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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25 10: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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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读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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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化生存

数字化生存试读:

内容提要

数字化生存可以说是二十世纪信息技术及理念发展的圣经,此书的流行和传播对上个世纪信息时代的启蒙、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本书深入浅出了讲解了信息技术的基本概念、趋势和应用、巨大的价值和数字时代的宏伟蓝图,阐明了信息技术、互联网对时代和人们生活的影响和价值。作者尼葛洛庞帝成为了信息技术投资和趋势分析领域的教父,他的知名度和因此带来的无形价值不可估量。

第一部

第一节 智慧在哪里?

电视广播有一个典型的特点:所有的智慧都集中在信息传输的起始点。它代表着一种类型的媒介。信息传播者决定一切,接收者只能接到什么算什么。事实上,就每一立方英寸的功用来看,目前电视机可能是你家中最笨的电器(我还没把电视节目包括在内)。你的微波炉都可能比电视拥有更多的微处理器。与其想象未来的电视会有更高的分辨率,更鲜艳的色彩,或能接收更多的节目,还不如把它看成智慧分布上的一场变迁—或者,说得更准确一些,就是把部分智慧从传播者那端,转移到接收者这端。

就报纸而言,传输者也同样掌握了所有的智慧。但是大报却或多或少地避免了信息单一化的问题,因为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可以用不同的方式来读报。我们一页页地例览、翻阅报纸,由不同的标题和照片引导,尽管报社把相同的比特传送给成千上万的读者,但每个人的阅读体验却大相径庭。

要探讨数字化的大未来,其中一个办法,就是看媒体的本质能不能相互转换。看电视的体验能不能更接近读报的体验?许多人党得报纸新闻要比电视报道更有深度。这是必然的吗?同样地,人们认为看电视比读报能够获得更为丰富的感宫体验。一定如此吗?

答案要看我们能不能开发出能力我们过滤、分拣、排列和管理多媒体的电脑,这种电脑将为人们读报,看电视,而且还能应人们的要求,担任编辑的工作。这种智慧可以存在于传输者和接收者两端。

当智慧藏身于传输者这端时,你就好像自己聘请了一位专门撰稿人—就好比《纽约时报》根据你的兴趣,为你度身订制报纸。在这种情况下,信息传输者会特别为你筛选出一组比特,经过过滤、处理之后传送给你,你可能会在家中将其打印出来,也可能选择以更加互动的方式在电子屏幕上观看。

另一种情况则是在接收者一端设置新闻编辑系统,《纽约时报》先发送出大量的比特,可能包括5000篇不同的文章,你的电子装置再根据你的兴趣、习惯或当天的计划,从中撷取你想要的部分。在这个例子中,智慧存在于接收者这端,而传输者一视同仁,把所有的比特传送给所有的人。

未来将不会是二者只择其一,而是二者并存。

第二节 人类新空间/无限带宽

从涓涓细流到浩浩江河

60年代未,当我还是个电脑制图助理教授时,没有人知道电脑制图是什么东西,电脑完全置身于日常生活之外。

今天,我经常听到65岁的商界巨头们吹嘘他们伟大的电脑设备里有多少字节的内存(memory),或是他们的硬盘(hard disk)容量有多大。有的人则一知半解地讨论他们的电脑速度有多快——这要归功于“内置英特尔处理器”(Inter Inside)的出色广告,或兴致勃勃地谈论操作系统(operating system)的特色。我最近碰到一位社交名媛,她是个富有而迷人的女士,由于精通微软(Microsoft)的操作系统,她甚至创办了一家小公司,专门为在电脑上还不怎么上道的同伴提供咨询服务。她的名片上印着:“我提供‘视窗’(windows)服务。”

带宽就不同了。一般人不怎么了解带宽,尤其在今天,光纤已经带着我们从较窄的带宽文步跳跃到近乎无限的带宽。带宽指某个特定信道传送信息的容量,大多数人都把它想象为管子的直径或高速路的车道。

这些比喻忽略了不同的传输媒介(铜线、光纤、大气)之间一些微妙和重要的差别——我们有能力根据我们设计(及调制)信号的方式,来决定在同样的铜线。光纤或大气中每秒传输多少比特。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可以概略介绍一下电话铜线(copper telephone wire)、光纤(fiber)和无线电频谱(radio spe-ctrum)的特点,让大家能够更好地了解没有重量的比特究竟是如何运动的。龟兔赛跑

电话铜线通常被称为“双绞线”(twisted pair),因为早期它们像辫子一样纠结在一起,恰如今天还能在一些古老而豪华的欧洲饭店中看到的电灯线一样。它通常的速率是9600比特/秒(bps),或称9600波特(baud)。(bps和baud在技术上的含义并不完全相同,但现在已可以互换使用,我在本书里也是这么用的。baud这个名称是为了纪念电信技术先驱Emi1eBaudot,就像电报中的“莫尔斯电码”以发明人莫尔斯命名一样。)

新型的调制解调器能以38400波特的速率工作(这仍然比连接大多数美国家庭的铜线的潜在传输速率慢了100倍以上)。我们可以把双绞线想成“龟兔赛跑”故事中的那只乌龟,它虽然跑得很慢,但并不像你原本想象的那么慢。

你可以把光纤的容量想成无限大。我们并不清楚光纤每秒钟究竟可以传输多少比特。最近的研究表明,利用光纤,我们每秒几乎可以传送:万亿比特。也就是说,像一根头发丝那样细的光纤在不到1秒钟的时间里,可以传送《华尔街日报》创办以来每期报纸的所有内容。以这样的速度来传递数据,光纤可以同时传送100万个频道的电视节目——大约比双绞线快上20万倍,真是一大跃进!而且,别忘了,我说的还只是一条光纤而已。所以如果你还嫌不够的话,你可以制造更多的光纤。毕竟,光纤只不过是玻璃罢了。

一般人都觉得以太(ether,即大气,也就是一般人说的“无线电波”)的传输能力也是没有止境的。它毕竟就是空气,而空气到处都有。我虽然通篇使用以太这个词,但它其实只有历史上的意义。无线电波(radio waves)一经发现,以太就被当作传播这些电波的神秘媒介,然而科学家们无法找到它,倒是借此发现了光子(photon)的存在。同步卫星(stationary satellite)在赤道上空22300英里的轨道上运行,这意味着地球到同步轨道之间充斥着34万亿立方英里的以太,这么多的以太一定能够传送许多比特,同时又能让这些比特不至于彼此碰撞。当你想到全球数以百万计的遥控器(remote control unit),正是利用和电视机及其他类似设备进行无线通信(wireless communication)的方式来操作时,这种说法确实有它的道理。由于这些遥控器威力不大,从你的手中传送到电视机上的区区几个比特,并不会改变邻近公寓或城镇的电视频道。但是,正如大家听到过的那样,假如换作无绳电话(cordless telephone),清形就大不一样了。地空大转移

一旦我们利用以太作为强大的电信和广播传输媒介,我们就必须格外小心,不要让信号彼此干扰。我们必须乐于把自己事先定位在频谱中的某个部分,而不能贪得无厌地使用以太。必须尽可能高效地运用它,因为不像光纤,我们无法不断制造更多的以太。大自然早已一次性地结束了这项工作。

想要高效使用以太,办法很多。例如,可以通过建立网格、划分传输单元的办法,使用户在不同的信号区(quadrant)内使用相同的频率,这样频谱的各个部分可以得到重复利用;也可以进入以前被视为禁区的部分(因为那些频率会毁了那些天真的家伙)。但是即使你掌握了所有的窍门,最大限度地占有了频请,和光纤能提供的带宽以及我们能不断制造和铺设光纤的能力比起来,以太能提供的带宽就显得极为有限了。因此我的建议是,今天的有线和无线通信应该交换位置。

内布拉斯加州(Nebraska)参议员鲍勃.凯瑞(Bob Kerrey)竞选总统时,曾经花了几小时参观我们的媒体实验室。我们见面的时候,他劈头就说“尼葛洛庞帝式转换”(The Negroponte Switch)。这个概念是我在北方电信公司(Northern Telecom)的一次会议上首次加以探讨和介绍的,那次会议上我和乔治.吉尔德(George Gilder)是演讲入,它的含义简单说来就是,目前经由地下(即电缆)传输的信息,将来会经由以太传输,反之亦然。换句话说:空中传输的信息会走入地下,而在地下传输的信息则会升上天空。我把这叫做“交换位置”,吉尔德则称之为“尼葛洛庞帝式转换”。这个名词不脏而走。

我认为这种位置转换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因为地下管线的带宽是无限的,而以大的带宽则是有限的。以太是唯一的,但光纤的数目却无穷无尽。尽管我们可能会越来越聪明地使用以太,我们终究还是得扭所有元线通信的频谱节省下来,用在像飞机。轮船、汽车、手提箱或手表等移动的物体上。它们的活动范围无法限制。光纤:自然之道

6年前,当柏林墙倒塌时,德国联邦邮电部哀叹时间早了5到7年,因为当时光纤的价格还太贵,在东德全面铺设光纤电话系统为时尚早。

今天,即使加上两端的电子成本,光纤都比铜线便宜。如果你遇到的情形不是这样,只要再耐心地等上几个月,一切就会改观,因为光纤连接设备、开关和变换器的价格都在直线下降。除非通信线路只有几英尺或几码长,或是安装人员的技术不够熟练,否则今天实在没有理由在电信中再使用铜线了(假如把铜线的维修费用考虑在内,那就更不划算了)。

铜线唯一真正的优点是能够传送电力。对电话公司来说,这是个敏感话题。电话公司一向引以为荣的是,当飓风袭来的时候,也许会造成停电,但电话系统却仍可以运转如常。如果你的电话线采用的是光纤而不是铜线,就必须从当地电力公司取得电力,这样如果出现停电的话,电话也一定会受到牵连。即使有备用电池,由于要花特别的功夫来维护,也不算是什么明智之举。基于这个原因,将会出现包铜的光纤或包光纤的铜线。但是,从比特的角度看,把整个地球连成一体的,终究还会是光纤。

我们还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观察从铜线到光纤的转变。美国的电话公司每年大约会有5%的设备被更新,出于维修和其他的原因,他们把铜线换成光纤。尽管这种升级工作在各地的发展并不平衡,但是,饶有趣味的是,如果照这个速度进行下去,再过20年左右,整个国家都会遍布光纤。关键是,无论我们是否需要这样的带宽,是否懂得怎样运用它,我们很快就会发展出全国性的宽带信息结构。至少,光纤系统会为我们提供品质更高、也更可靠的通信服务。

