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经典传奇:施公案(九)(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0-10-12 13: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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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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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经典传奇:施公案(九)

古代经典传奇:施公案(九)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古代经典传奇:施公案(九)作者:(清)佚名排版:JINAN ENPUTDATA出版时间:2017-08-03本书由北京明天远航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第202回教军场要犯被劫 静海城百姓遭殃

话说阴阳官报:午时三刻。陈知县吩咐:“推下去!”左右把犯人双臂绑定,飞奔到教场中心,朝外跪倒。只见那刽子手捧着那把勾魂落魂的鬼头刀,抢步上演武厅,单屈膝一跪,禀请行刑。陈知县说声“快砍!”忽听那边发一声喊,四下里噗咚咚如猛虎般的跳进五六个人来。陈景隆只吓得浑身发抖,心头别别的跳个不住,二十四对牙齿,捉对儿厮打。那刽子手刚刚才举刀,不料于七在人丛中,直钻进来,一个滚地龙之势,早到跟前,把背上宝剑嗖的拔出,顺手一指,刽子手脑袋已离却颈项,噗咚尸首栽倒。吴成此时早把官兵推倒,腰间拔出砍柴斧头,连蹿带蹦,也就到了外甥身旁,叫声:“外甥,不要惊慌,我来救你出去。”口中这般说,手中柴斧起处,早把几个捆绑手砍倒。有几个机灵的见势头不好,走得快,就算便宜。

于七将绑富明的绳索割断,吴成背了外甥,抡柴斧一路使着,撒腿就跑;于七舞动宝剑,在前开路,把这些官兵,如砍瓜切菜般的乱杀。

黄天霸一见燕子般的飞进几个人来,就知事情坏了,站起身来大喝一声:“好大胆的强徒!擅敢抢劫要犯,我来也!”提了钢刀,直奔下演武厅来。劈面正迎着一个老者,须发皆白,长发打了个结儿,头戴草帽,身穿渔翁的服色,手中提着一把船桨,正是活阎王李天寿。黄天霸不问是谁,将刀照头就劈。

只见那老者不慌不忙,把桨往上一提,将黄天霸的刀架开。这二人刀来桨去,杀在一堆。旁边郭起凤正要上前帮助天霸,又恐不是这老头儿对手。忽见来了一个痨病孩子,手舞双刀直扑过来。郭起凤忖想:“也是我的时运转了。”遇着这个痨病鬼,一定稳稳的拿来,他便要讨这个便宜货了。哪知恰撞着了硬头货哪!起凤大喝一声,舞动铁锏,迎身上去。赛猿猴把双足一蹬,往上打了个旋风,身在空中滴溜溜旋转,两脚未踏实地,双刀先劈下来。王殿臣过来相帮,照定病孩子夹背一刀。朱镳年纪虽小,跟着活阎王遇个大敌,早已旋转一闪,还刀便砍。

三人杀在一处,只是王、郭二人哪里抵敌得住赛猿猴呢?再说马英、张宝正与官争打,忽见大家动手,马英把三节镔铁连环棍,施展开来;张宝拔出两柄板斧,不管军民百姓男女大小,只要碰在板斧边,总归断命。当时教场内众百姓,顿时大乱,齐声喊叫:“反了!快些逃命,强盗杀人呀!”大家乱窜奔逃,惊天动地,我且慢表。

且说活阎王把铁桨挥动,天霸用尽平生之力,只是抵挡不住。幸亏李天寿无心伤他,见吴成已将犯人救出,便打了一个胡哨,虚晃一浆,杀奔南门而去。赛猿猴朱镳把王殿臣、郭起凤二人杀得不能招架的时候,忽听师父胡哨,也便吼了一声,撇下二人追上活阎王去了。

黄天霸与王、郭二人会在一处。天霸说:“差使被他劫去,如何回见大人?我们不能不赶。”王殿臣、郭起凤听了没法,只得说:“我们并力追到南门,看他们怎出南门?”三人追赶了一回,听逃命的百姓嚷说:“方才一个道士,背了犯人,逃出东门去了。”天霸听了此言,招呼王、郭二人,一齐追到东门。守城的军士说:“果然有个卖柴人模样,使着柴斧在前;有个道士背一人,跟着出城。我们正要拦阻,被他们伤了三人,幸亏不死,如今躺在门房间里。”天霸说:“这也难怪你们,如今好生把守。”搭讪着与王、郭二人,回转教场而来,一声喊,把马英、张宝围在核心。冯老爷吩咐:四面分派弓箭手,若然强盗冲夺过来,将他射往。自己带领手下的兵丁,杀上前拿贼。

无如马英、张宝来得凶猛,如何近得?正在难解难分,恰好黄天霸三人到来,大叫一声,冲进围子。冯老大爷胆就壮了十倍,抡开金背大砍刀,催开坐骑,向张宝砍来。张宝并不作声,将两柄板斧向刀盘上嗒当的一架,真是力气大了,就把这柄金背大砍刀,直荡开去,几乎磕开飞了。冯老爷大惊失色。幸得黄天霸看见冯爷不好,一纵身跳过来,举刀就望黑脸大汉砍来。

张宝将斧招架天霸的刀,冯老爷方得兜转马头,险些失了性命。

王殿臣、郭起凤战住了马英。马英的三节镔铁连环棍,非常厉害。王、郭二人看看抵挡不住,冯老爷上前相助,三个杀一个,恰是正好。忽见平空又跳进几支大虫来。黄天霸大惊,暗想:“贼兵还有接应,今日我就难以抵挡了。”毕竟来者何人,且看下回分解。第203回李公然弹打玉面虎 白马李力战活阎王

且说施公自从黄天霸、王殿臣、郭起凤三人起身之后,只是放心不下,随同计全、李昆等商议。施公带笑开言说:“如今黄副将与王、郭二守备,虽去静海城,保护法场,犹恐贼党人多,难以万全,须商议个尽善之计。”李公然说:“大人既放心不下,李某不才,愿同李七侯进城接应。这里有计大哥同关贤弟保护大人,万无一失。”施公点头说:“既然如此,就请李贤弟一行,诸事见机而作。”公然说:“不须大人嘱咐。”随即同了李七侯,带了家伙,辞别众人,出了公馆,直奔静海城去了。

