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犬汉克历险记 第一辑(套装共15册)(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8-31 21: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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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约翰·R.埃里克森

出版社:贵州教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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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犬汉克历险记 第一辑(套装共15册)

警犬汉克历险记 第一辑(套装共15册)试读:

总目录

CONTENTS

警犬汉克历险记1:警犬汉克初次历险

警犬汉克历险记2:警犬汉克再历险境

警犬汉克历险记3:狗狗的潦倒生活

警犬汉克历险记4:牧场中部谋杀案

警犬汉克历险记5:凋谢的爱

警犬汉克历险记6:别在汉克头上动土

警犬汉克历险记7:玉米芯的诅咒哗

警犬汉克历险记8:独眼杀手案

警犬汉克历险记9:万圣节幽灵案

警犬汉克历险记10:时来运转

警犬汉克历险记11:迷失在黑森林

警犬汉克历险记12:拉小提琴的狐狸

警犬汉克历险记13:平安夜秃鹰受伤案

警犬汉克历险记14:汉克与猴子的闹剧

警犬汉克历险记15:猫咪失踪案

目录

CONTENTS

牧场全景图

出场人物秀

精彩抢先看

第一章 血腥的谋杀案

第二章 豪猪刺:不过是工作的一部分

第三章 巨大的怪物

第四章 拳师犬

第五章 又一起血腥的谋杀案

第六章 秃鹰

第七章 爱情从天而降

第八章 汉克虚张声势会群狼

第九章 我是一匹毫无价值的郊狼

第十章 腐羊大餐

第十一章 突袭牧场

第十二章 令人振奋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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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书怀念我的母亲和父亲

安娜·贝斯和约瑟夫·埃里克森牧场全景图

1.盖岩高地

2.通往特威切尔市的道路

3.通往高速公路和83号酒吧的道路

4.马场

5.斯利姆的住所

6.蛋糕房

7.器械棚

8.翡翠池

9.鲁普尔一家住所

10.比欧拉所在牧场

11.邮筒

12.油罐

13.狼溪

14.黑森林出场人物秀汉克警犬,体型高大。自称牧场治安长官。忠诚之余,有点狡黠;一阵聪明,一阵蠢萌;时而勇敢,时而怯懦。昵称汉基。卓沃尔汉克忠诚而胆小的助手。个子矮小,执行任务时,经常说腿疼,让人真假难辨。皮特牧场里的猫,喜欢和汉克作对,但与卓沃尔关系不错。鲁普尔汉克所在牧场的主人,萨莉·梅的丈夫。萨莉·梅牧场女主人,喜欢皮特,讨厌汉克的邋遢。斯利姆牧场的雇员,单身的牛仔,生活较邋遢。比欧拉附近牧场上的牧羊犬,令汉克心跳不已的梦中情人。柏拉图胆小、懦弱的捕鸟犬,比欧拉的男朋友,汉克的情敌。布鲁诺一条长相有些丑陋,性格有些暴虐的拳师犬。华莱士和小华莱士住在牧场郊外的秃鹰父子。小华莱士说话有些口吃,梦想长大后当一名歌唱家。郊狼小姐郊狼村的公主,名叫“饮血女孩”,美丽善良,深深地爱上了汉克。内脏首领郊狼村的首领,郊狼小姐的父亲。名字全称为“月圆之夜吃很多兔子内脏”。斯克兰仕郊狼小姐的哥哥,是汉克的劲敌,残忍,嗜血。瑞普和斯诺特郊狼兄弟。曾是汉克的好朋友,喜欢豪饮、高歌。精彩抢先看牧场谋杀案!

我这是在哪儿?是在油罐下,那继续我的美梦吧。突然间,卓沃尔出现在我身边,上蹿下跳,用他那高分贝的尖叫声刺激着我的耳膜。每当这种时刻,你都很难做到对他视而不见。“你能不能闭上嘴?”“汉克,哦,汉基,实在是可怕极了!你肯定无法相信,快起来,我在小溪那边追踪到了他的足迹,快起来吧,别让他跑掉了。”

我很不情愿地爬了起来,并凑近这个大吵大嚷的家伙,脸对脸地对他发出警告说:“不要上蹿下跳。不要大吵大闹。保持安静,然后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好吧,汉克,这不算什么问题,我会尽力去改。哦,汉克,牧场上发生了谋杀案,而我们因为睡觉坏了大事。”第一章血腥的谋杀案

是我,警犬汉克。我刚刚得到了一个可怕的消息,牧场上发生了一起谋杀案。

其实,我心里明白,我不该过分自责。也就是说,我只是一条狗,并不具备超人的能力,不可能随时随地出现在需要我的地方。早在我接受牧场治安长官这个职位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只是个血肉之躯——四条腿,一条尾巴,两只耳朵,有个非常讨女人喜爱的俏鼻子,一身浓密的毛发,同时沾满了墨西哥蒺藜草。

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也不会出现一个超人,而你只会看到一个工作努力、恪尽职守、态度随和的老汉克。即便这样,想从周围人那里得到哪怕一丁点儿的帮助,也是不太容易的。

我并不想抱怨什么。我明白自己从事的并不是一份轻松的工作,这份工作需要的是一种特殊的狗——健壮、无畏、勇于献身,尤其是要机警过人。很显然,卓沃尔胜任不了他的工作,因此工作重担都落在了我的肩上。这就是我的宿命,我不能回避命运的安排,无论如何都要承担起这份责任。

牧场治安长官——这是我为之自豪的头衔。每当听到这个称呼,我就高兴得直摇尾巴。然而,现在,一起谋杀案竟然就发生在我的眼皮底下。我明白这没有什么可自责的,但我的心情依然因此而沉重起来。

关于这起谋杀案,我是在今天黎明时分接到的报案。我一整夜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牧场北边的一片重点区域进行巡逻,我听到了一些郊狼在那边号叫,决定过去查看一番。我跟卓沃尔打了声招呼,告知他我要去那边巡查,可是他却突然开始一瘸一拐起来,并声称他的右前腿急需休息。

因此,我只好独自一人前往,然而,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那些郊狼停留在牧场的外围,我判断是他们中的两匹或三匹在不停地号叫。他们就这样一直号叫了两个多小时,向我示威,挑衅我过去和他们打一架。

然而,大家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傻瓜。英雄与傻瓜的区别往往只有一线之隔,因此,我决定只待在这条线以南,坚决不冲出去与他们对垒。并且,也不能就这样忍着,而是以牙还牙。他们对我号叫,我就对他们狂吠。

郊狼的号叫声并没有压过警犬汉克的狂吠声。

在接近黎明的时候,牧场里的牛仔鲁普尔从门缝里探出头来没好气地吼道:“别叫了,傻瓜!”听他这语气,我猜他肯定认为那里只有一匹郊狼。

即便听到这样的警告,郊狼们也并没有停止他们的号叫,我也没有善罢甘休。可是,没过多久,鲁普尔手握武器又来到了门口,他气急败坏地朝天开了一枪,然后开始大声咒骂——主要内容就是这该死的叫声让他没法好好睡觉而产生的满腹牢骚。他的这种举动,我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那些郊狼叫得更凶了。因此,我除了与他们抗衡到底,实在是别无选择。

