249.1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15)第021298号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北京市朝阳区北三环东路28号易亨大厦16层邮政编码 100013传真 010 64405750三河鑫金马印刷有限公司印刷各地新华书店经销*开本880×1230 1/32 印张15.25 字数350千字2015年8月第1版 2015年8月第1次印刷书号 ISBN 978-7-5132-2273-0*定价 49.00元网址 www.cptcm.com如有印装质量问题请与本社出版部调换版权专有 侵权必究社长热线 010 64405720购书热线 010 64065415 010 64065413微信服务号 zgzyycbs书店网址 csln.net/qksd/官方微博 http://e.weibo.com/cptcm淘宝天猫网址 http://zgzyycbs.tmall.com国医大师朱良春题字《中医古籍医案辑成》编委会

主  审 王永炎

总 主 编 李成文 王国辰

副总主编 郑玉玲 李建生 林超岱 李秀明

编  委 (按姓氏笔画排序)

     马 洁 王 爽 王 捷 王 琳 王 超

     王秋华 叶 瑜 付颖明 朱婉华 伊丽萦

     刘艳辉 刘桂荣 农 艳 张文学 张明锐

     张星平 张家玮 胡方林 袁占盈 徐 珊

     崔应麟 韩丽华 蔡永敏 戴 铭 露 红《汇通学派医案(一)》编委会

主 编 李成文 露 红

副主编 李东阳 刁青蕊

编 委 (按姓氏笔画排序)

    刁青蕊 李东阳

    李成文 露 红内容提要

本书收录汇通学派著名医家张锡纯的临证医案,以病为目,重新分类,按内科、妇科、儿科、外科、五官科排序,注明出处,便于查阅。

本书贴近临床,切合实际,方便阅读,对学习掌握古代名医辨病思路与临证用药特色很有帮助,适用于临床医师、中医药院校师生、科研人员及中医爱好者。前 言

医案揭示了历代医家在临证过程中的辨病辨证思路、经验体会和用药特色,浓缩并涵盖了中医基础理论、临床、本草、针灸推拿等多学科内容,理法方药俱备,临病措方,变化随心,对学习借鉴名医经验、临证思路,指导用药,提高临床疗效,继承发展中医学具有重要的意义,因而备受历代医家青睐。

明代医家李延昰在《脉诀汇辨》中指出:“医之有案,如弈者之谱,可按而覆也。然使失之晦与冗,则胡取乎?家先生之医案等身矣,语简而意明,洵足以尽脉之变。谨取数十则殿之,由此以窥轩岐之诊法焉,千百世犹旦暮也。”孙一奎在《孙氏医案》中指出:“医案者何?盖诊治有成效,剂有成法,固纪之于册,俾人人可据而用之。如老吏断狱,爰书一定,而不可移易也。”清代医家周学海强调说:“宋以后医书,惟医案最好看,不似注释古书之多穿凿也。每部医案中,必有一生最得力处,潜心研究,最能汲取众家之所长。”俞震在《古今医案按》中说:“闻之名医能审一病之变与数病之变,而曲折以赴之,操纵于规矩之中,神明于规矩之外,靡不随手而应,始信法有尽,而用法者之巧无尽也。成案甚多,医之法在是,法之巧亦在是,尽可揣摩。”方耕霞指出:“医之有方案,犹名法家之有例案,文章家之有试牍。”余景和在《外证医案汇编》中说:“医书虽众,不出二义。经文、本草、经方,为学术规矩之宗;经验、方案、笔记,为灵悟变通之用。二者皆并传不朽。”章太炎指出:“中医之成绩,医案最著。欲求前人之经验心得,医案最有线索可寻,循此钻研,事半功倍。”恽铁樵在给《宋元明清名医类案》作序时强调:“我国汗牛充栋之医书,其真实价值不在议论而在方药,议论多空谈,药效乃事实,故选刻医案乃现在切要之图。”姚若琴在阐述编辑《宋元明清名医类案》大意时指出:“宋后医书,多偏玄理,惟医案具事实精核可读,名家工巧,悉萃于是。”张山雷在《古今医案评议》中说:“医书论证,但纪其常,而兼证之纷淆,病源之递嬗,则万不能条分缕析,反致杂乱无章,惟医案则恒随见症为迁移,活泼无方,具有万变无穷之妙,俨如病人在侧,馨咳亲闻。所以多读医案,绝胜于随侍名师,直不啻聚古今之良医而相与晤对一堂,上下议论,何快如之。”秦伯未说:“合病理、治疗于一,而融会贯通,卓然成一家言。为后世法者,厥惟医案。”“余之教人也,先以《内》《难》《本经》,次以各家学说,终以诸家医案。”程门雪认为:“一个中医临床医生,没有扎实的理论基础,就会缺乏指导临床实践的有力武器,而如无各家医案作借鉴,那么同样会陷入见浅识寡,遇到困难束手无策的境地。”俞长荣认为:“医案是中医交流和传授学术经验的传统形式之一。它既体现了中医辨证论治的共同特点,又反映了中医不同学派在诊疗方法方面的独特风格。读者从医案中可以体会到怎样用理论来指导实践,并怎样通过实践来证实理论;怎样适当地运用成法和常方,并怎样有创造性地权宜应变。因此,医案不仅在交流临床经验、传播中医学术方面具有现实意义,同时对继承老中医学术经验也起了积极的推进作用。”

医案始于先秦,奠基于宋金元,兴盛于明清。晋代王叔和的《脉经》内附医案。唐代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记录有久服石散而导致消渴的医案,陈藏器《本草拾遗》药后附案。北宋钱乙首次在《小儿药证直诀》中设置医案专篇,寇宗爽《本草衍义》药后附案。南宋许叔微首撰医案专著《伤寒九十论》,其《普济本事方》与王璆《是斋百一选方》方后附案,张果《医说》记录了许多医案。金代张从正撰《儒门事亲》,李杲撰《脾胃论》《兰室秘藏》《东垣试效方》,王好古撰《阴证略例》,罗天益撰《卫生宝鉴》,以及元代朱震亨撰《格致余论》等综合性医著中论后均附案。自宋金元以后,学习医案、应用医案、撰写医案蔚然成风,医案专著纷纷涌现,如《内科摘要》《外科枢要》《保婴撮要》《女科撮要》《孙氏医案》《寓意草》《里中医案》《临证指南医案》《洄溪医案》《吴鞠通医案》《杏轩医案》《回春录》《经方实验录》等。明代著名医家韩懋、吴昆及明末清初的喻昌还对撰写医案提出了详细要求。而从明代就开始对前人的医案进行整理挖掘并加以研究利用,代不乏人,代表作有《名医类案》《续名医类案》《宋元明清名医类案》《清代名医医案精华》《清宫医案》《二续名医类案》《中国古今医案类编》《古今医案按》《历代儿科医案集成》《王孟英温热医案类编》《易水四大家医案类编》《张锡纯医案》《〈本草纲目〉医案类编》等。由于中医古籍汗牛充栋,浩如烟海。但是,受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及条件制约,已有的医案类著作所收医案不够全面,参考中医古籍有限,分类整理方法简单局限,难以满足日益增长的不同读者群及临床、教学与科研的需求。因此,从3200多种中医古籍包括医案专著中系统收集整理其中的医案日益迫切。这可以充分发挥、利用中医古籍的文献学术价值,对研究中医证候特点与证型规律,提高临床疗效,具有重要的支撑价值。

