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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8-26 21: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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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杰夫·科尔文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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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源自刻意练习:通向成功的高效学习法

天才源自刻意练习:通向成功的高效学习法试读:

版权信息COPYRIGHT INFORMATION书名:天才源自刻意练习:通向成功的高效学习法作者:[美]杰夫·科尔文排版:吱吱出版社:中信出版社出版时间:2017-07-01ISBN:9787508672472本书由中信联合云科技有限责任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第一章经验困境

伟大成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价值,但是它来自哪里呢?

1978年年中,我们在宝洁公司位于俄亥俄州辛辛那提庞大的总部建筑里,参观一间由两个22岁年轻人共用的小办公室。这两个年轻人刚刚毕业,他们的任务是销售邓肯·海因斯(Duncan Hines)巧克力蛋糕粉,同时他们也被要求严格按照公司的规定,花费大量时间写备忘录。他们显然是非常聪明的:一个毕业于哈佛大学,另一个毕业于达特茅斯学院。但他们与宝洁公司新招聘的员工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与许多年轻人的区别是什么呢?这个公司每年雇用的员工既不是特别有抱负,也没有具体的职业规划或者特别的职业目标。每天下午,他们都会将写有备忘录的小纸片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其中的一位后来回忆道,他们被认为是最不可能成功的人。

这两个人是杰夫·伊梅尔特和史蒂夫·鲍尔默,他们分别在50岁之前成为通用电气和微软这两家世界知名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他们作为新职员时不被人重视,但后来居然达到了职业生涯的最顶端。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呢?

是靠天赋吗?如果是的话,那就奇怪了,这种天赋在他们22岁以前并没有显现出来。是靠智力吗?这两个年轻人无疑是聪明的,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们比成千上万的同学或同事更聪明。是靠没日没夜的辛苦工作吗?他们也没有达到那种程度。

然而,肯定是某些东西将他们带到了商界的顶点。但这种特质究竟是什么,这可能是最难解答的问题了。问题的答案不仅适用于伊梅尔特和鲍尔默,也适用于我们每一个人:如果答案并不是我们通常所想的那样,那它究竟是什么样的呢?看看你的周围

看看你的朋友、亲戚、同事,看看你购物或参加晚会时遇到的人们,他们是怎样度过一天的?他们大多数都在工作。他们也做很多其他事情,例如运动、听音乐或培养其他业余爱好,或做一些公共服务。现在,诚恳地问问你自己:那些事情,他们做得如何?

很可能的回答是,他们做得不错。他们做得足够好,可以一直做下去。在工作中,他们不会被解雇,甚至可能会得到几次升职。他们做某些活动或者追求其他业余兴趣时的表现也足够好,可以享受其中的乐趣。但是你身边的人们却很难把他们所从事的工作做到令人惊叹的世界顶尖水平。

为什么他们做不到呢?为什么他们不能像杰克·韦尔奇或安迪·格鲁夫那样管理企业,或者像泰格·伍兹一样打高尔夫,或者像伊扎克·帕尔曼一样拉小提琴呢?毕竟,他们大多数都是人品不错、善良的人,他们工作勤奋。有些人已经工作很长时间了,20年、30年甚至40年,为什么他们没有因此而成为更优秀的人?更残酷的现实是,他们中几乎没有多少人能够达成或者接近达成伟大的成就,只有很少的几个能做到。

这是一个谜,这个谜如此普遍,以至于我们几乎没有留意它,然而它对组织的成败、我们所追求的事业甚至我们的生命都是非常重要的。在某些时候,我们能够给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解释,比如我们在业余爱好和玩乐中很难做得优秀,因为我们没有认真对待。但我们的工作呢?我们在接受多年的教育之后,把我们清醒着的大多数时间都投入了工作中。如果我们把用在工作上的总时间,与用在那些我们宣称更重要的事情上的时间比较一下,例如照顾家人的时间,那么大多数人都会很尴尬,因为前者大大多于后者,这表明工作是我们真正的优先选项。然而,在投入这么多时间、从事工作这么多年之后,大多数人也只是把这些事情做得还过得去而已。

实际上,现实更加让人困惑。各行各业的广泛研究表明,很多人不仅没有把他们所从事的工作做得出色,甚至没有比刚开始工作时进步多少,无论他们花了多长时间。拥有多年经验的审计员不会比初出茅庐的新手更快看穿企业的欺诈行为,虽然这对于审计员来说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技能。对于心理学家来说,判断一个人是否心理健康,临床经验的多少不会给他们带来技能的显著改善。一些顶尖研究人员指出,这两者的相关性基本上为零。做手术的外科医生不会比住院医生更好地预计患者手术后住院时间的长短。在众多的领域内,对于那些核心的重要技能,如股票经纪人推荐股票、大学招生人员判断申请者等,经验丰富的人并不见得比经验欠缺的人做得更好。

针对企业管理者的最新研究证实了这些结论。法国英士国际商学院和美国海军研究生院的研究者们称这一现象为“经验困境”。他们的重要发现是:尽管企业通常重视有经验的管理者,但严格的研究表明,大体而言,“有经验的管理者并没有创造高效的成果”。

尽管这很奇怪,但在其他一些领域就更奇怪了。有时候,经验丰富的人实际上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在医学知识的可靠性测试上,经验丰富的医生就比经验欠缺的医生得分低。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心音诊断和拍X光时,大多数内科医生会变得不那么熟练,而审计员对某些方面的评估也会变得不太熟练。

尤其令人不安的是,这些发现不仅没有解答反而强化了伟大成就来自哪里这个谜团。当被要求对为什么只有极少数人如此出色这一问题做出解释时,大多数人都有两种回答,第一种就是辛苦工作。有的人擅长某些方面,是因为他们在这方面非常努力。我们告诉孩子们,如果他们努力工作就会过上好日子。现实证明,这完全正确。他们会过上好日子,就像所有把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工作上的人们一样,他们的工作是完全可以被人认可的,却永远不会出色。研究证实,单纯靠花费时间,对一个人成为顶尖人士帮助不大。

因此,对于如何取得伟大成就,我们的直觉回答是不成立的。

第二种回答与第一种刚好相反,却不能阻止我们热切地相信它。这至少要上溯到2600年前的荷马时代:召集有创造力的游吟诗人得摩多科斯,上帝已给他歌唱的天赋。

这是来自《奥德赛》的两句诗。在《奥德赛》中,作者多次提及人的天赋;而在《伊利亚特》中,作者更是指出人的各种不同特质是上帝赋予的,是天赋。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我们在许多重要事情上改变了观念,如行星如何运行、疾病来自何处等,但在如何使自己变得更加卓越这方面,我们的想法基本没有改变。我们仍然认同荷马的观点:对我们周围那些令人敬畏的超凡之辈来说,他们都是带着天赋来到这个世界的。正如荷马那样,我们也认为,成就伟大的人有着天赋和灵感,这意味着他们的卓越是上帝或缪斯惠赠给他们的。这就是说,他们的伟大成就来自天赋,但无人能解释为什么只有他们才拥有天赋。