鲁普尔向前走到门廊上,又开了一枪。这一枪离我实在是太近了,我都听见了子弹呼啸而过的嗖嗖声。鲁普尔一定是被气得晕头转向了,或是发现了其他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我只得更大声地叫,以便告诉他我所在的方位——同时,也是在告知他,我一直在这边保护着牧场。

可是,鲁普尔接下来发射的一颗子弹,几乎是紧贴着我飞了过去,我甚至感受到了子弹飞过的时候带起的风。我的天哪,这回我算是看明白了,可得先避一避了。如果鲁普尔还是不能很好地瞄准目标的话,他就得为射伤本牧场的治安长官而承担责任了。

我赶紧跑到了防护林带的一处隐蔽的地方躲了一会儿,直到完全确定这个胡乱开枪的“炮兵”已经回床睡觉了,我才出来。然后,我来到臭水沟,美美地洗了个澡,感觉相当不错,这才决定去补一补觉。我一路小跑,来到我最喜欢的睡觉地点——油罐底下,却发现卓沃尔已经捷足先登了。

看到他占用了我心爱的粗麻袋,我不禁对他大声吼道:“快起来,伙计。该轮到你去巡夜了。”

然而,他根本就不想挪窝,因此我只好使出我的撒手锏——用我锋利的牙齿给他点儿厉害瞧瞧。果然,他立即爬了起来,并且,看不出来一点儿腿瘸的迹象。照此看来,卓沃尔的毛病不在腿上,而是在他两只耳朵中间夹着的那个东西上——纯属脑子有病。

像往常一样,我举行了常规的就寝仪式——围绕着我的床转悠了几圈,直到找到我认为刚刚好的地方,然后才趴下。哦,这种感觉实在是好极了!我抖了抖身体,开始四脚朝天地休息了。我闭上双眼,然后,开始做一些愉快而又令人有些激动的梦……我记不清梦的细节了,但是好像大部分是关于比欧拉的。她是邻近牧场上的牧羊犬,我经常梦见她。

多么讨人喜欢的女人啊!每当想起她,我都会心跳加速。她长着棕色和白色相间的秀发、大大的眼睛、锥形的弧度逐渐下降的小巧秀美的鼻子(虽然没有我的鼻子好看,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还有一对漂亮的奔跑时不停呼扇着的耳朵。

然而,唯一的问题,是比欧拉疯狂地迷恋上了一条长有斑点的捕鸟犬。毫无疑问,他是我见过的最难看、最呆头呆脑、最没有道德的杂种狗。真是想象不出来,还有谁比长着干瘦的长尾巴的短毛斑点狗更丑陋。难道还有哪个家伙比一条整日东游西逛、到处追捕小鸟的狗更为无聊和缺乏道德的吗?

他被称为柏拉图。我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这么称呼他,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睛有一半时间看起来像图画中的盘子。然而,也不过是空盘子罢了——他甚至弄不懂母牛和母猪之间的区别。那么,你肯定会认为他会为自己羞愧不已。可是,你这么想就错了。他把捕鸟看成了一份了不起的工作。可是,更令人无法理解的是,比欧拉似乎也这么认为。

我实在是弄不懂这个女人,可是她依然是我的梦中情人。

不管怎样,我这是在哪儿?是在油罐下,那继续我的美梦吧。突然间,卓沃尔出现在我身边,上蹿下跳,用他那高分贝的尖叫声刺激着我的耳膜。每当这种时刻,你都很难做到对他视而不见。

好吧,我使劲儿睁开一只眼睛,另一只仍然闭着。这样我好保持半睡眠状态。“你能不能闭上嘴?”“汉克,哦!汉基,实在是可怕极了!你肯定无法相信,快起来,我在小溪那边追踪到了他的足迹,快起来吧,别让他跑掉了。”

我睁开了另一只眼睛,很不情愿地爬了起来,并凑近这个大吵大嚷的家伙,脸对脸地对他发出警告说:“不要上蹿下跳。不要大吵大闹。保持安静,然后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好吧,汉克,这不算什么问题,我会尽力去改。哦,汉克,牧场上发生了谋杀案!而我们因为睡觉坏了大事。”

啊?这时我彻底地清醒了过来,“谋杀”这个词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谁被谋杀了?”我问道。“他们潜入了鸡舍,汉克,我搞不懂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可他们确实是进去过,并杀死了鸡群中的一只母鸡。哦,汉克,他们杀了她,你是没看见呀,到处都是血!”卓沃尔说。

就这样,我冷静下来后,认为自己除了回到工作岗位上,别无选择。这个时候,很多狗都刚刚交接完工作回去睡觉了,而我却需要责无旁贷地处理这起恶劣的事件。

我们快马加鞭前往鸡舍,卓沃尔仍旧活蹦乱跳,边走边说:“我在小河边发现了一些脚印,肯定是凶手留下的。汉克,我敢打包票,准是他们干的。”“什么样的脚印?”我问。“郊狼的脚印。”卓沃尔回答道。“嗯。”说着我们到达了鸡舍。这里的情形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一只母鸡躺在地上——很显然,是死了。我围着尸体转了几圈儿,仔细地嗅闻,以便发现一切有用的线索。

我注意到了尸体的位置,还记下了每一个细节:母鸡是左侧卧位躺在地上,头冲着东北方向;一条腿露在外面,另一条腿蜷缩在翅膀下;嘴是张开的,尾巴上的羽毛似乎也掉了一些。“嗯,差不多了,我已经看清了大概情形。”我说。“什么,告诉我好吗?汉克,到底是谁作的案呢?”卓沃尔问我。“还不能最后确定。你说的那些脚印是在哪里发现的?”尸体旁边是不会留下什么脚印的,因为地面太硬。卓沃尔在前面跑着带路,我紧随其后,就这样,我们来到了小河边的灌木丛。

卓沃尔停下后,指了指淤泥上看上去像是刚刚留下的脚印。“都在这儿,汉克,我就是在这里发现的。难道你不认为我很能干吗?”

我一把将他推开,开始研究留下的蛛丝马迹。我先是认真地全部检查了一遍,又用鼻子闻,直到将办案的所有程序都进行完毕才站起身来。“很好,马上就可以逮住他,事情已经一清二楚了。伙计,所有这些都是浣熊的足印,而绝非郊狼的,我能从气味上辨别出来。浣熊肯定是在我外出巡逻的时候袭击这里的。他们总是鬼鬼祟祟的,得时刻监视着他们。”

卓沃尔斜着眼睛看了看那些足印说:“你确定那些足印是浣熊的吗?可在我看来的确像是郊狼的。”“不要凭眼睛看,要用鼻子闻。我的鼻子从来不说谎话。如果它说是浣熊,那么你最好相信在这串脚印的尽头是一只浣熊。我非要清洗他的老巢不可。跟在我后面,小心别伤到你。”

我一路穿过河边的柳树林,越过沙滩,蹚过河水,都没有跟丢所追踪的气味。在追踪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刻,我全身的细胞都被调动了起来,就像离弦的箭一样朝着敌人呼啸而去。

在某种程度上,我有些怜悯这只浣熊,尽管他犯了罪,成了我的死敌。而在我的追捕下,这个小家伙几乎没有逃跑的机会。对像我这样强大而致命的追捕者来说,最不利的因素是,有时会对某个罪犯感到同情或怜悯。

