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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05 16: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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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指文烽火工作室

出版社:台海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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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事典.020

战争事典.020试读:

前言

我们处于一个创新的时代,一个变革的时代,冲击与机遇并存。世界范围内,政治、军事、经济等诸多领域均在急速地发展与前进,热点事件层出不穷,然而对于处在这个大变革时代的我们来说,这个时代的发展趋势与前进方向却让人眼花缭乱,无所适从。那么如何能洞悉未来、认清大势?唐太宗李世民曾经做过解答:“以古为鉴,可知兴替。”

其实读史的意义就在于知兴替、明得失。克劳塞维茨曾经说过:“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而列宁则说:“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因此《战争事典020》将以“大变革时代”为主题,分为三大部分,分别从经济、政治、军事等角度,回顾人类历史中,那些处在大变革时代的人们,所经历的变革发展与帝国兴亡。

第一部分,霸业:“一带一路”的前世兴衰。

古往今来,国家的崛起与发展都离不开经济的大繁荣,盛世的背后更是需要金银的支撑。在大航海时代之前,陆上丝绸之路上的驼铃与海上丝绸之路上的白帆,代表着世界范围内最大财富的流通与汇集。《崛起与繁荣——丝绸之路上的帝国兴衰》详细叙述了公元前2世纪到公元15世纪这1700多年里,围绕路上丝绸之路发生的经济纷争与帝国兴衰。《远帆与财富——南宋海上丝绸之路的崛起》则描绘了南宋一朝如何推动海上丝绸之路,并利用发达的海上贸易促进国内经济。

第二部分,难民:欧洲的梦魇还是新生?

目前,最困扰欧洲国家的,莫过于中东政治乱局导致的难民问题了。《大迁徙与大征服——日耳曼人与阿拉伯人的扩张及征服》与《战乱与流散——欧洲历次战后难民潮》两篇文章将揭示,因战争和宗教导致的民族迁徙与难民流散,已经在历史上多次困扰欧洲人了。这些因为绝望或希望而涌动的人潮曾经摧毁过帝国,也建立过帝国;曾经毁灭过文明的烈焰,也带来过文明的火种。

第三部分,杀戮:近现代军改启示录。

马克思曾经说过:“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面对直接的冲突,经济、政治层面上的资源再多,也需要转化为军事领域上的优势才能将其发挥出来。《炮火与霸权——近代军事改革后的瑞典帝国时代》一文将再现,一个北欧小国是如何通过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近代军事改革,开启属于自己的帝国时代。而《专业与联合——美军特种部队改革启示录》一文将告诉我们,时至今日,已经确立全球军事霸权地位的美国军队,仍没有停止改革与创新。2016年6月霸业 一带一路的前世兴衰——《世界文明史》[美]菲利普·李·拉尔夫著崛起与繁荣丝绸之路上的帝国兴衰作者/郭晔旻

自公元前2世纪张骞“凿通”西域后,各国商队开始往来于亚欧大陆,经过一个多世纪的努力,这条横亘亚欧大陆腹地的商路终于稳定下来,它被称作“丝绸之路”。

丝绸之路的出现,不仅加强了东西方文明之间的交流,也为商路所经地区带来了财富。反过来讲,只要掌握了丝绸之路就能占有巨大的财富,但另一方面,贸易的发展也呼唤着强有力的政权来保障商路的安全与畅通。于是在这两个因素下,催生了丝绸之路上此起彼落的传奇帝国……帕提亚帝国:丝路的最初垄断者

丝绸之路的财富通道宛如一条散落在大地上的黄金项链,它从中国出发,穿过辽阔的中亚和西亚腹地,进入欧亚大陆另一端的市场——地中海世界。在维吉尔[1]记载“赛里斯(seres)人从他们那里的树叶上采集下了精美如羊毛般的东西”的时候,罗马人已经开始进口中国的丝绸了。庞贝古城壁画——身着绸袍的迈那得斯

丝绸作为丝绸之路上最具代表性的商品,在传入罗马的初期阶段时十分的昂贵。因而当尤利西斯·恺撒穿着绸袍出现在剧场时,引起了舆论大哗,被认为是奢侈之极。哲学家塞内加(公元前4年—公元65年)在《论善行》中更是对这种行为痛斥万分,他说:“我在那里见到了丝绸衣服,那种既不遮体也不遮羞的东西居然也叫衣服,女人穿上它实在不能说自己不是裸着身子。这种衣服是通过正常的贸易渠道,从我们不了解的国家花大笔金钱买来的。这是为什么?为的是让我们的妇女像在卧室里向情人展示自己那样向全世界展示。”为此,罗马皇帝曾下令禁止男性臣民穿着丝绸衣服,认为丝绸“毁坏”了罗马的名誉,同时对妇女使用丝绸也做了一定的限制。但这些努力最终被证明是徒劳,过不了多久,罗马帝国就成为中国丝绸的巨大消费市场。丝织品输入罗马的数量与年俱增,到了1世纪,“从前丝绸仅限于贵族衣用,现在所有人等,甚至最为卑贱之人,也毫无分别地穿用了”,可见中国的丝织品已经渗透到罗马社会各阶层人民的生活中了。帕提亚帝国

话说回来,罗马人穿着丝绸的代价是十分沉重的。罗马历史学家普林尼在他的《自然史》一书中记载,罗马妇女每年从印度“爆买”的货物价值达到5500万塞斯特提(Sestertius),折合19世纪的1亿多金法郎。购进的货物虽有印度的棉、麻织品,但大部分是中国的丝绸。当时在罗马市场上丝织品已与黄金等价,每磅值金12两。这无疑会造成大量的罗马贵金属货币流入东方,致使国库虚竭——“奢侈和妇女使我们付出了这样的代价”。刻有希腊字母的帕提亚钱币

