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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01-26 04:4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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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读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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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爷的生活和故事

贝勒爷的生活和故事试读:

内容提要

将她掳走是自己生平的一大错误,原以为将她囚禁于高楼之中,就能以短暂的情欲来浇熄一时的迷情。孰知,却是越陷越深,他不但想将她藏匿起来占为己有,更兴起了娶她的念头,原因无他,只是想永远保有她。

第一章

我眼中的竹君风无情。

此刻,夜阑人静,只剩几辆呼啸而过的车子,黑暗的世界里,一道光特别明显,而窗上的影子发出猪叫般的声音,响彻云霄,“竹君我恨你啊……”一大堆的功课没做却还要帮她写序,各位看官,你们看看有没有天理,真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亏心事,这辈子才误交匪类。犹记首次前往竹君爱的小窝时的种种景象,实在令人在喷饭之余还匪夷所思。照理讲,首次见面会有点拘泥、不好意思,可这位老大姊的一举一动却在在题不她应该不存在这个世界(嗯!难怪她都写异次元的题材)。她的热情有如旭日朝阳及火焰山般炙烈,即使叫孙悟空来恐怕也没法子,大罗神仙也被她打败。“贵妃醉酒”是我看过最妩媚的动作,然而到她手势却令人觉得有很大的“笑果”,也不是说不好啦,就是眼神柔了点,手有点骨折,单脚抬起……等。哦!不行,光想就已经笑得快得内伤了,那种感觉实在说不上来。啊!有了,各位应该看过顶着球的海狮(不用怀疑,就是那样),哈、哈、哈,说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啊!完了,不知不觉中,我已说了许多不该讲的了,竹君大人啊!你千万要大人有大量的原谅小女子啊!难得看不用钱的小说可不能因此飞了。你是我的书香父母(也没那么严重啦),算了,走笔至此,我也不啰唆了,拜拜!

天刚刚亮,大地还残留着昨日雨后的湿气,一道秀丽的人影静悄悄的来到侧屋的马房,她的出现让正准备上鞍的奕翔愣了一下。“柔柔!”他大步迎向她,见她颊上留有泪痕,很是不舍的抬袖为她拭干。“这么早你起来做什么?”

秦柔名抓下他的大手,包在柔荑之中,轻声问道:“翔哥,你真的决定不带我一起回京城?”

奕翔贵为瑞王府的大贝勒,却为了她不惜抛弃清室皇族的身份,与她远避四川,如今听闻瑞亲王同意两人的婚事,立即准备赶回京城查探虚实。

奕翔将她带入马房之中,避免清晨的湿气伤了她。

他将她安置在一堆干草之上,劝慰的道:“放心吧!柔柔,一旦知道这件事是真的,我立刻派人过来接你。”“如果是陷阱或假的呢?”柔柔神情忧虑的打断他,“你会不会像上次一样被关在王府里出不来了?”她虽然很希望能得到瑞亲王的承认跟祝福,但也害怕这又是一个拆散他们陷阱。“不会的。”奕翔拍拍她的手,再一次保证道:“乾隆皇帝都已经立汉女为妃了,我想阿玛应该不会再排斥你才对。”

为了保护柔柔及她的家人不受到瑞亲王的迫害,他甚至隐瞒她的真实姓名跟背景,不让王府里的任何人知道,因此,他们只知道他爱上了一名汉女,不知道那名汉女是什么人。“翔哥!”柔名垂下两行泪珠,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一直冲击着她,似乎在警告她,不能让奕翔离去,不然就再也见不到他了。“真的非去不可吗?不能维持现状吗?”

柔名的委曲求全跟不贪图富贵让奕翔更加不忍,她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不能委屈她。“你是我瑞亲王府翔贝勒的妻子,我怎么可以委屈你呢?我一定要让你名正言顺的进入王府当我祥贝勒的福晋。”他坚决地说。“我不在乎福晋的名位,我只在乎能不能跟你厮守在一起。”她张着一双美丽且令人心疼的泪眸凝望着他,盼他能改变心意。

奕翔闭上眼睛,不忍迎视她的眸光,因为就是这一双无争无求的美丽双眸,让他在乍见她时就迷失了自己,甚至还违反一贯原则,以强势掳走了她,不顾下属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将她藏于高楼之上。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陷入这么不可自拔的情网之中。

长长的一叹,奕翔再一次将目光凝聚在秦柔名的身上。将她掳走是自己生平的一大错误,原以为将她囚禁于高楼之中,就能以短暂的情欲来浇熄一时的迷情。孰知,却是越陷越深,他不但想将她藏匿起来占为己有,更兴起了娶她的念头,原因无他,只是想永远保有她。可是这个梦想却在奏明阿玛时破灭了,顽固严肃的瑞亲王以大清皇族不得与汉女贱民通婚为由拒绝了他的请求,并且要他供出汉女的姓名和家世,治以迷惑皇亲的罪名,逼得奕翔不得已,只好带着亲信随从与柔名逃到四川,以躲避瑞亲王的逼迫。

日子过得真快,逃到四川已经两年了,其间奕翔只回过京城一次,那是在瑞亲王爷的寿诞之日。

他原想借寿诞喜庆的日子,回京跟瑞亲王重提两人的亲事,却不料一回府就被瑞亲王预先伏下的武官给制住了,并且被软禁达一个月之久,结果靠后来赶去的亲信属下救援才得以逃脱。

从那次之后,奕翔真正死了心,与秦柔名厮守在四川,没有再回去过。

可是最近京城传出消息,说年老的瑞亲王思子心切,答应成全大贝勒舆汉女的婚事,只要两人一同回京成亲即可。曾经上过一次当的奕翔,虽然很高兴事情有所转变,但又怕那是诱使他们回京的阴谋,因此决定一人回京去探虚实,将秦柔名交由亲信守护。

不忍再见她乞求的泪眼,奕翔反身将他的爱马“追阳”牵出了马房,向守候的属下道:“好好照顾夫人,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奴才会极力保护夫人,请贝勒爷放心。”他的亲信鄂泰多保证道。“贝勒爷放心,珠儿会小心伺候夫人的。”秦柔名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珠儿也保证道。“很好,辛苦你们了。”有了这两个忠仆的保证,奕翔的心安定不少。他再回首望了一眼依门而立的柔弱身影,压抑下心中的不舍,毅然上了马背,准备策马离去。“等一等。”柔名哽咽着声音奔跑过去叫住他。“一个月,我只等你一个月,如果你不回来,或派人捎信过来,我就亲自回京去找你。”

奕翔点头答应:“就一个月,一个月内我一定回来。”

深情的再望她一眼,扬起马鞭,身下的骏马在他挥下第一鞭的同时扬起了四蹄,带着他不愿离开的心扬尘而去,远离了泪眼期盼的情人身旁。“放心吧!夫人,贝勒爷一定会平安无事回到您身边来的。”鄂泰多安慰地说。“是啊!夫人。”珠儿也走过来笑盈盈的道:“到时候还会派花轿来迎接你呢?”

