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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01-31 05:3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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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韦宇教

出版社: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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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无岁月可回头

愿无岁月可回头试读:

版权信息书名:愿无岁月可回头作者:韦宇教排版:SHWJ出版社:中国友谊出版公司出版时间:2016-7-1ISBN:9787505737587本书由北京时代华语图书股份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 ·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 —自序  咫尺或天涯只存于心间

三十一岁。

这是一个挺尴尬的年纪,似乎与青春无关,又难以避而不谈。

在地铁或是公交车里让座,有人会跟我说,谢谢哥哥!有人会跟我说,谢谢叔叔!有人会跟我说,谢谢小伙子!

听多了谢谢,却越来越恍惚:我该把自己归入哪一个群体?

后青春期?

中青年?

中年?

十年前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甚至五年前我也没想过这个问题。直到二十九岁那年,距离“奔三”只少了个“一”的数字时,我开始感觉到了忧伤,夹杂着些许忧虑,没想到自己的年龄终于也要以“三”开头了。

可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尝试呢,还有很多地方没有亲临呢,还有很多人没有认识呢,还有很多遗憾没有弥补呢,还有很多很多……

但是,时间就像潮起潮落一样,不断交叠着向前推进,没有人能够阻止。就像夏日的某一个傍晚,我们再也无法从父母的头发里找到黑头发。

我的第一个具备真正意义上的旅行,是在2005年立夏那天,也是我二十岁的生日,我第一次来到了海边,在青岛栈桥那捡到了二十个海星,那天一直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之后去了很多个有海的大城小市,去了西南,去了东北,去了江南,去了古城古镇,去了港澳。看过海上日出,看过坍塌的废墟,看过西塘的夕阳,看过风尘仆仆的旅人,看过市井风情,看过琐碎日常。

第一次知道北京,是在小学课本里。第一次到达北京,是在大一那年的国庆节。2008年在学校里过完元旦,我的自行车被偷,然后我坐火车再次来到北京。

工作,生活,从东三环到东五环,再到北五环,一晃八年过去了。期间,我在这个城市里,送别了很多故人,也迎来了很多新人。

回头想想,时间真的太残忍了,我们跋山涉水,背井离乡,起早贪黑,隐忍倔强,只为终有一天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我们深爱的人过得幸福、快乐,可以带他们出去看看这个世界,走出他们自己圈定的地图。我们所有的努力和付出,只是希望有一天,在家人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可以成为家人的臂膀和依靠。

可他们在等待我们兑现诺言的时候,却悄然老去,经受着时光的摧残,或是病痛的折磨,或是思念的煎熬,或是留守的孤寂,最终他们含笑而去,我们痛哭遗憾。

然后我又想到了那个问题:咫尺和天涯之间,到底相隔有多远?

一路走来,我们路过自己的少年锦时,然后在最美的年华里与青春挥手作别,接着在繁重的工作里找寻可以杀死庸碌的情怀,只是为了找到心中的答案。

于是,在走了足够远,听了足够多的故事,经历了足够多的滚滚红尘之后,我的答案终于浮出脑海,跃然眼前。

原来,时间和年龄从来都不是问题,而咫尺和天涯的距离,也不在地图和里程上,而是存在于心间,存在于自己的脚下。

那就带上一颗素履之往的心,在咫尺边靠近天涯,让时光无已回头。韦宇教2016年5月5日立夏北京第一章  把日子咀嚼碎,生命的答案自然明了向往的是远方,何不走走停停

生命来自土地,只在朝夕间漫步徘徊。生命挥洒泪水,只在呼吸间珍重道别。生命伴你伴我,像春天的枝头开着花朵。生命离开你我,像秋天的落叶随风飘落。飘过春天,飘过冬天。

我一直在挽留,极力地挽留,可6月终归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且一去不复返。

这是2015年7月的第一天,也是我辞掉工作后的第一天。

早上起床后,先给花浇水,接着给猫洗澡,然后我手捧着单反,镜头对准了窗外北京的蓝天,按下快门的那一刻,有一只小鸟飞过天际。摄影定格的画面,就跟岁月一样,永远不能重来。

听闻我辞职的消息,收到了很多的问候和入职邀约。同时也有很多人问我:如果可以重来,你要做什么?

静下心的时候,我也不止一次地问自己这个问题,同时也知道自己始终要直面理想和现实,不管是美好的,还是残酷的。

其实,我一直很清楚,现实一直都缠绕在身边“赤身裸体”地吼叫,而心底的梦想却总是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独自“守着活寡”。但是,回到我喜欢的空间里,我依旧可以翻看那些搁置已久的书,可以写写我喜欢的文字,可以骑着山地车到沙河边看着望不到头的荷花,可以用镜头记录生活的印迹和时光的细碎。

小松问我:“就这样任性地辞掉了工作,没有了薪水,你还有海景房的房贷压力,你心里会慌乱吗?会后悔吗?”

我抿嘴笑了笑,有没有固定收入,月薪高还是低,房贷都是要还的吧!我理解的人生和生活,只是一种选择,无关乎对错,无关乎好坏。不需要赋予太多含义,也不需要承载太多。你越是思量,心里越是煎熬,不如遵从自我,回归内心,如此就好。

写到这里的时候,音箱里传出了朴树的《平凡之路》的歌声: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着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这首歌我单曲循环过好多次,在上班的路上,在公司写策划方案的时候,在归家的夜晚,在旅行的途中,我经常静静地听着朴树用歌声告诉我曾以为深谙的道理。

6月的最后一天,我办理完手续,收拾完东西,删掉电脑开机密码,清理掉收件箱里的2418封和发件箱里的1284封邮件,跟少数人说了声“再见”,然后在指纹机上打了最后一次卡,然后安静地走向大山子路口东公交车站。

3年零82天,原来真的也只是一刹那。从安定门到798艺术区,从互联网到互联网金融,时光悄无声息地流过,我却无从抓起。

终于回归了自由身,放下所有的经历和光环,给自己一个间隔年,重新出发,重新上路,重新遇见未知。就像我曾经对自己说的:不“杀死”今天的自己,何以重塑明天。而来在来时的路上,去在去时的途中,仅此而已。感谢相遇,感谢那些日子与那些人一起共事,一起努力拼搏,一起加班熬夜,唯愿大家都可以以梦为马,笑傲江湖。

7月了,北京阳光甚好,天蓝得透亮,且让自己慢下来,让时光慢下来,让生活慢下来,让梦想慢下来。

有过一面之缘的李总在微信上问我:接下来的工作如何考虑?

我说还是首选甲方吧,如果7月中旬前还是没有合适的甲方,我再乖乖滚回乙方,继续当公关狗,继续受虐。

李总在电脑前估计笑抽了,她回复我说:挺好,能活得略容易些。如果没如意的,我这边一直在等你。

看到这句话,心里有股暖流涌过。很多时候被认可、被信任、被等待,也是一种慰藉和动力吧!

