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史演义【现代白话版】(民国时代学生的课外读物)(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发布时间:2021-04-23 22:5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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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蔡东藩(著),刘子儒(改译)

出版社:民主与建设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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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史演义【现代白话版】(民国时代学生的课外读物)

元史演义【现代白话版】(民国时代学生的课外读物)试读:

自序

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的史书修撰,大多完美无瑕,唯独元朝历史文献有诸多缺憾;当然,这倒不是因为负责修撰的史官失职,而是他们真的没有什么文献资料可以查考。

元朝的兴起源于西北大漠,本来就没有什么记录;到开国以后,才稍稍有些记载,而且还大多是用蒙语抄录的,当代读书人确实难以研究。直到元世祖忽必烈一朝,才开始有详尽的史料记录,一直沿袭到宁宗皇帝懿璘质班,共历十三代。

然而在元世祖忽必烈之前,仍然有许多史实缺失;而世祖之后的正史,多是记载朝廷善举,不好的一面则很少提及。当然历朝历代都是这样,史官避讳,这事儿也无可厚非。

到大元灭国明朝建国之后,明太祖朱元璋在洪武二年(即公元1369年),得到元朝十三代帝王史册,于是下令史官修撰《元史》。左丞相李善长为监修,太史公宋濂、翰林待制王祎为主编。这个项目二月份启动,八月份完工。遗憾的是第十一代元顺帝一朝史料缺失,于是朝廷又命当时的著名学者欧阳佑等人,前往北平(元大都)搜集资料。到第二年二月,重新修撰《元史》,六月份《元史》终于完工。

这版《元史》颁布发行后,社会上有不少人在私下里有些不同意见。其实这也正常,当时元朝才覆亡两三年,一些民间著述、巷间传闻依然存在,不过大多都是些人云亦云、大同小异的说法。

我们可以看看拒修《元史》的翰林徐一夔写给王祎的信:“考证史料,一般都是依托于宫廷内部,记录日常事件和皇帝起居的记载。但是在元朝,并没有设置这两个部门,仅仅设立了一个中书时政科的部门,指派个文官负责。有什么事儿就由他那里转交到史馆那里,然后记录在案。这么疏忽的系统,必定会遗漏掉许多历史事件。甚至到了元顺帝这一朝,连起码的历史记录都没了,只能靠民间走访去搜集资料。恐怕这样得来的史册,未必是真实的历史,记录的也不一定是真实的人言,而且历史前后也不一定能对得上。”

看来徐一夔早就预料到,《元史》的仓促编撰,不可能会很完善,所以才拒绝了王祎编撰这套史书的邀请吧。后来的学者编撰的关于元朝历史的作品,比如商辂等续撰的《纲目》、薛应旗编写的《通鉴》、陈邦瞻著作的《纪事本末》等,虽然每位学者所生活的体制不同,但是他们所依据的史料,几乎都是出自正史记录,所以这些作品的缺漏,和《元史》一样还是有诸多不完整。

其他的诸如《皇元圣武亲征录》,记录的是元太祖、太宗时代的史事,其实更像是秘史,胡编乱造的成分居多。元秘史亦是如此。还有记录元世祖一朝的《丙子平宋录》,记录元顺帝一朝的《庚申外史》,也是零星记述,没有补全缺失的历史。至于《元朝名臣事略》《元儒考略》这些作品,内容就更是没什么依据了。

到现在,我们又经历了明、清两朝,这期间后人关于元史的著作,只有《蒙鞑备录》《蒙古源流》和《元史译文证补》等书。《元史译文证补》出自近年,由清朝侍郎洪钧整理成集,而且据说是从西方的一些记载中转译才得以成书,足可见元史里面有多少谬误的成分。不得不说的是,这部书也仅仅记录了元定宗、宪宗两朝,还未到元世祖呢。

至于《蒙鞑备录》和《蒙古源流》,更像是秘史作品,不具有考证价值。

明、清这两代,还有许多有声望的博学之士,他们煞费苦心地挖史料、钻典故,留下了一些作品。恕我见闻有限,无法一一去查阅考据。

这年春天,在我写史料的闲暇之际,翻阅了一些西方作品的译本,在里面发现了一些史料,它们关于蒙古西征的记载,要比我们的史料详细一些。而且关于元世祖之前的四代大汗的分封,以及生涯浮沉的记载,也刚好可以弥补我们的史册对这一段历史的缺失。

应该不会有人责怪我借助洋人的史料吧。我没有估量自己的浅薄,想融合东西方的史料,着笔编撰元代历史,以供后世参考。

搜寻材料过程中或许未能面面俱到,我用演义的方式来记录这一朝的史实,成书共六十章。每件史事都一定有据可循,我不敢臆想编造。至于叙述文笔,则力求通俗。

书中对于元朝未入中原前的先祖历史,以及深宫轶事和外域异闻,只要正史有所记载的,我酌量援引。正史没有提到的,我则旁征博引,加以演义。这本书仅供大家茶余饭后,拿来翻阅消遣,或者拿来略增见闻,希望读者勿笑我笔下没有条理,仅此而已。中华民国九年一月,古越蔡东藩,于海边居所第一章 家族的由来

蒙古族本来为唐朝时候下封的室韦分部,一直居住在中国北方,祖祖辈辈以打猎为生,渐渐地形成部落。后来和临近的部落发生冲突,屡战屡败,导致全军覆没,只剩下几个人逃到山中。那座山名叫阿儿格乃袞,层峦叠嶂,高耸入云,只有一条小道可以进入,中间有一大片平地,土壤肥沃,水草茂盛,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一些男男女女在此住下,自由恋爱,没过几年,生了很多孩子。其中有一个孩子名叫乞颜,身体很结实,力量非凡,毒虫猛兽遇到他,无一不立即毙命。他的后代,人丁特别兴旺。当地人称他为乞要特,“乞要”即“乞颜”的谐音,“特”字是种族的意思。

族人既然多了,人们就开始嫌弃地方狭小。由于以前的小道被荒草乱棘堵住了,所以他们不得不天天想着怎么开辟新的道路。为了从山中走出去,人们辗转发现了一处铁矿。铁矿洞穴很深,大家把树木砍下来烧成炭,在洞穴里生篝火,又宰了七十二头牛,把牛皮卷成圆筒放在洞口当鼓风机,风越来越大,火越来越旺。渐渐地,铁石头熔化了。而前面像羊肠一样的小径都塌陷了,忽然变成一条康庄大道,令人豁然开朗。人们没有借助五丁之力,竟开辟了蚕丛之路,真是神奇啊!

过了几十代后,这个族群里出了一个叫朵奔巴延的男孩,他经常跟随哥哥都蛙锁豁儿外出游牧。一天,他们兄弟二人到了不儿罕山,只见树林茂盛,古木参天,隐隐地将整座大山笼罩住了。都蛙锁豁儿对朵奔巴延说:“弟弟!你看前面的大山,比起咱们的居住地如何?”朵奔巴延说:“这山好得多呀。咱们趁着闲暇,去逛一会儿如何?”都蛙锁豁儿同意了,于是二人携手前往。他们摸索着往山里走,到了险峻陡峭的地方,就借助树木及藤条往上爬,费了好些气力才到达山顶。兄弟二人选了一块平坦的大石头坐下休息。他们四面瞭望,只见烟云缭绕,岫屿迴环,仿佛到了仙境一样。再往下看,只见有两条河流环绕着大山,河流里倒映着山林景色,真是美丽极了。

朵奔巴延越看越喜欢,忽然跳起来喊道:“哥哥!这座大山真好啊!咱们不如迁居过来吧!”说了好几遍都没听到哥哥的回答,朵奔巴延不觉焦躁起来,又叫了几声哥哥。哥哥这才说:“你别急,让我仔细看看再说!”

