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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03 16: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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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读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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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在生命里的每一天

想你在生命里的每一天试读:

简介

这个故事知道得很久了,但我还是喜欢看它。因为我知道,我就是那个每天都享受幸福的人。在认识你的这段日子里,我总是快快乐乐地生活着。

你说,你并没做什么。可是,你每天为我做的点点滴滴,就已经足够了。生活不就是这样细水长流的吗?并不是每天都要在花前月下,也并不是每天都要的卿卿我我,你能这样每天默默地陪着我,为我排忧,为我解难,为我分担压力,和我一起分享快乐的时光,就足够了。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像现在这样,看着你,看你的笑容,看着你的忙碌,看着你的一举一动,就足够了。

有时你说,我真傻。是啊,我也觉得自己有时傻得可爱,傻得无可救药,我就是这样,痴迷着你,就是这样依恋着你,就这样傻傻地看着你,心里就会充满了幸福感。

昨天,我说,我要去看你。可是你说,你走不开,你的同事去旅游了,办公室就你一个人,走不开。我听了很失望。你知道,我是多么想近距离地接近你吗,你知道我是多么地想和你相依相偎吗?也许你无法体会我现在的感受。

想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莫名地烦燥。日子在一天天地翻过去,轻轻飘飘的,又是那么急速速的,转眼,我们认识了就有快六年了吧。六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长大成一个可以上学的小学生了。今年高考的时候,还有一个8岁的小男孩参加高考,考了高分呢。我们呢,我的感情在哪里,还是天天在网上吗?还是天天在思念的路途里吗?还是在无休止的想念中吗?

第一章

真爱的选择

我和杰是在大学里相恋的。那时我们正读大一,我是艺术系的,他是金融系的。

杰是个非常老实的男生,他不像某些轻浮的男生满腔的甜言蜜语,也不像某些老练的男生总是想尽各种花样来制造浪漫,但他偶尔一两句真心的承诺却总会令我感到甜蜜无比。例如某年某月某日我被医生从急诊室里抢救完用医车推出来的时候,他紧紧地抓住我的双手对我说:“小蓝,我真的很爱你,如果失去你我以后的日子都不知该怎么过!”又例如某年某月某夜,他搂着我在“情人坡”看星星的时候,突然指着天空最亮的一颗星对我说:“蓝,如果有一天我比你早一步离开这个世界,我一定会变为天空中最亮的星星永远守护你……”再如某年某月某日,当他第一次做兼职领到第一份薪水的时候,激动地把我拥进他的怀中,承诺说:“小蓝,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会努力工作赚钱来养你,我要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他不知道,其实当我听到他这句诺言的时候,我就已经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和杰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平淡,但每分每秒都充满着幸福,我们的恋爱就像热沸中的咖啡一样,越变越浓……

越是美好的时光就越容易匆匆流逝,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陪伴对方走了四个春秋。大学毕业后,我们就开始筹划结婚的事,也分别把对方带回家与家长见了面。他的家人对我还是挺满意的,只是我的父母对他的家境尚有些嫌弃,因为他家的生活确实比较贫穷。不过我父母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在我再三坚持要和杰结婚并许诺此生非他不嫁后,他们终于被我的诚意打动并同意了我们的婚事。

经过两个多月的筹备,婚前的准备工作总算准备得七七八八了,看着我们幸福的婚礼一天天接近,我们都兴奋无比,殷切地期待着那个在众多亲友面前合法地宣判我们从此长相厮守的时刻到来。

婚前还有一项必备工作就是到医院去进行身体检查。其实我们一起经历了四年的风风雨雨,到了今天这个生死相许的境界,我相信绝对没有任何的病魔可以把我们四年真心相印的爱情吞噬,因为在彼此的眼中无论我们变成怎样都会是同样的完美。只是,既然这是例行的手续,我们也只好例行地执行,检查一下让父母们放心也好。

但是,我却万万没想到,这次我们毫不重视的身体检测却会成为把我们的恋爱和婚姻标上死亡记号的“致命杀手”。

医院的检查报告出来后,不幸地发现原来我患上了“高度不育症”,也就是说我根本无法正常地为杰生儿育女。作为21世纪的新青年,对于这事,我并没有太大的介怀,因为现在的科学技术如此发达,要弄个“试管婴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退一万步说,如果真的不行,再到孤儿院领个小孩回来抚养也好,反正现在又不是什么封建社会,能否传宗接代已经毫不重要了。

我本来以为杰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没想到他看到医院的检查报告后就开始一言不发,接下来的日子也对我越来越冷淡了。后来我到他家找他,他的家人说他不想见我便匆匆地打发我走,他妈还说,杰是九代单传的,他家接受不了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从她家出来我就一直在流泪,我简直无法相信我们四年来一起经过千风万雨建立起的“真爱”竟然是如此的软弱,甚至不堪一击。但很快事实便证明了一切。杰终于都给我打电话了,他告诉我,他决定尊重家人的意见,既然他们嫌弃我无法接受我,那他也只好选择和我分手,我们曾经的恩爱就当作是发一场梦让它从此烟消云散算了……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插了一刀,很痛,很痛……

那天之后,我们本来已经筹办了一大半的婚礼就被取消了。我突然想起了以前一位好友对我说过的话,当一对恋人说分手的时候,他们相恋时的“山盟海誓”都会变成废话!我当时是不怎么相信的,现在总算相信了。杰曾经对我说过的那些什么“要永远守护我”、“要我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之类的说话不也是从他和我说分手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灰飞烟灭了吗?原来恋爱和婚姻之间是有一条很长的独木桥的,相爱的人必须紧紧地搂在一起合为一体才能顺利到达彼岸,而杰却在过桥的途中突然放开了我的手,在“真爱”和“愚孝”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我们就这样永远地分开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终究要在一张薄薄的健康报告纸上画上句号……