上周末,在北纬43度、东经124度的火车站里,我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有人在目送,有人在挥手,有人在拥抱,有人在合影,有人在哭泣,他们的表达方式不同,但目的一样:送别。7年前,我觉得,“再见”不可能变成“再也不见”。7年后,我懂了,很多同学大学毕业后真的就再也不会见了。车站就像一个舞台,在这里上演送别一幕的他们,终有一天会知道:现实有时就像一个魔咒,有些事我们无能为力,当我们习惯了“再也不见”和“后会无期”时,或许我们才开始真正地融入和体验生活。而回忆不管有多美,终将化成灰烬,被碾碎在列车的汽笛声里。

整个6月,我从北走向南,再走向北。一段又一段不愿归程的旅途,一个又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一抹又一抹似同非同的景色。火车里的很多乘客坐在卧铺车厢里各自的位置,做着相同的动作——望向窗外。也许是因为窗外有阳光,有绿色,有希望,有期待,有幻想,有我们不甘此行的所有可能性,有现实里我们终归要面对和解决的生活。

整个6月,我每到一座城市就下雨,每离开一座城市就晴天。有多少“期待”,就有多少“未知”,无关乎得失,无关乎悲喜。不过是一次经历,不过是一种生活。如此,而已。

整个6月,从北京到成都,再到重庆,再到天津,最后回到北京。一个人要辗转多少城市,才能度过一生的旅途。你会抵达哪一处,你还可以再走多远。那时候说着要走很远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吗?你有没有找到回来的方法?

整个6月,我去了很多的城市,路过很多的火车站和候车室,看似景色有别,实则大同小异,殊途同归。那里充斥着很多人,很多种人生,很多种心情。有拿着大包小包的,有背着吉他的,有行乞的,有旅游的,有出差的,有探亲的,有逃离的,有寻找的,有出发的,有结束的……看着眼前的画面,突然想到了S说过的:“世界很宽广、唯美,井底是一生,飞翔也是一生。”只是不知道,形形色色的你我他,有几个可以谈得上是生活?大抵是本能生存,负轭前行。即便如此,我们又怎能禁锢不甘的心,又怎能停止前行的脚步,毕竟路途遥远,毕竟明天未知。

夏至已过,6月已尽,不问因由,不问前程,不参透无根的话头。从“天府之国”到“山城”的动车上,沿途有翠绿的稻田,低矮的瓦房,随坡而建的村落,大小不一的荷塘,长短不同的隧道,每一个悄然退后的画面都自成一景,仿佛回乡之途,令人抒怀。可我终归还是要继续“生活在别处”,继续走走停停,继续醉心于路上,重新发现思维定式外的世界和生活方式,以及那些尘封的理想和无限的可能。

凯鲁亚克的小说《在路上》有这样一句:世界旅行不像它看上去的那么美好,只是在你从所有炎热和狼狈中归来之后,你忘记了所受的折磨,回忆着看见过的不可思议的景色,它才是美好的。

可是W告诉我:我们不停地翻弄着回忆,却再也找不回那时的自己。

是的,凯鲁亚克是对的。是的,W说的也没错。就像木心先生在《鱼丽之宴》里所说的:我曾见过的生命,都只是行过,无所谓完成。

这个6月,小松进入了金融圈,小威在思考着打造更具执行力的团队,阿闯准备转型,姜姐去了邓丽君长眠的小城清迈,我则辞去了工作。我们都在谋划着改变,只期待着活出更丰盛的自己。

我也知道,生活不易,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份隐忍和痛而不语的伤,却也有一份倔强而逆势生长的希望。所以,那些还飘摇在路上的你,请走出自己的茧,走出内心的暗影,走到阳光下,给当下的自己一个微笑。那些在无人角落里流过的泪,那些在独自前行中摔过的伤,那些在自娱自黑里耍过的酷,终将成为你日后“破土而出”的养分,继而像绽放在盛夏的那些花儿一样:美丽、冷艳、绝美、芬芳。

从初夏走到盛夏,从6月走到7月,我一直觉得孤绝的宿命,黑暗的优雅,才是我喜欢且历经的人生。

可此刻的我,坐在电脑前,更愿意感谢家人的理解和包容,让我可以再次任性地出发。我知道,我还有很多的路要走,也可能注定一生漂泊,但始终没有丢掉自己。

7月已至,反正路途依旧漫长,反正前方依旧遥不可及。那就请放慢脚步,走一程,停一程,等等自己的影子,等等自己的灵魂。

北京的盛夏,夜色清美。十五的月亮映在河面,晚霞和乌云同染天际,水鸟已归巢,钓鱼、烧烤和露营的人已归家,只有一些骑行和散步的人还留有身影。站在河边冥思时,我想到了小柯在《北京秋天的黄昏》里唱到:

在忧伤的青春的身后睡吧!

而老狼在《北京的冬天》里则唱着:

北京的冬天,嘴唇变得干裂的时候,有人开始忧愁,想念着过去的朋友。

也许,我们都需要离开尘嚣,静心归零,放慢脚步,才能发现生活的美好,以及生命的纯净。你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开

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是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米兰·昆德拉

青春之后认输之前

18年。哥哥以走街串巷、拍照和独自留在这里过年的形式,告别这个他生活了18年的城市,告别这个他年少时梦想版图里最灵动、最闪耀、最魂牵梦萦的城市。

早春二月的北京,虽然天气有些微凉,但依然那么繁华。

此刻的哥哥,站在地铁13号线立水桥站外的过街天桥上,架起三脚架,正捕捉这个城市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而远在家乡的我,该如何与他告别呢?

无声目送,还是紧紧拥抱,还是拼命挥手?

我们一起生活的这些年,似乎还没拥抱过吧?

也许6岁前他拥抱过我,遗憾的是我没太多印象。

印象里最深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哥哥骑着自行车带我,下坡的时候不时地回头问我:“教,还在吗?”一是跟他彻夜长谈,哥哥谈他未来的理想未来的生活,跟我描摹他未来的世界。

那一刻我总觉得,哥哥会成为那个世界里的国王。

只是当时年少的我,还不懂什么叫梦想什么叫生活。

如今,当我也走在奔三的道口,终于理解了什么叫“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有太多的话,还是说不出口;有太多的字,还是难以下笔。唯愿他,在往后的天涯里,在另一个重新出发的城市里,依旧是自己的国王。

这段时间,我听过很多歌手、乐队的歌,有老狼、黄磊、筠子、朴树、许巍,有张楚、高旗、谢天笑,听宋冬野、尧十三、马頔、贰佰、李志,有麦田守望者、哪吒、达达、低苦艾、A公馆、丝绒公路、逃跑计划、扭曲的机器、新裤子、旅行团、痛苦的信仰、GALA、粉笔线,听那些青春年少,听那些似水年华,听那些纯真梦想,听那些来自心底的呼喊,听那些没有守住的初衷,听那些被吉他弹飞的不羁,听那些无畏无惧的时光。

我以为自己是在听他们唱歌,其实我不过是在听自己灵魂的低吟。在每一条成长的轨迹上,在每一次跌倒爬起后的自嘲中,在每一次重新出发的勇气里,在每一次旅行的沉思中,在晨曦里,在夕阳中,在夜幕下,听自己的内心唱歌给自己听。