朵奔巴延问:“看什么?”都蛙锁豁儿说:“你没看到山下有一群行人吗?”朵奔巴延不解:“行人就行人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都蛙锁豁儿说:“那行人里面,有一个漂亮女子!”朵奔巴延不等哥哥说完就问:“难道哥哥想娶那女子作妻子吗?”都蛙锁豁儿说:“才不是,我已经有妻子了。如果那女子没有嫁人,我去向她家人提亲,把她许配给你如何?”朵奔巴延说:“这么远只能看见几个人影,怎么知道人家长得漂不漂亮?”都蛙锁豁儿说:“你如果不信就去看看呀!”朵奔巴延年少好色,听说有美女,便大步跑向山下去了。

离得这么远,为何都蛙锁豁儿能看清女子的容貌呢?原来都蛙锁豁儿有一只眼睛很敏锐,能看到数里以外的事物,所以族人都叫他“一只眼”。

朵奔巴延一口气跑到山下,果然看到前面来了一群人。人群中有一辆黑色的车子,上面坐着一位漂亮的女子。这女子实在太漂亮了,像天仙一样,朵奔巴延竟然看呆了。美人已经来到面前,他还目不转睛地看着。忽然觉得背后被人击了一掌,转身一看,是哥哥都蛙锁豁儿。他也不问为什么,再次转身痴迷地看着美人。哥哥说道:“你是看呆了吧!怎么不问下她的来历?”朵奔巴延回过神来,忙向前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呀?”有一老者答道:“我们是豁里剌儿台蔑儿干一家,是巴儿忽真人。”朵奔巴延又问:“这年轻女子是你什么人啊?”那老者答道:“是我外孙女儿”。朵奔巴延又问:“她叫什么名字?”那老者答道:“我叫巴尔忽歹篾尔干,只生了一个女儿,名叫巴儿忽真豁呵,嫁给了豁里秃马敦的官人。”朵奔巴延听了这话,不禁叹了口气,对哥哥说:“这事不成,咱们回去吧!”

都蛙锁豁儿说:“你都没听清楚,为什么说不成?”朵奔巴延说:“他说的什么名字我没记清,只是他的女儿已经嫁人了。”都蛙锁豁儿责怪道:“瞎说!他说的是他女儿,又不是他外孙女儿!”哥哥一语惊醒梦中人。弟弟急忙说道:“哥哥为人稳重,还是你来问他吧。”于是都蛙锁豁儿前行一步,与老者行了礼,问明底细,才知美人名叫阿兰郭斡。因为豁里秃马敦地区禁止人们捕获貂鼠等动物,所以他们才来到这里。都蛙锁豁儿问道:“这山已有主人了吗?”那老者答道:“这山的主人,名叫哂赤伯颜。”都蛙锁豁儿又问:“是这样啊,不知您家外孙女儿可曾许配人家?”老者说还没有,都蛙锁豁儿就为弟弟求了亲。老者大概了解了一下家庭情况,就去询问外孙女儿的意思。

朵奔巴延痴痴地望着美人,急切地希望她能答应嫁给自己,偏偏这美人低着头不说话,真把人急死了。经老者说了半天,那美人才脸泛桃花,羞答答地点头默许了。朵奔巴延喜出望外,正想走过去对老者行大礼,却被哥哥拦了回来,心里感觉很不爽。等到老者跟哥哥说明美人的意愿后,都蛙锁豁儿才叫朵奔巴延过来拜见老者。随即双方定下迎婚日期,然后才分手告别。

在回来的路上,朵奔巴延问哥哥:“他既然肯把美人嫁给我了,为什么今天不把她带走,还要等些日子啊?”都蛙锁豁儿说:“你又不是强盗,难道要硬抢啊!”说得朵奔巴延顿时哑口无言。

过了几天,都蛙锁豁儿挑出鹿皮、豹皮、狐皮各两张和鼠獭皮数张装入车中,让朵奔巴延穿着新郎喜服,带着几个仆人赶着车辆来到不儿罕山迎亲。只花了一天的时间,朵奔巴延就把美人接回来了。夫妻二人拜完天地,便入了洞房。二人婚后生了两个儿子,长子取名布儿古讷特,次子取名伯古讷特。不料两个孩子还没长大成人,朵奔巴延的哥哥都蛙锁豁儿就因病去世了。

都蛙锁豁儿有四个儿子,他们都很傲慢,根本不把朵奔巴延当亲叔叔看待。朵奔巴延很气愤,带着家人来到哥哥墓前痛哭了一场,随后迁居到不儿罕山。朵奔巴延白天打猎,晚上陪伴妻儿,日子过得快活自在。真是天公不作美啊,过了几年,朵奔巴延因病卧床不起。临终前,他与娇妻爱子诀别,又嘱托襟夫玛哈赉处理好后事,然后长叹一声,与世长辞了。

朵奔巴延死后,阿兰郭斡年轻守寡,难免睹物思人,整天唏嘘伤感。幸亏有玛哈赉细心照顾,经常过来看看,家中一切事宜全由他代办,所以阿兰郭斡也没有什么困境,慢慢地心情也好多了。

转眼过了一年,阿兰郭斡的肚子竟然越来越大,某天,竟产下一个男孩。说来也奇怪,这小孩还没断奶,阿兰郭斡的肚子又大了起来,不久又生了一个男孩。旁人议论纷纷,但阿兰郭斡根本不在意,从生到养,与之前丈夫在世时没有区别。偏偏这肚子又大了起来,十个月之后,又生了个男孩。孩子快要生出来时,满屋的祥光,让人感觉很神奇。婴儿的啼哭声也与其他孩子不一样。阿兰郭斡感到很欣慰,于是第一个儿子取名不袞哈搭吉,第二个儿子取名不固撤儿只,第三个儿子取名孛端察儿。蒙古人种眼睛大多是栗黄色,唯独孛端察儿眼睛是灰色。而且他从小就非常聪明,所以阿兰郭斡格外偏爱他。

古讷特两兄弟已经长大成人,心里觉得很疑惑,私底下说道:“母亲既没有兄弟,又没有丈夫,为什么能够生下这三个儿子啊?家里只有姨父走动,难道是与他生的吗?”他们的对话被阿兰郭斡听到了,于是阿兰郭斡叫他们二人一同进房,解释说:“你们都认为我无夫生子,肯定是与他人有私情,对吗?你们哪里知道这三个儿子是老天赐予我的呀!自从你父亲过世后,我一直没有什么异心,只是每晚有黄白色人,从窗户缝隙处进来,多次抚摸着我的肚子,把他的光亮透入到我肚子里,这样我就怀孕了,接连生了三个男孩。看来这仨孩子不是普通人,日后他们做了帝王,你们两人就会相信了!”