我们花了十几年时间,才把哈罗德.格林法官(Judge Harold Greene)在1983年犯下的错误改正过来。当时,他禁止地区性的贝尔公司(Regional Bell Operating Companies)进入信息和娱乐业。一直到1994年10月20日,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FCC, Federal Communications Commission)才迈出重要的一步,批准了所谓的“视频拨号”(video dialtone)。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为贝尔公司游说的人,提出了一种似是而非但却十分有效的理由,以证明进入信息和娱乐业的正当性。他们获得了成功。

电话公司称旧有的电话服务已经跟不上形势的需要,除非批准它们成为更广义的信息提供者,否则它们没有积极性去承担建设新的基础设施(也就是光纤)的巨额费用。

且慢。电话公司一向都扮演信息提供者的角色;事实上,大多数贝尔公司主要的财源都是电话黄页(Yel1ow Pages)。但是让人莫名其妙的是,假如电话公司以原子方式,把这类信息送到“视频拨号”意指获取影像就如电话拨号一样容易,即允许发送和接收影像成为电话公司传输服务的一部分。电话号码簿的一部分,专载公司、厂商等电话用户的名称及号码,按行业划分排列,并附有分类广告。你的家门口,就没有问题;但假如它们把信息化为比特,以电子方式传送给你,就犯法了。显然这是格林法官的看法。

因此,游说人士辩称,电话公司只有进入电子信息传输业,其掏钱铺设地区性光缆线路的行为才可能具有合理性。他们的论点是,假如没有新的收入来源,就没有足够的动力来进行大规模投资。这个论点获得了认可,电话公司正大举进入信息和娱乐业,并且铺设光缆的速度也比过去稍微快了一些。

我觉得这个结果是相当不错的。它会使消费者得益,但上面的这番说理却站不住脚。电话公司以貌似有理的论调推翻了貌似有理的法律,但现在却可能迷信上了自己的论调。我们并不需要这么大的带宽来提供信息和娱乐服务。事实上,120一600万比特/秒的带宽更适合目前大多数媒体的需求。我们甚至还没有开始了解或发挥这一带宽的创造性潜能。律师和电话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花了10年时间对格林法官施加压力,然而与此同时,他们却忘记了先去看一看现有的庞大设施:双绞线。

很少有人认识到铜线的性能有多好。一种叫做“非对称数字用户环线”的技术能够用比较短的铜线传输大量的数据。ADSL-1能够为75%的美国家庭和80%的加拿大家庭每秒输入154.4万比特的信息,同时每秒输出64000比特的信息。ADSL-2的操作速度超过300万比特/秒,ADSL-3更超过600万比特/秒。而ADSL-1对VHS画质的影像而言,已经足够好了。

虽然从长远来看,这并不是把多媒体信息传输到家庭的好办法,但令人不解的是,大多数人竟会在现阶段把它忘得于干净净。一种说法是,每个订户要负担的费用太高,但费用高是因为用量小的缘故。而且,即使暂时费用偏高,就算每个订户要花掉1000美元好了,它也是逐渐追加的,大部分费用会随着订户的增加而分摊到各家。更何况,如果服务能够引起他们的兴趣,许多美国人愿意在3一4年的时间内,部分或全部地支付这1000美元,以分摊启动成本。因此,尽管光纤是大势所趋,利用现有的铜线,我们还是可以有所作为、有所获益的。

很多人都忽视了铜线这块踏脚石。他们以为必须全面而迅速地转换到光纤上,利用其无限的带宽,才能维持强大的竞争优势。然而,他们没有认识到,吹自然和商业利益会比法规上的种种诱因,更能促进光纤的自然发展。就像春情发动的狗具有异常灵敏的嗅觉,提倡宽带的学者,能够嗅出建立宽带网络的每一个政治机会,仿佛这是全国的当务之急或必须力争的人权一样。事实上,毫无限制的带宽可能会是自相矛盾的,并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人们被过多的比特所淹没,外围的机器设备变得毫无必要地蠢笨。拥有无限带宽并不是坏事,也不见得有错,但就像性开放一样,也不一定就是好事。我们真的想要或需要这么多比特吗?少就是多“少就是多”这一说法来源于建筑家米斯.范.德.罗赫(Mies van der Rohe)。我在思考需要传输的信息量和接收信息的方式时,从这句话中得到了许多启示。对于任何新媒介的初学者而言,这句话都切中了要害。初学者并不明白“少就是多”。

就以家用摄像机(home video camera)为例。当你第一次得到并操作摄像机时,你很可能会不停地转换拍摄角度,不时地拉近或推远,同时试验各种你刚发现的新花招。结果是录制了一盘你羞于示人的蹩脚的录像带,连你的家人都退避三舍,因为层出不穷的镜头变换令他们简直烦透了。经过一段时间以后,你冷静下来,才会更姻熟而自制地运用新技术带给你的自由。

大多的自由对于我们从激光打印机(laser printer)上拿到的打印稿也有不良影响。能改变字体和字号的诱惑污染了现在许多大学和企业的文件,许多人浑然不觉地混用不同形态和大小的字母,一会用正常字体,一会用黑体,一会又用斜体,一会再给它们加上阴影。只有在对印刷版式(typography)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后,才会明白,坚持用单一字体(typeface)反而更恰当,变换字号大小也只能偶一为之。“少”其实可能反而意味着“多”。

带宽的情形也是一样。许多人大力主张:既然我们拥有宽带,就应该采用宽带。这种主张缺乏头脑。一些关于带宽的自然法则显示:对某人发射更多的比特,并不比开大收音机音量以获取更多信息的做法更有道理或更合乎逻辑。

举例来说,在1995年,对于所谓“VHS画质的影像”来说,120万比特/秒是一个门槛。假如你想要得到更佳的画面,尽管把传输速率提高2到3倍好了,但是超过600万比特/秒的容量就没有什么大的用处。我们并不会因为有了这么多的带宽,而享受到富于想象力的新服务。光纤进入家庭并不意味着新的信息和娱乐服务会随之而来。这一服务要想发展,想象力才是关键。把100000比特区缩为1

带宽与数字计算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今天,在可视电话(video telephone)和更昂贵的电视会议系统(video conferencing system)上,带宽与计算之间的交换条件十分明显。如果在线路的两端都进行数字计算,你就可以减少来回传输的比特。在线路的两端投入一些资金进行数字影像处理,你所占用的信道容量就会较小,传输费用也会因之降低。

一般而言,可以把数字影像视为不问信息内容而对数据进行压缩的一个例子。无论节目是橄榄球比赛、热门的新闻访谈,还是詹姆斯.邦德的追逐战,人们都采用同样的编码技术。即便对计算机科学是外行,你也可能会猜到所有这些节目的压缩办法是可以有所不同的。一旦考虑到信息内容,我们可以用截然不问的方式压缩数据。只要看看下面这个人际沟通的例子就会明白了。

假设有6个人围坐一桌共进晚餐,他们正热烈谈论一个不在场的人——甲先生。在讨论中,我向坐在对面的妻子伊莲眨了眨眼。晚饭后,你走过来问我:“尼古拉,我看到你向伊莲递眼色,你想告诉她什么?”

我对你解释说,前天晚上,我们恰好和甲先生一起吃晚饭。当时他说,和如何如何相反的是,他实际上如何如何,即使大家都以为如何如何,最后他的真正决定却是如何如何,等等。换句话说,我大约要花10万比1的比特度,才能跟你讲明白我用1个比特就能和我太太沟通的话(请容许我暂且假设,眨一下眼睛,正好等于在以太中传送了1个比特)。

这个例子告诉我们的是,传输者(我)和接收者(我太太)有共同的知识基础,因此我们可以采用简略的方式沟通。在这个例子中,我通过以太向她发射了一定的比特,触发了她脑子里的更多信息。当你问我,我和她交流了什么时,我不得不把所有的10万比特全部传送给你。我因此失去了10万比1的数据压缩度。

有个故事说,有对夫妇把数百个笑话记得滚瓜烂熟,因此只需提到笑话的编号,彼此就能心领神会。寥寥几个数码就会唤醒他们对整个故事的记忆,使他们大笑不止。把这个方法更平实地用在电脑数据压缩上,就是把常用的较长的词编上号,然后传递这几个比特而不是全部的字符串。当我们以共享的知识来换取更多的带宽时,这类技术会越来越普遍。浓缩信息不仅节省了信息传送的成本,同时也节省了我们的时间。同样的比特,不同的身价

采用今天的电话计费方式,如果我要把关于甲先生的事情告诉你而不是我太太,我可能得付出10万倍的电话费。对电信公司而言,如果来回传送少量比特,根本就无利可图。目前,通话的经济模式是,根据每秒传送多少比特或传送每个比特需要多长时间来计费,比特究竟代表什么,完全无关紧要。

而要了解带宽的经济学,真正的问题在于,是否有些比特比其他比特价值更高?答案显然是肯定的。但是,更复杂的问题是,一个比特的价值是否不仅应该随其本质而变化(例如,它是电影比特、对话比特,还是心脏起搏器比特?),而且、也应参照使用者的身份、使用时间或方式而变化?

包括美国《国家地理杂志》(National Geographic)的工作人员在内,大多数人都同意,一个使用该杂志图片档案来完成作业的6岁儿童,应该免费或基本免费地得到这些图片比特。相反,如果我使用这些比特来写论文或拟订商业计划,就应该支付一定的费用,甚至作出额外贡献,以贴补这位六龄重。于是,比特不仅具有不同的价值,而且这种价值还会因使用者和使用方式而发生变化。突然之间,社会福利比特、少数民族比特和残疾人比特都纷纷出现了!国会必须很有创意地拟定出一个公正的制度框架才行呢。

为比特设定不同的价格,并非始于今日。我在道琼斯公司(Dow Jones)开了个户头,借此和股票市场搭上了线。我只能从户头上得到15分钟后的股票市场行情。如果我想和我那86岁、从事股票经纪的叔父一样,随时拿到最新的报价,我还得另付一笔可观的费用给道.琼斯公司或我叔父。这就好像平信和航空信的价格差异一样,搭飞机和乘火车来的比特,身价自然不同。

在实时(real-time)通信的情况下,所需要的带宽要视对话的媒介而定。如果我是在跟你通话,那么,想要以比我说话还快的速度把声音传给你,简直毫无意义。当然,比说话的速度慢上许多,或延迟一小段时间才传给你,也令人无法接受。通过卫星线路打电话时,即使是1/4秒的迟滞,都令大多数人不安。

但假如我把讯息录下来,希望将其传给你,并且是按分钟付电话费的,那么我当然希望每秒传输的比特越多越好。全国各地利用调制解调器来获取和传送信息的人,都会有同感。几年前我们还觉得2400波特的速率已经相当不错了,而今天,却随处可见38400比特/秒的调制解调器,并因之减少了94%的电话费用。