岂知这一会恼了一个英雄,关小西见大人进内去了,便把计全拖到外边,说:“计大哥,我自从跟随大人,哪一件不是我上前?如今大人只宠用李五哥,凡事皆他去干,你我觉得面上无光。”计全说:“由他去罢!”小西说:“我同你前去,倘有抢劫之事,多少也得些功劳。”计全说:“只怕使不得罢!”小西说:“到了城中,远远窥探,若然法场上没事,咱们暗暗跑回,难道有甚失事吗?你若不去,我一人也要去的。”计全被他缠住,只得应允。暗暗嘱咐了何路通:“小心伺候大人。倘然大人问起,只说我们在近处走走,就回来的。”何路通说:“我知道了。你们只管去罢,把大人交给我就是了。”

当下小西同计全扎束停当,也不乘马,就出了公馆,一溜烟向北而行。虽说这时候已经迟了,也是鬼使神差,叫他二人前去,却不料救了二李的性命。且说李公然同着白马李来到静海城,但见家家闭户,街上百姓,纷纷逃出城来。公然扯住一个年老的人,问他为什这般光景?那人便把法场上闹事,强盗抢去犯人,把百姓杀了无数的话,说了一遍。李爷撒腿就跑。

二人直到教场,正逢在那里杀得烟雾弥空的时节,李七侯大叫一声,舞动镔铁钢刀,公然使开了单刀,托地跳到里边。就把黄天霸吓了一跳,只道是贼人救应,岂知却是自己人到了。李七侯早飞刀迎上去,大叫:“强盗休逞能!俺李爷爷来结果你们!”将刀一摆,就与张宝交锋。那张宝原系与天霸战个平手,还是黑白棋子呢,如今添上一个李七来,如何挡得,渐渐的刀法乱了。李公然只是站在官军队里,不上去助战,把那弹弓取下,扣上弹丸,将弓弦拉满,觑定了使三节棍的人面门上一弹打击。马英要算眼明手快,听见嗖一声,一物直奔面门而来,连忙一闪,弹丸从颈旁插过,带去一片皮肉,鲜血直淌下来。

他咬牙切齿,撇下三人,来战公然。公然也就扯出刀来动手。

这一会经不起添上两员虎将,那马英、张宝就抵挡不住,正要想脱身之计,忽见正南上官军大乱,好似竹排般的往两边倒去,中间杀出了一条路来,奔进三个好汉:一个就是活阎王李天寿,跟着飞山虎吴成、赛猿猴朱镳,舞动军器,如旋风般杀来,把官兵伤了无数。

原来李天寿同着徒弟朱镳杀出南门,只是不见吴成、于七。

师徒二人等了一回,商议着且到约会地方再议,二人就奔大松林而来。恰巧于七背了富明,后面跟着吴成,从东门出来,绕在大松林东面,穿林而出,碰个正着。于七把富明放下来。他手足绑得麻木,现也活络了,神也定了,便向母舅磕头,并向于七、李天寿、朱镳等,逐一磕头道劳。大众还礼。吴成便把遇见张宝、马英的话,告诉师父们一遍。活阎王说:“这事不妥,为何他两个还不来?”再说吴成打发于七同外甥回去,自己就同师父、师弟反复进静海城南门。要算他们泼天大胆,真把个皇家城池,就当作自己的房屋,看得了然不在心上。

且说陈知县没能干,在教场内,见了贼人抢劫犯人,就吓得满身出汗,目定口呆,连句话也说不出来。从人连忙唤轿,哪知轿班都逃命去了,只有三四个二爷等,同几个心腹从人,保护着老爷,从教场后面逃走,到小户人家,躲过了半日。从人出来打探,见街上人清静了些,方同老爷回转衙门。陈景隆方才定心,然后打发人出来打听贼人消息,并天霸等怎样了,快来回报。及至打发的人探明白回报,活阎王已经二次又到教场了。

且说活阎王师徒,把官兵乱斩乱劈,杀得众王军东倒西歪。

马英、张宝正要走的时节,忽见他们到了,顿然勇力百倍。黄天霸同着王、郭二守备,晓得这几个人的厉害,难免心中着慌。

只有李七侯、李公然不知高低。一见三人进来,李七侯撇了张宝,挥刀便照活阎王砍来。天寿把桨招架。李七侯就知不好,这家伙倒难受的了,只得使那花刀巧战之法,不让他家伙碰着才好。哪知这活阎王李天寿是个老辈英雄,行行懂得,件件精通,随你什么战法,也是不行。黄天霸要想上前相助,又有张宝战住,不能脱身,如今又添上一个吴成,自顾尚且不暇。再说李公然撇了马英,来战赛猿猴朱镳,又是通着了对头。朱镳的飞跑蹿纵,身轻灵便,他在半空中打旋,两把刀如雨点般劈来。公然难以招架,只杀得遍体流汗,吁吁气喘。真叫做一番反复:方才来了二李,立时占了上风;经不起如今活阎王师徒到来,分着四堆儿厮杀。毕竟谁胜谁负,且看下回分解。第204回关小西私出救二李 活阎王力托千斤闸

却说李天寿见自己的人尽占了上风,此时正好脱身,若是只管恋战,他们把城门关闭,打发人讨了救兵到来,那时就要吃亏。要象我师徒三个,还可越城而走,无奈这马英、张宝不会高来高去,倘被他拿住,如何是好?那活阎王到底是个老贼,他就风转篷,便将手中铁桨柄内嗖的抽出刀来,左手执桨,把李七侯的单刀挡开,右手嗖的一刀砍去。李七侯不防这个招儿,几乎把脑袋削去,要算躲的快当,把个头内削去一半,只得跳出圈子外来。活阎王大叫一声:“我们去也!”连打几声胡哨,使动手中刀浆,直冲出围来;背后马英、张宝、吴成,鱼贯跟着他走,赛猿猴朱镳断后,如五只猛虎。官兵怎敢拦阻,只得虚张声势,假做抵敌上来。冯守备把令旗一挥,官兵从两旁抄来,层层只管向前围裹。无奈贼人厉害,只苦了三军,死伤的不少。一直到了南门大街,两旁无路儿抄了,官兵也死得多了,只好随着天霸等在后追赶罢了。