我们进一步相信,这些人有着很好的时运去发现自己的天赋,通常是在生命的早期。这个解释与努力工作的解释明显矛盾,但它更根深蒂固,在许多方面也更能自圆其说。它解释了为什么某些我们大多数人完全不能做到的事情,伟大人士似乎能毫不费力地做到,无论是为拥有数十亿美元资产的大公司制定战略,还是演奏柴可夫斯基小提琴协奏曲,或是将高尔夫球击出330码。天生的才华也解释了为什么成就非凡的人如此罕见。

这种解释有着额外的好处,当我们大多数人对自己的表现不满时,我们能够以此安慰自己。获得天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你或者有天赋,或者没有。如果你没有,当然,我们大部分人都没有,那你很自然就会忘记自己其实也能成就伟大。

大多数人都不会留意这个伟大成就之谜,因为我们不认为它是一个谜。我们在脑子里已经有了几种解释,如果我们认为第一种解释显然是错的,那么我们就会相信第二种解释。第二种解释最美妙的一点是,它使伟大成就脱离了我们的控制。如果我们天生能做某些事情,我们早就应该知道了。既然没有什么是我们天生能做的,那我们就去留意别的好了。

这种解释的问题在于,它只是个好消息,但它是完全错误的。其实,我们也能取得伟大成就,这一点压根儿就不用怀疑。关于伟大成就的新发现

事实上,如同我们对其他所有事情的认识一样,在过去的1000多年里,我们对伟大成就的认识已取得了很大进步,只不过许多发现还不为人们所知罢了。大约150年前,科学家开始将注意力转到这上面,更重要的是,在过去短短30年,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已经堆积如山。在世界范围内,科学家们对广泛领域中取得高超成就的人士进行了研究,这些领域包括管理、国际象棋、游泳、外科手术、喷气式飞机驾驶、小提琴演奏、销售、小说写作等,所有这些关于伟大成就的研究结论,最后都归结为与大多数人对伟大成就的看法刚好相反的一点,具体来说便是:·成就最高者拥有的天赋根本不及我们想象的那样。即

使天赋的作用存在,也不足以解释这些人的成就。某些研究

人员提出,那种特别的内在能力只是假象而已。也就是说,

你不是天生的单簧管大师、汽车销售员、证券交易员或者脑

科医生,因为没有人天生就是。不是所有的研究者都同意这

个观点,但是相信天赋的人越来越难证实,他们所相信的天

赋究竟能对成功产生多大的实质作用。·除了特别的天赋,甚至我们通常认为的伟大人物特有

的能力,也并非我们所认为的那样。在许多领域,如国际象

棋、音乐、商业、医药,我们以为,取得杰出成就者一定拥

有令人震惊的智力或者超人的记忆力。有些人确实有,但许

多人没有。例如,某些人虽然智商低于平均水平,但依然成

了国际象棋高手。因此,不管是什么让这些人变得如此特别,

都肯定不是依赖超自然的能力。在这个方面,大多数人的表

现都是令人惊讶的普通。·似乎能解释许多伟大成就的是专家们所谓的刻意练习,

它在本质上是非常重要的。很明显,刻意练习不是我们大多

数人每天在工作中所做的事情。这就可以解释上文的谜团了,

也就是说,为什么我们周围很多人辛苦工作了几十年,却没

有创造出伟大成就。刻意练习也并非我们大多数人练习高尔

夫、吹双簧管或做任何我们感兴趣的事的时候所处的状态。

刻意练习是很难的,它让人很痛苦,但非常有用。刻意练习

越多,成就越大。大量的刻意练习,等于卓越。

关于刻意练习的介绍有很多,以下是其中的一些要点:·刻意练习是一个宽泛的概念,如果说它可以解释所有

事情,那就未免过于简单了。许多关键问题会立即显现:究

竟需要练习什么?如何做?需要掌握哪些特殊技能?研究表

明,在很多领域,这些问题的答案均有一定的共性。在芭蕾

舞表演、医学诊断、保险销售和棒球运动这些领域,要寻找

对伟大成就的普遍解释似乎不太可能,但在这些以及更多领

域中,确实有几个关键因素。·大多数组织在应用如何取得伟大成就的法则方面做得

很糟糕,许多公司的机制似乎完全阻止了人们利用这些法则

发挥自身或所在团队的优势。所以企业有必要了解这些法则

并广泛应用它们。·关于伟大成就最重要的问题之一,就是刻意练习的困

难。最重要的障碍是思维上的,无论任何领域,即使在人们

通常认为对身体要求最严格的运动领域也不例外。在所有领

域中,刻意练习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而这会让人疲惫不堪。

如果刻意练习如此困难、令人不愉快,且在大多数情况下都

让人经受痛苦,那为什么有些人还要数十年如一日地重复这

个过程,而大多数人却不这样做?刻意练习所必需的激情来

自哪里?这个问题相当深奥,但其答案正在显现。

关于伟大成就的新认识非常有威力,因为它有广泛的通用性。研究者在更多、更广泛的领域内继续测试,结果证明它始终有效。因此,在所有领域中对它的应用似乎都不可或缺,而且这样做的紧迫性越来越强。

你可能会说,这种新理解出现得正是时候,因为每个领域对它的需求都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大。其中的原因有很多,最明显的是,在几乎所有领域中,工作的标准都在不断提高。稍微夸大地说,任何地方的人们都把几乎所有事情做得更好了。无论到任何地方,我们都能看到这样的例子。在自己家里,你会看到,每一年你都能用更少的钱买到更好的电脑,相同的现象也发生在其他领域。你父母的汽车跑了多少里程?或许5万英里?但如果你的新丰田车能开上20万英里,那任何人都不会感到惊讶。相比5年前,如今一台惠而浦洗衣机(或任何其他名牌)有了更多功能,用水量更少,耗电量更少,经过通货膨胀调整以后的花费也更少。在世界范围内的每一个行业中,为了赢得竞争,企业必须在最高水准上进行运作和持续改进。因此,伟大成就变得更有价值了。

在个人成就的几乎所有领域,这种趋势都是一样的。例如体育活动,不仅很有娱乐性,而且正如我们即将看到的那样,还可以启发我们在商业和其他领域获得伟大成就,而不仅仅是传统意义上的输赢。我们都知道,体育纪录总是会被打破的,但是我们通常不会留心这个进程如何奇妙,以及是如何发生的。举例来说,100年前,代表着当时地球上人类最好成绩的奥运会纪录,今天却只相当于高中生的水平。1908年奥运会男子200米冠军的成绩是22.6秒,现在的高中生纪录比它还快2秒,这是一个巨大的差距。今天,高中生马拉松比赛的最好成绩比1908年的奥运冠军快了20分钟。如果你认为原因是现在的孩子更高大,那你错了。哥本哈根大学的尼尔斯·H·塞切尔(Niels H. Secher)博士等人最近的研究表明,身高在跑步中不占优势,因为每跑一步,你都需要把自己提起来。“身材越小越好。”他说。