对电话公司而言,幸运的是,50%的跨太平洋电话通信和30%的跨大西洋电话通信是以9600比特/秒、而不是64000比特/秒的速率传送的传真资料。虽然64000比特/秒的调制解调器也已经面市。星状和环状网络。

重要的不仅是信道的带宽,还有它们的设置(configuration)。简单他说,电话系统是“星状”网络(“star”network),电话线从一个固定点放射出去,就像华盛顿或巴黎的街道一样。从你家到当地最近的电话交换站之间相隔一段距离,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从家里沿着电话线,一直跑到那里去看一看。

相反地,有线电视从诞生之日起就呈“环状”(“1oop”),好像圣诞树上的彩灯串一样,串联起一户户的人家。电话双绞线的窄带和同轴电缆(coaxia1 cab1e)的宽带自然而然地造就了不同的星状和环状网络。在第一个例子里,每个家庭都接入一条专用的窄带电话线(dedicated 1ow-bandwidth line)。在第二个例子里,许多户人家共享一种宽带服务。

星状和环状网络的体系结构(architecture)也会受信息内容的性质的影响。在电话网络中,每次的对话内容都不一样,传给一户人家的比特和其他人毫不相于;本质上,这是个多点对多点(vast-point-to-vast-point)的作业系统。电视则不同,你和邻居收看的是相同的节目内容,因此采用圣诞树彩灯串的通信方式——一点对多点(point-to-multipoint)的方式,再合理不过了。有线电视经营者传统上一直都照搬我们都熟悉的无线电视传播的做法,只不过把电视信号传输从空中转入地下罢了。

但是,传统智慧毕竟非常传统。未来,电视节目的传送方式将发生剧烈的变革,你将不再满足于和邻居收看同样的电视节目,或是只能在特定的时间内,看你想看的节目。因此,有线电视公司的想法将越来越接近电话公司,需要有很多的交换机和“基地”。事实上,25年后,不仅电话公司和有线电视公司不再有任何差别,电话和有线电视的网络体系结构也将趋于一致。

结果,大多数的网络都将是星状网络,只有地区性的或无线广播网络才会采用环状,以便能在同一时间把信息传给所有家庭。通用汽车的休斯电子公司(GM Hughes E1ecironics)喜欢把它的卫星电视直播系统(Direct TV system)称为“弯曲的管线”,而且还会告诉你,直播卫星电视系统就等于可以传送信息到每个家庭的有线电视系统。的确,假如你人在美国,正读到这一页时,除非撑起一把铅伞,否则休斯公司的卫星会在:秒钟内把10亿比特一股脑泼到你的身上,躲也没处躲。水管和滑雪缆车。

许多刚刚跨入数字世界的人往往把带宽理解成管子工的活计。假如你把比特想象为原子,脑海中就会浮现大大小小的管子、水龙头和给水栓的形象。最常见的一个比喻是,使用光纤就好像使用水管饮水一样。这个比喻很有建设性,但是也很容易引起误解。水不是流动就是不流动,你可以依靠拧紧水嘴来控制花园中水管的水流量。但是,即使水管中的水流减慢到只剩下涓涓细流,水原子仍然是作为一个群体在移动。

比特就不同了。或许用运载滑雪游客的缆车来比喻更恰当。缆车以稳定的速度移动,途中或多或少的乘客上上下下。同样地,你用一组比特构成一个信息包(packet),然后把这个信息包放进能以每秒百万比特的速率传输信息的管道中。现在,假如我把一包速率为10比特/秒的信息丢进一个快速流动的管道中,则我的有效带宽是每秒10比特,而不是这个管道的速度。

听起来好像很浪费,但事实上这是个聪明的想法。因为其他人也把信息包丢进同样的管线中——这种管线构成了互联网络和异步传输模式系统的基础(在不久的将来,所有的电话网络都会以ATM模式工作)。你将不会再像现在传送声音一样,把整条电话线占满,而是把一个个标好了名字和地址的信息包送入管线中循序前进,它们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走下缆车。你为每个信息包付费,而不是按分钟付费。

这种分封带宽的方式,还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理解:达到10亿比特/秒的速率的最好办法,就是在百万分之一秒中,传送1000比特;在于分之一秒中,传送100万比特,以此类推。拿电视来说,可以把这一过程想象为在几秒钟内接收整整一个小时的影像,而不是那种用水龙头控制水流的情况。

与其把1000个电视节目传送给每个人,还不如在:灿的实时瞬间,把某个节目传送给某个人。这将彻底改变我们对广播电视媒体的看法。传播比特的速度和人类消费比特的速度,将变得毫不相干。

第三节 比特电视横空出世/媒介再革命

高清晰度电视是个笑话

看电视的时候,你会抱怨影像的分辨率、屏幕的形状或是活动画面的质量吗?大概不会吧。如果你有什么抱怨,一定是对节目不满意。或是抱怨像布鲁斯.斯普林斯汀所说的:“空有57个频道,却毫无内容”。然而,几乎所有关于电视升级换代的研究,都把目标瞄准影像显示的精致化,而不是节目的艺术性。

1972年,有几位富于前瞻性的日本人自问,电视的下一步应该朝哪一个方向走。他们的结论是:更高的分辨率。他们假定,电视由黑白转为彩色之后,紧接着的是拥有如电影般精致的画质,或叫“高清晰度电视”。在模拟世界里,让电视朝这个方向升级,是很合乎逻辑的想法。因此,在接下来的14年中,日本人孜孜不倦地研究他们眼中的“高品质电视”(Hi一Vision)。

1986年,欧洲警觉到日本人可能会独霸新一代的电视市场。更糟的是,美国人也接受了“高品质电视”的想法,和日本人一起极力鼓吹,想要把它变成世界性的标准。今天,美国许多高清晰度电视的支持者和新民族主义者都轻易地把当初的错误判断——支持日本式的模拟系统——抛在脑后。欧洲纯粹从贸易保护的角度出发,否决了日式系统,尽管是出于错误的理由,却给我们所有人帮了大忙。欧洲人紧接着开始发展他们自己的模拟高清晰度电视系统——叫做HD一MAC——在我看来它比日本的“高品质电视”略胜一筹。

最后,美国人好像一个刚从睡梦中惊醒的巨人,开始对高清晰度电视大加挞伐,并且拾人牙慧,用的同样是早该丢弃的那一套模拟理论。它紧随日本、欧洲的脚步,把电视的未来看成单纯的画面品质问题,更糟的是,还准备用老式的模拟技术来处理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把追求更好的画面品质作为当务之急。不幸的是,这种看法与真实情况并不相符。

没有任何证据足以显示,消费者看重画面品质甚于节目的内容,尤其是和今天已达到的具有演播室效果的电视相比,高清晰度电视技术目前为止所能提升的画面品质还远不明显。(你也许还没有看过具有演播室效果的电视,想象不到它有多好。)就目前的水准而言,所谓的高清晰度电视是个笑话。数字电视才代表未来

1990年,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一种可能情况是,日本、欧洲和美国,会各自沿着完全不同的方向发展新一代电视。当时,日本已投入了18年的金钱和精力发展高清晰度电视。在这段时间内,欧洲人眼见自己错失了计算机工业的发展契机,下走决心不能再在电视上重蹈覆辙。而在几乎没有任何电视工业的美国,高清晰度电视被视作重振消费电子业的大好机会。(西屋电气、RCA和Ampex等短视的美国公司早就把电视机市场拱手让人了。)

当美国准备迎接改进电视技术所带来的挑战时,数据压缩技术才刚刚萌芽,还不足以形成明显的行动步骤。而且,身为主角的电视设备制造商也不适应这个战场。和苹果及太阳微系统(Sun Microsystems)这样的年轻数字科技公司不同的是,电视技术公司是模拟思想的陈旧温床,对它们来说,电视只与画面有关,与比特毫无关系。

但在美国觉醒之后不久,1991年,几乎一夜之间,每个人都追随通用仪器公司(General Instrument Corporation),成为数字电视的鼓吹者。不到6个月,美国所有关于高清晰度电视的提议都改弦易辙,从使用模拟技术转为使用数字技术。有充分的证据显示,数字信号的处理更合乎成本效益,而欧洲则直到1993年2月才承认这一点。

1991年9月,我在法国总统弗朗索瓦.密特朗(Francois Mitterrand)举行的午餐会上,向他的许多官员发表了一次演讲。或许因为法语不是我的母语,我没能说服他们相信,我不是在试图让他们放弃自己所称的“领先地位”,而是要他们摆脱我所谓的“缠绕在脖子上的锚”。

我在1992年和日本首相宫泽喜一见面的时候向他指出,“高品质电视”没有前途,他对这一说法感到震惊。倒是撒切尔夫人(Margaret Thatcher)听进了我的建言。最后,英国首相约翰.梅杰(John Major)的一次大胆行动使局面得以扭转:1992年末,他否决了关于给高清晰度电视节目补贴6亿欧洲货币单位(合8亿美元)的提案。欧洲联盟(那时还叫欧洲共同体)终于在1993年初决定,放弃模拟的高清晰度电视计划,迎接数字化的未来。

其实,日本人非常清楚数字电视才代表着未来。1994年2月,当倒霉的日本邮政省放送行政局局长江山晃正提议日本跨入数字世界时,日本的产业领袖第二天便群起而攻之,着他硬生生地把话吞了回去。日本在高清晰度电视上投的钱实在大多了、他们绝不会公开表示要另起炉灶。

我清楚地记得在一次电视座谈会上,日本消费电子产业的巨子们一个个信誓旦旦地表示,他们全力支持模拟的“高品质电视”,并且暗示江山晃正简直是疯了。我得咬住我的数字化舌头。恐怕他们为了是保住颜面。一个个变成了双面人。技术对,问题却槁错了

好消息是,针对电视的未来,美国采取了正确的技术——数字技术。坏消息是,我们仍然在漫不经心地讨论错误的问题,即那些关于画面质量的问题,例如分辨率啦,帧频(frame rate)啦,以及屏幕高宽比(aspect ratio)啦,等等。更糟的是,我们还试图一举决走所有这些具体标准,并且通过立法把变数化为常数。数字世界给我们的最好礼物就是,你根本不必做这些事情。

即使模拟世界都不再冥顽不化。曾经到过欧洲旅游的人,都记得可怕的变压器问题,必须把220伏的电压转换成110伏才能供美国电器使用,据说曾创造出IBM个人计算机的唐埃斯特里奇,有一天在IBM位于佛罗里达州波卡雷登(Boca Raton)的工厂的停车场里,下令让个人计算机从此不必担心电压到底是110伏还是220伏。这个古怪的命令很快得到执行。今天,几乎所有的个人计算机都可以和各种不同的电源相接。这个故事的涵义是,执行埃斯特里奇的命令时,人们赋予了机器以智慧(把过去人们担心的问题换成由插头来担心)。这对电视机制造商而言,是一大启示。

