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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5-31 01: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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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爱伦·坡等

出版社: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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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经典惊悚故事大全集

世界经典惊悚故事大全集试读:

前言

FOREWORD悚小说是哥特式小说的一个流派,它可以是灵异小说,可以是恐怖小说,也可以是没有任何鬼怪出现却有着紧张恐惧氛围的惊悬疑小说。

哥特式小说诞生于18世纪,以英国作家霍勒斯·沃波尔的《奥特兰托城堡》为标志。霍勒斯在《奥特兰托城堡》的副标题上特地加上了“哥特式”,在此之前,人们对哥特式的理解还都停留在建筑上。霍勒斯之所以强调“哥特式”,主要是因为他的小说场景是以哥特式城堡为主。18世纪正是英国哥特式建筑的复兴时期,霍勒斯希望这种潮流能在自己的小说中得到体现。

让霍勒斯没有想到的是,这本小说一经问世就掀起了轩然大波,那种带有恐怖色彩的描写成了炙手可热的写作方式,而哥特式小说也正式问世并迅速流行起来。

按照霍勒斯最初的构想,哥特式小说应该具有两大特点:一是故事发生地要在哥特式建筑里;二是要极其恐怖,也就是要有幽灵、怪物、不知名的恐怖物等一切超越自然的存在,而且小说人物要被超自然恐怖折磨得精神崩溃甚至死亡。如此,哥特式小说的恐怖描写要足够夸张,能够带动读者的情绪,让读者身临其境,有跟主人公一样的恐惧。

一部出色的哥特式小说,带给读者的绝不仅仅是感官上的刺激,更有对生活的警示,让人在绝望和痛苦之后有所警醒,这类小说被后人称为“本体恐怖”类哥特式小说。当然,也有许多优秀的哥特式小说赤裸裸地呈现出一幅恐怖画卷,它所要求的效果只是单纯的令人害怕,这类哥特小说被称为“心里恐怖”类哥特式小说。

在哥特式小说的发展过程中,《奥特兰托城堡》是具有起源性的哥特式小说,但真正将哥特式小说完整化的却是英国女作家安·莱德克利夫。她的哥特式小说将读者带出了传统的哥特式城堡,进入了修道院等具有神学色彩的地方,恐怖元素也从单纯的鬼魂变成了十恶不赦的人和神秘诅咒。尽管后人对莱德克利夫拖沓的故事情节有所诟病,但依然无法改变她在哥特式小说上的独特地位。

到了19世纪中叶,由于大量良莠不齐的作者涌入哥特式小说的市场,导致哥特式小说质量的下降和市场的饱和,哥特式小说不可避免地走上了下坡路。这个时期产生的哥特式小说,性和暴力成了主流。上流人士原本就轻视哥特式小说的恐怖,认为那是一种愚蠢的迷信,而后期的性和暴力主题无疑加重了上流人士对哥特式小说的厌恶。

但不可否认的是,不管是兴盛的哥特式小说,还是衰败的哥特式小说,都对英国文学产生了重要的影响,特别是对维多利亚时代的文学。维多利亚时代本身就是一个对死亡、永生、长生不老痴迷的时代,哥特式小说正好迎合了这个时代的特点。当时有许多英国作家都受到了哥特式小说的影响,比如爱伦·坡、狄更斯。

到了19世纪末期,经过近半个世纪的垂死挣扎和革命,哥特式小说终于迎来了第二个春天。这个时候,哥特式小说已经跻身正统文学,并延伸出了多种形式,惊悚小说就是其中一种。

经过漫长的发展和演变,哥特式小说已经成为目前几大小说种类之一,而且一直备受欢迎,似乎成为一个永不落幕的神话。如今的哥特式小说除却恐怖之外,还增添了许多细腻的情感,让阴森恐怖的氛围中多了些许鲜活和温暖,让人觉得恐怖之下人性仍然居于要位。这恐怕是所有小说共同的宗旨。

康尼院7B号房间

[英国]阿瑟·梅琴

斯蒂芬·菲利普斯是个出色的诗人、戏剧家,去世已久,他健在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原本住在南部一个海滨城市的公寓里,可能是靠近利特尔汉普顿。可没过多久,他就匆忙搬走了,传闻说那里闹鬼。

一个记者知道了这个传闻,于是采访了菲利普斯。细节我忘了,好像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说话声之类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那房子真的闹鬼,而且还很凶。

这个事情被登到报纸上后,房东就起诉这家报社和菲利普斯,说他们的行为影响了他的正常经营,要求赔偿。菲利普斯一再强调自己说的都是实话,房东却一口咬定这件事子虚乌有,还说这个报道让他的房子都租不出去了。这件纠纷最后是怎么解决的,我不记得了,应该是有人支付了赔偿金。

我从这个事件里获得了灵感,写了篇故事。我必须要声明一点,这个故事里的地点和名字都是虚构的,像什么法庭旅馆或大法官法庭旅馆,还有康尼法庭的广场,都是虚构的名字,不过故事内容都是真实的。

在舰队街和霍伯恩之间的某个小巷里有家旅馆,名叫克莱旅馆。这个旅馆有着仿哥特式的门厅,周围的铁栏杆看上去年代已久,一圈繁茂的桑树挨着它们。旅馆由两个部分组成,一个是艾塞广场,一个是康尼院。

康尼院建成于1670年,有九个门。房屋是古老的红砖砌成的,门口有古希腊科林斯式门柱,门上的雕刻出自名家之手。建筑风格不是重点,重点是康尼院只有九个房门,可有一天,管家海明斯却收到一张支付康尼院7B号房间租赁费的支票。支票附言原文如下:尊敬的先生:现支付20英镑支票,这是本人本季度租赁康尼院7B号房间的费用。米歇尔·卡沃尔

没有写日期,也没有写地址,只有一个字母N。

这张支票是1913年11月11日寄出的,这一天正好是圣马丁节。这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可事实上,康尼院根本没有7B号门,旅馆的登记册上也没有米歇尔·卡沃尔这个人名。

海明斯问了很多人,没人知道卡沃尔这个人。他还问了门房,门房肯定地告诉他,绝没有卡沃尔这个人。门房在这里干了40多年,从没有犯过错。

海明斯还是要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康尼院6、7、8号房间都转了一圈,询问那里的房客是否有人的别名叫卡沃尔,可是一无所获。

这个旅馆住的人很杂,有不法经营的小商贩,有试图靠写诗来支付房租的出版商,还有一些公司和办事处,但都是合法入住者,无可挑剔。剩下的就是一些私人住户,他们白天出门,晚上回来,不知道一天都在忙什么,通常见到他们,都是要关门的时候。

海明斯特地等到很晚,逐个问了这些房客,但没有人认识米歇尔·卡沃尔。其中一些房客在这里住了很久,都有几十年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叫米歇尔的人。

第二天,11月12日,是康尼院的季度例会。海明斯将这张奇怪的支票递给了主持会议的主席和股东们,他们的意思是不必理会,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从那天起,海明斯每个季度都会收到一张20英镑的支票,都是用来支付7B号房间的租赁费的。同样,没有地址,没有日期,只有一个字母N。

例会主席和股东们一直没采取什么行动。

1918年11月11日,同样是圣马丁节,海明斯又如期收到了20英镑的支票。这次支票的附言有点不同:尊敬的先生:这是本季度康尼院7B号房间的租赁费。客厅的天花板上有块霉斑,可能是瓦片破了,下雨后会形成霉斑。希望您能马上来看一下。米歇尔·卡沃尔

海明斯怎么想都想不通,康尼院哪来的7B号房间?既然没那个房间,又怎么会漏水呢?我怎么去看一个不存在的房间呢?