活阎王抢到城门的时候,恰巧刚要闭城。守城官得知县飞报,传令关闭城门,守城官立刻叫军士将千斤闸放下。军士奔上城头,那绳索盘车早已整理了舒齐。众军士一齐动手,立刻把绞桩带定绳索,左右平匀,然后将盘车转动,那千斤闸板,轧轧的慢慢下来。哪知这闸板下得还不到一半,可巧活阎王抢到。他见城上放闸,一跳有丈外地步,直到闸板底下,把浆刀插在腰内,双手把闸板托住,大叫:“你们快走!”吴成便叫:“二位贤弟快抢城门。”马英、张宝随后也到,一齐连蹿带蹦,逃出城关去了。那城上的军士,见闸板停住不下,说:“这是什么缘故?”到跟前一望,连说:“下面有个老强盗托住呢!我们来相帮,你用力盘绞,闸死这老忘八的。”众军士听了,个个惊慌,全说:“怪不得绞不下了,我们大家来呀!”那上来的几个军士,一齐一帮,拚命的盘绞。这个时候有许多闲人百姓,正在城头上观望教场里厮杀,还没下去,军士就叫众位都来当个差使。果然依着他话说,一齐都吊在闸板上面。众军士配合一齐着力盘绞。这一下手,城门洞内的活阎王真正要见阎王了!今这盘车教天寿如何当得?且说赛猿猴朱镳在后面断后,黄天霸追赶上来,朱镳回身又战。他们几个人左右齐上,朱镳虽勇,究竟难抵敌,又不敢放他们溜到前面,只得且战且走,因此落后。那活阎王双手托住了闸板,过了吴成、马英、张宝,三人出城走了,只不见朱镳到来。他正在着急,忽见上面顿时着力起来,好似泰山一般压将下来,老贼两手发抖,汗如雨下。

正在万分难忍之时,忽见朱镳到来,离城门不到一箭之地。朱镳看见师父正抵住闸板,头上汗如雨下,两臂东西摇摆,知道来不得了,连忙大叫:“师父休慌,小徒来也!”他便撇了黄天霸众人向前飞也似的奔来。正抢到城门相近,只有几丈地步。

岂料背后的黄天霸也就看见了活阎王手托闸板,站在城门洞内,忙向袋内摸出一只金镖,照准了李天寿的咽喉,嗖的就是一镖。

那李天寿看见黄天霸紧跟在朱镳背后,早已用心提防,见他把手一扬,就知是暗器来了,一道金光直奔自己身上而来,叫声“不好!”只苦的双手托住闸板,本系正在性命交关的时节,他的身子那里还好躲呢,连忙把头一偏,这只镖正中肩头上。

李天寿吼叫一声,也顾不得徒弟了,把双手一松,身子向外一个脊背翻身跳将出来。这闸板“砰”的一声,就直闸到底。李天寿见闸板已下,也不能顾着朱镳,且回玄坛庙而去。

哪知赛猿猴朱镳赶到城门,只离二三丈之遥,忽见师父中了暗器,将闸板放下了。朱镳把牙齿一咬,旋转身来,与天霸拚命,将双刀没命的砍来。天霸见他来势凶恶,向后退让,把手对了二李一摆。二李会意,便同了王殿臣、郭起凤一齐上前,连着城守冯老爷,刀锏并举,只望朱镳砍来。四周围团团裹住,好似走马灯儿一般。朱镳心中着急,只怕难以脱身,战斗多时,刀法疏慢,正是急中生着计来,抬头见左边四五丈地步有一排楼房家家关门闭户,便有心上屋。他越杀越过去,将近一二丈,跃身一跳,直蹿到楼房之上。一弯腰就抽起数块瓦片,望下面雨点般的飞来,把那些官兵官将,打得飞跑。黄天霸同那二李,虽说俱有轻身本领,只是跳上平房。等寻找平房上屋接脚,及至上了楼房,哪知这朱镳早上了城头;黄天霸等上了城头,朱镳已越城而下。天霸同二李虽能下去,只是要用百练索方可下得。急忙向袋中掏出百练索来,把铁钩勾住城墙上面,然后将身溜下。三人来到城外,收了钩索,藏好袋中,眼望朱镳去得不远,三人就直追下去。一路来到三岔路口,黄天霸望见前面有个大松林,当下就放心追赶,岂知几乎没了性命。要知三人怎样遇险情由,且看下回分解。第205回两英雄双中金镖 活阎王松林遭困

且说李天寿虽然中了金镖,打伤了肩头,弄得鲜血淋漓,却不打紧。为何缘故呢?只因中的所在,正是穿骨锁的地方,莫说黄天霸打的时候,离开较远,镖已脱力,就使穿肩而过,也没甚要紧。所以活阎王全不在心,不过当时吃了一惊罢了。

及至行到松林,早将金镖拔出。进了松林之内,正见吴成、马英、张宝在那里探头探脑,他们见了李天寿到来,便问:“你老人家怎的肩上着伤呢?”李天寿摇着头道:“这倒不妨,只是把你师弟陷在城内了。”吴成同马、张二人听了,一齐着急,同说:“这便怎么处置呢?”李天寿说:“谅也不至被擒,停歇再做道理。”不多一时,吴成跑进林来说:“师弟被三个人追过来了,离此不到半里路咧!”李天寿说:“不要慌,等他到来,我们如此的对他就是了”。吴成、马英、张宝依计而行。