罗马人在他的整个历史上都不以商业头脑闻名,于是“元老院和罗马人民”[2]解决丝绸进价过高的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沿着丝绸之路向东扩张,尽可能地接近丝绸的产地——中国,却不幸地遭到了帕提亚帝国的阻挡。

古代波斯人曾经建立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横跨欧、亚、非三大洲的帝国——阿契美尼德王朝(公元前550年—公元前330年),又称第一波斯帝国,这个帝国最终为伟大的征服者——亚历山大大帝所灭亡。马其顿人虽然摧毁了波斯帝国,并建立了东达印度河流域的亚历山大帝国,可是在公元前323年亚历山大去世后,由他一手创立的帝国便迅速瓦解为多个希腊化国家。公元前247年,位于伊朗高原东北部的一个骁勇善战的游牧部落帕提亚(Parthia)挣脱了最强大的希腊化国家——塞琉古(Seleucid)王朝的统治,进而将伊朗高原的全部及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一部分据为己有。由于这个王国的开创者被尊为安息大帝[3],因此汉文史籍遂将之称为“安息”,这就是帕提亚帝国。

虽然帕提亚人与古波斯人族源相近,但帕提亚帝国的整个社会面貌与阿契美尼德王朝大异其趣。在政治上,帕提亚帝国引人注目的特点是分散和多元,国王直接统治的地区零星而分散,领土大部分由国王的代表——贵族武士家族、臣服的藩王、亲属和各地统治者控制着。在文化上,塞琉古王朝遗留的希腊文化更是在帕提亚社会占有重要地位。帕提亚政府处理行政、商业和法律事务均用希腊文。直到1世纪中期,他们仍然使用希腊语和希腊字母书写王家铭文和钱币铭文[4]。他们与希腊文化的相处十分融洽,古典作家甚至强调帕提亚国王以亲希腊而感到自豪,希腊式生活也成为帕提亚宫廷中的时尚。据说在公元前53年,罗马统帅克拉苏(Crassus)于卡莱(Carrhae)战役兵败被杀,当他的首级被送到帕提亚宫廷时,帕提亚国王奥罗德二世正在宫廷观看希腊戏剧《酒神的伴侣》。甚至在塞琉古王朝统治结束很久以后,帕提亚人仍在沿用希腊化时期的历法,即以塞琉古于公元前312年宣布的建国之年为纪元元年。帕提亚人的回马箭

据说,也正是在卡莱战役中,罗马士兵首次见到了帕提亚军队那颜色鲜艳的丝绸军旗,以致整个军团眼花缭乱。同样是在这次战役中,罗马重装步兵在帕提亚军队的骑兵战术面前一筹莫展。作为最早的骑马民族斯基泰人的后裔,宫廷内盛行的希腊文化对帕提亚的军队几乎没有产生影响。帕提亚的骑兵在罗马时代是首屈一指的,“军队主要由骑马的弓箭兵与骑马的长枪兵组成”。帕提亚骑兵分为两种。一种是重骑兵,由人马皆披铠甲的长矛骑兵组成,也就是中国史籍上所说的“甲骑具装”。这种骑士和战马皆披重甲的重装骑兵起源于伊朗东部的马萨格泰人(Massagetae)。最初披在骑士和战马身上的防具是由较薄的铜片拼接而成的甲胄,后来发展成为较厚的铁制甲胄。这得益于米底人出产的良马,这种马以速度和耐力并举于世,在身披重甲、承载装甲骑士的同时能够保持奔跑的速度。另一种则是轻骑兵,他们是骑马的弓箭手,不穿铠甲,而是穿着束腰的皮袍,下身穿着华丽的裤子,裤脚塞入马靴中。弓骑兵的主武器是著名的亚洲复合弓,这种弓是由木头、动物的角和筋腱经过复杂的程序加工制成的。好射手手里一张质量上乘的亚洲复合弓,可以在一百码的距离内射穿盔甲,并能在一分钟内射出6支箭。帕提亚的骑射手还能在进攻模式中,突然以最快的速度掉转方向,当他们的马转向时,射手也转过身去从马上向敌队的前列射箭——这种战术被称为“帕提亚人的回马箭”。

卡莱战役中,“帕提亚人曾引诱罗马的统帅克拉苏及其军队深入自己的腹地,然后发起反攻,并歼灭了他们”[5]。多达7个军团的4万罗马军队一败涂地,共有2万人被杀,1万人当了俘虏。克拉苏无路可逃,只好去找帕提亚统帅谈判,而帕提亚人一见到他便一拥而上把他杀了。可能是为了讽刺克拉苏爱财如命、重利盘剥,有一则故事说他被帕提亚人活捉,并被用熔化的金汁灌进喉咙而死。

克拉苏在卡莱的失败和死亡,使罗马的东方扩张计划,在两河流域就中止了。帕提亚人就此成为中国丝绸的垄断商。像丝绸这样跨洲的贸易,需要不断地在途中进行补给和易货,其所经地区必须是自然环境、经济条件较好的城镇,因而对往来的商旅征税,成为丝路所经国家一项稳定的收入。帕提亚人为了吸引贩卖丝绸的商旅穿过本国境内,建立了许多商站,为商旅提供更多的饮水之处。因此,当时从中国运往罗马的丝绸,无论是经过大宛还是乌孙,或者取道大月氏,都要在帕提亚的木鹿[6]会合后西运至斯宾国[7]。帕提亚既是丝绸之路的维护者更是受益者,一方面,商业繁荣,经济自然有所发展;另一方面,过境贸易带来了巨额税收,使帕提亚帝国的财富迅速膨胀。“由于帕提亚人控制着丝绸之路的大部,帕提亚商人通过在罗马帝国市场上贩卖中国货物(主要是丝绸)而获取了巨额利润。”丝绸之路