第二天,海明斯将这张支票交给主席。主席读了之后跟股东们讨论了一番,其中一位股东说,最好能去卡沃尔寄支票的银行查一查。“必要时得用点非常手段。”他说。

卡沃尔寄支票的银行是德尔森银行,这个银行对客户的信息保密,不会轻易透露。这样一来,唯一的方法也行不通了。

下一个季度到来的时候,海明斯依旧收到了卡沃尔寄来的支票以及附言。这次,卡沃尔显然很生气,他在附言里痛斥管理员的消极态度,不能帮他及时处理问题。还说天花板的霉斑越来越大,已经快有整个房顶那么大了,再这么下去,整个天花板都会掉下来。最后,他严词要求管理员赶快去修葺。

主席和股东们再次进行了讨论,结果是他们认为这是有人故意整他们,这是一场恶作剧。对付这种恶作剧,最好的方法就是置之不理,什么都不做。

又一个季度到来了,这次,海明斯没有收到7B号房间的支票,只有一封信。卡沃尔在信里说,整个房间都发霉了,如果管理员还不来修葺,他就不再支付租赁费。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加古怪。

康尼院7号房间是单人套间,一共有三间房,原先的客人搬走了,新来的客人是一对母女,还有两个不知道是律师还是代理商的人。

那位母亲对这间房还算满意,虽然昏暗了点,可是很安静。但是到了晚上,这个房间再也不安静了。她和女儿可以听到很大的钢琴声,弹来弹去都是同一首曲子,而且一过12点就会响起,吵得她们根本没法睡觉。母亲向管理员投诉,海明斯就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来勘察。“夫人,其他单间的房客从来没有反映过晚上有钢琴声。”海明斯礼貌地解释。“他们当然听不到,他们晚上6点就出去了。”母亲气急败坏地说。

海明斯只好仔细检查房子的每个角落,他突然发现有扇门后有个楼梯。“这通往哪里?”他问工作人员。“通往一个旧阁楼,是用来放杂物的。”

他们顺着楼梯到了阁楼,那里有一架旧得弹不出声的钢琴,一个发霉的旅行包,两双男式短袜以及几本巴赫钢琴曲的手抄本。屋顶上都是霉斑,好像是瓦片断了。

海明斯立即让人重新修葺了这里,扔掉了没用的垃圾,把所有墙壁和房顶都粉刷了一遍。从那以后,这里再也没有响起过钢琴声。

这件事过去了一年,那位母亲跟一群朋友听音乐会。在听到一首曲子的时候,那位母亲突然喘着粗气跟朋友说:“就是这首,就是这首,我跟你提起过的半夜响起的钢琴曲就是这首。”“这是巴赫的《赋格曲(C大调)》。”

从那次清理之后,海明斯再也没有收到7B号房间房客的支票和信件,他好像消失了。

隐身人

[英国]赫伯特·乔治·威尔斯

开普是个医生,最近他正在山顶的家里赶写论文。这篇论文关系着他是否能晋升。快到晚饭时间,开普起身想活动活动身体。突然,外面响起几声枪声,还有人群的惊呼。他推开窗,看山下有群人正围在一家名叫“快乐板球手”的旅店门口,还有一个小个子飞奔到河边的树林。他对这些事情向来没什么兴趣,只有职业前途才会让他上心。看了一会儿,他又坐回桌边,想在晚饭开始前再写点东西。刚坐下没多久,他家的门铃响了起来,佣人赶快去开门,可等了好久都不见有人进来。他问佣人怎么回事,佣人说可能是孩子们在搞恶作剧。

凌晨两点,开普从书房出来,打算回楼上的卧室睡觉。刚到卧室门口,他就发现有些不对劲,门把手上有些血迹。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发现床边有一摊血,床上有个浅坑,像是有人刚从床上起来一样。开普吓坏了,他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周,没发现什么异常。突然,卫生间里传出一阵脚步声。开普心里一紧,该不会是有强盗进来了吧?他在房间里找到一些可以用来自卫的家伙,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卫生间门口,轻轻推开门。天哪,他看到一卷立体的纱布。说它是立体的,是因为那纱布就像缠在人身体的某个部位一样,可纱布中间什么都没有。开普吓坏了,刚想冲出去,就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手腕,好像是人的手。他更加紧张,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怕,开普,是我,格里芬。”“格里芬?”开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格里芬是他医学院的同学。“是的,开普。我隐身了,你别怕。我有事请你帮忙。”“隐身?天哪,格里芬,你到底干了什么?”开普惊慌失措。“我能坐下跟你说吗?我还想喝杯酒,现在难过死了。”格里芬声音里带着痛苦。“当然。”开普走出卫生间,倒了杯酒。一只无形的手拿着酒杯,就像魔术一样,酒杯在空中飘浮着,然后沙发上出现了一个凹痕。只听得咕噜两声,酒杯倾斜着,酒已经没有了。“你好点了吗?”开普朝着空气问。“是的,开普。我跟你说说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医学院毕业后,我到了切希尔斯多,开始研究光学。你知道,我一直对光学有浓厚的兴趣。研究了一段时间,总算是有了不俗的成果。我发现有种方法可以让固体和液体的折射率降低,就跟空气一样透明。你知道,我们之所以能看到东西,是因为反射和折射,如果物质本身不吸收光线,也不反射或折射,那么我们就看不到这个东西。这个发现可以说是惊人的,我一直在秘密进行研究。终于,我可以让一些动物隐身,后来连我都可以变得透明。我们经常听一些魔幻故事,里面有隐身术。可我用科学实现了它,这足以震撼整个人类文明。“为了这项研究,我花掉了所有积蓄,后来穷得连房租都付不起了。房东恶狠狠地要把我赶出去,我很生气,就把制作出的可以令人变透明的药吃了。我隐身后,砸了她家的玻璃,出了口恶气,然后带着我宝贵的三个笔记本离开了。“从此之后,我到处流浪,因为可以隐身,所以还不至于没吃的、没住的。当然,我可不会随便到陌生人家,我都住在商场里。“隐身为我带来了许多便利,也带来了许多困扰。我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吃东西,因为吃下去的东西在没有消化的时候会变成一团黑影;我不能穿衣服,因为一旦穿上衣服,人们就会看到一个裹着空壳衣服的怪人,所以不管天气多冷,我都只能赤裸着身体;下雨、下雪的时候,我不能四处走动,一是很冷,二是水会在我的透明身体上留下痕迹,你想想看,大雨中出现一个人的轮廓,该多么恐怖。”“我大致了解了。但你为什么缠着纱布,等等,纱布上还有血迹。”“那是因为我受了伤。”“受了伤?”“你听我继续说下去。隐身带来的弊端远远超过了它带给我的好处,我不能恋爱,不能工作,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于是我决定恢复正常的生活。但这有个重要前提,就是我得研究出还原的方法。我打算到伊滨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展开研究。为了方便,我雇用了一个流浪汉帮我,他叫马弗尔。可他却是个小偷,他偷了我的所有钱和三个笔记本,还开枪打伤了我。”“傍晚的枪是他开的?”“对,就是那个浑蛋。他从快乐板球手旅店跑了出去。”“是那个小个子?”“是的。”“那么格里芬,你要我怎么帮你?”“我需要你跟我一起研究还原的方法,然后和我一起建立一个隐身王国。我们可以靠隐身来为所欲为,实现我们的理想,惩罚我们讨厌的人。不管我们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发现。我们从此以后会获得财富、地位和权力,这真是一个美好的蓝图。”格里芬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设想的未来,可开普却越听越害怕,他的同学太疯狂了,这样发展下去,隐身人会变成偏执狂,指不定会带给社会多少麻烦。他试图劝说格里芬放弃这个想法,可格里芬根本听不进去。