本套丛书收录1949年以前历代医家编纂的3200余种中医古籍文献中的医案,分为学术流派医案、著名医家医案、常见疾病医案、名方小方医案四大系列。本书在建立专用数据库基础上,根据临床实际需要,结合现代阅读习惯,参考中医院校教材,对所有医案进行全面分类,以利于了解、学习和掌握历代名医治疗疾病的具体方法、应用方药技巧,为总结辨治规律,提高临床疗效提供更好的借鉴。其中,《学术流派医案系列》以学派为纲,医家为目,分为伤寒学派医案、河间学派医案、易水学派医案、温病学派医案、汇通学派医案;《著名医家医案系列》以医家为纲,以病为目,选取学术成就大、影响广、医案丰富的著名医家的医案;《常见疾病医案系列》以科为纲,以病为目,选取临床常见病和多发病医案;《名方小方医案系列》以方为纲,以病为目,选取临床常用的经方、名方、小方所治医案。

本丛书编纂过程中得到中华中医药学会名医学术思想研究分会的大力支持,年届97岁的首届国医大师朱良春先生特为本书题写书名,中国工程院院士王永炎教授担任主审,在此一并表示衷心的感谢。

由于条件所限,加之中医古籍众多,医案收录过程中难免遗漏,或分类不尽如人意,敬请读者提出宝贵意见,以便再版时修订提高。《中医古籍医案辑成》编委会2015年6月凡 例《中医古籍医案辑成·学术流派医案系列》依据贴近临床、同类合并、参考中医教材教学大纲、利于编排、方便查阅的原则对医案进行分类与编排。

内科医案按肺系、心系、脾胃、肝胆、肾系、气血津液、肢体经络等排列。

妇科医案按月经病、带下病、妊娠病、生产与产后病、乳房疾病、妇科杂病等排列,并将传统外科疾病中与妇科相关的乳痈、乳癖、乳核、乳岩等医案调整到妇科,以满足临床需要。

儿科医案按内科、外科、妇科、五官科、骨伤科顺序排列。年龄限定在十四岁以下,包括十四岁;对于部分医案中“一小儿”的提法则视医案出处的具体情况确定。

外科医案按皮肤病、性传播疾病、肛门直肠疾病、男性疾病等排列。

五官科医案按眼、耳、鼻、口齿、咽喉顺序排列。

对难以用病名或主症分类,而仅有病因、病机、舌脉等的描述者,归入其他医案。《学术流派医案系列》为全面反映各学术流派的学术成就,其著作中所摘录或引用其他人的部分医案采用“附”的形式也予以摘录。医案中的方药及剂量原文照录,不加注解。对于古今疾病或病名不一致的医案,按照相关或相类的原则,或根据病因病机,或根据临床症状,或根据治法和方剂进行归类。同一医案有很多临床症状者,一般根据主症特征确定疾病名称。

对因刊刻疑误或理解易有歧义之处,用括号加“编者注”的形式注明本书作者的观点。原书有脱文,或模糊不清难以辨认者,以虚阙号“□”按所脱字数一一补入,不出校。

原书中的异体字、古字、俗字,统一以简化字律齐,不出注。

原书中的药物异名,予以保留,不出注。原书中的药名使用音同、音近字者,如朱砂作珠砂、僵虫作姜虫、菟丝子作兔丝子等,若不影响释名,不影响使用习惯,以规范药名律齐,不出注。

本书采用横排、简体、现代标点。版式变更造成的文字含义变化,今依现代排版予以改正,如“右药”改“右”为“上”,不出注。

每个医案尽量标明出处,以助方便快捷查找医案原文,避免误读或错引。

对部分医案或承上启下,或附于医论,或附于方剂,或附于本草,或案中只有方剂名称而无组成和剂量,采用附录的形式,将原书中的疾病名称、病机分析、方剂组成、方义分析、药物用法等用原文解释,以便于更好地理解和掌握。附录中的方剂组成,是根据该医案作者的著作中所述该方剂而引用的,包括经方或名方。汇通学派概论

中医学术流派研究是研究中医学术发展沿革的重要方法之一,其便于理清中医学术发展的思想脉络,深入研究历代名医学术思想与临床经验,分清哪些是对前人的继承,哪些是继承中的发展,哪些是个人的创新见解与经验,为中医学进一步发展提供借鉴。学术流派或体系是后人依据著名医家们的师承关系、学术主张或学术倾向、学术影响而划分的。由于中医学术流派形成发展过程中的融合、交叉、分化,学派之间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故划分学派的标准不一,有按学科分类,有按著名医家分类,有按学术研究方向分类,有按著作分类,有按地域分类,因而划分出外感学派、内伤学派、热病学派、杂病学派、刘河间学派、李东垣学派、张景岳学派、薛立斋(薛己)学派、赵献可学派、李士材学派、医经学派、经方学派、伤寒学派、河间学派、易水学派、温病学派、汇通学派、攻邪学派、丹溪学派、温补学派、正宗学派、全生学派、金鉴学派、心得学派、寒凉学派、蔺氏学派、经穴学派、穴法学派、重灸学派、重针学派、骨伤推拿学派、指压推拿学派、一指禅推拿学派、经穴推拿学派、腹诊推拿学派、儿科推拿学派、五轮学派、八廓学派、内外障学派、少林学派、武当学派、新安学派等,这对中医学术的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然而,学派研究目前也存在不少问题,主要在于学术流派形成年代、学派划分标准、学派研究学术价值等方面。争论的焦点是基础医学及临床领域中的医经学派、经方学派、汇通学派是否存在,攻邪学派、丹溪学派、温补学派能否另立门户,学派之间的渗透与交叉重复如何界定等;另外,每一学派的代表医家虽然在师承或学术上一脉相承,但其学术理论、临证辨病思路、处方用药方面或相差甚远,这些医学大家大多数是全才,如以学派分类,难免以偏概全;加之以往学术流派研究偏重理论,忽略临床,因此,以派为纲研究著名医家也有其不利的一面。为弥补学术流派研究轻临床的不足,拓展学派研究的内涵与外延,收集学术流派相关医家的涵盖中医基础理论和临床经验的医案已成为当务之急。因为这些医案不仅是著名医家学术思想的直接鉴证,也是研究学术流派源流的最重要的参考依据。

汇通学派是主张中医学与西医学应进行汇聚沟通以求得中医学发展的医学流派,简称汇通派。19世纪中叶以后,西方医学传入中国,中医学面临着严峻的挑战和生存危机。中医将何去何从?中医界具有改革精神的医家,认识到中西医各有所长,试图取长补短加以汇通,从理论到临床提出了一系列见解并进行了中西医汇通尝试。汇通学派以张锡纯、恽树珏(恽铁樵)等为代表,在近代中医药发展史上起到了承前启后,引导现代中西医结合发展趋势的积极作用。

张锡纯,字寿甫,清末民初人,著《医学衷中参西录》。其治学主张沟通中西,取长补短,重视实践;并深入研究中药药性,亲尝中药,体验药物的毒性反应、用量和功效等。张氏认为,汇通应以中医为主体,沟通中西医,从理论到临床,从生理到病理,从诊断到用药,进行全面尝试;并深入研究大气理论,对大气生理,大气下陷的病因病机、临床表现、证候鉴别诊断和治疗进行了深入系统的阐发;创制升陷汤、回阳升陷汤、理郁升陷汤、醒脾升陷汤、镇肝熄风汤、起痿汤、活络效灵丹;重视药对,善用小方与生药,尤其是擅长中西药联合应用,标本兼顾,取西药之长补中医之不足。强调西医用药在局部,是重在病之标;中医用药求原因,是重在病之本。《医学衷中参西录》记载医案多达上千例,包括摘录先贤医案、其子张荫潮医案、门人弟子医案、亲戚朋友医案、地方名医医案、他人应用张锡纯方药医案等,这些医案或附于论后,或附于方后,或附于药后,部分医案可同时见于论后、方后、药后,但详略有度,侧重点不同,便于互参。医案治疗过程完整,部分医案分为病因、证候、诊断、处方、效果五部分进行描述,病机分析深入,临证用药思路清晰,容易效仿,故倍受后世医家青睐,成为学医必读之书。