稍有经济常识的人都会明白,如果能撇开帕提亚这个中间人,生产商与消费者直接交易的话将会是件双赢的事。为此,公元97年,东汉西域督护——定远侯班超曾派遣副使甘英经帕提亚出使罗马帝国。但是这样的话,中间人势必成为唯一的输家。因此,当甘英抵达波斯湾时,作为既得利益者的帕提亚人不让他知道到赴叙利亚和罗马的近路,而故意以“大海烟波渺茫,浩瀚无边……那些出航的人,都在船上备足三年的粮食。在海上还易患思家病,有些人就因此送掉了性命”的夸大其词阻断了甘英从海路前往罗马帝国的企图。在以后几个世纪中,帕提亚人更是竭尽所能地阻止中国人与希腊—罗马世界联系,同时也极力阻止希腊—罗马人接近中国丝源。东汉时期的中国人已经察觉,罗马帝国“其(大秦)王常欲通使于汉,而安息欲以汉缯彩与之交市,故遮阂不得自达”。

罗马人对此当然是不甘心的。从奥古斯都时代(公元前27年—公元14年)起,幼发拉底河就是罗马与帕提亚双方认可的天然界河。但这只具有象征意义,并非不可逾越的天堑,双方在两河一线的拉锯战几与帕提亚王国的存在相始终。帕提亚骑兵的机动性和弓箭的远程攻击效果,使罗马逐渐意识到骑兵和弓箭手在战场上的重要性,于是开始着手组建包括轻装弓骑兵和重装骑兵的骑兵部队,同时增加步兵弓箭手的数量。但是罗马人并没有对原有的军队结构进行改革,而只是就地征召当地的骑兵,配备原有装备,让其以辅军的形式参与作战。到帝国时期,帕提亚骑兵逐渐发展成为罗马军队一个完整的组成部分,形成了独立的建制——帕提亚军团(alaepartharum)。同时,罗马人还吸收了东方重装骑兵的铠甲系统以及骑兵的战略战术。

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公元114年,最后一位罗马帝国的伟大征服者——图拉真皇帝利用帕提亚人的衰落发动了战争。强大的罗马军队,兵分两路,齐头并进,同时抵达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占领了上美索不达米亚。公元116年,罗马军队又沿底格里斯河南下,占领了帕提亚的首都泰西封[8]。这年年底,图拉真兵抵波斯湾,罗马军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进抵波斯湾。图拉真是罗马唯一一个抵达过这里的统帅。在这里,图拉真面对大海,颇有感触,为自己年事已高(年过六旬)不能重复亚历山大大帝征服印度的业绩而热泪盈眶。然而,当他在参观巴比伦城废墟,看见了440年前亚历山大去世之处时,却又发出了不一样的感叹:“声名何所有矣,惟一堆垃圾、石头和废墟而已。”这反映了他矛盾的心理,既向往亚历山大的声名,又醒悟到声名的空虚和时事的变幻不定。他将新占领的地区并入罗马,在这里设置了美索不达米亚行省和亚述行省。泰西封遗迹公元117年的罗马帝国

但是,图拉真东征的胜利和成功只是昙花一现,在他不断向前推进的军队后面,一个接一个的东方行省不断发生当地人叛乱。他被迫撤退,回身对付叛乱。由于年老体弱,加上担心这次伟大的远征前功尽弃,图拉真心力交瘁以致病倒,最后于公元117年在小亚细亚东南角的塞利努斯城去世,没能回到罗马。他的继承人哈德良是罗马诸皇帝中最有文化修养的一位,为人谨慎,不喜冒险。他意识到罗马帝国的对外扩张已走到尽头,“帝国经济无法再支持对外扩张”,因而基本上停止了对外侵略战争,转为防守。他放弃了图拉真暂时占领的东方所有领土,把亚述和美索不达米亚还给了帕提亚人,罗马东边的边界又撤回到了幼发拉底河。

可是,无论与帕提亚人是战是和,罗马人都需要中国的丝绸。经丝绸之路运来的丝绸,最终都要汇集到罗马地中海地区的推罗、西顿、贝鲁特、安条克等港口城市,然后运到意大利乃至西欧。这样,离推罗、安条克等地中海港口较近,在叙利亚沙漠内部的绿洲城市——帕尔米拉[9],就利用身为罗马和帕提亚两国缓冲区的优势,在1世纪迅速崛起,成为丝绸之路西段贸易的商品集散地。玉石、象牙、香料、珍珠项链、宝石和贵金属,都通过帕尔米拉向西运到西亚的推罗、西顿、贝鲁特、安条克和意大利本土。帕尔米拉也对所有经过帕尔米拉境内的商人征税,以作为城市的主要收入。征税的货物种类几乎包含了当时贸易的全部商品,除丝绸外,还包括奴隶、娼妓、干货、香水、橄榄油、盐,甚至是水。帕尔米拉的商人组成商队横穿沙漠前往巴比伦,甚至到达波斯湾港口,直接从事包括丝绸在内的奢侈品贸易。许多帕尔米拉人担任商队队长,随商队而行,他们组织队伍,担任向导,为商队提供装备与保护,由此得到酬劳。就这样,小小的帕尔米拉在彼此敌视的两大帝国之间充当贸易中间人的奇特角色竟长达两个多世纪之久。直到公元273年,罗马军队灭亡了帕尔米拉,在洗劫了帕尔米拉的财富之后,帕尔米拉作为丝绸贸易转运枢纽的地位一去不返了。萨珊王朝:波斯帝国的再次崛起

