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田芳郎:花王“中兴之祖”(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09-06 01:5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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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佐佐木聪

出版社:新星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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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田芳郎:花王“中兴之祖”

丸田芳郎:花王“中兴之祖”试读:

版权信息

书名:丸田芳郎

作者:【日】佐佐木聪

译者:王胜

出版社:新星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9-07-01

ISBN:9787513335775序

本书讲述的是花王公司的事业开拓者——丸田芳郎的故事,回顾丸田芳郎的人生足迹,总结其对日本经营史和创业者史的贡献。

花王的创始人长濑富郎于1887年(明治二十年)6月19日成立了西洋日用百货商店——长濑商店(花王公司的前身),2017年是其成立130周年。经过长期的发展,当初的“花王石碱(译者注:指香皂)股份有限公司”发展成了如今的“花王股份有限公司”。而使花王公司的事业得到极大的拓展的正是本书的主人公——丸田芳郎。

丸田芳郎作为花王领导者,经历了日本经济的高速成长期、稳定发展期、泡沫经济期和泡沫经济崩溃期。这期间,随着外国企业进入日本,新兴零售势力兴起和信息、物流系统发展,花王的经营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丸田芳郎鼓励自己和员工,以“日日新”为宗旨,不断革新,通过创造性的经营使花王在巨变的环境中实现了发展。花王公司生产的单品和系列产品丰富了我们的生活,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方式。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丸田芳郎的贡献绝不会逊色于本书同系列的其他企业家。

丸田芳郎健在时,介绍其贡献的书有很多。然而,丸田芳郎去世后,系统介绍其生涯的书籍只有丸田芳郎纪念册刊行规划中心出版的《一心不乱——丸田芳郎的工作》(花王股份有限公司、2007年、非卖品)。所以,本书重新系统梳理了丸田芳郎的人生历程及其革新成果,可以说是第一部由外公司编辑的企业家丸田芳郎的通史。

第一部,尽可能详细地回顾了丸田芳郎的人生经历,关注了影响丸田芳郎企业家历程的人和事。如:丸田芳郎生活的社会时代、童年时期的自然环境、家庭、学校生活、对丸田芳郎有重大影响的人、进入公司的经过和热衷的工作、对艺术的倾心、对宗教的关心和先哲的教诲等。另外,本书从丸田芳郎成为经营者之前开始讲述其取得的成绩,以展示丸田芳郎的企业家资质。

第二部,从企业家养成的角度出发,重新评价第一部分中丸田芳郎的人生经历。同时,概括了丸田芳郎的改革创新举措,讨论丸田芳郎作为企业家在经营史上的意义。

第三部,收录了丸田芳郎的同事、同行、亲人对其的评价。公司里的丸田芳郎、行业内的丸田芳郎和家庭中的丸田芳郎,从不同侧面为读者展示出一个立体的丸田芳郎。

另外,花王股份有限公司资料室和笔者一起进行了以下三方面史料的整理、编纂工作,行业史部分的编写也得到了资料室的帮助。

首先是《花王史100年》(1993年出版)。由于当时很多史料尚未整理,我们以公司历史编纂室提供的众多史料中的早期史料为中心,逐一进行推敲分析,并且有幸得到了进行史料整理的南宫幸子和编写《伊藤英三》《洗浴风俗史》《花王广告史》的落合茂的指导。当时正值老员工聚会结束,公司的老员工们来拜访南宫幸子,笔者从公司老员工那里了解到了很多信息。之后,在《花王史100年》的出版庆祝会上,笔者第一次见到了丸田芳郎董事长。如今据笔者初见丸田芳郎董事长已过去近25年,本书对那时的情况、社会情形等也进行了记述。

然后,受花王股份有限公司资料室委托,笔者调查了花王贩社成立初期的史料,并且从有关人员那里听取了相关情况。通过对有关人员的调查询问,确认了丸田芳郎在很多地区的事迹和影响。这些本不属于花王股份有限公司资料室的工作内容,但依然得到了资料室工作人员的帮助,总结了关于花王贩社的众多研究论考。

最后是《花王120年》(2012年出版),这是花王的第二部公司史。笔者也参加了本书的编写,惊叹花王公司获得事业极大拓展的同时,更感慨丸田芳郎播下的种子对花王中兴产生的巨大影响。

除此之外,笔者在编写《产业经营史系列10 肥皂·洗涤产业》(日本经营史研究所、2016年出版)时,在史料方面也得到了花王股份有限公司资料室的协助。

本书的编写得到了诸多人士的协助,尤其是得到了丸田芳郎长子丸田诚一及其家人、花王股份有限公司资料室及花王会(花王集团退休职工亲睦会)事务局的协助,笔者在此一并表示感谢。本书未注明提供者的图片及图片说明,均为花王股份有限公司资料室提供,其中私人照片为丸田诚一向花王提供(故现归花王所有)。

在本书编写期间,丸田诚一任花王博物馆馆长,介绍花王的历史与现状,这似乎是丸田诚一故去父亲丸田芳郎的巧妙安排。丸田诚一驱车带笔者从长野站出发实地踏访了丸田芳郎的足迹,通过实际观察得到了很多信息。

丸田诚一还与笔者一同去了长野县立长野高中(丸田芳郎曾就读于旧制长野中学),我们未曾预约就直接到访。该校校长为笔者提供了很多信息,并且该校校友会(金鸱会)事务局为笔者进行相关史料调查提供了方便。

群马大学综合情报媒体中心理工学图书馆(丸田芳郎曾就读于该大学工学部和理工学部的前身桐生高等工业学校)和群马大学工业会(工学部、理学部校友会)资料室为笔者进行丸田芳郎在校期间及相关人员的史料调查提供了极大帮助。原静冈县立大学教授五岛绫子提供了化学方面的历史资料。

丸田芳郎度过新婚阶段的和歌山市养翠园(纪州德川十代藩主兴建的庭园)、县立长野图书馆等也对本书编写提供了帮助。

第三部中评价丸田芳郎的各位人士及负责丸田芳郎晚年医疗的渡边滋大夫为笔者确认诸多细节提供了长期的帮助。

除此之外,还得到了日用品化妆品新闻社股份有限公司、石碱新报社股份有限公司、日本商业新闻社有限公司等报刊相关人士的帮助。

在此,对向本书编写提供帮助的各位致以衷心的感谢。

最后,PHP研究所股份有限公司70周年纪念出版规划推进室的丸山孝对本书的策划、编辑提供了帮助,而且巧合的是丸山孝和丸田芳郎一样,少年阶段也在长野市度过,且也曾就读于松本的高中。丸田诚一带笔者赴长野调查时,丸山孝也曾一同前往。丸山孝对本书的编写给予了诸多帮助并提出了大量宝贵建议,笔者在此再次表示衷心的感谢。佐佐木聪2017年5月第一部 详传专业经营者——丸田芳郎的一生改变日本人生活的新产品【编辑部注】