恽树珏,字铁樵,清末民初人,著《群经见智录》《见智录续篇》《伤寒论研究》《温病明理》《生理新语》《脉学发微》《病理各论》《临证笔记》《临证演讲录》《金匮翼方选按》《风劳臌病论》《保赤新书》《妇科大略》《论药集》《梅疮见恒录》《十二经穴病候撮要》《药盒医案全集》等。恽氏主张中西汇通以中医为主,兼采西医之长,且中医不能囿于《内经》,必须超越古人,才能继续发展。因为中西医是两个基础不同的医学体系,“西医之生理以解剖,《内经》之生理以气化”。认为重视生理、细菌、病理、局部病灶固然重要,但不知四时五行变化对人体疾病的影响是不行的。恽氏从维护中医的角度倡导中西医汇通,有其积极意义。《药盒医案全集》为医案专著,医案治疗过程比较完整,病机分析与治则俱备,所用药物均有剂量及炮制煎服方法。复诊记录详细,有多达二十诊者。

祝味菊,著《病理发挥》《诊断提纲》《伤寒新义》《伤寒方解》等。今人招萼华编纂《祝味菊医案经验集》,内有许多医案。祝氏在上海与西医梅卓生合作开办了中西医结合诊所。祝氏主张中西医汇通,提倡学术革新,“发皇古义,必须融会新知”,“术无中西,真理是尚”。首创以八纲论杂病、以五段论伤寒的辨证方法,倡导重阳理论,提出“因无寒邪、温邪之分,邪有无机与有机之别”。并从西医病理学角度论述了中医卫、气、营、血功能障碍时机体发生的病理改变。临证善用温热药,尤其是附子,人称“祝附子”。常常重用附子、麻黄、桂枝等温阳药救治伤寒危证,名噪沪上。祝氏医案中对患者姓氏、就诊时间、病名、症状、病理、治法、处方及用药剂量、复诊等记录详细,用药颇具特色。

陆彭年,字渊雷,清末民初人,著《伤寒论今释》《伤寒论概要》《金匮要略今释》《现代文章研究》《中医新论汇编》《生理补正》《陆氏论医集》等。陆氏主张中医科学化,强调以现代医学知识为主体,以阐发中医学术;认为能以西医解释者则以西医代替之,不能解释者,则据现代医学以否定之。陆氏医案散见于《伤寒论今释》《金匮要略今释》《现代文章研究》等书中。今人编有《陆渊雷医案》,医案症状叙述明确,并分析病机,复诊记录完整,多交代临床疗效。另外,还有引用日本人撰写的《生生堂医谈》《医事小言》《成绩录》《建殊录》《续建殊录》《险症百问》《橘窗书影》《方伎杂志》《漫游杂记》《古方便览》等书中的医案,对了解日本人用中药治病情况有一定的参考。

施今墨,字奖生,著《施今墨医案》《施今墨临床经验集》《施今墨对药》(均为门人弟子整理)等。施氏的治学主张一是沟通中西医学,革新中医,强调中医与西医二者应取长补短,互相结合。提出“学术无国界而各有所长”,“诊断以西法为精密,处方以中药为完善”,“无论中医西医,其理论正确,治疗有效者,皆信任之;反之,摒弃不可用也”。二是重视中医教育,创办华北国医学院,开设课程以中医理论为主,包括《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温病条辨》《难经》等,兼顾生理、病理、药理、解剖等西医课程,培养了大量中医人才。三是提倡中西医病名统一,率先使用西医病名诊断书写脉案,并结合己见而创新说,指导临床遣方用药;临证常参考西医的辅助检查和化验结果,还经常与西医专家共同研讨治疗方法,不断探索中西医结合的治疗途径。四是提倡“中医现代化,中药工业化”,提出十纲辨证理论,擅用对药,使其同类相从、异类相使、寒温并用、补泻兼施、开阖相济、升降合用,更好地发挥疗效。医案中患者性别、年龄、症状、舌苔、脉象、辨证立法、处方、复诊、用药剂量及特殊煎煮方法均记载详细。

总之,中西医汇通,有接受西说以充实中医者,有以中西医相比附以汇通者,有主张中医科学化者,有临床上中西药并用者。鉴于当时的历史条件和医学发展水平,汇而不通是必然的。但是,中西医汇通学派的思想,对中医学术研究还是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近六十年来,中西医结合研究方兴未艾,虽不能与汇通学派相提并论,但保持中医优势,中西医融汇贯通,是未来医学发展的方向。张锡纯内科医案◆伤寒

表兄王端亭,年四十余,身形素虚,伤寒四五日间,延为诊视。其脉关前洪滑,两尺无力。为开拙拟仙露汤,因其尺弱,嘱其将药徐徐饮下,一次只温饮一大口,防其寒凉侵下焦也。病家忽愚所嘱,竟顿饮之,遂致滑泻数次,多带冷沫,上焦益觉烦躁,鼻如烟熏,面如火炙,其关前脉大于从前一倍,数至七至。知其已成戴阳之证,急用野台参一两,煎汤八分茶盅,兑童便半盅(须用五岁以上童子便),将药碗置凉水盆中,候冷顿饮之。又急用知母、玄参、生地各一两,煎汤一大碗候用。自服参后,屡诊其脉。过半点钟,脉象渐渐收敛,脉搏似又加数,遂急用候服之药炖极热,徐徐饮下,一次只饮药一口,约两点钟尽剂,(《医学衷中参西录·论火不归原治法》)周身微汗而愈。

奉天(即今之辽宁省沈阳市,编者注)财政厅科员刘仙舫,年二十五六,于季冬得伤寒,经医者误治,大便滑泻无度,而上焦烦热,精神昏愦,时作谵语,脉象洪数,重按无力。遂重用生山药两半,滑石一两,生杭芍六钱,甘草三钱,一剂泻止。上焦烦热不退,仍作谵语。爰用玄参、沙参诸凉润之药清之,仍复滑泻,再投以前方一剂泻又止,而上焦之烦热益甚,精神亦益昏愦,毫无知觉。仙舫家营口,此时其家人毕至,皆以为不可复治。诊其脉虽不实,仍有根柢,至数虽数,不过六至,知犹可治,遂慨切谓其家人曰:“果信服余药,此病尚可为也。”其家人似领悟。为疏方用大剂白虎加人参汤,更以生山药一两代粳米,大生地一两代知母,煎汤一大碗,嘱其药须热饮,一次止饮一口,限以六点(《医学衷中参西录·山药解》)钟内服完,尽剂而愈。

李淑颜,盐山城西八里庄人,年六旬,蒙塾教员,于季冬患伤寒兼脑膜生炎。

病因:素有头昏证,每逢上焦有热,精神即不清爽,腊底偶冒风寒病传阳明,邪热内炽,则脑膜生炎,累及神明失其知觉。

证候:从前医者治不如法,初得时未能解表,遂致伤寒传里,阳明腑实,舌苔黄而带黑,其干如错,不能外伸,谵语不休,分毫不省人事,两目直视不瞬。诊其脉两手筋惕不安,脉象似有力而不实,一息五至,大便四日未行,小便则溺时不知。