我们将看到越来越多的系统不仅有能力适应110伏或220伏,60赫兹和50赫兹,而且还能配合不同数量的扫描线(scan1ine)、帧频和屏幕高宽比。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在调制解调器身上,它们大量进行相互切磋以达成最好的通信协议,电子邮递(E一mail)也出现了同样的状况,系统采用各种不同的通信协议,在不同的机器之间传递讯息,有时极为成功,有时效果稍差——但几乎从来不会一片空白。

数字化是迈向成长的通行证。发轫之初,你不必给每一个i都加上点,给每一个t都加上小横线。你可以为未来的发展预先建立连线设施,制订出比特之间彼此沟通的协议,研究数字电视的学者一直忽略了这项资产。他们不仅把时间花在错误的问题(高清晰度)上,而且把其他所有的变数都通通考虑在内,并把它们看作像吹风机的110伏电压一样的问题。

关于交错扫描(interlace)的争论就是一个好例子。电视每秒可呈现30帧画面。每帧画面都由两个所谓“扫描场”(field)组成,每个场则包含了半数的扫描线(奇数线或偶数线)。因此,每帧画面所包含的是恰好偏移了一条扫描线的两个场,而且移位填补的动作会在1/60秒中及时完成。当你看电视的时候,你在每秒钟内看到的是“交错”在一起的60个场,因此画面上的动作显得十分平顺,但每个场其实只包含了一半的影像。结果,你觉得画面的动感甚佳,并且只用一半的带宽,就能够呈现出清晰的静态物体。当电视广播处在模拟阶段,而且带宽仍然奇货可居时,这是个伟大的构想。

但是,当我们谈到电脑显示(display)时,问题就来了。这时交错技术不仅毫无意义,而且对移动的影像反商有害。电脑显i同。不提别的,单就电脑发展而言,交错扫描技术毫无前途,电脑工程师避之唯恐不及,倒也是正当之举。

但是,交错技术的死亡会是一个自然的过程。通过法律来禁止使用它,会和殖民地时期颁布的清教徒法规一样愚不可及。数字世界比模拟领域更有弹性,数字信号可以携带各种各样关于自身的额外信息。计算机可以即时处理或事后处理各种信号,增加或减少交错,改变帧频,并且修改屏幕高宽比,让某个特殊信号的长方形形式要素能够恰好适合某个特殊显示屏幕。因此,我们最好不要任意制定任何一种固定的标准,因为今天听起来很合逻辑的做法,明天可能就会变成荒谬之举。电视也升级

数字世界从本质上说可以不断升级。与过去的模拟系统相比,数字系统可以不断地、有机地发展和改变。你去购买新电视机的时候,会把旧电视扔掉,好给新的腾地方。但是,如果你有了一部电脑,你却很习惯给旧电脑增加各种新的性能以及硬件和软件,而不会为了一点点升级改进,就换掉所有的部件。事实上,“升级”(upgrade)这个词本身就带有数字化味道。我们越来越习惯于让计算机系统升级,获得更好的显示效果,内置更完美的声音,并期待软件有更上乘的表现,而不是原地踏步。为什么电视不能如法炮制呢?

电视终会如此。今天我们被困在3种模拟电视标准中:美国和日本用的是NTSC,它是National Television Systems Committee(全国电视系统委员会)的缩写,欧洲人会告诉你,NTSC代表Never the same Color(颜色永远变来变去);PAL(Phase Alternating Line,逐行倒相制)标准独霸欧洲,而法国则采用SECAM(Sequential Couleur Avec Memoire)标准,意为“顺序与存储彩色电视系统”,美国人喜欢戏称为“和美国相反的东西”(SomethingEssential1yContrarytoAmerica)。其他国家则犹豫不决,用选择第二通用语的逻辑,从中选择一种电视标准。

选择数字化,也就是要超然独立于种种标准的限制之外。如果你的电视不会说某一特定的方言,你也许将不得不到本地的电脑商店中,购买一台数字解码器,就好像你今天力电脑购买软件一样。

假如分辨率是个重要的变数,那么无疑地,解决办法是建立一个可升级的系统,而不是只盯牢今天可以轻易在屏幕上显示的特定扫描线数目。当你听到人们谈论1125条或是1250条扫描线时,这些数目一点也不神奇)只不过刚好很接近今天阴极射线管(CRT, cathode ray tube)的最高显像极限。事实上,过去电视工程人员思考扫描线的方式,在今天已经行不通了。

过去,随着电视机变得越来越大,观看者离得也越来越远,直到退入墙边的长沙发为止。平均起来,进入观看者瞳孔的每毫米扫描线数目几乎是固定的。

接着,在1980年,事情发生了突然的变化,把人们从长沙发里带到了桌前,体验观看18英寸屏幕的感受。这一变化使人们对扫描线的看法刚好倒了个个儿,因为我们无法再去想每个画面的扫描线数目(像过去对待电视机一样),而是开始考虑每英寸的扫描线数目,我们在看打印件或现代的电脑显示器时就是这样做的。施乐公司(Xerox Corporation)的帕洛阿尔托研究中心(PARC, Palo Alto Research Center)首先开始从每英寸扫描线的角度来思考扫描线的问题。显示器越大,需要的扫描线就越多。最后,当我们可以制造出平面显示器(flat一paneldisplay)时,我们将有能力呈现分辨率达到万条扫描线的影像。把我们的思路局限于今天1000条左右的扫描线上,是非常短视的。

要想在明天达到极高的分辨率,就必须在今天就让系统具有升级的能力,但是今天鼓吹数字电视系统的人,却没有一个提倡这种观念。这真是奇怪。把电视当作收费亭

所有的计算机硬件和软件制造商都在向有线电视业大献殷勤。考虑到ESPN体育频道的订户居然高达6000万,他们的这种举动也就不足为奇了。微软、硅谷图形公司(Silicon Graphics)、英特尔、IBM、苹果,DEC和惠普(HP)都与有线电视业达成了重要协议。

导致这种沸腾景象的原因是电视置顶盒(set-top box)。现在这个盒子不过是台调谐器(tuner),但注定要担负更重要的任务。如果照过去的速度,我们很快就会有各式各样的电视盒子,就好像我们现有的红外线遥控器一样多(一个用在有线电视上,一个用来接收卫星信号,一个给双绞线用,还有一个是为了超高频信号传输,等等)。这样一种互不兼容的置顶盒的大杂烩景象真是令人感到万分可怕。

商家对这个盒子的兴趣,来源于它的一种潜在功用。抛开别的不谈,这个盒子可能会变成收费亭,它的供应商借此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守门人,根据经由收费亭进入你家中的信息的多少,而收取可观的费用。听起来,这像个只赚不赔的好生意,但却不见得合乎大众的最佳利益。更糟的是,置顶盒的构想本身在技术上就很短视,而且抓错了重点。我们应该放宽视野,转而把目光放在一般用途)而非专用的电脑设计上。

在“置顶盒”这个名称中,“盒子”这个词隐含了各种错误的涵义,但是它的理论如下:我们对带宽的贪得无厌导致了有线电视目前在提供宽带的信息和娱乐服务上取得了领先的地位。今天的有线电视包含了有关置顶盒的服务,因为只有少数观众接通了有线电视的电缆。鉴于目前这种盒子已经存在,也广为大众接受,有线电视公司的想法是:只要再增加额外的功能就可以了。

这个计划有什么不对吗?很简单。即使最保守的广播工程师都同意,电视与电脑的差异最终将只限于外围设备(peripheral),以及它们在家中摆放在哪一个房间。尽管如此,由于有线电视业执意垄断,并且不断增强置顶盒的功能,达到可以控制1000个节目的地步(这样一来,任何时候都有999个你根本没有在看的电视节目),这种远见被出卖了。在有利可图的数字电视制造争霸战中,目前看来,电脑在第一回合就被击倒了。

但是,电脑将会卷土重来,取得最后的胜利。电脑即电视

我很喜欢问别人记不记得特雷西.基德(Tracy Kidder)的那本《新机器的灵魂》。然后我会问读过这本书的人,记不记得书中问题成堆的那家电脑公司叫什么名字。我还没有碰到过一个答对这个问题的人。数据通用公司(DataGenera1,也就是上述那本书中提到的公司)、王安(Wang)、普莱电脑(Prime)等公司,都曾经飞速发展,成为一时俊杰,但它们也都完全忽略了开放系统(open system)的重要性。我还记得,在参加这些公司的董事会时,常常听到人们争辩说,专用系统(proprietary system)会带来绝大的竞争优势。如果你能够制造出一种既受欢迎又独特的系统,就可以让竞争对手无隙可乘。这听起来好像很合逻辑,但实际上却大错特错。正是这种想法使普莱电脑被淘汰出局,另外两家公司,和其他许多公司二样,依靠昔日余荫艰难求生。这也是苹果今天不得不改变策略的原因。“开放系统”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概念,体现了我们经济体系中的企业家精神。它对专用系统和到处伸手的垄断提出了强有力的挑战。而且,它正在占据上风。在开放系统中,我们靠自己的想象力来竞争,而不是靠手中掌握的锁和钥匙。这样做不仅会产生大批成功的企业,同时也会为消费者提供更加多样化的选择,商业部门更因此变得敏锐而灵活,能够适应快速的变化和增长。真正的开放系统将为大众所拥有,每个人都将能在其基础上,营造自己的天空。

个人电脑的飞速发展,使得采取开放式的体系结构的未来电视将等同于一部电脑。就是这样。置顶盒将变得只有信用卡般大小,只要插入,就可以把你的电脑变成有线电视、电话或卫星通信的电子通道。换句话说,将来没有人生产电视机,只有电脑工业:它将制造装满上吨内存并具有强大的信息处理能力的显示器。有些电脑的显示器将不再是18英寸的,而是能让你欣赏到10英尺的超大屏幕画面。更多的情况下你会和其他人一起观看,而不是自己一个人观看。但无论你怎么看,它也仍然是一部电脑。

原因是,电脑的影像能力越来越强,也就是说,它拥有良好的配置,可以把影像作为数据的一种方式,在电脑上加以处理和显示。无论是电信会议(teleconferencing)、多媒体出版(multimedia publications),还是一系列的模拟应用(simulation application),影像都成为所有电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一切变得太快了,如蜗牛缓慢发展的电视,即使已数字化,也将向个人电脑称臣。