是吗?柔名何尝不希望这样呢?可是心里那股莫名的不安,教她如何能放心的等待呢?无奈地望向天际,只能祈求上天保佑,成全他们这对苦命恋人吧!

第二章

连着下了好几天大雪的北京城,今天终于蒙老天眷宠,温和的阳光露脸,把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换上一地的朝气。

京城里第一大布商的齐庄大宅,更是一早就传出热闹的嬉戏声。

在大伙正忙着打扫多日来的积雪时,一个娇小的身影顽皮的奔跑在雪地之间,鲜艳的红色衣裳在雪白的大地中特别显眼。“月月,快呀!快接丢过去的球。”银铃般的笑声响遍齐庄,使得四周的仆人都停下手边的工作看着。

相异于少女笑颜的是一位年龄与她相仿的绿衣丫鬟,别以为不需工作,陪着小姐玩就是好差事,光瞧她东奔西跑的追逐红衣少女丢来的绣球,就知道这外表娇美可人的小姐有多不好伺候了。“哎呀!月月,你笨死了,动作那么慢。”红衣少女见丢过去的球丫鬟接不到,生气的噘起小嘴,一双绒毛靴子重重的在雪地里跺了一下。“快点,快点,它往右边跑过去了,快过去捡啊!哎呀,你又让它滚过去了,月月——”见丫鬟再一次失手,红衣少女倏地柳眉倒竖,叫嚷起来。

月月沾了一身的雪花,捧着好不容易捡回来的绣球,可怜兮兮的走过来道:“盈盈小姐,你饶了月月吧!已经玩了大半天,月月的力气都快用完了,你饶了我,回去休息吧!”“说什么鬼话,打从我到京城就开始下雪下到现在,好不容易放晴,我怎么可以不玩个过瘾呢?”她赖着姥姥缠了好久,好不容易姥姥才答应,让她跟回乡的车队一起来京城找大哥。原以为脱离了姥姥的管束,可以大玩特玩一番,谁知天公不作美,连下了一个多月的飞雪,害得她不但没有玩到,就连齐庄也没有踏出一步。

这还不打紧,最可恨的就是她大哥,竟然也不懂得多疼惜这唯一的小妹,天天忙着打理布庄,陪都不陪她一下,还派了那么多武师看着她,分明把她当犯人囚禁嘛!

越想越生气,齐月盈一把抢过月月手上的球,用力的往前踢。“锵!”一声,偌大的声响明显地告诉众人,球打破了花瓶、古玩之类的东西了。

月月朝发出声响的地方一看,双腿不由得瘫软,跪了下来。“完……完了,那是大少爷的书房,这下我……我死定了。”哭泣的声音从她打颤的嘴里发出来。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大少爷的书房一向是庄里的禁地,平时除了总管亲自打扫之外,任何仆人、丫鬟都不能靠近,违者一律逐出齐庄,这下可好了,她虽没有进去,可是却让小姐把球丢进去,而且还打破东西,少爷一定不会放过她,一定会把她逐出庄的,怎么办?

越想越是害怕,哭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听总管说,书房里的东西都是名家之作,不是汉朝的古董名玩,就是唐宋的诗词名昼,而且都是价值连城的真迹。小姐不知打破了哪样,少爷要是追究起来,要她赔偿的话,那……那她怎么办啊!

月月敞开喉咙,放声大哭起来。“不过是打破东西,你干吗哭得如丧考妣啊!”

月盈不明所以的蹙起秀眉,睁着明亮的美眸,不解地看着原奉站在四周看自己嬉戏的仆人们。怎么个个都瞪大眼睛,苦着脸,然后纷纷逃开四散呢?仿佛此时的她突然变成了人人惧怕的女灾星,或是他们想逃开一场大祸。

月盈快步地走往书房,那是一间自己从未见过的大书,它足足大了她绣房的两倍不止。书房的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画,上面的署名,有些是她听过的名家,有些是年代久远、未曾听闻的作者,其中还有不少是她大哥“无尘居士”的画作。再瞧瞧另一面墙,从上到下都是各个朝代的名著史集,数目之多令月盈咋舌,她不由得怀疑这么多书,大哥是否全看过?除了墙上的书、画之外,屋子里还规画成三个区域,除了中间一区摆设文房四宝,其余一区都放置价值不菲的古玩,而她丢进来的球则静静的躺在右区一处翠玉白狮的碎片旁。“啊!天啊!”身后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哀叫声。月月不知何时也跟着她来到书房,她冲到玉狮旁,颤抖地拾起碎片。“是御赐玉狮,我这下真的没救了,我……我死定了。”她哭得好不伤心。

这个玉狮是三个月前皇上御赐的,当时她在大厅里见过一次,而今她照顾不周,让小姐打碎了,恐怕难逃杀头之罪。

可怜她才进庄四个月,上个月听到要被派来伺候新来的小姐时,还高兴的快飞了起来,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升格当贴身丫鬟,不必干粗活了,谁知是自己的命不好还是怎么着,这位期盼而来的小姐竟然刁钻古怪,不是要她拿长梯陪着上屋顶练轻功,就是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整她。

虽说有时她也乐在其中,玩得不亦乐乎,但还是被整倒了,就像前几日,盈盈小姐硬逼她一起爬上围墙,说是当她的丫鬟不能不会轻功,天啊!那怎叫轻功,赶人上墙再推人跳下,那简直就是谋杀嘛!害她扭伤了腿,好几天下不了床呢!

想来她当初太天真了,原先还挺乐观的安慰自己,认为这位十八、九岁的美丽小姐,不过是顽皮一点罢了,绝不会如其他下人所说的一般,是位漂亮的“催命罗刹”。

可是,一连伺候几天下来,她再也不敢如是想了,这位盈盈小姐不止是催命罗刹,依她看来还极有可能是阎罗王派来的讨命鬼。瞧她不过才伺候她一个月,可怜的一头乌黑秀发就渐渐转白,而且她可贵的生命也要毁在她手里了。“呜……小姐,你知不知道打破御赐的东西会被杀头的。”“不会吧!这么严重。”她现在终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难怪月月会哭得如此凄惨,围观的仆人也逃得那么快。

她在月月的身边蹲下来,学她拾起一块碎片细看。“很普通的玉嘛!看不出来是什么御赐圣品,月月,你不会搞错了吧!我大哥不过是个小老百姓,哪会有什么御赐的翠玉狮子。”她太低估少爷的能耐了。说起齐秉禹,在京城里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偏偏自家的妹妹不识。

撇开齐大少爷的文韬武略不说,光是他的潘安之貌,就不知迷煞了北京城里多少富家千金,还被冠上“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称号。

不过对于这个称号,齐秉禹非常讨厌,识相的别在他面前叫出来,不然铁定招来一顿好打。别看他外表斯文,功夫可是一流哦!听说还是拜过名师下过功夫的少林俗家弟子,不过“少林”这两个字从就雍正开始就很敏感,因此是不是真的也没有人敢去求证。