说时迟,那时快,半里的路程,转眼就到。黄天霸在前,李公然正中,李七侯在后,三个人鱼贯着追来。看看赶上,只离着四五丈地步,见赛猿猴逃进路旁树林里去。天霸因为熟路,放心追赶进去。可巧这林里路径虽是宽阔,却有弯曲,黄天霸就追入乱林之中,东张西望,忽见前面树后,露出衣襟。

天霸顾不得道路艰难,侧着身子,低着头,便七弯八曲的钻到那里,人又不见了。天霸心内焦急,定神细看,忽见树缝内一隐一现的,反往北去。天霸暗想:“凭你怎样藏躲,我终归跟定你了。”便高高低低一路追去,却是个大坟挡住,看他转过坟后去了,天霸也就转到坟后。哪知后面的李公然、李七侯两人,起初见天霸追入乱林之中,公然知道朱镳利害,动起手来,他一人难以抵住,他因此叫七侯倘见贼徒逃出林来,快些叫喊。李七侯答应:“晓得。”公然即追上天霸,相帮拿贼。哪知公然见天霸东一弯,西一拐,眼花穿得缭乱,后来连影响都不见了,公然心中犯疑大叫:“黄大哥!在哪里?”连叫两声,全不答应。只因树荫浓密,声音被树木隔住,况且离着又远,再有高坟挡住,因此听不见了。李公然正在疑想,东寻西找,不妨斜刺里嗖的一只镖打来,一时措手不及,正中右肩,当的撒手抛刀,噗咚跌倒在地。李七侯在林外张望,不见公然身影,忽听隐隐的“哎哟”一声,知道不好,连忙依着公然走的路径进来观看,望见五哥栽倒在地,旁边并无别人在彼。暗想必定遭了暗算。抬头四望,忽见右首不多远,树头顶上隐着一人,正要上前,又是一镖早到,直奔咽喉而来。李七偏得快,当打在脖颈上咽喉的旁边,这只镖直穿过去,颈中开了一个窟窿。

李七侯疼痛难当,一时站立不住,也就栽倒树杈之内。这树顶上发镖之人哈哈大笑,跳将下来,嗖的一声,从桨柄内抽出刀来,纵步上前,说声:“小辈,叫你认识活阎王李爷爷的手段。”

走到跟前,举刀望着李昆就砍。若说七侯中这一镖,究竟不是中的要害的处,还可抵敌,只苦的夹在树权之内,身子脱空,无从着力,一时间挣扎不起,只得束手待毙。那李公然打中右臂,更是硬伤,论理亦不妨事,又苦右手疼痛,难以熬住,不能执刀厮杀。正要托起身,早被“活阎王”一脚踹住,举起刀来,正要砍下,李公然也是伸颈等死。

忽见树林之中,嗖的飞进一把大大的飞刀,正砍在活阎王手腕之上。那活阎王再想不到半天里忽来这件东西,正是冷不防备,右手腕上着一刀来,虽则刀锋偏着,不很得力,只是手中捏不住家伙。只听当当的两响,那飞刀连李天寿自己的刀,一齐落地。活阎王勃然大怒,怪眼一瞧,只见跟着飞刀,蹿进一个人来,遍身军装打扮,直扑过来,就地上抢刀。活阎王大喝一声:“好个大胆的奴才!擅敢暗算爷爷,教你尸分万段,才出得俺心头之气!”你道此人是谁,原来是关太,因他贪得功劳,拖了计全,一同私自出城。刚到大松林三岔口,计全望见前面树林下有人,便把小西一扯,低低说道:“关贤弟,你瞧见么?吴成这厮在前面林子里,鬼头鬼脑,想是他们败下来,躲在此地呢?”小西说:“我倒没留心哪!这厮既在此间,我与你拿住了他再讲。”计全说:“且慢粗莽。我同你只拣树密之处隐着身子,轻轻过去,不要惊动了他们。”向北走去,离着他们数丈地步,在树叶丛深之处,隐着身子,侧耳细听,把活阎王吩咐他们言语,听得清清楚楚。果见黄天霸被朱镳引进后面林内。及至二李进来;活阎王连发两镖,打倒二李,见他跳下树来,一脚踏住李公然,举刀便砍。小西急透了,并无别样救法,只得把手中这把倭刀,飞将过来,正中活阎王手腕,活阎王撒手抛刀。小西不管好歹,蹿过去就地上抢刀。不防李天寿右手虽伤,左手尚在,嗖的抽出桨来,照准小西背上着力一下。不知关太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第206回黄副将追贼遇险 陈知县失囚请罪

却说关太见李天寿伤腕抛刀,大胆向前抢刀,一手正把两柄刀抓住,却被李天寿夹背心一浆,打得口喷鲜血。恰好神眼计全也到,把泼风刀望着活阎王乱砍。这番活阎王大受其累,只因松树紧密,地方狭窄,他的铁桨足有三尺五寸之长,抡使不开;况且单是左手,更是不灵,东碰西撞,十分吃力。又遇神眼计全,只是没头没脑的一阵乱劈。关小西咬牙切齿,两人使着两柄单刀,直上直下的刺来,只杀得活阎王连连呼喊。此时李公然也将左手拾起刀来,李七侯也从树杈内扒出,拿了单刀,一齐上前并力帮助。李天寿情知不好,吼了一声,纵身蹿上树头逃出林子去了。四人互问黄天霸,不知下落,齐到坟后找来。

只见四个人围住了黄天霸,杀得他遍体汗流,两臂酥麻,前面招架了赛猿猴的双刀,后面就来飞山虎的柴斧,左边才拦开了玉面虎的三节连环棍,右边又砍到了七煞神的两柄板斧。

随你腾挪躲闪,终是招架不住,长叹一声:“罢了!”便欲将刀来自刎,免得落于强人之手,受他们的羞辱。忽听噌噌噌跳进四个弟兄来了,顿觉精神倍长,心中大喜,便口叫:“列位哥哥,快些来助我!”四人异口同音,全说:“老兄弟不必惊慌,咱们来也!”四人舞动兵器,一齐直扑上去。那边赛猿猴、飞山虎等,见他们添了生力救应,究竟贼人心虚,又不知活阎王怎样,个个心内着慌,无心恋战,明知难占便宜,打了一声胡哨,一哄走了。