听了母亲的话,古讷特两兄弟面面相觑,没有说一句话。阿兰郭斡又说道:“你们以为我是在说谎吗?我如果耐不住寂寞,完全可以再嫁人,何必做这样的丑事。你们如果还不信,可以等我几晚,就知道真假了!”当晚,古讷特兄弟果真看到有白光闪入母亲的卧室,到天明才消失。于是古讷特兄弟也有些信了。

到了孛端察儿十多岁的一天,阿兰郭斡杀羊备酒,让五个儿子坐在一起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她对儿子们说:“我已经老了,不能经常与你们一起喝酒了,但是你们五个都是从我一个肚皮出来的,将来必须要和睦相处,不要起争执!”说到这里,阿兰郭斡叫孛端察儿去拿了十支箭来,然后叫五个儿子各折一支箭,结果五人很容易就折断了。阿兰郭斡又命令把剩下的五支箭放在一起,叫他们轮流折,可是他们都不能折断。看到此景,阿兰郭斡微笑着说:“这就是‘一箭易折,众则难摧’的意思。”五个儿子都点头谨记。

又过了几年,阿兰郭斡出外游玩时不小心感染了风寒,一会儿怕冷一会儿怕热,没过几天就卧床不起。阿兰郭斡自知命不久矣,于是把五个儿子叫到床边,说道:“我也没有什么嘱咐的,但是折箭的事,你们要切记,不能忘了啊!”说完就过世了。

五个儿子把母亲安葬后,大儿子布儿古讷特提议分家。他们把所有家产分成四份,没有给孛端察儿任何家产。孛端察儿气愤道:“我也是母亲生的,为何你们都有家产,我却什么都没有啊!”布儿古讷特答道:“你太小了,没有分家产的资格。家中有一匹秃尾马,就给你了!你的饮食由我们四家负责,怎么样?”孛端察儿本想继续争论的,但是其他几个哥哥也赞同,就明白彼众我寡,争了也没什么用。

孛端察儿勉强与哥嫂一起住了几个月,但是他们都待他很冷淡。他觉得很是苦闷,心想:“我住在这里干什么呀,还不如自己去谋生!”于是骑着秃尾马,背着弓箭,带着刀剑,沿着斡难河流潇洒地走了。

到了巴尔图山,只见草木畅茂,山环水绕,真是个幽静的地方。他便下了马,把秃尾马拴在树旁,取出刀把草木砍掉,然后用木头做架,草束做瓦,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盖起了一间草屋。幸好孛端察儿带了干粮,于是从腰间取出,随便吃了一点充饥。第二天出来闲逛,远远地看见一只黄鹰正在吃野鹜。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就拔了几根藤条编成一条绳子,顺手系了个圆圈,悄悄地来到黄鹰背后。正好这时候黄鹰抬起头,他就顺手把绳子丢到鹰头上,抓到了它,对它说道:“我孤身一人,现在有你给我做个伴,我打些野物养你,你也抓些野物养我,行不?”黄鹰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低头听命。于是孛端察儿把黄鹰带回草屋,正行走间,忽见山下有一只狼,嘴里叼着野物乱跑。于是他从背后取出短箭,搭在弓上把狼射死,然后把死狼跟野物一起带回草屋。孛端察儿用火烤狼肉当食物,把野物给黄鹰当食物。这只黄鹰很温驯,没过几天,就与他相依如友了。有时候黄鹰飞到野外猎取了食物,就带回来给孛端察儿。这让孛端察儿感到很欣慰,高高兴兴地与黄鹰分享食物。

转眼冬去春来,野鹜都飞来了,大部分被黄鹰抓住,每天能抓几十只,他们吃不完,就把野鹜挂在树上自然风干。一天孛端察儿忽然想喝马奶,于是他站在高处向四周遥望,看到山后有一些居民,差不多有几十家。他便走过去向他们讨点奶喝。刚开始这里的居民不肯,孛端察儿就与他们商量,愿意用野物交换,他们这才答应。后来孛端察儿就经常来这里,只是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但是很熟悉。

孛端察儿的哥哥不袞哈搭吉很想念弟弟,前来找他。来到当地询问,居民说有这个人,只是不知道他的姓名和住址。不袞哈搭吉继续询问,这时有一位英勇少年,架着鹰,骑着马向这里赶来。居民大声喊道:“来了,来了!”不袞哈搭吉回头一望,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弟弟孛端察儿!这下两人高兴极了,握手叙了会儿旧。不袞哈搭吉劝弟弟回家,孛端察儿开始不肯,后来还是同意了。随即和不袞哈搭吉返回草屋,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动身了。

没想到过了几天,这里有一位孕妇在河里喝水,突然看见孛端察儿带着几名壮士匆匆跑来,妇人问:“难道你又是来喝马奶的?”孛端察儿答道:“不是,我是来请你到我家去的。”妇人不解地问:“请我去做什么?”正说着,不防孛端察儿忽然伸出双手,把她抱了起来,妇人大声喊叫,却已经来不及了。第二章 蒙古国成立

孛端察儿抢到妇人立即快速往回跑。当地居民听说有强盗,纷纷跑出来看,没想到强盗人数众多,而且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剑。他们大声喊道:“谁敢乱动,就杀谁!”居民看到这种情形,都感到很错愕,不知如何是好。有几个眼快脚长的居民,转身想逃,却被强盗大步赶上,刀剑齐下,头身分离。大家都很害怕,吓得不敢动。强盗把他们一一反绑,并将他们的家产和牲畜全部掠夺一空,然后带着人和物品回大寨。

怎么会有强盗呢?原来在孛端察儿跟随哥哥回去的路上,曾对哥哥说过:“人身有头,衣裳有领,无头不成人,无领不成衣。”当时,不袞哈搭吉听了一脸茫然,等到孛端察儿念了好几遍后,他才反问道:“你在念什么东西啊?”孛端察儿答道:“我在念当前的好计策。”不袞哈搭吉又问是什么计策,孛端察儿答道:“哥哥你刚才到过的地方,虽然有一群百姓,但是没有头领来管束他们。如果把他们的子女跟财产都抢过来,到那时我们就有妻有妾,有奴隶,有财宝,岂不是快活一生呀!”不袞哈搭吉想想说:“你说得也是,等我们回去跟兄弟们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吧。”

孛端察儿非常高兴,与哥哥飞快赶回家。刚一进门,就看到布儿古讷特等人,他不但忘记了前仇,还与哥哥们提议抢劫的事情。布儿古讷特一向唯利是图,立即表示赞同。随即他召集家仆,让孛端察儿做前锋,不袞哈搭吉和不固撤儿只紧随其后,自己与伯古讷特在后面接应。孛端察儿冲到村里,先把一个孕妇抢了回来,不袞哈搭吉和布儿古讷特两兄弟则抢尽了村民的财物。等他们返回寨中,检点手下的人手时,发现少了孛端察儿。布儿古讷特立即询问妻子,才知道孛端察儿早就回来了,已经抱着那妇人进屋取乐了。

布儿古讷特说:“先不管他,现在关键是如何处置这些村民。”说罢让家仆把俘虏带进来,问他们是否愿意做奴仆。这些村民都被吓怕了,只好唯命是从。布儿古讷特命人给他们松绑,叫他们在帐外散住,静候号令。村民们两眼含泪,被趋了出来。布儿古讷特随后将抢来的财物及牲畜做了妥当安置。

这时,孛端察儿从帐里慢慢走出来。布儿古讷特说道:“好你个小子!大白天的就去逍遥了!”孛端察儿答道:“哥哥们都有嫂子,难道我就不能纳个女的呀?”布儿古讷特正想着怎么回答,却看到一位妇人来到跟前,脸上泛着红晕,绿鬓微松,肚子上稍稍隆起。布儿古讷特问她叫什么名字,那妇人答道:“我叫勃端哈屯,是札儿赤兀人。”说完,孛端察儿就叫她拜见几位哥哥,妇人勉强行了礼就进后帐去了。

布儿古讷特说:“你有这么好看的女子,我们都没有,不公平啊!”孛端察儿说:“俘虏中也有几个好看的妇女,你们怎么不叫她们来服侍呀?”布儿古讷特反应过来说:“说的是!”于是和兄弟四人出了帐篷,选了几名美人带回去侍寝。

孛端察儿的妻子十月怀胎,为他生下一个儿子,取名札只剌歹。后来孛端察儿又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巴阿里歹。生了两个孩子后,那妇人便年老色衰了,于是孛端察儿又在别的地方娶了一个女子,后来还把那陪嫁的女佣纳为了小妾。第二个妻子生的儿子名叫合必赤,小妾生的儿子名叫沾兀列歹。合必赤的儿子名叫土敦迈宁。土敦迈宁有很多个儿子,自此这个家族人丁兴旺,越来越繁荣。五代传到哈不勒,他开疆扩土,越来越有威望,各族推崇他为蒙古首领,称为哈不勒大汗。