人怕出名猪怕肥,就因为齐秉禹的俊帅和功夫底子好,总有些人三不五时走往他的布庄,想与他攀亲带故,结成好友,沾染一下他的名气,这中间还不乏颇有名望的王公贵族,但是冷傲的齐秉禹总是维持一贯有礼的态度,拒人于千里之外。

其中有一位是颇受皇帝重视的大将军贝勒,在一次班师回朝时听闻了齐秉禹的名声,特地纡尊降贵的前往齐家布庄,想与他结交。谁知这位齐大公子对待的态度,仍是冷漠,让这位贝勒爷大感不满,立即与他动起手来,这一架上惊乾隆、下惊百姓,两人打了一天一夜,齐秉禹才以一招险胜。

据说乾隆皇帝还为此特召两人进宫,玉狮就是那时御赐的。

从此之后,这位贝勒只要一有空就上齐家布庄,不过呢?总是换来一张冷板凳就是了,并且还被人冠上“断袖贝勒”之名,没办法,谁教他有事没事老爱往齐庄串门子呢?

总而言之,出名的齐秉禹是大家瞩目的焦点,也是京城里茶余饭后谈论的传奇人物。月月见月盈像没事人,哭得更是伤心。“你小姐本事大,又是少爷的亲妹子,但我是个小丫鬟,命不值钱,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也是由我去顶罪,落不到小姐你头上,呜……呜……都怪我生得不好……”

月盈被月月的哭声弄得心乱,她挺有义气的拍胸脯保证道:“算了,你别哭了,我向你保证就是了,万一我大哥或是皇上怪罪下来,我一定说是自个儿打破的,绝不连累你。”月月大喜,说:“小姐是说真的?”

这个死没良心的丫鬟,见有人要替她死就高兴了。“是,是真的,这样你可以不用哭了吧!”

月月扬起左右两只袖子,快速的抹去脸上的泪水道:“当然,没我的事,我当然就不用哭了。”她破涕为笑。“你的泪水还真是收放自如啊!”月盈见她如此没心肝,忍不住冷讽。

月月见月盈的脸板了起来,担心地问:“小……小姐莫非反悔了?”说着又要哭了。“不许哭!”一声娇斥,吓阻了欲来的滂沱大雨。

月月赶忙停止哭泣。“那小姐不反悔了。”脸上的希望之光重现。

月盈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相处了一个月,她才知道月月竟有这种变脸的绝技。“是,我绝不后悔。”

不晓得这丫鬟死后下了地府会不会被判对她不忠?

当天下午,月盈打包好简单的行囊,将打碎玉狮的罪过一肩扛起之后,趁着后院四下无人时,跳上红砖矮墙,准备跷头回老家去了。

虽然她答应月月要独揽过错,不连累她,但可没傻得答应乖乖的留在这里,等上山三天的大哥回来打她。聪明如她,当然知道要逃回老家找靠山了。

娇丽的脸庞回首朝齐庄露出笑颜,扬了扬手,她跳下矮墙,将红艳的身躯埋入外面的雪白街道之中,消失于尽头。

日暮时分,在通往京城的东郊山道上出现了一人一马,铁蹄奔腾的巨响打破宁静,惊骇住雨旁来往的稀落商客。

棕色巨马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高大的体型让他们情不自禁的退避两旁,深怕一个走避不及就成为骏马蹄下的亡魂。

奕翔已经狂奔好几天了,眼见城门在望,心里的期待就更浓厚了。

这次他充满希望回来,如果得不到瑞亲王的谅解和祝福,也要寻求一个公平的了断,最起码他不能再让柔名过着遮遮掩掩的日子,他要让心爱的女人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齐月盈顺利的溜出了齐庄,开心的游逛京城,鲜少出来的她被外界迷炫住了,一会儿开心地看人唱戏、杂耍,一会又挤入人群中吃豆腐脑看热闹,一直玩到傍晚时分才意犹未尽的随着人潮出了城门,四处的闲逛看风景。

景色越看越荒芜,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时,这才惊觉到自己因为一时贪玩而忘了赶路找夜宿的客栈,以致走在人烟稀少的山道上。“怎么办?”她站在山道中央发呆。自己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是要继续走下去呢?还是乖乖的回齐庄?

出来那么久,不知庄里的人发现了没有?有没有人奔上山去通知大哥呢?

大哥会不会处罚月月?如果大哥知道自己打碎了玉狮又偷溜出来,一定会很生气,大概会狠狠的骂她一顿吧!说不定还会打她呢!

打!月盈扑哧一笑。

不,大哥不会打她的,疼她都来不及了,才舍不得打她呢!充其量是骂她一顿,再罚她闭门思过几天,可是就这样也挺让她难过了。

既然大哥不会打她,那她也毋须急着回老家嘛!这一回去不晓得又要被姥姥关到何年何月才能再出来,不如趁此难得机会好好的玩个痛快,但要玩什么呢?

她侧着头当真在山道中央思索起来了。

疾驰狂奔的奕翔,没料到有人像傻瓜一样的杵在山道中央发呆,因此当他意识到齐月盈的存在时,已经快撞上她了,他焦急的勒紧马缰,迫使狂奔中的“追阳”停下来。“追阳”一个收势不及,立身扬蹄起来,将马背上的主人奕翔狠狠的摔落在地上。“啊!”奕翔摔落在碎石上,一声闷哼之后立即晕厥过去。“发生什么大事了?”她齐大小姐犹自傻呼呼的看着倒下的公子。待左右看清状况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惊叫起来。“天啊!”她终于发现自己闯下什么大祸了。

她跑过去推推卧地不起的他。“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她焦虑的望向四周,盼能得到行人的救助。

谁知刚刚还看到的少数行人,现在竟都不见了,真是祸不单行啊!“公子,公子,你醒醒啊!”她用力的拍打着奕翔的脸庞,企圆唤醒已呈昏迷状态的他。“天啊!公子,千万别死啊!你死了我就变成杀人凶手了。”

不知是她的拍打奏效了,还是老天听到了她的祈祷,奕翔竟有一丝丝的回应。

太好了,我终于不必担杀人凶手的罪名。她感激的快落下泪来。“公子,你没事吧!你住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我……我……瑞王……王府。”奕翔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后,又陷入昏迷状态。

完了,怎么会这样?月盈再一次奋力的摇着他。“公子,你醒醒啊!拜托你醒一醒啊!”她再一次沦为杀人凶手,她急得哭了。“怎么办?我怎会知道瑞王府在哪儿呢?”鲜少出门的她连回家的路都未必找得到,更别提不知在何处的瑞王府了。“公子,求求你醒醒吧!你死了我怎么办呢?”月盈哭得更伤心了,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就揽上害人致死的罪名,虽说无意,却也难逃审判,怎么办呢?早知道就听大哥的话,乖乖的待在齐庄别出来,就不会惹上这等麻烦事了。

哀凄的哭声引来了一位推车的老者。“什么事啊!小娘子。”月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备感悲恸的道:“他……他快死了。”

老者看了一眼昏迷不醒、满头是血的奕翔,同情的点了点头说:“是不是你相公受伤了?”