第二天,开普思前想后,不能让格里芬得逞。他通知了警察,让警察来带走格里芬。可格里芬是个隐身人,他可以来去自如,警察根本无法抓住他。

几天后,开普收到一封信,是格里芬写的。信上说,他对开普很失望,一定会报复开普。开普慌忙命人去给警察送信,又和仆人将家里所有门窗关上,以防格里芬进来。他密切关注着后院的动静,希望通过一些细小的变化来发现格里芬。

开普紧张地等了一上午,连午饭都吃不下。下午时分,楼下厨房发出一阵阵巨响。开普连忙跑到厨房,一个斧头正在窗户外砸玻璃。一个人声传了进来,“开普,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派去送信的人已经被我杀了,信也毁了,你就等死吧。”

开普慌忙冲上楼,躲到卧室,关上门窗。外面传来一阵阵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开普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他紧张地环顾四周,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他砸碎镜子,用布把碎片包起来,然后从卫生间的窗户爬了下去。

开普跑到马路上,一边狂奔,一边撒碎玻璃。很快,他听到了“哎哟、哎哟”的叫声,紧接着马路上出现了血迹。格里芬紧追不舍,开普跑得更快。血迹离开普越来越近,开普都已经能听到耳后的喘气声了。突然,他大叫一声:“隐身人在后面。”马路周围突然蹿出一群人,围住了所有去路和退路。这时,开普双手被反拧着,脖子被一只有力的胳膊勒着。开普拼命转身,跟隐身人打成一团。

围住通道的人们见状立即涌上来,帮着开普跟一个看不见的人打了起来。最终,格里芬被制伏了,人们听到了低沉的求饶声。“别打了,他受着伤呢。”开普叫道。

人们停下手,可格里芬已经没了呼吸。片刻之后,格里芬透明的身体有了血色。慢慢地,整个人恢复了原状。他赤裸着身体,身上到处是伤,眼睛睁着,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丢了的三个笔记本至今没有下落。

人魔岛

[英国]赫伯特·乔治·威尔斯

杜格拉斯真心喜欢莫罗岛的生活,因为他已经厌烦了俗世间的各种悲剧和丑陋。是的,他经历过飞机失事,经历过同伴的倾轧,可谓是九死一生。如今能安静、舒服地坐下来欣赏爱茜的舞蹈,杜格拉斯生出一种隔世之感。不过再过几个小时,他可能就会迫不及待地离开莫罗岛。

蒙甘马利告诉杜格拉斯,这座岛是莫罗博士的私人财产。莫罗博士这个名字如雷贯耳,他是诺贝尔奖获得者,但失踪了很多年,原来是隐居到这个小岛上了。自从被蒙甘马利救下之后,这是杜格拉斯听到的最震撼的消息。因为博士喜欢作动物活体实验,所以在科学界备受斥责,无奈之下,他只能远离尘嚣,在这个小岛上一待就是17年。

蒙甘马利一边说,一边把杜格拉斯带到了客房,还紧张兮兮地锁上了房门。“这可是为你的安全着想。”蒙甘马利说。

杜格拉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太阳西沉,夜色降临,突然传来一阵阵凄惨悲凉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杜格拉斯费了好大劲才打开房门,然后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去,不知不觉走到一个房间前。他趴在门上听了听,没错,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如果知道里面有怪东西,杜格拉斯无论如何都不会推开门走进去的。里面显然是间实验室,很多缠着绷带的动物被关在笼子里,还有很多实验用的大号瓶子,里面装着一些畸形的婴儿标本,令人作呕。房子中间放着一台手术床,旁边站着一个人,背对着门。杜格拉斯慢慢挪了过去,他真希望自己没走过去。手术床上躺着一个怪物,猪的身体,人的四肢。怪物身体的中间有一个红色的肉球,肉球上长着嘴巴和眼睛,俨然一个婴儿的模样。是,就是一个婴儿,一个长着歪嘴、眼睛蒙眬的婴儿。这时,背对他的人突然转身,扯下口罩,露出恐怖扭曲的脸。

杜格拉斯吓得夺门而出,一出门撞在了两个人的身上。他一抬头,差点叫了出来,那不是人,是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怪物。除了逃跑,他想不出别的办法。

冲出房子,杜格拉斯躲在草丛中,根本不知道该逃到哪里去。突然,草丛中响起一阵窸窣声,有人过来了。正当杜格拉斯准备好被抓的时候,一个温柔清脆的声音说:“我带你离开这儿。”杜格拉斯抬起头一看,谢天谢地,是爱茜,那个为他跳舞的少女。“但我有个请求,请你不要把我父亲的事情说出去。”爱茜用恳求的语气说。

杜格拉斯哪里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格,更何况这个善良的姑娘所提的要求根本不算什么。他拼命点头,并央求爱茜快点带他离开。

爱茜带着杜格拉斯穿过草丛,躲开怪物们的追捕,到了树林里。一个猿人站在那里,威风凛凛。杜格拉斯吓得直后退,爱茜则紧紧拽着他,并跟猿人说:“阿萨斯曼,请你把我们带到赛恩法兰那儿。”猿人抓起杜格拉斯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认他有五个手指之后,把他带到了一个地方,那里全都是兽人。

杜格拉斯真是大开眼界,那些兽人虽然都是直立行走,但却直不起腰来,就像一个个驼背。他们长着人的四肢、野兽的身体,有豹子,有猿猴,有猪,凡是常见的动物,这里似乎都有。莫罗博士真是有着奇妙的审美观,他制造出一个个惊世骇俗的丑家伙!

杜格拉斯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跟着爱茜左穿右行,又坐升降机到了一个地下广场。前面一个高台上,兽人赛恩法兰正在讲话:“你们知道做人多么困难。我们有幸被父亲制作成人,就要懂得珍惜和感激。为了配得上高等的外表,我们不能用四肢走路,不能吃肉,不能在吃饭喝水时发出声音……”“一个人类需要你的帮助!”爱茜大声叫着。

赛恩法兰停止演讲,从高台上走下来。可杜格拉斯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阵喧闹声打断了。

外面的兽人不断喊着:“父亲,父亲。”

只见莫罗博士高傲地坐在一辆破车上,被兽人们拉着进了大厅。

尽管这是第一次见莫罗博士,但杜格拉斯对这个博士充满了厌恶,他看着兽人们前呼后拥的样子,更加想吐。博士看到他的惊慌,表示了莫大的安慰,还极力解释这些兽人是善良的,不会害人。紧接着,博士按下了手中的一个小型机器,兽人们立即惨叫着摔倒,浑身抽搐,本就是奇形怪状,这下更加难以入眼。杜格拉斯此刻不光是胃里难受,心里也莫名难受起来。

莫罗博士把杜格拉斯带回了那令人作呕的房子里,还好客厅看起来还算正常。博士开始介绍自己的儿子、女儿。除了爱茜之外,博士的四个儿子都是人和兽的混合物。杜格拉斯一眼就看到了之前在实验室里见到的那个站在手术台前的怪物。他叫阿沙素鲁,长得像狗,当时正在接生婴儿。博士的其他三个儿子分别是最得宠的侏儒马基、善良却迟钝的屈迪和腼腆的猫头人麦令。