多年以后,我也找到了生命中真正属于我的另一半,开始了我们的美满婚姻。但杰始终像一条很长的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心中,难以拔除。

后来的一次大学同学聚会,我携带着先生出席。席间一位大学时和杰很要好的同学不经意提起了杰,我才知道原来他在我们分手后的一个月就因为血癌而离开了人世。顿时我的心不由得一阵慌乱,再也没心理会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也顾不得先生在场,只是一个劲地冲出餐馆向杰的家奔去……

开门的是杰的妈妈,她的神情很平静、很自然,似乎早就意料到我的到来。

她从杰房间的一个大匣子里取出一封信递给我,说这是杰临死之前叫她交给我的,接着就把当年杰坚持要和我分手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原来当日拿到医院的体检报告后杰就发现自己患上了末期血癌,所以他才串同家人一起说谎骗我。原来杰并不是因为嫌弃我的“不育症”,而是害怕他的癌症会连累我,害怕他的离去会给我造成伤害。我的鼻子一阵酸痛,泪水顺着脸夹流了下来……

从杰的家里出来已是傍晚7点,天色渐暗。坐在回家的公车上,我小心翼翼地拆开了杰留给我的信,静静地看着信纸上那些令我心痛的文字:

蓝,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悄悄地离开这个人世了,相信你一定不会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吧?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很想祈求上天让我所做的一切不会对你造成太大的伤害。蓝,请原谅我!我根本没有勇气想你坦白我得了血癌这个事实,也无法忍受看到你为我的离去流下伤痛的泪水,更加无法接受在我向你许下的诺言未兑现之前我们就被迫从此阴阳相隔……蓝,请原谅我对你说了一个这么大的谎言,请体谅我作出这样一个残忍抉择时的无奈。我真的不忍心让你一生的幸福断送在我这么一个即将死去的病人身上,你还年轻,你有权利去获得真正属于你的美满婚姻。而我,很快就会独自离开这个世界……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在学校情人坡看星星时我对你许下的承诺吗,我说过如果我比你早一步离开这个世界,我一定会变成天空最亮的那颗星星永远守护着你!所以,蓝,如果有一天你在天上看到一颗很亮的星星,那一定是我,无论我在天空的哪个角落,我都会永远守护着你……

我读完信时已泪流满面,我轻轻地抬起头,拭干脸上的泪水,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夜空中布满了星星。透过车窗,我似乎看到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正在想我闪烁着……

怪梦

梦境,

我和伙伴在一个水池中捞鱼,突然甲感觉脚好痛。

我们听到他那哭喊的声音,不约而同呆呆的望着他。

几秒钟脑海中一片空白,啊地一声好象被人摧眠刚醒过来。

踏着烂泥一跃一落往甲身边汇集,我似乎看到几条怪异而通红的蛇形动物在泥水中翻钻,着急伙伴的安危并没有停下脚步去注意。

到甲身旁时已经围了几个比较强壮的伙伴了,甲已痛地跌下水中了,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抬着他的四肢,只见他一条腿鲜血淋淋。

血!

不停地冒出来,一个拇指大小的血窟隆像自来水管不停地流,大伙手忙脚乱帮忙着抬他到池旁地空地上放下,有人已经去叫医生了,甲的面如死灰,人不停地发抖。“快……快去找止血的东西!还愣着干什么?快啊!”乙最先醒悟,边吼叫着脱下短裤露出红色的内裤,按在血窟隆中。

叫嚷声中,已有人把脱下放在地上的白色衣服拿来包围着甲的大腿,不到一会血已透染过短裤而那白衣也在染红,我也气喘如牛回来,手里拿着一袋白糖。

汗!

挥手往脸颊一擦手腕都湿了,我又抓起一把白糖:“快,你们把衣服褪开点,我看能不能止血!”

乙原本按在甲大腿上的手把血染的衣服慢慢地往下移,露出血洞的一点,甲早已昏迷了,却还在发抖:“啊……”

发出恐怖的叫声,正在往他血洞撒糖的我和伙伴都急切地望着他,愣了一会我还是把糖往血洞撒下去,似乎有点效果血和糖正在凝结。

医生在一会之后也赶到,把甲抬上救护车,我们几个人都想爬上车,刚上去四个抬甲上车比较强壮的伙伴。

一个护士把一包O型血吊好,调理好输血管,一个在甲的手腕中绑了橡皮管线,先前护士又插针入浮现的血管。

别人想上车被一个刚转过头很靓的小护士拦住了,小护士说不能坐太多人。

我们无奈地目送那救护车响着警叫声往医院去……

XX医院中,急诊室中的四个人看着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全身污泥已在医院厕所洗净了,穿着短裤光着上身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乙在打甲父母的电话,通知他们带钱赶到这家医院。

四个多钟头后,手术室的灯已灭了,我们这些伙伴和甲的父母已经赶到医院等了好久,乙四人也穿上我们带来衣服,甲父母和我们围上医生问他甲现在怎么样了!

甲的父母更是手脚发抖,双眼通红,声音低哑。

医生拿下口罩:“目前还没脱离危险期,要不是止血急时他撑不到现在……”脸上的眉毛皱着,又露出不解的神情:“他这个伤洞很奇怪,一般的说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伤口的,他是怎么受伤的?”

