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专栏]徐志摩的诗和他的女人


发布时间:2020-03-12 09:3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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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以他的八卦传奇和诗意人生为世人所熟知。知道他名字的人,都知道他的八卦;知道他名字的人,不一定都知道他除了《再别康桥》之外的诗作。徐志摩,新月派代表诗人,一个诗歌与生活界限不清的纯诗人,代表作有《再别康桥》、《翡冷翠的一夜》、《沙扬娜拉》、《雪花的快乐》、《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还有我本人最喜欢的《偶然》。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也都是赫赫有名,网络上没事就会把这段情史扒出来重新回味一下,她们就是是张幼仪、林徽因和陆小曼。本期就来感受一下诗人丰富的情感世界。

徐志摩的诗和他的女人

年轻时的徐志摩

从上面的照片来看,确实是一个公子哥的形象,衣着考究,皮肤细腻,表情到位,头型差点意思,个人忒不喜欢中分。徐志摩的父亲徐申如是清末民初的实业家,徐氏世代经商,早年继承祖业,独资经营徐裕丰酱园。清光绪二十三年(1897),合股创办硖石第一家钱庄——裕通钱庄,后又开设人和绸布号。成为远近闻名的硖石首富。徐志摩是徐家的长孙独子,自小过着舒适优裕的公子哥的生活。沈钧儒是徐志摩的表叔,金庸是徐志摩的姑表弟,琼瑶是徐志摩的表外甥女,正经的大户人家。徐志摩先后在北京大学、美国乌斯特的克拉克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剑桥大学学习,精通多国语言,具有多学科高等学位,正经的风流才子。1922年回国发展,那年他25岁,距离他的生命终点还有9年。

徐志摩创办的《新月》

在这9年里,他创立了新月诗社、创办《现代诗评》周刊、主编《晨报》副刊《诗镌》、开了新月书店、创办了《新月》杂志、创办《新月》月刊,并先后在光华大学、大夏大学、南京中央大学、东吴大学、北京大学、北京女子大学任 教授,成就了他的名气,也赚足了腰包。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在跟陆小曼大吵一架后,搭乘中国航空公司“济南号”邮政飞机由南京北上,去参加林徽因在北京举办的演讲会,飞抵济南上空,由于大雾弥漫,操作不当,不幸飞机撞山,机上人员全部遇难,徐志摩那时只有34岁。

徐志摩早期学习的并非文学,而是法学、历史、社会和经济学,只是后来受到新思潮的影响,逐渐从政治转向文学,在剑桥大学皇家学院时才开始创作新诗。在追求林徽因时,灵感迸发,有很多不错的创作,其中就有下面这首《偶然》

《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这首《偶然》在格律上非常的整齐,已经具备了新月诗派的主要特征,新月诗派主要是提倡"理性节制情感"的美学原则与诗的形式格律化,反对滥情主义和诗的散文化倾向。徐志摩的诗,老徐读的不是很多,但感觉很多都只是华丽辞藻的堆砌而已,只是有诗味,并没有诗意,读过之后,只是感觉景色描写的挺好的,又是星星,又是月亮,又是烟花,又是波光,但感觉不到含蓄而内敛的力量,缺少一种经久不衰的韵味,也许这跟每个人的喜好角度有关。这首《偶然》则不然,画面感跃然纸上,同时能够使人轻易感觉到作者的忧伤和怀念,“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这么刻骨铭心的共鸣,哪里那么容易忘掉啊!

翡冷翠之夜

成熟时期的徐志摩创造了《再别康桥》和《翡冷翠的一夜》这样的代表作,文字优美,情感真挚,很难想象一个男诗人有这样细腻的感受,对于大自然,对于周围的事物有如此细微的体验。对于徐志摩的诗,老徐个人不是很欣赏,有些矫情,有些罗嗦,同时又有点娘。网上流传下面两首美丽的诗,倒是吸引了我,一首是《忘了自己》、一首是《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但需要更正的是,这两首诗都不是徐志摩的诗,《忘了自己》来自电影《恋恋笔记本》的台词,《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来自网络写手慕容雪村的博客。

《忘了自己》

In your life, there will at least one time that you forget yourself for someone, asking for no result, no company, no ownership no love. Just ask for meeting you in my most beautiful years.