诊断:此乃病实脉虚之证,其气血亏损难抗外邪,是以有种种危险之象。其舌苔黑而干者,阳明热实津液不上潮也;其两目直视不瞬者,肝火上冲而目发胀也;其两手筋惕不安者,肝热血耗而内风将动也;其谵语不省人事者,固有外感之邪热过盛,昏其神明,实亦由外感之邪热上蒸,致脑膜生炎,累及脑髓神经也。拟用白虎加人参汤,更辅以滋补真阴之品,庶可治愈。

处方:生石膏五两(捣细),生怀地黄二两,野台参八钱,天花粉八钱,北沙参八钱,知母六钱,生杭芍六钱,生怀山药六钱,甘草四钱,荷叶边一钱;共煎汤三盅,分三次温服下,每服一盅调入生鸡子黄两枚。方中不用粳米者,以生山药可代粳米和胃也;用生鸡子黄者,以其善息肝风之内动也;用荷叶者,以其形为仰盂象覆,而其梗又中空亭亭直上,且又得水面氢气最多,善引诸凉药之力直达胸中,以清脑膜之炎也。

再诊:将药如法煎服,翌晨下大便一次,舌苔干较愈,而仍无津液,精神较前明了而仍有谵语之时,其目已不直视而能瞬,筋惕已愈强半,诊其脉,至数较前稍缓,其浮分不若从前有力,而重按却比从前有根底,此皆佳兆也。拟即前方略为加减,清其余热即以复其真阴,庶可全愈。

处方:生石膏四两(捣细),生怀地黄二钱,野台参八钱,大甘枸杞一两,生怀山药一两,天花粉八钱,北沙参八钱,知母六钱,生杭芍六钱,甘草四钱;共煎汤三盅,为其大便已通,俾分多次徐徐温饮下,一次只饮一大口。

效果:约十点钟将药服完,精神清爽,诸病皆愈。

说明:按治脑膜炎证,羚羊角最佳,而以治筋惕不安亦羚羊角最效,以其上可清头脑,下可息肝风之萌动也。然此药价太昂,僻处药房又鲜真者,是以方中未用,且此证虽兼有脑膜炎病,实因脏腑之邪热上蒸,清其邪热则脑膜炎自愈,原不必注重于清脑也。

或问:筋惕之病,西人谓脑髓神经失其常度而妄行,是以脑膜炎证,恒有痉搐拘挛,角弓反张诸病,此皆筋惕之类,诚以脑膜生炎而累及神经也。今则谓肝经血虚有热使然,将勿西人之说不足信欤?答曰:此二说原可相通,脑髓神经原名脑气筋,乃灰白色之细筋也,全体之筋皆肝主之,是以脑髓神经与肝有至切之关系,肝有所伤,脑髓神经恒失其常,度西医所谓脑髓神经病,多系方书中谓肝经病也。况方中(《医学衷中参西录·伤寒荷叶边作引,原能引诸凉药上行以清其脑部乎。门》)

李仔斋,山东银行执事,夏日得少阴伤寒,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加(《医学衷中参西录·治愈笔记》)生山药、大熟地二味治愈。

刘姓妇人,得伤寒少阳证,寒热往来无定时,心中发热,呕吐痰涎,连连不竭,脉象沉弦。为开小柴胡汤原方,亦柴胡减半用四钱,加生石膏一两,云苓片四钱。有知医者在座,疑而问曰:少阳经之证,未见有连连吐黏涎不竭者,今先生用小柴胡汤,又加石膏、茯苓,将勿不但为少阳经病,或又兼他经之病乎?答曰:君之问诚然也,此乃少阳病而连太阴也。少阳之去路原为太阴之经,太阴在腹为湿土之气,若与少阳相并,则湿热化合,即可多生黏涎,故于小柴胡汤中加石膏、茯苓,以清少阳之热,即以利太阴之湿也。知医者闻之,甚为叹服。遂将(《医学衷中参西录·少阳病小柴胡汤证》)此方煎服,两剂全愈。

马朴臣,辽宁大西关人,年五十一岁,业商,得伤寒兼有伏热证。

病因:家本小康,因买卖俄国银币票赔钱数万元,家计顿窘,懊悔不已,致生内热。孟冬时因受风,咳嗽有痰微喘,小便不利,周身漫肿。愚为治愈,旬日之外,又重受外感,因得斯证。

证候:表里大热,烦躁不安,脑中胀疼,大便数日一行,甚干燥,舌苔白厚,中心微黄,脉极洪实,左右皆然,此乃阳明腑实之证。凡阳明腑实之脉,多偏见于右手,此脉左右皆洪实者,因其时常懊悔,心肝积有内热也,其脑中胀疼者,因心与肝胆之热挟阳明之热上攻也。当用大剂寒凉微带表散,清其阳明胃腑之热,兼以清其心肝之热。

处方:生石膏四两(捣细),知母一两,甘草四钱,粳米六钱,青连翘三钱;共作汤煎至米熟,取汤三盅,分三次温服下,病愈勿尽剂。

方解:此方即白虎汤加连翘也,白虎汤为伤寒病阳明腑热之正药,加连翘者取其色青入肝,气轻入心,又能引白虎汤之力达于心肝以清热也。

效果:将药三次服完,其热稍退,翌日病复还原,连服五剂,将生石膏加至八两,病仍如故,大便亦不滑泻,病家惧不可挽救,因晓之曰:石膏原为平和之药,惟服其细末则较有力,听吾用药勿阻,此次即愈矣。为疏方,方中生石膏仍用八两,将药煎服之后,又用生石膏细末二两,俾蘸梨片徐徐嚼服之,服至两半,其热全消,遂停服,从此病愈,不再反复。

附记:此案曾登于《名医验案类编》,何廉臣先生评此案云:“日本和田东郭氏谓:‘石膏非大剂则无效,故白虎汤、竹叶石膏汤及其他石膏诸方,其量皆过于平剂。世医不知此意为小剂用之,譬如一杯水救一车薪之火,宜乎无效也。’吾国善用石膏者,除长沙汉方之外,明有缪氏仲淳,清有顾氏松园、余氏师愚、王氏孟英,皆以善治温热名,凡治阳明实热之证,无不重用石膏以奏功。今用石膏由四两加至八两,似已骇人听闻,然连服五六剂热仍如故,大便亦不滑泻,迨外加石膏细末梨片蘸服又至两半,热始全消而病愈,可见石膏为凉药中纯良之(《医学衷中参西录·伤寒品,世之畏石膏如虎者,可以放胆而不必怀疑也。”门》)

毛姓少年,伤寒已过旬日,阳明火实,大便燥结,原是承气汤证。然下不妨迟,愚对于此证,恒先用白虎汤清之,多有因服白虎汤大便得通而愈者。于是投以大剂白虎汤,一日连进二剂,至晚九点钟,火似见退而精神恍惚,大便亦未通行。诊其脉变为弦象,夫弦主火衰,亦主气虚,知其证清解已过,而其大便仍不通者,因其气分亏损,不能运行白虎汤凉润之力也。遂单用人参五钱煎汤俾服之,须臾大便即通,病(《医学衷中参西录·人参解》)亦遂愈。

李儒斋,天津山东省银行理事,年三十二岁,于夏季得伤寒证。

病因:午间恣食瓜果,因夜间失眠,遂食余酣睡,值东风骤至,天气忽变寒凉,因而冻醒,其未醒之时又复梦中遗精,醒后遂觉周身寒凉抖战,腹中又复隐隐作疼,惧甚,遂急延为诊视。