瞧她哭得那么哀痛,一定是刚成亲的小夫妻吧!那位老者心想。

月盈点了点头,又觉不妥的摇了摇头。这老汉说什么?相公!她还未成亲呢,哪来的相公?老者俯下身子,探了探奕翔的胸口跟鼻息后说:“小娘子,放心吧!你相公没死,只是伤重些,得赶快送去给大夫治疗。”“真的?”月盈啼涕为笑,拉着老者的手急急的问:“是真的吗?老伯。”“是真的。”老者肯定的点头:“你相公住哪儿,老汉送你们回去。”“住……住瑞……瑞王府。”她想起这人昏迷前说的话。

老汉了然的道:“原来你们是瑞王府的人啊!这样吧!我刚好要进城,你把你相公扶上推车,我送你们去好了。”

齐月盈如遇救星的道:“老伯知道瑞王府在哪儿?”“当然知道。”

老汉边帮忙抬奕翔上车,边道:“瑞亲王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权势大得很,北京城里谁不知道呢?你们去投靠他,准没错。”

他帮月盈将伤重的奕翔推向城门,朝瑞王府的方向走去,后面跟着奕翔的爱马“追阳”。

在山上的天渊寺里,一个面如冠玉、俊美无俦的男子和一个七旬老僧正在山崖边的亭内对弈。

俊美的书生唇畔含笑,左手悠闲的托着下巴,右手执起一粒黑棋在手中把玩,他的外表给人一种温文儒雅的感觉,但他那对深幽的眼睛却射出一道道令人惊惧的寒光,让那些觊觎他美色的爱慕姑娘为之却步。“齐公子的棋艺果然精湛,老衲已经输掉三盘了。”真澄老僧在连续被齐秉禹吃掉三个白子之后,举手投降道。

齐秉禹笑意盎然的重整棋盘。“多谢老师父承让了。”

真澄呵呵一笑,帮他把棋子拾起。“齐公子还要在京城住多久?”他和齐秉禹相交已好些年了,是忘年之交,也是知己。

一向予人倨傲感觉的齐秉禹,在他面前谦逊有礼无话不说,他可以和真澄谈天说地,也可以与他论禅谈国事,诉说心语。因此,真澄知道齐秉禹的秘密,这中间还包括了苗疆女巫托孤之事。

齐秉禹因生意上的关系,常来往于苗疆、京城之间,因此认识了一位苗族勇士阿然泰,他的妻子是一位知名的女巫,夫妇皆待人非常热忱,齐秉禹也因此与他们结成了异邦好友,且一见如故。甚至为了他们的友谊,还曾经在那里生活了半载。

可是十年前阿然泰的女巫妻子托人带信来给他,说阿然泰因为介入苗族酋长之争,情况危急,她希望齐秉禹能赶去帮他。

齐秉禹接到信后的第二天,就召集了几名高手亲信,日夜不停的奔赴苗疆,希望在惨剧发生之前,救得好友一家人。可是,他还是迟了一步,当他赶到时,阿然泰已经死在对方的狙击之下,而阿然泰的女巫妻子、女儿也被关在敌营中。

为了救朋友的妻子、女儿,他不顾危险,奋勇的带人杀进去,并且救出奄奄一息的女巫。她在临终前亲执女儿的手,将她交给他,求他看在阿然泰的分上,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永远不要再回苗疆。

齐秉禹黯然答应,在女巫过世之后,为她埋葬并且杀了仇家。遵照她的遗愿,带着年仅七岁的兰娜离开苗区,寄养在中原的一处山庙。

齐秉禹的目光瞟向远方的云,十年了,兰娜应该长大了吧!小时候的她就已经是个粉雕玉琢的小美人了,现在的她应该长得更亭亭玉立了。

唉!如果不是为了父母临终的遣言,必须照顾月盈这个小精灵到出嫁,他早就去游历天下山川名胜,哪还会滞留此地呢?“不知道,也许等月盈出嫁再说。”“齐公子的眼界甚高,能符合你条件的妹婿人选恐怕不多!”“大师是在赞美,还是在揶揄在下呢?”

真澄大师哈哈一笑,抚着雪白的长须,语双关的道:“赞美、揶揄,对出家人来说都一样,不一样的是齐公子的心而已。”

齐秉禹摆好棋盘,拿起置于桌旁的折扇轻摇地道:“其实不难,我正在为她物色出众的人选。”

这个小精灵,他守护得够久了,必须换个人来照顾了。“找到了吗?”“还没。”

他倏地封口,眸光一掠,即刻察觉有人施展轻功上崖顶来了。

真澄笑着抚抚雪白的长胡子。“是故友还是新知呢?”

齐秉禹冷眸一瞥落于亭外的伟岸身影,淡然道:“是只驱赶不走的豹子,他缠得我快恼火了。”

真澄失笑的摇头,能逼得齐秉禹失常,这个将军贝勒奕麒还真是不简单。“或许他可以是齐公子的物色人选之一。”“荒唐。”齐秉禹斥道:“他的身份跟个性都与盈盈不相称,根本不能配成一对。”

老僧念经念糊涂了不成?要盈盈跟奕麒配对,简直昏头了。

真澄笑谵道:“是与齐姑娘不能配对?还是与齐公子你呢?”说完抚须大笑。“其实贝勒爷也算是有心人,前两日才还朝,今日就来会齐公子了。”

齐秉禹一哂,将收拾好的棋子递给真澄。“那小子有问题,我越是想离开他,他就越是缠着我,真是天生的……奴才命啊!”他本来想骂他“贱”,可是意识到这是个佛门净地,不宜出口成“脏”,因此硬生生的将“贱”字给改成“奴才”。

真澄呵呵一笑,“普天之下,能把贝勒爷比喻成奴才的恐怕只有齐公子,当心点,别让那位功勋彪炳的贝勒爷听到,不然就惨了。”

齐秉禹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道:“齐某敢说,就不怕人听。”他刻意的扬高声音,让亭外的奕麒听到。“他虽然贵为贝勒爷,见到皇上还不是三呼万岁,自称奴才?还不如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来得自在。”“哎呀呀!”真澄急忙打断齐秉禹的话,向渐渐走来的奕麒解释道:“贝勒爷莫要见怪,齐公子笑语一句,请勿放在心上。阿弥陀佛。”

奕麒扬了扬手,在两人的中间落座。“不打紧,想是齐公子对于少林之事仍耿耿于怀。”“我以为你不进来了。”齐秉禹嘲讽的道。

奕麒耸耸肩,不以为然的盯着桌上进行了一半的棋局。“我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受不了老和尚的棋艺而求我进来。”