关于“鹸”和“鹼”(译者注:“鹸”和“鹼”为日文用字区别,中文译文中均使用“碱”字,无上述区别)。本书中,公司名称“花王石鹼股份有限公司”使用汉字“鹼”。1985年(昭和六十年)公司更名为“花王股份有限公司”之前,公司正式名称为“花王石鹼股份有限公司”。

1931年(昭和六年),花王产品更换新包装,产品名称(产品包装用字)开始全部使用“花王石鹸”。因此,商品名称“花王石鹸”及通称“石鹸”均使用汉字“鹸”。最初花王石鹼的商品名称(包装)曾使用“石鹼”,但随着时代的变化,后期使用“石鹸”。本书商品名称(产品包装用字)统一使用“花王石鹸”。

I 少年和青春

1.在信州的自然和父母的爱中长大

出生和幼年期

今天,花王公司的产品可以说妇孺皆知,走进了日本的每家每户。而使花王跃升为能够代表日本的优秀综合油脂化学企业的就是本书主人公——企业家兼花王经营者丸田芳郎。

丸田芳郎,1914年(大正三年)12月16日出生于日本长野县更级郡信田村田野口(现长野市信更町)。父亲丸田芳三和母亲丸田亭[1]都是教育工作者,丸田芳郎是父母的长子。

父亲丸田芳三的老家在川中岛,位于现在的长野市川中岛町上冰铇,从日本铁路川中岛站下车向东步行200米左右即到,丸田芳三的房子和农田都在那里。那里也是他的老家(原籍),虽然之后不断搬家,但进入花王公司工作以前,丸田芳郎回老家都是到这里。据说,丸田芳郎从小到大,每次回乡探亲都经常到这附近的犀川和千曲川游[2]泳,游泳是他的特长之一。冠着山,俗称姨舍山(笔者摄)

丸田芳三在兄弟中排行老三,为了成为一名教师,他把田里的农活委托给了兄弟和佃农,专心实现自己的理想。丸田芳三从长野师范学校毕业后,去了更级郡信田村的信田小学工作。不久后,即1921年(大正十年),丸田芳三到大冈村小学任校长。大冈村(现长野市大冈地区)位于距离信田村大约10公里的深山里,贫穷偏僻,但是全家还是跟随父亲搬到了那里,丸田芳郎还在大冈村小学入学了。第二年,丸田芳三调入更级小学当校长,丸田一家又搬到了冠着山(姨舍山)山脚下的更级郡若宫(现千曲市若宫),丸田芳郎也随之转到了更级小学。那时,丸田芳郎7岁。

丸田亭(丸田芳郎的母亲)的父亲杉山光恭也是教育工作者,培养了长野县的县歌《信浓之国》(译者注:信浓国为日本旧国名,位于今日本长野县。1871年废藩置县,分为长野、筑摩两县,1876年并为长野县。)词作者浅井洌(长野县师范学校教师)等大量优秀人才,为长野县的教育做出了巨大贡献。受父亲热衷于教育事业的影响,丸田亭于松本女子师范学校毕业后,也成为一名教师。

浅井洌1899年(明治三十二年)作词的《信浓之国》,次年由其同事北村季晴谱曲。歌曲共六段,以“信浓之国,境连十州,高山耸立,河水长流”开头,包含了浅间山、千曲川、天龙川(译者注:浅间山、千曲川、天龙川:均在信浓国境内。)等地名,还写入了旭将军义仲(译者注:名义仲,全名源义仲,在信浓国长大,日本平安时代末期著名武将。在源平合大战中大败当权的平氏一门,威震四方,人称“旭将军”“朝日将军”)、象山佐久间(译者注:出生于松代藩,[3]日本江户末期思想家、兵法家)等伟人,在长野县传唱至今。

向自然学习和对“神”的崇敬

据说,丸田芳郎在山里的老家信田村田野口时就喜欢游泳、捉鱼、抓独角仙,以在河边山野游玩为乐。丸田芳郎不仅记忆力好,而且活泼好动,经常玩得大汗淋漓。也许是因为经常出汗吧,丸田芳郎虽然是个孩子却爱吃咸的东西,吃完就咕咚咕咚地大口喝水。后来,因为父亲工作调动,全家搬到了若宫。若宫的家在冠着山的山脚下,是仰望冠着山的好地方,而这片土地也成了少年丸田芳郎的乐园。春天到山里采野菜,夏天去千曲川游泳捉鱼,秋天到山里找松蘑,冬天滑雪。多年之后,丸田芳郎仍记得当年玩这些游戏时,自己想出的鬼点子、[4]不服输的劲头和每一次新发现的惊喜。丸田芳郎说:

滑雪的时候,开始是用金属丝把竹子绑在稻草鞋上,后来把锔子绑在旧木屐的齿上,这样比原来更加光滑,雪橇是自己用樱花树做的……春天杏花开的时候去森村玩,去冠着山采蕨菜和紫萁,夏天在千曲川尽情地玩耍。在松茸山因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发现新大陆而欢呼雀跃,在田里捉蝗虫和田螺,去旱田里的蓄水池里捉好多的虾……每天体悟着四季的轮回,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若宫有佐良志奈神社,这个神社与佐久间象山有关,被称为“若宫的八幡宫(译者注:日本供奉八幡神的神社的总称。八幡神指应神天皇,作为武士门第的守护神而受到尊崇,在日本的神社中其数量最多)”。丸田一家曾经借住在佐良志奈神社宫司(译者注:日本的一[5]种神职,掌管神社的营造、祭祀、祈祷等)丰城氏一所房子里。距离这一神社数千公里的地方还有一个武水别神社,该神社位于日本铁路姨舍站东北方向约2000米,丸田芳郎成为花王经营者后也经常和[6]家人一起到此参拜。在武水别神社,可以眺望冠着山,在冠着山也可以尽览神社鸟居(译者注:日本神社入口处所建的大门,用以表示神域)。之后丸田芳郎使用的落款“冠山”也是源于“冠着山”。

父母的教导和关爱

作为教师的父母对儿子丸田芳郎严厉又不失慈爱。母亲让丸田芳郎从小就诵读《论语》,后来他曾和家人自豪地说,“正是因为从小父母对我的教导,周围的人都称我为神童。”虽然父母对丸田芳郎的[7]教育很严格,但是学习方面,父母从不唠叨。丸田芳郎从山坡上滚[8]下来,扎了满屁股松叶,把衣服弄破了,母亲也从来不责备他。

丸田芳郎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一个家里开米店的小伙伴有一辆产自英国、特别珍贵的自行车,丸田芳郎特别喜欢这辆自行车。于是,他趁小伙伴午睡的时候,把自行车骑走了。但是,因为不太会骑这辆自行车,丸田芳郎的右腿肚子受伤了。父亲背着他去找医生缝合伤口。第二天,伤口依然很疼,但是丸田芳郎还是贪玩去了千曲川,回来后伤口就化脓了,不得不再次找医生治疗。即便如此,父亲也没有责备丸田芳郎。父亲背着丸田芳郎,只是不断地对儿子说: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我们的身体从头发到皮肤都是父母给予,爱惜身体不使其受到[9]伤害是孝的开始。”这是十三经之一的《孝经》的开篇之语。