众人叽叽喳喳地说着在池塘中捞鱼听到甲的惨叫声,而众人又手忙脚乱把甲救上岸边……

长话短说,可怎么受伤的确说不出个所以然。

医生更是锁紧眉,脸上不解更浓重。“我们发现他这个伤口好象一条隧道!不……”医生摇摇头:“像一条六七厘米宽的钻子从下往上钻!唉!我也不知怎么形容。他要出来了!我是先出来告诉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唉!”

医生摇着头又钻进手术室,甲的妈妈终于顶不住心理压力晕了过去。

甲终于出来了,那脸色和尸体差不多地放在长方形的滑动床上送进病房。

我们也进去病房中,帮忙把甲抬上病床。

走廊中,一个护士正在小声的告诉另一个护士:“刚刚x病房的一个病人好奇怪啊!刚上救护车我在给他绑橡皮管时,我好象感觉他那手臂有条像蛇一样的东西钻过,都吓了一大跳!他能救活我看要奇迹发生才行!”

另一护士:“你说真的假的?这种事可不能乱讲!”

护士叹了口气:“我也没指望你相信!算了当我没说!希望他长命百岁吧!唉……”

第二天,我们买了水果到XX医院看甲,到那病房却没有看到有人躺在他那张病床上。“人呢?换病房了?”丁首先发出疑惑不解地挠挠头。“难道……”每一个同来的人都有不祥的感觉,我不由地想起那血红蛇形动物,直到现在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眼花!

问病房中的每一个人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连护士也一问三不知,我们在瞬间也觉得医院中的人变成鬼一样,每一个苍白着死人脸,每一个都像木偶丧尸自嘴中伸出一条血红的长舌头,和蛇形怪物一个的长舌头!

正在向我们几个靠拢,所有的人都拼命地夺门而出!

拼命地往医院外边逃,到了那里都会看见那蛇形丧尸在向我们靠拢,形成一个包围向我们逼近!

逼!

近!

大门口,医院的大门口不知何时已经被锁上了,乙最先逃到这大门口,摇晃着锁头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们几个人全都已经被包围了,六七个人恐惧地发抖着……发……抖……着……

突然蛇形丧尸往两边靠,中间让出一条道来。

甲正从那道中缓缓的走来,一身血红的衣服,胸口中画着一条活灵活现的血红蛇形怪物。

怪物动了,原来是条真的怪物!原来并不是画的!

原来我们都恐惧到发抖,脚却动不了!

原来就要变成和这些怪物一样了?

甲手一挥,所有怪物都向我们扑过来!

扑!

过!

来!

晕了!几个伙伴的恐怖叫声中晕了过去!

……

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床上,摸着全身!惊恐的感觉才慢慢消失!

碰到甲时,甲精神很好,脸色红润,并没有你死灰般。

我却像在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

在我眼中似乎又化身为怪物!

一个血红色的蛇形:

……怪!物!

……

望断梦里路

蝉声和着热气,在这个夏日成了最高人气的的两种感受。-

似乎,这个夏日本身和往常并无不同。-

她走在去书店的路上。心里满满的沉重。望见路边的杂草,她心生怜悯;看见垂地的柳树,她心旷神怡;仰望苍穹,看到蔚蓝的天空,她充满希望!可一瞥脚下的小虫,她的心便低落了很多、很多。-

她厌倦这个世界的不公,她不解造物者为何总会有偏有正,她向往光明,心怀四方,可力不从心的现状只得换来无奈的叹息与无谓的悲哀。-

或许,青春总是在矛盾的前行中变得愈加透彻,把生活的美与丑折射得体无完肤。-“老板,就要这本了。”她的声音向来如此,清澈、明朗。-

那本书的封面是一幅江南烟雨图,她最爱的江南,她梦里的江南。接过书,她细嫩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轻轻说了声“谢谢”,付了钱,就离开了书店。-

-“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声音到此戛然而止。是谁在吟诵呢?这可是她最爱的词作啊。她暗想。就在想着,她已然走在了江南小巷,青石板,细雨中。空气中处处散发着水乡特有的纯净,细雨弥漫的天际更添朦胧诗意。她又惊又喜,不知不觉,就到了小巷尽头。只见店铺林立,叫卖声沸反盈天,各种商品的招牌铺天盖地,好一派江南古镇的繁华景象!这是临安吗?就在她迟疑的瞬间,眼前的景色突然来了个360度大逆转。顿时,刚刚还在叫卖的商贩,一下变得惊慌失措,收起摊位,慌忙逃跑。又见到转瞬前还笑语盈盈的百姓刹那间变得衣衫褴褛,流落街头,叫苦声冲破云霄。-

她愣住了。难道这就是几百次在她心田里魂牵梦绕的江南吗?这就是那纤尘不染的江南水乡吗?难道东窗事发,南宋灭亡了吗?当年的繁华就是这样消逝的吗?-

她想着,见前方一匹骏马朝自己奔来……-“啊——”她睁开眼,看到自己的小房间,充斥着温馨舒适。原来是场梦。-“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她轻轻吟道,好像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心魂不定。她好似回到了那个梦境,心生怅然:或许,江南也没有想象得那么诗情画意吧,或许,那心田里的江南,将永远在心里,是不真实的吧。-