无论如何,在身材和力量均无关大局的场合中,标准不断提高的模式也同样呈现。比如,1924年的奥运会几乎禁止在体操比赛中翻腾两周,因为这被认为是危险动作,但今天人们都觉得这个动作单调乏味。

现代运动员更优秀,不是因为他们与前人相比身体结构有多大的不同,而是他们进行了更有效的训练。这是需要我们记住的重要一点,非常重要。

知识行业水平的提高几乎和体育界一样快,13世纪伟大的英国学者、教育家培根曾指出,一个人需要学习30~40年才能熟练掌握数学。当时微积分还没有被发明,但是今天,他所谈到的数学已经被传授给广大的高中生。没有人在意这件事,但是请想想这意味着什么。和13世纪时相比这些内容的知识含量差别不大,人类的大脑也没有什么不同,700多年的时间对人类脑力的提升也几乎没有帮助。然而正如在体育界一样,我们利用自己所拥有的资质做事的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柴可夫斯基在1878年完成了他的小提琴协奏曲,他请著名小提琴家利奥波德·奥尔(Leopold Auer)将其演奏出来。奥尔看了曲谱后说不行,他认为这个作品无法演奏。但今天,每一个从音乐学院毕业的年轻小提琴手都能演奏这个曲子。曲谱是相同的,小提琴是相同的,人类也没有改变,但人们已经学会了如何演奏得更好。

新研究表明,这个趋势在持续中,即使在那些水平已经很高的领域也是如此。例如,一项针对世界国际象棋锦标赛而精心设计的研究发现,与19世纪第一次世界锦标赛相比,当今的比赛水平高得多。通过强大的棋类软件,研究者发现,现在的棋手比之前的冠军犯的战术错误少得多。事实上,旧日的冠军和现在的棋手相比,充其量只能算是高手水平,远远无法接近大师或冠军的水平。研究者得出结论,在国际象棋中,智力水平在过去两个世纪中得到了大大提高。然而,比赛没有改变,时间也不足以改变人类的大脑,发生改变的是,我们利用自己所拥有的资质做到的事情更多了。

在企业中,工作成效的标准比过去大大提升,这就提高了伟大成就的价值。最重要的原因在于,信息技术使顾客的能力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提高,因此他们的要求更多。我们都明白这一点,因为我们都在网上购买过东西。作为买方,我们能得到比之前更多的信息:我们知道汽车经销商花多少钱买车,我们知道加拿大处方药品的价格,我们知道在美国校园书店卖135美元的课本从英国订购只需70美元。战略顾问加里·哈默(Gary Hamel)曾说,如果靠顾客的无知来赚取利润,你将会陷入困境。我们所面临的挑战

不仅企业要持续不断地提高业绩,我们每一个人也是如此。由于经济的历史性变革,我们不断提高的压力也比过去大得多。

为了明白前因后果,我们需要退一步思考。你每天在邮箱里收到多少信用卡广告?你的孩子收到过吗?你的宠物收到过吗?(这确实发生过。)你或许经常发现一些不请自来的支票,角上印有你的姓名和地址,催促你填写这些支票去支付一些费用。这些事情正在发生,因为全球金融机构正被金钱浸泡着,它们拥有的金钱多得连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它们说:赶紧拿一些吧,请!

上述金融机构不是个别的,各种各样的企业所拥有的金钱都超过自身所需。美国企业持有的现金数量屡破纪录,它们纷纷把其中的一部分钱用于回购自己的股票。当一个企业这样做时,它就是在告诉投资者:我们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来花钱,或许你有。

这些表现都是某个更大趋势的冰山一角。在大约500年中,伴随着文艺复兴,贸易和财富开始激增。一直到20世纪末期的这段时期内,商业中的稀缺资源都是金融资本。如果你拥有金融资本,你就会创造更多财富;如果你没有,你就不能。这样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世界已经发生了历史性剧变,金融资本非常充足。现在,稀缺资源不再是钱,而是人的能力。

这样的断言像是在高唱人人至上,所以证明其正确十分必要。幸运的是,证据很容易找到。近年来,使用少量金融资本、大量人力资本创造惊人财富的商业模式已变得可行。例如,微软运作至今,使用了大约300亿美元的金融资本,却创造了大约2210亿美元的股东财富。相比之下,世界上经营良好、备受赞誉的公司之一宝洁公司,则使用了远高于微软的金融资本,大约830亿美元,但只创造了大约1260亿美元的股东财富,远远低于微软。

更加富有戏剧性的是,谷歌公司只使用了大约50亿美元的资本,却创造了1240亿美元的股东财富。与之相反的是百事公司,这是另一家管理卓越的企业,它采用一种较早的商业模式,因此它使用比谷歌公司多得多的金融资本,大约340亿美元,却只创造了730亿美元的股东财富。

微软和谷歌完全明白,自己的成功是建立在人力资本之上的。这两个公司以雇用最杰出的知识型人才,并对求职者进行严格测试而闻名。比尔·盖茨说过,如果你把20个最聪明的人带离微软,微软将变得微不足道。如果你问这家公司的核心能力是什么,他们肯定不会说是软件。他们说,是招聘。他们很清楚稀缺资源是什么。

这种现象背后的意义如此重大,原因在于它不仅仅是信息技术领域的奇观,所有企业都是如此。考虑一下那些几乎所有业务都依赖金融资本的企业。最极端的例子是埃克森美孚,它是世界上最大的企业之一,也是名副其实的资本密集型企业。近些年来,它每年的投资达到200亿美元。这些投资让它一直获利颇丰。2006年,它的投资回报达330亿美元,大部分都通过股息和股票回购返回股东手里。我问埃克森美孚的首席执行官雷克斯·蒂勒森(Rex Tillerson),为什么要实施这种政策,他们在投资上赚得的巨大利润远高于其他主要对手,那为什么不投资更多,而不是仅200亿美元,以便增加股东财富?他说:难处不是钱,而是人才。“你不能在大街上随随便便为埃克森美孚招来一个工程师、地球科学家或研究人员。”他完全能够为更多项目提供资金,但是他找不到足够合格的人才来管理项目。

事实上,对当今每个企业而言,稀缺资源都是人。所以,企业处于前所未有的压力之下,这种压力就是如何确保每一个雇员的能力都尽可能地发挥出来。但正如我们即将看到的那样,没有人知道人才培养的限制是什么。