尽说强盗已去,天霸便问:“众位哥哥,怎么到此?”李公然说:“大人见你与王殿臣、郭起凤去后,放心不下,又恐强人多,寡不敌众,所以命小弟同着七侯前来接应。不知计大哥、关贤弟又来了,却救了我与李七弟的性命,若是迟来一刻,我二人也就早上鬼门关去了。”关小西笑道:“这也是吉人天相。实不相瞒,我见李五哥连连得功劳,我就赌着气,立时拖了计大哥,要私自进城去分些功劳。不道来到此处,看见吴成在林子中鬼头鬼脑的探望,我料他必是探看追兵,故隐在树林内等着。后来见这老贼连发二镖,打伤二位哥哥,跳下树来,要伤二位性命,我急着了,就把手内倭刀飞来了。可巧的就飞伤了他手腕,因此这老贼才走了。”天霸说:“这事怎么样回复大人?要犯被劫,强人逃遁,官兵百姓死伤无数。莫说罪应该死,就是羞也羞死了。”关太说:“这个也是没法的事,我们回去,由他怎样定罪便了。”李昆说:“不是这样说法,既然事已做出来了,难道罢了不成?我们回去见了大人,商议个主意罢。”正在说着,王殿臣、郭起凤到来。天霸问:“城内怎样了?”二人说:“现下诸事俱安排好了。教场里共杀死军兵七十三人,带伤者五十余个,其余各处百姓死的,也有一百余口,伤者不计其数;现今有人领认者,各自领归买棺成殓,其余无人认的,并官兵等情,都是县官买棺收葬。一面传令合城百姓知道:强盗全逃去了,大家照常行事,不许谣言惑众。如今城门也开了,店铺也开了,各处尸首也收拾清了。受伤的官军,让官医疗治。县太爷由水路动身,已到公馆去见大人请罪了。我们二人,因为挂念你们三位,追的怎样了,故此不肯上船,就走到这里。你们到底怎样?事情如何?关、计二位也在此呢。”黄天霸就把方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王殿臣听了说:“怪不得二位李兄都带着损伤,还算是邀天之幸了。”

众人说着话,就此动身,一同回转奉新驿。到了门首,就见陈景隆在外面伺候。众位直到里面,见了大人,一齐跪倒磕头,趴在地下,立不起来的了,口称:“我等罪该万死,望大人按律治罪罢!”又见那陈景隆也跪在那里请罪。大人说:“事已,如此,你们且起来作速定下计策,拿捉在逃贼党合被劫凶犯的要紧。”众人只得谢了大人,站立一旁。如今有静海县知县在此,不能叫众人坐下,单单吩咐拿一个座儿,让知县坐在旁边。知县那里敢坐。施公说:“坐了也好计议。”陈景隆方才告过罪,然后坐下。

施公便问被劫情形。黄天霸从头至尾,细细禀告了一遍。

施公说:“强盗如此大胆,若不急为剿除,将来为祸不小。请问众位有何良策?”陈景隆说:“卑职才疏学浅,实是无能。但不知贼人逃往何处,只怕不在玄坛庙的了。”黄天霸说:“不然,他们的玄坛庙内,摆设的重重埋伏,铜墙铁壁一般。他们正当做泰山之靠,藐视官军,全不放在心上,故此决不抛弃玄坛庙而走。只怕他又往别处找寻羽党,前来帮助倒是有的。为今之计,及早调了官兵,人衔枚,马摘铃,夜间悄悄前去,把庙四面围定。众将们等拚命进去,把众贼连囚犯一股而擒,方为上策。”施公头称是。李公然说:“我看另派三员勇将,各带二百官兵,准备绊马索,挖陷坑,拿钩绳索,分头埋伏,守住了必由之路。等他漏网到此,稳稳将他拿住。”施公带笑说:“李壮士此计甚妙。”众人同声叫好。施公说:“这是几时去好?还须预定日期,好去调兵前来。”黄天霸说:“事不宜迟,明日就去。”施公说:“这个来不及。要调一千五百人马,须到省城,或是府城,方能调得。此地最近的,就算天津,也有一百四十里路程,来去极快,也须三日。”李公然说:“迟这几日倒还不碍事,就不过防他邀请救应。就算添些毛贼,也不妨事。”施公说:“准是三日后罢。”随即吩咐备了一角文书,交与陈景隆,叫他连夜赶到天津府,拣选一千五百马步精兵,三日后黄昏时候,悄悄到双塘儿会齐。陈知县接了文书,立刻辞别大人动身,赶往天津去了。这一去,玄坛庙登时作战场,众英雄一番大恶斗。未知究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第207回陈知县连夜征兵 施总漕安排拿贼

却说陈景隆来日巳牌时候,已到天津府里,立刻请见,将文书呈上。知府看了,怎敢怠慢,立刻乘轿,亲到镇台衙门,请挑选一千五百马步精兵,着参将孙大老爷,同着副统带游击衔张都司,立刻挑选精壮军兵;都是身长力大,山东、关西等汉。辞了总镇,同着陈知县,连夜赶路,直奔静海城来。在一路上偃旗息鼓,衔枚疾走,到了来日夜间,四更过后,已到静海城北门,喊开城门,直到教场,扎下浮营,一切停当。

陈景隆回到衙门,恰好天亮。那日正是第三日了,幸亏并不过期。县太爷用了茶点,立刻跨马出城,径到奉新驿公馆,见了大人交差。施公吩咐说:“贵县路途辛苦,早早回衙歇息。等到申酉之间,同着孙统带及早暗暗陆续而行。领将号衣军器藏着,扮作民人样子,五个一起,十个一起,同到双塘儿四散埋伏,切勿打草惊蛇,走漏风声。到了黄昏过后,贵县可同孙统带在朱家店里面,等候听调。冯守备,嘱伊看守县城,不必前往。”陈景隆连连声诺,拜辞了大人,出公馆上马,自回静海城去,知会了孙、张两统带,将施公嘱咐言语,学说了一遍。全在城中等侯动身,我都不必细表了。