齐秉禹斜睨他一眼,冷哼道:“那现在呢?我没求你啊!”“是吗?”奕麒抬眼看着他的寒瞳。“你这不是拿话激我进来了吗?”“臭美。”齐秉禹嘴里虽然否认被说中心事,可是手里却迫不及待的重整棋盘,打算好好的与他拼斗一番。没办法,谁教自己的棋艺那么好呢?放眼京城,只有他跟自己旗鼓相当。真澄立起身来,朝两人行个礼,喊了一声佛号之后道:“有麒贝勒当齐公子的对手,老衲可以去忙别的事了。”言下之意大有解脱的意思。

真澄走后,奕麒扬笑道:“真是可怜啊!瞧你把老和尚折腾成这样!日后无聊尽管来找我,千万不要再蹂躏出家人了。”

齐秉禹面无表情地道:“我蹂不蹂躏出家人关你什么事,你只要乖乖的在外面游荡,没事少回来烦我就成了。”“很抱歉,这次恐怕不能如你的意了。”奕麒笑得很虚假、很邪恶,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齐秉禹知道他将永留京城时的表情。“别把我当作朋友,区区在下一介布衣,没资格高举。”齐秉禹抬起一手阻止的说。“还有,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如我意?”“因为我奉旨还京,要永驻京城,不用再四处征战了。”他亮着眼期待着。“什么?”齐秉禹紧蹙着眉,跳了起来。英俊的脸庞蒙上一层冷冽的怒意,咬牙切齿地道:“你是说要赖在京城里不走了?想该死的留下来烦我?”“不错。”奕麒笑着斜倚在桌旁,慵懒而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齐秉禹那张一成不变的棺材脸终于有一丝改变了。

他做作的靠近齐秉禹,得意的看着他惊惶失措的糗样,嗲着声音道:“人家我决定赖着你这个心上人不走了,你不高兴吗?”

齐秉禹鸡皮疙瘩顿起,打了好大一个哆嗦跳起来,离得远远的吼道:“你这个‘相公’离我远一点,不然当心我一掌劈了你。”

奕麒笑得更淫荡了,他追着齐秉禹跑过去。“别这样嘛!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难道你不知道吗?别跑啊!秉禹,人家好想……哎哟!”一声惨叫,他被齐秉禹的一记回身腿给踹飞出去,直摔到十尺外。“你……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连我都敢踹?我可是皇上御赐的将军贝勒爷啊!”他狼狈的爬起来,抚着受创的胸口大声哭叫。

齐秉禹冷哼一声,重新踱回亭内坐下,将散了一地的黑白棋子拾起来。“如果皇上知道他钦点的将军贝勒是这幅德行,怕不连夜撤了你,将你贬到蛮荒之地充军才怪。”

奕麒一拐一拐地走回亭内,不满的叫嚷着:“哎呀呀!瞧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可是战绩彪炳的大人物耶,你没看那些匪徒、叛党一见到我就抱头鼠窜,说有多威风就有多威风!皇上会撤了我才怪。”

齐秉禹冷眸瞟了他一眼,不屑的神情让奕麒呕个半死。“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厉害角色,不然谁跑谁追,还不知道呢!”

奕麒越听越气,一双虎目睁得很大,好似恨不得瞪出两团火来将齐秉禹烧死。“你的意思是说我遇到的都是些不中用的小角色啰?”

棺材脸又板起来了,奕麒恨他一副事不关己,却又讽刺的冷漠样子。“不错。”“你……好,那你认为谁才够资格跟我打?”奕麒强压下怒气,一定要问到他心服口服为止。

齐秉禹竖起拇指,朝自己一比,充满傲气的道:“我,如果你有办法在百招之内赢得了我,那我就信服你。”

奕麒垂下双肩,他就知道这自傲的家伙没那么好收服。虽然自己的功夫很好,但要在百招之内胜他是绝无可能之事,这摆明的是减自己威风嘛!“麒贝勒爷吉祥!”正当他在进退两难的时候,崖下来了一队官兵,为首的统领翻身下马,跪地禀告:“启禀麒贝勒,王爷有急事,请麒贝勒即刻回府。”

奕麒提起一口真气,纵身飞下崖来问道:“知道是什么事吗?”“听说是翔贝勒回来了,不过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什么?”奕麒大惊,没想到大哥失踪那么久,竟然会突然回来,而且还受了伤。

他跳上统领刚空出来的马背,扬首向崖上的齐秉禹高喊一声:“齐兄,小弟有事先回去了,改日再上布庄与你相聚。”之后,就飞奔而去。

那些来报讯的士兵一见贝勒爷走了,立刻整队跟上。

目送众人离去的背影,齐秉禹扬起一眉,冷冷的道:“谁是你兄弟?最好别再上布庄来烦人。”

第三章

大贝勒奕翔受重伤回来了!

这个消息很快的传遍整个瑞亲王府,就连在后院里的福晋都闻讯赶了过来。“翔儿怎么了?他伤得要不要紧?”她冲往翔贝勒以前住的东厢房,一进门就看到瑞亲王严肃着一张脸,神情凝重的坐在一旁,旁边还站着二贝勒奕麒、三贝勒奕飏。

围在奕翔榻前的是二位急调而来的御医。“翔儿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瑞福晋一进门就奔向床前,拉着三位御医焦急的问,奕麒跟奕飏飏怕瑞福晋打扰到御医们的诊断,立刻上前扶住她,让她在一旁坐下等候。

奕麒道:“额娘,您先别紧张,大夫正在给大哥看诊,相信一定会没事才对。”他倒了杯茶给她,劝她喝了定定神。

瑞福晋摇了摇头,一双担心的美眸不时瞟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爱儿。

好一会儿,三位御医会诊完毕,面色凝重的走向瑞亲王一家人。“怎么样,御医,翔儿有救吗?”瑞亲王第一个问。

御医摇了摇头,还来不及开口宣判,就见瑞福晋身子瘫软倒了下去。“额娘,额娘。”奕麒跟奕飏立刻伸手扶住她,并向一旁的侍女命令道:“来人啊!送福晋回房。”“不……不要,我没事的。”瑞福晋拒绝回房,她会昏倒是让御医的头给摇昏的。“御医你继续说吧!我等着听,但是不许再摇头了。”他的头每摇一下,翔儿的性命就像是少了一分希望。

御医果真遵命的不敢再摇头,并且就他们三位刚刚会诊的结果报告出来。“下官三人为翔贝勒仔细的诊察过了,翔贝勒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只有在摔马落地时撞伤头部,因此才会昏迷不醒。”“那他要昏迷到何时才会清醒呢?”奕飏面色沉重地问。“这……”二位御医再一次为难的想摇头,但被瑞亲王的一声大喝给止住了。“不许摇头。”“是……是……是。”皇家的人就是这么霸道,连摇个头都不自由。“翔贝勒爷因为颅内有淤血,我等已开了化淤的药方,至于什么时候才清醒过来……那就看翔贝勒自己的意志了。”“什么意思?”奕麒不解地问。“意思是翔贝勒若是有心系之人或物,一定能战胜病魔清醒过来,不然的话……”“不然的话,就永远醒不过来了,是吗?”奕麒的眼神锐利起来。“你们可都是宫里的御医,怎么说话如此昏庸呢?”