当时,金国繁荣昌盛,先是占据了辽地,后又举兵南下,占据了中山、太原、河间三镇。接着攻占两河,直捣宋都,俘虏了宋徽宗、宋钦宗两位皇帝,并且把宋高宗追赶到了杭州。金国只知道向前攻打,没有精力顾及后方。哈不勒乘这个机会,拥众称王,慢慢就有称霸一方的想法了。金主晟听闻他的大名,于是派使臣召他进宫面圣。哈不勒带着几名壮士,骑着骏马来到金国都城。拜见金主晟后,金主晟对他的体格和气魄都赞赏有加,每次赐宴都叫大臣们热情款待他。哈不勒担心食物有毒,于是经常说要上厕所,其实是到别的地方把吃的东西吐出来,然后再入席,因此一直都没醉过。金人大多善于喝酒,看到他酒量这么好,都感到很惊讶。

一天,金主晟在殿上设宴。哈不勒喝醉了,酒兴大发,手舞足蹈起来。后来还大步来到皇帝座前,想要捋金主的胡须。当时大臣们都想来杀哈不勒,呵斥声、刀剑声连绵不断。幸好金主度量大,和颜悦色地说:“你快入席,不要上来!”哈不勒这才知道失礼,连忙向金主谢罪。金主说:“酒后失态,不足为罪。”后来还赏赐他锦帛数匹,骏马数匹,叫他回去。哈不勒向金主道谢后立即快马加鞭,直奔故寨。金国的大臣都说哈不勒不会安分,此时不除,必为后患。金主起初想与他友好相处,后来被大臣一致劝说,也开始有些怀疑了,于是派遣将士日夜兼程追赶哈不勒。哪知哈不勒早就有戒备之心,已经快马加鞭地回到寨中了。等到金使到来,他义正词严道:“你们金国是堂堂的大国,你们金主是堂堂的明君,昨天叫我回,今天又叫我去,说话不算数,没有道理啊!恕难从命!”金将见他说得挺有道理,只好怏怏回去了。

没过几天,金国使者又来了。正好哈不勒出去打猎还没有回来,他的岳父吉拉特氏就率众出来欢迎,并且把自己居住的新帐给金使住。等到哈不勒回来听闻这件事,立即对妻子和部众说:“金使这次来,肯定又是来召我进京的,是想杀我以绝后患,我与他势不两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为今之计,先下手为强,把金使杀掉,让我出口气!”部众不肯,哈不勒说:“你们不是有什么异心吧?若不帮我杀金使,我就先杀了你们!”说完,他就怒气冲冲地冲进帐篷里,手起刀落,把金使砍为两段。金使的随从出来反抗,都被部众杀光了。

消息传到金国,金主大怒,于是派遣胡沙虎率兵征讨。胡沙虎本是个没用的家伙,一入蒙古境内,既不认识道路,又不懂兵法,只是一味地乱撞。而哈不勒很精明,率部众在山中埋伏,坚壁不出。胡沙虎在蒙古境内转来转去,没看到一个人,时间久了粮食供应不济,只好搬兵回朝。没想到刚出了蒙古,那蒙古兵就漫山遍野地追来。金兵顿时大乱,你逃我窜,被蒙古兵杀得血流山谷,尸体堆积如山。胡沙虎骑马先逃,才保住一命。

哈不勒此战大获全胜,已与金国结仇,于是招兵买马,防范金兵再来。这时金主晟已过世,本族孙子亶继承王位,因为堂叔挞懒专权,他就与叔父兀术密谋,诱杀挞懒。挞懒扔下家人逃往漠北,来到哈不勒处想借兵报仇。哈不勒见有隙可乘,自然就答应了。之后,蒙古兵总是侵犯金国边境,把西平、河北二十七个寨子陆续攻取了。金主亶听说边疆被侵犯,就与南宋议和,催促将士归来防御北方边关。当时金国的百战能臣只有皇叔兀术。他奉命归国,带兵出征蒙古,满心期望能马到成功,谁知大小数十战,相持一两年,还是没能分个胜负。兀术担心时间一长,会重蹈胡沙虎的覆辙,于是决定议和,把西平、河北二十七个寨子都割让给蒙古,还每年给他们一些牛羊和米豆,并称哈不勒为蒙古国王,这才罢兵修好。这是宋高宗绍兴十七年间的事情。

哈不勒有七个儿子,但是在他年老病危时,却叫他的堂弟俺巴该继承王位,又嘱咐每个儿子要敬奉堂叔,不得违命。儿子们谨遵遗命,哈不勒这才瞑目去世了。

俺巴该继位后,国势依然很昌盛。哈不勒的小舅子赛因特斤得了重病,去邻近塔塔儿部请巫师来治疗,花了很长时间也没治好,最后死了。家人认为巫师害人,就把他给杀了。塔塔儿人不肯罢休,兴兵前来报仇。哈不勒的七个儿子听说母族被攻打,就率领部众前往支援。双方交战,哈不勒的第六个儿子合丹骁健善战,手持一杆长枪,所向无敌。塔塔儿酋长木秃儿来不及防备,被合丹刺下马,幸得部众奋力抢救,他才保住性命,后医治一年才痊愈。塔塔儿部又发兵进攻,激战数次还是没能获胜。到最后一战,塔塔儿部大败,木秃儿还是死在合丹手下了。

塔塔儿人表面上求和,背地里却计划着报仇。他们用甜言蜜语和金钱来哄骗俺巴该,俺巴该信以为真,同意把爱女嫁给塔塔儿的新酋长,与他们结亲。把仇人的儿子招为女婿,俺巴该太大意了。俺巴该亲自送女儿出嫁,到了塔塔儿部,不料被伏兵埋伏,父女二人被抓。哈不勒的大儿子斡勤巴儿哈合听说亲人被抓,连忙到塔塔儿部要求他们放人。塔塔儿部不由分说,又把斡勤巴儿哈合抓住,一并送给金国了。

金人对蒙古人有着深仇大恨,于是把俺巴该折磨致死。俺巴该命随从布勒格赤转告金主:“你不能光明正大地俘虏我,而是靠别人帮忙,算不上什么真本事。现在又用酷刑折磨我,虽然我死了,但是我的儿子、侄子很多,他们会来为我报仇的。”金主大怒,也把斡勤巴儿哈合杀死了,并且放布勒格赤回去,让他告知蒙古人前来应战,决一雌雄。

布勒格赤回来后,与族人商议报仇。他们立哈不勒第四子忽都剌哈为可汗,然后发兵攻打金国。金人打不过他们,就筑起高垒固守。忽都剌哈久攻不下,只好大肆掠夺了一番回去了。蒙古素来崇尚武力,忽都剌哈可汗勇武绝伦,力气超大,每餐能吃一只羊,声音也特别洪亮。他每次唱蒙古歌时,人们隔着七山八岭都能听到他的歌声,因此继位几年,威名远扬。在后辈中,他非常喜爱侄子也速该,经常赞赏这个孩子英武不凡,并有意让他继位。

也速该的父亲名叫把儿坛把阿秃儿,是哈不勒的第二个儿子,忽都剌哈的二哥。把儿坛把阿秃儿有四个儿子,长子名叫蒙格秃乞颜,次子名叫捏坤太石,三子就是也速该,最小的儿子名叫答里台斡勒赤斤。也速该从小臂力惊人,善于骑马射箭,能拉开强弓,但是为人心狠手辣。他平时经常在斡难河畔游猎,打到的猎物比别人多得多。到成年时,他想娶个美女为妻,但是部落美女很少,所以就一直没娶。