例如,高清晰毒电视的发展节奏一直与奥林匹克运动会同步,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借此增加在国际上的暴光机会,一部分则是想让观众体会它的一大叫得响的优势:壮观的体育活动场面近在眼前。在普通电视上,你不大可能真的看到冰上曲棍球运动员打的是什么球。正因为如此,1988年,日本人在汉城(Seoul)夏季奥运会上,首次推出“高品质电视”,而欧洲人则利用1992年阿尔贝维尔(Alheri ville)冬季奥运会,推出了他们的HDMAC电视(其后不到一年,这个产品就停止了开发)。

美国的高清晰度电视开发人员己建议,在1996年夏天的亚特兰大(Ailania)奥运会上,展示封闭式体系结构的新型数字式高清晰度电视系统。问题是,时间已经太晚了,高清晰度电视很快就会胎死腹中。到时候,没有人会在乎什么高清晰度电视,2000万美国人会利用他们个人电脑屏幕右上角的小小视窗,观看美国国家广播公司(NBC, NationaI Broadcasting Company)的现场转播。英特尔公司和有线新闻电视网(CNN)在1994年10月,已经共同宣布了要提供这项服务。比特的放送

理解未来电视的关键,是不再把电视当电视看待。从比特的角度来思考电视才能给它带来最大收益。电影也不过是数据广播的一种特别情况罢了。比特就是比特。

6点钟的晚间新闻不仅能在你需要的时候传送给你,而且也能专门为你编辑,并且让你随意获取。如果你想在晚上8点17分观看汉弗莱.鲍嘉(Humphrey Bogari)的老电影,电话公司通过双绞线,就可以提供你想要的节目。最终,当你观赏棒球比赛的时候,你可以选择从球场观众席中的任何位置甚至从棒球抛出的角度来欣赏。这些才是数字化带来的真正变化,而不是要观众以两倍于现在电视的分辨率去收看“辛菲尔德”(Seinfeld)电视。

当电视数字化以后,将会出现许多新的比特,告诉你关于其他比恃的事情。这些比特可能只是简单的信息标题,告诉你有关分辨率、扫描速率(scanrate)、屏幕高宽比等情况,以便让你的电视能够发挥最大功效来处理和显示信号。这些比特可能代表解码算法(decodinga1gorithm),能力你解读玉米片盒上的条形码(barcode)所代表的奇怪信号。比特也可能来自十几条声轨(sound track)中的一条)让你在观看外国电影时,也能用母语来收听对白。这些比特也可能是某个钮的控制数据,能让你把调级的(X一rated青少年禁看的,只供成年人看的)节目转换成限制级的(R一rated,一定年龄以下青少年除有家长或保护人陪同外不得观看的)或辅导级的(PG一rated,宜在家长指导下观看的)。(反过来当然也可以。)今天的电视机能让你控制亮度、音量和频道,而明天却能让你改变电视节目中性与暴力的程度和政治倾向。

大多数电视节目,除了体育赛事和选举结果之外,都不需要实时播出,这一点对数字电视举足轻重,但是却为大多数人所忽略。这意味着,我们在收看大多数电视节目时,就好像把资料下载(downl oading)到电脑中一样,收看的方式不受比特转换速度的影响。更重要的是,一旦比特己输入机器中,你不需要依照比特在传输时的顺序来观看节目。突然之间,电视变成了一种可以随机获取的媒体,更像是一本书或一张报纸,可以浏览,可以调整,不再局限于某一时间或日期,也不受传送耗时的限制。

一旦我们不再把电视的未来仅仅和高清晰度电视划上等号,开始以最通用的形式——比特放送(bitradiation),来开创新的局面,电视就变成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媒体。我们将开始在信息高速公路上发现许多更有创意的也更迷人的的新应用。除非“比特警察”出来挡我们的路。

第四节 比特警察/建立新秩序

比特放送执照

信息和娱乐进入家庭有5个途径:卫星、广播、有线电视、电话和经过包装的媒介(例如磁带、光盘和印刷品等原子)。联邦通信委员会通过管制其中一些途径以及在其中流动的某些信息内容,来维护大众利益。它的工作难度很大,常常夹在保护和自由、公益和私利、竞争和垄断之间,障碍重重。

联邦通信委员会主要关注的一个问题,是用于无线通信的频谱。频谱被认为是公共财产,应当公正地、不受干扰地加以使用,并允许自由竞争,以达到丰富美国人民生活的目的。这些原则是非常合理的。因为假如缺乏这种监控,像电视信号这样的东西,就会和移动电话(cellular telephone)打架,无线电广播也可能干扰了海事通信的甚高频信号。天上的公路的确也需要一定的空中交通管制。

最近,部分频谱以非常高的价格被拍卖给了移动电话和互动视频公司。而其他某些部分则免费送人,据说,这些部分是将要用来为公共利益服务的。广告商赞助的电视就是这样的情况,因为它是“免费”收视的。而实际上,当你购买一盒汰渍洗衣粉(Tide)或其他广告上宣传的产品时,你等于还是付出了收视费。

联邦通信委员会已经提议,拨给现有的电视公司一个额外“通道”——6兆赫的免费频谱以供高清晰度电视之用。条件是,电视台必须在15年内归还目前使用的频谱,这一频谱也是6兆赫的。这也就是说,15年中现在的电视公司可以使用的频谱为12兆赫。联邦通信委员会的本意是(这个主意当然是可以改变的),给目前的电视台一段过渡期,使其逐渐转型到未来的电视。6年前,当我们还把电视的发展当成从一个模拟世界进入到另外一个模拟世界时,这个想法还很有道理;但是,突然地,高清晰度电视也在走向数字化。我们现在知道了怎样在6兆赫的信道上每秒传输2000万比特,而所有的规则可能在一夕之间完全改头换面,在某些情况下还会变得完全出乎意料。

想象一下,你自己拥有一家电视台,联邦通信委员会刚刚给你发了执照,准许你每秒传输2000万比特。你刚得到特批成为本地的比特放送中心。这个执照的原意是让你从事电视广播,但实际上你会怎样做呢?

诚实点吧。除非万不得已,你才会用它来传送高清晰度电视节目。因为不但这种节目少而又少,收视人口也不成气候。稍微花点心思,你就会明白,你可以用它来传送4个频道数字式的、具备演播室效果的NTSC标准电视节目(每个频道的速率都是500万比特/秒),以此增加潜在的观众人数和广告收入。进一步考虑,你也许会作出另外一种决定,即用1500万比特/秒的速率传输3个频道的电视节目,把剩下的500万比特/秒的速率用来传输两种数字式无线电信号,一种作为股票数据广播系统,另外一种提供寻呼服务(paging service)。

到了深夜,当看电视的人数减少时,你可以利用你的执照把比特射入以太,以传送供人们在家里打印的个人化报纸。到了周未,你感觉分辨率在这个时期变得格外重要了(例如,要转播足球赛),你会把2000万比特中的1500万拿来作高清晰度电视转输之用。不夸张他说,在运用这6兆赫频谱或2000万比特时,你就是自己的联邦通信委员会,可以随心所欲地分配其用途。

当联邦通信委员会建议把新的高清晰度电视频谱分配给现有的广播电视业者以作为过渡时,委员会官员们脑中浮现的,完全不是这样一种景象。现在拼命想跨入比特放送业的群体,如果意识到现有的电视台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在未来15年中,拥有两倍的频谱和四倍的广播能力,一定恨不得把这些人给杀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应该派遣“比特警察”来确保新的频谱和它所有的2000万比特/秒的速率都只用来满足高清晰度电视的需要呢?我不希望这样。会变脸的比特

在模拟的年代里,联邦通信委员会要分配频谱,比现在容易多了。它只需指着频谱的不同部分说:这部分给电视,这部分给广播,这部分给移动电话,也就可以了。频谱的每一块,都代表特定的通信或广播媒介,有各自的特性和异乎寻常之处,但对自己的特定目的则很清楚。但在数字化世界里,这些差异变得模糊不清,在某些情况下,甚至完全消失:所有的媒介都由比特组成。尽管有广播比特、电视比特和海事通信比特之分,但无论如何,彼此全都是比特,都具有多媒体容易混合和用途多样的特性。

未来5年里,电视广播将会发生非比寻常的变化,以致使人难以索解。很难想象联邦通信委员会能够或将会靠制定高清晰度电视、普通电视、广播等等的比特配额,来管理比特的使用。市场必然成为更好的调节者。如果把比特用在电视或数据上能赚更多的钱,你就绝不会把所有2000万比特都用在广播上。你会根据现在是星期几、是一天中的哪个时刻、是不是假日、有没有特殊活动,来改变你的比特分配方式。具有这样的灵活性至关重要,只有那些能以最快的速度回应大众并最聪明地运用比特的人,才能成为大众最好的服务者。

在不久的将来,广播业者将会在传输信息的刹那间,才决定把比特通过何种媒介(例如,是电视还是无线电广播)来传输。当人们谈到“数字融合”(digital convergence)或比特放送时,正是指的这种情况。信息传输者会告诉接收者,我们传送的是电视比特、广播比特或现在传送的比特代表的是《华尔街日报》的内容。

在更遥远的将来,当比特离开传输端时,将不再局限于任何具体的媒介。

以天气预报为例。将来传送给你的将是一个有关天气状况的电脑模型,而不是传统的由气象播报员拿着地图和曲线图解说的老一套。关于气象的比特抵达你的电脑电视之后,位于接收端的你,直接或间接地运用电脑的智慧,将比特转换成为有声的报告、印制出的地图,或是你喜爱的迪斯尼卡通人物。聪明的电视机可以按照你喜欢的各种方式来完成这件工作,甚至可以随着你当时的情绪和意向而变换不同的面貌。在这个例子中,传送信息的传播业者根本不知道传送出去的比特最终会以何种面目——影像、声音,还是印刷品——在接收端出现。这由你决定。

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数据播放(datacasting)和比特播放,它超越了我们今天的管制范围,这种管制假定信息传输者知道自己发出的到底是电视、广播还是数据信号。

很多读者也许都把我说的“比特警察”,当作和“内容检查制度”差不多的东西来理解。并非如此。消费者将扮演内容检查员的角色,他可以告诉接收器选择哪类比特。比特警察出于习惯,想要控制媒介本身,这真是毫无意义。问题在于(这是个非常政治化的问题),联邦通信委员会提议把频谱拨给高清晰度电视使用,看起来有点像施舍。尽管委员会无意制造意外之财,特殊利益集团却决不会善罢甘休,因为这样一来,原本拥有大量带宽的人将会得到更多的带宽。

我相信联邦通信委员会不会笨得想当比特警察。它的任务是让先进的信息和娱乐服务在符合大众利益的情况下得到更多的发展。即使早期的少数大无畏的数据传播者可能会被华盛顿的官僚们生吞下去,但谁也无法限制比特放送自由,就像古罗马人无法阻止基督教的传播一样。跨媒体经营