严厉的神色吓得三位御医跪了下来。“贝勒爷饶命,下官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早知道这个消息那么悲惨,说出来会触怒瑞亲王一家,奈何奉命会诊的他们能不据实以告吗?可是据实说了,思子心切的瑞亲王又如何放得了他们?这个差事真是难啊!“算了吧!二哥。”二贝勒奕飏出面为三位御医说情。“二位御医只是奉命会诊而已,此事不应迁怒他们。”他转向跪地的三人道:“你们都起来吧!快下去开药方给翔贝勒服用。”“是……是……是。”二人如谢神祇般的叩谢,才仓皇的离去。

瑞王福晋心疼万分的走到奕翔的床沿,不舍地抚着他刚毅却惨白无血色的脸庞。“我的翔儿,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呢?你知道额娘看了有多心疼吗?”难忍心痛的泪水滑落,滴在奕翔的脸上。“额娘,别这样,大哥一定会好起来的。二二贝勒奕飏劝慰的说。”

平常二兄弟的感情虽然不是很好,但到底是一家人,看奕翔这样,谁都高兴不起来。福晋回神抓住了奕飏的手,激动的问道:“告诉我,你大哥怎么会这样子?”“据送他回来的人说,是跟齐姑娘同来的路上摔下马造成的。”奕飏据实以告。“齐姑娘!是跟翔儿私奔的那位姑娘?”“可不是吗?”瑞亲王气愤地道:“就是诱拐翔儿的那位汉女。”

他早说过那汉女是不祥之人,果然不错,今日翔儿会如此,都是她造成的。“传令下去,把她带到大厅,我要亲自问话。”瑞亲王愤愤不平的朝守候在门外的太监命令道。“喳!”领命的太监快速离去。“王爷。”福晋虽然不忍爱儿受创,但明理的她知道那姑娘是无辜的。“您这么做恐有不妥。”“有什么不妥?”瑞亲王的火气甚大。“我的不妥是没有早在两年前逮着她,办她的罪,才让她今天有机会害了奕翔。”“这……”福晋一时语塞,忙向奕麒、奕飏两个儿子使眼色,要他们帮忙说话。因为这两个儿子一个是将军、一个是准驸马,都是瑞亲王骄傲的儿子,这时他们要肯为那姑娘说上几句好话,奕翔的心上人就能保住了。

奕麒立刻会意的上前开口劝道:“阿玛,额娘的意思是说那汉女即使有罪,也不宜在此刻治她。”“怎么说?”瑞亲王仍是余怒未消。“因为大哥现在正处昏迷之中,生死尚且不明,如果阿玛就这么办了那汉女,大哥清醒过来见不到心爱的女子,恐怕会病情加重,那就不好了。”他提醒瑞亲王别忘了刚刚御医交代的话。“这……”瑞亲王有些被说动了。“是啊!”奕飏也趁机说道:“阿玛要办她随时都可以,但是杀汉女事小,伤了大哥就事大了,请阿玛三思才好。”

两个贝勒分析得头头是道,让一向专制的瑞亲王,不得不重新考虑杀汉女可能会造成的后果。“那依你们两个的意思呢?”瑞亲王沉思的问。“不如就留她在府里照顾翔儿吧!”瑞福晋赶在两位贝勒答话之前说。因为她知道这两个儿子同他们的爹都是一个样,要真让他们提上堂问了话,那齐姑娘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了。唉!她这两个儿子怎么就没有她大儿子奕翔的深情与怜香惜玉呢?“要让那汉女进府!这怎么成?”瑞亲王第一个反对,他阻止两人在一起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成全他们呢?

想想看,他们瑞亲王府是什么身份?嫡亲的皇族血系耶,纯正的满人血统岂能让一个汉女进门玷污了?更何况她还拐跑了当今皇上的堂弟奕翔贝勒,这个罪名何其大?怎么可以放过她呢?

瑞福晋瞟了他一眼。“别忘了当初是谁答应成全,才让奕翔不要命的赶回来。”“当初是当初,现在奕翔弄成这个样子,我怎么还能答应呢?”瑞亲王想反悔了。“就是奕翔弄成这个样子,你才更不应该反悔!”瑞福晋不依的道:“如果不是你出告示,说愿意成全,他又怎么会跟齐姑娘赶着回来呢?不赶着回来又怎么会摔成这样?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伤心,到最后忍不住为她多情的儿子掬一把同情泪。“你说这是什么话?”一向威武持重的瑞亲王碰上爱妻的泪水,竟也显得不自在和手忙脚乱。他虎眼一睁,瞪向一旁看好戏的两个儿子。“还杵着干什么?快过来劝劝你们额娘啊!”“我不需要人劝,应该被劝的人是你。”原本在低泣的她,闻言仰起头来,美丽的脸庞挂着两行动人的泪珠,她扬手遣开正欲启口劝慰的两个儿子。“这没你们的事,退到一边去。”

奕麒跟奕飏果真远远的退了开去,不理会瑞亲王的求救眼神,迳自到香茹亭内凉快。在王府里谁不知道当家主事的是瑞亲王,他说出的话犹如圣旨一般,谁敢违抗呢?就连身为贝勒的奕麒跟奕飏也不例外。但如果这道圣旨碰上了福晋的懿旨,那可就不同了,因为外表深沉严肃的瑞亲王一碰上柔情似水的福晋,就会立刻由铁汉变为多情郎,如此的情况下,就只有舍王爷的圣旨就福晋的懿旨了。

见儿子们走远了,瑞王福晋才伸起又是气恼又是怨慰的玉指,戳着瑞亲王的胸口骂道:“乾隆皇帝都说满漠一家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翔儿呢?他不过是爱上汉人之女罢了,你为什么要把他逼上绝路呢?记得顺治爷跟康熙爷的事了没有?他们贵为皇上就没有爱上汉女吗?可是孝庄文太后怎么反对的,结果呢?逼得顺治爷出家,落得皇室一家孤寡,难道你也想咱们奕翔如此吗?今天要不是翔儿舍不得那姑娘,恐怕五台山上就又多个皇家人了。”她逼得瑞亲王不断后退,直到临湖边才停住,以免他真的掉下去。

语毕还意犹未尽的拿起绣帕掩面哭了起来,哭哭啼啼的模样让瑞亲王好心疼,他搂紧她的肩头道:“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答应让她进府就是了,不过你得让奕麒、奕飏两人去问个明白,才能让她进来吧!”瑞亲王轻声哄着说。“好吧!”专横的瑞亲王都肯让步了,她总不好逼得太紧,不过还是得提醒一下两个儿子。她转身朝在香茹亭内的两个儿子走去,快速的步伐让爱妻心切的瑞亲王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护卫,深怕他的爱妻绊倒跌伤了,也好伸手扶住。