电影《Notebook》剧照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

风吹过云就散了,影子淡了,夕阳靠着山倦了,天空暗了;

一朵花开得厌了,春天怨了,鸟儿飞得不见了,清晨乱了。

长长的发辫散了,青春,淡了,舞不停的脚倦了,眼神,暗了;

两个人厌了,心里怨了,路的尽头不见了,步子乱了。

是散了,淡了,是倦了,又暗了,是草儿绿过就算了,是季节变了;

谁厌了,怨了,谁不见了,谁又乱了?

谁许的诺言不算了,谁和谁的爱情变了?

海枯石烂了,地球不转了,主角都换了,情话听惯了。

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看着看着就累了,星光也暗了;

听着听着就厌了,开始埋怨了,回头发现你不见了,突然我乱了。

走着走着, 就散了, 回忆都淡了;看着看着, 就累了, 星光也暗了;

听着听着, 就厌了, 开始埋怨了;回头发现, 你不见了,突然我乱了。

张幼仪和徐志摩1921年在时尚之都巴黎的合影

说了徐志摩的诗,再说说重点,他的女人。一个诗里全是爱情的人,感情生活必定是精彩纷呈的,事实也是如此。1915年由政界风云人物张君劢为自己的妹妹张幼仪提亲,徐志摩把从未谋面的新娘娶进了门,那时他18岁。从徐志摩第一次见到张幼仪脱口而出的“乡下土包子”,就已经注定了他俩悲催的结局。为了应付父母,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1918年她们的儿子徐积锴出生,徐志摩完成任务后即刻启程,去美国读书,那年他21岁。

张幼仪和长子徐积锴

1920年,张幼仪前往欧洲与丈夫相聚,并与1922年生下次子,同年徐志摩为了林徽因逼张幼仪签了离婚协议书,并残忍的登报声明。张幼仪经历了这一切之后,突然长大了,她开始靠自己的双脚慢慢站立起来,独立在德国学习并抚养幼子。幼子在3岁时,不幸夭折,次年张幼仪回国,回国后,自立自强,担任上海女子商业储蓄银行副总裁,创建了国内第一家新式服装公司,云裳服装公司(徐志摩嫌弃她的着装土包子,也许这个公司就是她最大的心结),并接管了徐家的生意。

云裳公司旧址

徐志摩遇难后,作为前妻,张幼仪无怨无悔地尽责,养育他们的孩子,以女儿的身份照顾着她的前公婆。徐志摩在台湾出版的全集,也是张幼仪亲自指导整理编辑出来的。1949年移民香港,1954年与苏纪之医师结婚。1974年苏纪之医师去世,幼仪搬往美国与儿子团聚。1988年逝世于纽约。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徐志摩高攀了。

林徽因

中国著名建筑师、诗人、作家。人民英雄纪念碑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深化方案的设计者、建筑师梁思成的第一任妻子。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同梁思成一起用现代科学方法研究中国古代建筑,成为这个学术领域的开拓者,后来在这方面获得了巨大的学术成就,为中国古代建筑研究奠定了坚实的科学基础。文学上,著有散文、诗歌、小说、剧本、译文和书信等,代表作《你是人间四月天》,《莲灯》,《九十九度中》等。

林徽因在北总布胡同家中

林徽因的故事,不用我讲,大家都非常熟悉了,属于那个时代文艺界与科学界的宠儿,她的交际能力和她的情史,即使在她过世数十年后仍然是当今的热点,其占据头条的能力可见一斑。曾有一阵子,微信上到处都是她和徐志摩、金岳霖、梁思成的故事,令人生厌。于是认真的查阅了她的生平,即刻肃然,之前对林先生的认识有些片面了,她设计了东北大学校徽、保护了奈良古建筑、设计了八宝山革命公墓主体建筑格局、并通过多年对中国民间建筑的大量走访,与梁思成一起完成了著作《中国建筑史》,林先生确实是格调高雅而又潜心学术的一代才女。