想想现代的报纸制作过程吧。记者通过电子邮件把报道内容传给报社,由计算机作文字处理。照片都是数字化的,也常常通过连线作业传送。版面设计由计算机辅助设计系统包办,它准备好全部的数据以制成胶片,或是直接制版。也就是说,从头到尾,报纸的整个概念和结构都数字化了,只有最后一步,即把墨水压到纸上除外。在这最后一步里,比特变成了原子。

现在,假设最后一步不是在印刷厂中进行,而是把比特以其本来形式直接传送给你。你可能为了方便,选择在家中把它打印出来(最好用再生纸,这样我们就都不必消耗那么多空白的新闻纸了)。你也可能宁愿把它下载到膝上型或掌上型电脑,或有朝一日,把它下载到你完全可以随心所欲操作的、只有1%英寸厚、全色彩、分辨率极高,而且防水的显示器上(它也许看起来恰似一张纸,并且有纸的味道,如果这样使你感到带劲的话)。不过,尽管传送比特的方式有很多,其中绝对少不了广播。电视广播可以向你传送报纸比特。

哎呀,这可糟了。一般说来,跨媒体经营的法令规定,业者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同时拥有报纸和电视台。在模拟的年代里,最容易的防止垄断、保障多元化的办法,就是限定经营者在任何一个城市中只能拥有一种媒体。媒体的多元化意味着内容的多元化。所以,假如你拥有一家报纸,你就不能再拥有一家电视台,反之亦然。

1987年,参议员泰德.肯尼迪(Ted Kennedy)和欧内斯特.赫林斯(Ernesi Hollings)在预算决议中增加了一个追加条款,防止联邦通信委员会随便延长暂时搁置跨媒体经营管制的时间。这一条款主要针对鲁琅特.默多克(Ruperi Murdoch),他在波士顿(Boston)已拥有一家超高频电台,后来又在那里买下一家报纸。这个专门针对默多克的法案被称为“激光束法案”(1aser beam law),几个月后就被法庭推翻了,但国会禁止联邦通信委员会改变或放弃跨媒体经营管制的决议仍然有效。

在同一个地方同时拥有报纸比特和电视比特,真的应该算违法吗?假如在复杂而又个人化的多媒体信息系统中,报纸比特不过是电视比特的延伸,又该怎么办呢?混合的比特,和以不同深度表现、不同品质显示的报道,只会使消费者得益。如果继续执行现有的跨媒体经营政策,美国公民岂不是被剥夺了享受尽可能丰富的信息的机会?如果我们禁止某些比特相互混合,就是在荒唐地自欺欺人。

有保障的多元化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依靠繁琐的法规而存在。这是因为,大一统的大众传媒帝国正逐步瓦解,分割为许许多多的家庭工业。随着我们开始上网,并传输越来越多的比特和越来越少的原子,拥有印刷厂将不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甚至在世界各地都派有常驻记者也不再那么重要,因为才华横溢的自由撰稿人已经发现,通过电子网络,他们可以直达你家。

今天的传媒巨子,明天拼命也难抓牢他们的中央集权媒体帝国。我坚信到了2005年的时候,美国人花在互联网络(不管那时人们怎么称呼它)上的时间,要大大超过他们收看电视网的时间。技术和人类天性的聚合力量,将比任何国会法案都更能促进多元化的发展,但是,万一我对未来的判断有误,而且为了暂时的过渡阶段着想,联邦通信委员会最好还是发挥想象力,寻找到一种代替工业化时代跨媒体经营法令的办法,以为数字化提供更多的激励和指导。保护比特?

著作权法(copyright1aw)已经完全过时了。它是谷登堡时代的产物。由于目前的著作权保护完全是个被动的过程,因此或许我们在修正著作权法之前,得先把它完全颠覆。

大多数人都从复制的容易程度这个视角,对著作权表示担心。在数字化世界里,你要担心的不仅是容不容易复制的问题,还得考虑一个事实:数字化拷贝不仅和原件一样完美,甚至,经由一些奇特的处理,拷贝可能会比原件更好。就像比特串的错误可以修改一样,拷贝可以清理、改进,噪音可以去除。于是,拷贝变得完美元缺。音乐产业就深明这个道理,因此对好几种消费电子产品都迟迟不予推出,其中包括著名的数字录音带。乍看之下,这么做好像没什么道理,因为即使在拷贝品质不佳的时候,非法盗版依然猖獗。在一些国家中,市面上销售的录像带中,有95%都是盗版。

今天,不同媒体对著作权的管理方式和态度可谓大相径庭。音乐界的情况广受国际瞩目,因此词曲创作者和演奏人员能够获得多年版税。“祝你生日快乐”的旋律已经是公共财产了,但是假如你希望在电影的某个场景中使用其歌词,你还必须付给华纳/查帕尔(Warner/Chappell)使用费。这似乎不合逻辑,但却是保护音乐作者和演奏者的复杂体系的一部分。

相反,对画家而言,作品一旦卖出,几乎就和他断绝了关系。依照观赏次数收费是不可能的。另一方面,在有些地方,把画拆成一部分一部分来卖,或未经画家允许,就把画复制在地毯或沙滩浴巾上,依然完全合法。美国直到1990年才制定了“视觉艺术家权利法案”(VisuaI Artisis Rights Act),来制止这类破坏行为。所以,即使在模拟世界中,目前的制度也并非存在已久,不偏不倚。这样算不算盗版呢?

在数字化世界中,这样算不算盗版呢?问题已不在于拷贝是否容易,以及拷贝是否更逼真。我们将看到一种新的欺骗行为,简直已经不能再叫做欺骗了。当我在互联网络上读到一篇东西时,抱着平常读报、剪报的心理,我想把它复制一份送给一个人,或通过邮件发送清单(mailinglist)送给一群人阅读,这似乎无伤大雅。但是,只要再多敲几下键盘,我就可以把这篇文章传送给全球各地的几千人看(这和剪报的情形大不相同)。剪取比特和剪取原子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在今天的非理性互联网络经济体系中,采取上述的举动几乎不必破费一文钱。没有人很清楚地知道,在互联网络上谁要付钱,为什么而付钱,但对大多数用户来说,它似乎是免费的。即使将来情况有所改变,在互联网络上建立起了一种理性的经济模式,要把100万比特散发给100万人,可能也只需要花一两分钱。这种收费标准肯定不会像普通邮资或联邦快递的运费一样,因为那些标准都是建立在运送原子的基础之上的。

而且,阅读者将不仅是人,也有计算机程序;例如,它们会通读本书,并自动整理出一份摘要。著作权法规定,如果你对材料进行了总结整理,那么,这份总结的知识产权将归你所有。我怀疑立法者有没有想过,动手搞摘要总结的可能是没有生命的实体或是盗版机器人。

在美国,专利是由商务部来管理的,而著作权则完全不同,是由国会图书馆来管理的。和专利法不同的是,著作权法保护的是构想的表现及其形式,而不是构想本身。这很好。

但是,当我们所传输的比特实际上并没有特定形式时,例如前面提到过的天气预报数据就是这样情况,那该怎么办呢?要让我说出天气预报的计算机模型算不算天气的一种表现形式,这实在是有点难为我。事实上,对一个完整而有效的计算机气象模型的最好描述是,它是一种对天气的模拟,它能够最大程度地接近于“实际情况”。当然,“实际情况”就是事物本身,而不是事物的一种表现。

天气的表现方式包括:以抑扬顿挫的语调“说明”天气状况的声音,一张有颜色、会动的可以“显示”天气状况的动画图表,或是能够打印出来的、用图解的方式“描绘”天气状况的气象图。这些表现方式都不是数据的内在组成部分,而是由一台半智能型(或智能型)机器具体制作出来的。而且,它们可能反映了你本人和你的品味,而不是那些地方性的、全国的或国际性的气象播报员的口味。这完全不涉及到传输端的著作权问题。

再以股市为例。股价每分钟的波动状况可以用不同的方式组合。数据本身,像电话公司的电话号码簿一样,是没有著作权的。但是,描绘某一支股票或一组股票的走势图是绝对可以享有著作权的。而这种数据表现形式正越来越多地由接收端而不是传输端来赋予,因此使著作权保护的问题益发复杂。

这种“不具特定形式的数据”,能在多大程度上推广到更特殊的材料上呢?它能用在新闻报道上(有可能)呢,还是小说上(比较难于想象)呢?当比特就是比特的时候,我们会碰到一堆新问题,而不只是盗版这种老问题。

媒介不再是讯息。

第五节 随心所欲多媒体

新瓶袋旧酒

在短短一年之间,麦当娜(Madonna)创出了12亿美元的销售佳绩,这引起了时代一华纳公司(Time-Warner)的注意,因此,它在1992年与这位34岁的前密执安啦啦队长签订了价值6000万美元的“多媒体”合约。当时,看到人们用“多媒体”来形容互不相于的传统的印刷品、唱片和电影的大杂烩,我惊讶无比。从那以后,我几乎每天都在《华尔街日报》上看到这个词,通常都用作形容词,意思囊括了“互动的”、“数字的”和“宽带的”等等所有东西。一篇报道的标题是《唱片店让位于多媒体商店》。似乎假如你身处信息和娱乐服务业,而居然还没有制定跨入多媒体的计划的话,你很快就要没戏唱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多媒体一方面代表新的内容,一方面也代表用不同的方式来看旧内容。多媒体即是本质上互动的媒体,随着比特数字通用语的出现而产生。同时,它也与计算机成本降低、威力增大和呈爆炸式增长的局面息息相关。

媒介公司千方百计地想要销出它们的旧比特(包括麦当娜的畅销歌曲),在它们的推波助澜之下,多媒体的技术影响日益加大,也就是说,媒介公司不但重新启用了音乐和电影资料馆里的收藏,而且更扩大了声音和影像的使用,并把它们同数据结合起来,以备式各样的包装,通过多种渠道,将其运用在各种可能的用途上。所有公司都下定决心,重新规划旧比特,期望以低成本获取高利润。

假如制作30分钟的情景喜剧要花去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 Co1umbia Broadcasting System)或福克斯广播公司(Fox)50万美元,那么脑筋再不灵的人也会想到,如果重新启用现有资料库里的东西,比如说1万小时的影片,将是一笔上好的买卖。即使你保守地把旧比特的价值估计为新影片的1/5,你的收藏都值2亿美元。蛮不错嘛!