博士告诉杜格拉斯,他这17年都在研究如何将动物和人的基因混合在一起,从而培养出具备动物优点和人类优势的完美人类。如今他已经有所成就,眼看就要完全成功了。

杜格拉斯认为这种研究已经扼杀了动物的本性和人的机能,制造出的不是完美人类,而是不伦不类的怪物。博士被激怒了,他跟杜格拉斯大声辩论起来。就在这时,博士的儿子们正对着桌子上新上的烤兔子流口水。

博士勃然大怒,大声呵斥蒙甘马利为什么有肉出现。因为怕会引起岛上兽人们的兽性,所以博士严令禁止吃肉。十几年来,蒙甘马利都一直吃素。这次难得有客人来,所以蒙甘马利特地打了一只兔子,想沾沾客人的光,解解馋,谁知道会遭到博士的斥责。“我捕杀兔子的时候又没有别人看到。”蒙甘马利委屈地小声嘟囔。“不一定。”杜格拉斯突然想起一件事,爱茜拉着他到地下大厅的时候,在树林外看到一个像豹子的兽人正吞食一只野兔。爱茜说那兽人叫路米。路米察觉到有人来后,迅速逃到了树林里,而且是四脚着地跑的。他将这些说了出来,博士立马紧张地召集所有兽人,让赛恩法兰再次宣读岛上的规章条例。“有人吃了肉,杀了生。”博士通过喇叭愤怒地说。“路米!”博士大声喊了破戒者的名字。

兽人们惊呼着看向路米,而路米却表现出一股豁出去的劲头,猛地扑向博士。博士赶紧按下手里的机器,路米当即倒地抽搐着,哀号着。兽人们停止了喧闹,眼睁睁看着路米痛苦地在地上扭动。

片刻之后,博士松开按钮,缓缓走到路米跟前,蹲下来轻抚他的头,说:“孩子,我原谅你了,起来吧。”

路米感激地看着博士,凶悍的豹子脸变得温顺,低声叫了声“父亲”。

可就在这个时候,阿沙素鲁却朝着路米的脑袋开了一枪。

兽人们惊呆了,阿沙素鲁盯着博士说:“父亲,是您让我开枪的啊!”“从哪来的枪?”博士叱问道。

阿沙素鲁惊恐地看着蒙甘马利。

显然,兽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着了,也被激怒了。赛恩法兰颤抖着说:“法律规定不能杀生……”兽人们嘴上什么都不说,心里却充满了愤恨,这点从他们喷火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到。特别是路米的好友——一个袋鼠和狼的混合体,眼睛里流露出凶恶,显然动了杀机。

博士命人烧了路米的尸体,兽人们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聚集地。只有袋狼一个人守着火化炉,直到路米的尸体被烧成灰烬。袋狼虽然有人类的基因,但感情表达能力很差,除了悲伤地号叫以外,他找不到其他方式宣泄。他一点点把路米的骨灰收起来,还把一些没有烧尽的骨头捡起来。他看着骨头,突然发现了一个金属物,那东西是植在路米肋骨上的感应器,连着博士手里的机器。就是这玩意儿造成了他们的痛苦,也束缚了他们的本性。

袋狼看着小小的感应器,越来越愤怒。他摸着自己的肋骨,那里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感应器。要想获得自由,就必须经历痛苦。他看看周围,确定没人之后,将尖利的爪子狠狠插进了自己的肋骨……

这一天是为兽人注射血清的日子,博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为兽人注射他发明的血清,可以防止兽人退化。血清还有一种功能,就是让兽人变得听话,让他们认为目前的生活是最美好的,要珍惜,要顺从。

除了袋狼,所有兽人都接受了注射。当蒙甘马利拿着注射器走向袋狼的时候,袋狼露出了凶狠的目光,一把夺过注射器,另一只爪子拿着感应器。

蒙甘马利大叫一声,赶忙跑到拉血清的车上拿枪。他知道这有多危险,袋狼不再受控制,他将变成一头凶恶残忍的野兽。等他拿到枪的时候,袋狼已经跑远了。

阿沙素鲁在一旁兴奋地说:“主人,大搜捕?”“是的,大搜捕。”蒙甘马利狂吼道。

兽人们疯狂追捕袋狼,把子弹、麻醉弹都射向昔日兄弟逃跑的方向。袋狼没有后悔,他知道自由之路荆棘满布。

与此同时,杜格拉斯在想方设法跟外界取得联系,希望能逃出生天。可岛上唯一可以跟外界联系的电台被蒙甘马利毁掉了。“你想让我们都被抓走吗?你希望爱茜被送进马戏团吗?你不知道,爱茜和我们一样,她也需要血清,不然她也会退化。”蒙甘马利恶狠狠地说道。

这晚,爱茜告诉博士:“父亲,我最近开始退化了。”

这晚,一些兽人找到袋狼,他们不是来实施抓捕的,是来宣布他们愿意跟袋狼站在一边。

这晚,袋狼带着这些兽人冲进了博士的房子,在客厅里挑衅地玩弄钢琴。博士听到响动,走了出来。兽人们毕竟做了十几年的顺民,见到博士依然有些紧张。他们退到一边,躲在角落里。博士坐在钢琴旁,温柔地说:“孩子们,你们有弹琴的天赋,我来教你们一些基本的音乐知识……”兽人们像从前一样围聚在博士身旁,袋狼匍匐在博士脚边,博士温柔地抚摸着他。

袋狼此刻不是人,也不是野兽,他有野兽的凶悍,也有人的情感。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内心对博士还有尊敬和不舍。他抬起头,泪眼婆娑地说:“父亲,我们到底是什么?”

博士说不出来。

袋狼接着问:“为什么让我们如此痛苦?”

博士站起身,慢慢退到客厅。侏儒马基突然出现在他身后,递给他控制感应器的机器。

袋狼一步步逼向博士,追问:“父亲,如果痛苦消失了,法律也就不起作用了,对吗?”“法律就是法律,必须起作用。”博士瞬间按下按钮,但面前的兽人们没有任何反应。

袋狼狂笑着说:“没用的,父亲。我们的法律是用四肢走路,我们的法律是喝水发出声音,我们的法律是吃肉,我们的法律是追从本性。”

说着,袋狼和其他兽人扑向博士,将博士撕了个粉碎。

博士直到死的那一刻都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一心想要制造出温顺的完美人类,为什么这些兽人还是如此残忍。是DNA的哪个部分出了问题,何以压制不住他们的兽性?