当西方的罗马帝国陷入“混乱与危机、萧条与无序、被入侵和暴力”的“三世纪危机”时,它在东方的老冤家帕提亚帝国寿终正寝了。与罗马多年的战争显然削弱了帕提亚的实力,耗尽了它的资源。帕提亚的东部边界已经遭到塞种人和贵霜人的蚕食。天灾和疾病流行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在这种情况下,原本就处于松散管理下的贵族和各地统治者,很难不对帕提亚统治者的宝座产生觊觎之心。

在第一波斯帝国的发源地、位于伊朗高原南部的帕提亚帝国法尔斯省,从塞琉古王朝起,就一直存在着半独立的地方小王朝。这些小王朝仍坚持波斯传统的祆教(琐罗亚斯德教)信仰,并宣称自己是第一波斯帝国末代统治者大流士三世的后裔。公元226年,身为地方领主的阿尔达希尔一世(Ardashir I)起兵推翻帕提亚帝国,夺得帕提亚的首府泰西封,并仍以此地为首都建立起一个新王朝——萨珊王朝。这个王朝得名于其创立者阿尔达希尔的祖父萨珊,其统治长达4个世纪,是伊朗历史上最后一个前伊斯兰王朝。

与“爱希腊”的帕提亚不同,由于在造反时得到了祆教僧侣的全力支持,在萨珊王朝,这种伊朗民族古老的、最有影响力的民间传统宗教的地位大大提高,一跃成为新王朝正统的官方宗教,进而上升为帝国的国教。按照萨珊王朝统治者的说法,“宗教是王权的基础,王权保护宗教。王权无宗教为基础必将崩溃,宗教无王权保护,必将消灭”。帕提亚人组织松散的希腊式城邦体制也消失了,萨珊王朝成为一个以“伊朗和伊朗之外各地的万王之王”为首的中央集权国家。整个帝国分为18个省,由国王亲自委派总督治理。与此同时,萨珊王室从一开始就极力与第一波斯帝国的贵族拉上血缘关系,声称自己的家世古老而显赫,其先祖是阿契美尼德王朝的末代皇帝大流士三世。大流士三世身后有一子叫萨珊,此后连传五代,都取名萨珊。因此,萨珊王朝自命与阿契美尼德王朝同族,所以中国史籍上也称萨珊王朝为“波斯”,这一王朝被视为波斯帝国的复兴,人称“第二波斯帝国”。

第二波斯帝国继承了波斯帝国的衣钵,对内实行中央集权统治的同时,对外进行武力扩张。在帕提亚时代就已和罗马帝国开始的斗争,仍由萨珊王朝继续了下去。这一斗争相持了200多年,亚美尼亚与美索不达米亚是争夺的主要目标。在这一斗争中,萨珊王朝屡次打败罗马人,一度获得了辉煌胜利。萨珊重骑兵复原像

萨珊王朝秉承帕提亚重视骑兵的传统,骑兵在军队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萨珊王朝的重骑兵比帕提亚时期甲胄更重,数量更多。4世纪的罗马历史学家阿米阿努斯曾在罗马军队中与萨珊骑兵作战,按照他的说法,萨珊军队“所有的士兵都身披铁甲,全身各处裹着厚厚的铠甲,铠甲如此合身,以至于铁片坚硬的接合处都与他们的关节相吻合”。由于萨珊重骑兵全身披甲,连战马也披着皮革制成的马甲,因此对罗马人的弓箭、标枪等武器基本是免疫的,“射向他们的箭,除非是从很小的眼孔射入体内,否则没有任何作用”,只有投石手在近距离投掷的石块和机械发射的矢石才能伤到他们。

这样的甲骑具装战斗力无疑是强大的。在战场上,手持长矛的萨珊重甲骑兵排成紧密队形缓步发起冲锋,首先将敌人的骑兵逐出战场,迫使敌人的步兵结阵防守,这样萨珊的骑射手和步弓手就可以齐射箭矢杀伤敌军。当敌军的阵型出现混乱的时候,重甲骑兵再以雷霆万钧的冲锋直接将其击溃。沙普尔一世羞辱被擒的罗马皇帝瓦勒良

萨珊王朝的开国君主阿尔达希尔一世于公元240年去世后,他的后继者沙普尔一世在对罗马的初次战争(241-242年)中就占领了富饶的安条克,前进至地中海西岸。沙普尔一世又在公元258年于艾德萨战役中生擒了罗马皇帝瓦勒良,瓦勒良连同7万罗马战俘被送往胡泽斯坦,在那里修筑水坝和桥梁。直到今天,这里还有一座水坝被称为“班迪恺撒”,意思是“皇帝水坝”。这样,萨珊王朝在西部和西北部的统治得以巩固。到了5世纪,萨珊王朝在国王巴赫兰五世(420-438年在位)统治下臻于极盛,其版图包括今伊朗、伊拉克、阿富汗、亚美尼亚和格鲁吉亚,甚至包括阿拉伯半岛南部的也门,几乎可与第一波斯帝国相媲美。