然而,身为牧场的治安长官,要学会无视这种感情。我想,为了扛得起这份工作,就不得不变得冷酷而意志坚定。

所追踪的气味一直在渐渐变浓,闻起来与我之前所经历过的任何一只浣熊的气味都不完全相同。突然,我发现了他。于是,我停下了脚步,而卓沃尔这个没用的东西却与我撞了个正着。我猜他是把我当成了一只大浣熊,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真的很难说他是怎么想的。

那只浣熊就躲在大约离我五英尺远的矮树丛中,我能听到他正在咀嚼着什么东西,他的气味也实实在在地强烈了起来。“这是什么?”卓沃尔小声问道,鼻子还在空气中不停地嗅着。“当然是浣熊。你以为是什么?”我回头扫了他一眼,他因为害怕正在瑟瑟发抖。“你准备好做一番搏斗了吗?”“是的。”他用短促的尖声答道。“好吧。我计划这么进行:我跳过去,设法从后面咬住他的脖子,然后你马上开始第二轮进攻,尽你最大所能吧。如果你像上次那样逃走,我将把你扔进牲畜栏关起来,并给你一个无法忘记的惊喜。很好,我们进攻吧!”

我蹲伏下来,蹑手蹑脚向前爬去。我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行动的一切准备都已就绪。五英尺、四英尺、三英尺、两英尺——我一跃而起,不偏不倚地落到了一只我所见过的块头最大的豪猪的背上。第二章豪猪刺:不过是工作的一部分

这是一次闪电战。在向下扑去的瞬间,我看见了那些冲我瞄准了的豪猪刺,这时,我试图改变方向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在半空中,我无法很好地调整方向。“砰”的一声,我不偏不倚地俯冲到豪猪的背上。他用尾巴拍打我,从我的鼻子上扫了过去,实在是太疼了,我的眼泪都出来了。我大声地呼喊卓沃尔,命他发起第二轮进攻,可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豪猪又对我发动了进攻,但这次我避开了。我狂奔而去,一口气跑过了半英亩的灌木丛,直到草料棚的旁边才停了下来。我脚上扎着豪猪刺,一瘸一拐地走回房子那里——思维回到了谋杀案的场景中,并将我获得的证据牢牢地记在心中。

现在,情况已经清楚了,豪猪完全不可能与这次谋杀发生关系。因为,除了树,豪猪不吃别的东西。

卓沃尔最初发现了那些脚印后,就极力地说服我,说是郊狼干的。就这样,我因为轻信了这个矮家伙的话,而受到了愚弄。

是的,情况就是这样了。但对于究竟是谁谋杀了那只母鸡,我却没了目标,没了线索,没了主意。有的只是确确实实地弄了满脸的豪猪刺,还有爪子上也有一些。

我一瘸一拐地来到了院门口,你可能已经想到了,到处都找不到卓沃尔。我只好在大门的旁边坐了下来,等待鲁普尔出来,好帮我拔掉豪猪刺。

很多狗在这种时候都会发出号叫声或者呻吟声,可我却不那样。我对一条身为牧场治安警官的狗有一定的认识,相对于这份工作的权力与荣誉而言,这种狗应该也能够承受一定的痛苦,正所谓痛并快乐着。

我坐在这里等啊等,却不见鲁普尔出来,而扎了豪猪刺的地方却疼起来了。

我的鼻子疼得一阵紧过一阵,肿得已像个气球了,弄得我片刻不得安宁,不过,我依然没有哀叫或号叫。

就在这个时候,谷仓猫皮特,直挺挺地向上翘着他那棍子似的尾巴,沿着篱笆向我这边走来。还与往常一样,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他走得更近了,我怒视着他,说:“滚开!你这只小猫。”

他停了下来,弓起他的背,边在篱笆上蹭着边问道:“你脸上的是什么东西?”“你没必要知道。”

他继续边蹭边呼噜着,然后他又向上伸展,在柱子上摩拳擦掌。他说:“你鼻子上戳出来的这些东西,使你看上去确实有些滑稽。”“如果你不马上离开,还总是管一些闲事的话,你也将变得看上去滑稽可笑。我现在可没心情与你讲任何废话。”

他咧开嘴笑了,继续向前侵犯,并开始在我的腿上蹭来蹭去。我决定不去理会他,眼睛看向了别处,假装他不存在。有时候这是对付一只猫的最好办法,这是为了让他知道,你并不允许他这么挑逗你。必须对他们冷下脸来,不为所动,否则哪怕动一丁点儿,他都会变本加厉,得寸进尺。

皮特乐此不疲,仍继续边蹭边打着呼噜。我依然无视他,并告诫自己权当他不存在。可是,他却用尾巴在我的鼻子尖儿上扫了一下。我撇了撇嘴,发出低吼,以示威胁。可他却看了看我,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举动。

这使得我的鼻子发痒,眼泪都流了下来,还忍不住地打起了喷嚏。我试图坚持忍住,却根本做不到。我狠狠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这下那些豪猪刺弄得我的鼻子就像中了枪一样疼痛难忍。我被惹火了,一下子失去了耐性。

我对着他猛咬过去,但他却越过篱笆逃到了萨莉·梅的院子。这些讨厌的篱笆,尽管对狗能起到一定的限制作用,但是像皮特这种猫却可以来去自如,实在是有失公平。

篱笆横在中间,皮特知道自己有了安全的保障。他弓起了背,并开始嘶嘶作声。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对着他唱一首催眠曲吗?谈论谈论天气吗?都不是,而是冲着他狂吠——激烈地、大声地狂吠,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门开了,鲁普尔快步走到了门廊上。他穿着磨损了的牛仔裤和汗衫,没有戴帽子,也没有穿鞋,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汉克,别理那只猫!”

我停了下来,看着他,不再理会那只猫了。皮特咧着嘴,得意地走开了,一边发着呼噜呼噜的喉音,一边前前后后地晃动着他的尾巴尖儿。

我真想杀了他。

我发着呜呜的声音,摇摆着我的尾巴向大门那里走去,也好让鲁普尔看清我的鼻子。可他却抬头望向了天空,又喝了一口咖啡,接着狠狠地向他胳膊上的蚊子拍去,然后又向天空望去。我更大声地呜呜着,扑到了大门上,这样他就不可能看不到我——老汉克,我可是他忠诚的朋友和牧场的保护者呀,并且还在执行任务时负了伤。“别扑在大门上。”他说了这一句后,打了个哈欠回屋去了。

二十分钟后,他又出来了,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我仍旧耐心地等在那里,鼻子一直疼痛难忍,但我不抱怨什么。当他从大门走出来时,我迅速地跳起来,向他表示问候。

你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汉克,你太臭了!你是不是又去排水沟了?”然后,他继续向畜栏走去,根本没有看到我鼻子上扎着的豪猪刺。

后来他还是发现了,这时我们已经到了畜栏。他摇摇头,咕哝着说:“你还需要特别找个时间去学会识别豪猪吗?这种事我们已经经历过多少次了?卓沃尔怎么就从来都没有被豪猪刺伤到鼻子呢。”

唉,卓沃尔是个胆小鬼,而鲁普尔却不明白这一点。没有人明白的。

他到马棚里拿来了一把修篱笆用的老虎钳,用一条腿将我压住,然后开始拔刺。疼极了,哦,天啊,实在是太疼了!简直就像要把我整个鼻子拔下来一样。然而,我一直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儿痛苦的呜咽声——好吧,可能我也发出了微弱的呜咽声——不过,总算拔掉了那些刺。

鲁普尔挠了挠我的脖子:“搞定了,以后可要离那些豪猪远点儿。”说完,他站了起来,拍打着裤子上的尘土。忽然,他发现衣服上有一片湿迹。

他瞪起了眼睛,看上去有几分愠怒。他问道:“是你干的吗?”