那么,什么才是真实的?什么才能称其为生活?那称其为生活的,又真的实实在在吗?她愈发不解了。-

于是,她决定,去旅行。就在这个夏天,开始一个人的旅行。

幼稚、莽撞的她,真的出发了。在一个静默的午后,出发了。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父母。“真的不是我,不是我!放了我吧!”她苦苦哀求着,可无济于事。初来乍道的她,遇到了骗子,她只是在转身的时候碰了那妇女一下,没想到那婆娘就非说她行窃,甚至还要进行人身攻击。那位中年妇女看上去温文尔雅,端庄大方,可一发起泼来,就是有十个她也敌不过!见她死不承认,就愈加发狠了。“你个小屁孩儿,偷了我的钱,还赖账,看我不打死你!”说着,便抬起那肮脏的手,朝她柔弱的大腿上一扭,接着又掐她的胳膊,继而扯她的脸,直至变形。本来旅途的奔波就已让她精疲力竭,再加上她从小就娇生惯养,哪里可能有力量反抗?此时此刻,她就是一头任人宰割的羔羊。围观的群众指指点点,可没有一个人愿意走进来弄清真相,任由这一幕发生着,发生着。

渐渐地,她瘫倒在地上,全身酥软。那婆娘见她死不承认,在她身上发过泼,也有些疲惫,就离去了。看那样子大摇大摆,扬长而去。还不知道是怎么在自己老公那儿受了气,跑到一个无辜的女孩儿这来撒野,好不叫人痛恨!

见那位泼婆娘走远了,她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一步步艰难的前行。

她的内心充满了苍凉的滋味。心灵和肉体双重的打击,让她对自己旅行的正确性产生了怀疑。想到父母发现她失踪后定会是焦头烂额的样子,她有些后悔,有点心痛。回家,回家,这是她心底最强烈的呼唤!她想念妈妈的唠叨了,想念爸爸的教诲了,她要回家,要回家!

社会,终究是社会。心田里的江南,终究还是在心田里。

她坐上了回家的火车。可没想到的是,生活又一次捉弄了她,让她不得不彻底放弃那些虚无的美好。“姑娘,看你挺累的样子,喝杯绿茶吧,可好喝了!”“嗯,谢谢老奶奶,我要买一瓶。”“好嘞,来,拿好啊!”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位慈善可亲的老奶奶,却是一位顺手牵羊的主儿。一溜烟的功夫,她的钱包已经失踪了。等她发现的时候,车已经到站。这时,她才回想起火车上的那一幕,那位外表慈祥可亲的老奶奶,原来……

悲哀,心痛,席卷而来。

好在幸运的是,她的小懵懂,还没有酿成什么大错,只是一点小损失,可换来的,却是大教训。她是幸运的,可不会人人都这么幸运。

白昼一天天延长,夏日也渐渐远去了。秋天的音讯就这样传遍了世间的每个角落。秋,金黄色的秋天,收获的秋天。她,也渐渐成长了。

水乡的繁华,总有灰飞烟灭的一天,南宋的腐朽,既成就了水乡,也败坏了水乡。而她,只是一位懵懂的少年。未来,还有好多路要走,还有无数的“南宋灭亡”在等待着她。似真似幻的心境,或许是美的,可用自己的双手编织的未来,才会是最美的。

明天,看似遥远。若不珍惜,弹指一挥间,昨日便会如隔世了。

秋风袭来,凉风瑟瑟。树叶沙沙作响,好似在说些什么。她迎风而立,目光坚定而沉稳,望向属于自己的未来。

第二章

我爸妈的爱情故事

在这个爱情泛滥的年代,街头巷尾的音响里整日播着爱情歌曲,似乎连空气中也弥漫着爱情的味道。从影视剧里的热情拥吻到林荫下的牵手漫步,太多的耳濡目染告诉我们各种爱情的故事和真谛。曾经,也一度地猜疑过父母那一代,他们之间是否也存在着爱?几十年的相濡以沫,应该有吧。

一、手表风波

父亲身材挺拔,加上一直热爱体育锻炼,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小好几岁。见过父亲的朋友曾说:你爸挺帅气的!而母亲现在则有些发福,甚至微微有些驼背,据说是遗传自姥姥。

父母鲜少谈及他们当年的恋爱故事,但隐隐地,我感觉,母亲应该当时是比较倾心的。一次,两人约会,母亲发现父亲腕子上的手表不见了,便问:“你的表呢?”父亲说坏了。其时父亲的表就搁在他的口袋里,只是表链断了。那时父亲在城里上班,而奶奶家在村里,时间常常很紧,母亲想了一会儿,就拿下了自己的表,递给父亲,只说:“你上班来回跑家不能没有表。”父亲没吭声就接下了表,自己的表修好后,送给了爷爷。那时的表大概跟现在的手机一样,人人必备,不可或缺。母亲后来攒钱又重新买了一块。结婚之后,母亲慢慢知道了这件事,颇有些埋怨。直到现在,说起这事,她依然有些不依不饶,而父亲只是笑笑,并不答腔。父亲在言语上一向有些木讷,而这事做得有些狡猾,母亲总这样说。

二、搬家风云

结婚之后,父母同爷爷奶奶在一个院子里住。父亲在城里上班,骑着自行车,常常是几天才回来一次。母亲与奶奶间的矛盾渐渐显露出来。奶奶是极为挑剔的人,尽管她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认识。主要是因为母亲是农民,而父亲是工人,虽然也是体力活整天工作也很辛苦。她常常对邻居说:以后再找媳妇可不能找农民了……一大堆的诉苦接二连三地传到了母亲耳朵里。

父亲上班前总把家里的水缸挑得满满的。缸里的水快用完时,奶奶总把自己屋里的锅碗瓢盆舀满,母亲做饭时,看着空空的水瓮,没奈何,只得自己去挑水。爷爷家在村北,井在村南,中间有一段路。好在母亲以前在娘家时也常在村里干活,有一些力气,在左跌右撞了几天之后,便像模像样了。父亲下班回家,奶奶就把姐姐抱到他们屋里,煮鸡蛋给姐吃,还带着去左邻右舍家闲逛。父亲一走,奶奶便立刻把姐姐送还给母亲,然后就不见踪影了。这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行为让母亲极为恼火,无奈,便把姥姥接过来照料我们,并决定搬家。和父亲商量了好几次,父亲总认为奶奶很好,又能帮着照料孩子。趁父亲上班时,母亲便找舅舅借了一辆马车,把几件简单的家具搬到了村东两间租来的小屋。几天之后,父亲回来,家已经搬了,便没再说什么。