我的很多兴趣、很多爱好、很多梦想,似乎都受哥哥影响。我一直追赶了他29年,我们却如同两条平行线,我一直在努力,却从未超越。

你的行囊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能邮寄的邮寄,能留给我的留给我,能卖掉的卖掉。

我知道,世上根本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有的只是冷暖自知。没人能理解你离开背后的不舍,正如没人看到我笑容背后的悲伤,没人懂我愤怒里带着的善意,没人知道我沉默中的执着。

当一个人看着自己的信仰在面前裂成碎片的时候,他的世界剩下的只有废墟,以及漫天的灰尘。

也许有一天,我可以重拾信念。也许有一天,我可以微笑着与哥哥告别。也许有一天,我走过足够多的路,遇见足够多的人,知道了生活的本质,看清了许多真实的东西,就没有那么多的酸情和悲戚了。

我们在一个城市里共同生活了7年,到了要分别的这一刻,终于明白:“人生只是一段华丽的冒险,总会有人陪伴我们走过一段孤独的旅程,有时一段,有时一生。可是,终究会遇见分岔路,遇见站牌,有人要换乘,有人要下车,我们终究需要相互告别,温柔再见。”

一路上,我不停地追着他,从相同的小学,到不同的初中,到相同的高中,再到不同的大学,然后来到相同的城市。

即便如此,我早早就知道,终有一天,我们还是会面临分开,面对告别,或是为着我们不可妥协不愿屈服的内心,或是为着我们执着并坚守于此的光明和希望。

再见了,那个男人,那个在我生命里一直觉得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实现梦想的男人。

再见了,那个我仰望了29年的男人。

有些路总要一个人走,有些苦总要一个人吃,有些事总要一个人面对,不是因为无法回避,抑或是感同身受,而是因为,我也曾走过,所以我知道这些路一定要自己走。

未来的某一天,在这条路的尽头,你会看到一个更好的我,如同我会看到一个更好的他。

安于文字,就此告别吧!不需挥手,不需煽情,不需垂泪。往后的路,我心湛然,唯是寂定。29岁,我的阅历还无法与智慧的老人相比拟,我只是一个始终在路上的行者,我会随身随时带着两件行李:“好奇”和“勇气”,在此地或彼地走走停停,做个认真的旅者。

不悲不喜安之若素“静极,方闻天籁;破茧,才能重生。”

2015年2月22日,大年初四。我北上的当天,哥哥开始自驾南下。我们终于还是没能在这个你生活了18年,我生活了7年的城市,来一场好好的告别。

16号早上他开着新换的科鲁兹送我去首都机场的路上,左边是宽阔的沙河,右边是一排排的大树,前方是雾气缭绕的路,像极了《后会无期》里江河和浩汉行进的路,我一路上都在回想这部电影,回想我和哥哥的青春,以及那些零零碎碎的生活片段。

如果当初哥哥不在北京,也许我就留在了青岛,或者成为《齐鲁晚报》的一名记者。但生活没有“假如当初”也没有“如果”,既然选择了,就好好地努力、用心走下去。

即使有一天,心生遗憾也罢,心生后悔也罢,都要谢谢自己经历过,拼搏过,为自己真实地倔强地活过。

他离开了这个城市,以后打给我的电话,来电显示再也不会写着“北京”两个字了。

他离开了这个城市,留下的自己种的小白菜依旧生机盎然,欣欣向荣,我都想摘下来拿回家煮面吃了。哥哥种的带不走的小白菜、大蒜和养的两盆吊兰,我都给它们浇水了。在跟他的房东交接退房手续之前,我会让它们在我手里好好活着,就当作是对生命的敬畏吧!

哥哥离开了这个城市,我把他的房子都收拾干净了——冰箱清理了,地扫了拖了,桌子椅子擦了,没用的东西都当垃圾扔掉了。

还记得哥哥刚搬到沙河民园小区的第一天,也是我过来帮他一起打扫房间和搬东西。没曾想,哥哥彻底离开北京后,还是我过来帮他打扫,一如当初。

只是,干净整洁的屋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一个人,安静到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以后周末或逢年过节,再也不会有人叫我过来一起吃饭了,再也不会有人叫我一块儿自驾出游了,我出去旅行买回来的东西也送不过来了,也许我再也不会骑行路过这里了。

从此,北京昌平沙河民园小区从我的路途里,消失无踪,而且是永远。

再见了,那个我仰望了29年的男人。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离开这里,在新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和旅程。

从环江、宜州、柳州、桂林、南宁、贵港到潍坊、青岛、烟台、济南、德州、临朐,从北京到上海,从西塘到杭州,从郑州、保定到合肥,从天津到平遥,从厦门、鼓浪屿、福州到长春,从广州、佛山、顺德到苏州、周庄、同里、南京,从秦皇岛、北戴河到兴城,从成都、重庆到深圳、香港、澳门,从婺源、安吉到怀来、大连,再回到北京,兜兜转转了这么些年,路过很多城,遇见很多人,听过很多故事,可我还是学不会人情世故,学不会表达,还是不善言辞,但别人对我的好,我会一直铭记在心里。

18年,时过境迁,这个城市的很多东西都在变,有些是物是人非,有些是人走茶凉,有些是改头换面,有些是面目全非。

还记得,1997年,哥哥以超出清华、北大20多分的成绩成为全县文科状元的时候,我看到再苦再累再难都没哭过的父亲,在他自己的屋里,手攥着哥哥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哭成了泪人。我知道,他流下的泪水里,有幸福、有欣慰,还有释放。在哥哥完成自己北京梦想版图的同时,也替那个从小就是个孤儿,读完小学二年级就因生活所迫而退学的男人,圆了他一直深藏心底的读书梦。

还记得,1999年,哥哥22岁,正在读大三,拿着相机准备奔赴记者之路。2004年,我19岁,正在读大一,未来充满了无数种可能。2015年,他38岁,在新的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这一年,我30岁,已经在PR圈摸爬滚打了7年。虽然他大我8岁,可在时光车轮的碾压之下,我们最终都有了个当初不曾料想的以后。只是不知道,我们曾经一同描绘的梦里,是否还留有当初的影子?

还记得,2004年国庆节,我第一次来北京时,他给我拍的那些照片。那一年,镜头里的我,表情是那么的青涩,眼神是那么的清澈,恍如少年。

还记得,2005年,我曾在网上看到过《北京青年周刊》刊登的采访过哥哥的文章,好多内容我已经想不起来了。但是,文章里放的其中一张他的照片我始终记忆犹新。照片中的哥哥,背对着镜头,伸开双臂,远景是他办公的地方——位于紫竹桥东南角的北京豪柏大厦,顶端是蔚蓝色的天空,那一刻的哥哥,像极了一个拥抱世界拥抱梦想的追梦人。

还记得798艺术区的那家专卖与猫有关的“猫社”小店,前几天我再次路过的时候,发现它已经关门歇业了。店门口的猫窝再也没有流浪猫寄宿,而是被垃圾堆得满满的,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温馨和暖意。

还记得……有太多太多残留在脑海里的“还记得”。只是,一切都只是“还记得”。

18年,很多东西消失了,“原来”,停留在记忆里。

时光总是在慢慢地蚕食着一切,就连同我们自以为坚如磐石的理想和信念,也在一点点地被吞噬、被瓦解。

从家里回到北京后,我沿着哥哥开车送我去首都机场的路,骑行了一圈又一圈,一直沿着沙河边骑到了高速路。那天,阳光温暖,微风和煦,我就那样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骑行着,路边的风景从我眼前一一闪过,就像电影拍摄手法里的一镜到底。

也许,我们这一生遇见的很多人,都只是在偶然的时间里,彼此路过,然后错过,接着再路过,再错过……也许,我们这一路遇到的一些人和离开的一些人,都是因缘业果和注定的。我望着写有“首都机场”的指示牌,在心里告诉自己:来日方长,我们后会有期!