梁思成所著英文原版《中国建筑史》

1921年,16岁的林徽因游历欧洲,在英伦期间,结识了当时正在英国留学的徐志摩。当时徐志摩已是一个两岁孩子的父亲。林徽因被徐志摩渊博的知识,风雅的谈吐、英俊的外貌所吸引。而徐志摩也被林徽因出众的才华与美丽所吸引,对她评价甚高,为林徽因写过很多情诗。但经过深思熟虑林徽因还是认清了两人之间的差距和感情,不辞而别,回到国内。之后一直以朋友相处,但徐志摩对她一直是念念不忘。徐志摩对林徽因的影响也很大。他是林徽因文学道路上的引路人。多年以后,林徽因也曾对自己的儿女说:“徐志摩当初爱的并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他用诗人的浪漫情绪想象出来的林徽因,而事实上我并不是那样的人。”他们的故事就如同徐志摩的诗《偶然》一样,他们有各自的方向,但相会的一刹那,绽放过璀璨而耀目的星光。林徽因对于徐志摩,他也是高攀不上的。

陆小曼

陆小曼,徐志摩的第二任妻子,对徐志摩影响甚大。陆小曼聪慧活泼,通音乐、绘画,且有小说、剧本行世。其父陆宝曾是日本名相伊藤博文的得意门生,回国后任赋税司长达20余年。1920年小曼父母选中曾留学美国西点军校、时就职于北平警察局的王赓为婿。

陆小曼第一任丈夫王赓

陆小曼生性活泼,其夫则严谨有度,不苟言笑。徐志摩和陆小曼在北平交际场相识相爱,这段时间正是林徽音芳心已定,徐志摩极度空虚之际。后几经波折,徐志摩与陆小曼这对双双离婚的有情人终成眷属。有意思的是他俩执意请徐志摩的老师梁启超做证婚人,任公说必须让他在婚礼上行训斥礼,志摩应允。大庭广众之下梁任公骂道:“我来是为了讲几句不中听的话,好让社会上知道这样的恶例不足取法,更不值得鼓励。徐志摩,你这个人性情浮躁,以至于学无所成,做学问不成,做人更是失败,你离婚再娶就是用情不专的证明!陆小曼,你和徐志摩都是过来人,我希望从今以后你能恪遵妇道,检讨自己的个性和行为,离婚再婚都是你们性格的过失所造成的,希望你们不要一错再错自误误人。不要以自私自利作为行事的准则,不要以荒唐和享乐作为人生追求的目的,不要再把婚姻当作是儿戏,以为高兴可以结婚,不高兴可以离婚,让父母汗颜,让朋友不齿,让社会看笑话!总之,我希望这是你们两个人这一辈子最后一次结婚!这就是我对你们的祝贺!———我说完了!”。

梁启超,谁说民国没帅哥的。

婚后徐志摩与陆小曼南下定居上海,陆小曼因为票戏与翁同龢门生翁绶祺之子翁瑞午相识。翁瑞午擅长推拿,为她推拿治疗疼痛,建议她吸鸦片止疼。当时有人以此事做文章《伍大姐按摩得腻友》,影射陆小曼与翁瑞午的艳情。陆小曼生活颇奢侈,徐志摩以每月收入一千余元之高薪(当时一个图书馆职员月薪约五元),不足陆小曼豪宅租金,司机、厨师、男仆、女佣之薪水等奢华之开销。1931年11月17日这一天,徐志摩的劝说激怒了陆小曼,两人发生口角,徐志摩一气之下离开上海、到了南京,两天后11月19日徐志摩空难身故。

老年的翁瑞午与陆小曼

陆小曼整理徐志摩作品,编成《志摩日记》、《徐志摩诗选》、《志摩全集》等。徐志摩死后,翁瑞午经常到陆小曼居所照顾,二人维持半同居关系近30年直到翁瑞午过世。胡适曾要求她与翁断交,未果;她曾表示对翁瑞午只有友情、没有爱情,又说:“我的所作所为,志摩都看到了。志摩会了解我,不会怪罪我。”1961年翁瑞午在上海去世,1965年陆小曼在上海病逝。陆小曼与徐志摩确实是一对冤家,注定在一起,也注定悲惨结局。

林徽因、泰戈尔、徐志摩

徐志摩的一生,虽然短暂,但他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才华与才情。他的诗虽然老徐不是很喜欢,但绝不能否认他在新诗创作方面的探索与他的造诣,他的人也是非常的特别,他的生活和诗歌浑然一体,他用他的生活在写作,他用他的写作在生活,爱情是他的全部,他的全部是爱情,他的诗意人生,后无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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