同时,另一个历史潮流也给人们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迫使他们去提升自己的能力,不管其雇主是否提供条件去培训他们。这就是全球劳动力市场的出现。几个世纪以前就出现了全球产品市场,资本市场也差不多有同样长的历史,但劳动力市场则完全不同。历史上,绝大部分工作都是聘用本地人,这些工作常常与本地消费者联系在一起:蹄铁匠必须在有马的地方,面包师要在有面包店的地方,银行家要在有存款人和借款人的地方。工作通常要与其依赖的自然资源紧密联系在一起:矿工要在有煤矿的地方,钓鱼者要在有鱼的地方。底特律成为汽车城,是因为它能将汽车工业所需的资源汇集在一起,通过铁路和大湖航运,分布在全美各地的煤炭、钢铁、橡胶和汽车部件都能运到底特律,而汽车则从这里运向全美各地。

外包业的发展已有几十年,但它一直没有成为全世界都偏爱的产业。信息时代之前,在另一个国家协调生产是极其缓慢和麻烦的,因此,大多数工人只与他们所在地区的其他工人竞争工作,而不会与国外工人竞争,充其量也不过是与本国其他地区的工人竞争。

今天,发达国家的数百万工人要与世界其他地区的工人竞争,因为很大一部分工作——而且只会越来越多——是以信息为基础的,完全不需要转移或者加工任何物体。我们都熟悉这些现象:其他国家的服务员回复我们的客服电话,给我们拍X光片,为我们编写软件。其他方面的发展或许更令人吃惊。每年美国有超过100万份纳税申报单是在印度处理的。伦敦的一个大型会计师事务所在给某个企业做审计时,会让一组印度会计师飞到伦敦,然后让他们住上三个星期的酒店,完成任务后再让他们飞回去,这样仍然要比使用英国会计师节省成本。

这种现象的产生,是因为电脑和通信的功能不断增强,而成本却大幅降低了。信息处理和移动的成本几乎为零,因此,制造业外包迅速扩大。全球供应链的协调迅速而精确,所以在世界范围内利用廉价劳动力变得非常合算。

结果是,各个地方数量急速增长的工人,不得不达到与地球上其他地方最好的工人一样的水平。或许会有少数工作能够逃脱这种无情的竞争,但是这些工作的数量并没有我们希望的那么多。你也许会想,牙科医生总应该离他的病人不远吧?事实并非如此。在英国,牙科在国家卫生系统中饱受批评,所以病人们宁愿乘坐廉价航班飞到波兰,让那里训练有素的牙医给他们治疗,然后再回到英国,费用则更为低廉。

如果你认为你的工作是不可输出的,你或许是对的;但是在你松一口气之前,还是要认真考虑一下。“世界一流”这个术语太容易被滥用了。在历史的大多数时期,很少人会关心“世界一流”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时代不同了,在这个以信息化为基础、相互连接的全球性经济体中,商业与个人素质都随着世界水准的提升在逐步提高。低于真正世界一流的代价正在增加,而拥有真正卓越的才能则可以带来巨大回报。

了解非同寻常的成就来自何处,在任何时候都有价值。现在,它就更关键了。

也可以这么说,明白伟大成就的价值,远不是只有经济上的好处。经济繁荣并非坏事,但大多数人都想过得更好,保持自己的工作待遇,获得更多退休金,为孩子支付教育费用;而通过帮助他们进一步提高水平,则能使他们避免很多挫折。但是,生活不只是工作,而需要做好的,也不只是工作。

做好我们想做的任何事情,比如拉小提琴、赛跑、画画、领导一群人,都会给我们带来极大的成就感。我们想做的大多数事情都是不容易的,但生活就是如此。遇到麻烦的时候,气馁和失望都是不可避免的。因此,只要能让我们把我们想做的事情做得更好,那些不是神话或者臆想的实在知识,都会让我们不仅变得富有,还能变得更快乐。

在过去30年中,研究者已经发现并提炼了大量这样的知识,为我们更好地掌握任何技能带来了巨大的希望。但这些知识还没有得到广泛传播和了解,这就使得应用这些知识的空间更大了。许多发现是令人吃惊的,尽管它们能给人带来希望,令人鼓舞,但刚开始的时候,还是遭到很多人的抵制。

19世纪著名幽默大师乔希·比林斯(Josh Billings)说:“我们不了解的事情往往不会令我们陷入麻烦,我们了解的事情却并非如我们所想。”了解关于伟大成就新发现的第一步,就是让它来帮助我们辨别那些对我们而言似是而非的东西。第二章对天赋的误解

直面天生才智的意外真相

1992年,一个研究小组去英格兰寻找天才。他们没有找到。

他们要寻找音乐天才,这当然可以理解,因为人们都觉得音乐天才一定存在。他们知道这些人必然存在。他们还知道,必定有一个理由能够解释为什么一些人不会唱歌而另一些人擅长唱歌,或者为什么莫扎特在少年时就能写出交响曲,为什么有些小孩子能弹奏出优美的钢琴曲而其他孩子只能艰难地弹出几个音阶。大多数人认为,某些特别幸运的人天生就具有音乐天赋,这是他们能作曲和弹奏乐器的主要原因。

在另一个针对教育工作者的独立调查中,研究人员发现,超过75%的教育工作者相信,歌唱、作曲、弹奏乐器需要特殊的天赋或才能;与同样的调查数据相比,这个75%的数字明显要高过其他领域。

研究者研究了257名年轻人,他们虽然都学习音乐,但水平有很大不同。他们被分为五个能力级别,最高级别是通过严格考试而被录取的音乐学院学生,最低级别是至少尝试学习一种乐器六个月但最终放弃的学生。研究者通过年龄、性别、乐器种类、社会经济等因素来分级。

然后,研究者详细采访了这些学生和他们的父母,调查孩子们练习多少时间、他们第一次哼出可辨识的调子是在几岁等。幸运的是,英国教育系统为研究者们提供了一个超出这五个能力级别的独立评价方法。美国国家青少年乐器演奏分级考试是严格和统一的,大多数学习乐器的孩子都会参加。该考试由一个国家评审小组出题和评估,学生分九个等级。

这个评估体系要求研究者以两种方式来检验他们的结果,然后找出这257个人在音乐能力和成就上差距如此之大的原因。

结果很明显。在表现最出色的那一组里,我们通常认为能够证明天才存在的证据事实上根本不存在。而且正好相反,根据特殊才华的早期迹象来判断,所有的组别都是非常相似的。最高的那一组——音乐学院的学生,他们的早期能力(重复某个调子的能力)比较理想,平均大多在18个月大的时候就可以做到;相比之下,其他人则平均24个月的时候才能做到。但很难认为这就是特殊才华的证据,因为采访显示,这些孩子的父母比其他父母更加积极地为他们唱歌,进而让他们获得一些音乐的熏陶。但在其他几个方面,不同组别的学生都没有表现出显著差别,例如,他们大概都是在8岁开始学习演奏的。

然而,学生们的音乐成就有着明显的不同,即使大量访谈也不能找到特殊才华的证据,他们自身成就的巨大不同难道不是天赋的证据吗?还存在什么可能因素呢?研究人员给出了一个答案。只有一个因素,仅仅通过这个因素,研究人员就可以预测学生音乐成就的高低,那就是他们练习的程度。