每当新媒体诞生时,都必然会出现这种新瓶装旧酒的现象。电影改编舞台剧、收音机重播演出实况,以及电视台重播旧电影的现象比比皆是。因此,好莱坞迫不及待地想把旧影片改头换面,或把它们同音乐、文字融合在一起,也就不足为奇了。问题是,应伴随着这种新媒体而来的真正多媒体素材,在早期却难以得到。

真正能够利用多媒体的优势,并且能定义多媒体的信息和娱乐服务业,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发展起来。其发育期必须足够长,以使它能够总结成功经验,吸取失败教训。因此,今天的多媒体产品就好像是具有优良基因的新生儿,还没有发育成熟、形成强健的体魄和独特的个性。大多数多媒体应用都有点贫血,不过是一种或另一种形式的投机而已。

但是,我们学得很快。摩登电子夜总会

纵观历史,新媒体的孵化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曾经,电影、工作者花了很多年才想到可以移动电影摄影机(movie camera),而不是仅仅让演员在镜头前移来晃去。又经过了32年,他们才想到为影片加上声音。新的构想时不时地冒出来,为电影和电视业增添了许多新内容。多媒体的发展也会经历同样的过程。在我们发展出健全的概念之前,反刍旧比特的情况将会不断重演。对《小鹿斑比》(Bambi)这样的比特而言,这种处理方式还可以接受,但对《魔鬼终结者第二集》(Terminator2)这类影片而言,新瓶装旧酒可就不够精彩了。

多媒体光盘(一种原子形式)在儿童市场上特别受到欢迎,因为孩子们格外喜欢一遍又一遍地看或听同样的故事。我在1978年买了先锋公司(Pioneer)首次推出的激光影碟机,当时,以激光碟形式存在的影片只有一部,即《追追追》。我的8岁的儿子早就准备好要把这部电影看上几百遍,后来,他真的把它看得滚瓜烂熟,甚至连一些极细微的剪接错误的镜头,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例如,在其中一个画面中,演员杰基.葛里森站在车门的一边,在下一个画面中,他却移到了车门的另一边。这类失误在每秒出现30帧画面的速度下,往往难以觉察。而在后来发行的《大自鲨》中,我儿子也花了无数时间,在一个画面中找到了鲨鱼身上的电线。

在这段时间里,“多媒体”的意思是五光十色的摩登电子夜总会,摇滚乐和光影相映生辉。美国国防部曾特别要求我在一份项目建议书上删去“多媒体”字样,唯恐我会从威廉.普罗斯麦参议员手中拿到臭名昭著的“金羊毛奖”。这个奖项每年都颁发给钱花得最冤的政府资助研究项目,并因此惹来许多负面报道。(1979年12月,当时的教育局就不那么走运:一位研究人员因为花了219592美元来编写教大学生如何看电视的一揽子教程而荣获金羊毛奖。)

但当我们在电脑屏幕上展示配有彩色插图的文件时,所有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因为只要他们用手指一碰插图,插图就会立即变成有声电影。那一时期的实验效果尽管稍差,但却开了个好头,今天的一些最好的多媒体产品都是当时那些实验的高价值翻版。多媒体诞生了

1976年7月3日深夜,以色列在乌于达的恩德培机场发动了一次极为成功的奇袭,一举救出了被亲巴勒斯但游击队扣押的103名以色列入质,当时乌于达独裁者伊迪.阿明(Idi Amin)为这些游击队提供了安全庇护。在1小时的救援行动中,以色列士兵击毙了20到40名乌于达士兵,7名劫机者也全部身亡,但只有1名以色列士兵和3名人质丧生。

这次奇袭给美国军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要求高级研究计划署调查如何以电子方式,让美国突击队也接受使以色列入得以在恩德培冒险取胜的训练。

以色列入的做法是在沙漠中按照一定比例建造一座恩德培机场的实体模型(这对以色列入来说易如反掌,因为这个机场是当以色列和乌于达的关等还十分友好时,由以色列工程师设计的)。然后,突击队在精确的模拟环境中,演练登陆和撤离,乃至实战攻击。在他们抵达乌于达展开实际行动之前,他们已经对恩德培机场了如指掌,可以在现场表现得和当地人没什么两样。这个办法真是既简单、又绝妙!

然而,建造实体模型的办法并不具有普遍意义,因为我们不可能挨个模拟人质被扣的环境,或逐一复制可能成为恐怖分于目标的机场和大使馆建筑。我们需要用电脑来做这件事。这一回,我们又得使用比特而不是原子。但是单靠类似飞行模拟器中使用的电脑制图,显然是不够的。无论我们发展出什么系统,都必须具有好莱坞电影布景般的逼真度,以造出一种实地氛围和对周围环境的真实感觉。

我和我的同事提出了一种简单的解决办法。这就是,利用影碟让使用者在开车的时候,觉得好像在驶过真正的街道。我们选择了科罗拉多州(Co1orado)的阿斯彭山作为试验点(冒着获金羊毛奖的危险),觉得当地的街道排列和城市规模还算简单,可以应付得来;同时,住在那儿的人也相当古怪,当我们在不同的季节里,花几个星期的时间,驾着一辆自制的摄影车穿梭于大街小巷时,他们竟丝毫不以为意。

这个系统运作的方式很简单。我们从不同的方向拍摄每一条街道,每3英尺就拍一个画面。同样地,我们也从两个不同的方向拍摄每个转弯处。通过把笔直的街道录在一张影碟上,而把弯道录在另一张影碟上,电脑能够天衣无缝地为你提供驾驶经验。当你在影碟机甲所播放的影碟中,把车子开到十字路口时,影碟机乙会在这个路口待命。一旦你决定了要向右转或向左转,影碟机乙会放映出你所选择的转弯方向的画面。当你忙着转弯时,影碟机甲正好趁这个空当,寻找你转弯后将要进入的直道的画面,待转弯完毕,影碟机甲又会巧妙地带你驶过笔直的新街道。

在1978年那个时候,阿斯彭计划简直像魔术一般。你可以从车窗里望出去,停在一座建筑物前面(譬如警察局),一直走进去,与警察局长交谈;可以选择不同的季节,再看看40年前的建筑物是什么样子。你还可以参加有导游的游览活动,乘坐直升机俯瞰城市,把整个城市变成动画,到酒吧里买醉;同时,留下足迹,像阿里阿德涅的线团一样,让它带你回到最初的起点。“多媒体”由是诞生。

由于这个计划的成功,美国军方特意请人承包建造实地工作模型,想要对抗恐怖分子的攻击,保护使馆和机场。具有讽刺意义的,他们第一个要模拟的地方就是德黑兰。可惜!还是慢了一步。90年代的Beta系统

今天,大多数的多媒体产品都以光盘的形式发行,面向消费市场,美国大多数5到10岁的孩子和越来越多的成年人都使用过光盘。1994年圣诞节期间,美国市面上出现了2000余种消费性光盘。而现在全球各式各样的光盘大约超过10000种。1995年,几乎每台卖出去的微机都装有光盘驱动器。

用作只读存储器(ROM, read一on1ymemory)的光盘,今天其容量可达50亿比特(只能单面使用,因为这样容易生产)。未来几年内,单面光盘的存储容量可以提高到500亿比特。考虑到一份《华尔街日报》大约包含1000万比特,50亿比特已经是个十分庞大的数目了(这样的话,一张光盘就可以容纳将近两年的《华尔街日报》的内容)。换个角度想,一张光盘代表了大约500本古典名著的容量,即使是那些一星期能读两本小说的人,这些书也够他们读5年的。

但从另一个角度看,50亿比特也并不那么多;它只不过相当于1小时的压缩影像。如此说来,50亿比特的容量往大了说也不过是刚刚好而已。短期可能出现的情况是,光盘会大量使用文字棗这在比特运用上比较经济——以及许多静止画面(still),外加一些声音,而后动的影像却只是一些片断。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照这样发展,光盘会让我们读得更多,而不是更少。

然而,从长远来看,决定多媒体前途的,不是这种成本只有半个美金的塑料盘,或50亿乃至500亿比特的光盘容量,而将是日益壮大的联机系统(online systems),其容量实际上没有止境。《连线》杂志的创办人路易斯.罗塞托(LouisRossetto)将光盘只读存储器形容为“90年代的Beta系统”,意思是它像Beta制大尺寸磁带录像系统(Betamax)一样,最终难逃没落噩运。

他说得没错,往长远看,多媒体将主要是一种网络现象。不过,尽管上网和自己拥有光盘只读存储器有经济模式上的不同,但通过宽带传输,两者的功能却不分轩轾。

无论采取哪一种方式,多媒体都将为编辑工作带来根本性的变化,因为在深度和广度上,将不会再有顾此失彼之憾。当你购买印出来的百科全书、世界地图集,或关于动物王国的书籍时,你希望看到的是对广泛话题的包罗万象的描述。相反,当你买一本谈威廉.退尔(William Tell)、阿留申群岛(Aleutian Islands)或袋鼠的书时,则希望得到关于这个人、这个地方或这种动物的深度介绍。在原子的世界里,物理上的限制使人们无法同等兼顾深度与广度,否则的话,你想要的书可能厚达1英里。

在数字世界中,深度/广度问题消失了,读者和作者都可以自由优游于一般性的概述和特定的细节之间。事实上,“多告诉我一些”(tell me more)这一概念正是多媒体十分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同时它也是“超媒体”(hypermedia)的根基。没有页码的书“超媒体”是“超文本”(hypertext)的延伸,超文本这个词指的是互联程度很高的文字叙述,或具有内在联系的信息。这个构想脱胎于道格拉斯.恩格巴特(Douglas Englebart)在斯但福研究院所作的实验,名称则源于泰德.尼尔森(T一Nelson)于1965年左右在布朗大学(Brown University)的研究。在印刷的书籍中,句子、段落、页码、章节、按顺序排开,这一顺序由作者决定,同时也由书籍本身的物理序列结构所决定。尽管你可以任意翻阅一本书,你的视线可以随心所欲地停留在书中的任一部分,但是书籍本身仍然永远受限于物理的三维空间(three dimensions)。

数字世界的情况却全然不同;信息空间完全不受三维空间的限制,要表达一个构想或一连串想法,可以通过一组多维指针(pointer),来进一步引申或辩明。阅读者可以选择激活某一构想的引申部分,也可以完全不予理睬。整个文字结构仿佛一个复杂的分子模型,大块信息可以被重新组合,句子可以扩张,字词则可以当场给出定义(希望在这本书中,你还不需要大多的定义)。这些连接可以由作者在“出版”著作时自行嵌入,也可以在出版后,由读者在以后的时间里陆续完成。

你可以把超媒体想象成一系列可随读者的行动而延伸或缩减的收放自如的讯息。各种观念都可以被打开,从多种不同的层面予以详尽分析。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纸张对应物是基督降临节的日历。但是,当你开启了小小的电子(而不是纸张)之门时,你看到的可能是一个因情境不同而情节各异的故事;或者,就像在理发店两排相对的大镜子里一样,看到的是影像之中的影像之中的影像。