当他把老虎钳砸向我的时候,我已经撒开腿向大树跑去了。

我是控制不住自己,并不是故意那样做的。当他给我往外拔豪猪刺的时候,我疼得一塌糊涂,实在忍不住才释放了一些东西。他把我压在腿下,让我动弹不得,妨碍了我正常的释放,这难道是我的过错吗?

在这个牧场里,哪怕只犯了一点点错误,他们都将重重地惩罚你。

我躲在柴堆后面趴了一会儿,鼻子的疼痛也得到了缓解。直到上午十点左右,萨莉·梅才发现那只被谋杀了的母鸡。第三章巨大的怪物

对于接下来该怎么行动,我琢磨了很长时间。是藏起来确保自己的安全,还是前往鸡舍受人责备?尽管那并不是我的过失。

好奇心最后占了上风。于是,我迅速跑去鸡舍,一探究竟。

我到的时候,卓沃尔已经在那里了,正左右摆动着他的短尾巴,试图以此来显示他是一条尽职尽责的狗。我朝他走了过去,从嘴里挤出句话:“感谢你早上的帮忙,真是让我感激不尽!”

看来他没有听出这话中的讽刺意味,因为他说——并且是很坦然地说:“别客气,汉基,那不算什么。”

该死!当然不算什么。

鲁普尔跪在母鸡的旁边,寻找着线索。萨莉·梅站在近旁,看着那只死了的母鸡,显得非常不高兴。鲁普尔将帽子一把掀到脑后,站了起来,眼睛直视着我和卓沃尔。这时我只好看向别处,却发现卓沃尔已经不见了,只有我还站在这里,成了众矢之的。“汉克,如果你不是整夜地在外面狂吠,就完全有可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你怎么不想想我们在这里养你是为了什么?”我羞愧得无地自容,低下了头,夹起了尾巴。可他还是接着说:“你想没想过,为了养你们这些狗,我要花多少钱?我几乎每次出去,都要特别买一袋五十磅重的狗粮。那东西可是很贵的。”

也许现在争论这个问题不合时宜。但是,说句公道话,据我所知,根本买不到比“消费合作社”牌狗粮再便宜的食物了。真不知道这种狗粮是用什么东西作为原料制作出来的,大概是果壳、稻草、木屑,甚至是一些连猪都不吃的东西,再加入少量的油脂,也就是所谓的添加香料。这种狗粮吃起来像肥皂,并且经常弄得我肚子疼。

问题是我并没有将牧场吃到破产。我认为应该把那些狗粮扔掉,换一些营养均衡的东西吃。

鲁普尔接着说道:“如果这类事情继续发生,我们这里就养不起你们这些狗了。牧场上每一位都要靠本领吃饭。我不想看到再发生这样的事。”

他想的都是一些什么呢?有些时候我真是搞不懂……哦,算了吧,不想也罢。

他抓住鸡腿,将这只死了的母鸡拎了起来,丢进了垃圾桶。我得承认,看到这个情景,的确激起了我的一些兴致,因为在场的除了我之外,都不会对一只死母鸡有什么兴趣。

我越是想着鸡肉大餐,口中越是不住地流口水。这种想法挥之不去。我喜欢鸡肉的味道,胜过你所能说出的任何一种食物。除了羽毛外,鸡的味道简直美极了。如果你问我鸡毛究竟是什么味道,我认为鸡毛实在是没什么味道,那只是一种在下咽的时候对食道产生摩擦的东西。

我确实相当渴望一顿美味的鸡肉大餐,然而我决定抵御住这种诱惑。因为,这一天,在我陷入了所有麻烦之后,若被发现正在吃那个被谋杀了的受害人,终归不太体面。

我努力将注意力集中于犯罪现场,又开始认真研究起来,继续调查事件真相,不停地嗅,试图发掘证据。然而,什么都没发现,没有线索,没有足迹,没有气味。嫌疑人可能是一匹郊狼、一只浣熊、一只臭鼬、一只獾,甚至是一只狐狸。

尽管没发现嫌疑人,但有一件事我是可以保证的。那就是类似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至少是在我的治安管辖范围内。只要我还能支撑得住,就要为牧场而战。

我看见卓沃尔慌慌张张地从器械棚里探了一下头,我对他说:“伙计,去睡你的吧。今天晚上我们两个都要守夜,也许还会陷入一场恶战呢。”

我们一直睡到天色暗了下来。当月亮爬上来的时候,就开始巡逻了。我们先是围着牧场的中心地带转了几圈,情况一切正常——只是听到远处传来了几匹郊狼的号叫声——这个声音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来自近处。

午夜刚过,卓沃尔说他的脚受伤了,想休息一会儿。我将他安排在鸡舍前,并嘱咐他一旦发现异常情况,务必立即发出警报。我继续巡夜,查看了畜栏的情况。将那四周巡查完后,大约半个小时的光景,我回到了鸡舍的后面。

我决定偷偷地走过去,以便看看卓沃尔到底在干什么,看他是否在尽职尽责地工作着。当我悄悄地走过去的时候,看到他正竖着耳朵站在月光下,每走两步,就用前爪猛地向前一扑,好像在扑什么东西。然后,走了几步,又向前扑去。

他完全没有将心思放在鸡舍上。如果有个家伙开着卡车,将母鸡全部装走,卓沃尔也不会知道。

我走到他的身后,问道:“你在做什么?”

他被吓得尖叫着跑向了器械棚。我叫他,他才出来,还一边用大眼睛将四周都扫视了一下,问道:“汉克,是你吗?”“嗯。你在干什么呢?”“我?哦,什么都没干。”

可是,就在这时,我看到一只癞蛤蟆跳了一下。“在和一只癞蛤蟆玩儿吗?你是怎么执行任务的?就在我们要抓的凶手在周围肆意活动的时候?”我责问道。

他低下了头,摇着他的短尾巴说:“我实在是觉得无聊才这样的,汉克。”“坐下吧,伙计,我需要和你进行一次严肃的谈话。”他坐了下来,我在他的面前来来回回地走着。“卓沃尔,我对你真的很失望。在你来到这个牧场的时候,你说你想成为一条警犬。当时我就心存疑虑,觉得你看起来不像一条警犬。然而,我还是千方百计地引领你进入这个行当。刚刚我走过来,发现你在逗弄一只浑身长满令人作呕的泡泡的癞蛤蟆时,你能想象得到这有多伤我的心吗?”