父亲说的这些古文,对于从小诵读《论语》的丸田芳郎来说不难明白其字面意思,然而年少的丸田芳郎却难以理解其背后的深意。不过,父亲不紧不慢的话语还是让他感到了宽容,父亲的言传身教也教给了丸田芳郎人应该受到尊重的道理。

上面提到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的后面还有一句:

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立身”不是指出人头地、飞黄腾达,而是说要以身行孝,也就是说做人要遵循仁义道德,让自己为后人所景仰,就会让后世知道自己的父母教子有方,这是孝的终极目标。所谓孝,小时候要孝顺父母,长大成人后要忠于国家和君主,要一直遵循仁义道德,践行孝道,成为一个受人景仰的人。

丸田芳郎后来虽然没有成为君主,成为企业家,但是作为一个经营者,他始终坚持“生产产品,服务顾客”的理念,践行“孝”道。这与身为教师的父母从小给予丸田芳郎的家庭教育是分不开的。

勤劳观的萌芽“孝”道的践行,也体现在丸田芳郎帮助家人做农活上。一到暑假或者农忙期,丸田芳郎都会到老家川中岛帮忙做农活。丸田芳郎去田里摘桑叶,夜里10点到11点再把桑叶送到蚕房里。丸田芳郎的弟弟们也会去母亲的老家,帮助家人做农活,帮忙摘草莓,参与制作纸捻烟花的计件家庭手工活。但是,他们做这些既不是出于父母的要求,也不是因为家里经济困难。

后来,丸田芳郎也常常告诫自己的家人,“什么也不做就是在浪[10]费时间。”丸田芳郎这种永不懈怠的钻研精神和勤劳意识,应该就是在“孝”道精神影响下,于少年时代养成的。此外,重视合作和相互启发的思想大概也在这个时期萌芽了。后来,丸田芳郎说:

过去插秧的时候,都是一家人,爷爷、奶奶、儿子、儿媳、孙子全体出动。大家在一起,平等自由,群策群力,工作非常愉快。大家各抒己见,集思广益,一起讨论,追求真理。这样慢慢地开始有了创[11]造性的意见、别出心裁的想法,以及新的知识和灵感。

丸田芳郎8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去世离开了他。不久,继母祯走[12]进了他的生活。祯抚养了长子芳郎、次子裕美(1916年生)、三子隆美(1918年生)和五子严(1922年生)这四个兄弟。如下面家系图(图-1)所示,其实还有一个四子于1920年出生,但是出生不久就夭折了。

丸田芳郎说,“丸田祯是我一生中最感激的人,无论是升学还是工作,她是唯一一个可以商量的人。”她一直告诉丸田芳郎,“不论[13]之后从事什么工作,都要成为一个杰出的人。”丸田祯去世后,丸田朝进入了丸田家,丸田朝是丸田芳郎生母的亲戚。这时,丸田芳郎由于工作已经离开长野了,所以和丸田朝并不像和丸田祯一样亲近,[14]但是他说,“丸田朝是一个稳重温和且有献身精神的女性。”图-1 家系图2.旧制长野中学时代

进入长野中学学习和对科学的向往

1927年(昭和二年),丸田芳郎进入了旧制长野中学(现长野高中)学习。

该校始建于1883年(明治十六年),当时称上水内中学校,设立在长野町。3年后,为贯彻当时“一府县一中学制”的政策,学校搬至松本,改称长野县寻常中学校(译者注:“寻常中学”是日本旧制中学校的专有名称之一)从此,长野町经历了七年无中学的时期,直至1893年该校于长野、上田和饭田设立三所分校,才结束了长野町的中学空白期。

长野分校成立之初位于城山,同年移至西长野地区,位于今信州大学教育学院的原附属小学东南面,加茂神社北面,丸田芳郎就是在这里的长野中学上学。1899年(明治三十二年)成为独立的长野县立长野中学。战后1948年(昭和二十三年)改称长野北高中,次年与长野市立高中合并,1957年改称长野县(无“立”字)长野高等

[15]学校。

丸田芳郎在长野中学学习期间,丸田家住在篠之井的盐崎(今长野市篠之井)。他每天从家坐火车到长野上学。笔者认为丸田芳郎可能从稻荷山站或篠之井站上车,根据当时的列车时刻表,从稻荷山站上车途经三站到学校,用时24分钟,若从篠之井站上车则途经两站[16]用时15分钟。这与丸田芳郎实际的上学路线可能并不相同,因为从丸田芳郎家到长野站是大约步行25分钟的路程。长野县坂城邻居合影(前排左五为丸田芳郎)。1927年左右摄

丸田芳郎进入长野中学的那年,长野中学的报名入学人数为206[17]人,最终录取人数为188人。上中学以后,丸田芳郎依旧帮助家人做家务,做早饭,放学回家后与弟弟们一起清理走廊、玄关、洗手间和院子。不过,大约是从在长野中学的第四年开始,他全身心投入到了勤奋的学习中。

丸田芳郎说,“当时去千曲川,在河堤上都在看物理、化学、数[18]学书”。丸田芳郎特别喜欢教他化学的大田老师的教学方法,在大田老师的课上,丸田芳郎可以沉浸在物理、数学和化学的世界里[19]。根据丸田芳郎入学后第二年的学校教职工名单,笔者推测大田[20]老师是太田滋雄。从那时起,丸田芳郎开始从科学的角度重新思考小时候在游戏中见到的现象。前页图片放大。12岁左右

学校每个年级分为东、西、南、北四个班。入学后第二年,丸田芳郎被分到了二东班。二西班48人,二南班47人,二北班48人,而[21]二东班56人,学生最多。二西班有一名同学叫中山善郎,后来成为大协石油的总经理,大协石油与丸善、科斯莫(译者注:日本公司“コスモ石油”的音译)合并后,又成为科斯莫石油的总经理。丸田芳郎直到晚年和他都是十分亲密的朋友。

校风和崇拜皇室的社会环境

长野中学的校风是“笼城主义(译者注:意为敌人包围时,仍坚守城池,据守城池御敌。也指闭门不出,不得已绝不外出)”(独立自治、超然主义)、“和衷协同(译者注:意为和衷共济、齐心协力)”“质实刚健”(译者注:意为健康顽强,认真诚实),经过大正[22]时期校风倒退的危机,传承至今。该校学生守则规定,帽章图案为金鸱下面一个“中”字,因此该校学生被称为“金鸱健儿”。传说,神武天皇东征时,一只金鸱落在了天皇的弓箭上,帮助了天皇的军队。因此1890年(明治二十三年)的纪元节(译者注:1872年把《日本书纪》中传说的神武天皇即位之日作为纪元开始而制定的节日。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废除,1966年改称“建国纪念日”)(2月11日),把授[23]予战功卓越的军人的勋章称为“金鸱勋章”。