袋狼和兽人们疯狂地撕咬这个创造了他们、教他们知识、带给他们痛苦的父亲,脑子里没有别的想法,只感到无比畅快。

杜格拉斯听到混乱的声音,已经意识到局势的严重。他拿着枪冲了进来,对着兽人们开枪。兽人们四散而逃,袋狼拿走了博士手里的机器。

博士残破的尸体被火化了。善良的麦令恸哭不止,“父亲死了,我们怎么办?”他从被创造出来就一直跟着博士,尽管有时候会痛苦,但他依然把博士当成依托。

一旁的爱茜拉着杜格拉斯,泪眼蒙眬地告诉他,退化加速了,她的犬齿变尖了,耳朵在变长。杜格拉斯一直感激爱茜对他的帮助,于是暗下决心要从蒙甘马利那里拿到血清。

然而当杜格拉斯找到蒙甘马利的时候,蒙甘马利已经毁掉了所有血清,他要以这样的行动来换取在兽人中的威信。他要取代博士,成为兽人们的新领袖。

杜格拉斯绝望地瘫坐在地上,蒙甘马利狂笑着被一些兽人簇拥着离开。

在地下大厅里,蒙甘马利坐在高台上,周围是臣服的兽人。他的法律与博士的不同,没有约束,只有放纵,兽人们可以听从自己的本性为所欲为。

这时,升降梯下来了,阿沙素鲁从上面走下来,他拿着枪说要来投诚。

蒙甘马利把他叫到身边,问他:“猪狗最喜欢什么?”“追捕与残杀,主人!”阿沙素鲁说着突然拔出枪击毙了蒙甘马利。

这时,袋狼带着另一群兽人来到了地下大厅。

杜格拉斯坐在地上愣了一会儿神,然后麻利地站起来,在实验室疯狂寻找,希望能找到残留的血清,可找遍了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不过他并不是一无所获,他发现了自己的DNA样本,原来博士一直都在用他的DNA做实验。

杜格拉斯没有放弃,他拉着爱茜到地下大厅找蒙甘马利,希望他懂得如何配制血清,可一到大厅就发现了蒙甘马利的尸体。兽人们把杜格拉斯和爱茜抓了起来,送到袋狼面前。

爱茜露出锋利的猫爪,跟兽人们搏斗,她希望能保护杜格拉斯。

阿沙素鲁疯了一样抓住爱茜,恶狠狠地说:“你是父亲的心肝宝贝,他从来没有打过你。”说完就杀了爱茜。

袋狼站在高台上,不动声色。突然间,他抽出枪冲着阿沙素鲁一阵乱扫,“路米的仇报了。”接着,他对杜格拉斯说,“人类,你告诉他们,我是他们的神,我说的就是法律。”说着,他拿出博士的控制器,按下了按钮。没有取出感应器的兽人们倒在地上,痛苦地哀鸣。

杜格拉斯看了看袋狼和其他几个取出感应器的兽人,冷静地说:“当然,你是神。”他又转向那几个兽人,“你们和他一起杀了父亲,可神只有一个,你们哪一个才是神,是他?还是他?”袋狼虽然有人的智慧,却没有人的谋略,他上当了。他和那几个兽人开始自相残杀。大厅里乱成一团,兽人们向昔日的同伴开枪。

油罐被打碎了,麦令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拿着火把,点燃了油罐。

袋狼腿被打断了,原本他是第一个冲破禁锢的,现在却成为大家攻击的目标。他从未如此孤独过,即便是独自为自由战斗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孤独。他步步后退,兽人们步步紧逼。他突然转身悲怆地叫道:“这是为什么!”说罢跳入了熊熊大火。

是啊,为什么,杜格拉斯不断地问自己。这一切痛苦和罪恶都是为了什么产生?博士为了自己的研究而制造出一群非人非兽的东西,让他们从诞生之日起就承受痛苦。或许博士在制造他们的时候就已经加入了人类的自私和欲望。

天亮后,杜格拉斯在赛恩法兰、马基和阿萨斯曼的护送下上了一艘木筏。他临走时跟他们说:“我一定会找到帮助你们的办法,外界有许多优秀的科学家,一定能帮到你们。”“我们不需要科学家,我们只需要听从自己的本性。我们喜欢用四肢走路,那样不累。”赛恩法兰说。