研究者特别研究了全美统一分级考试的结果。当然,你可能会认为,在音乐学院学习的学生通常是能够赢得国家级比赛并且将来也会从事音乐事业的学生,当然会比那些音乐成就不佳的学生要更快和更容易通过某个级别的考试。这应该是天赋的意义所在,但事实并非如此。研究者计算了精英组通过某个级别考试所需要练习的平均时间和其他每组所需要的平均时间,结果显示,两组之间没有显著的数据差异。那些最后进入音乐学院的精英学生和只是为了娱乐而弹奏的学生,需要付出的时间是一样的。例如,要达到5级水平,一般都需要1 200小时的练习时间。音乐学院的学生比其他学生更早达到同一等级,原因非常简单,他们每天练习的时间更多。

以12岁的学生为例,研究者发现,精英组的大多数学生平均每天练习两个小时,而低级别组的学生每天仅仅练习15分钟,前者是后者的8倍。所以,学生每天可以花一点时间来练习,也可以每天花很多时间来练习;然而,没有任何因素能够让人们不花一点时间来练习就能达到相应的等级。研究者之一,基尔大学(University of Keele)的约翰·斯洛波达(John Sloboda)教授说:“绝对没有证据显示成功有‘快车道’可走。”

这五组学生中,最优秀的是在顶级音乐学院学习的学生,最差劲的是尝试一段时间后放弃的学生,人人都会很自然地说,前者明显比后者更有天赋。但研究结果表明并非如此,尤其是当我们认为“天赋”是一种更容易获得成就的能力时,就更不是这样了。天赋是什么?

如果能证实我们对天赋都存在误解,而且我也能提供很多例子表明我们确实如此,那将是一个大问题。如果我们确信,在某些领域,没有特殊天赋的人不可能出类拔萃,或者至少无法与那些拥有天赋的人竞争,那么我们就会让没有天赋的人远离这些活动,我们会告诉他们想也不用想了。不管是艺术、网球、经济还是汉语等领域,当我们认为自己已经看到他们在这些领域没有天赋时,我们就会操纵我们的孩子,让他们远离这些方面的学习。在商界,我们常常看到,管理者凭着他们所得到的关于人们具备某方面才华的细微证据来决定其职业走向。或者有时候,我们通常会先尝试某些新事物,然后发现这对我们来说并不容易,于是我们断定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因而不再去追求。

由此可知,我们对于天赋的误解是如此之深。而对天赋的正确认识对我们和孩子的生活,对企业和企业里的人,都是极其重要的。从这个角度来说,了解天赋的真相实在是意义非凡。

我们必须清楚地了解“天赋”这个词的含义。人们常常用它来表示卓越的成就,或者用来描述了不起的人。

它是一种让你比大多数人都做得更好的自然能力。这些事情相当具体,比如打高尔夫球、销售商品、创作音乐或领导团队等。在完全展现出来之前,天赋能被较早发现,而且它是与生俱来的。

从这个定义来看,我们大多数人都相信,天赋几乎存在于任何领域。下一次,留意一下你关于音乐、运动、游戏的谈话。在你谈论某个参赛者时,是不是每讲两句就会说到“天赋”这个词?这个观念在其他领域也是如此。拉塞尔·贝克(Russell Baker)曾是《纽约时报》专栏作家,他认为自己有“语言基因”,生来就会遣词造句。在商业中,我们通常说鲍勃是一个天生的商人,说珍妮是天生的领导者,或者说帕特天生对数字敏感。伟大的投资者巴菲特也常常告诉人们:“我天生就喜欢调配资本。”他的意思就是,他生来就能发现投资赢利的机会。

我们都相信天赋是存在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都真正思考过它。几乎没有人思考过,这个概念是我们观念世界的一部分,值得我们追问为什么。

大部分答案存在于一个看上去不太可能的地方,在一个19世纪没有完成大学学业的英国贵族和探险家的著作中。年轻时代的弗朗西斯·高尔顿(Francis Galton)认为,人们生来具有相似的能力,只不过这些能力在他们生命的过程中被发展到不同程度而已。虽然在古代神话和宗教信仰中,任何天赋都是神赐的,但到了高尔顿生活的年代,能力平等的观念开始流行。这种平等的观念深深扎根于18世纪,并推动了美国和法国的大革命。之后,梭罗、爱默生等伟大人物告诉世界,我们拥有比想象中更多的力量和潜能。这种观念在19世纪的经济繁荣中开花,并随着从欧洲到美洲再到亚洲的工商业兴盛而流行起来。人们发现,到处都有财富和机会,似乎每一个人都能心想事成。

高尔顿接受这种观点,直到他读了表哥查尔斯·达尔文的著作。高尔顿的观点突然改变了,他热情地提出了自己的新理论。他写了一本奠基之作——《遗传的天才》。

他的观点非常简单:正如身高和其他身体特征通常都来自遗传一样,“卓越”也是如此。他说:“大多数情况下,有成就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地位较高的亲戚。”他整理了数百页《泰晤士报》上的讣告,尝试去证明这一观点。这些讣告的对象中包括法官、诗人、高级军官、音乐家、画家,此外还有牧师和摔跤选手等。特定领域的卓越表现存在于特定家族,因此,实现卓越成就的能力必然是遗传的,是天生存在的。

虽然高尔顿通过研究摔跤选手的卓越表现来证明自己的观点显得有点滑稽,但我们不能因此而奚落高尔顿。通过运用达尔文关于人类非物理特征的观点,他推动了科学的进程,还促进了统计学上相关性和回归分析技术的进步,这在今天所有科学中都是至关重要的。他认识到,他提出了关于伟大源自何处这样一个深层次的问题。他创造出“先天和后天”的说法;他还建立了以他所谓的“天生才华”作为主题的科学研究,这个主题今天仍然存在,在诸如《天才和天才观念教育杂志》(Journal for the Education of the Gifted and Conceptions of Giftedness)这些学术刊物中可以看到。

与我们对才华的定义一样,天赋的观念也是根深蒂固的。但是如果这一观念本身就有麻烦,那该怎么办?探知天才的概念

目前,一群研究者在争论,天赋或天才根本不像我们所认为的那样有意义。少数人认为,天才是没有证据支持的。

他们的争论比我们想象的要激烈得多。对高成就者的许多研究都在尝试找出这些人取得成就的关键因素,他们采访了这些人和他们的父母,正如前面提到的对音乐学院学生的研究一样。在这些研究中,所有被研究的对象都被我们赞叹“他们是多么有天赋啊”。但经过多次研究之后,人们发现,在他们开始大强度训练之前,很少有迹象表明这些人会有超常的成就。某些迹象确实偶尔发生,但在大多数案例中并未发生。我们都认识那些似乎很有天赋的人,但当研究者对大量高成就人士进行调查后发现,至少在一定领域,大多数成功者在早期并没有表现出天赋极高的迹象。相似的调查结果同样出现在音乐家、网球选手、艺术家、游泳运动员和数学家身上。当然,这些发现并不能证明天赋就一定不存在,但这些发现也暗示了这样一个耐人寻味的可能性:即使存在,也可能与一个人的成就毫不相关。