也许天性中,我们都有孩子气的一面,依靠父母,直到成年,结婚生子,依然是比较信赖父母。没有争执,没有吵闹,平静地搬离了奶奶家,不管是出于对父亲的爱,还是本身的宽容,母亲没有让父亲陷入双面胶中男主人公的那种尴尬处境。

三、打架事件

在我五岁那年,一天,爷爷、叔叔和下班的爸爸一起来到我家。他们的表情都很凝重,姥姥把我们叫到了里屋。爷爷说父亲惹祸了。父亲和单位的同事吵架,继而动手,接着父亲叫来了爷爷、叔叔,后来那个同事就住院了。末了,爷爷说,住院和赔偿的费用一共需要两千元。从门缝中我看到,一向笑嘻嘻的母亲哭成了泪人,边哭边埋怨父亲,鼻子眼睛通红,声音哽咽着。爷爷叔叔走后,母亲便出去借钱,还记得,母亲为此奔走了好几天,毕竟在那时两千元钱不是个小数目。

好多年过去了,我会想当时为什么爷爷叔叔不能帮着分摊一点呢?于情于理,他们应该分摊一些,哪怕少一点。母亲也为此埋怨过爷爷他们,但最后总说:谁让你爸是始作俑者呢?怨不得别人。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如果当时母亲走了,而爷爷他们又置之不顾,父亲又会怎么样呢?当然更可怜的是我们。此后,父亲再也没打过架,我想,不仅仅是因为钱,母亲当时的伤心父亲也感受深刻。

四、疑云

上三年级的时候,隔壁班的一个女老师常来找我,问一些话。记不清楚具体是些什么问题,好像是我们家的一些家务事。她的丈夫与母亲是同事,来过家里一两回。后来,她还到过我们家,好像专门去吵架,被她丈夫硬拽出去了。直到现在,我也弄不明白当时发生了些什么事,那个女人为什么那么神经质?或许她是怀疑母亲和她丈夫的关系,便捕风捉影地去问我们,有些可笑,小孩子们能问出些什么。在我家闹过之后,那个女人便再也没找我谈话,当然也没再去过我家。

父母间很少谈到那个女人,记得我也问过这个问题,他们说那个女人神经有问题,疑神疑鬼。四两拨千斤的答法,让我现在对这事还很懵懂。

从没听父母因这事而吵架,是他相信母亲还是太清楚那个女人的不正常,不得而知。但对于母亲交友这方面,父亲是极其放心的。有时连我也会怀疑,男人女人真有一辈子的友谊?母亲确实有几个异性朋友,都曾经是同事、同学,直到现在有时还会来我家,偶尔也会打打电话。

五、现在

去年母亲瘦了一圈,去医院一检查,被查出是糖尿病,我郁闷了好几天,父亲则忙着去书店买了好几本书,又买了豆浆机,说糖尿病人不能喝米汤。他还问过几个有糖尿病史的邻居,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日常生活中应该注意什么。现在,炒菜时父亲总把母亲打发到客厅,因为听说油烟对病人的眼睛危害性很大。我有些惭愧,比起父亲,自己做得真的太少了。

母亲说起父亲时:你爸呀,真不让人省心!的确,父亲的脾气似乎越来越执拗,越来越较真。尽管嘴里埋怨,我们给她买衣服时,却总说:“我的衣服多着呢,给你爸买一件吧……”

我想他们这一代人的爱情,不像我们总挂在嘴边,而是深藏在心里。他们的爱情中或许没有玫瑰,没有烛光晚餐,有的只是相互间的体谅和付出。比较起我们的虚浮,他们的爱情更生活化,一言一行中,便是那质朴的爱情在流淌。

重逢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估计是刚才出去买东西的芸芸回来了吧?正在厨房切着土豆的淑华忙不迭的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赶紧去开门。

打开门,人却楞住了。不是女儿,却是女儿的父亲,也是她最没想到会遇见的人。他脸上的笑容一如多年以前,不过也多了几分沧桑。“找了很久,才找到这儿。”他苦涩的笑笑,“我可以进来吗?”

淑华依然愣愣的,“哦,进来吧。”弯腰取出双布拖鞋。

他穿着依然考究,一如多年以前,两个人尽管清贫,但买衣服两人都是一样挑剔。

他坐下,扫视了一下,“看样子你过得还不错。”

淑华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的玻璃茶几上。“马虎吧。”“芸芸还好吧?”“数学差点。”“哦。她怎么没在家?”“跟几个同学出去了,说是买笔芯什么的。”“哦。”

然后是沉默。似乎都找不出话题了。而淑华,也并不乐意再找话题。于是打开电视,任电视画面变换,一些往事也如走马灯般在眼前变换。

第一次见面,是相亲吧。淑华苦笑,二十岁,不懂爱情。介绍的人是自己父母的朋友,早就给父母吹好风了,说这个男孩子如何如何善良,品行好,这样的人才能够长长久久,什么有钱有权什么的那都是假的不可靠的……哼,长长久久,不自觉的冷笑,媒人都是这么能说的吧。

然后呢,就顺理成章的相处,自己似乎也迷恋上了他的大而深沉的眼睛,温暖的笑容。他喜欢给自己打电话,每次都是一两个小时。虽然现在想不起都说了些什么,但当时,自己应该是很感动的吧,很甜美的吧。