萨珊王朝建立时,正值中国东汉王朝崩溃后的中原动荡时期。在五胡十六国的长期战乱中,河西走廊和通往西域的道路严重受阻,中原政权经陆路交通的丝绸之路陷入低潮。直至北魏统一北中国,中西交通终于出现了新的局面。商人从长安或者洛阳出发,经过河西走廊,穿越西域并跨越葱岭(帕米尔山脉)后继续西行,便进入了粟特人居住的锡尔河和阿姆河之间的河中地区。这里乃是欧亚大陆东西贸易的重要地段,地势平坦并有很多绿洲,有最古老的绿洲城市,是索格底亚纳(粟特)地区与波斯地区之间的贸易中转站。从河中地区的撒马尔罕向西南行,出卡拉库姆沙漠便到达了萨珊王朝最东部的城市木鹿。

为了适应欧亚大陆东西方贸易和文化交流的需要,萨珊王朝十分重视交通道路、驿站及桥梁的修建,采取各种政策促进手工业和商业的进步,大力发展对外商业贸易。在萨珊王朝时期,中国货物通过海陆两路输往两河流域(美索不达米亚),大批中国物品出现在了位于底格里斯河河岸的萨珊王都泰西封等地。公元368年左右,在幼发拉底河岸河的巴达尼亚(Batnae)每年举行一次的集会上,已有中国货物出售。萨珊王朝时期留存下来的城堡

这条丝绸之路,在横越亚洲大陆时,无论如何都控制在波斯人手中。同时萨珊王朝又扼守着波斯湾、红海通往印度和中国的水道,这使其如同先前的帕提亚帝国一样,在贯穿其境的丝绸之路上对生丝贸易享有绝对的垄断地位。丝绸之路从木鹿进入萨珊王朝后可直抵“新罗马”君士坦丁堡,这使萨珊王朝同西方的罗马帝国及其后继者拜占庭(东罗马)帝国之间保持着密切的商业联系。东方商品多经过伊朗高原或由波斯湾和两河地区进入拜占庭。萨珊王朝时期的西亚地区是东西方贸易和交流的中转地。来自中国的丝绸纺织品,经由萨珊王朝远销到拜占庭,进而转销欧洲各地。地中海沿岸的特产,诸如玻璃制品、纺织品、金银器皿、装饰品、手工艺品,中亚的黄金、宝石、皮革,印度的香料、纺织品等,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萨珊王朝境内,再运往欧亚大陆各地销售。

丝绸贸易掌控在波斯人之手,拜占庭帝国必须接受波斯人的敲诈勒索,如数向他们付款方能得到中国丝绸。为了得到丝绸,罗马帝国于公元298年与萨珊王朝达成协议,将尼西比(Nisibis)开辟为两国丝绸贸易口岸。公元408-409年,拜占庭帝国又与波斯人商定,增加幼发拉底河左岸的拜占庭城市卡里尼库姆(Kallinicum)和亚美尼亚地区的波斯城市阿尔达沙特(Artashat)作为通商口岸。此后两国在这三个通商口岸的丝绸贸易持续了大约两个世纪。这两个帝国之间明显存着某种相互的敬意。拜占庭皇帝及其臣民对于外族统治者及其人民大多怀有一种天然的文化优越感,但几乎所有拜占庭君主都视波斯皇帝与自己是一样开化的君主。在一封致波斯王卡瓦德(488-531年在位)的信中,拜占庭皇帝查士丁一世(518-527年在位)称对方为“兄弟”。公元547年,查士丁尼大帝(527-565年在位)接见到达君士坦丁堡的波斯使团时,甚至破例允许波斯使团的翻译人员这种地位卑微的人坐到大使的旁边。两国之间的这种独特关系不见于拜占庭与其他蛮族国家之间,而波斯方面也存在着类似的情感。查士丁尼大帝

通常,纺好的生丝等原料,是由拜占庭的东方行省如叙利亚的商人向波斯人购买而来。叙利亚人先缴纳约为物价12.5%的关税,然后再将货物装船运到君士坦丁堡及亚历山大城,在卸船时他们又要付一次关税。在君士坦丁堡等地的国营工场,工人们将中国绸缎分解开来,拆解为一根根极细的丝线,然后掺上麻线,织成绫纱,再染上色,绣上花,以高价在欧洲市场出售。有时,他们也把从波斯进口的中国素绢,直接染上颜色,绣上金线,以极高的价钱卖给欧洲、北非各地。当这些商品在帝国内部各处流通的时候,帝国又会巧立名目,征收多如牛毛的各种税收,如道路桥梁过境税、市场销售税等。从一个海关转到另一个海关,丝绸价格就如同滚雪球般地陆续上升。通过各地的关税监督者,各种货物的关税税监把税收集中起来,拜占庭帝国的国库就逐渐地富裕起来了。

丝绸是如此的重要,以致成了决定拜占庭帝国各项政策的重要因素。海关条例、和平条约、商行章程、限制奢侈法等律令到处都记载有丝绸。丝绸的影子甚至也进入了祈祷中,主教们经常揭露丝绸舞弊事件。