1929年(昭和四年),是丸田芳郎进入长野中学的第三年。这一年的4月,学校鼓励开展武道、运动活动,要求每一个学生都要加入[24]一个运动俱乐部。丸田芳郎选择了游泳俱乐部,这个俱乐部里共[25]有80名成员。在游泳俱乐部里,同学们一起去野尻湖,甚至去濒[26]临日本海的上越谷滨集训。

同年6月,学校确立了“监督学生校外行为,培养学生互相督促、自主合作的习惯,使校风精神发扬光大”的宗旨。按照此宗旨每个学区成立了14个校友区。校友区是一个建立在尊重学生自主性的基础上,互相督促勉励,互相监督校外行为的组织。丸田芳郎属于火车下行线(川中岛地区)的第11区。

这个区有16名班委,其中4名班长,丸田芳郎的堂兄丸田治雄就[27]是班委之一。丸田治雄是丸田芳郎伯伯家的孩子,比丸田芳郎高两个年级,在五南班。他是丸田芳郎父亲的本家,在老家是邻居,丸[28]田芳郎每次回老家都会去他们家拜访。当时,丸田芳郎家住在篠之井的盐崎,堂兄丸田治雄家住在川中岛,家并不在一起,他们分在一个区应该是因为他们上学坐同一班火车。

在长野中学求学时,丸田芳郎遇到了一位画风新颖的写生老师,在这位老师的指导下他慢慢喜欢上了绘画。加上从小和大自然亲密接触,他开始学习在绘画中表现自然和事物。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大和心》和《远航》(此应为1880年东仪季芳作曲的歌曲,而非1937年信时洁作曲的歌曲)两首歌可以称得上是长野中学的校歌。1921年(大正十年),现在的长野高中校歌《群山》制作完成,歌曲的曲名为《金鸱之光》,但是这首歌只在啦[29]啦队声援时演唱,典礼仪式上依旧使用《远航》。丸田芳郎也和大家一样每逢重要仪式,都会唱这一充满皇国史观(译者注:以天皇为中心评断历史人物及事件的历史观,后因第二次世界大战失败而衰落)的歌曲。

那时,唱歌时用来伴奏的是一架神圣的钢琴。这架钢琴产于法国,被视为学校的“校宝”,至今仍保存在长野高中的校长室里。1899年(明治三十二年),时任学校校长三好爱吉指示说,“宁愿整个冬天不烧柴禾煤炭,也要筹措经费买一架钢琴。”第二年春天,学校从一名外教老师那儿花200日元买来了这架钢琴。1882年(明治十五年),长野县师范学校首次在长野县将小提琴用于音乐教育,后来这种音乐教学方法扩大到了整个长野县。19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明治二十年代)风琴在长野县的音乐教育中也得到了普及。后来,长野中学[30]又开了长野县将钢琴用于音乐教育的先河。

1927年(昭和二年)3月3日,昭和天皇在诏书中提出,“为仰明治天皇遗德,设立明治节”。长野中学也在天皇服丧期满后的1928年,除了举行一直以来的三大节,即天长节(10月17日)、纪元节(2月11日)、四方拜(1月1日)之外,于11月3日举行了明治节拜贺式。昭和天皇即位同年的11月10日,学校举行了皇太子行启纪念碑揭幕式和大典庆祝仪式。这座纪念碑是为纪念1919年(大正八年)7月5[31]日当时的皇太子(后来的昭和天皇)曾行启至该学校而建造的。

除了神社崇拜的思想,这些重视皇室的学校活动也构成了丸田芳郎的教育环境之一。

中学时期的经济环境

1929年(昭和四年)10月,华尔街股价暴跌引起世界经济危机,日本也遭到影响。受1930年1月实施的旧平价制度下的金解禁政策(译者注:“金输出解禁”的略语,指解除黄金的出口禁令,恢复金本位制。特指日本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伴随各国恢复金本位制,滨口内阁于1930年采取的通货紧缩政策的一项措施)和产业合理化政策压力的影响,日本出现了昭和恐慌爆发的日本经济混乱。企业倒闭事件接连不断,失业者大增,军部势力在社会动荡中抬头,经济状况暗淡。米价和生丝价格暴跌,其中生丝价格暴跌是人造丝发展和国内消费低迷的主要原因。

当时,以养蚕业为支柱产业的长野县,经济尤其不景气。生丝价格暴跌引起蚕茧价格下降,养蚕的农户收入急剧减少。制丝工厂的工人收入减少甚至失业。米作为另一重要产品,其价格暴跌造成许多农户负债累累,这就是所说的“农村恐慌”(译者注:1930-1935年,日本发生的全国性农业危机。生丝、农产品价格暴跌,农村萧条,卖身、全家自杀、为躲债而乘夜潜逃等现象相继发生)。

因为农户收入急剧减少,金融机构的存款支出急剧增加,且贷款回收困难,导致资金周转恶化。长野县三大银行之一的信浓银行(1928年9个银行合并而成)总分行突然宣布停止支付。此时影响扩大,引起了长野县内各金融机构的挤兑风波,出现了金融恐慌。为回避危机,1931年8月剩余的两大银行第十九银行和第六十三银行合并,[32]成立了八十二银行。

因此次金融恐慌,丸田家的生计也受到了影响。关于这个时期的[33]情况,丸田芳郎说:

我进入桐生高等工业学校应用化学专业是昭和七年(1932年)4月,那个时候因为更埴银行破产,我们兄弟四人的3000日元学费也收不回来了,家里陷入了经济最困难的时期。

更埴银行成立之初称东福寺银行,于1898年(明治三十一年)1月在更级郡东福寺村成立,1925年(大正十四年)改称更埴银行,是当时北信地区的主要银行。但是,受长野县金融恐慌影响,更埴银[34]行实施限制取款的措施,之后停业。

下面分析长野中学的毕业生情况。毕业生进入高等学校学习的人数逐年降低,从1927年(昭和二年)的57人急剧降低到1931年的23人,在丸田芳郎毕业的1932年也只有29人,之后也未见增加。即便是学费相对较低的公立学校也是如此,从1927年的31人急剧降低到1931年的12人,其中由于农村恐慌,农业前景暗淡,选择蚕丝专业和高等农林专业的学生更是少之又少。与此对应的是,选择免学费的师范学校二部(1931年旧制中学、高等女子学校的毕业生的教员养成课程由一年制改为二年制)的学生数量却有增加趋势。从1927年的10人增加到1931年的35人,1932年为23人。由于战时对技术人员的需求增加,选择高等工业学校的学生数量也呈上升趋势,除1931[35]年是6人之外,1932年之前一直保持在10人左右。

其中,和丸田芳郎同为旧制长野中学1932年(昭和七年)3月毕业的毕业生的还有辻直人。辻直人后来也加入了花王的经营团队,成为花王的常务董事。还有一个比丸田芳郎低四个年级的长野中学校友[36]山越完吴,后来成为花王的专务董事。3.桐生高等工业学校时代