他的头低了又低,还忍不住地哭起了鼻子。

我接着说道:“如果你从事的是其他性质的工作,逗弄一只癞蛤蟆解闷也许根本不算什么,但作为一条警犬却不该这样。既然我们被称为精英,就该比世上的其他任何一种狗都更强壮,更勇敢,更坚韧。卓沃尔,这是一份特殊的职业,平庸的无能之辈是担当不了的。”

他失声痛哭起来。“卓沃尔,其实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悲观。事实上,只有一个问题阻碍着你无法成为一条优秀的警犬。”“是什么呢,汉克?”“你是个没用的东西。”“哦,不,”卓沃尔带着哭腔,尖声抗议说,“千万别这样说话!简直太使人痛心了。”“可这是事实。我尽可能地对你保持耐心,我尽职尽责地调教你,我努力给你树立一个好榜样。”“我都知道。”“但是,根本就没起到任何作用,不是吗?今天的你和我第一次见到的你,同样都是没用的东西。”“哦……哦!”卓沃尔低声抽泣着。“你只不过是一条胆小的杂种狗,你摆脱不了真实的你,我看你永远都成为不了一条真正的警犬。”“不是那样,我可以的,汉克,只是要给我一些时间。”“不可能了。职责就是职责,除了让你走,我别无选择。”

他随即放声大哭起来,哭诉道:“哦,汉克,我没有地方可去,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没有人会收留像我这样胆小的杂种狗,就再给我三次机会吧!”“卓沃尔,实在抱歉,我不能那样做。”“那就两次,怎么样?”“不可能。”“那一次总可以吧?”

我来来回回地踱着步思考着。这在我的职业生涯中算是最难抉择的事情了,我不想草率处理。“好吧,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但若再犯一次,就彻底没机会了。我的意思是永远都没机会了,懂吗?现在,擦干你的眼泪,振作起来,将你的心思全用在工作上,努力专注于那些有意义的事情。”“好的,汉克。”他又开始前前后后地蹦蹦跳跳,走来走去地兜着圈子了。“你不会为这个决定而失望的,我再也不玩癞蛤蟆了。我去保卫鸡舍,做好牺牲的准备——如果有必要的话。”“需要的就是这种精神。如果你发现什么可疑情况,就大声喊叫吧。”

我继续出去巡逻,将卓沃尔安排在鸡舍前门。我来到了饲料间,正要查看这里有没有浣熊,就听到了卓沃尔发出的警报声。

我的神经立即兴奋起来,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冲上了山坡。大家不是已经看到了吗?我通常是以几种不同的速度奔跑:慢速、中速和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这最后一种速度是我的保留速度,只有在紧急情况下才用得上。当我以这种速度奔跑的时候,出现在你眼前的,就是一道在大地上疾驰而过的五彩斑斓的线。一切障碍都被我撞到一边,通常是被毁掉了,而绝非平常意义上的磕磕碰碰。那些东西包括树木、邮筒、大石头等等,你所知道的一切。

当我疾驰到山冈上的时候,遇见了卓沃尔。

他对我说:“天哪,汉克!我看到了那个家伙,就在那儿。”

我只好慢了下来,对他说:“再给我详细地说说。”“很大,汉克,我想说的是非常之大、巨大的、庞大的家伙。他黑白相间,有一条大大的舞动起来虎虎生风的尾巴,还有一条猛然就会伸向你的分着叉的长舌头,头上还长着两只角。”卓沃尔这样描述道。“天哪,”我低声地嘀咕道,“到底是什么呢?”“是一个怪物,汉克,一个超大的怪物。”卓沃尔补充说。

我不再询问,开始认真思考起来。想到自己从来没有和一个怪物交过手,我又问道:“你认为我能打败他吗?”“我不清楚。但是,汉克,话说回来,舍你其谁。”卓沃尔说道。“你说得没错。好吧,一切听我指挥。我率先对他发动进攻,先来一个正面交锋。你作为储备力量,一旦我对你发出求助信号,就立即冲上来协助我——用你的牙咬他身体上的随便什么部位。听好了吗?”“听好了。”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对卓沃尔又嘱咐道:“卓沃尔,如果这次我回不来,你就要独自承担起这份责任,维护好牧场的治安,勇敢起来!”

这是一个令人有些感动的时刻,我和卓沃尔在战斗即将打响的前一刻,并肩站在月光下。我对他说了声再见,就头也不回地冲上了山坡。

我停下来后,向昏暗处巡视。刚开始,我什么都没发现,但是随后我的目光就落到了一个投下了巨大的影子的东西上了,他正站在鸡舍前门的右侧。

看来卓沃尔没有夸大事实,确实是一个长着角的大怪物。此刻他正准备破门而入,意图杀死那些母鸡。我没有时间可以犹豫了,机不可失,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狠狠地龇着牙,凶猛地向他发起了进攻。

我发起进攻后与怪物的第一次交锋,大概仅仅持续了几秒钟。怪物肯定听到了我向他冲过去的动静,因为他猛地向我踢过来,一脚将我踢得翻滚在地。我一跃而起,马上发动了第二次进攻。这一次我躲过了他的回击,并且将牙齿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身体,狠狠地咬住了他。他想将我抛起来,但我死死地拖住不放。

他太过庞大了,确确实实是这样,大得简直像一所房子。我大致地看了看他站在那里的样子,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他的身高到肩膀处就有十四英尺,长有三只眼睛,一条长长的分着叉的舌头,在身体的一端还长着一条带有毒刺的尾巴,还长有在黑暗当中发着光的犄角和獠牙。我提起过獠牙吗?他又长又大的獠牙从嘴的侧面伸出来,足以将一条狗撕得粉碎,口中还不住地流着绿色的口水,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一场殊死搏斗。“卓沃尔,快上!出手吧!”同时我还对屋里的人发出了表示报警的号叫。这种时候,我需要一切可以得到的帮助。

这一次我得“特别表彰”卓沃尔,他先是从草丛中飞奔而出,尽他最大所能地狂吠着。然而,当他冲到离怪物三英尺的地方时,却改变了方向——奔向了器械棚。

房子里亮起了灯光,门“砰”的一声开了,我听见鲁普尔向我跑来。我多么希望他带着枪,因为我受到重创,已经疲惫不堪了,无法确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枪声响了,火光划过夜空。怪物逃跑了,我在其后紧追不放,准备将他拿下,鲁普尔却喊我回去。我想他是不愿意我去冒险,担心失去如此勇敢的牧场治安长官。这对我来说,似乎也是非常明智的。

于是,我回头向他一瘸一拐地走去。在短短的时间里,我四条腿都受伤了,当然还有其他伤。我就这样摇着尾巴走向了他,一心准备得到奖赏。

可我却没得到任何奖励。还是长话短说吧,这次是卓沃尔使我陷入了一场同奶牛的对决中,我真该诅咒这个坏透了的家伙。

我非常认真地想过要终结卓沃尔——是他的生命,而不是工作。然而,我在器械棚里没有找到他。我只得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钻到油罐下,蜷缩着卧在我的床上——我心爱的粗麻袋。

那确实是个怪物,我敢肯定这一点。第四章拳师犬

第二天早晨我睡到很晚才起来,老老实实地说,我一直到下午的早些时候还没有醒来。想必你也能够猜测得到,和怪物的对决极大地损耗了我的体力。

最后我是如何醒来的呢?是一辆开到油罐这边的小货车的声音吵醒了我。这辆车刚好停在了我的卧室前。鲁普尔从车上下来,开始加油。他看到我,摇了摇头,还低声地说了什么。我试图通过他的唇形读懂他的话,但是却办不到,想必也不可能是对美国宣誓效忠那样的好话。

斯利姆绕到了货车的前面,打开了引擎盖。我刚好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在里面美美地伸个懒腰,就听见他在招呼着:“汉克,过来,伙计。”