然后呢?似乎从女儿出世,就有点变化了吧?他很喜欢女儿,还记得他把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轻轻的亲吻她的样子。因为女儿的照顾问题,他们开始冷战,吵架。淑华坚持自己的妈妈帮助带,而婆婆大怒,认为这样是瞧不起她;而且没能带到孩子,可能在左邻右舍那里来说没面子吧。于是在医院里看了孙女后就怒气冲冲的回去了。

于是,那曾经让淑华迷恋的温暖的笑容没有了,眼眸里也多了些冷漠。

然后呢,为什么离婚呢?是因为那次最凶的吵架吧?那天,他让淑华给一千元钱。淑华顺口问了句,干什么?他回答,给妈妈买电视。上个月不是要了一千也是说买电视?淑华一下子火了,天下就看见你们家这么喜欢要钱的。他解释,上个月的一千有别的急用,先用了,没能买。淑华大骂,你自己也没能耐,一个月一千多点,像你们家这么要法,这日子还怎么过?他也火了,上一台电视是弟弟买的,这个怎么也该我买了,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反正买定了。后来越吵越凶,然后他甩了她一耳光,拿钱走了。

接下来是长长的冷战,最后结果,就是两个人分道扬镳吧,孩子归了她。

离婚以后,她也没有热情再去爱了,人变得冷漠,只觉得自己好好的培养孩子,就够了。于是按揭买了套80多个平方的小窝,付了首期,找朋友借钱简单的装修了一下,住了下来。跟孩子一起,日子虽然是不算裕,但也觉得自在,快乐,或者也是一种简单的幸福吧。

他呢?算起来,也有六年未见了吧?

曾经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场面:傲气的从他面前走过,头也不回;冷漠的从他面前走过,装着不认识;甩他一耳光;臭骂他一顿……可怎么也不明白,今天却是相对无言,真正的无话可说。“咚咚咚——”

打开门,没有悬念,芸芸回来了。“妈,看我买的——爸?”右手举着的盆栽仙人球缩了回去,芸芸一脸的惊异。

她把盆栽和另一袋子花花绿绿的玩意儿塞给我,冲到她爸身边坐下,“爸,你怎么来了?你都好多年没来看我了,你不想我吗?我可想你了,爸。”“都长这么高了,”他摸摸芸芸的头,“爸爸回来你欢迎吗?”“当然,爸爸,你别走了。”芸芸把他的脖子搂得紧紧的。“好,好。”他的眼中,似有泪光在闪烁。“淑华,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还是可以重新开始,对吧?”

他的眼中,隐隐在闪烁,是认错?是期盼?

淑华低下头,不去碰那眼光,那曾经让她沉醉的眼睛。

再次让它把自己陷进去?继续进行无休止的婆媳矛盾夫妻矛盾进而冷战大战吗?不,不必了,曾经担心自己一个人带孩子很难,不也是走过来了吗?而且正因为如此,无论自己还是孩子,都更加的成熟,不是吗?“抱歉!”她抬起头,冷冷的但却客气的,“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我已经不习惯多一个人的日子,抱歉!”

他的眼神有点暗淡:“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行么?”“你看到了,孩子过得很好,尽管没有你。”淑华的嘴角牵动了一下,却是冷笑。

芸芸尽管才读初中,也能读懂大人间的表情吧,跟妈妈风风雨雨六年,爸爸从没来过,妈妈心中有怨有恨,不再接受爸爸,也不奇怪吧?尽管自己是爱爸爸,想爸爸,但也同情妈妈,畏惧妈妈,能说什么呢?只是把爸爸搂得更紧。“求你了,淑华,让我回来吧。”他眼里全是苦涩。“抱歉。”

没人愿意计较过去,本来那些鸡毛蒜皮的家庭琐事谁都不能说自己一定是对的。问题是我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何苦再回去?

沉默。“你真无情。”他站起身,冷漠的盯了淑华一眼,随即转向女儿,眼里全是柔情,“芸芸,爸爸以后会来看你的。”于是向门外走出去。“芸芸,送送你爸。”淑华面无表情,继续看电视。

芸芸赶忙擦擦快要掉下来的泪水,追了出去。

门,砰的关上了。

缘未到缘已尽

郑涵明天就要去南京上大学了,米莉今天来与他告别,泪眼迷离的。“到南京要好好学习啊!”米莉不知怎么冒出这么一句又烂又俗的话。“嗯”郑涵使劲的点头。

米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眼呆呆的看着郑涵,郑涵也静默着没了话,抬头看看米莉,一刹那间,四目相视,郑涵装作不经意的转头,逃过了她的目光,米莉也轻轻的低下头,脸上羞赧的泛出了阵阵红韵。“其实……”米莉轻轻地说着,好像只想让她自己听到,但郑涵已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和她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从初中一直到高中,他们都是同班同学,无聊时说说笑笑,开个玩笑解解闷。有伤心事时他们有时也会共同承担,互相安慰。可是,郑涵只是把她当姐姐一样,或者说成红颜知己也可以,总之,在郑涵眼里,是没有任何男女关系的,他们是纯洁的友谊,即使他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有纯洁的男女友谊存在。现在这种状况,他傻傻地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不忍心在即将离别是让她再次伤心,他若走了,他一人又怎堪忍受那般苦楚。

他的思绪交织着,像张网,死死的把他缠绕,他要迅速的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他好像实在太笨,最后决定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嬉笑着拉着米莉去吃饭。吃饭时,他一改往日“吃饭不说话,说话就不吃饭的风格”边吃边说边笑,有时嘴里的饭都会被喷出来,这样的气氛中,她没有再说什么,看着他吃饭的样子,米莉心里感到乐呵呵的。