进入桐生高等工业学校学习

1932年(昭和七年)4月,丸田芳郎结束了在长野中学5年的学习,进入了桐生高等工业学校(现群马大学)的应用化学专业学习。该校于1915年(大正四年)创立,称桐生高等染织学校,设有染色和纺织两个专业。出于“染色行业的发展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化学工业,[37]希望设置以纤维化学和油脂化学为主的应用化学专业”的考虑,该校于1920年(大正九年)4月,增设应用化学专业,改称桐生高等工业学校。高桑藤代吉教授从本专业设立之初至1936年(昭和十一[38]年)卸任,其间一直担任应用化学专业的系主任。高桑藤代吉教授是新潟县长岗市人,任该校应用化学专业系主任之前是内外沥青(1907年创立)的总经理。高桑藤代吉教授也给了丸田芳郎许多帮助和指导。

丸田芳郎从小就体验四季轮回的大自然,再加上对科学的追求和对化学这一新兴专业的关注,选择应用化学专业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当然,在当时的社会经济状况下,也考虑了毕业后工作就业的问题。但是,丸田芳郎的父亲却建议他选择免学费的高等师范学校(三年制)。因为学校一直拖欠着父母的工资,父亲建议他选择免学费的学校也合乎情理,同时父亲也是希望儿子能够和自己一样走上从师之路。

但是,丸田芳郎却不愿意放弃桐生高等工业学校。他瞒着父亲,同时报考了师范学校和桐生高等工业学校,结果两个学校的考试都通过了。不过,父亲还是反对他上桐生高等工业学校,最终在母亲的帮助下说服了父亲,而这一过程花费了很长时间,因此丸田芳郎去桐生高等工业学校报到的时候,学校已经开始上课了。

丸田芳郎进入桐生高等工业学校学习的这一年,应用化学专业的入学考试有三门,英语(英译日)、数学(代数、平面几何、立体几何、三角学)和化学。这一年的考试时间为3月17日-3月19日,共三天。设有本校(桐生高等工业学校)、东京、大阪和福冈四个考场[39]。笔者查阅了群马大学理工学部收藏的这一年的入学考试的试题,英语是把9篇英语短文译为日语;数学是关于代数、平面几何、立体几何和三角学的五个问题;化学也是关于所学内容的5道题,每门考试都重视对基础知识的考察。每门考试时间都是两个小时,四个专业(染色化学、纺织、应用化学、机械)应该分别在三天的不同时间考试。对于丸田芳郎来讲,瞒着家里人参加三天的考试实属不易。应用化学专业这一年计划招收40名学生,但最终只招收了32名学生[40]。

入学誓词和宿舍生活

1932年(昭和七年)4月8日,丸田芳郎和桐生高等工业学校应[41]用化学专业的新生一起在下面誓词上签字:

我宣誓:谨守校规、端正品行、勤奋学习、报答师恩。

按照字头顺序,丸田芳郎第14个签字。同学们用稚嫩但整齐的字体在誓词上签字,表示自己坚定的决心。因为有一名同学因某种原因未能到场,所以32名学生只有31个学生签字。

下面讲一讲学校的宿舍生活。关于宿舍的最初印象,丸田芳郎说[42]:

可能是因为入学晚了,我入学的时候宿舍前院子里的樱花已经盛开了,鲜花烂漫,十分漂亮。那幅画面现在还记忆犹新。

原则上宿舍都是两人间,二年级学生和一年级学生配对住一间宿舍。丸田芳郎和二年级机械专业(1929年设立)的土屋学长一个宿舍。土屋学长和丸田芳郎一样,也是长野县人,他来自长野县的木曾。丸田芳郎说,“土屋学长人特别好,自己多亏了学长的照顾,很快就[43][44]适应了新的生活。”笔者查阅毕业生名单,推测与丸田芳郎同宿舍的土屋学长应该是土屋主马夫。土屋主马夫毕业后一直在广海军工厂工作。

离开父母的丸田芳郎肯定还是有些孤独和思乡的。为了排解内心的寂寞,他每周给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堂妹写两次信,写完信后每天都去信箱查看堂妹是否回信。丸田芳郎也会和在长野的时候一样亲近大自然。从桐生周边到整个群马,大自然给予了丸田芳郎健康的身心。

[45]他说:

闲暇的时候,去看看周围的山,去渡良濑川的河滩闲坐,从赤城、足尾到日光,在中禅寺湖边散步。不同季节的自然有着不同的色彩,春天的鲜艳、夏天的爽朗、秋天的红叶、冬天的白雪。它们和这些山是我的朋友,成了我的精神依托。在桐生的生活,让我和自然结下了不解之缘。

有一次,丸田芳郎违背了当初的誓词。入学第二年的夏天,丸田芳郎和好朋友与警察发生了冲突,涉嫌暴力袭警。因为此事,学校要求他们退宿。于是,他和另外两人一起去了桐生中学(之前的桐生高中)附近的小曾根町(位于现桐生市中部)的国领钟表店借住,同住的一共四个人。

搬到小曾根町以后,油脂化学专业的伊泽弘一老师给予了丸田芳郎很多帮助。暑假过后,伊泽老师让丸田芳郎到油脂化学专业的研究室当助手。桐生有名的桐之家饭馆是伊泽老师的父母开的,他的母亲每天都让员工骑着自行车给丸田芳郎他们送早饭,中午给他们送两层[46]食盒的便当,晚上则给他们送自家饭馆的特色菜。

与平田文夫老师的相识

丸田芳郎在小曾根町的住处和平田文夫老师家离得很近。每逢周四、周六的晚上,他就和朋友菊池努君一起到平田文夫老师的家里。其实,在这之前丸田芳郎就和平田文夫老师很熟了。因为,一年级寒[47]假时,丸田芳郎曾经在平田文夫老师的物理学实验室当助手。

结识平田文夫老师对丸田芳郎的一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正如丸田芳郎自己所说,“那时四十二三岁的平田老师刚从法国留学回来,年轻气盛。平田老师不止教基础物理化学,而且精通文学、音乐和绘[48]画。即便是春假、暑假,我也跟着平田老师学习。”

平田文夫老师1898年(明治三年)出生于日本和歌山县田边市,1921年(大正十年)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理学部化学专业。[49]1922年4月任桐生高等工业学校讲师,同年9月晋升为教授。1929年(昭和四年),作为内地研究员被派遣至京都大学、大阪工业试验所。1930年开始,为深入研究胶体化学,平田文夫老师到法国、瑞典、美国留学两年,其中主要在法国国立研究所进行胶体化学的研究。[50]在法国时,还跟随Declaux博士学习胶体化学。