骑行回来,跟哥哥的房东办理完房屋交接手续后,我在QQ空间写了一条关于哥哥的说说,嫂子在下边回复我说:“其实要离开住了十多年的城市,我们也很不舍,只是越来越觉得那不适合居住,当初的梦想离我们也越来越远,不想把后半生放在一个看不到未来的地方,所以果断地决定离开。”

我知道,哥哥只是换了一个城市,换了一种生活方式,来继续自己未完成的梦想。一如当年,哥哥在地图上用红笔字圈起来的梦想版图——“北京”。

其实,留下,离开或者是告别,终究也不过是一场生活。

只是还是有点遗憾,直到他离开,我也没能带他去我的海景房看看,没能在一起吃顿离别的晚宴,没能在我喜欢的海边拍张合影。

一个人坐在哥哥的屋子里,写下了这些莫名的文字,就当作是最后的告别吧!与哥哥,与过去的自己,与那些路过的城市和人们!

未来会怎样,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会依旧遵从自己的内心活着。就像廖玮雯在《无须讨好世界且让自己欢喜》的书里所言:“相遇,离开,告白,告别,重逢,永别,都是人生在世,起起合合,缘起缘灭的一种状态而已。”除了诗和田野,远方一样是柴米油盐

妈妈坐在门前,哼着花儿与少年

虽已时隔多年,记得她泪水涟涟

那些幽暗的时光,那些坚持与慌张

在临别的门前,妈妈望着我说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你赤手空拳来到人世间,为找到那片海不顾一切

——许巍新单曲《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最近,微信朋友圈被许巍、高晓松,以及《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刷了一次又一次的屏。

其中的一些人,此前并没有听过许巍的歌。另外一些人,也不知道高晓松此前都经历过些什么。

或许是因为: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你赤手空拳来到人世间,为找到那片海不顾一切。

这些有情怀、有代入感的歌词,深深地打动了他们。也许,是刺痛。

这都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这首歌旋律温婉,三段故事,娓娓道来。许巍一开口,不再年少的我们,瞬间泪如雨下,年少时的回忆瞬间涌来。

记忆里,高晓松、老狼、朴树、许巍,他们的歌一直伴随着我从上学到工作,从广西到山东,再到北京。

老狼说:

你走后依旧的街总有青春依旧的歌,总是有人不断重演我们的事。

朴树说: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许巍说:

这么多年你还在不停奔跑,眼看着明天依然虚无缥缈,在生存面前那纯洁的理想,原来是那么脆弱不堪。

如今,当轻舟已过万重山,当皱纹爬上额头,老狼已经变成“羊”,只剩下“老”字了。朴树已经成为吴晓敏的丈夫,在《平凡之路》出来前,他的吉他也已尘封多年。许巍说他已经学会了感恩,不再年少轻狂和愤世嫉俗。

他们对自己说,这是一种成长,少年终归要一天天长大,终归要离开家,去找寻自己的诗和远方的田野。而经历世事变幻和沧海桑田之后,回望当初的坚持和少年的背影,那颗心终会释然,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青春无悔》《那些花儿》《那一年》——那些能触动心灵的歌,我存放在了两个惠普笔记本电脑里,存在了手机里,存在了心里,每天不停地单曲循环,反复地听。虽然唱歌的他们已经或正在老去,但是那些旋律、那些情节感动依旧。

记得高晓松曾说过,老狼在唱《青春无悔》时哭了。还有人说:在校园民谣的背景里,那块纯净的幕布投映的是整整一代学子的记忆,永远揪心揪肺,无法释怀。

那一年,我大学还没毕业,没有拿得出手的工作经验,只是当过编辑,发表过文章,拿过稿费,获过奖,在足球队踢过前锋,但日子很慢,时光很美。

这一年,我大学毕业八年,成为一个资深的策划人和传播人,深谙职场之道,玩转PR和EPR,拼策略,想创意,谈媒体,玩事件,弄活动,做PPT,写稿件,充实而忙碌,或按部就班,或厌倦不已。日子很快,然而时光无迹可寻。

如果有可能,我宁愿回到一无所有的青春,我还是那个狂傲的写诗少年。

我去了很多的地方,那里有诗,有远方的田野,有一望无际的大海。

我发呆、拍照,写文,换种心情,回来继续生活。

然后,我想到了路明老师说过的话:“向往的是远方,厌倦的是日常,走得很久才发现,远方一样是柴米油盐的样子。”

某个工作日的上午,给母亲打电话,跟她表示歉意,说自己清明节假期可能又回不去了,因为工作还没定下来。

从母亲的话语里,我能听出她的失落感。但随即母亲跟我说:“不用着急,没必要非得找一个能挣很多钱的,找一个离家近的、不用总加班,总那么累的工作就好了,钱少就少一点,我和你爸能自己照顾自己,又不需要你养。”

那一刻,我的眼睛有些不舒服,赶紧抬头,从23层的窗户,仰望那片被雾霾笼罩的天空。

我很少与母亲聊起工作,当身边的人都关心我“飞”得高不高时,母亲关心的是我“飞”得累不累。

回到工位,对着电脑打字时,我想到了早上在地铁看的陈亚豪的书。陈亚豪说:“梦想这个词有时又很悲壮,因为生活中实在有着太多的琐碎和责任需要我们去承担。当它和现实那面高墙碰撞时,总会留下一地的碎片,那是内心深处的渴望和无法逃避的现实碰撞后的失落与不甘。很多人就是在这一次次碰撞后不得不丢下曾经的梦想,横下心来为了生活而生活。可是人总要有那么一点盼头,那么一点好似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么一点可以证明自己还没有变成一副皮囊的希望。”

对于这段话,我深表认同,并体验至深。其实,不管是留在北京的人,还是离开了的人,我们都只是想成为一个更好的人,我们只是希望在某一天身边的亲朋好友需要帮助时,我们可以站起来,用自己的力量为他们撑起一片天。

但迫于种种现实,我们需要走必须走的那条路,然后才能走自己想走的路。

在此期间,我们会把让人觉得矫情的梦想藏起。但在心里,却始终未曾放下。

大抵都是如此,我们一步一步地,从现在走到不远的将来。

虽已时隔多年,记得她泪水涟涟,那些欢笑的时光,那些誓言与梦想。

在歌声中,我们坚信——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虽然,生活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但远方一样是柴米油盐的样子。不过,一场生活

虽然在北京工作生活了多年,但涉及“北漂”的话题,还是第一次提笔撰写。

亲戚家的小孩问我:教哥,我大学毕业后想去北京闯荡,你有什么建议吗?

小时候一起半夜去坟堆只为验证是否真的存在鬼魂的阿丁的弟弟问我:在柳州待麻木了,想去北京找点活着的激情,你觉得可行吗?