郑涵就这样去了南京,好像没心没肺的样子,留下米莉一个人孤孤单单,他最过意不去的就是他自己装憨似的把她想说的话给堵了回去,他想,也许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继续的好好生活,才能够继续着他们的快乐。

开学后的一段时间里,郑涵和米莉依旧保持着通信,尽管写信这种方式很古老,但它表达的感情却永远不会淡化,也许会永存,像留在信纸上的一字一句,写上了,就永远抹不掉了。他们的信件交往使得他们依旧快乐。

不知怎么的,米莉最近很少来信了,郑涵心里其实很明白,她一定是恋爱了,而她的恋人,就是自己的好朋友成浩,郑涵知道,成浩一直深爱着米莉,只是过于腼腆的他一直没有鼓起勇气去表露自己心里那份深挚的感情,于是他那天和米莉吃完饭回家后便拨通了成浩的电话。

他要成浩鼓起男子汉的勇气,既然深爱着米莉,那就去勇敢的追求,他向成浩说明了他和米莉的状况,希望成浩能够安慰一下米莉,既是为了成浩自己,也算帮了朋友一个忙。成浩很犹豫,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插手,毕竟米莉爱的人是郑涵,而不是自己,可自己也同样有权利去追求她啊,在郑涵的劝说下,成浩决定向米莉表白,既是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也是帮朋友个忙,一个一生一世的大忙,郑涵选择放弃,可他没有任何理由放弃啊!

郑涵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他相信自己的缘分还没到,可有时,他却又有点怀疑,怀疑自己已经错过了什么,心里总是一阵涩涩的酸楚。总之,看到成浩和米莉很快乐幸福,他也感到快乐幸福,他默默的祝福着他们,祝愿他们永远幸福。

花未开,花已逝;缘未到,也许,缘已尽……

第三章

盲文日记本里的秘密

如果有办法保持这些细微的快乐,任何谎言都值得。

这个故事属于一个失明的老人,而我是一位特教教师。12月的时候,一个姑娘找我翻译一本盲文日记,我从事特殊教育工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工作。

他一生都没有成家,没有子女,因为参加抗美援朝而落下的眼疾,使他在45岁那年彻底成为了盲人。他没有成为像《假如给我一天光明》的作者海伦·凯勒那样伟大的人物,却也活得有滋有味,最幸运的是,他接受了盲文教育,还是能以拥抱的姿态面对世界。

他虽然衣食无忧,但觉得有点儿孤独。

她每天都去玄武湖边上的杉树林唱歌,常年做着歌星梦。她不太爱学习,在安徽县城上学的时候,喜欢和一帮玩乐器的男生女生混在一起,穿戴得很非主流。妈妈撕碎了她要去参加超级女声的火车票,没收了她所有的零用钱,叫她好好参加高考。

她负气离家出走,躲在南京的姑姑家,不愿意再回去。

他每天都去听她唱歌,真心实意地夸她唱得好。盲人的听力好,在公园里散步,能听到一个姑娘唱歌,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

她有时候觉得他很烦,总是戴一副黑色墨镜,像黑社会老大。有时候又觉得他还挺让人欣慰,因为他是她的知音。

她知道他是个盲人的那天早上,特意给他唱了好几首老歌,其中有一首是关于抗美援朝的,他激动得落下眼泪。他摘下墨镜擦眼泪,她看到他干涸的眼窝,像风干的无花果。她心头觉得疼。在她身边,只有不让自己做家务天天学习的父母,还有对自己不屑一顾的亲戚,没有人能够让她觉得心疼。

他们成为了朋友。

2005年,湖南卫视的第二届超女选拔赛开始,她要去杭州参加比赛,他给了她500元路费。她在50强的那一轮被刷下来,那一刻,她觉得世界是灰的,自己也许不应该唱歌。

但他说,没关系,人生只要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成功的,更何况,你是我听过的唱歌唱得最好的姑娘。

她除了唱歌,还得想办法让自己生存下来。

她去肯德基打工,连续10个月,都是最勤快的员工。第11个月,她得到了人生中第一份用工合同。她从姑姑家搬了出来。

她还是去玄武湖边唱歌,找他谈心。他好像永远都在,比爷爷更慈祥,比亲人更亲切。他是她唯一的听众,尤其是那些她自己创作的词曲。他歪着头听,有一次,听着听着,他一头倒了下去。

他中风了。她在医院照顾他。因为治疗得及时,病情得到控制,但后遗症是他的右手总是不停发抖。她给他请了一个保姆,当然,钱是他自己出的,她还没有那个能力。

他经常和她说的话是,不要放弃你自己喜欢的东西。他在心里最想和她说的话是,我并不懂音乐,更不懂作曲填词,我只是用我自己的方式,力所能及地鼓励你。

而现在这位姑娘已经是一个肯德基门店的经理,老人留给了她4万多元遗产。在他们动人的友谊面前,这点钱显得微不足道,却是一位老朋友对她最后的帮助。她说道“从此再也不会有人像他这样倾听我鼓励我”的时候,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母亲是静候的小站

从父亲离开人世后,他就很少再回家了,尤其是近些年。偶尔,他也会想起那个独自待在家里,孤单且寂寞的继母。

他6岁时,父亲以感情不和,和母亲离了婚,受到挫折的母亲很快就去世了。

而父亲又给他娶回了一个继母。继母比母亲年轻漂亮很多,会讨好父亲。这一切让他觉得,继母就是导致父母离婚乃至母亲死去的罪魁祸首,因此,他开始对继母充满了怨恨,尽管继母一直对他都很好。