邪灵之门

[英国]威廉·霍奇森

我收到卡拉其的聚会通知后,迫不及待地赶到了奇恩街427号。跟往常一样,卡拉其的聚会不光是几个人在一起吃吃喝喝,还能听到精彩的故事。卡拉其是出名的“幽灵”侦探,他常跟“幽灵”打交道。这次聚会一共有五个人,我、阿克莱特、杰瑟普、泰勒和卡拉其。卡拉其是最后一个到的,这让我们愈发期待他的故事。“这次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急着问。可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我们都知道卡拉其在讲故事前不喜欢透露一丁半点内容或线索,如果有人提前这么问,他一定不高兴。我赶快把话题扯到别的上面,卡拉其也感到了我的歉意,没有多说什么。吃完饭后,卡拉其开始讲他这次的经历。“道吉森刚问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原因是我去的地方不远,至于是哪里,恕我不能相告。只能告诉大家,那里离我们这不过三千米。这些都无关紧要,我想说的是,这次经历是我有生之年最惊险的一次。“两周前的一天,我收到一封陌生人的来信,署名是安德逊先生。他说想跟我见一面。我们见面后,他跟我说了一起闹鬼事件,希望我能查清楚这件事。我听了他的详细讲述,觉得很有趣,就决定接下这件案子。“两天后的一个黄昏,我到了他说的闹鬼的那栋房子。房子地处偏远,建筑老旧。接待我的是安德逊的管家彼得,他在这里当值多年,可以说对这里了如指掌。安德逊留下口讯,说我可以随便进出每个房间,以方便我查案。晚饭的时候,我向彼得询问了一些情况。他告诉我有个屋子,称它为黑屋吧,黑屋每晚都会响起摔门的声音,第二天床单也都在墙角里。彼得每天都会把黑屋的门锁好,钥匙放在储藏室里,可晚上还是会响起摔门声。“他每晚都害怕得睡不着觉,躲在被窝里听黑屋里奇怪的声音。“我之前听安德逊说,这房子有150多年的历史。家族里曾有一位先祖被人掐死在黑屋里,哦,还有他的妻子和孩子,也跟他一起死在黑屋里。“吃过晚饭后,我决定到黑屋里去查看一番。彼得劝我还是白天去最好,因为他在这当差20年,没人敢在晚上去那间屋子。他担心我有危险,所以再三劝阻我,说还是白天去比较安全,而且白天他也可以跟我一起去。“他不知道,我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不会害怕,所以我执意要去,而且反复说明我不会有危险。可他却说:‘先生,这里的幽灵可跟您之前见过的不一样。’我当然不屑一顾,可经历后才知道,他说得一点儿都不夸张。“我拿了蜡烛,他跟在我的后面。打开门后,他怎么都不肯进去,还央求我快点出来。我让他在门口等着,说不定那东西会从门口逃跑,他也好抓住。但他告诉我,那东西从来不出门。怎么说呢?他说这话时的样子严肃极了,让我不禁觉得有些恐怖。“我还是走了进去,任他在门口拼命劝阻。我查看了这间屋子,装饰考究,雕梁画栋,富贵逼人。里面的家具几乎是全新的,可不知怎么回事,却让人感觉异常憋闷。我把里面的蜡烛都点燃,房间才稍微显得柔和一点。“我仔细看过每一个角落,将所有摆设物都贴了封条,比如窗户、墙壁、壁画、壁炉、柜子。彼得在门外不停地叫我快点出去。我让他先回卧室,不用等我。但他十分尽职尽责,既然是要辅助我,就绝对不会独自离开。不管他怎么说,我得把封条贴完,好让我知道这屋子里是不是有东西进出。“最后,我把地板上也拉上封条,这样,只要有人进去装神弄鬼,封条一碰就断。我做完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11点了。我拿起外套准备离开,此时彼得突然大叫一声:‘先生,快出来,快点。’他突然的尖叫把我吓得不轻,我左边写字台上的一支蜡烛突然灭了。这样的情况,再加上彼得的惊声尖叫,我赶忙往门口跑。如果就这么跑出去,那将一无所获,也很丢脸。我在即将踏出门口的时候站住了,然后转身拿起壁炉上的两支蜡烛,鼓起勇气走到写字台那儿看了看——什么都没有。我把桌上的另一支蜡烛也弄灭了,接着又到其他写字台上,吹灭了所有蜡烛。彼得又在门口叫嚷,让我快点出去。“‘好了,彼得,我就出来。’我好不容易才稳住脚步,不让自己飞奔出去。刚到门口,突然一阵阴风吹来,就好像是窗子被打开了一样。我加快脚步,把蜡烛全都丢出去,让彼得收好,然后转身紧紧拉上门。我能感到门后有股强大的力量在推动着,跟我抗衡。我立即锁好门,在门上贴了封条,还把名片粘在了锁眼上。做完这一切,我把钥匙放进口袋,跟着彼得下了楼。我这才看到他脸色苍白,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折腾完已经过了12点,我准备睡觉了。我特地让彼得给我安排了黑屋对面的卧室,便于我观察。也就是说,我住在走廊的另一头,跟黑屋大概隔了五个房间。要睡觉的时候,我发觉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于是我穿好衣服,拿着蜡烛和封蜡,在五个房间的门上分别打上封蜡。如果半夜有响动,我也能知道是从哪扇门里传出来的。“总算是都办好了,我能睡一觉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声巨响给惊醒了,好像是从走廊上传来的。我赶紧下床,点好蜡烛,贴在门后听着。又一声巨响传了过来,是摔门的声音。我拿起随身带着的左轮手枪,打开门走了出去。站在走廊的这头,我竟然一步都迈不出去。你们一定不相信,我之前调查过许多闹鬼的案子,从来没有胆怯过。可这一次,我真的害怕了,整个走廊的空气中浮动着一种诡异的氛围。我连忙回到屋里,锁好了门。“那晚我没怎么睡,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天亮。我看了看时间,大概有一小时没有动静了。你们知道,天亮后人的勇气要大得多,也比较冷静。我开始为昨晚的胆怯感到羞愧,以至于心情压抑。“我一出门就碰到了彼得,他正要给我送咖啡。我看到彼得就像是害怕的孩子见到了父母一样高兴。“‘感谢上帝,您没事。’他一边把咖啡递给我,一边高兴地说,‘我一直在担心您会独自去黑屋。您听到了吧?那门响了一个晚上,我一夜没睡。天亮了,我想着给您冲杯咖啡。您现在要去检查封条吧?我陪您去,两个人有个照应。’“说实话,听了彼得的这番话我很感动,他明明很害怕,可还是自告奋勇要陪我。‘彼得,你真是个大好人。’我对他说,‘我可没胆量晚上去那该死的屋子。走吧,我现在迫不及待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先生,幸好您没去。您怎么斗得过邪灵呢?’“我沿着走廊往前走,顺便查看了每扇门的封条,都完好无损。到了黑屋门口,我发现封条断了,不过锁眼上的名片还在,显然不是用钥匙或其他东西开门进去的。我打开门,走了进去。里面没什么异常,都跟昨晚一样,只是床单被扔到了床左边的墙角里,这足以证明屋子里的确有些东西来过。彼得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走过去捡起床单,抖了抖上面的灰,准备重新铺在床上。我赶忙阻止他,因为在破案之前,现场不能被破坏。老伙计们,真的,我从未如此担忧过,这房子真是古怪极了。“吃过早饭后,我开始仔细检查屋子的每个角落。很遗憾,没有任何发现。我确信这里有某些不明力量出现了。我又重新弄了封条,然后锁上门出来了。“晚饭后,彼得帮我整理了我带来的工具。我在黑屋对面安装了一台带闪光灯的照相机,然后用一根线连起了闪光灯和门把手。如果门开了,闪光灯就会工作,会将所有东西拍下来。准备就绪后,我回卧室睡觉。卧室被彼得和另一个帮佣清理了一番,除了床之外,其他东西都搬走了。我定了闹钟,准备半夜起来查案。“闹钟在12点准时响了,我坐起来,穿上衣服,带着手枪,拿着提灯,蹑手蹑脚走了出去。我将提灯放在距离黑屋几步之遥的地方,这样走廊里走过任何东西,我都能看到。我坐在卧室前,手里紧紧握着枪,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走廊那边传出一些声音。我当时紧张得浑身冒冷汗,头皮直发麻。突然,闪光灯闪了一下,半个走廊充满了光亮。我专注地看着闪光灯对着的地方,想看看是什么触动了闪光灯的机关。我没看到什么,可摔门的声音就在此时响了起来。我的身体在恐惧中变得不听使唤,蜷曲成一团,这是本能吧。门又响了几声,突然安静了下来。我有一种感觉,走廊那边有种强大的邪恶力量正在朝我扑来。提灯忽然灭了,走廊里变得漆黑一片,我吓得跳了起来,与此同时,我能清楚地听到一声奇怪的低吟,好像就在我左边。我大叫一声冲回了房间,锁上门。我坐在床上,手里扣着手枪扳机,死死盯着门。我知道那东西就在门外,随时会进来。“我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行冷静下来,用粉笔在地板上画了五芒星。我坐在里面,一直坐到天亮。外面不断响起摔门声,我从来没觉得时间如此难熬。无论如何,这晚我平安度过了。当天微亮的时候,摔门声也停止了,我赶紧打开门去取照相机。“几十分钟后,彼得来给我送咖啡。他陪我去了黑屋,跟昨天一样,走廊上五扇门的封条都完好无损,只有黑屋的封条断了,而且锁眼上的名片还在,不过连着闪光灯的线被扯断了。我撕下名片,用钥匙打开门。里面除了床单被扔到地上之外,没有任何异常。“我对彼得说:‘我们还是出去吧,要是没有什么超能力,还是不要在这里逗留太久。’我又重新贴好封条,锁上门。“早餐过后,我冲洗出底片。从照片上看不到什么异常,只能看到半开半掩的门。我当时做了个决定,要在黑屋里待一晚。“为了保证我的安全,我要回家带更多的工具来。临近晚餐的时候,我带着许多东西回来了。彼得帮我把工具搬进了黑屋,我当然没有告诉他我的计划,不然他一定会劝阻我。我跟他说不打算吃晚饭了,他一定以为我要早点休息。“我拿着照相机和闪光灯偷偷溜到黑屋,开始装备我的工具。我扯掉了地板上的封条,把一只放着猫的篮子放到墙边,然后在屋子中间画了一个直径约五厘米的圆圈,我在里面铺上海索草,又在圆圈周围放了一串大蒜。接下来,我用手指蘸着圣水在圆圈里画了萨玛族宗教仪式的符咒,并在每个符咒里画上新月弧。我取出所有蜡烛,在每个新月弧的谷底放上一根点燃的蜡烛,然后又在圆圈里画了一个五芒星,让每个角都顶着圆圈。在五芒星的每个角里,我放上五个用亚麻布包着的面包以及五杯圣水。“幸好你们是我的老朋友,知道这些东西可以保命,不然一定会觉得我疯了。还有一样东西,之前没跟你们说过,是我最近创造的东西——电五芒星。你们知道,上次调查案子的时候,这些符咒没能很好地保护我。后来,我看了加德教授做的实验,一个灵媒在通上电后就失去了跟灵界的交流能力,因此我相信电流可以将人界和灵界分开,可以保护人的安全。“我这次对付的可是凶恶的阴灵,绝对不能拿生命开玩笑。我用真空管做了一个跟地上五芒星一样大小的五芒星,然后安置在地上画的五芒星上,通上电,电五芒星就亮了。“一切准备好后,我把能用的护身符咒都用上了。夜渐渐深了,烛火摇曳着,透露出诡异的气氛。我突然感觉到一种阴气,而且越来越强。