我们假定,一旦训练开始,天赋就会自己展现出来;仅仅三节钢琴课后,小阿什利就能够弹奏部分片段,而其他孩子需要六个月的学习才行。但从另一方面说,这并不能保证这些人将持续进步并最终获得极高成就。一项对美国杰出钢琴家的调查发现,即使这些钢琴家集中训练六年,你也很难预测他们最终会取得这么高的成就;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中的大多数似乎也非超群之辈。现在回忆过去,我们会说他们都是“天才”,然而,如果在六年的艰苦学习之后,他们的天赋仍然没被发现,那么天赋看起来就显得很奇怪了。

即使那些父母早早发现自己的孩子拥有天赋,随意性的征兆也会造成一些问题。不同的研究发现,虽然一些孩子很早就会说话或阅读,但他们的家长仍积极参与到孩子的成长和潜力激发过程中。鉴于家长和孩子间的亲密关系,究竟是谁激发了谁,就很难说清楚了。比如小凯文在一张纸上涂鸦,爸爸妈妈看着像一只小兔子,那他们就可能认为他具有艺术天赋,于是就在这方面有意识地培养他。我们经常看到这种情况发生。研究发现,这确实造就了孩子不同的能力。有关这一点,我们将在最后的章节进一步深入探讨。

你可能会认为,在基因组学研究的时代,应该不存在任何有关什么是天生、什么不是天生的问题。因为从定义来看,天赋是与生俱来的,它就应该由一个基因(基因组)所决定。困难的是,科学家们还没有搞清楚我们2万多个基因中每一个的作用。可以说,目前没有证据能证明某个特别的基因组与某种天赋联系在一起。将来科学家们可能会证明它们有联系,甚至还能分析出钢琴弹奏基因、投资基因或会计基因,但目前做不到。我们看到的证据反而显示,寻找天赋基因是一件很长远的事情。在过去100年里,人们在很多领域中都创造出了巨大成就,但这些不断涌现的成就很难与遗传变化联系在一起,因为遗传变化往往需要数千年。所以,基因很难解释能让人们取得如此高成就的原因,即使可以的话,也比人们所认为的影响力小得多。

天赋论者谨慎地认为,所有的证据集合在一起也不能证明天赋只是一个神话,他们希望进一步的研究或许能够揭示,基因差异确实促使那些卓越者获得伟大的成就,但近几十年来数以百计的研究都未能证明这一点。相反,这些研究强有力地证明,决定能否取得高成就的基因差异并不存在。莫扎特是怎么回事呢?

反天赋的观点虽然每一步听起来都很合理,但到最后,我们仍然要从历史上最神奇、最经久不衰的成就者入手来解释卓越和伟大。除了是一种神秘的天赐礼物以外,又如何解释这些难以置信的、不朽的成就呢?事实上,当反天赋论的逻辑第一次被提出的时候,许多人立即用两个例子做出反击:莫扎特和泰格·伍兹。

莫扎特是天赋论的最好例子。他5岁创作乐曲,8岁举办公开的钢琴和小提琴演奏会,先后创作出上百部作品,其中大部分作品都被高度赞誉,被认为是天籁之音,是西方文化的珍宝。如此巨大的成就都发生在他35岁逝世之前,如果这不是天赋,而且是巨大天赋,那还有什么是?

事实值得进行更深入的考察。莫扎特的父亲,也就是利奥波德·莫扎特,本身也是一位著名的作曲家和演奏家。他是一个高压型父亲,在小莫扎特3岁的时候,他就开始在创作和表演上对小莫扎特进行高强度练习。老莫扎特不仅在音乐方面很有一套,对如何教孩子音乐也很感兴趣。尽管老莫扎特在音乐成就方面表现平平,但他却成了一名优秀教师。他写的有关指导小提琴学习的权威之作,在小莫扎特出生那年出版,影响力长达几十年。

因此,从很小开始,小莫扎特就从专业老师那里接受了大量指导,而且这个老师还和他住在一起。他的早期作品看起来虽然非同一般,但反天赋论者提出了一些挑衅性问题。人们需要注意到的有趣事实是,这些音乐底稿并非出自3岁孩子之手,因为老莫扎特在别人看到它们之前总会进行“修正”。另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是,在开始教育小莫扎特后,老莫扎特同时停止了创作。

在许多例子中能清楚地看到,小男孩的创作并非原创。小莫扎特在11岁时首次创作了4首钢琴协奏曲,但里面没有包含任何他独创的音乐,不过是将其他作品混在一起。16岁的时候,他写了这种类型的另外3个作品,这些作品今天并没有被归为钢琴协奏曲,因为其中没有包含独特的音乐元素,只不过是将巴赫的作品进行了重新编排。巴赫是小莫扎特在伦敦的老师。小莫扎特最早的交响乐是在他快8岁的时候创作的,这个作品严格遵循了巴赫的风格,因为写该作品时他正向巴赫学习。

在这些作品中,没有一部被现代人认为是伟大的音乐,甚至连接近也算不上。除了因莫扎特的后来成名而变得有趣或新奇外,这些作品很少被弹奏或录音。因为这些作品不过是创作者在接受训练时采用常规方法创作出来的,即复制、编排、模仿其他人的作品而已,而他的父亲却花费大量时间来向世界宣传他的儿子。莫扎特被世人认可的第一部杰作,是他21岁时创作的第九钢琴协奏曲。21岁的确是一个很早的年龄,但我们必须记住,此时的小莫扎特已经接受了18年极端艰辛的专家训练。

这是值得认真思考的。莫扎特拥有的任何神赐灵感都不可能使他很快或不费力地创作出世界一流的作品,而这常常是我们认为灵感能够做到的。

莫扎特创作的方法不完全像人们长久以来认为的那样是个奇迹。近200年来,许多人相信他拥有神奇的能力,相信他能够在头脑里写出整部作品,之后他又像抄写员一样将它们复制下来。这些观点来自他著名的一封信,信中是这样说的:“全部的作品,即使是很长的作品,在我的意识里也几乎已经完成并非常完整……写到书面上是很快的……书面上的东西和我想象中的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上面的说法确实描绘出了一个超人才有的表现。问题在于,这封信被后来许多学者认为是伪作。莫扎特并没有在脑海里构想那些完美且完整的作品,现存的手稿显示,莫扎特经常修订、改写、勾掉或重写整个部分,并草草写下片断,放在一旁数月甚至数年。虽然这并不影响他音乐的伟大,但他创作音乐的方式和普通人是完全一样的。