所有的多媒体都隐含了互动的功能。如果你想要的只是被动的经验,那么闭路字幕电视(c1osed-cap-tionedte1evision)和打上字幕的电影早已符合了结合影像、声音和数据的多媒体定义。

多媒体产品不仅包括互动式电视(interactive television),也包括能够放映影像的电脑(video-enab1ed computer)。正如我们先前所说的,两者的差异极小,而且还在变得更小,最终将合二为一。许多人(特别是家长)把“互动视频”(interactive video)想成任天堂(Nintendo)和世嘉(Sega)及其他厂家出产的激烈的电子游戏。有些电子游戏需要剧烈的身体动作,必须换上运动服才能玩。然而,操作未来的电视却不一定需要长跑布谷那样的高强体能,或是简.方达(Jane Fonda)的矫健身手。

今天,由于多媒体设备仍很笨重,我们多半是在书房或起居室中操作多媒体。即使出现了膝上型电脑,其蚌壳式设计仍然使它无法成为非常个人化的信息设备。一旦我们有了小而薄、明亮、灵活、分辨率高的显示器以后,情况就会完全改观。多媒体会变得更像一本书,你可以蜡缩在床上摆弄它,通过它和别人对话,或是听一段故事。有朝一日,多媒体会让你感觉像纸一样轻巧,像皮革一样味道丰富。

很重要的一点是,不要只把多媒体视为个人世界的博览会,或是结合了影像、声音和数据的“声光飨宴”。多媒体领域真正的前进方向,是随心所欲地从一种媒介转换到另一种媒介。优游不同的感官世界

在数字世界里,媒介不再是讯息。它是讯息的化身。一条讯息可能有多个化身,从相同的数据中自然生成,将来,广播公司将会传送出一连串比特,像前面提到过的天气预报的情形一样,让接收者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加以转换。观众可以从许多视角来看同样的比特。

以体育运动为例。你的电脑电视可以把接收到的足球比特转换成录像供你观赏;也可以用声音的方式来接收这些比特,让你收听体育节目主持人的转播;或者干脆把比赛的图解演给你看。在每一种情况下,你收看的都是同一场球赛和同一堆比特。当这些比特单单被转换为声音时,声音媒介迫使你只能边听边想象球员的动作,但却不会耽误你开车。当比特被转换为录像时,发挥想象的余地少多了,但你却很难看清球队的技战术,因为球赛中场面混乱,还常有人压人的景象。在比特被转换为图解的时候,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双方的攻防策略一览无余。在这三种媒介转换方式之间来回游动是可能的。

一张关于昆虫学的光盘,可以作为另外一个例子。这张光盘的结构会更像一家游乐场而不是一本书。不同的人可以用不同的方式来探索光盘的内涵。最好能以线条画出蚊子的结构,以动画表现蚊子的飞行动作,而以声音表达出它的嗡嗡叫声。但是,我们不需要为每一种表现方式建立不同的数据库,或让每一种方式都成为个别创造的多媒体经验。这种种方式可以出自同一个来源,并且能从一种媒介转换成另一种媒介。

思考多媒体的时候,下面这些观念是必不可少的,即:它必须能从一种媒介流动到另一种媒介;它必须能以不同的方式述说同一件事愉它必须能触动各种不同的人类感官经验。踝我第一次说的彬,你没听明包刃以就让我(机器)换个方式,用卡通或三维立体图解演给你看。这种媒介的流动可以无所不包,从附加文字说明的电影,到能柔声读给你听的书籍,应有尽有。这种书甚至还会在你打瞌睡时,把音量放大。跳跃的静态照片

在这种从一种媒体自动转换为另一种媒体的过程中,最近的一大突破是沃尔特.本德(Wa1ierBede)和他的学生在媒体实验室中取得的。他们的研究叫做“跳跃的静态照片”他们提出的问题是,怎样才能把数秒钟内出现的影像当作静态照片印出来,并使这个静止影像的分辨率比任何一幅单独画面都高出一个数量级呢?8毫米录像的任一幅画面的分辨率都只有200多条扫描线,与35毫米的幻灯片比起来(它有1000多条扫描线),显得很低。答案是,把分辨率从冲司中抽离出来,瞬时往前和往后多看几个画面。

结果,他们研究出了一种可以从寒酸的8毫米录像中产生非常高品质的影像照片(3策4英寸柯达彩色照片)的工艺。这些静态照片的分辨率超过5000条线。这意味着从美国人藏在鞋盒里的数十亿小时的8毫米家庭录像片中筛选出的片断,可以转化为肖像照或是圣诞卡片,或是印出来存放在相册中,其分辨率与一般的35毫米快照没什么两样,甚至更胜一筹。

你可以从CNN的电视胶片(footage)中把突发新闻的画面录下来,放在报纸的头版上,或作为《时代》杂志的封面、不必再依赖我们过去有时会看到的那些模糊图片了,它给人的感觉仿佛是透过一个脏兮兮的铁栅看世界。“跳跃的静态照片”实际上是从来不曾存在过的影像,它代表的是从好几秒的画面中制成的一幅静止画面。在这段时间内,摄像机镜头可能已伸缩或移动,画面中的物体也许亦变换了位置。尽管如此,得到的影像仍然光彩夺目,毫不含糊,分辨率奇高。这种静态照片从某种程度上说反映了摄制者的真实意图,因为它在摄像机快速移近或移开的地方加进了更高的分辨率,也在镜头摇摄时,拉大了景宽。运用本德的方法,快速移动的元素,如一个人走过舞台,会被舍弃,而代之以暂时稳定的元素。

这种“多媒体”的例子包含了从一维(时间)转换到另一维(空间)的经验。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当我们把演讲(声音的范畴)整理成印刷品(文字的范畴)时,用标点符号来表示其中的抑扬顿挫。或者是在一部剧本的对白旁附加许多表演提示,帮助演员掌握这个剧的调子。这些形式都可归入多媒体的范围之内,只不过常常被人忽略。但是,它们也是这个庞大事业的一部分。

第六节 产业大变革/比特市场

没有比特,就没有前途

谈到预测和发动变革时,我认为自己是个极端主义者。即使这样,当变革事关技术、法令和新的服务业的发展时,事情的演变速度还是快得超出我的想象——电子公路上显然没有速度限制。这有点像以时速160公里行驶在高速路上一般。我刚刚弄明白自己的车速有多快,呼的一下,一辆奔驰急驰而过,接着又是一辆,然后第三辆又绝尘而去。哇!它们的时速一定有120英里。这就是信息高速路快车道上的生活。

尽管变动的速度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快,带动创新步调的却不再是晶体管。微处理器或光纤等科学突破,而是像移动计算、全球网络和多媒体这样的新的应用。这部分地是因为现代芯片的装配设备成本高得令人咋舌,非常需要以各种新的应用方式,来消耗芯片中所有的计算能力和存储容量;同时,这也是基于在硬件开发的许多领域,我们已经非常接近物理极限了。

光波行进:英尺需要大约十亿分之一秒,这个事实不太可能改变。当我们把电脑芯片越做越小时,它们的速度可能会加快一点,但要想在电脑的整体威力上有大的突破,就必须设计新的解决方案,例如,让许多机器同时运行。目前,电脑和电信上的重大变化都来自于应用层面,这种变化根源于人类的基本需求,而不是基本的材料科学。华尔街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最近,素负盛名的作家兼工程师、贝尔科公司(它从前是7家小贝尔公司唯一的研究机构)负责应用研究的副总裁鲍勃.拉基(BobLuck)提到,他不再依赖阅读学术出版物,来了解最新的科技发展,而是求助于阅读《华尔街日报》。假如你想眺望“比特”产业的未来,最好的办法之一就是把望远镜的三脚架分别伸入美国的企业、商业界和法规制定部门,在纽约证券交易所,美国证券交易所和全国证券交易商协会自动报价表手统都插上一脚。

当QVC公司和维康公司(Viacom)争相收购派拉蒙公司时,分析家曾宣称赢家也将是输家。不错,派拉蒙、自从维康向其求婚后,财务状况一路直线下滑,但即使这样,它仍然是维康心中的尤物,因为它现在拥有的比特种类更广泛了,无论是萨姆纳.瑞德斯顿(维康公司老板)还是巴里.迪勒(派拉蒙老板)都很清楚,假如你的公司只制造一种比特前途就炭发可危、派拉蒙的故事是关于比特的,和老板们的自尊心无关。

比特的价值很大一部分要看它能不能重复使用。从这个角度上看,米老鼠比特可能要比阿甘(ForrestGump)比特值钱得多……米老鼠比特甚至会以冰棒的形式出现(成为可消耗的原子)。更有趣的是,每1小时就会有超过12500个新生命在不断壮大迪斯尼(Dlsney)忠实观众的阵营。1994年,迪斯尼的市场价值是20亿美元,远胜于贝尔大西洋公司(BellAtlantic),尽管后者的销售额比迪斯尼高出50%,利润也是它的两倍。比特的运送

运送比特是比深陷杀价竞争泥潭的民航业还要糟糕的生意。电信业受制到了非常厉害的程度:尼奈克斯公司只能在纽约市布鲁克林区(Brook1yn)最阴暗的角落设置电话亭这种电话亭的寿命只有48小时,而不受管制的竞争者却可以把电话亭设在繁华的第五大道和公园大道上,乃至航空俱乐部的休息室中。

更糟的是,电信业的整个价格体系都即将瓦解。今天的通信费用是由通信的时间、距离的长短或比特的数量来决定的,这三种标准很快都将成为空头标准。现有体系在时间(从1微秒到1天)、距离(从1英尺到50000英里)和比特(从1比特到200亿比特)三方面的各种极端情况的冲击下,正在出现巨大的裂缝。过去,当各方面的差异还没有这么极端化时,这种体系运行得还不错。当你使用9600比特/秒的调制解调器时,会比2400比特/秒的调制解调器通信时间更短,因而可以少付75%的费用。但是,谁会在意其中的差别呢?

然而,现在影响面扩大了,我们的确很在意费用的差距。以时间为例,假如不考虑传输速度和比特数量的话,是不是我就得相信看两小时电影和进行30次不同的为时4分钟的通话,应该付同样的钱呢?假如我可以用125万比特/秒的速率发传真,那么,我需要付的费用真的只有目前传真价的1/125吗?假如我在采用非对称数字用户环线的电影频道上,以16000比特/秒的速率附带传输声音的话,我真的只需要为两小时的通话付5分钱吗?假如我岳母出院回家的时候,带着一个远程监控的心脏起搏器,必须利用一条通到医院的开放线路,以便医院每小时监控几个随机布置的比特,我们能像计算《乱世佳人》影片的120亿比特的传输费用一样,为这类比特计费吗?试着弄清楚这个商业模式看看!

我们必须发展出一套更聪明的办法。这种办法可能不是把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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