证候:迨愚至为诊视时,其寒战腹疼益甚,其脉六部皆微细欲无,知其已成直中少阴之伤寒也。

诊断:按直中少阴伤寒为麻黄附子细辛汤证,而因在梦遗之后,腹中作疼,则寒凉之内侵者益深入也,是宜于麻黄附子细辛汤中再加温暖补益之品。

处方:麻黄二钱,乌附子三钱,细辛一钱,熟地黄一两,生怀山药五钱,净萸肉五钱,干姜三钱,公丁香十粒;煎汤一大盅,温服,温复取汗,勿令过度。

效果:将药服后,过一点钟,周身微汗,寒战与腹疼皆愈。

或问:麻黄附子细辛汤证,伤寒始得发热脉沉也,今斯证寒战脉沉细,夫寒战与发热迥异矣,何以亦用麻黄附子细辛汤乎?答曰:麻黄附子细辛汤证,是由太阳传少阴也,为其病传少阴是以脉沉,为其自太阳传少阴是以太阳有反应之力而发热。此证昼眠冻醒,是自太阳传少阴,又因恣食寒凉,继而昼寝梦遗,其寒凉又直中少阴,内外寒凉夹攻,是以外寒战而内腹疼,太阳虽为表阳亦无反应之力也。方中用麻黄以逐表寒,用附子以解里寒,用细辛以通融表里,使表里之寒尽化;又因其少阴新虚,加熟地黄、萸肉、山药以补之,养正即以除邪也,又因其腹疼知寒侵太深,又加干姜、丁香助附子、细辛以除之,寒邪自无遁藏也。方中用意周匝,是以服之即效。至于麻黄发汗止二钱者,因当夏令也,若当冬令则此证必须用四钱方能出汗,此用药因时令而有异也。至若在南方,虽当冬令,用麻黄二钱亦能发汗,且南方又有麻黄不(《医学衷中参西录·伤寒门》)过钱之说,此又用药因地点而有异也。

天津治一钱姓壮年,为外洋饭店经理,得伤寒证,三四日间延为诊视,其脉象洪滑甚实,或七八动一止,或十余动一止,其止皆在左部,询其得病之由,知系未病之前曾怒动肝火,继又出门感寒,遂得斯病,因此知其左脉之结乃肝气之不舒也。为疏方仍白虎加人参汤加减,生石膏细末四两,知母八钱,以生山药代粳米用六钱,野台参四钱,甘草三钱,外加生莱菔子四钱(捣碎),煎汤三盅,分三次温服下。结脉虽除,而脉象仍有余热,遂即原方将石膏减去一两,人参、莱菔子各减一钱,仍如前煎服,其大便从前四日未通,将药三次服完后,大便通下,病遂全愈。按:此次所用之方中不以生地黄代知母者,因地黄之性与莱菔子不相宜也。

又愚治寒温证不轻用降下之品,其人虽热入阳明之腑,若无大便燥硬欲下不下之实证,亦恒投以大剂白虎汤清其热,热清大便恒自通下。是以愚日日临证,白虎汤实为常用之品,承气汤恒终岁不一用也。(《医学衷中参西录·太阳病炙甘草汤证》)

同邑友人毛仙阁之三子哲嗣印棠,年三十二岁,素有痰饮,得伤寒证,服药调治而愈。后因饮食过度而复,服药又愈。后数日又因饮食过度而复,医治无效。四五日间,延愚诊视,其脉洪长有力,而舌苔淡白,亦不燥渴,食梨一口即觉凉甚,食石榴子一粒,心亦觉凉。愚舍证从脉,为开大剂白虎汤方,因其素有痰饮,加清半夏数钱,其表兄高夷清在座,邑中之宿医也,疑而问曰:“此证心中不渴不热,而畏食寒凉如此,以余视之虽清解药亦不宜用,子何所据而用生石膏数两乎?”答曰:“此脉之洪实,原是阳明实热之证,其不觉渴与热者,因其素有痰饮湿胜故也。其畏食寒凉者,因胃中痰饮与外感之热互相胶漆,致胃腑转从其化与凉为敌也。”仙阁素晓医学,信用愚言,两日夜间服药十余次,共用生石膏斤余,脉始和平,愚遂旋里。隔两日复来相迎,言病患反复甚剧,形状异常,有危在顷刻之虑。因思此证治愈甚的,何至如此反复。既至(相隔三里强),见其痰涎壅盛,连连咳吐不竭,精神恍惚,言语错乱,身体颤动,诊其脉平和无病,惟右关胃气稍弱。愚恍然会悟,急谓其家人曰:“此证万无闪失,前因饮食过度而复,此次又因戒饮食过度而复也。”其家人果谓有鉴前失,数日之间,所与饮食甚少。愚曰:“此无须用药,饱食即可愈矣。”其家人虑其病状若此,不能进食。愚曰:“无庸如此多虑,果系由饿而得之病,见饮食必然思食。”其家人依愚言,时已属晚八点钟,至黎明进食三次,每次撙节与之,其病遂(《医学衷中参西录·石膏解》)愈。

一媪,年近七旬,伤寒,初得无汗,原是麻黄汤证,因误服桂枝汤,遂成白虎汤证,上焦烦热太甚,闻药气即呕吐。但饮所煎石膏清水亦吐。俾用鲜梨片蘸生石膏细末,嚼咽之。药用石膏两半,阳明之大热遂消,而大便旬日未通,其下焦余热仍无出路,欲用硝黄降之,闻药气仍然呕吐。且其人素患劳嗽,身体羸弱,过用咸寒,尤其所忌。为制此方(硝菔通结汤,编者注),煎汁一大碗,仍然有朴硝余味,复用莱菔一个,切成细丝,同葱添油醋,和药汁调作羹。病患食之香美,并不知是(《医学衷中参西录·治燥结方》)药,大便得通而愈。

一农业学校朱姓学生,患伤寒三四日,倦卧昏昏似睡,间作谵语,呼之眼微开,舌上似无苔,而舌皮甚干,且有黑斑,咽喉疼痛,小便赤而热,大便数日未行,脉微细兼沉,心中时觉发热,而肌肤之热度如常。此乃少阴伤寒之热证,因先有伏气化热,乘肾脏虚损而窜入少阴,遏抑肾气不能上达,是以上焦燥热而舌斑咽痛也,其舌上有黑斑者,亦为肾虚之现象。至其病既属热而脉微细者,诚以脉发于心,肾气因病不能上达与心相济,其心之跳动即无力,此所以少阴伤寒无论或凉或热其脉皆微细也。遂为疏方生石膏细末二两,生怀山药一两,大潞参六钱,知母六钱,甘草二钱,先用鲜茅根二两煮水,以之煎药,取清汤三盅,每温服一盅调入生鸡子黄一枚。服药一次后,六脉即起,服至二次,脉转洪大,服至三次,脉象又渐和平,精神亦复,舌干咽痛亦见(《医学衷中参西录·详论愈。翌日即原方略为加减,再服一剂,诸病全愈。咽喉证治法》)

一人冬日得伤寒证,胸中异常烦躁,医者不识为大青龙汤证,竟投以麻黄汤,服后分毫无汗,胸中烦躁益甚,自觉屋隘莫能容,诊其脉洪滑而浮,治以大青龙汤,为加天花粉八钱,服后五分钟,周身汗出如洗,病若失。