认识17年的同学阿立,在县政府里每天或上网打发时间或醉生梦死于各种酒局的他问我:我当初追求而实现了的生活,如今把我弄得跟行尸走肉一般,我想跳出体制,去北京重活一回,还来得及吗?

只因为我在北京生活了7年,经常会有熟识或半熟悉的人向我询问北京如何如何,值不值得抛洒青春和热血,我却不知如何回答,反而陷入更深的沉思和焦虑中,因为我怕自己的言辞会把他们引向一条日后滋生出“假如当初”等话语的路,而且无法浪子回头。

然后我看到了冯唐在《活着活着就老了》的书里边说:“像是每年如期上市的大闸蟹,如期飞舞的柳絮,每年,一批批的北漂小伙子带来扰动人心的才气和力气,一批批的北漂小姑娘带来搅乱人性的脸庞和乳房。”

他的这个比喻甚是形象,现实无比。但当我看到这句话时,心中却无悲情之感,脑中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男的孱弱,没力气挤地铁怎么办?女的平胸,没事业线施展深V诱惑怎么办?

回过头去看看,多少人曾怀揣满腔热血来到并选择留在这里,感觉在帝都的每一次迎接日升日落,才是这个时代的弄潮儿。可当你义无反顾地把有限的青春献给身后这座城市,蓦然回首才发现也许你属于这里,可这里却从不属于你。

正如W跟我说的:“北漂的人当初都有过梦想,有过追求,有过一颗倔强而孤傲的心,也曾不懈努力,但当你脚踏在北京土地的那一刻起,无论将来发生和经历什么,无论当下做了怎样的选择和决定,大多数可能性的结果,也许都指向着你终将漠然离去。论调有些伤感,有些阴郁,但这个结果却是多数北漂的人生轨迹。”

2008年初来北京认识的一些人,已经陆续离开,可我的身后仍有意气风发的万千少年从四面八方涌来,在北京站,或北京西站,或北京南站,或北京北站,留下其灿烂的笑容和好奇神情的自拍照,在微信朋友圈里写着:北京,我来了!而与此同时,另一拨人的微信朋友圈里,配图是从北京(南/西/北)始发的火车票,写的文字是:再见,北京;再见,青春;再见,自己。

当年那些打个照面的、熟悉的、热络的、关系好的,如今有的离开北京去了别的城市,有的回到老家创业,有的开了小店,有的做起微商,有的成了全职主妇,有的离开媒体圈,有的继续混迹PR圈,有的沦为阶下囚,有的化为尘土。

流年辗转,有些人突然就渐渐地淡出了你的视野,有些人“不谋而合”地就成了手机通讯录里永远不再拨打的一个号码,有些人仅凭N年前单反照片上的笑容让你知道他(她)存在过,有些人自此变成记忆里的一个模糊不清的符号,不知影踪。所有的成长,在看到的看不到的时间和空间里都无法被阻止。我们就这样一点一点走向成熟,趋向苍老,留不住退路,也忘记了来路。

周末,我路过第七中学,隔着学校的围栏向里眺望。《团结友谊进行曲》停止,做完课间广播体操的学生们,穿着统一的校服,以齐步走的姿势回到各自的教室,一如11年前的我们。

那些年,我们天未亮就起来背英语单词,半夜打着手电筒蒙在被子里记历史政治。那些年,还没有iphone、kindle、美颜自拍。那些年,陪伴我们的只有书本、足球、自行车。其实,我们真正为自己努力,为自己而活的,也就那么几年。

如今,一年又一年,一不小心就再也找不到青春的痕迹。我只能隔着栏杆,放一首五月天的《后青春期的诗》,转身,离去。“走了太远的路,总有不间断的牵绊和枷锁,阻碍着你做自己。有时候,我们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知不觉中,所有的奔跑和冲刺,都在一个劲儿地往别人希望你成为的样子在努力。”就像仲尼在《一个万人景仰的少年》里说的:人性就是这样,自由时我们竭力寻找财富;富裕时又怕现状不能长久而感到焦虑;到了富裕长久之时,人们又感觉到麻木而重新渴望自由。但谁又能真的回头?

小N问我,你在北京生活了7年,对哪些景点或地方印象最深刻。“火车站和T3航站楼”,我的回答掷地有声,干脆利落。然后,我听到了遍地钢镚落地的声音,这都是用车票一点点堆砌和夯实起来的印象呀!这些年,往返北京的火车票和飞机票足够绕北五环一圈了吧!

小N听完一脸鄙视,接着问我:“你说你有老多抱负,一裤裆能藏雷的理想,最后不还是得回归到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现实里。这也是一种妥协吧?”我说:“不,这才是人世间最平实最温情的烟火。”他刚要伸出大拇指赞叹,我随即扔下冰冷的一句话:“这是真话才怪呢!”

小N说他心里一直藏有三个从未与人提及的梦想: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一个说放手就放手的女人,一段说结束就结束的人生。在我还没来得及打压他时,他突然阴沉着脸问我:“一个人应该用一生去明白欲望就是虚幻呢,还是用一生来追求一个又一个欲望的满足?”

我心里咯噔一下,直接怒骂:“你能不能不每一次都把吃喝拉撒睡的问题上升到哲学高度,接着让我这个从没信仰的人来回答,然后你搬起凳子坐在一边静静地看我扯高大上。”

骂完以后,我还是会装出一副阅尽人间繁华的样子,然后意味深长地告诉小N:很多人都讨厌市侩的成长,但成长本身并没有错。只是成人的世界有时就是这么简单、现实、粗暴、残酷,小王子和它的星球只能活在童话书和电影银幕中。而观众,活在现实里,早已泪流满面。

去北京站送别小T时,我俩面对面地站在站前广场,他习惯性地从裤袋里掏出点8的中南海,叼在嘴里,刚要点火,被我一句“公共场所不能吸烟”吓得打火机落地。他把烟插在我衬衫的上衣兜里,说:“我离开后,你们在北京聚会时,记得给我留个空座,我好知道你们还没有忘记我。”说完他用拳头捶了一下我的胸口,同时嘀咕了一句:你要好好的!然后径直走向安检区,不再回头。

留在我们记忆里的,只剩下躺在冰冷地面上的那个写有“北京欢迎你”的打火机。

回家的路上,站在2号线地铁里,看着身边的人或无聊地刷着微信朋友圈,或紧紧攥住手里的各式行李,或张着嘴巴靠着车窗睡觉,或左手一口鸡蛋灌饼右手一口牛奶地吃着早饭,我禁不住问自己:“北漂”到底哪里好,到底哪里不好,这个问题的答案自始至终都是“无解”。

北京的好,也许更多的是丰富了过来人的人生阅历。正如微博大V作业本离开北京前,在《致以前在北京奋斗的你们和正在北京奋斗的我们》所说:“时间不会给你答案,也不会证明一切,更不能证明你当初的选择是对的,时间只是给你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你要通过长久的努力甚至拼命地坚持来让答案符合预期,让结果是你想要,使选择无后悔可言。”北上广的眼泪

小G跟我说:北京是一个冷漠的,没有人情味的城市。它被繁华、喧嚣、文化气息粉饰得看似天下太平。

对此,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任凭他摆出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姿态。一阵风吹过,银杏叶和雪花同时飘落,我惊叹好久没看到如此美景。