到了最后,好大喜功的查士丁尼大帝实在无法容忍萨珊王朝对丝绸的垄断。他首先劝说拜占庭帝国在红海地区的盟友、同样信仰基督教的埃塞俄比亚人前往锡兰(斯里兰卡)购买丝绸,然后转卖给拜占庭商人,并向他们指出:“这样可以赚取很多钱,而罗马人也可以一方面受益,即不再把钱送给它的敌人波斯。”埃塞俄比亚人虽然答应了请求,却无力兑现诺言。它的海上力量也无法与波斯海军相抗衡,因此波斯商人总是占尽先机。波斯船只刚刚进港停靠,波斯商人便将货物全部买走,使埃塞俄比亚人根本没有机会从事丝绸贸易。于是,为了争夺对红海的控制权,查士丁尼大帝积极支持埃塞俄比亚人同波斯人进行战斗。当他们发生冲突时,查士丁尼便不惜冒发动战争的危险,坚定地站在埃塞俄比亚一边。这样,双方矛盾越来越深,战争已是迫在眉睫。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萨珊王朝对拜占庭的意图无法视而不见。公元530年,萨珊国王卡瓦德一世决定先发制人,率先发动对拜占庭的进攻,揭开了旷日持久的拜占庭—波斯战争的序幕。这一年,波斯大将米拉纳率领4万精兵直扑两河流域的拜占庭军事重镇达拉斯城(又译为达拉城)。

达拉斯城是拜占庭军事工程的杰作,这座美索不达米亚最强大的堡垒有两道城墙。内墙高大壮观,每座塔楼高达100英尺,城墙的其余部分有60英尺高。外墙较小,但也十分坚固。两道城墙之间相距50英尺,每当有敌人进攻的时候,达拉斯城的市民和郊区的农民常常把他们的畜群和财产置于内外墙之间,以求保护。达拉斯城从内到外有卫城、内城墙、外城墙和护城河四道防御。工程师设法使流经城市附近的科尔德斯(Cordes)河改道,一方面能够为城市提供淡水,另一方面又通过抬高河床积蓄河水使其成为城市外围的屏障。拜占庭重骑兵复原像

在过去的战争中,波斯人常驱赶大象站在要塞城墙下,士兵们爬上大象身负的木塔后从高处俯身向城里射箭,并堆起土墩抬高攻城器械增强攻击,这种战术对于小规模要塞是毁灭性的打击。事实上,波斯人靠这种方式屡屡得手,蹂躏过包括安条克在内的众多城市,奴役了不计其数的拜占庭边境居民,并索要了巨额赎金。但在达拉斯城下,卡瓦德一世只能望城兴叹:“看看环形城墙那令人印象深刻的高度,顿时觉得这是不可能被征服的城市。”

此时驻守达拉斯城的拜占庭军队不过2万余人。然而,守将贝利撒留却没有依据坚固的城池消极防御,而是积极进行战前部署,精心设计了一条牢固的防御阵地。他在平坦开阔的达拉斯城墙外挖掘了一条“丁”字形战壕,将骑兵隐蔽在战壕左右两侧。纪律严明的重骑兵是“君士坦丁堡巨大威力的象征”,人马皆披重铠,使用长矛和弓箭,其装备带有鲜明的波斯风格,显然是在长期交往过程中从萨珊王朝学去的,眼下却被用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战斗开始后,萨珊军队凶猛异常,进展顺利,拜占庭军队的阵地受到了强大冲击。就在这关键时刻,贝利撒留立即令埋伏的骑兵突然冲出战壕,发起对萨珊军队的奇袭,波斯人猝不及防,全军崩溃,遗尸5000余,大败而回。

虽然在名将贝利撒留等人的率领下,拜占庭军队在战场上占了上风。但随着战争的继续,拜占庭与波斯间的丝绸贸易被切断,帝国许多城市的丝织业原料告罄,普通的一磅中国生丝的价格竟暴涨到8个金宝石[10]。为了应付严重的经济危机,查士丁尼大帝以国家力量压低生丝收购价格,命令商贸官员将生丝收购价格限定在每磅15个索里达金币以内。这一价格是商人不能接受的。在随后的僵局中,很多私人工厂破产,不少个体织工失业。为了维持生计,大多数工匠搬离了君士坦丁堡,有的工匠甚至逃到了萨珊王朝。在地中海从事生丝贸易的商人,在绝望中甚至烧掉了自己的贸易船。最后,穷兵黩武的查士丁尼大帝不得不向商业利益妥协,在公元533年赠给萨珊王朝1.1万磅黄金,以换取边境丝绸贸易城的开放,从而拯救国内的城市工商业。萨珊王朝作为丝路贸易中间商的地位愈益巩固,无论是拜占庭人、突厥人、粟特人还是埃塞俄比亚人都未能动摇波斯人的这种地位。

查士丁尼大帝之后,拜占庭与萨珊王朝仍旧战和不定,经常展开“杀人如同割麦般”的恶斗。到了7世纪初期,大规模战争重新爆发。公元613年,萨珊军队在安条克附近大败拜占庭军队,进而攻占大马士革。公元614年,萨珊军队攻下耶路撒冷,夺得基督教圣物“真十字架”——传说耶稣就是钉死在这个十字架上的。公元615年,萨珊大军甚至进抵博斯普鲁斯海峡岸边,威胁对面的拜占庭首都。公元619年,萨珊王朝的国王——“帕维兹”(胜利者)科斯洛埃斯二世(又译为库思老二世)更是出兵占领了拜占庭的重要行省埃及,将帝国的版图扩张到前所未见的程度。

再之后,拜占庭皇帝希拉克略成功翻盘,迫使萨珊王朝缔结城下之盟。长达一个世纪的战争最终以萨珊王朝被迫交还全部占领地和“真十字架”告终(630年)。而科斯洛埃斯二世也在宫廷政变中不得善终。在科斯洛埃斯二世时期扩张到极致的萨珊王朝