一年后,继母生了一个漂亮的妹妹,他心中的怨恨更深了。虽然,逐渐长大的妹妹总是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哥哥长哥哥短地叫,弹驱散不了他对继母的怨恨。

有一天,妹妹在和他一起玩耍的时候,不慎掉进了一个废弃的水井里,当时只要他开口叫人,妹妹是完全可以被救出来的。但,他迟疑了,心想,就让她在井里多喝几口水吧,然后再叫人把她救上来,好泄自己心头之恨。这么一想,他就先跑到一边玩去了,这一玩就把妹妹还在井里等人救的事给忘个精光了。等到继母问他,妹妹在哪里时,他才惊出一身冷汗。

面对妹妹紧闭的眼睛和僵硬的身体,继母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全然忘了责骂他,这让他一下子内疚了起来。

失去女儿的继母,一如既往地操持着家务,只是,对他既不太冷也不太热,他对继母亦是。他和继母,只有父亲在的时候,才会偶尔彼此说上几句不冷不热的话。

日子就在这种不冷不热的气氛中进行着。后来,他考上大学,走上社会,远离了父亲和继母。见得少了,自然也就不用在情感上顾虑太多。他想,只要父亲在,他和继母就不会有什么纠葛。

可没想到的是,父亲却突然患上了癌症,父亲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他正在往家里赶的路上。关于父亲临终前交代了些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办完父亲后事,同族的一个堂叔,把他拉到一边,说,你父亲死时最不放心的就是你继母,他说,自己在的时候,你看在他的面子上,待继母还可以,他这一走,就保不准……他知道父亲的意思,是要他待继母好一点。

为了让泉下的父亲心安,他也有意地向继母示好,更何况,他对继母也有很大的愧疚。虽然很少回去,但他也会隔三差五地给继母寄些钱,一年也会打上好几次电话,虽然通话很程序化、很简单,但毕竟都做过了。要不是这次公司临时派他南下出差,火车正好要在他家附近的一个小站停靠5分钟,他可能很难会想起这么多的往事。

小站越来越近了,他的心一下子敏感了起来。以前每次回家,父亲都会带着继母早早地站在站台上等他;每次走时,丈亲和继母也同样会站在站台上,朝他使劲挥手。以前,他不在乎他们接送,尤其是继母。可今天不一样了,父亲没了,继母也不可能在。

他突然很想继母。继母也是母亲呀,继母在,他就不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儿……火车就在他的这种复杂思绪中,在小站戛然停下,他推开窗户,想朝外看看。

这是寒冬腊月的凌晨四五点,长长的站台上,除了执勤的铁路交警,没有一个人,显得冷清而寂静,这让他更加伤感,他与故乡匆匆相遇,却又是这般的凄凉冷清。没有熟悉的亲人,也没有阳光的喧哗。

他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打算将视线收回,可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前面的站台上,来了一个推着流动售货车的老妇人,她一边推着车,一边挨个敲乘客的窗口,以此来兜售车上的食品,老妇人的头被一块厚实的毛巾包裹着,显得非常孱弱。因为没有戴手套,她推车的双手被冻得通红、发肿。

买东西的人很少,因此,那老妇人很快就来到他的窗口前,就在他和老妇人对视的一刹那,他惊呆了,她居然是自己的继母!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又是何时在小站当起了小商贩?

与此同时,继母也很快认出了他,她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我在这卖了四年多的货,天天想看我儿,今天,今天真看到了……

还没有等他回应继母的话,火车已经开始缓缓启动了,此时的继母也一下子慌了,不再说话,而是拼命地朝他手里塞矿泉水、饼干、鸭爪、方便面,一边塞,一边推着车跟着火车跑。

可火车还是跑起来,弱小的继母很快就被甩开了,再也看不见了。就在那一刹那,他所有的矜持和自尊,轰然倒塌——他把头伸出窗外,朝继母的方向,大声地喊着:“妈——妈!”

雨夜碎花伞

小镇上有一条幽长而狭窄的胡同。胡同的两头原来是相通的,也不知从何时起,人们纷纷开始在胡同的尽头倒垃圾,天长日久,竟堵死了去路,活胡同变成了死胡同。

何老太是小镇上的老街坊了,她无儿无女,经商的老伴在胡同的沿街买下一幢二层老宅后,不久就因病离世了。何老太没了经济来源,便请人把老宅的一楼分隔成几个房间,简单地装修了一下后对外出租,她自己住二楼,靠房租收入维持生活。

这天有个60多岁的老汉来找何老太,要求租房。经了解,何老太得知这个老汉是外地人,也无儿无女,老伴早亡,因困于生活才来本地做点茶叶生意。何老太见他饱经风霜,还跛了一条右腿,很同情他,便以最低的价格把自己最后的一间房子租给了他。

转眼数月过去了,跛腿老汉和其他几个租房人都能按时足额交房租,大家相处得也很融洽,何老太心里十分高兴。

一天夜里,电闪雷鸣,暴雨倾盆,何老太被惊醒了,她赶紧下床去查看窗户是否关紧。借着外面闪电的光亮,她突然发现楼下的胡同里有把雨伞在缓缓移动。这是把蓝底白色小碎花雨伞,很显然是年轻姑娘所喜欢的东西,可这半夜三更大雨如注的,谁还有心情在这阴森的胡同里慢慢悠悠地闲逛呢?况且胡同尽头是垃圾堆,臭气熏天,污水横流,根本走不通。何老太摇了摇头,心里十分纳闷。

第二天清晨,雨早就停了,有个居民去倒垃圾,突然传出他在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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