其实,我何曾不知,怎能不明。三里屯的夜生活再精彩,798的艺术再唯美,国贸三期再高耸,大小老胡同再翻修,天安门的游客再多,地铁线路再四通八达,光鲜生活的背后,你的一亩三分地可能好久都长不出你期望中的果实,其实更多的是欲望。

把人快挤成纸片的地铁,加班到深夜的格子间,无暇顾及谈恋爱的剩男剩女,买得起车摇不到的号,租得了二环的两室一厅却买不起五环的一室一厅,推不掉的应酬,喝不尽的酒局,做不完的梦,望着这个城市的万家灯火,你却不知心里的灯在何处。

世间百态,人情冷暖,岂是一部44集的《北上广不相信眼泪》就能描摹得清,演绎得真,对白得明。

凤凰评论专栏《自由谈》里的江夜雨说:“在表姐眼中充满‘人情味’的小城市里,我见过一个月喝喜酒送出几千红包的年轻人,不愿意为孤儿捐几块钱;忙着给家里孩子介绍对象的热心大姐,暗地热衷传离婚女同事的闲话;为了家人上学、看病打点关系的能人,从来不愿意给老人让座;为朋友两肋插刀平事儿的官员,回头就能对老百姓威胁索贿……”

其实,他很清楚“人性大抵相同,并不会因为城市大小就有冷暖之差。北上广的‘不相信眼泪’,对于大多数普通人而言,是不相信自怨自艾的软弱行径,不相信不劳而获的白日梦,不相信没本事的大学生靠求人就能找到工作,不相信找遍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就能在最好的医院排上病床……”

正如《北上广不相信眼泪》的台词所言——你过上了电视剧里那种生活,才发现演员的演技真的是差远了。

其实,只要你去北京站、北京西站、北京南站、北京北站停留一会儿,抽根烟,喝杯咖啡,听首歌,发会儿呆,就会发现:逃离北上广和逃回北上广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不断交叉着,重复着,比《北上广不相信眼泪》更真实,更催人泪下。

而身处这几个城市、准备离开的人,或许还未曾痛快地哭过,用心地流泪过,能流下和留下的只有拼搏的汗水。

小松问我:等到有一天离开北京了,你觉得留在你记忆里最深的会是什么?

我想了很多种可能:在第一份劳动合同上签字时如签卖身契一般悲壮;2008年北京奥运会时,去现场观看的那场篮球赛;在北京看到的第一场雪;第一次在天安门看升国旗;2009年的国庆大阅兵;北京的那次暴雨;大望路的堵车;蟹岛的第一次线下媒体交流会;加班归来看着末班车离开站台的某个夜晚;T3航站楼的飞机晚点;拥挤的地铁八通线和昌平线;切掉扁桃体的人生第一次手术……

太多瞬间,太多画面,太多记忆,但都不足以雕刻这七年的北漂时光。唯有北京市政交通一卡通的那一张张充值发票,才是完整地记录了这七年的足迹。去掉没拿发票的,去掉送给朋友用来抵税的,去掉自己报销用的,还剩下137张,13700元。

那些地铁,那些公交,那些白天,那些黑夜,那些青春,那些孤傲,那些生活,那些理想,那些走过的路,那些流于文字里的故事,那些听过的歌,那些看过的风景,都凝结在这些发票里。

卡尔维诺在《看不见的城市》里说:“城市犹如梦境,所有可以想象到的都能够梦到,但是,即使最离奇的梦境也是一幅画谜,其中隐含着欲望,或者是其反面——畏惧。”

而北京,对于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而言,同样蕴藏着欲望和畏惧,不分强弱。

我们总是认为自己还很年轻,从孩提、学生时代到成人、初涉社会,即使遭遇挫折也坚信明天会更好。于是,我们浪费每一个短暂的午后,每一个无人的清晨。然而,时过境迁中,看着大街小巷里那些衰老的背影,我们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模样。他们曾经也像我们一样,进入陌生的城市,为爱情、荣耀、梦想肆意挥洒青春,憧憬着未来。可时光荏苒,容颜老去,曾经的他们和现在的我们有何不同呢?

多年以后,当你开始靠回忆活着时,你可能忘记了长安街的宽阔、天安门的宏伟、人民大会堂的威严、长城的巍峨、故宫的博大、三里屯的豪车美女、CBD的高楼林立、海淀的名校、798的艺术、后海的酒吧、簋街的小吃、地下通道的歌手、西直门的迷宫交通……在你的记忆里,这个城市的繁华和迷离或许会慢慢褪色,你记住的可能是那一双双手——用尽全身气力,使劲抓住扶杆,能让自己挤上地铁,不至于被挤下去和上班迟到的手;还有那个被夹在逼仄的人群里,仰着头,思考生命、生存和生活的眼镜男……

有时候,做出离开的决定,仅仅是在某个场景下,一念之间的事情。定居深圳的前同事跟我说起当初选择离开北京的原因,就像聊家常一般,谈笑风生。听完后我只说了五个字:任性,有魄力。

他说他是个急性子,有一天下班的时候,地铁和公交车上人都特别多,特别挤,当时他手机和PSP都没电了,他就像根木头一样立在车上堵了两个小时,心里顿时生出一种绝望的感觉,然后当时就做出了离开北京的决定。

而依然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人,花了很多时间去寻找物质的满足,每日上下班看到地铁里冷漠木然的人群,才明白:苦的不是物质,而是我们的内心。

我站在远洋国际中心的22层,隔着挂满雨滴的窗户眺望,远处还是各式各样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除了名称、外形和构造的不同,其他并无二致,都是一样的“囚禁”着很多人,很多心,很多故事。在每一个清晨和午后,在每一个白天和夜晚,在每一个大家互道“早”和“走了”的格子间里,我们不断地挣扎追问:是让岁月消逝在枯燥的计划和脑子里,还是让它沉醉和行走在如画的风景里?

然无解,再往复,终习惯。

不过,一场生活。何不,一饮而尽!明天,我们会变好吗?

你说,所有的寻找,都是为了抵达一场生命的纯净。可是很不幸,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希望和鸡汤成灾的世界里,各种成功学书籍、励志演讲,以及充满正能量的功成名就的个例,环绕和填满了我们生活的周遭,但这并没有什么用。

这种时候,你需要吃暗黑料理和泼冷水来清醒自己,或者,听一首让人心生绝望的歌。

我只有两天,一天用来出生,一天用来死亡……还是飞不起来,依然需要等待……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许巍的《两天》,记得韩寒在自己的第一本书《三重门》里也提到过这首歌。

这首歌的歌词简单明了,却夹杂着希望和绝望,纯净如初的希望,暗无边际的绝望。许巍喜欢用一把木吉他来弹奏,沙哑低沉的声音,阴郁压抑的曲调,给听者讲述了一个悲伤的故事,告诉听者这个世界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却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无趣。

不知道为什么,年少时一下子就被许巍的歌吸引,也许是喜欢上了这些如诗般的歌词,也许他有着让人心生悲悯的声音,也许是他的歌声里传递出的种种情感——真实,绝望,却不失希望。