一天,也速该前往斡难河放鹰,遇到一对夫妻,男的骑马,女的坐车,从河边过来。那妇人长得很漂亮,也速该见到,惊为天人。他立即上前询问:“你们是哪里人?来这里干什么?”男子说:“我是蔑里吉部人,名叫客赤列都。”也速该又指着妇人问:“这是你什么人?”那男子回答:“是我的妻子。”也速该怀着鬼胎,于是撒谎说:“我有话要与你细说,你等会儿,我去去就来。”那男子正要问他缘由,他已经跑得没人影了。

不一会儿,夫妻二人就远远地看到也速该率着两名壮士快奔而来。男人着急心慌,连忙对妻子说:“他们来了三个人,不知道是敌是友啊?”妇人远远一瞧,感觉不对劲,对丈夫说:“我看那三人不是什么好人,我怕他们要杀你,你快跑吧!好死不如赖活着,像我这样的女人太多了,将来再娶一个妻子,就让她叫我的名字。”妻子说完就脱下衣衫,留给丈夫作个纪念。那男子刚接过衣衫,也速该三人就到了,男子拨马就跑。也速该命弟弟看守妇人,自己和二哥捏坤太石追赶男子,追了七个山头,还是让那男子跑了。

也速该三人带着妇人回来。那妇人哭着说:“我的丈夫是个好人,从来没做过坏事,如今被你们这么迫害,你们还是人吗!”也速该笑着说:“我也是个好人,赶走了你的丈夫,再还给你一个好丈夫!”听了这话,那妇人哭得更伤心了。答里台斡勒赤斤说:“你丈夫已经跑得很远了,你就是哭死,他也不会回来找你的,即使来找你,也是见不到的。所以别哭了,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

到了帐中,也速该便去禀告忽都剌哈。忽都剌哈很是高兴:“好!好!就给你做妻子了。”那妇人又要哭,忽都剌哈劝说道:“我是这里的国王,他是我的爱侄,将来我死后,他就会继承我的王位,你做他的妻子,以后就是皇后了!”妇人听到皇后俩字,心里很高兴,立刻就不哭了。很快,忽都剌哈就安排妇人与也速该成婚。也速该喜不自禁,与妇人拜完堂后就入了洞房。在灯下细看妇人,发现她比刚见时更美艳了,也速该高兴得不得了,问妇人姓名,才知她叫诃额仑。很快诃额仑怀孕了,生出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来。

忽都剌哈因为讨伐金国没有成功,就想着去攻打塔塔儿部。也速该自告奋勇为前锋,当即点齐部众,浩浩荡荡地杀向塔塔儿部。塔塔儿部早有防范,听说也速该杀来,连忙命令铁木真兀格和库鲁不花两位勇将率众抵御。也速该怒马直前,无人敢挡。铁木真兀格出来阻拦,与也速该战了几个回合,也速该一声怒吼,擒住了他。库鲁不花急忙前来救援,也速该故意往回跑。等到库鲁不花追到马后,他突然转过身来,将手中握定的长枪,刺入库鲁不花的马肚子,那马受伤倒地,库鲁不花也摔了下来。当时蒙古部众一起合力,活捉了库鲁不花。塔塔儿部看到这种情景,立刻慌了神,连忙又选了阔湍巴剌合和扎里不花两名健将前来抵敌。他们两人倒挺聪明,知道也速该勇猛过人,不可小觑,就用坚壁清野的方法来困住也速该。也速该无计可施,气得要死,后来又攻打了好几回都没成功。突然接到忽都剌哈病重的消息,也速该只好带兵回返。

大队到了迭里温盘陀山时,也速该的弟弟前来向他道喜。也速该说:“出师多日,只擒获了敌部的两名将士,我们的大仇还没报,有什么好祝贺的!”弟弟说:“擒获敌人就是喜事,另外还有一桩更大的喜事,我的嫂子生了一个儿子!”也速该听闻此消息,不由得惊喜异常。第三章 铁木真远逃他乡

听说也速该要班师回国,他的兄弟及妻子诃额仑都出来远道相迎。一群人来到迭里温盘陀山前,诃额仑忽然肚子痛,没一会儿就生下一个奇特的婴儿,大家都认为这个孩子很神奇。还有一件更怪异的事情,这个孩子刚生下来时,右手紧握着一个红色的血块。这个血块像石头一样坚固,大家都说他是吉祥的象征。

听了弟弟的述说,也速该半信半疑,连忙过来看望诃额仑母子。诃额仑虽然有点疲倦,但是丰姿依旧,依然很有韵味。也速该看了孩子,发现他果然不同寻常,两眼炯炯有神,不禁大喜:“我这次出征,第一仗就擒住了铁木真兀格,是我生平一大快事。现在生了这个奇特的儿子,就取名铁木真,留个纪念。”大家都很赞同。

也速该带着家眷一同回国后,急忙去看望忽都剌哈。看到忽都剌哈病得十分严重,也速该难过地流下了眼泪。忽都剌哈拉着他的手,凄然道:“我要与你永别了!国事就由你做主了,你不要畏缩,也不要莽撞,做事要灵活多变!”也速该答应了,又把俘虏敌将两名和生了个奇特儿子的事讲给忽都剌哈听。忽都剌哈听了感到很欣慰,后来也速该就退了出来,让他好好休息,没想到当天晚上,忽都剌哈就去世了。

办完忽都剌哈的丧礼,也速该就统一了各族。远近各部都敬畏他的威名,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从此,也速该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闲暇时,他就左拥娇妻,右抱小儿,尽享这天伦之乐。此后,诃额仑又陆续生下三个男孩,一个名叫合撤儿,一个名叫合赤温,一个名叫帖木格。后来她又生了一个女儿,取名铁木仑。也速该在合撤儿出生后,又娶了一个女人,生了一个男孩,取名别勒古台。这样,也速该就有五个儿子了。在铁木真九岁时,也速该带着他前往外婆家,准备为他选个好女子订婚。父子二人来到扯克撤儿山与赤忽儿古山之间时,遇到了弘吉剌族人德薛禅,二人聊得很投机,于是也速该就把找儿媳妇的事跟他说了。德薛禅说:“我昨夜做了一个梦,很是奇异,莫非应验在你儿子身上!”也速该问是什么梦,德薛禅说:“我梦见一个男子,双手捧着日月,飞到我的手上停住。”也速该说:“这男子将日月捧来,肯定是你有福气,你真是后福不浅啊!”德薛禅说:“我的后福,要全倚仗你的儿子了。”也速该听了这话,感到很惊讶。德薛禅说:“你不要觉得我是在说谎啊,我梦中所见的男子,体型和相貌与你的儿子很相似。如果不嫌弃,我有一个爱女叫孛儿帖,愿意嫁给你儿子为妻。将来我家子孙如果再生了好女子,就一直献给你们皇帝家做后妃,行不?”也速该听罢哈哈大笑,然后就要去他家看他的女儿。

德薛禅带着他们来到家里,立即叫女儿出来。尽管那女孩年纪不大,但已长得很有风韵。也速该很满意,问她多大,得知比铁木真只大一岁。也速该当即就留下马匹作为聘礼,并要带着儿子告辞,后来由于德薛禅苦苦劝留,父子二人才住了一晚。

第二天,也速该启程,想带他女儿一同离开。德薛禅说:“我的子女不多,现在不忍分离,听说亲家儿子多,为何不将令郎留在这里陪陪我呀?”也速该被他这么一说,于是说:“我把儿子留在你家也没什么,只是他太小,不是很懂事,以后事事需要你多照管了。”德薛禅说:“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女婿,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也速该留下铁木真,上马就走了。回到扯克撤儿山附近时,也速该看到塔塔儿部人正在设帐摆宴,非常丰盛。正瞧着,已有塔塔儿人拦住马邀他入席。也速该生性豪爽,而且一路奔波已有些饥饿,于是下马加入宴席。酒足饭饱后,也速该跨马谢别。路上,也速该觉得肚子隐隐作痛,原以为是偶感风寒,谁知道回来后,肚子痛得受不了,医了三天都没有效果。他突然意识到:“我中毒了!”于是连忙叫族人蒙力克进来,对他说:“你父亲察剌哈老人是个很忠诚的人,你也应当像你父亲一样忠诚。我儿子铁木真在弘吉剌家做女婿,我在回来的路上被塔塔儿人下了毒,你快去把我儿子带回来,快去!快去!”