1932年丸田芳郎进入桐生高等工业学校时,平田文夫老师正好回国。这一年平田老师34岁,丸田芳郎记忆中的老师年龄与老师的实际年龄有些出入。1937年,平田文夫老师凭借“热塑性凝胶的刚性及其结构”的研究,被京都大学授予理学博士学位,获得此博士学位的前一年,丸田芳郎也曾到此校学习。不仅讲座的内容吸引人,平田文夫自己也有着吸引听讲者的人格魅力,就像同为此领域专家的荻野圭三所说,“平田老师充满魅力的讲座使我把胶体界面的研究作为毕生事业。”日本胶体化学会的权威研究人员有不少是东京帝国大学教授鲛岛宝三郎(1890-1973)的学生,而平田文夫老师与鲛岛教授[51]持不同学术观点。可能面对任何的权威都会有不同的声音吧。这些不同的声音在坚持自我,与其他观点碰撞的过程中擦出新的火花。

拜访平田老师家使丸田芳郎得到了了解音乐和绘画的机会。他说[52]:

音乐方面,平田老师让我听巴赫、贝多芬的古典唱片。于是,我三年级时成了音乐部长,举办了四谷(引者注:四家)文子音乐会,在唱片音乐会上自己讲解。绘画方面,平田老师给我看从法国带回来的画册,雷诺阿、塞尚等画家的作品打开了我的视野。平田老师经常说:“人生虽短,但艺术永恒。”

1925年(大正十四年)5月,桐生高等工业学校成立了由爱好音乐的学生和教职工组成的音乐同好会,平田老师是同好会的代表,也[53]是次年6月选举的音乐部部长。在整个桐生高等工业学校,平田老师也是精通音乐的佼佼者。

丸田芳郎白天在平田教授的指导下研究,晚上则听从平田老师的[54]建议,广读文学作品。他说:

日本文学,在读夏目漱石、森鸥外、岛崎藤村等作家的作品;外国文学,我会读陀思妥耶夫斯基、罗曼·罗兰等作家的作品。我读完后,平田老师会让我谈感想,所以不能不读。开始读的时候若是感觉有趣,后面读的时候就会充满期待。

对于丸田芳郎来说,平田文夫这样意气风发的自由学术研究者对培养他拥有成为进行伟大革新的企业家的素养产生了重要影响。创造[55]是以广博的知识和丰富的感性及理性为基础的。丸田芳郎说:

我一直认为创造的灵感是发自内心的,只有将丰富的感性和理性结合才能真正地进行创造,这种能力必须要在青年时期养成。所以,从这一点来说,我是幸运的。

丸田芳郎成家后,也非常注重在孩子的青年时期,培养他们的感性和理性。

自由的校风和昭和天皇的行幸

和所有旧制高等学校一样,桐生高等工业学校也倡导自由阔达的校风。

桐生高等工业学校有一位比丸田芳郎低七届的后辈叫大泽好雄,[56]他后来也在花王工作,是公司董事之一。大泽好雄是1940年(昭和十五年),也就是皇纪2600年从高崎中学毕业后进入桐生高等工业学校的。这时实行战时体制,学校配置警察以加强监视。战争期间,对技术型学生的需求增加,桐生高等工业学校机械专业和应用化学专[57]业的学生人数也较前增加。因为要收容远方的学生,所以学校在原有宿舍启真楼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栋宿舍纮明楼。大泽好雄经过自己的努力,成了新宿舍的负责人。

纮明楼的学生曾因做“不像话”长野县川中岛老家的玄关前(后排中间为丸田芳郎)。1934年前后摄 19岁左右

的行为被警察盘问。所谓“不像话”的行为其实是,学生们半夜里穿着厚朴木齿木屐边走边放声高歌。警察认为在战争时局下,他们这是松懈涣散的表现。警察让宿舍负责人大泽好雄写检查,但是仍然于事无补,仍未能得到警察的原谅,后来他又和警察谈判。大泽好雄[58]联系西田博太郎校长时,校长鼓励他“坚持下去,不认输”。

尽管为加强战时体制,学校采取了解散校友会,成立报国团等措施,但依然保留着尊重学生自主性的校风。丸田芳郎在校期间这种尊重自由的校风应该更加浓厚吧。丸田芳郎的朋友大泽好雄向警察的反抗就是这种校风的体现。

1934年(昭和九年)11月16日,昭和天皇赴群马县参加群马、埼玉、栃木三县的秋季陆军特别演习的阅兵,桐生高等工业学校举行[59]了天皇欢迎仪式。这时,丸田芳郎还在学校学习,于是以丸田芳[60]郎为代表的三名同学有幸在天皇面前展示了化学实验。

西田博太郎校长向昭和天皇汇报学校的应用化学专业情况的内容如下:

首先请您视察物理化学实验室,这里有23名学生正在做实验;其次请您视察平田老师的研究室;最后是岛田老师的橡胶室。感谢您在百忙之中莅临弊校,我诚惶诚恐。在第一间实验室,我们先向您汇报整体情况;后两间实验室,我们介绍两套代表性的实验设备。请您[61]视察,望得到您的认可。

丸田芳郎应该也在上面提到的这“23名学生”中。那时的天皇与现在不同,可以说是大大高于普通百姓的“现人神”般的存在。对于丸田芳郎来说,作为学生代表向天皇展示学习内容的机会加深了他的皇室崇敬思想,这种思想是在他从住在若宫时开始参拜佐良志奈神社和武水别神社以及后来在长野中学时唱歌和其他仪式活动中培养起来的。

另外,校内主要道路的硬化也是此次天皇行幸的准备工作之一,[62]这项工作由高桑教授负责完成。

应用化学专业的课程设置和丸田芳郎的专业方向

丸田芳郎学习的桐生高等工业学校应用化学专业分为3个方向,最初分为纤维化学和油脂化学方向,1932年3月在此基础上又增加了橡胶化学方向。第一学年学习基础课程,第二学年学习基础应用化学课程和稍带专业性的工业技术,第三学年学生选择自己的专业方向[63]。笔者查阅毕业生名册后,得知丸田芳郎选择的是纤维化学方向[64]。所以,后面讲到丸田芳郎在入学第三年的秋天参加纤维公司东洋人造纤维的入职考试也就不奇怪了。