还在上学的那些日子,我反复地听许巍的歌,从《两天》到《悄无声息》,从《在别处》到《蓝莲花》,从《那一年》到《故乡》。当时很喜欢在暗夜的宿舍走廊里听,一个人静静地聆听,一遍又一遍,从夜幕听到黎明,从入学听到毕业。

我的每次飞翔,总在漫无目的的路上。我的每次歌唱,总在每一个夜里飘荡。

小松说每次加班后的夜晚,他都会单曲循环地放着这首《青鸟II》。1500平方米的办公区里,只有许巍的音乐和PPT伴着他,给他继续保持“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的勇气。

我知道,小松一直都很喜欢民谣和摇滚,因为他的骨子里始终还残留着对现实的反叛和不屈的精神。所以,他喜欢听黑色的歌,能带给他真实的感动,让他看见最初的纯净。

小松说,他现在特别喜欢去他家附近的首都师大,在里边四处晃荡的时候,偶尔能找回一些当初的热血和激情,以及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昨天。

我知道,7年前喜欢在学校里窥视美女的他,如今已没了那份“赏花”的心情,因为岁月老去的同时,也带走了我们荷尔蒙暴涨的青春,带走了我们对生活的浮想联翩,以及我们对未来的那份无限憧憬。现在留给我们的,只有惦念,只有回忆,以及对往事的不堪回首,或是追悔莫及。

我们现在每一次见面,吃饭的时候从不喝酒,只是不停地聊天,偶尔也会沉默。饭桌上的话题从大学的那几个舍友聊到毕业后各自的工作、生活,然后转到爱情、婚姻、家庭,聊着聊着最后又聊回了大学时光,然后我们在一声叹息声中吹灭了回忆的火苗。

与小松约聊的每一个午后,特别适合听许巍的《那一年》,让思绪在车来车往漫起的灰尘里乱飞——

那一年,你正年轻,总觉得明天肯定会很美。那理想世界,就像一道光芒,在你心里闪耀着……

也许,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己喜欢的歌声里找到自己的影子,从而借别人的声音来感受自己的情绪。也许,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因为我们生来不同,彼此熟悉却又陌生。

还记得阿闯在离开上海的时候对我说,有时候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有时候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知道;有时候不是不明白,而是明白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就习惯了沉默,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在黑夜里点着烟却不吸,只为有那么一点亮光,能让自己重新找寻希望。他在QQ上跟我说,他离开的那天,上海下了好大的一场雨,天空阴暗得让人喘不过气,甚至有人因此惶恐尖叫。也因为这场大雨,他唯一的行李箱也被他丢弃在阴冷的雨中,孑然一身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对他来说,也许,丢掉行李箱也就丢掉了自己在上海的所有记忆,包括最狗血的那段曾以为一文不值的青春,还有那个坚守到最后却惨不忍睹的梦想。

当我准备好如何回复或者说是安抚他的时候,他的QQ头像已经变灰,如同他离开上海时一样悄无声息,如同许巍的《悄无声息》——

总在每个黄昏,每个孤独的夜,我在我的世界悄无声息地走,我用幻觉触摸你那遥远的美丽。在每个夜里,等待。依然是这样的夜晚,我还在路上。

是的,阿闯还在路上,始终都在我所不知道的路上,抱持着他所有的幻想和希望,飘荡着,迷离着,幻梦着。

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而且有些犯贱,总是在时光成为过往以后,才知道当时有多美好。明知不可能再走回旧日的路,却喜欢在一次次的缅怀中痛击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因为回忆中留给我们的不是些许甜美,而是更多的惆怅和忧伤,最重要的是还有很多的不甘。

那已经是2015年的夏天,时间在流逝中无意间带走了很多东西——大学时光、毕业、离别、感伤、梦想、青春,还有一些年轻时摇曳的茫然和对人生的质疑。只是回望的一瞬间,北京的上空已经一片雾霾。

这一年,小默成了国内最牛PPT论坛的版主,成了图片网站的合作摄影师,成了文学网站的签约作家,成了微信公众号的专栏作者,成了业内很多公司争抢挖墙脚的香饽饽。

这一年,小默刊发了很多文章,拍了很多照片,去了很多城市,撰写了很多稿件,策划了很多看似很牛实则胡编乱造的公关创意,做了很多以页计费的炫酷PPT,认识了很多作家、艺术家、设计师、记者和摄影师,他在他喜欢的领域里忙得不亦乐乎,玩得风生水起。

这些似乎都是小默曾经的爱好或是梦想,但似乎又都不是。然后,第二天到达公司,习惯性地打开电脑,收发工作邮件,面对自娱自乐的PR、EPR和Social,面对自欺欺人的KPI,面对自怨自艾或自我激励的微信朋友圈,他发现当他醒着的大部分时间都放在工作上,就希望能够保证这些时间用在自己真正在乎的地方。要不他会觉得,活着毫无意义,人生毫无价值。

可是,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厌倦重复,厌倦身上所有的光环,厌倦周遭的一切,连同他自己。

他不断地问自己:现在的你,还是自己曾经喜欢的样子吗?然后他听到了另一个自己的回答:这,就是生活。然后,他扔掉思想,默默地从64层的天台上顺着楼梯一步步走回公司,打开电脑,收发工作邮件……

开往西二旗的地铁昌平线,车厢的空间很逼仄,人们挤在一起,前胸贴后背,屁股贴腹部,脑袋贴肩头,眼睛贴嘴巴,手机贴手机。人们随着车厢晃动,像无根的浮萍,一个个漂浮不定,疲惫不堪。小默听着李志的《这个世界会好吗?》——

妈妈,我会在夏天开放吗?像你曾经的容颜那样。妈妈,这种失落会持久吗?这个世界会好吗?忘记一些隐秘的委屈,在回头观望的时候迷失了自己。我的正在老去的身体,从某一天开始就在渐渐逝去,妈妈我爱你。

音乐停止,他滑动解锁手机,选择了单曲循环,心里再一次生出逃离这个城市的声音。

小默问我,我们会变好吗?我说会的,一定会的,凤姐都去了美国了,我们也不会很差的,毕竟我们都是读过中国四大名著和外国古典文学的人。小默说,其实我们的明天就像硬币的正反面,你只是永远猜不到是哪一面先落地。

你有没有看到自己眼中的绝望,你有没有听见痛彻心扉的哭声,你有没有感到心如花朵般枯萎,你有没有体验到生命有多无可奈何。

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听汪峰的《硬币》,一遍一遍重复地听,不管是在乘公交车、地铁、出租车,还是走在加班后的寂静街道上,或是在漆黑的一个人的夜里。听着听着,我就听到了支离破碎的声音,就像岁月的流逝一样,不留半点痕迹,却从我们的面庞和心间读到了“苍老”这两个字眼。“你有没有看见手上那条单纯的命运线,你有没有听见自己被抛弃后的呼喊,你有没有感到也许永远只能视而不见,你有没有扔过一枚硬币选择正反面。”很多时候,我会把自己的心以及姑且还能称之为梦想的东西安放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永远不去触碰,永远不再提及,只是远远地观望,只是静静地聆听。也许那颗心和那个梦就此尘封,连同我的人一起,在岁月的流转中渐行渐远。