且说施大人打发陈景隆动身之后,就与众位豪杰聚谈。施大人吩咐摆上丰盛酒席,叫众位兄弟坐下。施大人开言道:“众位贤弟,方才探子报说,唐官屯玄坛庙,昨日黄昏时候,从南面到的人不少,都是野头野脑,面生之人,陆陆续续全进庙里去了。直到今日早晨,尚有许多进去,只没见一个出来。大约进去的人,倒有几百光景。我想必是别处山头上调了喽兵来了。众位以为如何?”计全说:“大人所见不差。”公然说:“论差使实在嫌人少了,只是大人这里干系重大,岂可走个干净吗?王老爷精明老练,本事去得,留着他保护大人,其余全去好不好?”众人都说:“使得。”王殿臣说:“把大人交给我了。”关太说:“我们拿贼的功劳,你们也有分。”王殿臣说:“这个应当如此,说什么功劳,众位放心罢。”天霸把手一拱说:“全仗王老爷了。我们到唐官屯的话,依我愚见,也要改装。日间就去,又怕他们认识面目。”关太说:“还是夜里好,也不改装。”天霸说:“既然如此,我们两起走罢,大家申初动脚。李五哥同了李七侯二位到双塘儿,约会孙统带,限戌末亥初同到唐官屯北口。我们全在那里等候着,一同把庙围住,再分派各处埋伏。”李公然说:“这也不必如此,何不我们七人,一同到双塘儿,会见了陈知县并孙统带,我与李七侯、计大哥,分兵六百,陆续先到唐官屯南口,就在郑家园屯扎。到了二更时候,计大哥带兵二百,并绊索拿钩等物,到沧州去的路口林子里埋伏。李七侯也带官兵二百,并绊索拿钩等物,在新奉驿去的路上,苇草内埋伏。小弟也带兵二百,就花园左边往双塘儿去的小路上埋伏。你们四位,共领了九百人马,一同直到玄坛庙,围住了,就好攻打进去,岂不省事?”天霸说:“李五哥这话不错,咱们准定这样办罢!”当时说明口号是“得胜”两字,服色认是发际飘一条白布,就是自家人,黑夜也看得见。暗号是:两声炮响,围寺;三声炮响,贼兵漏网,加紧追捕;四声炮响,拿住了强盗要犯,得胜班师。若是一声炮响,这就是我兵吃紧,要败阵走了。击鼓是进兵交战,若听乱锣,就是讨救兵了,倘然当当的慢锣响,这才是收兵锣呢。进庙章程,到时见机而行,不提。

且说活阎王跳出松林,望唐官屯路上行来。不多时,后面吴成、朱镳、张宝、马英一齐追上。见了李天寿,大家诉说了一遍。李天寿云:“我们且回庙去,料他们必来寻事。”说着话,已到庙里。吴成等五位定了神,净脸吃茶,然后入席饮酒。李天寿居中朝外,上首是马英、张宝,下首朱镳、于七,那吴成就打了横头坐下。

敬过了三巡酒,吴成便问:“马、张二位寨主,何事来到此地?”马英说:“哥哥有所不知,只因前月有小偷九头鸟王庆,从北京回来,路过沧州,他与我们东方雄大哥,有一面之交,到俺卧牛山来,看望大哥。就留他吃酒,问进京何事?他说香河县有个陶员外,先前做过大官,出使暹罗,得着无数奇珍异宝,至后来退归林下,家财百万,家中珍宝堆积如山。别的不要说起,就中有两样奇宝,真是世所罕有。”吴成听了,便问:“什么宝呢?”马英说:“一个叫做水火乌金甲,净用乌金做成,镇子连环式样,内用火浣布做的夹里,凭你刀枪宝剑响炮,一概不入,而且穿了此甲,水火不能损伤。还有一件是瓦瓮,名叫积金瓮,内能容一石米的大,瓮内放了一锭母银,只要过得六十花甲,就是两个月之久,便变成满满的一瓮子。但只一件,若换别样金宝,便是不得,单能积聚银子,故此叫做积银瓮。欲想盗此二宝,特地来的。我们就同了王庆一同起身,直到了香河县,下了寓所,商量着,夜静了到八里庄去。谁知刚吃晚膳,就闯进来十几个做工的捕快,带了眼线,闯到屋里,一索子把那九头鸟捉走。我与张兄弟不知为了何事,吓的连包袱银两全都没拿,趁着嚷乱之时,一溜烟走了。只得就此回来,身边又没盘费,因此一路卖艺,来到此城,正巧遇见了哥哥。”

活阎王道:“不错不错,此事我久已知晓,一向要想前去。如今只等此事平静,我与小徒同二位前去,务要拿他个干净,才称我的心愿。”于七说:“今日劫了法场,他们岂肯罢休?我料他们必然调了官兵,前来拿捉。如何是好?”张宝说:“不妨!不妨!”不知张宝何计,且看下回分解。第208回狠吴成沧州讨救 神弹子花园降妖

却说张宝说:“他们若要调兵马来攻打,我便回转卧牛山去,统一千孩子们来,帮助哥哥。怕他什么?我家二哥有八百名飞鸦兵,都是自己训练的,善用诸葛连弩,一个可抵十人。随你超等大将,也被他射的无头投路。此地离着沧州不过一日之程,朝发夕至。哥哥要时,何不借来一用?”吴成听了说:“五百喽兵,谅东方大哥亦肯赏脸哪!”