天啊,终于听到了友好的声音。已经有多久没有人对我这样说话了呢?我所从事的这份工作,做得好,没有人说什么;当你犯错的时候,就会听到喋喋不休的指责。

我急忙跑到货车前,当然,还是一瘸一拐的。事实上,在这场战斗中我受到了空前的重创。然而,我还是冲着斯利姆摇着尾巴,表示着问候。他弯下腰,摸了摸我的脖子。“真是一条好狗。”他这样说道。

真是一条好狗!这话让我感动不已,于是,我躺倒在地,四脚朝天地踢来踢去。不过是几句善意的话和一个微笑,就能令一条狗如此受用。即便是像我这样冷酷——这是工作的需要——对于友善还是反应得如此强烈。

斯利姆抚摸起了我的特殊部位——肋骨底部一直到后腿的部分。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原理,如果某个家伙在那个部位上为我搔痒痒,我的后腿就会不自觉地踢来踢去。

斯利姆就这样抚摸着。我不停地踢蹬着,感觉好极了,弄得斯利姆也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之后,他让我坐起来。于是,我坐了起来,想和他握握手。握手是我这些年来学会的众多把戏之一,通常凭借这一招,便可以轻松地取悦于人。

可是斯利姆却没有注意我的这一举动。他将身体探进引擎盖,拿出了量油计,然后在我的耳朵上擦一擦,说了句“真是一条好狗”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表示了。只剩下我呆呆地在那里等待着更多的抚摸,或者是握握手也好。然而,他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只听他“砰”的一声关上了引擎盖,还一脚踩到了我的爪子上。“哎呀!实在抱歉,汉克,让开,让开!”

生活中美好的时刻总是短暂的,一定要记住,在某个傻瓜踩了你的脚还叫你让开路之前,就该尽情地享受那些已经降临的幸福。

斯利姆和鲁普尔上了货车,鲁普尔还扔下了一句话:“你们这些狗就别追我们了。”

他一脚踩动油门,货车驶离了油罐。卓沃尔突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跳上了货车后面的车斗。“快上来,汉克,咱们也该出去走走。”他对我喊道。

虽然本能告诉我这是不对的,但是我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了。我追了上去,直到货车行驶到房子前面的较大的山坡时,速度慢了下来,我才一跃跳上了车后斗。“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我问道。

卓沃尔又摆出了那副招牌式的没头没脑的样子,此刻你可以从他的眼睛一路看到他的尾巴尖儿——从头到尾空无一物,简直就是一副白痴相。“这可难倒我了。不过,我敢打赌,我们肯定是要去某个地方。”他就这样回答了我。

鲁普尔将车开到了邮筒那里,向左转去。如果我们向右转,将意味着我们去牧场,而向左转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我们将去镇上。同时,还意味着另一件事情——鲁普尔发现我们搭车后将暴跳如雷。

然而,即便发现了,那又怎么样?你不可能总是谨小慎微。如果你的一生活得太过小心翼翼,那么将错过所有的乐趣和冒险——每天可以做的仅仅是待在家里,以抓苍蝇来打发光阴。当变得年老体衰时,回首你的一生才会恍然发现:活在世上这么些年,除了抓苍蝇外,竟然一事无成。

到那个时候,你会为此感到后悔的:因为当机会来临的时候,你却没有偷偷地搭车跟去镇里。

卓沃尔蜷缩着靠在驾驶室的后面,看着沿途的风景。我蹲坐着,闭着眼睛,任由微风吹过我的耳畔。感觉好极了,一切如此安详、宁静。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惬意时光,让我忘掉了所有的烦恼和责任。

这种舒服的感觉一直持续到高速公路上。鲁普尔将车一开上柏油路,便加快了速度。风开始变硬,刺痛着脸颊;我的耳朵也被风吹得一个劲儿地往脸上拍打,这已经不是我喜欢的那个样子了;车厢里苜蓿干草的碎屑开始到处翻飞。

我趴在了卓沃尔的旁边,对他说:“嗨,伙计!趁我还没有忘记,我想对你昨天晚上在我与怪物的决斗中所给予的全部帮助表示感谢。”

他摆出了一副胆怯的表情,勉强地咧咧嘴,笑了笑说:“哦,不算什么,我所做的那点儿事情不值一提。”“毫无疑问,如果你连最起码的都做不到,那么就该在其他方面努力了。”

卓沃尔马上收敛起他那勉强的笑容,问道:“你在为什么事生气吗?”“算了,算了,不说它了。”我不想再多说什么,苜蓿草的碎屑正在往我的嘴里钻。等我一觉醒来,已到了镇上。

接下来,我感觉到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原来我们已经驶入镇上的大街。我坐了起来,向四下看去:一排排的商店和路灯,几处停车指示标,一对镇上的狗正在四处闲逛,街道中央的一大株风滚草随风舞动着。

鲁普尔将车开进了酒吧前面的停车场,旁边还有两三辆小货车,看上去像是牛仔的装备。他从车上下来,发现我们在后面的车斗里。正如我料想得那样,他当头给了我们一顿严厉的训斥。还好,没有比以往更为严厉。既然能搭车来镇上走一遭,这种事就不足以令人感到懊悔。

他命令我们坐下,乖乖听话,不要乱跑乱叫。

然后,他和斯利姆走进了酒吧。

在之后的五到十分钟里,我们尽可能按要求表现出乖乖驯服的样子。可这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很难坚持。接下来,我听见卓沃尔发出了引起别人警觉的声音:“嘘……嘘……嘘……喂!”突然,他向挨着我们的那辆货车走去。原来,在那辆车的后面有一条睡得正香的狗。那是一条长得又大又丑的拳师犬。我们两个都不自觉地移动着脚步,来到了那辆车的后斗边上,盯着这条拳师犬看了起来。

他肯定是感觉到了我们的目光,因为不大一会儿他就抬起了头,还一副邪恶的表情,冷眼瞧着我们。“有什么好瞧的吗?”拳师犬问。“不过是看看风景,”我说,“老兄,尊姓大名?”“普登·唐。如果再问,我还会这样回答你们。”

看来卓沃尔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又问道:“叫什么名字?”“约翰·布朗。如果再问,我就将你打趴下。”

卓沃尔以迷惑不解的眼神看着我。接着,我又问道:“他们为什么把你拴起来?”他被一根链子拴在了车架子上。“这样我就不能杀死哪条狗了。”他说。“你杀狗?不会是忽悠人吧?”卓沃尔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不过是练练手而已。不过,我更喜欢大家伙。”

既然他以这种方式说话,就没有什么可继续交谈的了。普登·唐回去接着睡觉,而我则被两只讨厌的苍蝇缠住了,他们不停地搅扰着我的耳朵。我恶狠狠地朝着他们又抓又咬,却是徒劳。

接着,我又听到卓沃尔对拳师犬说:“若我们往你的轮胎上撒尿,你能怎么着?”