六一儿童节的早上,我在地铁8号线里给一个背着比我电脑包都大的小学生让座,他很友好地跟我说了声:谢谢叔叔!落座后,他拿起手机开始刷微信朋友圈,然后带着疑惑和不耻下问的眼神问我:叔叔,为何你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六一这天装纯卖萌呢?我说,因为人长大和成熟后都会变成狗。然后我们会像狗一样忠于如粪土的金钱,善于巴结,善于察言观色,善于装疯卖傻,善于四处撒欢野合播种,善于狗眼看人低,善于狗仗人势。主人只要跟我们说,“走,带你出去溜(六)”,我们立马就回答“咦(一),好耶!”所以,“六一”也是我们的节日。小学生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们大人真会玩,但这并没有什么用。”

面对小学生的“挑衅式”回答,我竟无言以对。正在想着如何化解尴尬时,“霍营站到了”的广播如同救命稻草一般从天而降,我顺势快步冲出了地铁逃之夭夭,赶去换乘地铁13号线。

当时光不再,当岁月那把杀猪刀把我们一个个雕刻成路人甲路人乙,当墙后那道斑驳的影子瞬间如抖落的烟尘霭霭落下,我依旧猜不出硬币的正反面,如同我不知道岁月苍老了谁。

虽然我们的青春都被狗吃了(也许你的青春只被吃掉一半),虽然在这个夏天,我们接二连三地走在奔三的路上,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像小松用的手机铃声一样,微笑着淡然地对我说:

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我相信青春没有地平线……我相信自由自在,我相信希望,我相信伸手就能碰到天。“明天,我们会变好吗?”

我拿出一枚一元的硬币,使劲抛向空中,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前走,一直走。不去看,也从不去看是哪一面先落地。你要找寻的,岂是别人的天空

再见我的眼泪、跌倒和失败,再见那个年少轻狂的时代,再见我的烦恼,不再孤单,再见我的懦弱,不再哭喊……

九月的最后一天,你背着一个装有两本书、一个Ipad和一瓶茉莉清茶的包包,站在国贸三期的楼下,用手机听着南征北战的《我的天空》,再次回到“寻找”的路上。

你说你要自我放空,自我加持。你说你要远离人山人海,远离都市喧嚣,远离城市繁华,去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在异乡寻找一种叫作“秋天”的味道。你说你要在远方感受“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尘世胜景,去见证和感知收获的喜悦。

英伦才子型作家阿兰·德波顿认为:火车对思考最有利,因为坐火车看到的景色,不像船或飞机那样单调,速度不会慢得令人生气,也不至于太快,让人还可以分辨窗外的事物……思考大的东西需要大的景观,而新的思想需要新的地方,借着景物的流动,内省与反思比较有可能停驻,不会一下子就溜走了。于是,你也回到了火车上,开始有意识地反思与自省。

那一天的旅程,沿途下着小雨。你透过车窗,目之所及皆是金黄色:玉米叶子、银杏叶、盐碱地上的杂草。北方的秋天,到处挥洒着成熟和丰收的盛景。

你转身回到座位上,拿出纸笔,在日记本上写道:我只是一个生活的记录者,总有一些时光,总有一段旅程,留存于我的文字,我的音乐,我的片子中,虽然我们都有了个当初不曾料想的以后。

这是一座北方以北的小城,这里有一座烈士纪念碑。书里说“忘记历史便意味着背叛”,可是有些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历史就是用来改编成剧本和遗忘的”。人们能记住的只有那些有名有姓的先烈,对于更多长埋地下的无名英雄,以何祭奠和纪念呢?

对于这种超现实的问题,W一次又一次地告诫你:“所有跟人有关的场面,都是好玩但却是异常容易输掉的游戏。你手上无论有多少副豪华的赌具,都不要再对人预言了。”

于是,你选择在蓝天白云下,对着威严纪念碑,敬了个军礼,默默地瞻仰。

挫折和离别不过是生命中的点缀,过了多年我才读懂了家人的眼泪,发现原来自己没有说再见的勇气,如果没有离别如何学会承受打击,如果没有跌倒如何能够学会爬起……

太多的节日,你已经习惯了在他乡度过。11岁的时候,你远离父母,开始在外独自生活。从初中到高中到大学再到工作,你在不同的城市已经漂泊了19年,见过太多人情世故和一些阴暗面,好在你始终没有变成一个坏人,心里的善意依旧留存心底。

初中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晚去学校保卫科的宿舍借宿,校警跟你说等他出门后你就把门反锁好,不管发生什么,不管谁让开门,都别开,直到他回来,说完他就出了门。后来得知原因,一群小混混当晚攻击了学校校门。

还有你参加的那场在大雨中踢的足球赛,已经忘记了谁先动手,只记得场上的人以及从宿舍楼上冲下来当帮手的人,最后混战到一起,每一个人身上都是雨水、泥巴还有鲜红的血。打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流的血。相比于现在一些年轻人群殴一个人,或者打完拍裸照上传羞辱,那时的人也打架也凶暴,但存有起码的人伦道德。

见过太多的事情,你慢慢收起自己性格里暴烈的一面,不是变软弱了,只是学会了如何更好地善待别人和世界,学会与内心和解,学会与自己握手言和。所以,现在的你,极少去评论身边的人和事,或给人贴标签。毕竟,世上根本不存在感同身受这一回事,每一个人的选择自有他不得不这样的因果,可以不苟同,但可以学着理解,只要这种选择不是世俗观念里的大奸大恶。

中秋节的晚上,你架起三脚架,把单反相机的焦距拉到250mm端,调好快门线,静静地等待超级红月亮的魅影,以及从往年的秋天吹过来的秋风。

只是有些遗憾,那一个期盼已久的夜晚,除了乌云,你连月亮的身影都没见到。

在无尽的黑夜,所有都快要毁灭,至少我还有梦,也为你而感动,原来黎明的起点,就在我的心里面,只要我还有梦,就会看到彩虹,在我的天空……

在松花江的上游嫩江,临近日暮,依旧有许多人在江边垂钓,或者骑行,或者慢跑,或者独步,或者烧烤,或者沉思,或者拍照。其间,你问一位垂钓的老者:大爷,您一天能钓到多少鱼?老者笑言:“水非水,鱼非鱼,生活非生活。何来能与不能?何来多还是少?”听完老者的回答,你也会心地笑了,“河里的倒影,何尝又不是生活”。

回到旅店,连上wifi,你看到了W在QQ上给你的留言:你找到那片曾经失去的天空了吗?

你抬起头,看了看挂满红色晚霞的天空,回复W:不少人个体自主意志、群体非理性盲从,我要做那一小部分人,用手中的笔,独思的字,写尽众生的欲望和期待。

离开故乡的这些年,从这座城市到那座城市,在飞机上、在火车上、在轮渡上、在长途汽车上、在地铁上、在公交车上,你始终静静地体会夜晚里坚实的土地,风的感觉,以及沉静的声音。而时间,就像一幅素描画,绘制了所有的过往和故事,你说你要把它装裱于心底。

南征北战在《我的天空》里唱到:

亲爱的朋友们是否已经展翅纷飞,不飞到高处怎么开阔自己的视野。

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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