蒙力克急忙去召铁木真。等到铁木真回来时,也速该已经去世了。铁木真号啕大哭,他的母亲诃额仑也泣不成声。把也速该安葬后,孤儿寡母非常伤心。各族人都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对他们母子非常冷漠。只有蒙力克父子,仍然遵守也速该的遗言,悉心照顾他们。诃额仑和孩子们都很感激他们。

后来俺巴该部下族群渐渐庞大,成了一个大部落,叫作泰赤乌部。也速该在世时,他们还服从管辖,也速该死后,他们就自成一派。一年后,遇上春祭,诃额仑去得晚了,就被他们训斥回来,而且连块腊肉都没给她。诃额仑气愤地说:“也速该是死了,难道我的儿子不会长大吗?为什么连块腊肉都不给我?太欺负人了。”这话传到泰赤乌部,俺巴该的两个妻妾竟对部众说:“诃额仑太不像话了!我们祭祀难道一定要请她吗?从今以后,我们不要理他们母子,看他们怎么办!”从此泰赤乌部与诃额仑母子断绝来往,并且笼络也速该族人加入泰赤乌部。渐渐地,各族都趋附于泰赤乌部,也速该部下也难免受到影响。

哈不勒可汗有个小儿子叫脱朵延,是铁木真的叔祖辈。也速该在世时,一直很信任他,现在他也叛变投到泰赤乌部。察剌哈老人苦苦劝他留下,不要归顺他族。脱朵延说:“水已经干了,石头已经碎了,我留在这里干什么?”察剌哈还苦苦相劝,却惹怒了脱朵延,他竟取了一柄长枪刺向察剌哈。察剌哈急忙避开,然而背上已中了一枪。察剌哈忍着痛回来,脱朵延率众离去。

铁木真听说察剌哈受伤,连忙赶到他家探望。察剌哈忍着痛对铁木真说:“你父亲去世不久,各亲族大部分就叛离了。我劝脱朵延不要叛离,却被他刺伤。我死不足惜,可是你们孤儿寡母怎么过下去啊!”说着,不禁泪流满面。

铁木真哭着跑回家,告诉母亲诃额仑。诃额仑听后勃然大怒:“他们欺人太甚,老娘我虽是妇女,难道真一点用都没有!”说罢带着铁木真,跟剩下的几十个族人去追叛变的族人。

诃额仑亲自上马,手持一杆大旗在后面压队,并叫族人拿着长枪准备厮杀。很快,脱朵延带去的族众就被诃额仑追上。诃额仑大呼一声:“叛徒站住!”脱朵延等人听闻喊声,连忙转过身来。只见诃额仑面带杀气,妩媚中带着英武气概,叛众不由得惊愕起来。诃额仑远远地指着脱朵延说:“你是我们家族的长辈,为什么要舍弃我们?我先夫也速该待你不薄,我母子也要靠你扶持,别人叛变还可以理解,你也叛变,怎么对得起地下的先祖啊!”脱朵延无言以对,只管拨马就跑,剩下的族众也想跟着过去。看到这种情景,诃额仑更加气愤,叫随从递过长枪,快马加鞭冲入叛众队间。只见她横着枪杆,将叛众拦住一半,大声喝道:“休想逃走,老娘要与你们拼命!”叛众见她胆量过人,都吓得面面相觑。诃额仑看到他们有些害怕,缓和了一下语气说:“如果你们叔伯子弟们还有忠心,不愿向我还手,我很是感谢你们!你们不要与脱朵延一般见识,要知道瓦片尚有翻身之日。你们不念先夫也速该的情谊,也应可怜我母子几人无依无靠。只要你们效力几年,等我的儿子们长大成人,定会像我的先夫一样英勇不凡。到那时,我们一定知恩必报,有仇必复。叔伯子弟们,你们仔细想想吧,来去自便!”说完诃额仑就叫铁木真下马,跪在地上向族众哭拜。叛众看到这种情景,都心软了,也下跪答拜道:“愿誓死效力你们!”于是剩下的族人都跟着他们回来了。

到家后,母子二人听说察剌哈老人已死,连忙赶去奔丧。二人大哭一场,族人见他们这么有情有义,渐渐地有心归附他们了。无奈泰赤乌部越来越庞大,他们更加仇视诃额仑母子。诃额仑担心子女遭到毒手,于是经常教导他们要同心协力,慢慢地等待时机报仇雪恨。铁木真兄弟非常听话,一家人一直过得很和睦。

一天,兄弟妹六人一同前往山中游猎,没想到遇到泰赤乌部的人。他们蜂拥而至,来捉拿铁木真。别勒古台见了,连忙把弟弟妹妹藏在山谷里,自己与两个哥哥奋力抵御。泰赤乌人欺他们年幼,根本不放在心上,却不防弦声一响,为首的敌将被人射倒在地。其他人应声看过去,发现放箭的不是别人,正是别勒古台。于是众人都向他摇手,大声叫着:“我们不是来掳你,只是来抓你哥哥铁木真的!”铁木真听了这话,不由得心中慌乱,连忙骑马逃去。

泰赤乌人放了别勒古台等人,径直去追赶铁木真。铁木真逃到帖儿古捏山,钻入丛林中,泰赤乌人不敢进去,只好在四周守着。铁木真在山里躲了三天,只能找些果子充饥。后来实在是又饿又渴,铁木真忍不住想要牵马出来,忽然听到扑通一声,马鞍掉在了地上。铁木真自语道:“这是老天阻止我,叫我不要出去!”于是铁木真又去山里躲了三天。他又想出来,走了几步,看到一块大石挡住去路,心里犹豫不决:“莫非老天还叫我别出去?”只好又回山里躲了三天。后来铁木真实在饥渴得不行了,于是横下心来说:“出去是死,留下也是死,还不如出去算了!”于是他牵着马匹,将堵住的大石用力搬开,慢慢下山。猛然听到一声胡哨,铁木真顿时手忙脚乱,连人带马跌入陷坑。这时,两边有人垂下铙钩,把他连人带马拉起。等到铁木真反应过来,他已经被绑,四周都是泰赤乌人。

铁木真叹了口气,只好束手待毙。正巧当天是立夏,泰赤乌部按照旧例,在斡难河畔摆宴喝酒,没有工夫把铁木真处死,只是将他扣押在营中,让一个小兵看守。铁木真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他双手捧着木枷,突然向小兵撞去。小兵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铁木真死里逃生,一口气跑了好几里,实在太累了,就在树林内小坐休息。铁木真怕泰赤乌人追来,于是躲进河水里,只把头露出来休息。正休息时,突然有人问:“铁木真,你为什么蹲在水里啊?”铁木真擦亮双眼一看,是一个叫锁儿罕失剌的泰赤乌部人,不禁大叫道:“哎呀不好!我没命了!”锁儿罕失剌连忙安抚他:“你不要慌!我不会害你的。”听了这话,铁木真这才从水里走上岸。锁儿罕失剌说:“看你这孩子,很是可怜,我不忍心加害你,你快去找你的母亲兄弟。如果见到别人,不要说见过我!”说完就走了。

铁木真暗想:我已经又困又累,不能再跑了。如果再遇到泰赤乌人,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不如静悄悄地跟着他,到他家里,求他设法救我。铁木真打定主意,就悄悄地跟在他后面。锁儿罕失剌刚到家,铁木真也已经赶到。锁儿罕失剌见到铁木真大惊:“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还要来到这里?”铁木真低着头哭泣着:“我现在又累又饿又渴,马儿也没有了,哪里还能远行!只求你老人家救救我!”