王爷的模样让两兄弟笑开了。

奕麒摇头轻笑的道:“阿玛这模样要让皇上见了,不从金龙椅上跌下来才怪。”

奕飏完全赞同的说:“可不是吗?当今朝中,只有阿玛敢跟皇上抗辩,如果知道上朝时严谨肃穆的瑞亲王,在咱们额娘面前是一个诚惶诚恐的惧内亲王,怕皇上不派十二人大轿请额娘上朝坐镇才怪。”

光是想像那种情景,两兄弟的笑容就更灿烂了。“什么事这么开心。”瑞福晋走入亭内,疑惑的问着两个儿子。“没……没什么。”他们同时向福晋以及恢复严肃面孔的瑞亲王行礼。“是吗?算了,算了。”瞧他们兄弟难得的笑容,会没事才怪,不过现在不是讨论此事的时候。她一手一人的牵着两个儿子在椅上坐下,仔细的吩咐道:“我同你们阿玛说过了,让你们到前厅去问齐姑娘的话,不过要温和些,千万不要吓着你们未来的大嫂,知道吗?”大嫂!奕麒、奕飏泛起了一抹冷笑,八字都还没一撇,进不进得了门都还是个问题呢?叫大嫂,门儿都没有。“额娘。”奕麒推拒道:“我看这问话的事还是您自个儿去吧!”“怎么了?你们不想去吗?”

没错,不想,也不愿意。可是这不能当面说出来,毕竟额娘是阿玛的心肝宝贝,万一因此触怒了阿玛,那可就不妙了,因此奕麒只得快速的转动脑子,找出一个说词:“当……当然了,额娘想想,齐姑娘万真的进门当了翔贝勒的福晋,那不就是咱们的大嫂吗?依他们汉人的礼,长嫂如母,哪有小叔质问大嫂话的道理?”“是啊!确实不妥。”奕飏暗笑的附和道:“我看还是额娘自个儿去吧!”

真亏奕麒编得出来。长嫂如母?他有办法叫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为“娘”吗?

瑞亲王沉默的坐在一旁,锐利的眼眸将两个儿子的心思尽收眼底,他们有什么心眼,他哪会不知道?只是认为不过是一名小小的汉女,何需动用到他这两个儿子,简直是大材小用,还是让福晋一个人去玩玩吧!

因此,他也聪明的不道破儿子们的诡计,安静的当个旁听者。“是哟,是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儿。”福晋当真侧头权衡起奕麒的话来。“这要论辈分,你们还真是问不了她,好吧!就我跟王爷自个儿去问好了。”“什么?”瑞亲王大喝起来,要他堂堂的王爷去问汉女话?她是什么东西!“怎么?”福晋的柳眉又弯了起来。“要你去见见媳妇也委屈你了吗?”

母老虎又要发威了,瑞亲王识相地闭嘴,免得又换来一串牢骚,痒了他的耳朵不打紧,就怕伤了福晋的小嘴,那可就心疼了。“你到底去是不去?”“去……去吧!”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在旁窃笑的儿子,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答应。

富丽堂皇的瑞王府大厅,此时正一跪一站着两个人,站着的是一位十八、九岁的漂亮姑娘——齐月盈,她正噘着小嘴,满心不悦的来回踱着,眼看瑞亲王府昂贵的波斯地毯要被她走出两道痕来了,还是不见大人出来一个,就连下人茶都不肯端上一杯。

而跪着的是那个路见不平的好心老伯,他原以为救的只是瑞亲王府里的下人,孰知竟是王府里的大贝勒爷。

瞧大伙看到奕翔贝勒时紧张慌乱的模样,敢情是以为大贝勒爷遇上了什么刺客,吓得老人家拔腿就想溜回家去,偏偏这些官爷们一个个长枪利剑的指着他,让他哪儿都别想去,只得乖乖地跪在那儿等着。

可怜他老汉吓得全身冒汗、浑身颤抖,就怕这王府里的人一个不长眼睛,误把他这个救命恩人当盗贼看,办他一个刺客行凶的罪,那可就连个喊冤机会都没有。

一阵杂沓喧哗的人声传来,显示终于有做得了主的人物出来了。

月盈好奇的抬眼张望,但见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和一位雍容优雅的贵妇缓缓地由门外走来,后面还跟着一些侍卫跟奴婢,只是那些侍卫到了门口就分成两行排列,仅有奴婢跟着进入大厅,伺候那中年男子及贵妇。

威风凛凛的中年人在经过月盈身边时,突然一顿,虎目微斜,轻哼一声而过,而那美丽贵妇则是一颔首,眼角含笑的点头而行。这令月盈不禁讶异万分,怎么这从未谋面的两人,对自己的态度会如此迥异呢?

瑞福晋跟着瑞亲王在主位上落坐,一双美眸直盯着未来的媳妇瞧,她一眼就喜欢上这个玲珑秀气、满脸不平的俏佳人。“翔儿的眼光不错,王爷有这般的媳妇真有福气。”她悄悄在瑞亲王耳畔低语。“是吗?”瑞亲王轻哼道:“本王只怕没造福气。”

瑞福晋瞪了他一眼,责难的提醒:“莫忘了刚刚的承诺,误了翔儿的大事。”

瑞亲王一凛,无奈的瞅了月盈一眼,见她好奇的望着他们,便沉声喝道:“你见于本王为何不下跪?”

月盈一愣,还未来得及答话,就看见福晋蹙起秀眉,不满的低斥道:“自家的媳妇还跪什么?”

瑞亲王白眼一翻,说:“你到底让不让本王问话呀!”

怎么今天的福晋这么多话?甚至还不顾形象的当面反驳他。以往她就算再有多大的不满也会耐着性子回房再发作,从没像今儿个一样,老是一味的反抗他,连王爷的颜面也不顾,看来她是真的喜欢上这汉女了,打算收她做儿媳妇。“好吧!你再问吧!我不插嘴就是了。”福晋住嘴,免得真的惹恼王爷害了那姑娘。

瑞亲王清了清喉咙,重新端起架子问道:“你姓齐吗?”“不错,刚来的时候不是已经差人问过了吗?难不成他没告诉你?”月盈虽未见过世面,也不知王爷的官有多大,但她隐约可以感受到他骇人的气势舆尊贵的气质,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任何惧意,天真的她直想找个椅子坐下来或赶紧回家避免挨骂。

瑞亲王剑眉一扬,官威十足的喝道:“你只需答是或不是,其余的少说。”“是。”月盈十分不甘的回答。“民女姓齐叫月盈。”什么跟什么嘛!她不过是闲来无事在山道上站了一会儿,又不是犯了什么大罪,干嘛像审犯人般的问她?莫非……那个因她坠马的公子死了?