马英说:“若说东方大哥,最是仗义疏财,专爱结识朋友,所以他的交情广阔。就是吴大哥要去时,连书信也不必,我的护身兵,他亦能作主提调。哥哥要多少借多少就是了。”吴成说:“既然如此,一准我明日去走一遭。”李天寿说:“这诸葛连弩之法,久失传,马兄弟哪里得来?”马英说:“这也是一个朋友传授我的。此人姓柴,名叫柴继光,天生的聪明机玄,他得着诸葛武侯的秘本,制造那稀奇的东西不少。他的家中也好玩的很,连这做工的人,都是木头做的,也会打米磨麦,也会开门闭户,也会耕田车水。自己骑的驴儿,都是木的,只要人坐上鞍轿,就会奔跑,那绳缰带动机关,要左就左,要右就右,比着活驴子还灵哪!他门前看家的木狗,也会吠叫。还制造多少攻城守御的器具,都是依了旧法,翻出新样来,比前更好了。此人现在沧州百宝村,耕耘田地度日,却也家道小康,真有隐逸风致,不愧小诸葛的外号了。”活阎王称赞一番道:“可惜此人没会过。”

当夜各去安歇。

到了明日起身,吴成别了众人,奔沧州而来。到了卧牛山下,伏路兵问了来历,报上山去。东方雄亲自下山迎接,同到聚义厅上,摆酒相待。吴成先将自己同于七的事,说了一遍。

又把教场内遇见马英、张宝拔刀相助,怎短怎长,直说到恐怕施不全调兵前来,故此昨日马、张二位说起卧牛山借兵一番言语,原原本本学说了一遍。东方雄满口应承,立刻差唤蔡猛、花豹两个小头目,速速挑选五百喽兵,三百飞鸦连弩手,跟随吴大师下山,暗藏兵器,改扮买卖人服色。蔡猛领了五百喽兵,花豹管领三百飞鸦兵,陆续而行。吴成谢别了东方寨主,一恭到底。东方雄连忙还礼相送。吴成下山。明日下午,纷纷来到唐官屯,陆续都进了玄坛庙。有的先到,就黄昏时进去,后到的就在客店耽搁,直到次日早晨,才得齐到了庙内。于七安排杀牛宰马,款待众喽兵,吩咐富明管理酒席的职事。然后叫吴成把四面墙内,赶造云梯,下面有轮轴,可以推动,倘有官兵到来,就好运连弩手爬上云梯,在墙上发弩,把官兵杀退。庙门之内。连夜起了三重木栅,密排鹿角,两旁梅花桩,四围里陷坑绊索,设立得风息不透,任你开直了山门,看你怎样进来!吴成办理停当,请活阎王看了一遍不表。

再说奉新驿公馆之内,等到未时之后,施公亲自与众人敬了一杯,打发众位动身。众人谢过大人,把酒一饮而尽。大家站起身来,回到自己屋内,装束停当,带了应用物件,随身家伙,从人跟着,辞别了大人。又嘱咐一番。众英雄一共七人:黄天霸、关小西、计全、何路通、李公然、李七侯、郭起凤,一齐离了公馆,直奔双塘儿而来,一路无事。不多时已到双塘儿。只见日光西坠,正在傍晚时候,街上还是热闹;只因今日多了这一千五百个官兵,扮的客人,故此各店家生意倍觉闹忙。天霸等走到一家酒楼底下,抬头看见招牌上写着“得胜馆”三字,心中大喜说:“我们在此饮酒罢!”众人都说:“使得。”

正要上楼,只见门前柳荫之下,摆着一张桌子,有三个人在那里乘凉吃酒。内中就走出一个人来,抬步到天霸面前,把手一拱。众人一瞧,见原来是陈知县太爷。一同到了楼上,拣一张圆桌,团团坐下。酒保过来,问了酒莱,搬到楼上,酒保自去应酬别的主顾去了。黄天霸一看,楼上吃酒的人倒不少。陈知县说:“这些人大概都是三军扮的,我们说话不必避讳。”黄天霸说:“孙统带、张帮带可在这里?”陈景隆指着楼下树荫里桌子旁边坐着的两个人说:“这上首的紫长脸,就是孙大老爷。下首白面皮的便是张都司。”天霸说:“你去请来相见。”陈景隆就在楼窗上,把手一招,二人就走上楼来。知县说:“你们二位来见过黄大人与二位老爷们。”二人抢步上前,向天霸要磕头。天霸一把拦住说:“我们不用这些套儿。”叫过二位统带官来,耳边说了几句。二人点着头走去,知会哨长,吩咐他们:分头陆续而去。这里张帮带跟着计全、二李,辞过黄大人,下楼直奔郑家花园而来。谁知却遇着了妖怪。要知李昆捉怪情由,且看下回分解。第209回战妖魔喜得青虹剑 拿凶僧兵围玄坛庙

却说李公然同了计全、李七侯、张帮带,到郑家花园。四人直到里面,点上灯火,把后门开了。张都司同着众人到后门外,招呼官兵陆续到来——从后门进去,不必到前面去惊动街上人了。这花园实在不小,进去了六百多人,全然不觉。张帮带吩咐哨长、棚头,把兵丁分为三队驻扎;自己带着从人,来会二李、计全。将行到假山后,见一支旱艇子,造得十分精巧,即带从人进内张望。不意跳出一个精怪,十分凶恶,直向张帮带扑来。张帮带叫声:“不好!”吓得魂飞魄散,立脚不住,倒在舱内,人事不醒。从人一见,吓得转身飞跑,拚命叫喊。那妖怪吼了一声,随后追来。

却说公然与计全二人正讲说埋伏的事。军士说:“张帮带老爷从后假山过去,见一支旱艇子,进去看看。忽来一精怪,眼似铜铃,口似血盆,抓住张老爷要吃。我们吓得逃了出来送信与老爷们知道,快些去罢!人快要吃完了。”二人出了楠木厅,跟随军士转过太湖石,就见李七侯直奔出来。他满头汗出,气急败坏的说:“老五快来,妖怪厉害呀!”公然说道:“怎样的妖怪,这等厉害?”李七侯领着公然、计全,一边走一边说:“前面就到了,你看罢!我是被他吓怕了;看见他这副面孔,就一身肉都麻。”