锁儿罕失剌正在犹豫,屋内走出了两个少年,问道:“这就是铁木真吗?鸟雀被鹯追逐,树儿草儿都知道把它们藏起来,难道我们父子还不如那草木!阿爹救救他吧。”锁儿罕失剌点了点头,连忙叫铁木真进来,给他喝马奶吃麦饵。铁木真饱餐一顿后,连忙拜谢他们。他问了两位哥哥的名字,得知大的叫沈白,小的叫赤老温。铁木真说:“我将来如果得志,一定会报答老丈及两位哥哥的大恩大德。”

话刚说完,忽然来了一位少女,锁儿罕失剌叫她来与铁木真见面。铁木真见她娇小可人,不由得心生爱意。只听锁儿罕失剌说:“这是我的小女儿,叫合答安。你在这里怕有人察觉,不如暂时藏在羊毛车中,叫我小女儿看着。如果有饥渴事情,就对我女儿说。”然后又转向那女孩说:“他如果要吃饭喝水,你就去取来给他。”女孩遵命,带着铁木真来到羊毛车旁,开了车门,先把羊毛搬出,然后叫铁木真躲进去,最后再把羊毛搬入将他遮住。这时天气正热,铁木真一直说热。合答安娇声嘱咐:“别叫了!别叫了!你要想活命,还须好好忍耐!”铁木真听了这话,才不出声了。

到了晚上,合答安拿食物给他吃。两人互问互答,觉得很投缘。铁木真忽然感叹道:“可惜啊!可惜啊!”合答安问:“你在说什么呀?”铁木真说:“可惜我已经订婚了!”合答安听了这话,低着头说:“你不要乱想!今夜应该没有人来这里,你可以在羊毛上面躺着睡了。我把车门打开,让你睡得凉快点。”铁木真答应着,看合答安慢慢离去,他却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后来因为太困了,他才勉强睡去。大约睡了三四个小时,他猛然听到公鸡的报晓声,吓得一跳,静等了好一会儿。突然,他看到合答安匆忙跑来说:“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有人来捉你了!快点用羊毛盖住!”第四章 铁木真得贵人相救

铁木真藏匿在羊毛车内,被合答安的喊声吓得魂飞魄散。他慌忙对合答安说:“好妹子!你快用羊毛把我盖住,不要被别人看到,我心里一慌,连手脚都麻木了。”合答安听了这话急忙扯出一大堆羊毛,叫铁木真钻进车里,用羊毛堵住车,再把车门关好,然后跑开了。合答安刚走,外面就有人进来,大声喊道:“莫非藏在车内?我们搜一搜!”说完,他们就打开车门,窸窸窣窣地掀着羊毛。铁木真缩成一团,屏着气息,不敢乱动。突然听到锁儿罕失剌说:“天这么热,人怎么会藏在羊毛里呀,热也要热死了。”

没过一会儿,铁木真听闻他们离去了,心里才默念着说:“谢天谢地谢菩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听到合答安叫他出来,他才拨开羊毛,下了车。锁儿罕失剌也连忙跑过来对铁木真说:“刚才好险啊!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说你躲在我家,来了好几个人,到处乱搜,险些我父子的性命也毁在你手里!幸亏天神保佑,才躲过一劫。你现在不能一直住在我家了,早点儿去找你的母亲兄弟吧!”说完叫他的小儿子进来,嘱咐道:“马房里有一只没鞍的骡子,你去牵来,送给他骑坐。”又对女儿说:“厨房里有煮熟的肥羊羔,还有马奶,你去盛一皮筒给他带在路上吃。”不一会儿,两人就把东西拿来了。锁儿罕失剌又叫大儿子取来一张弓、两支箭给铁木真,并对他说:“这些是给你防身用的,你把皮筒内的食物都放在肩上,我们就此拜别了!”铁木真跪地拜别恩人,锁儿罕失剌连忙说:“你不必如此多礼,我看你年少智勇,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的,所以冒险救你。等你富贵的一天,可不要忘了我啊!”铁木真跪着说:“你是我的再生父母,将来有出头之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如果忘恩负义,我必遭天谴!”说完,铁木真又拜了数拜。锁儿罕失剌连忙把他扶起来,铁木真又对着赤老温弟兄屈膝行礼,然后对合答安也屈膝行了礼,并对她说:“你为我提心吊胆,愁暖防饥,我终身不会忘记你的!”合答安连忙避开,铁木真偷偷地看着她,只见她脸颊红晕,柳眼含娇,铁木真不由得恋恋不舍。锁儿罕失剌催了他数次,他这才背着弓箭和食物骑着骡子离去。

没走多远,铁木真就勒马回望锁儿罕失剌家门,只见合答安还在倚门望着,铁木真远远地与她告别,然后顺着斡难河飞奔而去。幸好路上没有遇到坏人,铁木真经过别帖儿山来到豁儿出恢山时,听到有人拍手大喊:“哥哥回来了!”他四处瞭望,远远地看到山的南边有一群人,正是他的母亲和弟弟们。铁木真连忙下了骡子,与母亲相拥大哭。合撤儿劝说道:“我们都很想念哥哥,天天来这里盼望你回来,今天总算是盼到了,我们应该高兴啊,怎么还哭起来了!”母子听了这话,才止住了哭声。

一行人往回走,来到不儿罕山前,山中有一条古连勒古岭,岭内有一条桑沽儿河,还有个大湖泊。这里有很多貔貍,其外形像老鼠,肉味鲜美。铁木真提议:“我们就在这里居住吧,一来这里环境不比老家差,二来也可防备敌人。”诃额仑说:“可以啊!”于是找了一块旷地,一行人扎下帐篷,然后慢慢地把老家的亲人和骡马都迁徙过来。也速该留有八匹好马,铁木真很是喜欢,每天都亲自喂养,全都养得肥肥壮壮的。

一天中午,马房内的八匹好马都被贼人偷走了,只有一匹老马被别勒古台骑去捕猎了,才没有被偷。铁木真正焦急得没办法,看到别勒古台捕猎回来,连忙跟他说了这事。别勒古台说:“我去追!”合撤儿说:“你别去,还是我去追!”铁木真说:“你们两人都太小了,还是我去吧!”于是铁木真携了弓箭,骑着那匹老马,顺着八匹马的踪迹向北边飞奔追去。追了一天一夜,天色大亮时,铁木真遇到一个少年,正在旷野中挤马奶,于是拱手问道:“你可曾见过有八匹马经过这里?”那少年说:“天刚亮的时候,见过有八匹马经过。”铁木真说:“那八匹马是我的家产,被人偷去了,所以我赶来追回。”少年看了他一会儿,说道:“我看你又饿又渴,骑的马也很疲惫了,不如先休息会儿,喝点马奶,我陪你一起去追,怎么样?”