“我最后检查了一下照相机和闪光灯,还有手枪。我知道手枪在对付这些东西上没有多大用处,可万一那东西附在肉身上呢,枪还是管点用的。我静静地等着,身边就是死过三个人的床。这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不过当你恐惧到极致,反而会将情绪稳定下来。“天完全黑了,屋子里只有烛火在闪烁。我不断四处张望,等着什么怪东西出现。忽然,一阵阴风吹向我后背,我迅速转过身,查看风吹来的地方。我看了半天,发现风是从床左边的拐角吹出来的,就是每天床单被扔的地方,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烛火在这股风的作用下都熄灭了,整个屋子里只剩下电五芒星发出的幽幽蓝光。我无法形容当时的感受,没有光明,身处阴风之中,心脏都快跳出来了。“风不停在吹,我忽然看到那个角落里出现了什么东西。我睁大眼睛,盯着那个东西。这次我看到了,那东西是一团黑影,只可惜一闪而过。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床单动了起来,好像被人一点点卷起来,那动作让人觉得恶心。我能听到床单抖动的声音,却看不到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卷床单。过了一会儿,那东西停止了动作,周围忽然变得寂静无声,寂静得能听到我大脑回血的声音。我想拿相机拍下这一切,可手还没碰到相机,整个床单忽然被拉起来,然后扔到了墙角。“然后又是一阵寂静。任何词汇都形容不出我当时的恐惧。我眼睁睁地看着床单被凶狠地摔到地上,对,是凶狠,好像那东西十分痛恨那张床单似的。“寂静了一两分钟之后,门响了,然后地板上也响起了脚步声,听着很轻,像是有人悄悄溜进来一样。我看到门上的封条断了,毫无疑问,有东西进来了。我的视线从门转到了墙上,一些黑影在飘来飘去。我不知道是我确实看到了,还是想象出来的,总之是有图像出现了。“我悄悄去拿照相机,准备拍下来,可还没按下快门,门就被重重摔上了。那巨大的声响就回荡在我耳边,吓得我一跃而起。我可以肯定,这次摔门声要比以往都大,这意味着一股强大的邪恶力量要出现了,或者说那个恶灵拥有强大的怨念。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听明白。“那之后很久,门都没有再响过,可那猫篮却响了,感觉是被人踩在上面。说实话,我当时全身僵硬,谁知道这东西会不会伤害生命。接着我听到猫的惨叫声,我赶紧按下快门,可是什么都没有拍到。篮子已经被踩烂了,猫被踩死了,血流了一地。不用再怀疑了,这是个暴戾的恶灵,他拥有摧毁生命的力量。“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在黑暗中寻找那东西在哪儿。刚刚闪光灯开了一下,我眼睛有点儿适应不了。过了一小会儿,终于能重新适应黑暗了。我睁大眼睛看着周围,终于在圣水圈的外围看到了那东西。怎么说呢?那东西像一只大蜘蛛的影子,黑糊糊的,在圈子外焦急地绕来绕去。显然,它想找到一个冲进来的突破口,可每次它一碰到圈子就会像触电一样缩回去。“我一刻也不敢松懈,看着它在外面不断徘徊。忽然间,它在一个五芒星的一角停住了,好像在计划一次大型进攻。它迅速闯了进来,靠近了电五芒星,我能感到它强烈的杀气。当时我不断后退,这是保命的本能。右手在地上摸来摸去,为了找到我惊慌中掉落的手枪。那东西已经像野兽一样不顾一切地冲过了圣水圈,说真的,我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求生的本能还一直让我后退。忽然间,它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样,迅速缩了回去。“过了好久我才发现我还活着,那东西已经不知去向。电五芒星救了我的命。我喘着粗气,环顾四周,那东西虽然消失了,可我知道它还会再出现,而且我知道它是什么,是一只巨型手。“我坐在那里观察了一阵子,才发现原来五芒星符咒的一角上破了个口。大概是我刚才不小心弄倒了那个角的圣水杯,那恶灵就是从那里冲进来的。幸好我坐在电五芒星的中间,才毫发无损。我赶紧放好圣水杯,复原符咒。至少我知道这个符咒是安全的、有效的。现在我只希望天能够赶快亮起来,谁能保证这符咒的能量可以持续一夜呢?“巨型手有一阵子没有出来,但门边还是可以看到幢幢鬼影。鬼影扑向那只死猫,泄愤般地托起猫的尸体,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它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屋子里就不断响起死猫落地的撞击声。这声音每响一次,我的心就揪一次。“大概一分钟后,那东西又摔了一次门,然后它又迅猛地朝我扑过来。我下意识向一边躲闪,谁知道碰到了电五芒星的电子管。我真是糊涂,坐在电子管旁边都没有察觉,这个粗心造成的意外差点要了我的命。那恶灵又一次冲破符圈,我慌忙将电子管摆好,它刚要靠近,就又被电子管的电流击中了。我又往中央挪了挪,将身子蜷曲起来。“这时我忽然想到,我为什么会如此粗心大意,两次把符圈弄出了缺口。要知道,在以往的案子里,我可不会如此毛躁,情况再危险,也不会将自己保命的圈子给弄砸了。会不会是我受了那恶灵的控制,不知不觉间造出了一些缺口?这个念头一直盘桓在我脑子里,让我接下来的每个动作都认真仔细且高度集中注意力。突然,我的一条腿伸了出来,踢倒了旁边的一个水杯。幸好我已经有了防备,迅速将水杯复原。然而就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它还是趁机冲了过来,还好我速度够快,再一次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我坐在那里,心情跌至谷底,好像失去了信心和斗志,要被这阴暗侵袭了一样。这种精神上的委靡要比被恶灵撕碎还要痛苦。我的意志力一点点被这阴暗的氛围所蚕食,我甚至能够感到心里黑暗的滋生,恶魔在控制我的意识。“我坐在电五芒星的中间,想努力摆脱这种不良的精神状况,可有点力不从心。我只能高度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凌晨时分,我开始恍惚起来,连行动都变得迟缓。我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小心,不知道哪个动作就会受到恶灵的控制。巨型手一直在符圈外面徘徊,还两次残害了猫的尸体。那一次,我能清楚听到猫骨骼碎裂的声音。与此同时,从床左边的角落里不断吹出阵阵冷风。“终于,天亮了,巨型手消失了,冷风也止住了。房子里逐渐亮了起来,电五芒星的光芒显得十分微弱。直到东方大亮,我才敢站起身,从符圈里走出来。“我匆匆看了一下四周,然后赶快打开门,反身锁好,就向我的卧室狂奔。我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刚刚结束的那个夜晚是我经历的最险恶的一个夜晚。没过多久,彼得来给我送咖啡。我跟他说我一夜没睡,想睡一会儿。他放下咖啡就出去了。“我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吃过午饭,我去了黑屋。昨晚的狼藉,我必须收拾一下,特别是那只死猫。我把床单拿开,仔细观察那个角落。我用了所有仪器,可都没有查到什么。钓线是我能使用的最后一个工具了。我把钓线小心翼翼地伸进去,好像钓到了什么东西。我赶紧收线,能听到金属碰撞墙壁的声音。我把东西拿出来,是一个指环,一个五芒星形的指环,跟我画的五芒星有点像,可是没有角。“我知道它是什么,它是安德逊家族的幸运指环。它是怎么来的,我就不多说了。我只能说安德逊家族有个祖训,任何男性继承人都不得戴这枚指环。“那么它跟死在黑屋里的一家三口有什么关系呢?是这样的,安德逊家族有位胡尔伯特男爵,有一次喝醉了跟人打赌,说他敢戴那枚指环。就在当晚,他戴上了指环,然后他的妻子和孩子就在床上死了,就是黑屋里的那张床。事后,很多人都说是胡尔伯特男爵杀了妻儿,男爵很生气,要证明自己是无辜的。于是他在黑屋里过了一夜,结果也死了,被掐死了。从此之后,指环也消失了。“现在这指环竟然被我找到了,可以在安德逊家族史里留下一笔了。我摩挲着指环,突然蹦出一个念头,这个指环会不会是恶灵入口。你们想一想,那阵风是从角落里吹来的,而角落里放着指环。这枚指环是没有角的五芒星形状。古老的驱魔仪式曾提到,五芒星的五个角是隔绝恶灵的安全之门,如果没有五个角,就代表邪灵入侵,恶魔丛生。“我得验证一下我的想法。我擦掉了地上的五芒星,这个符圈得围着需要者重新画才有效。还有圣水和海索草,都得重新准备。我出去,锁上门,准备当晚要用的东西。我忙活了一下午,总算在天黑前赶了回来。彼得还是帮我把东西搬到了黑屋里,然后被我赶了出去。就跟昨晚一样,我适时溜进了黑屋,然后重新制作了一个符圈。“我要带着指环一起进入符圈,如果它真的是恶灵入口,那么在符圈内,恶灵就无法现身害人了。我坐在符圈里看了看表,大概是晚上11点。我静静坐着,盯着那个角落看。不知怎么,我总是能感到一种力量在朝我逼近。不过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还是安全地坐在那里。大概坐了一个多小时,我背后突然袭来一阵冷风。我慌忙转身,发现地板上的指环正不断往外吹风。我突然意识到一个致命的错误,指环进了五芒星圈,就在我的身边,如果那是恶灵入口,我不正好给了恶灵一个绝好的进符圈的机会,让它来攻击我?想到这点,我急忙伸手去拿指环,准备将它扔出去。可是太晚了,恶灵已经从指环里慢慢飘了出来,巨型手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我不能放弃,为了保住性命,也要拼死把指环扔出去。天哪,我竟然跟恶灵如此近距离抢夺指环。“我根本抓不到指环,这玩意儿就像被恶灵控制了,一直在躲闪。我用尽全力,最后一扑,终于抓到了指环。巨型手猛地向我扑过来,我扔掉指环,跑出了符圈,朝门口跑去。因为太紧张了,手一直在哆嗦,连门都打不开。我不断向后看,看巨型手是否追了过来。很奇怪,它一直无法跨越符圈。冷静下来后我才明白,指环在符圈外面,恶灵无法进入符圈。同样的道理,指环在符圈里面,邪灵则无法冲出符圈。它被困在里面了。“我打开门,不顾一切奔向卧室。躺在床上,我不住发抖,浑身没有半点儿力气。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也不知道彼得什么时候进来的。喝了咖啡后,拉着彼得一起去黑屋。符圈周围的蜡烛还没有燃尽,电五芒星发出幽幽蓝光。指环就在五芒星中央,看上去跟普通指环没什么区别。“床单没有被扔到角落里,我确信那东西被困在五芒星里出不来了,我可以放心睡一觉了。“睡了几个小时后,我去外面买回了一个喷火器和两桶汽油。我把东西搬到黑屋里,在指环上浇上汽油,然后点了火。几分钟后,那指环被烧成了灰。”