说着话,就见众官兵从假山内乱跑出来,有的在假山上跳下来,四散的奔逃。只见这妖怪,跟着众军士,在假山洞内追赶,跳将出来。李公然抬头一看,实在的可怕。他的身子不大,遍体绿毛,周身瘦的骨节都露出来,好象一层薄皮包在骨头上面,毫无一些肉的样子。这个脑袋,方方的倒不小,脸似瓜皮,两道红眉,直竖到额尖上。这一双凶怪眼睛,怒气百倍。短鼻阔口,四个獠牙,露出在唇外,足有四五寸长。手爪好似利刃一般,两手张开。别的还可以,最可怕的面皮紧包着,骨骼全露出来,见了众人这一怒,眼睛一竖,金光乱闪,鼻子这么一绉,嘴这么一嘻,实在怕人得很,把人的汗毛都根根竖起来,再加上咆哮的声音,更加可怕,看他不知有多大力气哪!他把头一低,身子噗的直蹿起来,足有一丈多高,对着李公然一看,迎面直扑过来。李公然将身一偏,妖怪扑了一个空。公然早已拔刀在手,顺势就是一刀,却砍在怪物的后背。

听得“当”的一声,妖怪全然不觉。此时公然在前,计全跟着在后走来。不料公然一偏,那妖怪扑了一空,向前面撞去,正与计全对面相逢,把计全吓得往后直跳。岂知妖怪真快,一抬手早将计全的佩刀,拔在他手中去了。那妖怪被公然砍了一刀,顿发狂怒,吼一声叫,噗的转身来,举刀望着公然就砍。公然见了这妖怪抡刀砍来,十分大怒,大喝一声:“逆畜!胆敢抢人刀子?”便把自己刀往上招架。

那妖怪跳纵如飞,钢筋铁骨,任你砍他几刀,全然不怕。计全同着李七要想上前帮助,只是心中胆怯。公然一头与妖怪动手,一头想道:“这个畜生如此顽皮,纵然砍着他它,也是徒然。我且把手中刀掷去,然后将它这么一下手,看它怎样。若然不行,今日我命难保。”想定主意,让它一刀砍来,公然将身一侧,偏过刀,趁势一抬腿,照准妖怪的手腕骱上,狠命一踢,用的力大,妖怪经不起,刀一脱手,直飞到假山那边去了。妖怪大怒咆哮,直向前前抓他。公然将自己的刀也不要了,望着妖怪面上掷去。

妖怪并不躲避,就象着在地面上,当的一响,毫无损伤。妖怪只管把双手来抓他的上身,不防公然顺手将身往下一蹲着,向左边扭转身来,双手把妖怪两足捏住,大喝一声,跳起身来,把妖怪倒提在手。妖怪被他提空了,用不出气力来,只是两手乱舞,没法子了。李公然便将妖怪顺着势,照准太湖石峰上,用尽平生之力,砰的掼去,只听当啷一声,把个妖怪掼的不见了,倒把那李爷吓了一跳。计全同李七也是一怔,说:“妖怪哪里去了?”公然见妖怪没了,自己手内还捏着一件东西哪,提起来一看,却变了一柄耀目铮光的宝剑。李七侯即走过来,说:“五哥,妖怪哪里去了?”公然把宝剑递过说:“妖怪在这里呢!”李七惊道:“怎么变成了这一把宝剑呢?”计全也走过来,便说:“恭喜贤弟,这一定是口宝剑了。”伸手接来一看,但见有三尺六寸长,三指开阔的宽,青光闪烁,冷气侵人,顺手把假山石剁了一下,这块石头随即应手而断,犹如砍了泥土一般。公然见了,心中大喜,知道真是口宝剑,计全说的不差。计全说:“这是天赐与李贤弟的宝物,只是不知此剑何名?”说着话将剑递与公然。公然接剑在手,拎起自己的刀来,插在腰间。计全也把佩刀拾起。李七侯说:“我们且去看看张帮带怎样了。”

三人进了假山,走到里面,见有个小小金鱼池,池内起造一只楼船,就象真的船一般无二。走上船头,就见张帮带倒在船舱里面。计全忙唤从人:“快取热水来!”从人答应,转身去了。计全与公然走到舱内,见里面也有炕床,就把张帮带扶起,卧在炕上。计全便问:“李七侯,怎的看见妖怪?”李七说:“我在月洞门那里走过,就听见这里大惊小怪的喊叫。我就依着声音,跑过假山来,正见妖怪望着张帮带直扑上去,要象咬他的样子。我就拔刀出来,跳到船上,照妖怪头上狠命的一刀。只听得铮的一声,火星乱爆,妖怪望着张帮带,叫了一声,他并无伤损。吓得我回身就走。回转头一路偷看,见妖怪东蹿西跳,追逐兵丁。我正要来叫你们,可巧你们就进来了。”

正在说话,从人取到滚水。李公然将帮带牙关撬开;计全将水灌了几口,将身子扶着,把手按他胸前,轻轻叫唤。张帮带缓缓醒转过来了,停了一会,方才与计全、李昆道劳,说:“那个妖怪怎样了?”二人把变了宝剑话说了。帮带不信,公然将宝剑与他看了,方才相信。张帮带与李七说:“我们上楼去看看。”李七说:“我做头站。”公然跟着,三个同到楼上。从人点了火把照着,四面一看,空空如也,连桌椅东西一些也没有。正要下楼,公然抬头一看,忽见上面挂了一个剑鞘,连忙摘将下来,把剑插入鞘内,恰是原配。计全接过来,就亮光之下细看,见是缕金嵌宝,十分精工,雕刻龙凤花纹,中间用珍珠嵌成“青虹”二字。计全看罢,说:“怪不得了,原来是魏武帝的青虹宝剑,乃价值连城之物。”三人就下楼来,猛听得噗咚!噗咚!两声炮响。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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