就在两国忙于交战的公元610年,阿拉伯半岛上一个叫穆罕默德的人创立了一个新的宗教——伊斯兰教,而这个宗教将十几年后刮起一股席卷亚非欧三大洲的绿色狂飙。公元628年,穆罕默德已经将阿拉伯半岛统一起来,并将对外扩张的矛头对准了萨珊王朝。

萨珊王朝的统治者科斯洛埃斯二世对外虽有开疆拓土之功,将萨珊王朝的版图扩张到了极致,但对内却残暴、贪婪,留下许多恶名。甚至对拜占庭的胜利也与当时拜占庭内部混乱有关,而萨珊王朝“内部情况并不见得比拜占庭好些”。另外,他从未亲临敌阵,相反,每遇大敌当前,他总是提前逃走。“帕维兹”与其说是美称,不如说是对他的讽刺。科斯洛埃斯二世以炫耀财富、奢靡无度闻名于中古阿拉伯和波斯文学。据阿拉伯史家泰白利记载,他有妃殡3000、内侍3000、歌伎舞女数千、坐骑8500匹、大象760头、驮运行装的牲口12000头。他还不满足于三千粉黛,四处广求美色,不管少女、有夫之妇或有子女的母亲,一经他看中,就要被他夺走,纳入后宫。他还拥有各种稀世珍宝,比如他有一顶纯金皇冠,重达半公斤,镶嵌着雀卵大的明珠和红宝石,把黑夜照得通明。此人的残忍、阴险亦是世上罕见。有个总督被他召见,应召稍迟,他提笔写道:“若是他整个的人来见我有困难,那就来一部分也可以。这件事很容易,留下身体,光来人头就行了。”与此同时,科斯洛埃斯二世在位期间穷兵黩武,消耗了帝国大量人力、财力和物力。另外,他贪婪成性,大量聚敛钱财。他任用了一个名叫费路赫扎德的外族追收欠款,老百姓如不能及时补交,便加以重罪,同时夺去财产。他还无情地追缴过去二三十年拖欠的地税,以充实他的财库。其倒行逆施和阴险残酷,激化了王权与军队、贵族的矛盾。描绘了希拉克略的拜占庭军队与科斯洛埃斯二世的萨珊军交战的壁画

这些都造成了帝国的骤然衰落,科斯洛埃斯二世死后的短短4年里(628-632年),萨珊王朝竟更换了12个国王。中央政局的混乱导致各地贵族纷纷割据自立。同时,为了筹集对外战争的军费,萨珊王朝残酷地剥削广大人民,特别是对农民与工商业阶层的剥削尤为厉害。以至于广大人民贫苦不堪,不满情绪日益增长,各地相继爆发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就在局面已经难以收拾的时候,阿拉伯人闯了进来。早在公元604年,贝都因人就在库法南部的祖卡尔战役中打败过萨珊王朝的军队。此战虽小,对阿拉伯人却意义重大。当时,先知穆罕默德听到这一消息时曾说:“这是阿拉伯人第一次占了波斯人的上风。”

先知穆罕默德去世(632年)之后,“四大哈里发”发动了大规模的对外战争。公元637年5月31日或6月1日,6000名阿拉伯士兵在库法以西约100公里的卡迪西亚(Qadisiya)与30000人的萨珊军进行了决战。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一开始,波斯人用象队打头阵,冲散了阿拉伯骑兵,阿拉伯人的步兵也遭到重大损失。后来,阿拉伯人改变战略,派敢死队冲到前面割断大象的鞍带,截瞎大象的眼睛,使骑士们纷纷滚下象背,战象接二连三地倒毙。这时,阿拉伯人的精锐骑兵和披挂铠甲的骆驼拼死冲杀,终于击溃了波斯人的象队。第四天午后,恰似真主佑助,战场上突然狂风大作,尘沙弥漫,使迎风而战的萨珊军队处于被动。阿拉伯军则借风势发起总攻,大败萨珊军,象征萨珊王朝光荣与辉煌的卡维战旗也落入阿拉伯人手中。这面由皮革制成的战旗传说是由拥有魔法的匠人在上古时期制作,雅利安人在神话时期就曾经高举这面大旗与压迫自己的闪族人交战。它被萨珊王朝视为胜利的象征,由5名祆教祭司高举着走在军队最前方用以鼓舞士气,其地位与基督教的“真十字架”别无二致。萨珊王朝历代国王也相信这面大旗会给他们带来好运,每打一次胜仗,就要给它缀上新的珠宝钻石。眼下,卡维战旗落入了敌人之手,对萨珊王朝来说可谓是不祥之兆。相反,阿拉伯人士气大涨,不久就放手进攻美索不达米亚的各个萨珊城市:巴比伦首先投降,泰西封在围城三个月后也被攻破。阿拉伯人在泰西封缴获的战利品达90亿第尔汗[11],每个士兵得到了1.2万第尔汗的犒赏,而萨珊方面则有4万贵族子女被卖为奴隶。《列王记》中描绘的卡迪西亚之战

美索不达米亚是萨珊王朝的心脏。不仅因为王朝的都城在那里,还因为它是丝绸之路的商业贸易中心、帝国的粮仓、国家最大的税收来源地。不言而喻,这块土地的沦陷对萨珊王朝形如致命一击。此后,萨珊王朝兵败如山倒,在阿拉伯军队的步步紧逼之下,末代君主耶兹德格德三世在公元651年逃到了木鹿。因态度傲慢、赏赐菲薄,耶兹德格德三世被原本赶来救援的吐火罗人所逼,死在了一座磨坊之中。萨珊王朝就此灭亡,此时距离阿拉伯人发动大规模入侵,竟然还不到20年。