拳师犬缓缓地抬起了他阴云密布的脸,用他那邪恶的眼神死死地盯住小小的卓沃尔,问道:“你说什么?”“我是说,如果我们在你的轮胎上撒尿,你能怎么样?”卓沃尔就这样重复道。“呃,卓沃尔……”他以“我们”这样的口气说话,弄得我有些不自在。

拳师犬站了起来,说道:“我将撕掉你们的狗腿,拧断你们的脖子。”“但是,你被锁在那里,怎么才能做到呢?”“卓沃尔!”我大声地呵斥他。

拳师犬龇开嘴的一侧,露出了一排又长又白的牙,恶狠狠地说道:“我将弄断锁链。”“对我来说,这锁链看上去真是相当的结实。”卓沃尔说。“卓沃尔!”我又吆喝了他一声。“它没有那么结实。”“我只是有些好奇。”卓沃尔说。那个丑陋的大家伙又回去睡觉了,我又回头开始对付那两只苍蝇了。其中的一只又大又绿,它飞动的速度有点儿慢。我等了片刻,猛地向它咬去,总算抓到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家伙。然后,我迅速地将它吐了出来,好家伙,这个肮脏的东西可绝对没有什么好味道。

我似乎听到什么地方传来了水流声。我四下里看了看,发现那个丑陋的大家伙抬起了头,同样在侧耳听着什么。

原来是卓沃尔刚刚在左后轮的轮胎上撒了一泡尿,又向前面的轮胎走去。看起来,在某些方面我对卓沃尔还是缺乏认识的。

拳师犬一跃而起,说:“赶快离开那只轮胎,矮东西!不就是两条微不足道的警犬吗,竟敢弄脏我的轮胎!”

我实在讨厌他说话的腔调。我站了起来,向货车的一边走去,对那只拳师犬说:“过来说话,伙计,也许我听错了。你刚才是不是建议两条微不足道的警犬别在这里转悠,是你说的吧?”“不是建议,伙计,是命令。你们就是一对微不足道的警犬。”“你的意思我该如何领悟呢,污蔑还是恭维?”“警犬对于我来说除了低劣和微不足道外,没有任何意义。”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好吧,亲爱的卓沃尔,这轮胎上的灰我怎么突然觉得有些日子了,你为什么不在另一只上也洒洒水呢?”

卓沃尔咧嘴一笑,得意地抬起腿,对着轮胎撒起尿来。

拳师犬看到这一举动,变得怒不可遏。突然,他的尖牙射出凛凛寒光。他一边鼓足力气,想挣脱锁链,一边吠叫起来——猛烈而深沉地狂叫怒吼。你甚至能够感觉到这声音大到像暴风骤雨一样迎面扑来。

当他安静下来后,我对他说:“你是否该收回你所说的关于警犬的那番话?”他一听这话,就更加拼命地挣脱起来。在离我鼻子尖儿六英尺的地方张牙舞爪,并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几个字:“别做梦了!”

一听这话,我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地绕到拳师犬那辆车的右侧,先尿湿了前轮胎,又尿湿了后轮胎。卓沃尔和我在这辆车的前头碰面后,交换了方向,又分别对着所轮换那侧的每个轮胎撒上尿。

这回丑陋的大家伙彻底地被我们激怒了,他不顾一切地挣脱着锁链,对着我们疯狂地怒吼着:“我和你们拼了!看我不杀了你们!我非和你们拼命不可!”

我和卓沃尔干完了撒尿的勾当后,就跳回了自己那辆车的平板上。当酒吧的门突然打开时,我们便哈欠连天地、迅速地假装睡着了。只见斯利姆、鲁普尔和拳师犬的主人急匆匆地走出来,鲁普尔迷惑不解地连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狗……”“哦,鲁普尔,是我的狗,都是他在这里吵吵嚷嚷。布鲁诺,赶快闭上你的嘴!你吵得整个镇子都不得安宁。”

我坐了起来,睁开了眼睛。布鲁诺受到了主人严厉的责骂,发出呜呜的抱怨声,晃动着他那残株似的尾巴,试图说明白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然而,他的主人却没有领会他的意思(这似乎是主人们的一个通病)。“还不赶快给我趴下,老实点儿!我不想再听到你发出任何唧唧唧的声音,你最好给我放聪明点儿。”

这个男人回身进了酒吧。一分钟过后,我给卓沃尔发出了信号,告知他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我们起身,又去了那辆货车的边上。布鲁诺正平躺在那里,他的眼睛大大地瞪视着,一对犬牙在他的嘴里若隐若现。因为愤怒,他的身体在不住地战栗着。“卓沃尔,你见过比这更难看的狗吗?”

他傻傻地一笑说:“没有,从来没有。”“我也没有。你肯定能想象得出他妈妈是个什么样子了吧?”

一声咆哮从布鲁诺的喉咙深处发了出来。“我也不喜欢他那尖尖的耳朵。”卓沃尔说。“你知道那耳朵为什么是尖的吗?其实,在拳师犬刚刚出生的时候,他们的耳朵是又大又软的,因此外科医生只好将他们的耳朵剪去两码长。然后,还将他们的尾巴剪去,再将小狗的头放进一个特别制造的老虎钳上进行挤压,直到挤成布鲁诺这个样子。”“你不会是在骗人吧?”卓沃尔不相信地问道。“绝对没有。也许你能够想到,这样做还影响到了他们的大脑——被挤压得如同小狗饼干般大小。”听到我的这番话,布鲁诺喉咙里发出的怒吼声越来越大。但我还是接着说了下去。“这就是拳师犬如此笨嘴拙舌的原因——大脑被挤压小了。这是他们这一品种的典型特征。有人会说,你别指望拳师犬能为你做什么事情,除非他们自己都不喜欢在街上游荡。会有人对拳师犬进行一项测试,只有那些不及格的才有资格成为注册拳师犬。”

这时,拳师犬喉咙里的低吼已经彻底升级为怒吼。

然而,我还是继续说:“这就是你从来没有看到拳师犬被任命从事某种工作的原因。他们实在是太笨了,根本没有能力承担一份稳定的工作。”

布鲁诺的眼睛里好像燃烧起了浓烟滚滚的烈焰。他那阴森恐怖的牙也在嘎嘣、嘎嘣地咬着,仿佛在粉碎着想象中的骨头。“为什么有人会养这种又大、又蠢、又丑的狗呢?”卓沃尔问道。“我对此也感到无法理解。”我回答他说,“不过,我想唯一能够给出的答案是,某个家伙恰好有一条锁链,又不知道该用来做什么。于是,就买一条拳师犬来拴着。”

我又一次成功地激怒了布鲁诺,他暴怒起来,声嘶力竭地扑向我们。他的嘴大张着,里面全是参差不齐的牙齿。我甚至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的扁桃体,并且看起来有些红肿发炎的迹象。

我迅速地将头转向卓沃尔,待牛仔们再次出现的时候,我们两个已经一前一后排着队回到车上“呼呼大睡”了。“布鲁诺,你到底怎么了?真是一条烦人的狗,糟糕透顶的狗!你为什么不能安静地躺一会,像其他的狗那样闭上嘴巴?”布鲁诺呜咽着。“我看,我们还是先走好了。布鲁诺正在闹情绪,还是以后见吧。”

当我们的货车开动的时候,我和卓沃尔都坐了起来,咧开嘴、笑容满面地与我们的新朋友挥手告别。布鲁诺被气得发疯了,他横眉冷对,嘴角还不断地流着白沫。

这就是警犬的优势所在——懂得团队合作。第五章又一起血腥的谋杀案

穿过了牲畜的防护带,我们被放回了牧场里,我感到自己又变回了原来的自己。

在镇上我只是一条逍遥自在的狗,那里是没有任何顾忌的天地。然而,回到了牧场,我便感到了沉甸甸的责任,就像那些身居高位的众所周知的人一样,比如总统、首相、皇帝等等。身为牧场的治安长官,是非常伟大而光荣的,但同时也是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负担。