丸田芳郎这一届学生,应用化学专业共有28名学生毕业。其中,纤维化学方向15名、油脂化学方向5名、橡胶化学方向8名。和丸田芳郎同年毕业的橡胶化学方向的和田英(毕业后进入东京工业大学学习,后任日本大学理工学部教授)是丸田芳郎的密友,他每年新年都会去丸田芳郎家拜访,直至丸田芳郎去世时的前两三年。当初,[65]他也在入学誓词上签了字。注释:[1] 此处关于丸田芳郎幼年、少年时期及其父母的叙述,据目黑工房(1972)《我走过的道路20人集》第1卷(现代信浓人物志刊行会)445—448页、永川幸树(1989)《常住真实——惊异的花王跟着丸田芳郎学经营》(奈斯科[日本映像出版]·文艺春秋)72—76页、丸田芳郎(1992)《身心学道》(NTT出版)1—4页、丸田芳郎纪念册刊行规划中心编(2007)《一心不乱——丸田芳郎的工作》(花王股份有限公司)30—46页及丸田诚一提供的信息编写。[2] 丸田诚一所述。[3] 《会唱<信浓之国>理所当然?9成居民会唱长野县歌,长野县歌影响依旧巨大》,源自《朝日新闻》2016年2月9日晚报。[4] 前述《我走过的道路20人集》第1卷445—446页。[5] 前述《常住真实——惊异的花王跟着丸田芳郎学经营》75—76页。[6] 丸田诚一所述。[7] 丸田诚一所述。[8] 前述《我走过的道路20人集》第一卷446页。[9] 此处关于《孝经》的内容,据加地伸行(2007)《孝经(全译注)》(讲谈社学术文库)25—28页。[10] 丸田诚一所述。[11] 木塚英树(1988)《优秀经营者21人谈新时代精英的条件》(世界文化社)201页。[12] 前述《一心不乱——丸田芳郎的工作》243页记载丸田芳郎生母于1925年(大正十四年)去世,但是位于川中岛唯念寺的丸田家墓碑记载的丸田芳郎生母的去世时间为1923年(大正十二年)2月25日。丸田祯正式嫁入丸田家的时间未得到确认,本书243页认为是1927年(昭和二年),但按照丸田诚一推论,丸田芳郎的生母去世后,上田的祯就来到了丸田家帮忙,慢慢地和丸田家的四个孩子越来越亲近,可能在丸田芳郎生母去世后的第二年(1924)就正式嫁到了丸田家。可能当从丸田诚一之推论。[13] 丸田诚一所述。[14] 丸田诚一所述。[15] 长野高中80年史刊行会编(1980)《长野高中八十年史》(长野高等学校校友会)1—519页、长野高中校友会百年史编辑委员会编(1999)《长野高中百年史》(长野高等学校校友会)1—182页。[16] 铁道省编(1930)《列车时刻表》第6卷第10号(日本旅行协会)188页。[17] 前述《长野高中八十年史》282页。[18] 前述《我走过的道路20人集》第1卷447页。[19] 前述《常住真实——惊异的花王跟着丸田芳郎学经营》57—58页。[20] 长野中学《校友会杂志》第34号(1928年12月)收录《会员名单》1页。[21] 前述《会员名单》3—15页。[22] 前述《长野高中八十年史》76—88页、前述《长野高中百年史》27—30页。[23] 前述《长野高中八十年史》95—98页。[24] 前述《一心不乱——丸田芳郎的工作》40页。当时的《校友会杂志》有各俱乐部的活动记录和游泳俱乐部的部员练习情况记录。但是,没有关于丸田芳郎的记录。[25] 前述《长野高中八十年史》315页。[26] 前述《长野高中八十年史》726页。[27] 长野中学《校友会杂志》第35号(1929年12月)101—103页。[28] 丸田诚一所述。[29] 前述《长野高中八十年史》88—92页、192—194页,前述《长野高中百年史》29—30页、48—49页。[30] 前述《长野高中八十年史》68—70页、前述《长野高中百年史》27—28页。[31] 前述《长野高中八十年史》310—311页、前述《长野高中百年史》78页。[32] 股份有限公司八十二银行编(1968)《八十二银行史》(同行)287—330页、股份有限公司八十二银行编(1983)《八十二银行五十年史》(同行)113—160页。[33] 群马大学工学部75年史编纂委员会编(1990)《群马大学工学部75年史》(群马大学工学部)730页。[34] 前述《八十二银行史》156—157页、305—307页,前述《八十二银行五十年史》35页、37页、134页。[35] 前述《长野高中八十年史》282—284页。[36] 前述《长野高中八十年史》954页。[37] 前述《群马大学工学部75年史》28页。[38] 来自对群马大学理工学部图书馆负责人的采访。[39] 吉田善一郎编辑出版《桐生高工时报》第73号(1931年11月10日)1页。[40] 岩本健二编(1965)《群马大学工学部五十年史》(群马大学工学部成立五十周年纪念会)62页、前述《群马大学工学部75年史》50页。[41] 《机械专业宣誓册》(群马大学理工学部藏)。[42] 前述《群马大学工学部75年史》73页。[43] 同上。[44] 桐生高等工业学校编(1936)《桐生高等工业学校一览昭和10年(1935年)—昭和11年(1936年)》166页。[45] 前述《群马大学工学部75年史》730页。[46] 前述《群马大学工学部75年史》731页。[47] 同上。[48] 前述《我走过的道路20人集》第1卷448页。[49] 荻野圭三(2001)、平田文夫(1898—1969)日本化学会胶体界面化学分会编《日本胶体界面化学的发展》(日本化学会胶体界面化学分会)73页。[50] 前述《群马大学工学部75年史》730页。[51] 据原静冈县立大学经营信息学院教授、胶体化学研究者五岛绫子所述。[52] 前述《我走过的道路20人集》第1卷448页。[53] 前述《群马大学工学部75年史》76—77页。[54] 前述《我走过的道路20人集》第1卷448页。[55] 前述《我走过的道路20人集》第1卷449页。[56] 1942年9月因服兵役提前从机械专业毕业,1980年6月—1984年6月任花王公司副社长。大泽好雄与丸田芳郎于战后的1949年左右在花王和歌山工厂因椰肉干榨油项目结识[据花王博物馆、资料室编(2012)《花王120年资料编》(花王股份有限公司)258—259页和大泽好雄提供的信息]。可参照本书第三部中大泽好雄讲述丸田芳郎的部分。[57] 前述《群马大学工学部75年史》46—47页。[58] 根据对大泽好雄的采访和前述《一心不乱——丸田芳郎的工作》52—54页编写。[59] 桐生高等工业学校编(1935)《行幸纪念志》。[60] 前述《一心不乱——丸田芳郎的工作》51—52页。[61] 前述《行幸纪念志》87—88页。[62] 前述《行幸纪念志》177—183页。[63] 桐生高等工业学校编(1942)《桐生高等工业学校二十五年史》(桐生高等工业学校)588—589页。[64] 前述《桐生高等工业学校二十五年史》991页。[65] 据丸田诚一所述。

Ⅱ 进入花王和初期的工作

1.花王的发展史和丸田芳郎进入公司

花王的成立与丸田芳郎进入公司之前的公司产业

丸田芳郎结束了在桐生高等工业学校三年的学习之后,进入了花王石碱股份有限公司长濑商会,也就是现在的花王股份有限公司,然而,花王并不是丸田芳郎就职时的首选单位。他刚进入花王石碱时,公司还只是以生产香皂为主要产业,相关油脂制品的研究、开发和生产才刚刚开始。丸田芳郎承担了使公司由“花王石碱”发展为“花王”的重任。