或问:服桂枝汤者,宜微似有汗,不可令如水流漓,病必不除,服麻黄汤者,复取微似汗,知亦不可令汗如水流漓也。今于大青龙汤中加花粉,服汤后竟汗出如洗而病若失者何也?答曰:善哉问也,此中原有妙理,非此问莫能发之。凡伤寒、温病,皆忌伤其阴分,桂枝汤证与麻黄汤证,禁过发汗者恐伤其阴分也。至大青龙汤证,其胸中蕴有燥热,得重量之石膏则化合而为汗,其燥热愈深者,化合之汗愈多,非尽量透发于外,其燥热即不能彻底清肃,是以此等汗不出则已,出则如时雨沛然莫可遏抑。盖麻黄、桂枝等汤,皆用药以祛病,得微汗则药力即能胜病,是以无事过汗以伤阴分。至大青龙汤乃合麻、桂为一方,又去芍药之酸收,益以石膏之辛凉,其与胸中所蕴之燥热化合,犹如冶红之铁沃之以水,其热气自然蓬勃四达,此乃调燮其阴阳,听其自汗,此中精微之理,与服桂枝、麻黄两汤不可过汗者,迥不侔也。

或问:大青龙汤证,当病之初得何以胸中即蕴此大热?答曰:此伤寒中伏气化热证也(温病中有伏气化热,伤寒中亦有伏气化热)。因从前所受外寒甚轻,不能遽病,惟伏藏于三焦脂膜之中,阻塞升降之气化,久而化热,后又因薄受外感之激动,其热陡发,窜入胸中空旷之府,不汗出而烦躁,夫胸中原为太阳之府(胸中及膀胱皆为太阳之府,其理详六经总论中),为其犹在太阳,是以其热虽甚而仍可汗解也。(《医学衷中参西录·太阳病大青龙汤证》)

一人,患伤寒热入阳明之腑,脉象有力而兼硬,时作谵语,按此等脉原宜投以白虎加人参汤,而愚时当少年,医学未能深造,竟与以大剂白虎汤,俾分数次温饮下,翌日视之热已见退,而脉搏转数,谵语更甚,乃恍然悟会,改投以白虎加人参汤煎一大剂,分三次徐徐温饮下,尽剂而愈。盖白虎汤证其脉宜见滑象,脉有硬象即非滑矣,此中原有阴亏之象,是以宜治以白虎加人参汤,而不可但治以白虎汤也。自治愈此案之后,凡遇其人脉数或弦硬,或年过五旬,或在劳心劳力之余,或其人身形素羸弱,即非在汗吐下后,渴而心烦者,当用白虎汤时,皆宜加人参,此立脚于不败之地,战则必胜之师也(张锡纯分析白虎加人参汤证病机时指出,白虎加人参汤所主之证,或渴、或烦、或舌干,固由内陷之热邪所伤,实亦由其人真阴亏损也。人参补气之药非滋阴之药,而加于白虎汤中,实能于邪火炽盛之时立复真阴,此中盖有化(《医学衷中参西录·续申白虎加人参汤之功用》)合之妙也。编者注)。

一人,年二十余。伤寒六七日,头疼恶寒,心中发热,咳吐黏涎。至暮尤寒热交作,兼眩晕,心中之热亦甚。其脉浮弦,重按有力,大便五日未行。投以此汤(通变大柴胡汤,编者注),加生石膏六钱,芒硝四钱,下大便二次。上半身微见汗,诸病皆见轻。惟心中犹觉发热,脉象不若从前之浮弦,而重按仍有力。拟投以白虎加人参汤,恐当下后,(《医学衷中参西录·治伤寒易作滑泻,遂以生山药代粳米,连服两剂全愈。方》)

一人,年过三旬,身形素赢弱,又喜吸鸦片,于冬令得伤寒证,因粗通医学,自服麻黄汤,分毫无汗。求为诊视,脉甚微细,无紧象。遂(《医学衷中参西录·论伤寒即所用原方,为加生黄芪五钱,服后得汗而愈。脉紧及用麻黄汤之变通法》)

一人年过三旬,于初春患伤寒证,经医调治不愈。七八日间延为诊视,头疼,周身发热,恶心欲吐,心中时或烦躁,头即有汗而身上无汗,左右脉象皆弦,右脉尤弦而有力,重按甚实,关前且甚浮。即此脉论,其左右皆弦者,少阳也;右脉重按甚实者,阳明也;关前之脉浮甚者,太阳也,此为三阳合病无疑。其既有少阳病而无寒热往来者,缘与太阳、阳明相并,无所为往无所为来也。遂为疏方生石膏、玄参各一两,连翘三钱,茵陈、甘草各二钱,俾共煎汤一大盅顿服之,将药服后,俄顷汗出遍体,近一点钟,其汗始竭,从此诸病皆愈。其兄颇通医学,疑而问曰:此次所服药中分毫无发表之品,而服后竟由汗解而愈者何也?答曰:出汗之道,在调剂其阴阳,听其自汗,非可强发其汗也,若强发其汗,则汗后恒不能愈,且转至增剧者多矣。如此证之三阳相并,其病机本欲借经于手太阴之络而外达于皮毛,是以右脉之关前独浮也,乃因其重按有力,知其阳明之积热,犹团结不散,故用石膏、玄参之凉润者,调剂其燥热,凉热化合,自能作汗,又少加连翘、茵陈(可代柴胡)以宣通之,遂得尽随病机之外越者,达于皮毛而为汗解矣,此其病之所以愈也。其兄闻之,甚为叹服曰:先生之妙论自古未有也,诚(《医学衷中参西录·少阳篇三阳合病之治能于医学否塞之时放异样光明者矣。法》)

一人,年近三旬,因长途劳役,感冒甚重,匆匆归家,卧床不起。经医诊治,半月病益加剧。及愚视之,见其精神昏愦,谵语不休,肢体有时惕动不安,其两目直视,似无所见,其周身微热,而间有发潮热之时,心中如何,询之不能自言,其大便每日下行皆系溏粪,其脉左右皆弦细而浮,数逾六至,重按即无。其父泣而问曰:延医数位,皆不为出方,因此后事皆备,不知犹可救否?余生平止此一子,深望先生垂怜也。愚悯其言词恸切,慨然许为救愈。时有其同村医者在座,疑而问曰:此证之危险已至极点,人所共见,先生独慨然谓其可治,然不知此证果系何病,且用何方药治之?答曰:此《伤寒论》少阳篇所谓三阳合病。然《伤寒论》中所言者,是三阳合病之实证,而此证乃三阳合病之虚证,且为极虚之证。凡三阳合病以病已还表,原当由汗而解,此病虽虚,亦当由汗而解也。医者闻愚言,若深讶异曰:病虚若此,犹可发汗乎?且据何见解而知谓为三阳合病乎?答曰:此证为三阳合病,确有证据。此证之肢体惕动,两目直视,且间发潮热者,少阳也;精神昏愦、谵语不休者,阳明也;其脉弦而甚浮者,乃自少阳还太阳也,是以谓之三阳合病也。夫病已还表,原欲作汗,特以脉数无根;真阴大亏,阳升而阴不能应,是以不能化合而为汗耳。治此证者,当先置外感于不问,而以滋培其真阴为主,连服数剂,俾阴分充足,自能与阳气化合而为汗,汗出而病即愈矣。若但知病须汗解,当其脉数无根之时,即用药强发其汗,无论其汗不易出也,即服后将汗发出,其人几何不虚脱也。医者闻之甚悦服曰:先生明论,迥异寻常,可急为疏方以救此垂绝之命哉。愚遂为开生地黄、熟地黄、生山药、大枸杞各一两,玄参、沙参、净萸肉各五钱,煎汤一大碗,分两次温饮下。此药一日夜间连进两剂,翌晨再诊其脉,不足六至,精神亦见明了。自服药后大便未行,遂于原(《医学衷中参西录·方中去萸肉,加青连翘二钱,服后周身得汗,病若失。少阳篇三阳合病之治法》)