近年来的学者从一个新角度来看待这个神童表演家的能力。研究者为钢琴弹奏家设定了一个“神童指数”:他们算出钢琴家公开表演之前用现代训练方式所需要的学习时间,并与历史上那些天才钢琴家实际需要的时间对比。如果一名普通的音乐系学生需要6年时间才能达到公演的水准,而某个所谓神童需要3年,那这个学生的神童指数便是200%。莫扎特的神童指数大约是130%,明显超过普通学生,但20世纪的神童经常达到300%~500%,这是另一个标准不断提高的证据。今天这种改良的训练方法明显淹没了莫扎特作为天才演奏家的影响。

在此强调,这些事实并不能影响我们对莫扎特的尊重,却使他的创作过程失去许多神奇和浪漫色彩,一些人不喜欢这样。在一篇题为《莫扎特依靠作曲谋生》的文章中,莫扎特研究学者尼尔·扎斯洛(Neal Zaslaw)谈到,在维也纳一个关于莫扎特的研讨会上,他说这位作曲家成年后仅仅是因为需要钱而创作,他从来不写不能得到报酬的作品。“我的发言受到攻击的恶毒程度让我非常吃惊,”他回忆道,“这个会议的主持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公开指责我,叫我立刻离开会场。”扎斯洛的观点暗示,莫扎特不过是一个拥有常人动机的普通演奏者,根本不是天赐灵感的音乐之神。

这一事件提出了一个鲜明的问题,如何评判艺术创造领域的伟大成就?我们能够相当精确地测定运动员、棋手等的成就,因为他们从事的职业可被客观评价。在金融领域,基金管理人和投资者的工作可以借助精确到小数点后几位的标准来评判;甚至科学家也能够通过数年之后他们的工作对社会造成的影响来被相对客观地评判,即使不是非常精确。但是作曲家、画家、诗人和其他创作者的评价标准,则不可避免地会发生改变,因此我们必须谨慎地根据他们的伟大成就得出结论。

一些艺术家在他们生活的时代很有名气,却被后代忘记;有些艺术家则是在死后才被“发现”的。J. S.巴赫的《马太受难曲》现在被普遍认为是最伟大的音乐作品之一,但在巴赫在世的时候仅被演奏过两次;更不可思议的是,巴赫的音乐在他刚逝世后也不被重视,直到他逝世10年后,才因费利克斯·门德尔松的支持而受到世人关注(门德尔松自己的音乐在今天颇受欢迎,但在其逝世后也曾遭到鄙视)。重要的是,如果我们是在1810年研究伟大人物,也可能不会对巴赫有太大关注,在1910年对门德尔松也是如此。关于莫扎特,反对扎斯洛的愤怒主持人坚持认为,莫扎特的音乐远远超出与他同时代的人,它“代表了最高层次的创造力”。扎斯洛回应说:“莫扎特音乐被推崇的巅峰出现在19世纪。在莫扎特生活的年代(18世纪),他与其他创作者一样平常。”

至于他如何创作这些音乐,无论被怎样评价,《纽约客》杂志的音乐评论员亚历克斯·罗斯(Alex Ross)的总结都有一些参考价值。罗斯在总结了近来关于这个天才的评论后说:“那些为自己的婴儿播放《小小莫扎特》录像带的雄心勃勃的父母可能会失望,因为他们会发现,莫扎特是通过令人震惊的辛苦努力才成为莫扎特的。”那么伍兹呢?

那些研究伟大成就的人称泰格·伍兹为高尔夫运动中的莫扎特,这种说法听起来很贴切。泰格的父亲厄尔是一名教师,确切地说是年轻人的老师,他毕生热衷于运动。他的前半生在军队度过,他的工作包括教授军队历史、战术和在纽约城市学院组织学员进行军事演习。在中学和大学,厄尔一直是明星级的棒球选手;在大学和军队工作期间,他训练青少年棒球队,“并带领他们参加全国联赛”。“我喜欢教书”,这是他在一本不起眼的书中写到的话,这本书在泰格成为职业[1]球手之前出版,书名叫“训练一只老虎”。

厄尔有充足的时间去教他的儿子,并且热情洋溢地做这件事情。他和库蒂达结婚并生下儿子泰格。他结婚很早,和他的第一任妻子育有三个孩子。泰格出生时,他与前妻生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44岁的厄尔也从部队退役,在南加州的麦道公司工作。他迷恋高尔夫球,虽然几年前才开始接触这项运动,但是他练习得非常努力,并且进入了排名靠前的高尔夫球手行列。当泰格出生的时候,厄尔写道:“我受过正规训练,完全能训练他。我在泰格难以想象的幼小年龄就开始训练他。”

因此,情况是这样的:泰格·伍兹出生在一个专业高尔夫球手的家庭,对高尔夫球上瘾也很爱教别人高尔夫球的父亲渴望尽早教他的小儿子。厄尔的妻子没有外出工作,他们也没有其他孩子。“泰格是我们的第一要务。”厄尔写道。在泰格7个月大的时候,厄尔就给了他第一根球杆,是一根推杆。他将泰格放在车库的婴儿椅上,将球击进一个网里,让泰格连续几个小时在旁边观看。“就像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里一遍遍地重放。”他写道。厄尔不断开发新技巧,以便教一个还不能说话的学生握杆和击球方法。泰格两岁之前,他们就已经定期在高尔夫球场打球和练习。

泰格·伍兹神童的成就众所周知。在上小学时,他已是当地的名人,在大学时已经全美闻名。有两件事需要我们特别注意。第一件就是他参加国际比赛并获得突出成绩时的年龄,我们暂且说是19岁,当时他是美国队成员,参加了步行者杯(尽管他没有赢得这次比赛的冠军)。但在此时,他已经进行了大量高强度的练习,刚开始是在他父亲手下,4岁之后则在专业教练手下学了17年。

第二件事是,泰格·伍兹和他父亲都没有表示,泰格生来就具有高尔夫天赋。厄尔相信泰格是一个不普通的孩子。(所有的父母不都这么认为吗?)他认为泰格有着不同寻常的能力,能够理解被告知的事情,并且对数字敏感。泰格一直把自己的成功归功于父亲。对于他很早就对这项运动感兴趣,他并没有说这是一种天生的魔力。他写道:“高尔夫对我来说,纯粹是为了模仿一个我比任何人都更尊敬的人,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当被问及泰格·伍兹取得非凡成就的原因时,父亲和儿子总是给出相同的回答:“努力练习。”

伍兹儿时的一位教练回忆他第一次看到伍兹时说:“我感觉他像莫扎特。”事实也是如此。

[1]泰格,英文为Tiger,意为“老虎”,因此泰格·伍兹又被称为“老虎”伍兹。——编者注寻找商界天才

如果特殊天赋的观念在音乐和运动领域引起争议的话,那么在商业中更是如此。我们都会假定商业巨人在他们的事业上必然拥有特殊天赋,但证据让人难以信服。事实上,对商界巨人早期生活考察得到的结论刚好相反,他们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可辨认的天赋,或者是任何他们将变成伟人的早期暗示。