我又记起了鸡舍的那起谋杀案。至今我还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对象,或者说我的面前有太多的嫌疑犯,也许他们中的某一个就是真凶。每个人都可以是那个嫌疑犯,当然,那只奶牛除外。我几乎将他排除在了嫌疑人的名单之外。还有豪猪也不可能成为嫌疑犯,因为他们只吃树。

除此之外,牧场上的其他动物都在怀疑的范围之内。卓沃尔也可以排除,因为他胆小如鼠,根本就没有杀死一只母鸡的胆量。

回到家后,我急忙赶往鸡舍,在头脑里将整件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当我坐在那里陷入沉思的时候,一只母鸡走了过来,还啄了啄我的尾巴。我被这个莽撞的家伙吓了一跳,便对她吼了一声。她大声地叫着,拍打着翅膀跑掉了。

这是在工作中需要忍受的另外一件事情。我没日没夜地一心扑在工作上,到头来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这样一群蠢鸟吗?她们甚至将啄你尾巴的愚蠢行为,当成向你问候早上好。有时我会怀疑这样做是否值得,而最终支撑着我坚持下去的总是对职责的那种奉献精神。

总之,这就是最顶级的警犬与其他鸟合之众的分别——应该是乌合之众——不管用哪一个词来形容,无论我说了什么,那些其他的狗都不能予以否定。

唔,我还没得到对这起案件能起到作用的证据,也没有破案的方案。在凶手再次发动袭击之前,我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有将希望寄托于我和卓沃尔能将凶手抓个现行。

我决定改变策略。我们将采用狙击方案,以取代在鸡舍附近设置一个警卫的方式。

狙击,英语为“stake-out”,这是一个专业术语,在我们这个行业里经常被用到。韦氏词典将“stake”定义为“一截一端被插入地面的木头或金属”。这与来自盎格鲁-撒克逊语的词汇“staca”,和丹麦语中的词汇“staak”相类似。“out”被定义为“从某个地点、位置或情形中远离、向外或者移开”。它来自中世纪的英语“ut”。

这就是我所称的专业术语。

按照外行人的说法,“stake-out”基本上被看成“设圈套”。也就是在鸡舍的周围不设任何防备,明白吗?而是在旁边“监视、等待,等待、监视”,直到凶手有所行动,然后突然出击,将其一举抓获。

这是相当简单的,不骗你,特别是当你习惯于运用术语学后。

在黑夜里,我和卓沃尔离开了鸡舍,隐蔽在一些高高的草丛里——离鸡舍也许得有三十英尺开外吧。

时间怎么过得如此缓慢。在最初的两个小时里,我们听见郊狼的号叫声从远处传来。卓沃尔瞪大了眼睛四处寻找,而我认为他有可能是想伺机溜到器械棚去,可他却没有。不久,他便将头夹在了他的两个前爪之间——睡着了。

我有权让他保持清醒,也就是说可以粗暴地推醒他,并强制他不许睡觉。但是,我想没这个必要,也许这个小家伙真的需要睡上一觉。我加强监视就是了,等到要行动的时候,再叫醒他也不迟。

之后不久,我也睡着了。但是,有趣的是,我梦见自己还醒着,并且坐在那里,坚守着鸡舍,还不断地对自己说:“汉克,你还醒着吗?”然后,汉克回答说:“当然,我当然醒着。如果我睡着了,你和我还怎么像这个样子对话呢,不是吗?”然后,我又说道:“不,我看不是。”

当我睡着的时候,却梦见自己正在工作,这对我来说似乎不是一个好梦。然而,会发生什么呢?

我隐约听到了叫声。于是,我问:“汉克,那是什么?”“没什么啊。”“你确定吗?”“确定,我确定。你是完全醒着呢,正在密切地监视着鸡舍,不是吗?”“我看是的,是的。”“那么,就别再担心了。”

那种叫声又传了过来,接下来的事情便是我清醒过来后的情形了。卓沃尔上蹿下跳着,他说:“汉克,哦,汉克,他杀回来了,那个凶手,天啊!血啊!我们都睡着了。唉,糟了,汉克,快醒醒!”“啊?我没睡呀。”然后,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彻底醒了过来。我说:“真该死,怎么睡着了!我就担心会这样。”

我们从草丛里面冲了出去,在鸡舍门口的南面发现了一具尸体。M.O.是相同的(这是另外一个专业术语。M.O.代表着作案手法,意思是凶手是如何作案的,我们将其缩略为M.O.)。

案情的真相开始逐渐显露出来了,凶手一共出击过两次,每次都杀死了一只来航母鸡(事实上,这也许不是问题的重点,因为在牧场上没有任何其他颜色的母鸡。然而,我之所以提及这些,是想说明处理这种类似的案件,需要这样深度地思考,即便这并不具有什么实际意义)。

然而,最可疑的线索是,凶手作案后,并没有将受害者拖走。这就意味着谋杀动机并不是为了获取食物,难道仅仅是为了好玩儿?换句话说,我们已经获得了谋杀者放纵、散漫的特点了。

这是非常重要的,是这个案件中的第一个重大突破。最后我根据M.O.,将作案嫌疑人的范围一直缩小到郊狼、浣熊、臭鼬、獾、狐狸……老鼠等,仍然不能排除他们当中任何一个的作案可能性,我又重新回到了事情的起点上。

我盘坐下来,研究着尸体,它仍然有些温热。这可是一只还带有体温的鸡啊,我的嘴开始淌口水,胃也咕噜噜地叫了一声。这个新鲜的证据将案情完全指向了一个新的方向。“嗯,卓沃尔,怎么不回去睡上一觉呢?你今天表现不错。”“哦,可是我现在睡醒了。”“可你看上去有些困乏。”“是吗?”卓沃尔有些不解地看着我。“是的,就是那样。你看起来非常困乏,眼睛似乎都有些睁不开了。”“你不认为我们该发出警报吗?”“还不用,我需要对尸体做进一步的观察。”这时我的胃可是真的开始大声地抗议起来了。

卓沃尔竖起了他的耳朵,问道:“什么声音?”“我没听到什么啊。”

他侧耳等待着,认认真真地听着。我则全力地对付着我的胃,好让它赶紧闭上嘴巴,不要发声了。这是可以做到的,你知道吗?可以通过精神来控制你的身体。可是这次却没有奏效,我的胃又叫了一次,听起来像是生锈的门轴发出来的声音。“是什么声音?”“是通知死亡的号角声。”我说,“每当发生了这种事情,鸡惯常都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你回去吧,赶紧睡一觉,我们接下来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办呢。”“嗯,好吧。”他刚要离开,却又听到了我的胃所发出的那种声音。他转过身,斜着脑袋,打量着我,问道:“是你吗?”“别胡闹,晚安,卓沃尔。”

他耸了耸肩,向油罐走去。我给了他很多的时间,足够他找到合适的地方,舒舒服服地躺下,再抓几只蚊子,然后进入梦乡。我的嘴里溢满了口水,几乎多到要顺着下巴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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