一人,年四十余。素吸鸦片,于仲冬得伤寒,二三日间,烦躁无汗。原是大青龙汤证,因误服桂枝汤,烦躁益甚。迎愚诊视,其脉关前洪滑,两尺无力。为开仙露汤,因其尺弱,嘱其徐徐饮下,一次只饮药一口,防其寒凉侵下焦也。病家忽愚所嘱,竟顿饮之,遂致滑泻数次,多带冷沫。上焦益觉烦躁,鼻如烟熏,面如火炙。其关前脉,大于前一倍,又数至七至。知其已成戴阳之证,急用人参一两,煎好兑童便半茶蛊,将药碗置凉水盆中,候冷顿饮之。又急用玄参、生地、知母各一两,煎汤一大碗,候用。自服参后,屡诊其脉,过半点钟,脉象渐渐收敛,至数似又加数。遂急将候用之药炖热,徐徐饮下,一次饮药一口,约两点钟尽剂,周身微汗而愈。此因病家不听所嘱,致有如此之失,幸而救愈,然亦险矣。审是则凡药宜作数次服者,慎勿顿服也。盖愚自临证以来,无论内伤外感,凡遇险证,皆煎一大剂,分多次服下。此以小心行(《医学衷中参西录·治伤寒温病同用其放胆,乃万全之策,非孤注之一掷也。方》)

一少年,时当夏季,午间恣食西瓜,因夜间失眠,遂于食余当窗酣睡,值东风骤至,天气忽变寒凉,因而冻醒,其未醒之先,又复梦中遗精,醒后遂觉周身寒凉抖战,腹中隐隐作疼,须臾觉疼寖加剧。急迎为诊治,其脉微细若无,为疏方用麻黄二钱,乌附子三钱,细辛一钱,熟地黄一两,生山药、净萸肉各五钱,干姜三钱,公丁香十粒,共煎汤服之。服后温覆,周身得微汗,抖战与腹疼皆愈。此于麻黄附子细辛汤外(《医学衷中参西录·少阴病麻而复加药数味者,为其少阴暴虚腹中疼痛也。黄附子细辛汤证》)

一少年,素伤于烟色。夏月感冒时气,心中发热,因多食西瓜,遂下利清谷,上焦烦躁异常。急迎愚诊视,及至已昏不知人。其脉上盛下虚,摇摇无根,数至六至。为疏方用附子钱半,干姜二钱,炙甘草三钱,人参四钱,葱白五寸,生芍药五钱,又加龙骨、牡蛎(皆不用煅)、玄参各四钱。煎汤一大盅,顿饮之。须臾苏醒,下利与烦躁皆愈。时有医者二人在座,皆先愚至而未敢出方,见愚治愈,问先生何处得此良方。答曰:此仲景方,愚不过加药三味耳,诸君岂未之见耶。遂为发明通脉四逆汤之精义,并谓其善治戴阳证。二医者皆欣然,以为闻所未闻云。(《医学衷中参西录·治伤寒温病同用方》)

一少年,于初春得伤寒,先经他医治愈,后因饮食过度,病又反复,投以白虎汤治愈。隔三日,陡然反复甚剧,精神恍惚,肢体颤动,口中喃喃皆不成语。诊其脉,右部寸关皆无力而关脉尤不任循按。愚曰:此非病又反复,必因前次之过食病复,而此次又戒饮食过度也。饱食即可愈矣。其家人果谓有鉴前失,数日所与饮食甚少,然其精神昏愦若斯,恐其不能饮食。愚曰:果系因饿而成之病,与之食必然能食。然仍须撙节与之,多食几次可也。其家人果依愚言,十小时中连与饮(《医学衷中参西录·论伤寒温病神昏谵语之原因及治法》)食三次,病若失。

一叟,年近六旬,得伤寒证,四五日间表里大热,其脉象洪而不实,现有代象,舌苔白而微黄,大便数日未行。为疏方用生石膏三两,大生地一两,野台参四钱,生怀山药六钱,甘草三钱,煎汤三盅,分三次温饮下。将三次服完,脉已不代,热退强半,大便犹未通下,遂即原方减去石膏五钱,加天冬八钱,仍如从前煎服,病遂全愈(张氏注解炙甘草汤时阐发说,又脉象结代而兼有阳明实热者,但治以炙甘草汤恐难奏功,宜借用白虎加人参汤,以炙甘草汤中生地黄代方中知母,生(《医学衷中参西录·太阳病炙甘草汤证》)怀山药代方中粳米。编者注)。

一叟,年六旬。素亦羸弱多病,得伤寒证,绵延十余日。舌苔黄厚而干,心中热渴,时觉烦躁。其不烦躁之时,即昏昏似睡,呼之眼微开,精神之衰惫可知。脉象细数,按之无力。投以凉润之剂,因其脉虚,又加野台参佐之。大便忽滑泻,日下数次。因思此证,略用清火之药即滑泻者,必其下焦之气化不固。先用药固其下焦,再清其上焦、中焦未晚也。遂用熟地黄二两,酸石榴一个,连皮捣烂,同煎汤一大碗。分三次温饮下,大便遂固。间日投以此方(白虎加人参以山药代粳米汤,编者注),将山药改用一两,以生地黄代知母。煎汤成,徐徐温饮下,一次只饮药一大口。约八点钟,始尽剂,病愈强半。翌日又按原方,如法煎服,病又愈强半。第三日又按其方服之,尽剂而愈。按:熟地黄原非治寒温之药,而病至极危时,不妨用之,以救一时之急。故仲景治脉结代,有炙甘草汤,亦用干地黄,结代亦险脉也。加无酸石榴时,可用龙骨(煅捣)、牡砺(煅捣)各五钱代之。(《医学衷中参西录·治伤寒温病同用方》)

忆五年前,族家姊,年七旬有三,忽得瘫痪证。迎愚诊视,既至见有医者在座,用药一剂,其方系散风补气理痰之品,甚为稳善。愚亦未另立方。翌日,脉变洪长,知其已成伤寒证。先时愚外祖家近族有病者,订于斯日迎愚,其车适至。愚将行,谓医者曰:此证乃瘫痪基础预伏于内,今因伤寒而发,乃两病偕来之证。然瘫痪病缓,伤寒病急。此证阳明实热,已现于脉,非投以白虎加人参汤不可,君须放胆用之,断无差谬。后医者终畏石膏寒凉,又疑瘫痪证不可轻用凉药。迟延二日,病势垂危,复急迎愚。及至则已夜半矣。诊其脉,洪而且数,力能搏指,喘息甚促,舌强直,几不能言。幸喜药坊即在本村,急取白虎加人参汤一剂,方中生石膏用三两,煎汤两盅,分二次温饮下,病稍愈。又单取生石膏四两,煮汁一大碗,亦徐徐饮下,至亭午尽剂而愈。后瘫痪证调治不愈,他医竟归咎于愚。谓从前用过若干石膏,所以不能调治。吁!年过七旬而瘫痪者,愈者几人!独不思愚用石膏之时,乃挽回已尽之人命也。且《金匮》治热瘫病有风引汤,原石膏与寒水石并用,彼谤愚(《医学衷中参西录·治伤寒温病同用方》)者,生平盖未见《金匮》也。