齐月盈的脸色一白,就算她再无知,也了解到杀人偿命的道理,莫非王爷是要问明她的家世以便抄家。

思及此,她的心也跟着凉了。难怪他会一再的询问她的姓氏,原来是为了确定她的家世以免抄家时抄错人,如此看来,她不是连累到大哥了吗?不,不行,死她一个就够了,千万不能连大哥也赔上,他是文质彬彬的公子,又是齐家的独生子,她不能害了大哥。“你的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没有人了,除……除我之外。”月盈嗫嚅地道。下定了决心隐瞒身世以保护大哥。瑞亲王满意的点头,这汉女果然是两年前跟奕麒私奔的女子,记得那时他问过奕翔,他也是这么回答的。虽然明知这个答案是假的,但至少证明了她的说词与两年前奕翔的说法一样,他们都是存心隐瞒身世,若非是心意相通,又怎么会答得如此吻合呢?“是跟我皇儿一起进城的?”他又问。“是。”她在城外害他落马,然后跟老伯一起送他进城。

福晋欣喜的与王爷对望一眼,这女子确实跟翔贝勒私奔。她站起身就想迎上前去牵她的手,可是王爷拦住了,他轻声道:“不急,且问那老汉,如果一切吻合了再认不迟。”“是啊!是啊!”福晋坐下,因为她有信心,这美丽的姑娘就是翔贝勒的心上人。

瑞亲王转问一直颤抖跪在地上的老汉。“你叫什么名字?”

那老汉哆嗦着嗓音回答:“小……小人是李兴贵。”

见他很害怕,瑞亲王难得和颜悦色地道:“李兴贵,别怕,本王问什么你照实答,绝不为难你。”

白食了六、七十年,还不曾见过如此大的官,当面对过话,怎能教他不抖、不怕呢?“谢……谢王爷恩典,小……小的……一定说实话。”

瑞亲王满意的点头道:“你是在哪儿遇到翔贝勒的?”“在……在城外不远的山道边。”“翔贝勒那时是否受伤?”王爷再问。

李兴贵答道:“回禀王爷,那……那时贝勒爷已经昏迷不醒,是小人看这小娘子哭得肝肠寸断,好心救了她的相公,却不料,她……她的相公是贵府的贝勒爷……他……他到底怎么受伤的,小人实在不知道,求大人明察,不关小人的事啊!”

他不断的叩头请求,没想到做好事会惹祸上身,菩萨保佑,那……那个叫什么翔贝勒的,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官爷硬栽个罪名在他身上还得了?

瑞亲王更加肯定齐月盈的身份。“没你的事了,下去领赏回家吧!”得到答案了,没必要再为难这个老人,更何况他还救了自己的儿子。“余总管。”

一旁的余总管听唤,立刻走了出来,躬身应道:“王爷,奴才在。”“赏李兴贵两百两黄金,派人送他回去,不得怠慢。”“是。”余总管牵起李兴贵,带他去领赏。“没……没事了?”李兴贵喜出望外,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余总管笑说:“你救了瑞亲王府的翔贝勒,不但没事,还有赏呢,快下去领赏回家吧!”“谢大人,谢大人之恩。”李兴贵又跪又拜,感激涕零的叩头而去。

齐月盈睁大眼睛,看着李兴贵跟余总管的背影离去。“哗!”这么简单就可以叩头了事,那自己害贝勒爷受伤的事,大概也可以很轻松的解决吧!她乐观的想着。当下就卷起衣袖,打算俯跪在地了。“齐姑娘。”福晋同瑞亲王一同走下来含笑唤道。

月盈的心里忐忑不安,怎么自己还没跪,他们就对自己这么客气呢?不会是笑里藏刀,另有奸计吧!

焦急的看向牵着自己的手的贵妇,她含笑柔和的神情似乎充满善意,没有陷害自己的意思。尤其她的眼神那么慈祥,让人见了从心窝里产生亲切感来。“什么事?”月盈情不自禁的回以笑脸。

这姑娘笑得好看,一点也不矫柔做作。福晋越看越喜欢,握着她的手不自觉的加重几分力道。“请齐姑娘一起跟我们进东厢房去看翔贝勒吧!”

什么!月盈俏脸一白,才说他们充满善意,马上就露出狐狸尾巴来了,莫不是他们查出了什么端倪,要在哪儿治自己的罪吧?

瞧他们突然泛起的讨好笑容舆乍见时的夺人气势完全不同,一定是要耍什么诡计,看来还是早点招供比较好,免得进了内堂被严刑逼死都没人知道。“王……王爷。”她困难的清了清喉咙,准备坦白从宽的说:“其……其实翔贝勒都是被我害的,我……”“算了。”福晋抬起手,爱怜的掩住她的口,不忍心见这苦命的姑娘将罪过揽在身上。“这不关你的事,一切都是造化弄人,怨不得谁呀!毕竟你也是不得已的,不是吗?谁教这情字好写难懂呢?”“是啊!是啊!”月盈忙不迭的点头,想不到福晋如此明理,自己害她的儿子摔成重伤她都不责怪,一定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才会如此好心。“这怎么能怪我呢?我只不过是累了,稍稍休息一下罢了,哪想到他……”他会那么不中用的受到惊吓,摔下马来。可是这话她不好意思说,只得偷睨了福晋一眼,垂下头去,因为翔贝勒再不中用,好歹也是人家的儿子呀!“可怜的孩子。”福晋轻抚着她的脸,黯然的说。瞧她跟着翔儿吃了多少苦,竟然为了赶回来而累得在马背上睡着了,想必翔儿也是因此落马的吧!

一思及此,她就忍不住狠狠的瞪向瑞亲王,如果不是他老顽固,不肯成全这对苦命鸳鸯,何以会发生今日的惨剧!都是这个老糊涂害的。

接收到爱妻的责难眼光,英武的瑞亲王也不由得打起寒颤,看来这下福晋是不会轻饶他了,识相的话还是乖乖顺着她的意接纳姓齐的丫头吧!

浮起难得的笑容,瑞亲王吁口气的说:“是啊!怪不得你。”“真的?”月盈的俏脸一喜,开心的反握住福晋的手,问:“你们说的是真的吗?真的不怪我?”她高兴得忘了礼数。

福晋见她同自己这般亲热,还当她是认了自个儿为婆婆,也是高兴得很。“当然是真的,只要你能待在府里,好好的照顾翔贝勒就好了。”

自己虽然贵为福晋,生了三个中用、深受皇宠的儿子,但始终遣憾没能生个女儿,因为女儿贴心,不像三个儿子那般,个个是野马,有时想找个人谈话,不是远在边关坐镇,就是代天巡狩天下,连聊天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可好,有了这个媳妇,就像有了女儿一样,以后不怕找不到人说话了。

福晋开心,月盈可不开心,她苦着一张脸道:“您不是开玩笑吧!要我住在王府里?”大哥不杀了她才怪!

唉!看来自己高兴得太早了,人家根本无意放她走。“不错。”福晋道:“王爷已经答应让你留在府里了,这对你来说可是天大的恩典。”“才怪。”月盈哭丧着脸,完全不领情。“怎么了,你不开心吗?”王爷蹙眉问道。难得自己放下姿势,她却拿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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