公司名称“花王”来自日语中的“颜”(译者注:“花王”与“颜”的日语发音相同,“颜”在日语中的意思为“脸”)1887年(明治二十年),长濑富郎创立了西洋日用百货商店——长濑商店。长濑商店是花王公司的前身,长濑富郎是花王公司的创始人。1890年(明治二十三年),刺激皮肤的劣质国产香皂横行市场,消费者渴望使用像进口香皂一样的优质国产香皂,即可以洗脸的香皂。为响应消[1]费者的要求,长濑富郎开始出售花王香皂。顺便提一句,长濑富郎原名叫长濑富二郎,与LION股份有限公司的创始人小林富次郎的名字只差一字,但读音相同。

1911年(明治四十四年),公司创始人长濑富郎去世,享年48岁。长濑富郎去世后,他的两位弟弟长濑祐三郎和长濑常一接管了商店的生产、经营和销售等各部门的工作。长濑富郎曾经尝试经营牙粉、化妆水等多种产品,而他的两位弟弟则以稳定香皂经营为宗旨,扩充香皂生产设备,为花王香皂打开市场。

在公司创始人长濑富郎去世后不久,长濑商店的经营组织形态发生变化,名称也改为“合资公司长濑商会”。长濑富郎的嫡子长濑富雄6岁时承袭了“二代富郎”的名号,成为公司的无限责任股东。1925年(大正十四年)3月,二代富郎从同志社大学退学,之后开始参与公司业务。同年5月,以二代富郎成年为契机,花王石碱股份有限公司长濑商会成立,并与原有合资公司长濑商会合并。从此,公司名称中加入了“花王”二字。

1927年(昭和二年)12月,花王石碱股份有限公司长濑商会董事代表长濑祐三郎卸任监事一职,二代富郎担任下一任总经理。二代富郎锐意进取,1927年4月至7月,任总经理前就赴南洋和澳大利亚考察,上任后的第二年6月至次年2月又赴欧美考察。回国后,二代富郎开始了一系列的改革。如:废除学徒制;重做预算;改革公司职制;重新制作广告;1931年3月,随着新包装的花王产品发售,进行了流通渠道改革和价格制度修订;不断丰富产品种类,例如,1932年7月发售花王香波;建立长濑香皂产业等。

1928年(昭和三年),公司发售了一项新产品——食用椰子油,命名“Econa”,其命名由Edible Coconut Oil of Nagase(长濑食用椰子油)缩写而成。1952年,也曾销售同名产品。1990年(平成二年),通过产品的更新,向市场销售家庭装的食用烹饪椰子油,使这[2]一产品得到复活。

1935年(昭和十年)3月,也就是丸田芳郎进入花王的前一个月,花王石碱不断增加生产香皂的原料——硬化油的工厂数量,同时不断进行扩张的吾嬬町工厂从公司分离,称为大日本油脂股份有限公司[3]。于是,花王成了双公司制,分为负责生产的大日本油脂股份有限公司和负责销售的花王石碱股份有限公司长濑商会股份有限公司。作为军需企业,随着政治环境的变化,花王承担的军需责任越来越大,因此1940年5月花王与山形县酒田市的铁兴社共同出资成立了日本有机股份有限公司。花王成为三公司制,大日本油脂股份有限公司和日本有机股份有限公司均是花王石碱的子公司。图-2 花王沿革图【资料来源】花王公司史编纂室编(1993)《花王史100年·年表/资料(1890—1990年)》(花王公司编纂室)240页、花王博物馆·资料室编(2012)《花王120年资料编》(花王博物馆·资料室)257页。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1946年(昭和二十一年),大日本油脂股份有限公司的和歌山工厂因各种原因移交给了日本有机股份有限公司,这无疑增加了三个公司的独立性,花王成为三公司分立制。1949年(昭和二十四年)年12月花王石碱股份有限公司长濑商会经商号变更改称花王股份有限公司,并与大日本油脂股份有限公司合并为花王油脂股份有限公司。花王油脂股份有限公司与变更有机商号的花王石碱股份有限公司并列,花王又变为双公司制。1954年8月,这两个公司合并,花王又回归到创立之初的单公司制。

丸田芳郎进入公司时正值双公司制时期(花王石碱股份有限公司长濑商会与大日本油脂股份有限公司)。笔者查阅花王石碱股份有限公司长濑商会《昭和十一年上半年度在职员工工资表》,得知“丸田芳郎1935年(昭和十年)3月毕业于桐生高等工业学校应用化学专业(纤维化学方向),1935年(昭和十年)3月26日进入公司”。

大约五六年前,流行一时的电影《我大学毕业了,但……》(小津安二郎导演)标题就足以表现出当时就业之艰难,而相比之下,丸田芳郎毕业时,经济已经慢慢恢复了。纵观花王研究开发部门的历史,可知这一时期,公司重视自主研发、充实研发人员。其中研发人员以在斯坦福大学留学归国的川上八十太技师为代表(1926年进入公司),当年二代富郎赴海外考察时,他也曾一同前往。

进入公司的经过

丸田芳郎进入花王公司的经历可谓一波三折。1934年(昭和九年)的秋天丸田芳郎在桐生高等工业学校读三年级,东洋人造纤维公司的专务董事辛岛浅彦来到桐生高等工业学校做讲座。八年前,即1926年(大正十五年)8月,东洋人造纤维公司成立。从1925年的秋天开始,为保证技术人员数量,东洋人造纤维的前身三井物产决定录用7名将于1926年3月毕业的桐生高等工业学校和东京大学工学部的[4]毕业生,并从中选取4人赴欧洲学习。在人造纤维工业崛起的兴盛时期,桐生高等工业学校的毕业生在巩固公司的竞争优势上发挥了有力的作用。

辛岛专务董事来学校做讲座,经应用化学专业的系主任高桑藤代吉教授推荐,内定了成绩优异的丸田芳郎毕业后去东洋人造纤维公司

[5]就职。但是,丸田芳郎去东京进行入职体检时,发烧39度,胸片显示肺浸润,体检不合格而被取消了内定。

回到桐生的丸田芳郎受到了恩师平田文夫老师的悉心照顾,每周四和周六平田老师都会请丸田芳郎到自己家里吃日式火锅。丸田芳郎也努力使自己康复,让自己的身体尽快好起来,最后终于痊愈了。可是这时与他同一届的27名应用化学专业的同学全部确定了工作单位,只有他一个人还不知道何去何从。他们的系主任高桑老师也替丸田芳郎着急,他建议道,“我女婿在花王石碱任研究所所长,你去那儿试试看吧”。丸田芳郎听从老师的建议参加了花王的入职考试,但是这次仍未被录用。[6]

从参与此次花王入职考试的麦岛与那里得知,1935年2月花王在各大学及高等专门学校中招聘,预计录用两名新员工。麦岛与还请母校桐生高等工业学校应用化学专业系主任高桑教授推荐了候选人。[7]麦岛与就是前面说的高桑教授的女婿,也是丸田芳郎在桐生高等工业学校的学长(1926年毕业)。这次入职考试共有7人报名,其中京都大学2人、桐生高工2人、其他高工学校4人。川上八十太研究部部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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