铁木真听了少年的建议很高兴,下了马,就在少年手中接过皮筒饮马奶。少年也不回家,就将挤奶的皮筒用草盖好,然后把铁木真骑的马放了。少年自己刚好有两匹马,一匹黑脊白腹的,牵给铁木真骑,还有一匹黄马自己骑,两人一先一后飞速狂奔。路上铁木真问少年叫什么,他说父亲名叫纳忽伯颜,自己叫博尔术,是孛端察儿的后人。铁木真惊讶不已:“孛端察儿是我十世前远祖,我与你同出一族,今天多亏你帮助,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啊!”博尔术说:“这没什么,况且你我本是同宗,理应帮助你!”两人一路上说着话,倒也不寂寞。

追了三天,才看到有一个部落,外面有个牲口圈,拴着八匹骏马。铁木真对博尔术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马牵来。”博尔术说:“我既然和你一起来了,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呢!我和你一起进去。”说完,博尔术就抢先进入把八匹马一齐放出,交给铁木真。铁木真让马先走,自己和博尔术一起并肩往回赶。

没走多远,那边部众就追来了。博尔术说:“贼人来了,你快把弓箭给我,我来射退他们。”铁木真不同意:“你驱马先走,让我与他们厮杀一番!”博尔术答应一声,就驱马先走了。当时太阳已经西沉,铁木真弯弓等着。不久,后面来了一位骑白马的人,手里拿着套马杆,大喊不要走!那人的话还没说完,铁木真早已把箭搭在弓上,顺风而去,把那人射倒了。铁木真拨马奔回,赶上博尔术,二人继续前行。

二人走了三天三夜才来到博尔术家。博尔术的父亲纳忽伯颜正在门外张望,看到博尔术回来了,含着泪说:“我只生了你一个啊,为什么见了好朋友就随他而去,也不来通报一声?”博尔术无言以对,铁木真连忙解释说:“兄弟很讲义气,可怜我丢了马,所以来不及跟你说明,就和我一起去追赶了。幸好马追回了,你不要责备他,我愿代他受罪!”纳忽伯颜扶着铁木真说:“我不是要责怪他,是因为他失踪好几天,我很着急,请见谅!”铁木真说:“我不敢当!”然后对博尔术说:“如果不是你的帮助,这些马是追不回来的,所以我们两人可以平分马匹,你要多少?”博尔术说:“我看你有困难,所以才帮你的,不是想要你的马!我父亲只生了我一个,家里所有财产都是我的,足够使用,我如果再要你的马,就跟那贼人没什么两样了!”铁木真不好再说什么了,打算拜别,博尔术拉着他来到刚遇见的地方,把挤奶的皮筒取回来,然后又回到家宰了一头肥羊,烧熟了用皮包裹着,连同皮筒内的马奶,一并送给铁木真作为路上的干粮。

铁木真谢了又谢,随即向他们父子告辞。纳忽伯颜对博尔术说:“你去送他一程吧。”铁木真连忙说不用了。纳忽伯颜说:“你们都是年轻人,以后要互相照顾才好!”铁木真说:“这个当然!”这时博尔术已经把马牵来了,铁木真拜别了纳忽伯颜,与博尔术徒步前行。两人各自谈了一下家里的情况,不知不觉走了好几里路。铁木真拦住博尔术,不让他再送。两人握手言别,各自珍重。

博尔术走后,铁木真从八匹马中选了一匹,跨上马鞍,跑回桑沽儿河边的家中。母亲和兄弟们正在担心他,看到他带着马儿回来,一家人很是高兴。又过了好几年,一天,诃额仑对铁木真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还记得你父亲在世时,为了你的婚事,在回来的路上中毒身亡。留下我们母子几人历尽艰辛,总算安然无恙。想必德薛禅亲家也惦念着你,你应该去探望他一下才好。如果他还答应你们的婚事,我们倒也了结了一桩心愿。而且家中多个女眷,也好给我做个帮手。”诃额仑话还没说完,别勒古台就在旁边说:“儿子愿意跟哥哥一起去。”诃额仑说:“也好,你就跟着一起去吧。”

第二天,铁木真兄弟带着干粮,与家人辞别,骑着马先后启程。路上经过青山绿水,两人也没心思游览,径直往弘吉剌氏处奔去。大约行了两三天,两人就到了德薛禅家。德薛禅看到女婿来了,非常高兴,又见过别勒古台,彼此寒暄了一番,随即设宴款待他们。德薛禅对铁木真说:“我听说泰赤乌部嫉妒你,经常迫害你,我很是担忧呀!如今能再次见到你,真是老天保佑啊!”铁木真就把以前经历过的苦难对德薛禅叙说了一遍。德薛禅感叹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以后会出人头地的。”别勒古台把母亲的意思简单地跟德薛禅说了一下。德薛禅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今天就让他们成婚吧。”说完,德薛禅就叫妻子搠坛出来相见。铁木真兄弟二人连忙起身行礼。搠坛对铁木真说:“好几年不见,长得这么高大魁梧,我就放心了!”然后指着别勒古台,问铁木真:“这是你的兄弟吗?也是一个少年英雄!”二人连忙道谢。吃完酒席后,德薛禅立即安排婚礼,到了晚上,就把一切都布置好了。德薛禅让女儿孛儿帖换了新装,与铁木真在大厅拜堂成亲。拜完堂后,夫妻进入洞房。二人互相看了看,一个是英勇不凡的好汉,一个是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彼此都非常喜欢。

过了三天,铁木真担心母亲挂念,想要回家。德薛禅说:“你担心母亲想回去,我也不好强留。但是我女儿既然嫁给你了,就必须和你一同去见你的母亲。我明天送你们回去。”铁木真说:“有弟弟一同作伴,路上不用担心,不敢劳烦岳父大人!”搠坛说:“我也要送女儿去,顺便跟亲家母见个面。”铁木真劝不住,只好由他们去。

第二天早上,一行人办齐了行李就出发了。德薛禅和铁木真兄弟骑马先行,搠坛母女乘坐骡车在后面跟随。到了克鲁伦河,已经离铁木真家不远,于是德薛禅就此返回。而搠坛一直陪女儿到了铁木真家,见了诃额仑,两人不免有一番寒暄。搠坛让女儿孛儿帖对婆婆行了婆媳之礼。诃额仑见她头上戴着高高的帽子,身上穿着红红的衣服,楚楚动人,不比自己年轻时差,心里很高兴。孛儿帖不慌不忙,先遵照蒙古的俗例,手上端着羊尾油,对灶台叩了三个头,又把油倒入灶台里点燃,行祭灶礼。然后一跪一叩,向诃额仑行大礼,诃额仑受了半礼。孛儿帖又见过合撤儿等人,每人送一件衣服作为见面礼。还有一件黑貂鼠袄,也是孛儿帖带来的。铁木真见了,就去对母亲说:“这件袄是稀有的珍品。我父亲在世时,曾帮助克烈部收复领土,克烈部汪罕脱里跟我父亲是患难之交,两人曾结了同盟。我现在穷途末路,还需要他人的帮助,我想把这件袄献给汪罕脱里。”诃额仑点头表示赞同。

搠坛回去后,铁木真一家搬到了克鲁伦河。他叫妻子陪诃额仑住在那里,自己和别勒古台带着黑貂鼠袄去看望汪罕脱里。汪罕脱里亲自接见了他们兄弟二人,非常热情。铁木真将袄呈给汪罕脱里,并说:“你老人家与我父亲从前交情甚好,此刻见到你就像见到我父亲一样!今天来没带什么孝敬你的,只有妻子带来的一件黑貂鼠袄,是给公婆的见面礼,特地带来孝敬你老人家!”汪罕脱里听了非常高兴,收了袄,并询问了他目前的状况。等铁木真讲完,汪罕脱里说:“你离散的百姓,我来帮你收拾;逃亡的百姓,我来帮你召回。你不用担忧,我会一直帮你的!”铁木真连忙磕头拜谢。兄弟二人住了好几天,然后才告别回去了。铁木真在路上奔波了好几天才到家。忽然外边走进一个老妇人说:“帐外人喊马叫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铁木真吃了一惊:“莫非是泰赤乌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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