我迫不及待地问:“是不是以后再也没有闹过鬼了?”

卡拉其点点头,说:“是的,我后来在黑屋里连续睡了三个晚上,十分安静。后来,我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彼得,他吓得差点儿昏过去。不过好在我还平安,屋子也都正常了。但我看得出,老彼得对我所说的并没有全信。”

月桂树丛中的凶宅

[英国]威廉·霍奇森“今天要给大家讲一个诡异的故事。”大家吃完饭,卡拉其照旧讲起了他这次的见闻。“前不久我去了一趟爱尔兰西部,那里有我一个朋友,叫温特沃斯。他最近运气好得很,莫名其妙得了一笔遗产,有大笔现金,还有一座庄园。那座庄园距离柯伦顿村不到一千米,名叫甘宁顿,因为经常闹鬼,所以成了荒宅,没人打理。“温特沃斯去办理庄园转接手续的时候,看到那房子因为常年没有人打理,所以显得十分破败。他说他在房子里走了走,感到阴森森的。这很正常,荒宅常年无人居住,没有人气,当然会阴森森的。不过除了感觉别扭一点之外,也没有其他不妥之处。“他办完手续就回了柯伦顿村的旅馆,他想,既然已经接手了,就找个看门人看着庄园。于是他找到了这座庄园从前的管理员,想让他安排一个看门人。那个管理员很高兴能继续为庄园服务,不过他告诉温特沃斯,没人会应征看门人。他建议温特沃斯最好把老房子拆了,然后盖座新房。“温特沃斯问管理员为什么没人愿意去那儿看门,管理员这才告诉他其中原委。这座庄园原来叫兰德卢城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不断出事。特别是最近几年,里面先后死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是流浪汉,不知道这房子有问题,只是看到偌大的房子无人住,也没人管,就觉得是个便宜,便住了进去。谁知道只住了一晚,他们就死在了客厅,至今查不出原因。“温特沃斯是不相信鬼怪之说的,他说自己要在庄园里住一晚,以证明没有闹鬼之事,那两个流浪汉的死一定另有原因。“管理员听了温特沃斯这么说,紧张得直冒冷汗,不住地劝说他要冷静,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可温特沃斯执意要去,而且当晚就去。“这事情传遍了整个村子,所有村民都自发聚集在一起,为温特沃斯送行。他带了一支枪,还有一堆蜡烛,对村民们说,他要对房子里一切会动的东西开枪。有位老村民牵来一头凶悍的牛头獒,让他带着壮胆。温特沃斯拒绝了,他说手中有枪就足够了。老村民说,狗有灵性,也很忠诚,可以在遇到事的时候帮助他逃跑。“温特沃斯无奈之下只能接过狗绳。不过他现在心里已经在打小鼓,有些动摇了。然而事已至此,不去也不行。村民们很热情,一直护送他到了庄园,还在庄园外巡视了一遍。这个时候天还没有黑,温特沃斯已经有点想回去了。他想,如果有人肯留下陪他,他可以出50英镑。后来,他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提议大家一起留下来。他说大家先回村子,他去宾馆买20瓶威士忌,再买一大堆木柴和泥炭,然后一起回来,在宅子里点燃熊熊篝火,把所有蜡烛也都点燃,大家围坐在一起,喝酒谈天,来一次大型派对。大家同意了。“温特沃斯回旅馆的时候,旅馆老板丹尼斯一直在劝说他不要去。他说:‘先生,您别跟鬼怪过不去了。您不知道,那房子已经被下了血咒。您还是把它拆了,重建一个吧。要是您非要去,那么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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