看看那些最突出的例子。被《财富》杂志评为“20世纪经理人”的杰克·韦尔奇,甚至在20多岁的时候也没表现出商业方面的特殊才能。他在马萨诸塞州的塞伦长大,很聪明,成绩也很好,但是“没有人认为我将有辉煌的成就”,他后来写道,那时他是学校曲棍球队和高尔夫球队的队长。这种履历足够使他进入常春藤联盟大学,但他的家庭无力承担学费,所以他只好去了马萨诸塞大学。他主修的不是工商或经济而是化学工程,之后,他在伊利诺伊大学获得同一专业的硕士学位和博士学位。当他步入社会的时候已经25岁,但他仍然无法确定自己的方向;他曾在雪城大学和西弗吉尼亚大学寻找教职,不过最终他决定到通用电气公司从事化学药品的研发工作。

如果想要在韦尔奇的那段人生历程中寻找促使其成为最有影响的商业管理者的证据,将会非常艰难,事实上完全不可能。

世界最富有的人之一比尔·盖茨对那些想通过天赋解释成功的人而言,是一个更有希望的候选人。他年纪很小就开始痴迷电脑,在13岁时写下人生第一个电脑程序,这是一个“井字游戏”程序。盖茨和他的朋友保罗·艾伦寻求减少笨重的电脑计算时间的方法,之后他们共同创建了微软公司。他们开办了一家名为“Traf-O-Data”的公司,研发分析城市交通流量数据的电脑,盖茨说这个设备很有用,但无人购买。后来,他从哈佛退学,沉浸于令人兴奋和快速变化的电脑世界中。

很明显,盖茨的早期兴趣直接促成他创办微软公司,但他的故事里没有任何一件事显示他有非凡的能力。那时许多孩子对电脑的潜力都非常感兴趣,只不过他第一个被人注意到。那个时候的哈佛充斥着各种电脑狂人,他们都知道一场技术革命即将发生。是什么促使盖茨成为他们中的佼佼者?答案没有丝毫特别之处。仔细研究会发现,他的软件技术不可能是其成功的关键,成功的关键在于创办和经营一个大企业的种种能力。

在调查世界商业巨头时,我们发现韦尔奇式的故事多于盖茨式的故事,但它们都缺乏那种指向某个领域发展并最终使得故事的主人公名利双收的预兆。盖茨的前辈之一、曾是世界首富的约翰·洛克菲勒的故事证明了这种观点。洛克菲勒是一个穷苦、规矩的男孩,工作努力,以严肃和成熟闻名。但据杰出的传记作家罗恩·切尔诺(Ron Chernow)的观察:“洛克菲勒在许多方面都容易被人忽视,他和其他男孩没有任何差别。当他后来的成就令世界眼花缭乱时,他的老邻居和同班同学只能勉强回忆出一些模糊的印象。”许多熟人能够回忆起的,不过是年轻的洛克菲勒对成为富人的坚定信念。切尔诺继续写道:“洛克菲勒孩提时的梦想并非不同寻常,那个时期,成千上万易受影响的男生都拥有这种梦想。”最典型的评价似乎来自辅导过年幼的洛克菲勒的女士,她回忆说:“我不记得洛克菲勒在什么事情上有过杰出表现,我只记得他做每件事都很努力。他话不多,但学习非常勤奋。”

我们找到的这些成功者早期的故事反复告诉我们,所谓的天赋并没有出现,甚至有时候还有更极端的例子出现。大卫·奥格威被公认是20世纪最伟大的广告大师,但他曾被哈佛、牛津赶出校门,在巴黎一家酒店的厨房工作过,在苏格兰卖过炉子,还在宾夕法尼亚州干过农活儿,这些散工耗费了他职业生涯的前17年。没有任何证据预示他将创造广告界神话。

但是沃伦·巴菲特呢?这是另一个世界富豪。他曾经说过,他天生就是去调配资本的。他不仅很早就显示出对自己最终表现卓越的领域的兴趣,而且像盖茨一样少年得志,事业有成。当巴菲特还是孩子时,他就对商业和投资极其着迷,并且渴望致富。他11岁就买了第一只股票,城市服务公司。15岁时,他和朋友买了一台二手弹球机安在一家理发店,短短几个月他们就添加了两台机器。之后,巴菲特用这些利润买了40英亩土地出租给农民耕种。他也是一个可以在脑海里记住大量数字的孩子,16岁就高中毕业。之后,他在哥伦比亚跟随著名的投资家本杰明·格雷厄姆(Benjamin Graham)学习,并获得格雷厄姆唯一一次打出的A+高分。

巴菲特作为投资者的成就闻名世界,他的故事让人们很容易相信,他生来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天生就能调配资本,并不是他取得成功的唯一解释,更不是最容易的解释。巴菲特很早就对金钱着迷,这对于出生在经济大萧条时期的人来说并不意外。同样,巴菲特的父亲是股票经纪人和投资者,而小巴菲特又非常崇拜他的父亲,那么他对股票和投资的痴迷就不令人惊奇了。巴菲特11岁时就在他父亲的公司工作,所以他很小就能了解投资,但并没有证据表明他很小就对投资理财非常在行,直到他20岁以后仍然如此。在他十几岁时,他是一个狂热的“图表迷”,试图通过研究过去的图表来预测股票价格趋势。不过有研究表明,用它来预测市场运行是根本不可能的(但像许多无效技术一样,这种图表预测法仍然有其追随者)。后来他尝试成为一名市场机会主义者,选择最佳时机买入或抛出股票,但这种策略被时间证明是失败的,巴菲特也不能使它发挥作用。

当巴菲特从哥伦比亚商学院毕业时,他非常崇拜格雷厄姆教授,自愿为格雷厄姆的投资公司免费工作。但巴菲特说:“格雷厄姆用他惯常的价格和价值法计算过后说不行。”但是后来,巴菲特确实在格雷厄姆的公司工作了两年,然后在25岁的时候开办了他的第一家投资合伙人公司。

这个时候,我们就能勾画出一幅年轻人的画像,他们年少时就表现出对金钱和投资的强烈兴趣,并(像洛克菲勒一样)拥有致富的强烈欲望。他们非常辛勤地工作,以便学习到这一领域的所有东西,从而充实自己。但在这个时候,他们尚没有在事业上获得或接近获得非同寻常的成就。当巴菲特积累了世界级的成就时,他已经30多岁了,而这时他在自己选择的领域里已经勤奋工作了20多年。

然而,经济大萧条时期许多股票经纪人有儿子,但仅有一个成了沃伦·巴菲特。为什么呢?这是个让人深思的问题,我们将会仔细探讨。关键是,对于巴菲特和其他商业巨人来说,造就他们今日伟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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