邑诸生刘干臣,愚之契友也,素非业医而喜与愚研究医学。其女适邑中某氏,家庭之间多不适意,于季秋感冒风寒,延其近处医者治不愈。干臣邀愚往诊。病近一旬,寒热往来,其胸中满闷烦躁皆甚剧,时作呕吐,脉象弦长有力。愚语干臣曰:此大柴胡汤证也,从前医者不知此证治法,是以不愈。干臣亦以愚言为然,遂为疏方用柴胡四钱,黄芩、芍药、半夏各三钱,生石膏两半碎,竹茹四钱,生姜四片,大枣四枚,俾煎服。干臣疑而问曰:大柴胡汤原有大黄、枳实,今减去之,加石膏、竹茹,将勿药力薄弱难奏效乎?答曰:药之所以能愈病者,在对证与否,不在其力之强弱也,宜放胆服之,若有不效,余职其咎。病人素信愚,闻知方中有石膏,亦愿急服,遂如方煎服一剂。须臾,觉药有推荡之力,胸次顿形开朗,烦躁呕吐皆愈。干臣疑而问曰:余疑药力薄弱不能奏效,而不意其奏效更捷,此其理将安在耶?答曰:凡人得少阳之病,其未病之先,肝胆恒有不舒,木病侮土,脾胃亦恒先受其扰。迨其阳明在经之邪,半入于腑、半传于少阳,于斯阳明与少阳合病。其热之入于府中者,原有膨胀之力,复有肝胆以扰之,其膨胀之热,益逆行上干而凌心,此所以烦躁与胀满并剧也。小柴胡汤去人参原可舒其肝胆,肝胆既舒自不复扰及脾胃,又重用石膏,以清入腑之热,俾其不复膨胀上干,则烦躁与满闷自除也。况又加竹茹之开胃止呕者以辅翼之,此所以奏效甚捷也。此诚察于天地之气化,揆诸生人之禀赋,而有不得不为变通者矣。干臣闻之,甚为叹服曰:聆此妙论,茅塞顿开,贶我(《医学衷中参西录·论大柴胡汤证》)良多矣。

张月楼,少愚八岁,一方之良医也。其初习医时,曾病少阳伤寒,寒热往来,头疼发热,心中烦而喜呕,脉象弦细,重按有力。愚为疏方调治,用柴胡四钱,黄芩、人参、甘草、半夏各三钱,大枣四枚,生姜三大片,生石膏一两,俾煎汤一大盅服之。月楼疑而问曰:此方乃小柴胡汤外加生石膏也,按原方中分量,柴胡半斤以一两,折为今之三钱,计之,当为二两四钱,复三分之,当为今之八钱,今方中他药皆用其原分量,独柴胡减半,且又煎成一盅服之,不复去滓重煎,其故何也?弟初习医,未明医理,愿兄明以教我也?答曰:用古人之方,原宜因证、因时,为之变通,非可胶柱鼓瑟也。此因古今气化略有不同,即人之禀赋遂略有差池,是以愚用小柴胡汤时,其分量与药味,恒有所加减。夫柴胡之性,不但升提,实原兼有发表之力,古法去滓重煎者,所以减其发表之力也。今于方中加生石膏一两,以化其发表之力,即不去滓重煎,自无发表之虞,且因未经重煎,其升提之力亦分毫无损,是以止用一半,其力即能透膈上出也。放心服之,自无差谬。月楼果信用愚言,(《医学衷中参西录·少阳病小柴胡汤证》)煎服一剂,诸病皆愈。◆温病

表弟刘爽园,二十五岁,于季春得温病。

病因:自正二月间,心中恒觉发热,懒于饮食,喜坐房阴乘凉,薄受外感,遂成温病。

证候:因相距四十余里,初得病时,延近处医者治,约七八日病势益剧,精神昏愦,闭目蜷卧,似睡非睡,懒于言语,咽喉微疼,口唇干裂,舌干而缩,薄有黄苔欲黑,频频饮水不少濡润,饮食懒进,一日之间,惟强饮米汤瓯许,自言心中热而且干,周身酸软无力,抚其肌肤不甚发热,体温三十七度八分,其脉六部皆微弱而沉,左部又兼细,至数如常,大便四日未行,小便短少赤涩。

诊断:此伏气触发于外,感而成温,因肾脏虚损而窜入少阴也。《内经》谓“冬伤于寒,春必病温”,此言冬时所受之寒甚轻,不能实时成为伤寒,恒伏于三焦脂膜之中,阻塞气化之升降,暗生内热,至春阳萌动之时,其所生之热恒激发于春阳而成温。然此等温病未必入少阴也。《内经》又谓“冬不藏精,春必病温”,此言冬不藏精之人,因阴虚多生内热,至春令阳回其内热必益加增,略为外感激发,即可成温病。而此等温病亦未必入少阴也。惟其人冬伤于寒又兼冬不藏精,其所伤之寒伏于三焦,随春阳而化热,恒因其素不藏精乘虚而窜入少阴,此等证若未至春令即化热窜入少阴,则为少阴伤寒,即伤寒少阴证二三日以上,宜用黄连阿胶汤者也。若已至春令始化热窜入少阴,当可名为少阴温病,即温病中内有实热,脉转微细者也。诚以脉生于心,必肾阴上潮与心阳相济,而后其跳动始有力,盖此证因温邪窜入少阴,俾心肾不能相济,是以内虽蕴有实热,而脉转微细。其咽喉疼者,因少阴之脉上通咽喉,其热邪循经上逆也。其唇裂舌干而缩者,肾中真阴为邪热遏抑不能上潮,而心中之亢阳益妄动上升以铄耗其津液也。至于心中发热且发干,以及大便燥结、小便赤涩,亦无非阴亏阳亢之所致。为其肾阴、心阳不能相济为功,是以精神昏愦,闭目蜷卧,烦人言语,此乃热邪深陷气化隔阂之候。在温病中最为险证。正不可因其脉象无火,身不甚热,而视为易治之证也。愚向拟有坎离互根汤(在五期六卷)可为治此病的方,今将其方略为加减,俾与病候相宜。

处方:生石膏三两(轧细),野台参四钱,生怀地黄一两,生怀山药八钱,玄参五钱,辽沙参五钱,甘草三钱,鲜茅根五钱;共药八味,先将前七味煎十余沸,再入鲜茅根,煎七八沸。其汤即成。取清汤三盅,分三次温服下,每服一次调入生鸡子黄一枚。此方若无鲜茅根,可用干茅根两半,水煮数沸,取其汤代水煎药。

方解:温病之实热,非生石膏莫解,辅以人参并能解邪实正虚之热,再辅以地黄、山药诸滋阴之品,更能解肾亏阴虚之热。且人参与滋阴之品同用,又能助肾阴上潮以解上焦之燥热。用鸡子黄者,化学家谓鸡子黄中含有副肾髓质之分泌素,为滋补肾脏最要之品也。用茅根者,以其禀少阳初生之气(春日发生最早),其质中空,凉而能散,用之作引,能使深入下陷之邪热上出外散以消解无余也。

复诊:将药三次服完,周身之热度增高,脉象较前有力,似近洪滑,诸病皆见轻减,精神已振。惟心中仍觉有余热,大便犹未通下,宜再以大剂凉润之药清之,而少佐以补气之品。

处方:生石膏一两(轧细),大潞参三钱,生怀地黄一两,玄参八钱,辽沙参八钱,大甘枸杞六钱,甘草二钱,鲜茅根四钱;药共八味,先将前七味煎十余沸,再入茅根煎七八沸其汤即成。取清汤两大盅,分两次温服下,每服一次调入生鸡子黄一枚。

效果:将药连服两剂,大便通下,病遂全愈。

说明:此证之脉象沉细,是肾气不能上潮于心,而心肾不交也。迨服药之后,脉近洪滑,是肾气已能上潮于心而心肾相交也。为其心肾相交,是以诸病皆见轻减,非若寻常温病其脉洪大为增剧也。如谓如此以论脉跳动,终属理想之谈者,可更进证诸西人之实验,夫西人原谓肾司漉水,以外别无他用者也。今因其实验益精,已渐悟心肾相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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