耶兹德格德三世的儿子俾路斯以疾陵城[12]为据点展开复国斗争,并通过丝绸之路向唐朝求援。唐廷先后任命卑路斯为波斯都督与“波斯王”,在名义上将唐朝的疆域前所未有地扩张到西亚,但囿于地理上的遥远距离,始终未能派出援兵。公元663年,疾陵城在阿拉伯人的攻势下陷落,俾路斯被迫再次沿丝绸之路逃入唐朝避难,最终定居长安,被授予右武卫将军,后于公元677年在长安去世。萨珊王朝这个伟大帝国就这样悲惨地结束了,直到800多年后,波斯人才复兴起来,挣脱了异族的统治。阿拉伯帝国:横扫丝路的沙漠风暴

取代萨珊王朝的是阿拉伯人建立的帝国,这是人类史册上最具有戏剧色彩的章节之一。在7世纪30年代,假若有人预言说,在默默无闻的阿拉伯半岛,有一股从未听到过、从未看见过的力量,将在几十年后突然出现,猛攻当时的两大世界强国,成为其中之一的萨珊王朝的继承者,同时夺取另一个帝国——拜占庭最富饶的几个省区,那么他一定会被称为疯子。但随后发生的事情,恰恰如此。先知穆罕默德去世后不久,这个半岛仿佛被施了魔术一般突然变成了英雄的苗圃,而贝都因勇士“圣战”的结果,则是直接将中亚直到地中海的丝绸之路尽数纳入自己的掌握之中。丝绸贸易带来的繁荣以及思想文化的相互交流,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这个从沙漠崛起的阿拉伯帝国推向了兴盛的顶峰。

萨珊王朝首都所在的两河流域,以及富庶的地中海东岸地区[13],统称“肥沃新月”(Fertile Crescent)地带,这片肥美的土地是人类最早的文明摇篮。早在公元前4000年,苏美尔人就已经在两河流域建立了历史上最早的城市,发明了车轮和历史上最早的文字——楔形文字。闪米特语族(简称“闪族”)的一支于公元前3000年前结束游牧生活,定居于美索不达米亚南部,建立了名为阿卡德的城邦国家,并在公元前23世纪建立了史上最早的帝国。历史上最早的一支印欧民族(雅利安人)赫梯人也在公元前20世纪从小亚细亚高原南下,进入叙利亚地区,他们是西亚地区乃至全球最早进入铁器时代的民族。闪族的另外两个分支——巴比伦人和尚武的亚述人也先后在这片土地建立了霸权,前者为人类留下了一部最早的法典《汉谟拉比法典》和令人向往的“空中花园”的传说,后者则至今顽强地生活在4000年前祖先生活过的土地上。绘有马里卜大坝的也门国徽

相比之下,在“肥沃新月”地带的南边,是世界上最大的半岛——阿拉伯半岛。这一半岛上最为辽阔的景色是一望无垠的大沙漠。这片贫瘠的土地是阿拉伯人的故乡。事实上,在《古兰经》里,阿拉伯人和游牧的贝都因人是同义词。仰赖骆驼和椰枣为生的贝都因人所生活的地方,是地球上最干燥、炎热的地区之一。唯有位于半岛西南部的也门雨量充沛,土地肥沃,古希腊人称之为“幸福的阿拉伯之地”,阿拉伯人则称其为“绿色之地”。公元前750年前后,阿拉伯半岛古代史上最著名的工程——马里卜大坝落成。此坝位于达纳干河上,距马里卜城5000米。它的建成将附近的平原变成了良田,将蛮荒之地变成了阿拉伯半岛的“谷仓”。今天的也门国徽上就绘有马里卜大坝的图案,在也门人民的心目中,马里卜大坝是至高无上的建筑成就。

当连接东西方的丝绸之路开通之后,经由阿拉伯半岛西部连接“肥沃新月”和也门的商道也迅速发展起来。从东方运来的货物用船渡过阿拉伯海之后,通常在也门卸货改走陆路,再由阿拉伯人的骆驼队沿着半岛西岸向北行进。在陆路的北端,商路分为三条支路:一条通往埃及,一条通往叙利亚,一条通往美索不达米亚。到叙利亚的支路,可以直达地中海沿岸港口再登船海运至欧洲各地。而位于南北商队往来要道上的麦加[14]很快就从“一个没有庄稼的山谷”发展成为重要的商业城市。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发财。公元525年,在拜占庭的怂恿和支持下,埃塞俄比亚出兵7万,跨海征服也门。公元570年,萨珊王朝的军队赶走了埃塞俄比亚人,在也门建立了自己的统治。天灾与人祸不期而遇,大约在公元570年或公元575年,在灌溉农业中起着关键作用的马里卜大坝废毁,原因可能是暴雨或地震,“从此,美丽的花园就只能生长苦果”,迫使5万人离开家园。《古兰经》有一段令人遐想的记载:“赛伯人有了能结硕果的美丽花园,可是这些人随后就背叛真主。为了惩罚这些人,真主就决毁了这座坝。从此,美丽的花园就只能生长苦果。”随着大坝的毁弃,相应的灌溉系统也报废了,阿拉伯人的古代农业文明开始走向崩溃。

萨珊波斯人占领也门时期将欧亚间的商道从红海转移到波斯湾。随着商路的断绝,以商业为主的阿拉伯经济平衡被打破,游牧生活取代了商业和农业。许多靠过境贸易生活的部落平民,愈加贫困。驼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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